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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风流-第3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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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仁贵!”
李勣先是一惊,随即大喜:“所言当真?”
秦慕白笑道:“人各有志,秦某人虽是淡泊名利厌倦官场了,总不至于让手下的兄弟也都追随我而去吧?仁贵是个人才,而且才德兼备。有一句话说得好,是金子总会要发光的,仁贵这样的人,无论身处哪朝哪代、无论在任何的环境之中,都能发挥极其巨大的价值。此前他虽然也立下不少功劳,但始终屈身在我之下。以他的能耐与德行,万万不止这一点成就。因此我想将他托负给世叔,让他在世叔的提拔之下,建功立业!”
“好啊,好!”李勣欢喜又欣慰的抚髯而笑,点头道,“实不瞒你,老夫垂涎薛仁贵好久了,哈哈!——他这样的良臣猛将,真是百年难见哪!你放心,老夫一定着重栽培他!”
秦慕白笑了一笑,说道:“关西军众将中,薛仁贵的本事最大,但为人德性却是最为谦和。他这样的人与我不同,我太过轻浮与张狂,难免让君王忌惮。但是,假使某天仁贵坐到了我的位置,却依旧能让君王放心。因此,我也才放心大胆的将他交负于世叔,让他追随世叔,去斩立不世之功勋!”
“听你这话,我仿佛有点明白你为何辞官了。”李勣说道,“你这一走,关西军群龙无首,朝廷也就不必担心军方势力过分膨胀打破平衡,从而又要转手来打压军方了。你一方面是为了照顾朝廷的大局稳定,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全关西军的功臣良将们,对吗?”
“知我者,世叔也!”秦慕白长吁了一口气,微笑道,“其实,男儿志四方,当立不世勋。谁又真的愿意庸庸碌碌,死于无名呢?出生入死拼搏了这么年,到手的成就说扔就扔,要说没有一点不舍,那是骗人的鬼话。只是,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我见过太多的生死,也就更加的珍惜生命。但凡我今天有半点的成就,那也是万人白骨堆彻而成;今后,我不想再用他人的血,来染红我的官袍衣带,尤其是……曾经与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们!”
“我听得出来,这是你的肺腑之言。”李勣叹息了一声,说道,“慕白,自古忠义难两全,你能做到今天这样,殊属不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虽然我很想你留下来,继续与我并肩作战为大唐建功立业,但你说的也有道理。换作我是你,也许也会那么做。但世事无常,如果哪天环境改变了,大唐真的需要你,你……还会愿意回来,继续为大唐效力么?”
秦慕白笑而答道:“我已看透名利厌倦官场,要我再回来做官,这个可能性不大。但就算我归隐西域后,也一样可以为大唐谋福,不是么?别忘了,大唐西域初定,还有个重要的邻邦,昭武国。”
“没错。看来你选择归隐西域,也不全是为了自己。有你在,西域就乱不了;大食,也就不敢轻易进犯;昭武国,就一直会是大唐的友好邻邦!”李勣点头赞许,然后叹息了一声,“慕白,你用心良苦。这些话,将来我一定转达给陛下与吴王知晓。”
“不必了。”秦慕白微微一笑,说道:“只请世叔向陛下与吴王转达一句话就行——秦某,生是唐人,死是唐鬼!”
第561章 弦断有谁听
一个多月后,秦慕白与阿史那雪莲的婚礼,如期举行。WWw。
阿史那族作为草原上的故老贵族,虽然一度衰落了,但在草原各部族之间还是很有影响力的。再加上秦慕白如今的声望与李勣的号召力,草原所有部族的酋长首领,全都亲自到场庆贺,连远隔八百大漠、居于金山脚下的胡禄部都不知是怎么得到了消息,他们的大首领胡禄屋邀集了附近部族的几位首领,不远千里亲自前来道贺。
至从大唐平灭突厥之后,草原上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举行这样的盛会了,居然能将所有草原部族的首领聚集到一起。李勣作为呈办婚礼的东道主,却并不忙碌,因为有回纥部的大首领吐迷度帮着张罗一切。
在婚礼的过程中,秦慕白与李勣都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虽然这些大首领都是冲着秦慕白的婚礼而来,但是他们来了之后,除了给秦慕白道贺,每一位大首领必做的事情,就是拜访吐迷度!
