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魅姬冷将军-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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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翼凡的心也跟着跳动了几下，眸子愈发深邃莫测。

长孙无垢竟然有了一种想要叹气的冲动了，可是他却依然淡定浅笑：“微臣和王子这不就来了吗？只是不知贵妃娘娘想要演奏哪首曲目？”

“不如一起去乐坊详细讨论一番吧，这时间可是不等人的。本宫可不想在皇上的面前丢脸，两位，也请打起些精神来吧！”上官莹月艳丽地一笑，拉着上官莹月径自往前走去。

长孙无垢耸耸肩，朗笑着跟上，而凌翼凡诡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第一百零八章

这西子湖确实是最适合享乐的地方啊！有月光如华，有荷香扑面，有如花美眷，还有飘渺乐音，妖冶歌舞……

群臣们坐在错落的亭子里，品着琼瑶佳酿，享受着身边温香暖玉的服侍，心情也飘然欲仙了。即使这美人儿是宫女，只能看不能亵玩的那种，但也总比在琼华殿上如坐针毡的好，何况，此时前方还是舞姿绰约呢。

平台上，在笙歌纵乐中，美丽的舞姬们各色薄纱轻裹，半×裸着纤腰舞动，如昼的灯火下，妖娆的绰影扬洒热情，挑逗着观赏者的心。不时有掌声大声叫好，给这迷人的夜增添了不少生色。

无上亭里，座椅伴着小茶几呈现扇形的摆设，后面的自然是三宫六院的妃子们了，只是她们都只是默默观看着舞蹈，不敢吭声半句，而前方，三张主位却有两张是空的，太后没有来，而兰贵妃自是去准备节目去了，只有九五之尊——武皇沐胤轩安坐在那里。

他支着俊美无瑕的面容，望着眼前这番的景象，纵扬笑，思绪却沉敛。

妃嫔们不时用倾慕的目光望着他，却无人敢上去和他说话。皇上带笑的时候是最温和的，如那佛祖一般慈眉善目，可是当他不笑的时候，如此时，却是最恐怖的，那种透入心底的冷会冰冻三尺，哪个敢去触怒圣颜？

何况还有一个超级善妒又狠毒的兰贵妃呢？

想到惨死的传言是死在兰贵妃的陷害之下的皇后，想到时不时莫名失踪的美貌宫女，众妃嫔们又是一颤，想争宠的念头又游移了。

没有理会背后那些女子们的心思，沐胤轩低头看着玉光杯内的琥珀酒液，随着渐起的心情，眸瞳转为精炯眯起，似笑似凛的转沉。

她到底还是沉不住气！她到底还是……背叛了他！

“皇上，臣妾恳请您准许……”

她请求弹琵琶的时候神情决绝而自然，是欺他不知道里面的玄机，还是算他不会忍心诛杀她？

好一个媚妃！

这是自己早该预料的，不是吗？可是怎么会有一种被刀子剜割般的痛楚呢？

扣在玉光杯杯上的指缓缓收紧，就连沐胤轩都没法理清此刻他心中复杂错乱的心情了。

是不是戴着面具太久了，已经不知道什么才是真的了？

周围的欢声笑语仿佛是在另一个世界，而这里却是静寂得可怕。

裴子雍跟着太监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他怔了一下，忙先向众妃嫔们问了好，这才走到沐胤轩的面前，鞠身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皇上，臣都安排好了！”

沐胤轩从沉思中回神，握着杯子的手微倾，眼一沉，扬扯唇畔，仰首饮下手中美酒，将玉光杯往桌上一放，双手环束，淡然说道：“都妥当了？”

“都妥当了！那老狐狸果然沉不住气，只是，皇上要不要先行回避一下？”裴子雍冷冷地问道。

他的意思有两个，一个是建议他用替身代替自己，一会儿也许危机四伏，还是回避的好，而另一个意思却是提醒他关于媚妃……

以前他也许会认为媚妃对皇上毫无影响力，皇上对她的一切恩宠也不过是做戏，可是，刚才皇上的举动却让他发现自己错了，不但他错了，就连一贯能够猜透皇上的心的

言无殇恐怕也看错了。

皇上对媚妃的感情比表面上的还要来得深啊！如果一会儿……

“不必了！”沐胤轩垂眉敛眸，掩住了那汹涌而上的矛盾和心痛，望着自己衣服上的手绣金龙，决然说道，“你能做到的，朕自然也能做到！”

他意有所指，别有深意。

皇上的话让裴子雍想到了上官莹嫣那双含泪的璀璨晶眸，心一震，有些动容，随即变得清冷：“臣誓死保护皇上，其他的……都不会在意！”

