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魅姬冷将军-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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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晚膳没多久，就要喝药了，这次，却是水凝寒亲自将药端来，也不要鸳儿和鸯儿随侍，就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我看着你喝完。”不过神色倒是没有这么可怕了。

紫钰默默地坐起，想要端起药汤，却被他制止了，他察看了一下她背部的伤，便不由分说地帮她挪移到床的一侧，小心翼翼地让她倚坐着，这才默默地喂起汤药来。

屋里的气氛有些僵。

喝着这散发着浓浓药味和血腥味的药汤，望着眼前如覆盖了一层寒霜的俊美男子，紫钰的心忽然窒息得厉害，在终于无比艰涩地几乎喝完那碗药汤之后，终于忍不住有些愠怒地开口了：“水公子，你究竟在生什么气呢？如果是因为我，我也认错了，你还想怎样？”

料不到她也会这样与他说话，水凝寒喂药的手一顿，那原本寂然的眼波突然荡漾起来，深深地凝视着她，才低低地应道：“谁叫你今日一直宫主宫主的叫我？”

紫钰倏然瞪大了眼睛。不是吧！就只是为了这个小小的原因？这也未免太……

“可是，你真的是宫主啊！而且是灵霄宫的宫主！”

“我以为，在经过那晚的遭遇之后，你至少会把我当……朋友，可是没想到你竟然也学那些外人的那一套，叫我宫主，还如此疏离……”水凝寒的眼中多了一缕受伤之色，“难道你只对离萧好，对我就不能……稍微平等对待吗？”

“水公子……”紫钰不知说些什么好了。看着这样的水凝寒，紫钰心中微微刺痛。

水凝寒缓缓放下了药汤，转过头来，望着那窗外朦胧的景色，声音低迷下来，“我曾经有一个温暖的家，可是，一夜之间，没了！爹被一杯毒酒就要了性命，遗体还未下葬，那几千人的军队当晚就冲进了府里，大肆杀戮……而最可笑的是，那晚，是我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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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娘带着离萧进了密道，却留下我和妹妹跟着侍卫们在大火和杀戮中逃亡，我抱着妹妹，望着那一次次的箭雨呼啸而来，带着死亡的嚎叫……身边的侍卫一个个都倒下了，只剩下我和妹妹……”

紫钰只觉得身子愈发的寒凛了。当时的水凝寒一定也很害怕吧！突然要面对这人间地狱！她想象那晚的惨状，脸色也惨白了。

“我将妹妹藏在了一个角落里，然后拼命地跑，拼命地跑，可是，却躲不开敌人的追杀，一个少年在马上冷笑着一箭射来，我只觉得背部被撕裂一般的痛，痛得我快晕厥过去了，可是，我想到还等着我回去救的妹妹，我还是继续拼命地往前冲，没想到前面已经是悬崖了，我一个失足，就坠落了山崖……”

似乎又回到了那惨绝人寰的那一幕，水凝寒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紫钰的心随着他的陈述一点点地揪紧，听到这里，也不由得是热泪盈眶了，见他一脸痛楚，犹豫了一下，便缓缓伸出手来，握住了他的手。

天啊！他的手是那样的冰冷！紫钰的身子打了个冷颤，感觉他一僵，又要甩开了，忙用了力气握得更紧一些。水凝寒惊诧地抬头望了一眼她，见她泫然欲泣，他一怔，却缓缓勾起了唇角。

只是，那样的笑容更是让人心痛。

紫钰却泛起了疑问。他有侍卫保护，那是不是说，他也是皇室中人？至少也会是官宦之家，那当年为何会遭到这样的厄运呢？

“后来呢？后来你是怎么活过来的？你妹妹呢？可曾安好？”紫钰低声问道。

水凝寒的笑容仿佛被暴雨冲洗了一番，瞬间隐没不见了。他握着她的手紧了一些，就连那声音也带了微澜。

“老天怜我，没让我死去！我刚好坠落到深潭之中，被灵霄宫的老宫主救了去，却足足昏迷了五日五夜方苏醒过来……听老宫主说，那些人在山崖下找了很久，这才散去了……等我终于说得出话来，便求老宫主去找我妹妹，可是，没曾想，我的妹妹竟然失踪了……直到现在，仍然无法找到她……”

“啊！”紫钰低呼了一声。她还以为水凝寒的妹妹也能逃过那一劫的，没想到竟然是走丢了？

“宫主为了救我，将功力全给了我！他死后，我就继承了宫主之职！别人以为我高高在上，定是风光无限无比快乐的，但是他们都不知道，每到午夜梦回，我都会梦到我的妹妹，可怜的沅儿，她睁大那双布满了惊惧的水眸望着我，说：‘哥哥，我不跑，我不哭，我等着你回来！’但是，是我食言了！是我辜负了她啊！”

