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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之瘾(清穿)-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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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拎开了。
“臭小子,我不在你就无法无天了?”
冷冷的声音令十七打了个寒战。他立刻耷拉下脑袋,垂着胳膊,非常配合地像一只被抓住后颈的温顺的猫一样软塌塌地让自己适应这个悬空的姿势。
英俊的青年勾唇一笑,将他拎到一旁,然后松手。“你再不去尚书房,小心先生罚你。”
十七面上一惊,“四哥,那我去了。寤生,等着我放了学来找你!”然后溜之大吉。
寤生笑着站起身走到胤禛面前,小心地触了触他吊着绷带的胳膊,“还疼吗?”
“不疼了,小伤而已,没什么大事儿。”胤禛握住她的手,“听说你昨晚守了皇阿玛一夜,今儿被准了一天假。正好今日是十三弟的生辰,晚上他要在南三所现居的殿内设宴,你跟我一起去吧。”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份请帖递给她,“这是十三弟给你的请帖,本来是要小顺子送来,我正好要过来,就顺便捎给你。”
寤生打开请帖看了看,“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准备礼物。”
“不用这么麻烦,随便送什么都行,十三弟对朋友足够爽快,绝不会计较,相反还会很高兴的。”
她想起前日闲来无事临摹过一张山水写意,因为比较满意自己还裱了一下,正好也能算是一件不成敬意的礼物。于是拉着胤禛回到屋子,从箱子里取出那幅卷轴递给他,笑着道,“那就请四爷代我将这个送给十三爷吧,祝他生辰愉快。”
胤禛皱了皱眉接过:“为什么要我代你转交?你不去?”
寤生背对着轩窗,双手放在身后靠着书案站立——逆着光,有一层透明却炫目的光晕将她笼罩,模糊了轮廓,脸上的表情藏在明灭的阴影之下看不分明,胤禛只能从她扬起的唇角感觉到她应该在微笑。只是这副情景,令他的心突然变得不舒服起来,就像快要抓不住她一样。
“十三爷也请了女眷吗?”寤生想起几天前凝香就在她跟前念叨说不知道给十三送什么生辰礼物,因此很显然她也被邀请了,那么这个人的女眷呢?
胤禛习惯性地眉间紧锁,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你想说什么?”
寤生笑笑:“既然十三爷也请了女眷,那寤生跟着四爷去赴宴算什么呢?四爷难道不带女眷吗?”
胤禛忽然觉得喉中有点干涩,他慢慢走到她面前,消灭掉他们之间所有的距离,抬手抚上她的面颊,让自己能够清楚地看到她的表情:“你的意思是,你不能跟我一起去,因为你不是我的女眷?”
寤生闻言猛地抬眼瞪着他,双眸中渐渐漫上一层水光,她咬咬唇,别开脸:“我白认得你了。”
胤禛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面对自己,不依不饶地问:“你怎么白认得我了?”
寤生努力忍住几欲夺眶而出的眼泪,冷冷笑着:“四爷的女眷多得是,少我一个算什么?”
胤禛凝视她半晌,忽然唇边漫起一抹柔和中带了邪恶的笑容。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畔轻轻笑道:“傻瓜,谁让你气我。我发誓我从来没想过拿你去跟她们比,是你自己总是在一厢情愿地提醒自己。你既然已经相信我一次,难道就不能相信第二次,第三次?难道就不能试着一直相信我?你知道我这个人……有时候明明一句甜言蜜语就可能会解决的问题,可是我偏偏不知道该怎么说。”说到最后已经变成了懊恼地低叹。
“我现在就明白地告诉你好了,”他将她搂紧了一些,仿佛怕她突然消失一般,丝毫不在意自己左手臂上的伤,“我已经有过几次婚姻,是的,不止一次。但是它们都是皇阿玛做的主,都或多或少的掺杂着各种利益关系、各种政治因素。每当我回去看见她们,第一反应就是看到了她们各自代表的利益,背后的家族,隐存的势力,权力的制衡,这些都是我每天需要精确计算的东西,我的生活绝对不会比跟算盘打交道的账房先生的生活有趣到哪儿去。所以,自从皇阿玛为我安排的第一场婚姻开始,我的心底就隐藏了一个愿望,一个一旦实现此生足矣的愿望——那就是我只想要能跟我挚爱的人有一场干净的婚姻,然后,两个人永远在一起。”
