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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债桃花劫:诱拐腹黑少主-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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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难得沉重的心思让她睡得不甚安稳,天刚泛白,就醒了过来。

迷迷糊糊,只觉得被窝里暖融融的,仿佛贴着一个大暖炉,就是身上的力量有些沉,闷闷的不甚舒服。

郁闷,翻个身,扭一扭,总算摆脱了那钳制的力道。

☆、同床异梦(2)

谁知还没松上一口气,那手臂就再度圈过来,将她搂了个满怀。

夏夏再翻身,外加踹了一脚,结果力道轻了,不但没把人踹开,反而连脚也被缚住,动弹不得。

是可忍孰不可忍,大清早,一而再再而三被扰人清梦,可恶至极!

夏夏狠狠地怨念完,正要开口咬那勾住脖子的手,口张到一半,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激灵。

手?哪来的手?自己不是和小鬼睡在床上么,怎么会有手臂?

蓦然睁开眼,一条粗壮的手臂印入眼帘,毫无疑问,那是人手,真正的手臂。

身子各部分的知觉渐渐从沉睡中苏醒,夏夏只觉得一条手臂搭在脖颈前,一只手臂从她身体下侧环腰而过,而那两只动弹不得的腿,也似被另一双强而有力的双腿压制了住。

最重要的是,身着单衣的她,明明显显感觉到,那是一个男人的身体,再具体地说,是一个裸男的身体!

脑子直接当机了三秒,接着,鬼哭狼嚎直冲云霄。

猛然用力一挣,夏夏一骨碌滚下了床。然后迅速翻身站起,抽起床上一个软枕,看也不看来人,直接猛砸下去。

“啊啊啊,我砸死你我砸死你个死淫yin贼,变态,强盗,流氓…”

床上的男子似睡得很沉,遭遇软枕袭击也没有多大反应,只好一会儿,才迷迷茫茫地睁开眼,看了一眼暴怒的夏夏,也不知对准了焦距没,一会儿又重新闭上。

只是手臂挡着夏夏的攻击,迷迷糊糊地道:“别闹,夏…”

那声音,喑哑低沉,带着丝丝破裂。

夏夏僵住了,从每一跟汗毛到每一个细胞,都彻彻底底僵住了。

那声音,太过熟悉…

她踉跄后退三步,半举着软枕,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的男人,牙齿都止不住在微微打颤。

一秒,两秒,三秒。

男人终究觉得安静得有些过分,似乎不太对头,轻吟一声,一手撑着身体慢慢的爬起来。

被子从他身上滑落,夏夏清晰地看见一道道深陷的暗红伤痕遍布他的全身,一头荧蓝色的长发半披在身前,配着一脸惺忪的睡意,美好得如仙人遗落人间…

☆、同床异梦(3)

不不不,仙人不会赤身裸体跑到人家姑娘的床上,这绝对不是仙人!

那么,还有一个可能…

“小鬼?”夏夏蠕动了下干燥的嘴唇,小心翼翼地试探。

男子打了个哈欠,满眼泪花地道:“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夏,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

夏夏顿时如遭雷击,内心里是翻江倒海,五味陈杂。

她家的小鬼…她家的小鬼啊啊啊啊啊…

“怎么一动不动,傻了?”某男伸手在夏夏眼前晃了晃,晃到一半,自己的手却僵在半空中。

睡意总算被彻底赶跑了,他的目光渐渐聚焦在自己修长有型的手指上,半晌,才低头看向自己的周身。

“啊——”

男子瞬间变色,身子一缩,重新躲进被子里,背对着夏夏,瑟瑟发抖起来。

夏夏终于找回了自己几乎要脱臼的下巴,初时的震惊缓缓过去,她反而开始一脸诡异地看着那个躲着不敢见人的男子。

应该是她家小鬼没错…那吻合的伤痕,相同的嗓音,口气,无一不出卖了他的真实身份。

况且,经历过了畜生会说话的诡异事件,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呢?

“小…鬼?”夏夏故意拖着嗓音,一步一步走向床边。

床上的人一惊,直接用被子蒙了头,团成一团缩进最角落。

这回,夏夏总算连一点惊惧也没有了,蹭蹭地就爬上床,贴着那一团被子,揪着被子口边幽幽道:“这位帅哥,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

被子仍旧缩一团,不吭声也不漏缝。

夏夏拉扯不动,有些懊恼。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阴恻恻一笑:“帅哥,你继续躲着好了,你信不信我数三声你还不出现,我就喊人来抓采花大盗?”