第二百九十二章

“因为那一次惨变，离萧变成了痴儿，娘也落下了病根，而我的妹妹，唯一的妹妹，也去向不明！可是，那些谋害我们的人，却仍然高高在上，享尽荣华富贵！这天有眼吗？你告诉我，这苍天真的是有眼的吗？若是有眼，怎么不惩治了那些害我家破人亡的人？”

水凝寒的眼眶湿润了，他望着紫钰痛心地说道：“你知道我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不是报仇雪恨，不是夺回皇位，我只想……只想将沅儿找回来，不要再让她受苦受罪了！可是，为什么我做不到？为什么？”

他突然狠狠地一拳捶在墙壁上，痛苦地嘶吼了一声：“啊……”如困兽般的声音在夜空里传出了很远很远……

紫钰的泪落下来了，他的痛她同样感同身受啊！“你别这样！水公子，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是这天的错！你就别太责怪自己了！”

“不！那是我的错！如果我能早些回去找她，她也许就不会下落不明了！到现在我仍然不知道她是生是死！也不知道她是否安好！是我这个哥哥的错啊！”水凝寒闭上了眼睛，一滴清泪从他的眼角缓缓流下，接着，是第二滴，再接着，却是如雨一般了……

紫钰有些无措了。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一个男子如此肆意地在她的眼前落泪！谁言男子有泪不轻弹，那是未到伤心断肠处啊！

“我想，你妹妹……沅儿一定会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你不要自责了！”

“若她无事，为何这八年来我寻遍了大江南北，也找不到她的下落？即使她长大了这面貌会变，可是，她背上那被娘刻上的莲花印记总不会变的吧？可是，我仍然还是找不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她已经……她已经……”

那个死字水凝寒竟然说不出口了，只觉得心口沥沥地痛！紫钰摇着头，哽咽着说道：“不会的！也许是你还没有寻找仔细了呢？你该给自己一些信心才对！沅儿一定也在某个地方寻找着你呢！”

可是，这些话是那样的苍白无力！因为连她自己也无法确定沅儿是不是仍然安好！毕竟，那晚一定是死伤无数，谁能确定乱箭乱刀之下沅儿能够逃过一劫呢？

这一想，心里更是难受了！

心疼地将手放在水凝寒的拳头上，紧紧的，一握，紫钰想让自己的温暖慰藉了他的伤，可是，才刚一握，却突然惊呼起来：“哎呀，你的手流血了！”

那鲜血从指缝间流出，已经沿着手腕渗入到那袖子里，而他竟然都不觉得疼吗？

水凝寒见状忙将手缩回去，紫钰忙更用力地握紧，怒道：“你别动！”

他这次又是想要躲开了！可她怎么能任由他这样做呢？

也许是她的嗔怒让水凝寒震撼住了，他竟然没有再挣开，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在烛光下清丽端庄的容颜。

紫钰取出手帕，将他掌心的血迹都轻轻擦干了，又用手帕为他包扎好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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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他的手，抬起头来，却正好对上了水凝寒的眼，他的眸子是那样的深邃，被泪水洗濯过之后是那样的平静，可是，却更让人心惊。

紫钰突然觉得有些害怕了，她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却突然被水凝寒紧紧地抱住了。

“水公子……水凝寒，你要干什么……”紫钰一惊，下意识地想要将他推开，可是，他却抱得更紧了些，紫钰听见他那枕在自己肩窝里的头低声说道：“就让我……这样静静地抱着你一会儿，行吗？莹嫣！就一会儿……”

语气中透露着的是一种伤痛和茫然，还有深深的孤独。紫钰身上的纱衣被他的泪濡湿了一大片，凉凉的，紫钰叹息了一声，缓缓抱住了他，在他的背上轻轻地拍打着。

“水公子，其实，只要活在这世间，就会有很多的悲欢离合，很多的无奈痛苦，可是，我们都不能放弃，不能屈从！只要咬咬牙，这苦也就过去了！”紫钰望着那明明灭灭的紫莲灯，柔声说道：“从此后，你就是我的好朋友了！你的苦你的痛也让我为你承担一些吧！即使无法帮你找到妹妹，但我愿意，给予你妹妹般的关怀！”