“可是你不能不管她们。”
“因为我是皇子,站得越高,越明白权力的重要;而‘利益’就是支撑起‘权力’的基石,这是所有皇子都要明白的道理——或者是这世上所有上位者都要明白的道理。若非如此,你最终将会摔得很惨,甚至连身家性命都无法保证。因为‘弱肉强食优胜劣汰’是亘古不变的准则。很多时候我们都没有选择,就像我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一样。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在你面前隐藏什么,我希望你看到的是一个最真实的胤禛,就像你毫无保留地对我一样。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明白皇子的身份代表什么,明白自己永远不可以变弱。我不需要别人来保护我,可是我有要保护的人。”
寤生早已觉得安心,他的坦荡和认真让她觉得他简直有点可爱的傻气,却令她的心宛若汩动着山间的温泉一般煦暖。她抱住他,偎在他的肩头,一字一句地道:“我想跟你站在一起。”或许有一天,她也可以保护他。
为了他,她可以不惜放弃一切,也包括他。
第40章争来斗去
十三的生辰宴寤生终究未去,因为胤禛知道她为了照顾生病的皇阿玛没能歇息好,颇有些疲累,便嘱咐她早点睡了,答应她会将礼物代为转交给十三。
将至傍晚,跟寤生这儿玩了大半个时辰的凝香才依依不舍地被胤禩唤走了。寤生刚准备打水沐浴早早歇息,忽然听到门外一个宫女的声音:“寤生妹妹在吗?”
寤生忙去开了门,见是太后跟前的大丫头璎珞,微微吃惊,又忙将她让进屋里。
璎珞摆摆手,站在门口笑吟吟地道:“太后跟另外三位主子抹骨牌,打发我来请妹妹过去呢。太后说上次抹骨牌的时候你在她身旁,眼尖,脑子又好使,她老人家就喜欢得很。今儿特打发我来瞧瞧你有空没有,妹妹若是这会儿得了闲,就跟我过去吧。”
寤生见是太后让她过去,不便推脱,更何况还是派跟前伺候的人来?于是笑着点点头,跟在璎珞后面往慈宁宫去了。
太后跟德妃、宜妃、惠妃凑了一桌抹牌,但毕竟人老了眼睛有些不好使,常看错点数,那三个又心照不宣地让着自己,着实觉得有些没趣起来。这会儿见寤生跟着璎珞进来,待她行完礼,笑逐颜开地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来。
“丫头,过来帮哀家看看这牌。”然后又故意嗔了下手的德妃一眼,“你们可不准再让着哀家了,还怕哀家输了给不起钱不成?璎珞啊,去再拿几吊钱来。”惹得满屋子人掩嘴轻笑。
宜妃笑道:“是皇额娘牌技比臣妾们好,臣妾们自愧不如。这会儿又有寤生姑娘来,臣妾们越发该让人回去多取几吊钱来了,只怕还不够的。”
太后也忍不住笑出声,指着宜妃对德妃和惠妃道:“你们听听,这丫头是越发贫嘴了,连哀家也敢打趣。”随即拉了寤生的手,“寤生啊,快帮哀家看看这牌,这回要不赢了她去,还真要让你们失望了。”
话音未落,又惹得大家笑起来。
寤生最初也不懂这玩意儿,后来看过太后她们玩过几回,才发现骨牌这游戏并不难,看着看着也就会了。她也只是在太后看错牌的时候小声在老人家耳边提醒,或者计算牌名的点数,倒是省了老人家很多工夫。而且太后今天的手气很不错,连续拿到过两次响牌和好几次宫牌,赢得次数越发多了。牌桌上的四人一边说笑一边抹牌,屋里的气氛倒也十分欢娱。中途还有小白来逗乐,寤生将它抱在怀里,一边为它顺毛,一边给太后看牌,心情也是极好。
天色渐晚,德妃看出太后已有些微困意,便笑着对太后道:“天色不早,皇额娘也该歇息了,臣妾们就请辞了。”
太后确实有些倦乏,打牌这种游戏还是要费不少脑筋的。老人家掩嘴打了个呵欠,点点头:“哀家也是倦了,天色晚了,你们大概也累了,今儿就散了吧。”然后转头笑看着寤生,拍了拍她的手背,“丫头也回去歇着吧。”
众人从慈宁宫告辞出来,寤生跟在几位宫人身后走着。惠妃的翊坤宫在西六宫这边,便先跟德妃和宜妃告别,扶着宫女的胳膊走了。剩下德妃与宜妃同行,两人均由各自的宫女扶着,一边说话,一边散步一样往回走,寤生在后面只想翻白眼。可是因为还要同行一段路,她也找不到借口先离开。
“德姐姐,前儿我隐约听说老十四跟老四不知为什么打架了?”宜妃看似轻描淡写地道。
“妹妹这是从哪里听来?”德妃的语气波澜不兴,却透着一丝冷淡,“我却不知道。我只晓得昨儿老四为了护着十四从马上摔下来受了伤。”
宜妃笑得有些讪讪:“我也是隐约听人说的,姐姐知道这宫里人多嘴杂的,大概以讹传讹也是常有的事。”
德妃冷哼了一声:“现在的奴才们越发不服管教了,背地里敢议论起主子来,也不怕割了舌头?!”
