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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之瘾(清穿)-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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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答应一声,接过茶碗,递给刚才端茶来的丫鬟。
寤生因无事,又懒得动弹,就让小竹把她这两日看的书取来,一边拿着绢扇轻轻扇风,一边打开书翻阅。
看了两页,她伸手试了试新沏来的白玉茶碗,觉得凉了,这才放下手中的东西端起茶碗喝茶。
刚揭开茶盖像看看成色,寤生不禁一怔,一股寒意从后背顿时直逼上来,像无数只蚂蚁在脊梁上攀爬,心脏也跟着怦怦直跳,差点令她打了个寒战。
面色却只微微白了一下,瞬间又恢复了正常,假意抿了一口,然后另一手又将书拿起,将茶碗放到手边的几上。谁知因为注意力在书上,就忽略了手边,只听底下人的一声惊呼,离得最近的小竹还来不及冲过来挽救,茶碗就“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就听见“兹——兹——”地声音,炕边的地毯上被茶水沾湿的地方冒起白烟儿来,发出腐蚀的味道。
屋里的丫鬟不约而同地捂住了嘴,面色煞白地瞪着地上碎裂的茶碗。
第117章相守到老
永寿宫正殿厢房里登时有些混乱起来,小竹最先反应过来,忙吩咐跟前儿的丫鬟一个去传太医,一个去请皇后来,自己扶着面色苍白的寤生在软榻上倚下,眼圈儿已经红了:“主子,可觉得哪里不好……”
寤生淡淡笑了笑:“幸好还未饮,只沾了一点……就是有些头晕……”说着就阖上了眼。
小竹有些慌神:“主子……”声音中已带了哽噎。
不一会儿,寤生就听到皇后的声音,她脑中清醒,却只装头晕昏睡,听着皇后叱问永寿宫的丫鬟太监们,心里已经转了无数个念头。
她刚才暗自瞧在眼里:跟前的这几个丫鬟惊慌担忧的神情不会是装的。再说这几个都是胤禛派的,应是妥当,尤其是小竹,跟了她这么多年,当初也是胤禛亲自指给她的,可以排除在外。这么说来,就是沏茶的时候给她下得药了,小膳房当差的那些人里必然有脱不了干系的。
那拉氏过来唤了她几声,听到小竹叙述刚才的经过,也不免要庆幸几句,念了几声佛;不然这会儿就不是头晕昏倒这么简单了,直接没命都有可能。
寤生听到那拉氏催促太医过来没有,又让带过来的人去将永寿宫的宫人都赶到正殿外,要依次审问。
太医也很快赶到,连忙诊脉,见无性命之忧,才擦了擦汗开方子,又检查了地上的残渍,确定是砒霜。
又过半晌,大概是由于寤生出宫去这半日也着实累了,连同着皇后在外间的问话声也渐渐远了,她又隐隐听到太监尖细的嗓音,然后似乎是胤禛的声音……也不知怎的心中一宽,就真的睡了过去……
她睡得正沉,却不知道有的人着实吓坏了。
胤禛面色阴郁地进了屋来,一眼瞅见地毯上还未来得及收拾干净的一幕,脸上顿时一白,眸中却堪比九幽寒潭,一旁的宫人顿时像冻住了一般,牙关都有些打颤。
“寤生……”胤禛看着榻上面容苍白安静无声的人,一颗心差点从腔子里跳了出来。
小竹这才回神,抹了眼泪,忙将经过和太医的诊断一字不落地回禀了,又说道:“……皇上不必担心,太医说主子只是受到惊吓又太累才昏睡的,并无性命之忧。”
胤禛虽然放了心,但仍然又怒又心疼,为寤生掖好被子,吩咐苏培盛:“去给朕好好的查!凶手是谁,又是受何人指使,都给朕查清楚了!”胤禛虽是低声说这话,但谁都听出那寒凉入骨的冷意来,苏培盛肃然应了一声,领命出去了。
……
寤生一觉醒来,眼前还是朦胧,只感到一团温暖的黄晕,待逐渐清晰,才发现是橘灯映衬下的满目明黄——自己还躺在软榻上,却是被胤禛紧搂在怀中。
她心头涌起一股难言的情绪,侧过身来回抱住他,低声道:“我没事,别担心。”
胤禛暗自松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发:“可醒来了,睡了这么久……”
寤生听出这话音虽是责备,话意却满是担心,不自觉地扬起唇角,在他怀中蹭了蹭:“胤禛,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什么梦?”胤禛柔声问道,又不自觉地亲了亲她的额头。
“梦见自己不知怎的回到南边儿的家里了……后来一进门就看见你和孩子们……”寤生想起梦中的情景,轻笑出声。
胤禛挑眉:“傻瓜,可是在宫里太闷了?”