水凝寒的身子震了一下，似要抬起头来，却因为发上有冰凉的液体落下而僵住了身子，咬住了唇瓣不应声。

“其实，我也跟你一样，从小就命运多厄。我爹说我很小的时候经常发烧，直到三岁才会走路，每到中秋全身更会……”

紫钰陷入了往事之中，因着水凝寒引出的伤痛，竟然忘记了自己现在顶替着的身份，缅怀起自己以前属于紫钰的记忆来，可是，才刚说到这里，一股倦意再次袭来，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渐渐地低不可闻，渐渐的没了声响。

水凝寒的身子好温暖哦！这是她睡过去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每到中秋就会怎么样？”见她说到一半就一直没再说下去，水凝寒终于好奇地抬起头来，她却往自己的怀中倒去，吓了他一跳，以为她的伤又裂开了，忙惊慌失措地察看了一下她的伤势，却是好好的，正在缓缓愈合之中，而且她的气息也是平缓的，却原来是已经睡过去了而已。

水凝寒哑然失笑，将她给抱起，让她舒适地躺好了，又为她盖上了一张灵鸟羽被，然后，坐在她身边，手轻轻地抚上了她的脸颊，说道：“莹嫣，你知道吗，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女人，而不是，成为我的妹妹！只是，你的心里已经有裴子雍了，无法再接纳我了，是不是？”

苦笑了一下，他又说道：“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但是，我不会后悔的！绝对不会！”

说完，他站起身来，决然离开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水凝寒出了无忧舍，却没有回自己的灵霄殿，而是如流云般飞跃，行走在那只有花却无叶的无殇树上，很快就转到了山的另一侧。

人影飘然落到了地面，水凝寒沿着花阴小道缓缓朝前走去，白花纷纷扬扬地落在他的身上，给他增添了几分不是凡人而是谪仙般的清冷脱俗气质，只是，没人知道，他的心里此刻正备受煎熬。

一半是为了那伤痛的往事，一半却是为了……上官莹嫣！

他竟然突然害怕面对当她痊愈后就要离开灵霄宫的事实了！

小道的尽头，突然豁然开朗起来，一座虽然不大却也格外玲珑别致的宫殿赫然就在眼前，殿门紧闭着，里面一片冷寂。水凝寒走到门前却踌躇了一会儿，想要推门进去，却又停住了脚步，再三迟疑之后，终于还是转身就走。

只是才一转身，就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水凝寒的眼一闪，想要飞上树梢，却在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改变了主意，硬生生地站住了身影，只是僵立在那里，没有转身。

两位紫衣女子蹑手蹑脚地从里面走出，衣袂飘飘，清丽优雅，只是才刚一走出殿门却发现一个白衣男子背对着自己站在不远处，不禁一惊，相视一眼，刷地从腰间抽出软剑来，稍矮的那个女子低叱道：“来者何人，竟敢来忘情殿打扰夫人静养？”

话音刚落，两人已经挺身朝水凝寒攻去，剑光点点，如踏雪寻梅，挟着凌厉的杀气，水凝寒也不眨眼，只是轻轻一抬腕，身前菜刚落下的两朵无殇花倏然改变了方向，飞一般地往后飞去，只听“叮当”两声，伴着两声惊呼，两位女子手中的剑竟然已经被那花儿给打落在地。

在她们俩惊骇失色的目光中，水凝寒缓缓转过身来，淡淡地说道：“清儿，灵儿，你们俩的武功进步不少！不错！”

她们是自己从花司中精心选来陪伴和保护娘的，今晚看来，倒也没浪费了当日自己的一番心血了。

“宫主？！”见闯来的人竟然是已经几年没来过忘情阁的神秘宫主，清儿和灵儿更是惊惶了，忙跪倒在地，请罪道：“奴婢们不知是宫主驾到，有失远迎，求宫主恕罪！”

“都起来吧！”水凝寒一摆手，一股力量袭来，清儿和灵儿只觉得自己的下盘一旋，人已经站了起来，才刚站定，肩上的某个穴位却又突然被一缕气流侵袭，突然疼痛难忍了，那痛竟然像是被万针齐刺一般，吞噬着她们的神智，想要呻吟，却见水凝寒一脸平静地盯视着自己，这呻吟便被紧咬着的唇瓣给挡在嘴里了，只有那淋漓而下的冷汗泄露了自己的痛楚。