“姐姐别生气,这宫里头历来的风言风语还少么?也不过是暗地里传两句,不去理它就是了,没几天自然就没了影儿……这种道理,姐姐不是最清楚么,何必生气呢。”宜妃轻言细语倒是很有耐心。
“我为什么就得清楚?”德妃笑着斜睨了身旁一脸温柔表情的宜妃一眼,平缓地语调中似乎带了不易察觉的咬牙的重音,“妹妹蕙质兰心,也该把话说明白才是。”
宜妃脸色微微一变,转瞬间便恢复了一脸笑容:“姐姐何必打趣我,姐姐才是聪慧无双,我哪里敢跟姐姐比。姐姐如今掌管后宫,这后宫里大大小小的事哪一样逃得过姐姐的眼睛,当然得属姐姐最清楚了。”
德妃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寤生这时也从两人的对话中听出了几分春秋来,宜妃刚才那番话看似无心,实则是想戳到德妃的痛处吧。德妃出身不高,当初也做过宫女,宫人们之间的那些口舌之事她当然感同身受过,自然清楚。不过这宜妃戏演得很好,立刻换上一副颇无辜的表情任谁看了也能多生出两份疼惜。只是德妃也绝不是吃素的,短短一句话就暗自给宜妃适当地敲了敲警钟,让她明白谁才是后宫的掌权者。
只是寤生弄不明白的是,宜妃早知如此最初何必要在德妃面前提老四跟老十四不和的那句话,而且还要偏偏当着德妃和自己的面提——寤生可不认为宜妃是吃饱了没事干,或者只是凑巧在这个时候想到了一个这么憋足的话题,她相信她跟胤禛和十四之间发生的事宫里早有传闻,虽然只是在背地里,但宜妃知道也就不稀奇了。她从前在曼雅身边呆了大半年,后宫的事虽然没有参与过,但是决不懵懂。当初襄嫔跟密嫔两人暗中斗狠的事她也有所耳闻,十九阿哥早夭绝不是偶然。只是这样的暗中争斗的结果,受害的除了当事人,就是那些被拉来垫背的奴才们了——小纯子在大冬天里被拉出去杖毙,绝不是仅仅因为说错了一句话。
几乎是倏忽之间,一个念头击中了她。
难道宜妃这么做是想挑起德妃对自己的恨意?然后想借德妃之手对付自己?或者说得更直白一点就是想借德妃的刀除掉自己。并非她有被迫害妄想症,只是她也多少知道自己在御前受宠已经成为了后宫好些女人的眼中钉肉中刺,那些女人不过是因为康熙而不敢动她罢了。
可是德妃不一样,这个女人足够聪明,足够有手段,还有着一个众口皆碑的好形象,若是德妃也想“借刀杀人”,整天忙于政事的康熙未必会明白真相——毕竟,后宫是属于女人们的争斗领地。上次在永和宫德妃表面上心平气和地对她说了那么一通话,但寤生能听出来她对自己还是有那么一丝怨意和警告的。她作为一个母亲,当然不希望寤生的出现令原本就有些不和睦的亲兄弟之间更多了些嫌隙和裂缝。这一点寤生当然理解,尽管她非常不满德妃当时字句间流露出的针对她的那种态度,并因此觉得委屈。
然而另一方面寤生也清楚,宜妃无形中设的这个局,德妃可不一定就会往进跳。
“寤生姑娘,你是想去我永和宫做客吗?”