说着,当着一刻不落地数起来:“一,二…”

被子豁然掀开,男子也不知道是被闷的还是什么,居然一脸绯红,面若桃花,呼吸也乱了三分。

那张脸,清秀俊美,看似如十八岁的少年,配着一头散发着幽光的蓝发,有着一股别样的迷离。

不过,他那身材倒是不配这张脸,疤痕累累的样子更加充满了野性…

呸呸呸,这什么跟什么!

夏夏从飘遥远了的思绪里把自己拽出来,继续用阴恻恻的目光,盯着眼前的男人。

☆、同床异梦(4)

低头,凑近,辅以压迫性的目光。

“小鬼?”

男子别过头去,薄唇紧抿,神色里掩饰不住有一点紧张。

“夏…”

一个简单的字,也许因为忐忑不安,声音变得更加破碎。

戏谑地心情忽然就散了几分,一丝淡淡的揪心涌上心头。

“蓝色的头发?挺好看的嘛!”夏夏撩起一缕长发,感觉如丝绸般清凉顺滑,不由感叹道。

“是冥火。”男子回答。

“冥火?地狱之火?”

“嗯。”

“我们那叫鬼火,蓝色的,总在坟地出没。”夏夏闲聊一般,说得漫不经心。

男子尴尬地笑一笑,道:“差不多。”

“所以呢?”夏夏顺其自然地问下去,“你是什么?妖?鬼?”

“…”男子幽怨地看夏夏一眼,“是鬼仙。”

夏夏眉毛挑的老高。

这个词,她不是第一次听到草c泥马提起了,只是她素来认为鬼就是鬼,仙就是仙,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男子似知她所想,讪讪解释道:“人死了才是鬼,鬼仙是维持地府秩序和管理轮回的…”

“所以说,你是下面当差的?嗯,鬼差?”

“差不多…”

“所以呢?你知道我是谁?”

“嗯…你是夏夏…”

“我不是夏蓝雪么?”

“你是夏夏…呃…也是夏蓝雪…”

“所以呢?你从我一生下来就知道我是谁?”

“夏…”

“说。”

“…嗯,知道。”

夏夏深吸一口气,再吐出一口气,维持着一个貌似和蔼可亲的笑容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鬼…嘶…”

夏夏手指一扣,一缕头发收紧,男子立马疼得倒吸冷气。

“说实话…”继续阴恻恻地笑。

“不就一个名字么,你都叫了十多年了…嘶…”又倒吸一口冷气,男子总算妥协,“泽轩。”

“哟,好风雅的名字诶,啧啧啧,泽轩…”

夏夏喃喃念着,泽轩小心翼翼地偷瞟了眼她的脸色,发现并无异常,才稍稍定了下心。

“还是叫小鬼好了,习惯了,难改口。”

泽轩顿时一脸怨念。

既然不改口,刚才还问得那么咄咄逼人干嘛,害得他还以为她认出他来了…”

☆、同床异梦(5)

“夏,你离远点成么?靠这么近爷有压力…”

夏夏想也不想,一掌拍上那清秀养眼的脑瓜子:“爷什么爷,好好一个美少年,就是那么喊坏的…”

自从草c泥马变成了男人,不不不,变成了美少年,夏夏就实在无法将它那些粗鄙的口气套用在这副皮囊上。

以前看一畜生没觉得怎么,现在越看那张脸越觉得便扭。

不过她终于还是放过了泽轩,爬起来,坐到他的大腿上,继续盘问:“说,你为什么忽然变成这样了?不对不对,是你为毛变成一头畜生潜伏在我身边十几年?”

泽轩尴尬,老半天才斟酌着说:“没潜伏,我是做错了事被罚到人间轮回一世的…”

“噗。”夏夏喷出一口口水,哈哈大笑道,“还投胎做畜生?”

泽轩不出声了,一张脸憋气得通红,习惯性地鼻子出气。

好不容易停下笑来,夏夏假正经地咳嗽两声,又问:“那你做畜生就做畜生呗,忽然光着身子躺我床上还变个男人算怎么回事?”

泽轩这回是又气又恼,脸红得快滴出血来。

“你以为爷高兴啊?还不是被那死妖精打的…”

“打回原形?哈哈哈…”夏夏前仰后合,“你还鬼仙呢,打不过一只妖怪…”

“你知道个屁,他成妖至少有三千年了…老子才修一千五百年…还是受罚轮回…”

泽轩再出粗话,夏夏也懒得计较了,相反,这样倒更容易让她将他和之前的卷毛畜生联系起来。

“烦,你们这些非人类,就早点滚回自己的地盘去嘛,把世界搞得这么乌烟瘴气做什么?”