接着却是沉默,半晌过去,寤生渐渐敛了笑容,将他抱得更紧了几分,终是问道:“知道是谁了么?”
胤禛听着她话语中的寂然,心头一颤,摸着她的发:“小膳房的两个人不干净,又招供出后宫几个太监宫女。然后攀咬出指使之人,”胤禛微微顿了顿,声音中带了一丝森冷,“是谦嫔。”
“谦嫔?”寤生一怔,抬起头望向他,“真的是她么?她不像是会下这种毒手的人。”
胤禛唇边勾起一丝清冷的笑意:“谁又是像能下毒手的人?坏人脸上又没有写字。这事儿当然得好好查清楚,”他将她鬓边的一缕发丝捋到耳后,眸中的光芒柔和下来,“你别担心。”
寤生点点头,安静地窝在他的怀里,想了想,还是把傍晚那会儿发生此事的经过讲了一遍。
“晶体?”胤禛讶道。
“嗯,砒霜微溶于水,当水温降低时溶解度也会降低,所以就析出晶体。我那会儿觉得水凉了才要喝,就看见里面有白色的很小的东西,忽然反应过来。幸好是极淡的茶,看得清楚。”寤生低声解释。
胤禛虽然不明白有些词是什么意思,但左右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后怕,将她的手攥紧了几分,喃喃道:“幸好,幸好……”
寤生微微一笑,抬手抚上他的面颊:“这事儿过去了,相信也没人再敢如此了,这永寿宫里也算终于消停……”说到这她沉吟片刻,“这件事倒是给我敲了个警钟——小媞跟着我在这边还好,我只是担心福惠。他在阿哥所也住了有一阵子了,你从前对他就比对别的孩子上心些——起码明面儿上是——如今那孩子跟着我,你对他也越发关爱,我是怕有些人心里不舒坦,弄些事儿出来,倒是应验了济藏方丈的话了。济藏方丈让他修行,我想着他年纪又小,让他一个人在寺里我又舍不得,你看可怎么好?”
胤禛修眉微蹙:“这皇宫之中,还有人反了不成?”话虽如此,但他心里也是明白的:他打小在皇宫里长大,那些阴暗的事比谁都清楚,却也是防不胜防。想当初十岁之前他跟着佟贵妃,也常在皇阿玛膝下被抚养,才平安无事;十岁后住进阿哥所,他已经长大,懂事许多,行为谨慎,好几次也是有惊无险……他想起皇阿玛那么厉害,不也有好几个小阿哥都早夭,若说他们都是生病,他却是不信,比如与自己同母的六弟胤祚……
想到这里他眸色一缓,柔声道:“也不用去寺里,过些时候在圆明园里收拾个院子出来,专门让福惠修行便是。你若是在宫里觉得乏了,就跟我去园子里住着,景色好也清静,你是最喜欢的。”
寤生点点头,答应下来。
胤禛掏出怀表看了一下:“该用药了。”
如此过了两日,就听说赐死了一个贵人和一个嫔,谦嫔虽然脱了干系,但仍受到牵连,降为贵人。小膳房里新补进来两个小太监,都是胤禛亲自指派的。
寤生斜倚在榻上出神,手里的书掉在地上也没注意。她将后宫那几个主要的人轮流思忖了几遍,也想不出那两个被赐死的人背后是否还有厉害的角色。估计内务府那边也就此而止没有再能调查出什么线索。
李氏?寤生暗自摇头。自从弘时被逐出宫廷之后,李氏一下子像老了十岁,整个人憔悴无比,最近好长时间都卧病在储秀宫,甚是安分消极;耿氏?也不会。她一心只在弘昼身上,对别的事向来不闻不问;还有个钮祜禄宁儿,弘历三岁前的养母,是个知道本分乖觉的人,不然当初胤禛也不会放心把弘历交给她抚养;皇后?寤生又再一次推翻自己的猜测,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赐死的那个嫔她原也见过,孙佳氏,有时跟着谦嫔和宁嫔过来请安,是今年选秀上来的新人,外貌也是拔尖的,似乎还被“宠幸”过两回。
这么说来,也有可能……
她揉了揉额角,只觉得脑仁儿疼。
“额娘!”福惠和婉媞进来,对着她行了一礼,这才走过来在榻边坐下。寤生见婉媞像小子一样打千,觉得好笑,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你还真把自己当男孩子了?”