一声婉转的清音令寤生恍然回神,这才发现宜妃不知何时离去,而自己已经走过了住的地方了。她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寤生刚才走神了。”
德妃不在意地笑笑,缓缓道:“你若是想跟我去永和宫,我当然欢迎。”
寤生愣住,大脑转不过弯来,片刻后才有点慌神:“哦,谢谢娘娘,不过天色晚了,娘娘该歇息了,寤生就不去打搅了……”
德妃的唇边勾起一抹可以称得上是温和的笑容,慢慢走到寤生面前,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你都能想明白的事,难道我会想不明白?”顿了顿,又继续道,“你可知我为什么常去皇额娘那里?”
寤生望着她怔怔摇头。
德妃唇边的笑意更深。她将右手腕上的一串珠子取下放在寤生手里:“跟姑娘认识这么久,再不好,也是缘分。这是作为一个长辈的礼物,姑娘不要推辞才是。姑娘需记住:心静方是真静。”说完笑着看了她片刻,转身走了。
寤生愣愣地望着德妃的背影,许久,直到她转过不见。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东西,才发现是一串佛珠。
这之后每当闲来无事独自一人时她都会拿出那串佛珠来瞧,最初也猜测着德妃此举的用意,到后来跟德妃温言告诫的那样也渐渐将一颗心放定了。
中午的太阳很温暖,寤生搬了椅子在门前的小院子里。她窝在椅上坐着,身上裹着一件厚厚的凫靥裘,手里拿着一本《列子》慢慢读着,旁边的椅上放着一杯腾着热气的清茶。
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炫出一层飘渺却耀目的光晕,令她清丽的面庞宛若薄纱后一朵静静绽放的青莲,透出几分只可远观的纯净圣洁。她低垂着眼帘,神情专注,唇边却噙着淡淡的笑容,仿佛正读到令她会心而笑的内容。
那拉·茗雪路过小院门口无意中向里看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她愣怔了片刻,脑中闪过的第一个词是:干净。
这皇宫里也有这样的人?这里并非东西六宫,而这个人也绝对是这紫禁城中一个不合时宜却又找不到一丝违和感的存在。
寤生翻过一页书,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忽然感到余光里多了什么,转过头去,就见那厢站着一位端庄女子,有些愣怔地望着自己。
片刻后,女子似乎被她瞅得有点不好意思,朝她微微一笑走过来,“你在看什么书?”她的声音低柔轻缓,对初次见面的人这样询问竟然显不出一丝唐突,反而带了一种隐约的亲近。
寤生顿时对她产生了一些好感,笑着将手里的书递给她。
“《列子》?”女子扬唇而笑,“道家的书很好,我在家也经常看。”说着便随手翻阅起来。
寤生起身让座,去屋里沏了茶,轻轻放在她旁边的椅上;自己又搬了椅子出来,在她身旁坐下。
“咱们一起看吧。”寤生笑着道。于是俩人凑到一起,看起同一本书来。有时看到精彩处,还会不约而同的轻轻一笑,或者对视一眼wrshǚ。сōm,均能在对方的眼里找到了然的神采。
茗雪告辞的时候才想起来问对方的姓名。
寤生淡淡一笑:“我叫寤生。”
茗雪脸色微变,眸中有一抹异芒稍纵即逝,接着尽量自然地笑笑,微微抬起下巴看着对面的人:“我叫茗雪。那拉·茗雪。”随即她就看到面前的人握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溅出几点水珠,落在那白皙胜雪的手背,在阳光下闪烁着炫目的晶莹。
茗雪唇边的笑容更深了些。她装作丝毫没有察觉地样子握住寤生的手:“我可以叫你妹妹吗?你看起来比我小。嗯,我以后可以再来吗?你这里很安静,我很喜欢跟你一起看书。”
寤生的脸上带了一丝不自然,但仍然礼貌地微笑:“荣幸之至。”
茗雪轻叹了口气:“不过下次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家里事儿多,后院里都是些女人们,最是麻烦,每天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搅得我头都疼了……唉,还是妹妹这里清静舒服,可惜我是没这福气了。……好了,时候不早,我该走了。”
寤生默默站在原地,望着茗雪的身影消失在小院门口,一种难言的沉闷憋在胸口,无从宣泄。她是第一次切身明白了那个人所谓的“几次婚姻”是什么意思,这个封建时代宅府后院的女人们,每天为着大大小小鸡毛蒜皮的事钩心斗角,并在其中找到几分可怜的乐趣。
她忽然觉得脑中胀痛起来。
那拉·茗雪,这个看似端庄温婉的女人,竟然只用简单的一句话就成功地戳到了她的弱点。可以想象,在那样的大院中,女人们每天过得也就是这样含沙射影争来斗去的生活了。难道最终有一天她也会跟她们一样?