包括一个对自己只有报复的价值的上官莹嫣！

沐胤轩没有说话，微微仰首，眸光掠过苍茫落在那轻纱微扬的湖心亭，平静地说道：“是时候结束一切了！”

虽然实在是不想提前将这个游戏结束，也不想这么早就揭穿她的真面目，可是，形势不由人啊！当连外敌也加进来的时候，他就只能快刀斩乱麻了！

湖光潋滟，左边是水光粼粼，圆月倒映，右边则是亭亭玉立的五色彩莲，随风轻轻摇曳。多么美丽的景色啊！

却原来，这最初的和最后的，都要在这里上演了！是开始也是结束吗？

沐胤轩站起身来，背手靠近栏杆，任风吹起他的裙袂，脸上神情莫测，背影竟然有着一种寂寞的感觉。

裴子雍有些讶然，却只是跟太监站在了一边，静立着，等待着。

“皇上莫非是在等待贵妃娘娘的出现？还真是对娘娘恩宠有加啊！就连这几分钟也舍不得分开，真让老臣羡慕！”一声朗笑声突然响彻了无上亭，传扬开去，瞬时，周围的亭子里的臣子们也变得安静下来，唯有那平台上的舞姬们仍然在卖力舞动着，展现着那华丽之舞。

第一百零九章

“拜见丞相大人！”众妃嫔们忙站起施礼，太监还有裴子雍也恭敬鞠躬行礼，丞相大人摆摆手，倒是一脸的神清气爽的。待妃嫔们都坐下后，才越过了裴子雍，继续朝沐胤轩走去。

他虽然是丞相，却又是沐胤轩的亲叔叔，本该叫一声叔叔的，却因为在凌浣妃死后因莫名原因被先皇削去了皇族称号，一家人被流放南蛮，这叔侄关系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直到后来他在七王夺位之中拥立了新皇继位，才又当上了丞相，恢复了尊贵的地位，但是这皇族的称号却因为先皇的一道懿旨直到现在仍然没能恢复。

所以，他和沐胤轩之间就变成了如今的诡秘关系。沐胤轩待他如臣子，妃嫔们却必须敬他如皇叔。

当年他竟然为了沐胤轩而毒杀了其余六王，这血腥之事即使到此时想到仍然可以让人魂飞魄散，而今日他的行事更是诡秘莫测，难以让人揣测，所以也就更无人知道，何以丞相要和自己拥立的皇帝形成对立的局面了。也许，只有当事人才会知道里面的玄机吧！

此刻，他的脸上虽然在笑，眼里却爆出星点冷芒，但沐胤轩和裴子雍却还是听见了他的笑声中的得意。

想必，他在为他定下的计谋的万无一失而雀跃吧！

沐胤轩转身，脸上是平和温文的笑意，连这声音也是如流水一般欢畅：“让皇叔见笑了。”

这一声睽异的称呼让丞相的脸色变幻了一下，异色闪过，却不动声色，站立在沐胤轩的身边跟他一起眺望着远处的湖心亭，那里，舞姬们正纷纷退场，走进那小亭之中。

群臣们的说话声碰杯声嬉笑声又再度传来，热闹之景处处可见。

“不！应该说，微臣为皇上和贵妃娘娘的夫妻情深感到万分的羡慕！如果我当日也能多相信我的夫人，也不至于让我的夫人怀恨而死，我更不必赍恨到今日……”丞相大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皇上懂得珍惜，那是万民之福，社稷之福啊！”

好一个万民之福和社稷之福！他想说让自己善待媚妃吗？在今晚，在此时，在血腥即将兴起的时刻？这是一种讽刺吗？

“可惜朕的皇儿才刚出生就已经夭折了，不然，今日朕必定更开怀！”沐胤轩带着些许惆怅说道：“昨晚朕还做了个噩梦，梦中皇儿血淋淋地朝朕爬来，口中说道：父皇，孩儿死得冤枉，还请父皇为孩儿报仇啊！朕听了心如刀割，叫他指认凶手，他却说那凶手自会有报应的，也许，就在近日就能报了，朕惊喜交集，才刚想问他凶手究竟是谁，他却哭着不见了……你说，这梦是不是很怪异？”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却是侧过脸对着丞相大人说的，丞相的脸色更是阴沉下来，手微微地蜷紧，口中却若无其事地说道：“皇上是因为国务繁忙劳累过度而导致有些精神恍惚了。这皇子才刚出生就已经夭折，即使是冤魂难散，也不会说话啊！再说此案也早已告破，那怨毒的宫女也已经被问斩了，还有什么真正的凶手？呵呵，皇上且放宽心，多休息自然就好了！”