“嘿嘿!”婉媞讪笑着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小媞都习惯了!跟福惠在尚书房,和好多堂兄堂弟,还有几个表兄弟……大家都是这般行礼的嘛!”
福惠瞅见地上掉了本书,便跳下去捡起来,又爬到炕上,随手翻了翻,却发现自己没几句话能懂,扬起小脸问道:“额娘,这是什么书?”
寤生看了一眼,摸着他的脑袋笑着道:“这是《金刚经》,是佛家的书。”刚从北三所住进永寿宫的时候,她被禁在宫里实在烦闷无奈,想着如何故意气气胤禛,便没好气地跟他说自己想读佛经,谁知胤禛不仅不像从前那样恼怒,反而笑眯眯地吩咐苏培盛取来好几卷,让她顿时没了底气。
这会儿见福惠翻看,神情还颇为专注,她心中不禁一动,也不去打扰他。转头见婉媞正在翻九连环,她便陪着女儿一起摆弄。
寤生大概记得福惠是雍正六年殁的,但已经记不清具体的月份是多少。她暗暗思索:等到明年正月一过,她便带着福惠和婉媞去园子住,俩孩子若嫌尚书房太远不方便,让胤禛为他俩单独安排先生就是了。
北方的秋季总是太短,重阳刚过,眼看着就要入冬了。
十月初一是胤祥的生日,胤禛放下手中政务,中午也去怡亲王府了一回,还将寤生备的礼捎带过去,坐了一会儿就回养心殿了。下午弘历带着福晋,还有弘昼、福惠、婉媞,以及另两个养在宫中的格格一起去给他们十三叔拜寿去了。
寤生用过晚膳,拿了本经书阅读。小竹低眉进来:“主子,乾西二所的丫头秋云有事禀报主子。”
寤生放下书,眸中闪过一抹疑惑:“让她进来。”
秋云是弘历侧福晋若玉的贴身丫头,若玉是雍正二年就指给弘历的,算来还是弘历的第一个女人,两人感情一直很好,毕竟是弘历当初自己求的,对若玉很有几分真心。这会儿弘历和他嫡福晋富察氏彤儿去给胤祥贺寿了,也不知道秋云这个时候来永寿宫是什么缘故。
“娘娘。”秋云恭恭敬敬来行了礼,眉目间有些喜色,“侧福晋有喜了。”
寤生微怔,随即反应过来,眸中也不觉带了欢喜:“确定么?可让太医看过了?”
秋云点点头:“侧福晋晚膳时候忽然不舒服,用了点粥也吐了,觉得不对,就忙传了太医,一诊脉却是有喜了!”
寤生已经起身,吩咐小竹:“快随我去看看!”走到门口又对秋云道,“快让人去告诉皇上,让他也高兴高兴。”越想就越觉得欢喜:自己也要抱孙子了!
若玉正倚在榻上,听到底下的人通报,忙下了榻迎了出去。
“额娘,您来了。”若玉笑着福身行礼。
寤生扶住她,拉她在炕上坐下:“让额娘瞧瞧……这几日怎么清减了不少,可是孕吐厉害么?”
若玉规规矩矩坐在她身旁,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心里甚是暖和,低眉摇摇头:“额娘不用担心,若玉挺好的,吐得也不厉害。”
寤生素日就喜欢她的温顺乖巧,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少不了要嘱咐一番,又让人按照自己说的将怀孕期间的经验忌讳都用笔记录下来,写在纸上。
“这前三个月最是要注意,额娘毕竟是过来人,这些可都要记着才好。”寤生柔声道。
“谢额娘关心,若玉省得了。”若玉点头笑着答应。
寤生便同她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最后还不放心对着她跟前伺候的丫头嘱咐了几遍,才命她歇着,自己回了永寿宫。
弘历那孩子知道自己要做父亲了,还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寤生想到这不免感叹:眼看着那个淘气的浑小子转眼间就长这么大了,自己也该老了……
……
雍正六年五月底,若玉平安诞下一个男婴,为弘历长子。彤儿彼时也已有快四个月的身孕,一时间乾西二所里的气氛很是欢喜。就连平日严肃惯了的胤禛看着小孙子也不禁动容。
“来,让皇玛法抱抱……”胤禛将已经开始打呵欠的小婴儿抱在怀里,下巴轻轻触了触孩子的额头,“真乖……”
弘历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阿玛,片刻后忙低下头去,唇边慢慢绽放出一朵灿烂的笑容。
胤禛许是看见了底下人的反应,掩饰着轻咳一声,但面上仍是十分柔和,将孩子递到寤生怀里:“你也抱抱。”
寤生扬唇一笑,小心接过,在炕上坐下,轻拍着襁褓哄着孩子睡觉。看着小婴儿阖眼睡去,嗅着孩子身上飘散的淡淡的奶香,她只觉得整颗心被满满的塞了东西,一股熨烫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双眸也跟着湿润了。