泽轩诡异地瞅夏夏一眼,不接话。

早就知道这丫头的思维能力和反应系统异于常人,他完全不指望她能待见他的真实身份。

要是他告诉她,他不是被打回原形,而是直接被打死了,结束了那悲催的一世,现在因祸得福,反而重新恢复了法力和真身,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本来是担心以人形出现她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而且万一认出他来…才变回草c泥马样的,谁知道那破身体成了死物终究撑不住他强大的仙力了,竟然半夜罢工!!!

现在这副样子,饶是他脸皮厚了千年,也有点挂不住。

☆、诀别(1)

“夏,你起来。”泽轩皱着眉,感觉大腿被压得发麻。

夏夏却仿佛充耳未闻,复又阴森森地打量过来。

忽然爆出一句:“小鬼,我昨天帮你洗澡了…”

“噗。”

“还一起睡觉…”

泽轩泪,那是哪个王八蛋坚持的啊!

“我还骑了你十四年…”

“咳咳,咳咳。”

泽轩猛得捂住鼻子,仰头望天。

夏夏不在意地斜他一眼,总算站起身来,凉凉道:“老流鼻血,我看是阴虚火旺,回头我给你采点草药调理调理。”

说着,爬下床,穿了鞋,走出去,临了出门还回头说了一句:“说来,小鬼你裸奔了近二十年啊…”

泽轩顿时张口欲骂,却又一股鼻血喷涌而来,只好暂时憋气地闭上嘴。

夏夏出门张罗好了自己,又给泽轩准备了洗脸水,和一套白色衣裙。也就是冥幽宫白衣服统一的那一套。

事实上,冥幽宫的白衣们每年都能领到数量不等的工作服,只不过都是同一个款式而已。

不理会泽轩一脸唾弃的表情,夏夏径自把衣裳丢给他,道:“这里没男人穿的衣服,有的穿就不错了,你自己看着办。”

泽轩无奈,知道夏夏说的是实话,内心挣扎一番,最终也只好妥协。

于是,泽轩披着被子换衣时,夏夏再次隐约领略到了这个家伙完美的身材和肌肉曲线。

抱着脑袋的某女目光痴迷,口水翻涌,直迫得某男心惊胆颤,赶紧手忙脚乱地系好衣带。

有点尴尬的是,没有内衣穿…

不过这会儿也计较不了那么多,用完水洗碗脸,夏夏又端起盆准备出去倒掉。

泽轩一直时不时地观察着夏夏,说不上来为什么,总觉得这次回来,夏夏变得跟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起初他以为是他自己的心理原因,因为自己的身体变化,所以有些不安的心情在作祟。

可直到到这时,他才真正发现,夏夏的确有些不一样了。

从他回来开始,她就不停地忙里忙外,替他清洗,帮他处理伤口,照顾他,虽然嘴上一如既往地刻薄,态度仍然心不在焉,可是行动上的差距,太大了。

凭着十几年的交情,凭他对她的了解,他觉得,夏夏有了太多心事…

☆、诀别(2)

尽管她装作和从前一样没心没肺的样子;可他就是感觉得到。

“夏…”

“嗯?”夏夏回头望他。

泽轩缓缓一笑,难得不粗鲁也不戏谑地说:“真好,我们夏都懂得照顾人了。”

换做以前,哪能指望她做这些?不是她不愿意做,而是她根本想也不会想到要去做。

就跟当初,要不是饿得没办法了,她哪里会想到爹娘已经失踪了很久,哪里会去打听到江湖盛传的天命女传闻。

夏夏愣了愣,随即瞪他一眼,道:“少瞧不起人!”

只是回过头,眼眸却有了几分黯然。

她现在做的这些,不过是曾经别人为她做过的而已。

她虽然从来没做过,却不代表没有把别人做的看进眼里。

只是那个人却…

“夏,我们家小寐儿呢?我都来了一整天了怎么都没见到她?不跟你住一个院吗?”泽轩忽然笑得腼腆,“咱有些想她了…”

“当啷”一声,铜盆砸到地上,水花四溅,晕湿了白色的衣摆,渗进透湿的鞋袜。

白色的背影凝滞在原地,半举着的手微微发颤。

“夏…”泽轩困惑地看着反应异常的夏夏,轻轻唤了一声。

夏夏顿时浑身一震,仿佛如梦初醒,急急忙忙蹲下身,将掉落的布巾铜盆一一拾起。只是她始终背着身子,一声不吭。

终于,泽轩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轻声开口问:“夏,出什么事了?”