“看来薛延陀被灭、夷男身死之后,回纥部即将取代昔日的薛延陀成为草原上最强大的部族,而吐迷度,已经快要成为草原人心目中的无冕之汗。”李勣的眼光一向敏锐,他对秦慕白道,“慕白,你怎么看?”
“吐迷度,的确是志不在小。”秦慕白说道,“早年薛仁贵破围北上来到回纥部时,吐迷度借助薛仁贵之力,战胜了来犯的夷男。从那时候起,他心里就开始打下了算盘,想要借助我大唐之力,完成他制霸草原的梦想。于是,他又是借兵又是嫁女,全力结好我与薛仁贵。”
“我也看出来了,吐迷度为人老辣城府深沉,一但大唐对草原的控制力量减弱,他就会扩张本部实力,想要一统草原,成为第二个夷男,甚至是第二个颉利可汗。”李勣冷笑了一声,说道,“不过很可惜啊,他早先重下本钱结好的外援,现在居然辞官不干了!”
“这就叫,赔了夫人又折兵。”秦慕白笑道,“我早已料到吐迷度用心不浅其志不少,于是,他借给我的四万铁骑,我一个也没还给他,全都生吞活剥收编到关西军里了。现在,虽然我与雪莲成了婚,但我已辞官离朝,不在其位不谋其事,他孤自一人想要在草原上折腾出什么大动静,短时间内不大可能。不过,世叔回朝之后还是要提醒皇帝陛下,警惕吐迷度野心膨胀实力坐大。不然,这北方草原又会像以前一样,刚刚平定了颉利不久,又有夷男作乱。其实,要想彻底解决草原的后患问题,大可以趁现在大战方罢、格局未定之时采取‘破而后立’之策,效仿西域办法,在草原划立州县任用州官县令,分府驻兵。这样层层约束各方制衡,能极大的削弱部落头领的职权与他们自身的影响力。并可以擒贼擒王,将吐迷度弄到长安。那样,就可最大限度的防止草原再度生乱。”
“慕白,你还是回朝吧!”李勣听完后就说道,“我觉得,如果有你主持大唐的军国大事,比谁都强!
秦慕白笑了笑说道:“世叔你是太抬举我了,有你在,又何须小侄班门弄斧、画蛇添足?刚刚是我多嘴献丑了,咱们不提这事了!”
李勣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好吧,你大喜的日子,咱们不提这些军务事——慕白,你比你爹强啊!”
“怎么说?”秦慕白笑道。
“你爹当年虽然也是俊逸英武的美郎君,而且侠武之名满天下,但都未尝像你这样讨女人喜欢。”李勣也笑道,“你看看你,天南地北的大美人,都被你搜刮来了。历数你身边的这些女子,没有哪一个不是倾城倾国千娇百媚。寻常男人若能得遇其中任何一个的垂青,也是此生无憾再无所求。你却倒好,像收集珍玩一样,成车的往家里拉啊!——你看看你娘,都要乐开花了!”
“哈哈!”秦慕白大笑道,“世叔你可能还不知道,统兵打仗、执政为官,这些其实都是我的副业。我真正的主业嘛,是——谈情说爱、寻花问柳的这些。男人嘛,谁不喜欢酒色财气?我一向胸无大志,也就好这一口了。”
李勣又好气又好笑,“你爹泉下有知若是听到你这些话,非爬起来扇你几个大耳光不可!”
秦慕白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面带微笑,轻声道:“如果父亲大人仍旧在世,我倒宁愿被他抽几个大嘴巴子。”
李勣拍了拍秦慕白的肩膀,“叔宝在天有灵,会因你而自豪!”
由于往来宾客实在太多,婚礼将要举行七日。进行到第五天时,大唐朝廷派来了使者。
使者奉圣旨而来,招李勣还朝!
此外,褚遂良去了一趟兰州找秦慕白扑了个空,急速回京报讯,从而朝廷也就知道了秦慕白即将在草原,与雪莲完婚一事。于是,使者还带来了朝廷给予的贺礼。
贺礼并非是金银珠宝,而是一幅匾,上面有李世民独有的飞白书书法,亲提的八个大字——“珠帘壁合,百年恩亲”。
秦慕白暗忖道:“既然皇帝陛下知道我在这里,却没有再提起召我还朝与赐婚霜儿一事,看来他也是知道我心意已决,不会再来强人所难了。再者,连我都能看清此刻的朝堂大局,他岂能看不透?之所以也曾派人请我回朝,是因为这种表面功夫是必须做的,否则外人会说他嫉贤妒能不用功臣。但我这时候回去,其实是一利而百弊。他岂能不知?因此,他也应该是不会再来勉强我了。”
“我与他君臣一场,也曾携手并进同舟共济,但世事无常……能保持现在的状况,恐怕已是最好的结局!”