只是，宫主为何要惩罚她们？保护夫人的安危不就是她们最大的职责吗？为何……

“夫人今日外出，去无忧舍***扰上官姑娘，这是怎么回事？”水凝寒的嗓音突然露出些许的不悦来。

闻言，清儿和灵儿更是花容失色了，忙又跪倒在地，清儿哽声应道：“是夫人听说无忧舍里来了位尊贵的女客，以为是小姐找回来了，便趁着奴婢们去做花蜜甜糕的时候跑了去！您要责罚奴婢，奴婢绝无怨言！但夫人是思女心切，还请宫主不要责怪夫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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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是啊！宫主请开恩啊！夫人今日去见了上官小姐之后，心情也好了一些，宫主您就别迁怒夫人了吧！”

迁怒？这词说得他好像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一般！难道他还能杀了自己的娘不成？水凝寒冷笑，心底却是苦涩不堪。

他的手微扬，清儿和灵儿肩上一痛，方才那奇异的痛苦竟然突然就消失了，身上的气脉却更畅通了。难道宫主不是在责罚她们，而是在帮她们打通经脉吗？

“谢宫主！”她们惊喜地对望了一会儿，这才“砰砰”地磕起头来。宫主的这一手就能够让她们省去五年的苦练了，这是无上的荣幸啊！

“今日的事就算了！但若再犯，你们的小命就交给神鹰来主宰了！”水凝寒冷哼一声，杀机散出体外，更是让人不寒而栗了。

在那绝情峰上生活着很多的神鹰，它们只爱吃生肉，如果没有结界，恐怕这里的人都会要被它们吃完了。宫主接管了灵霄宫之后，就颁布了一条法令，凡是触犯了宫规的人或者大奸大恶者都会被剥光了衣服扔到绝情峰上，进贡给那些神鹰，任由那铺天盖地的神鹰前来将他的肉吃光！

清儿和灵儿曾经听过左护法说过那些神鹰执行天法的时候的恐怖现象，那犯人看着自己身上的肉一下子被啄光的那种难以置信和骇人的痛光是想象就已经足以让人晕厥了，现在听水凝寒如此一说，更是吓得娇躯巍巍颤抖了。

“奴婢们一定谨遵宫主法旨！”她们忙鞠身应道，连声音也带着颤音了。

“嗯！”水凝寒望了一眼那寂寥的大殿，迟疑了一下之后才问道：“夫人今日可曾安好？此刻……此刻睡着了吗？”

“回宫主，夫人因为见到了上官小姐之后很是兴奋，直说什么老天保佑老天开眼什么的，又哭又笑的闹了一阵子，直到燕司法来劝慰她她才勉强安静下来，许是太累了，吃了晚膳后乖乖吃了药之后就睡下了，她还对奴婢说明日再去探望上官小姐！”清儿战战兢兢地说道，犹豫地望了一眼水凝寒，又连忙叩头道：“宫主请放心，奴婢们不会再让夫人去***扰上官小姐了！”

奇怪！上官莹嫣并非沅儿，娘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水凝寒的心再次起了波澜，怔然站立了一会儿，这才淡淡地说道：“都退下吧！好生照顾夫人，有什么不妥立即来通知我，记住了吗？”

“是！宫主！”清儿和灵儿恭敬地低头应道，却突然闻见一股淡淡的幽香，待抬起头来，宫主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今晚，是个宁静的夜。有淡淡的月光，有迷离的忧伤，水凝寒想，如果是往日，倒也确实很适合，一壶清酒，一曲箫音，在这绝情峰上好好坐坐，望着这月光下的湖，潇然醉清风。

可是，今晚的他却没了这雅兴！即使是坐在这峰顶了，手里拿着这玉箫了，喝了一壶烈酒了，他的心，却仍然是疼痛不堪的，而他的头脑，更是分外的清醒！

为何无风？只是，即使有风，这风也吹不醒湖，只吹得他风干的心伤一块块剥落，血肉裸露，撕心裂肺吧！

他本也可以当个潇洒不羁的皇子的，即使不想要那九五之尊之位，他本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啸扬江湖的，即使并不想要扬名立万，可是，为何如今的他却晦暗到连自己的真名也不能对外人道？卑微到连保护自己最喜欢的人都不可能？沅儿失踪了，离萧又……他真的是水凝寒吗？这水若多了波澜，还能凝寒吗？

水凝寒突然站起，手中玉箫一扬，身影一动，在飘渺的月光下舞动腾跃起来，白色的衣袂在暗空中如花一般舒展开来，带着满腔的悲愤，手腕翻转处，无殇花飘然坠落，花影中白衣如水洗过，再回旋，再飞旋……