夏夏整个身子都有些哆嗦起来。

她只恨这铜盆为什么这么牢固,为什么不像玻璃一样摔成碎片,那样至少她有事可干,可以不停地收拾地面,说不定还能把自己划得满手是伤…那样,说不定这个话题就可以暂时带过,她可以继续逃避,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

然而,该来的始终会来,该面对的始终还是要面对。

就像她再次见到草c泥马的那刻,心情五味陈杂。

就像她从寒山回来以后,从不刻意去想它的下落。

她不愿意见公子陌,不想见钟离,可最最怕见的,其实是那只卷毛畜生。

那只临别时,将寐姬托付给她,而她信誓旦旦答应下来的卷毛畜生…

☆、诀别(3)

哪怕她在这里再憋屈再难过再想逃,哪怕她多希望草c泥马回来带她离开,她依然害怕见到它。

害怕它像现在这样质问她,寐儿呢?寐儿呢?

泽轩的笑意渐渐褪去,空气中弥漫着让人不安的静谧。

他豁然站起,走到夏夏面前,刚想再问,却看见她双手死扣着铜盆,哆嗦着嘴唇,眼眶红成了一圈。

一股不好的预感瞬时袭入心中。

“夏,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快说啊,想急死爷么?”他蹲下身,握着夏夏的肩膀,企图停止那颤栗的幅度。

夏夏木然地抬起头,嘴开开合合几次,才终于吐出一句:“姐…死了。”

死了…死了…

巨大的眩晕感充斥着夏夏脑海,仿佛这一刻,她面对这个残酷真相的这一刻,寐姬才真真正正死去了。

她亲口说出来,亲手在心口上绞裂一个开口,而那伤口如有生命一般翕动开合,一次一次牵扯着痛。

泽轩呆怔了很久,久到夏夏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久到夏夏祈祷他其实没有听清她说的话。

然而,没听清他一定会再问。

他没有问…

因为他不敢问…

许久,他才苍白的面孔,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道:“夏,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那笑容实在太过刺眼,以至于夏夏都不敢直视,垂下头,无法吭声。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这种事,谁会拿来开玩笑呢?

泽轩一动不动盯着夏夏,真心企盼着,她会突然跳起来,笑得满眼泪花,对他说,小鬼你个蠢蛋…

可是她没有,她甚至连头也不敢再抬。

他就那样蹲着,等待着事情突变,可是直到膝盖僵硬了,直到眼眶睁得酸涩,直到无边的绝望笼罩心头,能等到的依然只有沉默。

他缓缓地站起来,一个踉跄倒到门边,扶着门框才站稳,微微转过身,撇过头。

“她在哪…”一开口,声音越发地嘶哑干裂。

“卧怀谷,地宫。”夏夏哽着声音道。

“又是那只妖精…”嘶嘶的声音中,一缕恨意镌刻其中,沉闷得让人心揪。

泽轩没有再追问夏夏,夏夏也没有试图描绘那惨烈的场景,彼此的默契,终于在这一刻碎裂一地,成为无言后的死寂。

☆、诀别(4)

秋日的阳光渐渐充盈,丝丝缕缕地沿着缝隙撒进屋子,照耀在一头盈蓝的长发上,残光璀璨。

泽轩沉默良久,终于哑然开口。

“夏,我要走了…”

夏夏猛然抬起头,蓝色的光芒印进惊愕的眸中,晕染出无法言喻的哀伤。

“夏,我要去找她…我,必须去…”

残音寥寥,却一字一字地扎进夏夏的心里。

她现在多么期望,他还是那头看不出表情看不出情绪的畜生啊,那样,她就不会看到他微侧的脸庞中,一抹苍白的痛,和一抹铭心的恨…

她很想厚脸皮的笑,说,小鬼,带我一起走啊。

可是她开不了口。

他说,他要走了。

他是要离开,离开她,去找她。

他没有说要带她一起,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夏夏太清楚那些没有开口说出来的话了。因为在他回来之前,她就在噩梦中一次一次地演练过。

她知道,其实他想质问她,不是说好了会保护她的吗?不是答应他看好她的吗?

为什么,他回来的时候,得到的却是她的死讯?!