回园子的路上,她和胤禛坐在马车里。俩人互相依偎着,交握着手。
世事沧桑,变幻莫测,如今的她,早已磨尽了年少时的激扬锐意,剩下的唯有淡泊宁静、沉稳持重。到了她这个抱子弄孙的年纪,只要儿孙们好,只要他身体康健,自己便也能过得舒心。其它的,都不过是浮云一场。
清风拂过,撩起一角窗帘,晚霞的光辉透进车内,晕眩耀目,却是美不胜收。
不知从哪里隐隐有歌声传来,悠扬婉转,袅袅动人:“……春林花多媚,春鸟意多哀。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朝登凉台上,夕宿兰池里。乘月采芙蓉,夜夜得莲子……”
寤生心弦微动,抿嘴一笑,也不言语,只侧耳听着。胤禛将她的手攥紧了几分,揽住她的双臂也不自觉地收紧,脸颊贴着她的额头,阖着双眼,像是睡着一般。
许久,他低声道:“陪我到老吧。”
泪水倾然滑落,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应了一声:“好。”
第118章情深不寿
胤禛在政事上越发勤勉忙碌,每日起早贪黑辛苦无比。寤生常常行到前面园子,远远望去,只见那九州清宴的殿宇庄严肃穆,严谨稳重的就像那个人一样。殿外侍卫、宫人肃然而立,还经常有前来等候陛见的官员,来来往往,却也是连咳嗽声都不闻,更加不敢吵闹喧哗。
有时还会瞧见十三、十七他们。十三老了,腿也不是很方便,尤其是阴天的时候步履就显得有些蹒跚,脊背也有点佝偻,她心里酸涩非常,却也只能远远瞧着,脚步再挪不动;十七正值壮年,看起来很精神,虽然瘦,但是身影显得健硕稳重,早已不是那个央求她教唱儿歌的小孩,也不是那个偷偷翻窗来看她的莽撞少年。她听说十七子嗣单薄,早年有过一子一女全都夭折,至今也没有孩子,十七每天为这个伤怀忧虑,也令他的性格变了许多。
这么想来,她就觉得如今的自己实在是幸福太多,除了担心胤禛的身体,几乎还没有遇到令她太过忧心的事。
“主子,起风了。”小竹接过底下丫头送来的披风为寤生披上。
寤生回过神,点点头:“回吧。”
行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寤生看着姹紫嫣红花团锦簇的园林,心里颇有些浮生若梦之感。走上青石板桥,小竹怕她滑倒,忙上前来扶着她。
寤生对着她微微一笑:“不碍事。”
“主子,那会儿洒了一点雨,地上还没干尽呢。主子慢点儿走……”
等过了桥,寤生拉着她的手,想起一事来:“小竹也二十好几了吧?”
小竹一怔,垂下眼睫:“回主子,小竹今年满二十八了。”
小竹原本就是雍王府的家生子,父母走得早。与选秀进宫的宫女不同,她年纪大了,要么就一辈子跟着主子,要么就放出去自行婚配。寤生几年前就问过她对于之后的打算,她却只想着一心为主,别的事从来没有想过。
寤生心中感动,可也不愿耽误了这丫头的大好年华。自己不是福厚之人,小竹的年岁渐渐大了,已是不好婚嫁,万一自己走得早些,这丫头难道要孤苦伶仃一辈子不成?所幸自己现在还能护着她,给她安排个好人家,也能放了心。
回到现住的曲院风荷的院子,寤生进了屋在炕沿儿上坐下,摆手让其他人出去,拉着小竹做到自己跟前的绣墩上,摸着她的头柔声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咱们虽为主仆,却形同姐妹,我一直念着你的好。原来跟你一起从府里出来的还有小笋,前年也婚嫁了,日子也过得和满。就剩下你,虽说我跟前还有几个丫头,但你同她们也说不上太多话,越发显得形单影只了……”
“主子!”小竹已经红了眼圈,再也坐不住,一下子跪在她面前,“主子,小竹只想侍候主子,还求主子成全!呜呜……”说着就磕下头去。
“快起来!”寤生将她扯起,让她复又在绣墩上坐下,为她擦了眼泪道,“你听我把话说完……你还这般年轻,说出这些稚气的话可以理解。你无父无母,在我身边这么久,是我的丫头,我自然要护你。但若等我去了,又有谁护着你,你难道要独自一人过一辈子不成?这人呐,总得有一个安身立命之所才是。你有什么要求就跟我说,我定为你做主。”
小竹抬起泪眼:“主子……”她想说主子会永远都好好的,可是有什么梗在喉咙里发不出声来。
寤生微微一笑:“你这几日就好好想想,想好了再告诉我。我并没有强求你的意思,明白了吗?”