不过,使者还捎来了李恪所封的一份新婚贺礼,可谓别出心裁。同样也是既非金银也非珠宝,而是一副棋盘,一套金制茶具,还有一个小布包。
秦慕白不禁想起李恪曾经说过,只有和秦慕白下棋,李恪才会感觉到这棋下得有趣。在李恪看来,下棋就如同喝酒一样,酒逢知己千杯少。如今知己去了,这棋也就无人可下——于是,李恪便将棋盘都送给了秦慕白。
而那套金制的茶具,秦慕白再熟悉不过。李恪好饮茶,嗜之成癖。走南闯北无论到哪里,都带着这套茶具。若得半分空闲,他也要煮一壶好茶享受一番。这套茶具,就是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爱宠之物。
至于那个小布包,秦慕白打开一看,却是一味中药——当归!
“还是没死心,想要我回去啊!”秦慕白拿着那一味当归,暗自好笑。
使者便趁机对秦慕白道:“吴王殿下,有话转托下官说给秦少帅听!不过……却是一句骂人的话,因此,下官得要先请少帅恕罪!”
“他怎么骂的啊?”秦慕白笑问道。
那使者的脸皮都抽搐了几下看似极为尴尬,壮了胆子凑到秦慕白耳边,小声道:“殿下骂道——秦慕白,这你色中饿鬼衣冠禽兽,连昭武国的小寡妇女王也不放过,还让人家大了肚子!——等孩子降生之时,记得报喜,请我过去喝杯喜酒。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咳!……”秦慕白干咳了一声,忍俊不禁的笑道,“请回复吴王,就说……萨末建离长安一万多里,他若敢来,我就敢请!如果真想喝这杯喜酒,他现在就可以动身了!”
那使者也忍不住笑了两声,说道:“秦少帅,下官看得出来,吴王殿下当真是舍不得您这位知己好友。他说了,就算你要辞官要归隐,也可以留在长安啊,那样他早晚也能与你见面。”
秦慕白笑了一笑,说道:“如果吴王殿下真把我当作知己好友,又何须每天见面呢?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嘛!”
“吴王殿下还说,这么多年来你就像是他的眼耳手足,离了你,便像是瞎了、聋了,凡事都感觉到举步维艰。”使者道,“他说,没有秦慕白,就没有今日之李恪。只要你肯回长安,吴王殿下万事都不强求,只是真心希望能有个知己朋友在身边。殿下说……他这一生,也就只有你这唯一一位真正的朋友了!”
秦慕白面带微笑的轻轻摇了摇头,无奈的道:“以后再说吧!”
那使者顿时面露喜色,“这句话,下官可就原封不动的转呈吴王殿下了?”
秦慕白沉吟了片刻,说道:“那你就顺便再捎上另一句吧!这句话,我曾经说给我妹子听过,现在一样送给吴王殿下——有些人,相见不如怀念;有些情,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使者顿时愕然,“这……”
秦慕白笑了一笑,“你就如实告诉他。”
“好吧……”
“高阳公主如何了?”秦慕白问道。
使者连忙答道:“下官正想告知秦少帅,两三个月前,公主殿下已经离开长安,去往兰州寻找少帅。据说,公主殿下到了兰州未曾见到少帅,就径直往玉门关而去,仿佛是去往西域了!”
秦慕白点了点头,心想,看来皇帝陛下还是明理的,他并没有为难高阳,而是放了她回来与我团聚。看得出来,他与李恪,都没想把事情做绝,而是一直保留着最后的幻想,希望我有遭一日还是能够归朝为官。
不知不觉的,秦慕白就想到了阴德妃。那一位,秦慕白来到大唐后,最让他惊艳,也最让他感觉到心痛的女子。
想要打听她的消息,却又不好直接发问,于是他绕了弯的问道:“我听说皇帝陛下龙体欠安,现在好些了么?”
“上天赐福,皇帝陛下的病体已经好了大半了。”使者朝南拱拜,说道,“皇帝陛下已经可以回金銮殿主持朝会了。不过下官离开长安之时,陛下又回后宫养病去了,着令长孙相公、房相公等人,一同辅佐吴王殿下监国理政。这一封招英国公还朝的圣旨,就是吴王殿下所发!”