不,她是寤生,她本来就是这世界一个怪异的存在,她要过她的生活……
她在心里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却渐渐发现这声音似乎在一点一点的虚弱下去……进退维谷,骑虎难下,前途昏暗……
头越发痛得厉害,晕眩如浪潮一般袭来,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下不稳,接着,就坠入了彻底的黑暗……
第41章两个冤家
“阿兰……阿兰……”寤生在一声接着一声的焦急的呼唤中慢慢转醒,眼前的景象从模糊逐渐清晰,十四满脸忧虑的表情映入视野,在看到她睁开眼的时候变成了难掩的欣喜。“阿兰,你醒了……”
额角隐隐作痛,寤生不自觉地蹙了蹙眉,拳头使劲打着自己的头,却被少年一把抓住了手腕,阻止她这种几乎等同于自虐的做法。“你晕过去了……我正好路过,见四嫂从你这里出来,不放心就进来看看,结果就见你倒在院子里……是不是四嫂对你说什么了?还是对你做什么了?”
寤生摇摇头,对着焦虑的少年努力笑了笑:“不是。是我本来坐着,突然起得猛了,才厥了过去。不碍事……”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屋中的床上,“谢谢十四爷……哦,什么时候了,我得去清茶房了。”说着欲要挣扎着起身,被十四按住了。
“你这个样子,怎么去清茶房?我已经让人跟御膳房总管说了,让他准你的假,等你好了再去……太医已经瞧过了,说你心思郁结气血不足而至晕厥……”十四握紧她的手,眸底溢满疼惜,“都是我的错,是我前一阵子气着你了……”
寤生闭了闭眼,叹了口气:“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谁都没有错……是我有时候想得太多了……”
外间传来“笃笃笃”地敲门声,接着小六子的声音响起:“十四爷,寤生姐姐的药熬好了。”
十四起身出去,片刻后掀帘进来,手上端着一碗药。寤生支撑着坐起,见他在床边坐下要喂自己,忙伸手去接:“十四爷,还是我自己来吧。”
一气喝完,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十四非常自觉又体贴地服侍她漱了口,然后喂给她一块蜜饯。见她靠着床头似乎不舒服,又拿了软枕让她倚着。寤生也不阻止,且由着他去,仿佛只有这样那少年才能感到心安一些。
“现在有没有觉得好受些?”十四握住她的手问。
寤生微微一笑:“好多了。谢谢你。”然后反握住少年的手,迟疑了一下,开口道,“今天看见四福晋的事,不要告诉别人,好吗?”
少年原本因为她的主动而变得欣喜的眼眸黯淡了一下:“你是怕四哥知道了担心?”
“也不全是,”寤生认真地凝视着他,“我是想省去不必要的麻烦,你知道我这个人最怕麻烦。本来我这样就不关四福晋的事,可是太巧合容易让人误会。若是因为这再生出些风言风语,对谁都不好。”
说到底,还不是怕四哥担心?可是你却宁愿让自己难受?少年默默垂睑,目光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片刻后深吸了一口气,扬起眼波望着她:“我知道了。”
寤生笑着道:“谢谢你。”
“别说什么谢不谢的,我听着不舒服。”十四嗔了她一眼,“你好好歇息,我先走了。有什么事让小六子告诉我一声就是。”
寤生点头应允。
十四走了没多久,康熙打发了人来瞧她,赐了不少东西,还仔细询问嘱咐了一番,让她安心养好身体,等全好了再去清茶房。寤生连连道谢,又忙给来传口谕的小太监打了赏。
傍晚的时候,胤禛听说她生病,得了空就过来看她。外间的门虚掩,他放轻脚步进了屋去。室内昏暗,日暮的最后一线光亮透过窗棂照进来,显出几分沉闷的寂静。掀开里屋的帘子,一眼瞧见那个倚在床头的人陷在这样昏暗的光亮中,呆呆地望着某一处。也不知她就这样发呆了多久。
“怎么也不点灯?”胤禛开口打破了室内的寂静,走到桌案边将烛灯都点起。转过头,就见床上的人恍恍惚惚地看着自己。
胤禛在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眸中溢出担忧的神色:“听说你今儿晕倒了?到底怎么回事?太医怎么说?”
寤生的双眼终于对准焦距,愣了一下,随即淡淡一笑:“太医说是气血不足的原因,没什么要紧,安心养两天就好了,别担心。”
胤禛凝视她半晌,眸光闪了闪,抬手轻轻理了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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