小竹抽噎了一下,低下头去,半晌才点了点脑袋。
“去吧,歇着去吧。”
等到屋中安静下来,寤生暗叹了口气,拿了未做完的针线活儿绣起来:一方玄色绫绸上,显出一朵白玉兰的轮廓。他的贴身绣活儿如今全是她在做,别人做的他也不待见穿。她自从又住进这园子开始,就将别的打发时间的东西都放下了,每天空暇就是做针线。
等到将这条汗巾子做完,就该准备他的寿礼了。
雍正六年的十月三十,是胤禛的五十整寿。
寤生花了三个月的时间,赶在万寿节前绣成了一面独扇屏风——屏风上面是用金线而绣的龙凤呈祥的图案,绣工精细,不失大气。
胤禛有空过来就见她在做女红,也没在意她绣什么,只担心她身体劳累,尤其怕她这样伤了眼睛,每次嘱咐直到她连声答应方罢。这会儿刚让大臣们跪安,正在小憩,就听苏培盛报告说贵妃让人送了寿礼来。
几个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将屏风抬了进来,胤禛怔了一下,片刻后起身走到屏风前,手指触碰到上面的金丝绣纹,心里有些发烫。
许久过去,他无奈地轻叹了口气:“这个丫头……”然后又吩咐苏培盛,“抬到朕的寝宫去。”
“是!”苏培盛应了一声,忙指挥刚才的两个小太监将屏风抬了进去。
胤禛眸中添了几分暖意,又回到炕上的几案旁坐下,拿起折子看起来。
十月三十的紫禁城里比往常多了热闹喜庆,再加之天气晴朗,少了寒冷,令人心情也很是舒畅。上午,胤禛在太和殿大宴宗室群臣,八旗的皇亲贵胄们都到了,就连雍正初年因为胤禛的铁血手段得罪过的几个铁帽子亲王郡王什么的也拿着帖子来了,还有贝勒、贝子、国公、前来贺寿的蒙古黄金贵族等等,及各自的世子、福晋。
寤生也一早带着福惠和婉媞两个回了宫,陪那拉氏说了好一阵子闲话,听下人禀报女眷们在养性斋都已到齐,遂同那拉氏一起过去。
用了膳,已过了正午,乾西五所的头所里早已搭好了戏台,众人便移驾过去听戏。
女眷们在阁楼二层西面,男客们在东面,胤禛当然正北而坐,也难得有这半日空闲静下心来听几出戏。
寤生坐在那拉氏下手,穿着银狐大裘,袖中拢着个白玉手炉,再加之楼阁内烧着暖炉地火,也不觉得冷。她眸光微转,就见换回女装的婉媞规规矩矩同两个格格坐在一起,不禁抿嘴一笑:这丫头,当着外人还知道老实。
一出戏听完,就有小一辈儿的阿哥们过来请安,孩子们不少,寤生有的见过,有的就瞧着眼生,其中还有两个身着蒙古贵族服饰的少年,更是头一回见。
晚上回到永寿宫,寤生守着已经睡着的婉媞,心里便有些不安。
婉媞虚岁已是十三,按照这时代女孩十五岁及笄的习俗,也快要是大姑娘了,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然而宫里的格格们历来都逃不出远嫁蒙古塞外的命运,若是那样,她这个做娘的怎么放心的下。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胤禛不知何时进来,在她身旁坐下,看了一眼暖炕上睡得正香的女儿。
寤生暗叹了口气,为婉媞掖好被角,拉着胤禛的手低声道:“孩子刚睡,去隔壁暖阁说话。”
“怎么了这是?”胤禛同她到了隔壁,屏退下人,将她拉进怀里问道。
“胤禛,”寤生扬起眼波,“咱们不要把小媞远嫁好不好?塞外那种地方,我怕她去了受苦。”
胤禛微微蹙眉,声音却依然柔和:“是听到哪个嚼舌头了?”
寤生摇摇头,拉他在炕上坐下:“我也不是傻瓜,从前在宫里那么久,当然知道宫里的格格可不是好当的,差不多都嫁到蒙古去了。今天看见几个来请安的蒙古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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