为什么寐儿死了,她却活着?!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料想到,他要抛弃她了…

她大气也不敢喘,不敢道歉,也不敢求饶,生怕一出声就是扑面而来的斥责,生怕他旧恨重提,将寐姬的死加诸于她身上。

如果不是她执意要去寒山,如果她当初听草c泥马的劝带着寐姬一起离开…

甚至,她也可以想办法阻止钟离去…

那么今日死的人不会是寐姬,只会是公子陌。

那么公子陌算是罪有应得,而无辜的寐姬也用不着为了他们牺牲性命!

繁杂的思绪一股脑地涌上心头,万蚁噬心般笼盖了夏夏的思想。她无意识地低头咬着自己的手臂,一分一分用力,还是无法盖过晕眩和难受的感觉。

那感觉太陌生,太沉重,让她觉得难以负荷。

泽轩久久没有等到夏夏的回应,终于回过头。

一转身,就看见一只鲜血淋漓的手臂死死被夏夏咬在口中。

“你在干什么?!”他怒气冲冲地上去掰开夏夏的嘴,只见两排牙印已经深深陷入血肉中,狰狞模糊。

一股浓烈的怒火顿时窜上心头。

☆、诀别(5)

曾几何时,他的夏成了一个会自虐的人?

以前就是天塌下来,她也不会委屈自己,折腾自己。

她的夏是那种自己不好过,也不让别人好过的人。

虽然薄情寡义了点,但至少过得自在快活,没有那些扰人心的弯弯绕绕。

可是,她现在这是做什么?!

仿佛被人夺去了珍宝,泽轩怒从中来,刚想斥责,却看见夏夏木然迷茫的眼神,如被困兽般,走投无路,惊恐绝望。到嘴边的话再也吐不出来。

“怎么了,笨蛋夏?别这样…”他环手轻轻搂住夏夏的头,将她嘴边沾染上的血渍擦在素白的衣裙上,一如过去,她总是喜欢就着草c泥马的白毛擦拭污迹。

夏夏靠着那陌生的胸膛,感受着熟悉的气息将自己包拢。

草c泥马从来不像普通畜生那样,身上多多少少有动物的味道。它的身上永远只有太阳的温暖,青草的芬芳,干净纯澈,不染一丝尘埃。

就好像现在的泽轩,连发丝上也仿佛沾染了阳光的明媚。

拥有的时候,从来不会想这是多美好多珍贵,直到要失去了,才恍然发现原来依恋了十多年。

没有这样的温暖,她要怎么办?没有这样的依靠,她该往哪里走?

一滴一滴的泪滚落下来,浸湿了薄薄的衣衫,灼烫了衣衫后的胸膛。

她终于还是不甘心地开口,磕磕巴巴,心惊胆颤又略带怨念:“你…你抛弃我…”

泽轩一愣,顿时悟了,这么多年,其实他们没有真正分开过。即便寒山地广人稀,他也总是在她身边兜兜转转。

可如今,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一去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说什么胡话呢?别难过…夏,我去找到她…就回来…”

夏夏摇头,拼命地晃头。

她知道,他骗人,他怪她,他要不理她了,他要走!

“笨夏,不要胡思乱想,咱们多少年的交情,我会抛下你不管么?”

“那你带我走!”夏夏指甲死死掐着他的衣摆,终于鼓足勇气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她要离开,哪怕他再把她丢在半路,丢回寒山,她也要离开这里!

☆、诀别(6)

泽轩的身体一僵,好半天,才缓缓开口:“夏,这次的情况不一样。去卧怀谷…势必要碰上那老妖…那些事情,跟你无关,你也插不上手。江湖也是险恶多端,你在冥幽宫呆着我还比较放心。至少那个妖里妖气的男人和那个要死不活的男人能照应着点你。”

夏夏呜咽两句,也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

“不许…我不许…”她抽抽噎噎,话也连不成一句。

泽轩似完全了解她心中所想,安慰地轻抚她的背心,凄凉的唇角弯起一个无奈的弧度。

“夏…我不能丢她一个人在那里…”

猛地,夏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泽轩,嘶声吼道:“你滚!现在就滚!马上就滚!我不要再看见你!”

愤怒和心痛夹杂着冲击而来,夏夏习惯性地像鸵鸟一样闭上眼睛不去相信。

他根本不是她的小鬼!他是个冒牌货!他的心里只有那个认识不到几个月的寐姬,没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夏夏!

他不能把寐姬一个人丢在那里,所以选择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他甚至不愿意带她离开这里!

偏激的情绪充斥了夏夏整个大脑,恐惧感淹没了理智,她甚至有点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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