“是吗？可是朕却很想请祭司大人在皇仁寺里为朕的皇儿做场法事，顺便为我朝百姓祈福，如若真的有幕后的凶手，也能在神明的诅咒下得到真正的报应，丞相意下如何？”

沐胤轩漆黑的眼眸波澜未生，只是唇边的笑意又淡了一些，清润的声音悠然说道，威严的气势却直逼丞相。

丞相的目光有些暗沉了，隐忍住内心的不安，他虔诚地低头应道：“皇上此举自是英明的，微臣会提前知会祭司，准备一场隆重的法事，为皇太子超度的！”

他的唇边勾起一抹饶有深意的笑，看起来却让人不寒而栗，不过，也无法看得见，因为，在须臾之间，当他抬起头时，却又已经是一贯的端庄沉敛还有恭敬之态，他笑着一指远处，说道：“皇上，精彩的表演就要开始了！”

丞相的神色舒展起来，沐胤轩的身子却微微一震了。

沐胤轩转头望去，果然看见对面的湖心亭灯火已经燃起来了！

原本还在一片酒酣耳热高声笑谈中伴随著莺声燕语的热闹此刻也全安静下来。

风起拂撩湖心亭四周垂系的各色轻纱缎锦，灯火相映、湖光水色，像织锦铺展，倒映湖心，岸边轻烟漫起，看似一幅不真的美幻之境，却又真实的置身其中。

两艘各载着四人的小舟泛向湖心亭，舟

上的不正是那媚妃和裴夫人以及落日国王子以及司空大人？只是，他们都坐在舟里，水波潋滟中看得不是很真切，只看到媚妃姐妹是同一条小舟的，而右边的小舟上则是凌翼凡和长孙无垢。当然，他们身边也各有两个宫女跟随，宫女们手中捧着乐器，艳影随着水波微荡。

沐胤轩的神情专注起来，特别是看见小舟停靠在那亭边，媚妃等人缓缓步上亭前那延伸出的平台之时，那眼神更是如星子闪烁一般。

上官莹月！沐胤轩无声地念着这个总是让自己无所适从的名字，眉间的纹路悄然加深。

“皇上，若有一日你不爱我了，可否……容臣妾离开？”

昨晚的欢爱过后，她的一句戏言就这样怦然回响在耳畔，却让他有些疼痛起来。

其实，你是想用朕的血来达到你的目的，是吗？朕的月儿！

可惜，朕不能答应你！

这场戏准备开始了，而真正的戏却也快要落幕了……

第一百一十章

已至平台的三位穿着类似羽衣一般的白色大袖衣裳的宫女，开始摆设桌椅，动作快速而不失娇柔之态，却是摆上了三张而已，两边是镂空红木大椅，中间则是一个琴架，而最后一位宫女却捧着琵琶随着媚妃很快没入了亭子里的白纱之中。

最前方的两侧，又支起了两个小鼓，两位宫女摆好后就跪坐在鼓前，作出了准备敲击的动作。

为何媚妃不出来演奏？今晚的主角不该是她吗？怎么变成上官莹嫣和两位气质不同的美男子了？难道喜欢张扬的媚妃今晚居然甘愿作为妹妹的陪衬了？

众宾客们正在诧异，将军夫人上官莹嫣已经先行入座，自是坐到了琴架前面，而司空大人长孙无垢则端坐在她的左边，捧着一个笙，脸上依旧是似笑非笑，慵懒闲适；落日国王子凌翼凡则拿着一根玉箫，脸色峻然威严，眼神却依旧大喇喇地投注在上官莹嫣的身上。

灼热的目光和实在放肆的举止让群臣们讶然，裴子雍的脸色也稍有不愉了。

不知为什么，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觉，尤其是看见上官莹嫣朝长孙无垢和凌翼凡微笑示意的那一瞬间，更是很想将这个祸水给掐死！

不！她还不能轻易死！他还没有好好“照顾”过她呢！

武皇沐胤轩突然笑道：“裴爱卿，可见你家夫人的魅力也是无法挡啊！就连王子也不禁对她神魂颠倒了，也许已经连一会儿该做什么都忘记了吧！“

丞相大人眸光一闪，没有说话，身子却有些僵冷了。

裴子雍敛下眸光，冷漠地说道：“让皇上见笑了！微臣就是喜欢她这样不加掩饰的率真和娇媚，只要她开心，没有什么是微臣做不到的！”

沐胤轩低笑：“沉鱼落雁，确实是可以让人沉醉千年的美啊！”