“吴王监国了?”秦慕白多少有点惊讶。
“是啊!”那使者答了一句,便开始长篇大论的描述现今朝堂上的情形,却左右不着边际,就是不提到阴德妃。
秦慕白也不知再如何开问。想了想,打断他的话直接道:“高阳公主离开了长安,剩下她母妃独自一人在深宫之中,从此无人照应了……说来,都是我的错啊,令她们母女分离。”
那使者一愣——我说得正起劲呢,怎么突然就提到了阴德妃?
于是他道:“这个……后宫之事,下官不得而知。”
秦慕白只得点了点头,不好再多说,心道:来到大唐后,我有三位知音。一位是妖儿,可她早已香魂无踪;一位,是我的宿敌噶尔钦陵,他却服毒自尽就死在我的面前;剩下一位阴德妃,此生,却恐怕再无相见之日……
“哎——”情不自禁的,秦慕白长叹一声。
“少帅……因何叹息?”使者纳闷的道。
秦慕白摇了摇头,面露一丝苦笑,转身走了不再与这使者言语。心中,却情不自禁的念道——
“欲将心事付瑶琴
知音少……
弦断有谁听?”
第562章 相见不如怀念
秋日的艳阳天,日光普照,金菊怒放。wwW!
御花园里四下弥散着一股沁人的花香,溪水湛亮潺潺而过,带走几许无根的飘萍。
李世民就坐在溪边的一张太师椅上,斜靠着身子微眯着眼睛,懒洋洋的晒太阳。
鼻间是泥土的芬芳与水草的湿味,身后有几垒被流水打磨得光可鉴人的太湖石。
四周很宁静。
离他身前不远的前方,小兕子坐在蒲座上,一本正经的在提笔绘画。李世民让他给自己画像,小兕子还就一口答应了。这时,她时不时的抬眼看一看自己的父亲,然后就低头,认真仔细的绘描。
许久后,李世民几乎都睡着了。小兕子嘿嘿的一笑,唤道:“父皇,我画好啦!”
李世民这才醒来,扯了个哈欠笑道:“快拿来给父皇看看。”
小兕子笑嘻嘻的拿着画过来,李世民看了一眼,当场哈哈的大笑。
“小兕子,你好调皮呀!你怎么能画父皇睡着了的样子呢?”李世民指着画笑道,“你看看,还将父皇的肚子画得这么大,肚皮上还站了一只小鸟!”
“嘻嘻,那只小鸟,就是小兕子嘛!”小兕子笑道,“画得好不好嘛,父皇?”
“好,真好。”李世民点头呵呵的笑,摸着小兕子的头说道,“常言道字画如其人,朕看用墨的厚薄与线条的刚柔,就知你心善慈仁。”
说到这里,李世民又叹息了一声,悠然的仿佛是说给自己听:“小兕子啊,你可能是朕的子女中,最聪明最伶俐,也最乖巧最温驯的了。”
小兕子虽然年幼,但一向极为聪明,又善解人意,她喃喃的道:“父皇,你又想起四哥了吗?”
李世民微微的一笑,笑容中却有点苦涩,他道:“何止是你四哥呢?还有你远在岭南的大哥,夭折的二哥,还有你那,将金身留在法门寺的五哥啊……”
小兕子的嘴巴就嘟了起来,伤心的低语道:“父皇,为什么这些皇兄,都这么早就离我们而去呢?……九哥也不来宫里看我了,还有高阳皇姐,也走了。我好想念他们啊!”
李世民,居然无语以对。他久久的凝视着小兕子,眼神中满是挥之不去的慈爱与忧伤。
“小兕子,朕,将来把你嫁给一户寻常人家,好么?”李世民突然道。
小兕子半懂不懂的眨了眨眼睛,又摇了摇头,“我不要嫁人。”
李世民就笑了,“为什么呢?女娃儿,长大了都是要嫁人的。”
“因为嫁了人,就要跟丈夫住在一起,就要离开父皇了。”小兕子认真的说道,“几位皇姐,都是这样的。她们嫁了人,就不来宫里陪伴父皇了。高阳皇姐,还走得远远的了……我不要嫁人,我要永远陪着父皇!”