没多时，周围的花树尽成了光秃秃的了，地上，天上，满是白花，轻盈，带泪……

水凝寒凌空一掌，湖水飞溅起来扑向那漫天的花雨，竟然在须臾之间就将这花雨全数收回到那湖中，白茫茫的花瓣渐渐地在水中消融，最后归于沉寂，他这才飘然落下，将玉箫收起，那衣袂上竟然一片花瓣也没有，一滴水也没有沾上！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那！”仰首静立了一会儿，水凝寒突然冷声说道。

话音未落，一道红影鬼魅般地在这一瞬间无声无息地到了他的身后，半跪下去，恭敬地说道：“燕舞叩见宫主！”

“你鬼鬼祟祟地跟着我干嘛？”水凝寒有些不悦了。

“禀告宫主，燕舞是来传达刚收到的消息的，左护法已经查到煞罗族余孽全部的下落了！”

“哦？他们都在哪？可有还魂珠的下落了？”水凝寒的眉头蹙了起来，眼里却光芒大盛。

煞罗族和灵霄宫从自己的义父的父亲开始就一直是夙敌了，这近一百年来一直是水火不容，杀个不停，煞罗族一心想要灭掉灵霄宫，可是，却一直斗不过灵霄宫。如果不是那次义父为了要除去自己身上的剧毒而必须自毁经脉将全数功力传给自己的话，也不会让煞罗族的那些宵小之辈给暗算了去，灵霄宫差点就被夷为平地！所以，他也绝不会放过煞罗族的！

要怪，就怪他们太卑鄙了吧！以前暗算了义父，这次还敢来偷走还魂珠？！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反正，这次，趁着他们少主亲自带队前来，他一定要让他们全部死在这里！

“回宫主，煞罗族分成四批试图乔装逃亡，但是有两批已经被左护法全数截杀，那少主卓晗是最可能带着那还魂珠的，所以，左护法也按照您的吩咐密切关注了，今日，在斩杀了第三批煞罗族人之后，左护法终于在皇城外十里坡的湖畔找到了卓晗他们，可是，他们竟然全都死了，而且，死状异常的恐怖，有的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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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听着燕舞详细的禀告，水凝寒那深邃如潭的眸子时而泛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光。

没想到，那少主竟然中毒而死了？！究竟是谁杀了他们？尽管灵霄宫退隐已久，但是，在这江湖上仍然是让人闻声胆颤的，毕竟，当年义父那一曲《笑傲东风》将武林各派内力深厚之士震得五脉尽断的事可是传扬天下，无人不晓的，究竟是谁这么大胆？

寒气缓缓宣泄出来，水凝寒转过身来，清冷的面容尊贵威严。“可曾找到那颗还魂珠了？”

“……左护法说他们搜遍了那些人的尸身，但是都找不到！估计已经被人先一步拿走了！”

“混账！”水凝寒突然发起怒来，一巴掌甩过来，燕舞一惊，畏惧地闭上了眼睛，身子却仍然是维持着原状的，没有丝毫的动摇。可是，那一记掌风却没有打中她，而是从她头顶上窜过，将她身后不远的一棵无殇树打了个粉碎。

“宫主请息怒！”额上渗出了薄薄一层冷汗，燕舞的面容却依然是平静的，如雕塑一般，她望了一眼水凝寒之后继续淡淡地说道：“左护法已经查明，昨日和今日经过官道的人主要有两队可疑人马，一队是骠骑大将军裴子雍的，而另一对，则是负责护送一对蓝田玉观音到江州的镖局人马。他恳求宫主您给他半个月时间去追查此事！”

“半个月？”水凝寒的脸一怒，冷叱道：“离萧能够等到半个月之后吗？你告诉他，十日之内必须将还魂珠给取回来！不得有误！”

周围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杀气，那是因为水凝寒的怒意！

“是！宫主！”燕舞顿觉一冷，立即噤声。

“燕舞，裴子雍的人可是离开了？”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水凝寒突然问道。

燕舞一怔。“他们并未离去，还在四处找寻上官小姐的下落！”

他们竟然如此坚持？！不知怎么的，水凝寒的怒气更盛了，拳头紧紧地蜷紧，他抑制住想杀人的冲动，转身，仰望着那渐渐隐没在乌云里的月亮，若有所思。

许久，杀气微微减弱，黑眸依然锐利，“燕舞，明日一早你去见他们，就说上官莹嫣已经被灵霄宫的人救了，十日后再平安送回！”

“宫主！这样使不得啊！”燕舞愣住了。他这样做是要干什么？杠上那骠骑大将军对灵霄宫有什么好处呢？脑中立即浮现上官莹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