丞相大微讶地睨了一眼裴子雍，见他总是寒霜覆面的俊脸却露出些许柔情来，唇边渐渐勾起一抹奇异的笑意，继续观望着前方，默然不语。

平台上，上官莹嫣纤指划过筝琴，一试弦音琴色，而长孙无垢和凌翼凡也各自吹了一下手中的笙或笛，做好了准备。

随即亭内也传出一道清灵柔缓的嗓音，像一首扬起的曲调，流畅西子湖，声不高亢却宏雅的环绕每座亭台。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今宵酒醒何处？且将柔情留住，明朝廊前静看落花飞度。”

却是媚妃上官莹月的声音！

只是这声音中竟然带着淡淡的惆怅和落寞，迥异地让人难以置信，因为这本就不是媚妃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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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媚妃可以大骂皇上，可以对让她不悦的宫女掌嘴，可以拿死鸡恐吓其他的妃嫔，可以在皇上面前指责朝臣，可是却绝对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温婉！

正在犹疑之中，风起，纱扬，媚妃的容颜展露人前，立即引起了一片因惊呼和吸气声而造成的哗然！

媚妃不再是妖冶的打扮，而是改穿浅紫色的衣裳，身上缠绕着黄色的轻纱飘带。长发披散在玉肩之上，脸上的浓妆却已经卸去，只留下淡淡的唇彩。

这是众人也从未见过的媚妃的另一面！

脱去了那一身与生俱来的妖媚，此刻的她竟然清秀圣洁得如同那冰清玉洁的观音大士，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感觉。

“本宫今晚突然不想颂扬什么喜乐了，这一曲《三生石，三生路》送给所有有心有情之人倾听，不求各人喜欢，只希望……能够取悦龙颜！”

句末竟然隐隐带着嘲讽之意，众人又是一诧，想定睛一望，垂纱已又掩下，终是带著无限神秘般距离遥远。

方才的话语犹如梦幻一般，沐胤轩胸臆盘绕激动，欲言又止，黝黑的双瞳里竟然是深沉的冷意和复杂的眸光，丞相大人却低低笑了笑，说道：“这倒是贵妃娘娘会说的话！”

狂妄而率直，泼辣而聪慧，这不就是真正的上官莹月吗？呵呵，就连他也差点被她给骗了。

幸好，还是她……

丞相的掌心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未几，上官莹嫣低头抚琴，纤手拨弄中，琴音再起，而长孙无垢也开始吹笙，笙音缭绕，与琴声相和，凌翼凡眉一挑，将玉箫举起，横放在冷傲的唇边，加入了演奏者的行列。箫声清冷，三者交和，交织间歇的鼓声，一顿又一顿，清晰又沉稳，像在那平悦的旋律中，抓起一阵起伏的韵律，让停顿的宴会又开始热起。

想不到这三人才用了短短的半个时辰，就可以将一曲从未听过的调子弹得如此悠扬动听，尤其是落雁美人的琴声，真若高山流水一般，让人沉醉不已啊！

裴子雍也有了些许的讶然。传言上官莹嫣的琴声天下一绝，此刻看来，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那音如由天际倾泻的清梵雅律，幽幽绵长，韵如潺潺溪流，缓缓畅悠。即使心冷如他，也忍不住受她的琴声牵引了。

可惜，她却是一个拥有千般才艺万般妩媚还有比蛇蝎还毒的心肠的仇人！

突然，一种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的唯美的声音突然从亭内传出，很快就盖住了那四种乐声，传扬开来。

那是媚妃的琵琶声！

琵琶凄切，各种声响就变成了伴奏，伴和着琵琶声，更显得琵琶声空灵婉转，悾悾之声敲人心弦。

“这种音韵……”

沐胤轩微微拧紧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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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善于写大场面，大家凑合着看吧！宇清暴汗，遁走！

第一百一十一章

沐胤轩沉吟道，一幅画面浮现脑海，那月夜下沉坐着的倩影，冠束及肩的长发，缕缕青丝拂过俊雅面容，飘洒的容姿又透出一股空灵神采。

回眸一笑，那个时常入自己梦中的俊逸少年突然变成了妖冶的媚妃，不，是此刻亭子里清雅的媚妃！

那晚，他错入冷宫深处，看见的那位飘逸公子也是轻声哼唱着这样的曲调的！

难道……

沐胤轩的气血有些不稳了。

会是吗？他一直在寻觅的人其实就在自己的身边？而且是自己一直想要铲除的丞相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棋子？

“莹月……”