李世民的心里,仿佛被一根烙红的铁签给扎中,触到了内心深处埋葬已久的那处温柔之地。顿时,辛酸、感动、后悔与伤心,全都涌了上来。
差点就红了眼圈,没止住眼泪。
“父皇,你怎么了……”
“没什么……”李世民努力的笑,摸着小兕子的头,柔声道,“你知道吗,小兕子。你高阳皇姐小时候,也跟你一样这么乖巧伶俐,也跟父皇,说过这一样的话……”
小兕子听得十分认真,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果断的摇头:“高阳皇姐说话不算话。我不会的,我肯定说话算话!”
“傻丫头!”李世民呵呵的笑,心中浮起一丝久违的暖意。
终于暂离了朝堂,能够回到后宫静养。在这里,李世民每日就与小兕子相伴,一老一少形影不离。仿佛只有和小兕子在一起的时候,李世民才能确切的感觉到自己是一位父亲,而不是一国之君。
而不是那个,必须在亲情与帝业之间,做出抉择与割舍的大唐国君。
御医煎好了药,将药送来。小兕子接过碗,一勺一勺的给李世民喂药,还像哄小孩子一样,一边吹着药勺一边说,‘不苦不苦,父皇乖,快点喝了,病就好啦’!
李世民也就当真‘听话’,笑眯眯的一口一口喝着药。
旁边的宫人与宦官看到这一幕,脸上都泛起如阳光般温暖的笑容,就如这御花园里绽放的秋菊。
刚喝完了药,李世民正在用茶漱口时,李恪来了。
小兕子远远的就迎了上去,“三哥,你来啦!”
李恪爽朗的哈哈大笑,“小兕儿,你又在陪父皇呀!怎么样,父皇今天喝药了吗?”
“喝过啦,父皇很乖的!”小兕子展颜而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说道,“三哥,村长回来了吗?”
李恪怔了一怔,又笑了一笑,蹲下身来准备去抱小兕子。
小兕子却突然往后退了两步,“不要!”
“怎么了?”李世民与李恪都愣了一愣。
“三哥是男孩子,我是女孩子,不能抱的!”小兕子一本正经道。
李世民与李恪都哈哈的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三哥你笑什么呀!我问你话呢,村长回来了没有?”小兕子还有点生气了。
“还没有。”李恪边笑边说道,“他嘛……还有一些事情要忙。等他忙完了,就回来陪你玩。”
“我不是要他陪我玩。”小兕子面露一丝不悦,嘴巴也嘟了起来,喃喃道,“我想让他看看,我给他画的画像。父皇说要建一座凌烟阁,把大唐的功臣们的画像,都贡放进来。其他的功臣的画像,都是我的老师(阎立本)画的;唯独村长的,是我画的呢!”
“这样啊?小兕子真了不起!”李恪轻轻的点了点头,微笑道,“等他回来,我一定让他进宫里来找你,专程看这画像,好不好?”
“好,一言为定!”小兕子这才喜笑颜开。
“小兕子乖,父皇要与你三哥说些事情,你先和奶娘她们去赏菊玩耍吧!等会儿,父皇再教你书法。”李世民微笑道。
小兕子听话的走了。
李恪便与李世民见了礼,说道:“父皇,关西军主力三十万大军,已经回朝多日了。儿臣已发出诏令,英国公李勣用不了几日也会回到长安。儿臣想问一问父皇,这三十万大军该如何编制,交由何人统领为好?”
李世民慵懒的靠在太椅上,说道:“怎么你没有合适的人选吗?”
“事关军国大事,儿臣还是想问一问父皇的意思。”
“朕既然让你监国,就是将这些事情都交给你处理了。”李世民说道,“军国大事怎么了,你处理不来么?”
李恪苦笑了一下,说道:“那儿臣就说说自己的浅见。儿臣以为,关西军乃是我大唐的精锐之师,不仅仅是作战勇猛军纪严明,更重要的是这支军队十分的团结,令行禁止。儿臣以为,这支军队不宜在回朝之后将其拆散重组,令其归于各个军府。等到了战时再召回来,军心就涣散了。因此儿臣建议,依旧让原来的关西军大将,统领这支军队。让他们以后长驻长安,做为巩卫长安的主力。”
李世民不置可否,而是道:“你觉得怎么做有道理,就怎么做好了。”
“儿臣建议,就让关西军的四庭柱,继续担任关西军的统兵大将。”李恪说道,“早前,父皇就下旨新组了两卫亲勋大军,分别是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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