沐胤轩突然旋身，以平静浅笑的神色走回到座位上，闲适地倚靠着椅背，眼神却紧盯着那轻纱微拂的湖心亭。

他已经有些迷惑了，他甚至很想叫停，但是，最后他还是抑制住了这冲动！

“妖妃祸国！”国师的话响在耳侧，沐胤轩的一只手悄然握紧，再缓缓松开。

裴子雍和丞相跟着回到皇帝的身边，却只是坐在离皇上有些远的位置上，侧对着皇上和嫔妃，对那平台上的人也就看得不是特别清晰了，但也还清晰可辨。

裴子雍的神色也稍稍有了些变异，忽然觉得气息郁闷起来，那气血有些沸腾不安。

他望了一眼老神在在的丞相，见他依然笑意盎然，倒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再望了望离得最近的亭台，那些文臣们都呈如痴如醉的神情，并未有任何不对劲之处，而武臣们的亭子离得较远，只见人影摇曳着，又是坐着的多，只得暗自纳闷，难道自己劳累过度了？

放松了心神，裴子雍晶锐的眸光落在端坐琴架前的那一抹逸雅的身影上，上官莹嫣微低着头，右手轻抚琴弦，神态是难得一见的平和娴静。

此刻的她没有眼泪，没有愠怒，没有嚣张，也没有狠毒，只是那淡淡的娴静，那浅浅的微笑，如莲。

她是……他的妻！裴子雍突然有了一个新的体认，心神荡漾起来，虽然分不清是恨意多还是妒意多，但是，他第一次发现，其实……她看起来也不是很让人厌恶！

如果她不是上官莹嫣，如果她不是媚妃的妹妹，如果她不是让他差点没命的罪魁祸首，也许，他会爱上她？

心神一震，裴子雍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会这样想？难道他也被她给蛊惑了吗？如皇上对媚妃那样的患得患失的感情？

 

；　　“窗外寒星冷月隔着雾／长夜对残烛／镜中愁容满面发未梳素颜眉头蹙／自古多情总被无情误／相思穿肠肚／悠悠岁月几番寒暑／此去经年陌路。”

柔雅空灵的歌声随着乐声流畅月空。

湖心亭上的垂纱突然扬开，众人一阵低声惊呼，因为媚妃终于走了出来！

一身淡紫与雾黄轻纱绕身的轻灵身姿，抱著琵琶现身，这时正好西子湖边灯火大放，衬得那抹灵雅身形更见飘洒若萝。

立于亭前的湖上平台，覆着同色淡紫面纱，上头绣著淡黄云纹，在月影波光中出众得令人难以转睛。

那是一个与冶艳媚妃相反的圣洁媚妃！另一种美如空山百合，即使蒙上了紫纱，那大眼仍然同样勾人心魂！

媚妃一边弹奏着琵琶，一边高声吟唱着，难得的舒华难得的贤淑让人惊为天人，这天籁之音更是动人心神。她站在上官莹嫣的身边，就如两生花一般。

沐胤轩悠听的眼精光也凝起。支着颅侧他淡掀著唇角，是欣赏也是揣思。

哪个才是媚妃最真实的一面？

可是，他却真切地知道一件事，她对自己起了杀机！

即使自己用宠爱用金钱为她砌高了楼台供她仰视天下，她仍然想着要将自己踹下，好扶助她的恩人登上更高的楼台！

斜睨了一眼正聚精会神地观看着表演的丞相皇叔，沐胤轩的心一点点沉了下来。

一边是惊喜，一边是失望，一头是想要深爱，一头是誓要杀绝，矛盾的中间，是自己最脆弱的心！

沐胤轩忽然呵呵低笑起来，见众人望过来，他只是拍掌笑道：“朕的爱妃还真是深藏不露啊，这歌声可是比天上的云雀还要动听的，她竟然一直不显露出来，还真让朕惊艳了！待会儿可要重重赏她！”

裴子雍没有回应，他凝望着那一抹红影，有些心神恍惚了。

丞相大人却耳朵出奇的灵敏，听了便回眸笑道：“皇上所言极是，贵妃娘娘这一手也让老夫惊叹不已了！娘娘真不愧是江南第一美人啊，不知一会儿还会有什么奇艺？老夫更期待了！”

眼眸却有些诧异地搜巡了一遍沐胤轩的全身，见他似乎并没有反应，不禁显露出了一丝异色。

沐胤轩的眼神深邃起来，温和地说道：“一起期待吧！朕比丞相更心急了！”

心急一会儿的好戏！

他在心中冷笑，这老狐狸准是为自己没有应有的反应而暗暗焦急吧！

那琵琶不是真的琵琶，他又怎么会不知？可惜，他注定要让丞相失望了！

因为……

沐胤轩举起酒杯，淡淡地一啜而尽，神情莫测。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他早已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