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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谋嫁天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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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两个字令禾晏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以为你不会想知道。”他只是确定沈琉璃知道那个消息是禾晏带入宫的,却没有证据证明是她告诉太皇太后的。

宫中传言散播得快,要查源头却不是件容易的事。

禾晏颓然笑了笑,低声道:“她不信太后的喜好不是我动的手脚,原来她一直是不信的。”

他的声音平淡:“那便不要解释。”

解释也是徒劳,沈琉璃不会听的,禾晏明白。

“日后少去皇宫,她动不了你。”阿瓷蹭在他的身上,他俯身摸了摸它的头。

禾晏不说话了,日后她不必去陪容祁说话,宫里似乎也没那个必要去了。

可每每这样一样,又似乎心里突然空了,少了点什么。

“怎么?”

“哦……”她回过神,突然朝他伸手道,“你的药我再去找贾半仙看看吧。”

他却是笑:“有什么可看的,若随手可配,简太医在九华山也就白待了。”

禾晏怔了怔,似乎也有道理。

她失望地“哦”了一声,转身走到门口时突然又想起什么,回头问:“那日你说什么第一次见我,你到底在什么地方见的我?”

————

PS:作者要去蛮远的地方两天,带电脑不方便,所以25、26两天不更了,27号恢复更新,给大家带来不便很抱歉,谢谢各位的理解,么么哒。

第一百零一章 谋嫁天下(21)

因这几日事情多,禾晏差点便忘了那件事了。

顾辞却呆呆愣住,眼底含一抹讶然,似还在想他何时同她说过那些的。

禾晏便提醒他道:“就那日我带你去贾半仙那里回来的路上,你说还记得第一次见我的样子,说这么多年我一点没改变。”

墨色眸子微微紧缩,他隐约似想起来了,只是那日他意识模糊,还以为是说了梦话,没想到竟不是吗?

他修长手指徐徐一握,也不知当日究竟讲了什么,他便含糊一笑道:“我初次见你在什么地方你还会不知道?”

禾晏转正了身子睨视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就是不知道!我把我爷爷的朱砂换猪血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铄”

他的眉心拧得更深了,果真是说了不该说的。

“我听说的。”他从容补上一句,“你在青州那点事但凡本相想打听的,还没有打听不到的。”

他虽说得从容,禾晏心里却清楚,大哥替她背过很多次黑锅,但这些都是家事,纵然是府上的家丁丫环都不可能会知道的事,顾辞又是从何处打听到的?

他去过青州的次数绝对不止禾晏知道的那两次,那他为什么不愿说出来?

禾晏又突然想起那次他带她去小巷子里吃馄饨,若非对青州熟悉,他怎知?

她的眸华淡落在他俊逸容颜上,呼吸微敛。

他在骗她。

禾晏暗暗咬了咬牙,略微往前半步,张了口却突然又不想继续追问了,他摆明了有事隐瞒,她再问也是徒劳。

顾辞见她的脸色分明是还有想要问的,下一刻却突然缄口了。从前的她不会这个样子,顾辞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怕她慢慢就变了,不再是那个敢说敢做的秦禾晏。

但他有些事的确不方便让她知道。

见禾晏转身出去,顾辞想了想也抬步跟着跨出去。

…………

容祁不愿回宫的消息传回皇宫时,太后正同沈琉璃在御花园赏了花要回去,太后见禁卫军全都整装要出宫,一问之下才得知消息。

太后当即吓得脸色一白,吩咐为首的侍卫一定要将容祁平安带回宫来。

沈琉璃见太后担忧脸色,忙安慰道:“太后娘娘请放心,皇上不会有事的。”

太后叹息一声,世人都说皇上是昏君,可她这个儿子怎的一点也不上心!

…………

容祁下了朝便出宫,龙袍裹身,甚至都没来得及换下,周富公公自然也是太监服饰,一行人横穿过京城大街,全城的百姓跪了一地。

容祁自是意识到太过张扬了,可眼下他又不愿回宫。

他的脚步一滞,身后周富略吃一惊,抬眸便见一身明黄的男子转身进了怡春园!

“皇……皇上!”祖宗啊,烟花柳巷岂是皇上能来的地方!

周富公公一脸惨白,忙追着上前低声劝道:“皇上,这地方……脏,奴才求皇上移驾……”

容祁边走边冷笑:“脏,哪里脏?朕怎么看不出来?朕看这雕花廊柱也挺精美,姑娘长得也好,不比朕的后宫差!”

周富一噎,身侧简远的身影大步上前,她蹙眉道:“皇上是因为阿沅自作主张吗?”

容祁侧目瞧着她,浅笑着开口道:“不是。”

“那是为何?”

“因为朕是昏君。”

这一句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场多数人都听到了。

一屋子的人虽都跪着,可简远却仿佛瞧见了他们眼底的鄙夷与嘲讽,她心里万分不是滋味,狠狠地握紧双拳。

…………

“跟着我干什么?”禾晏已是第三次回头了,她心情不好再院子里走了几圈,顾辞不缓不慢地跟着,也不与她说话,她到底是忍不住了。

他见她回头,这才低声一笑道:“那你又是何故在院子里绕圈?”

她的脸色悻悻:“我觉得无聊。”

他略微加快了步子上前道:“上回本相便同你说过的,你若觉得无趣,便找本相说话。”

禾晏微微一愣,上回在他房内的确说过这话,还以为他早忘了呢,没想到竟然记着。她的心里感受到了一丝暖意,唇角下意识地上扬,开口道:“你想同我说什么?”

他哑然失笑道:“是你想聊什么吧?”

禾晏瞪他,才想要奚落他,却见谢琅步履飞快地穿过院子过来,看着顾辞便面色凝重道:“大人,皇上去了怡春园,且身边没带几个侍卫。”

“你说什么?”顾辞猛地皱眉,“消息可属实?”

谢琅点头:“千真万确,属下已派人去打探过了,怡春园外的确有侍卫把手。听说所有嫖客都被赶出来了。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说……说……”

“说什么?”顾辞的脸色越发难看。

谢琅咬牙道:“说皇上果真是昏君。”

禾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什么昏君,他分明不是!可是容祁为什么要去怡春园?

顾辞沉声吩咐谢琅召集侍卫,他人已大步朝外头走去。

禾晏迟疑了下,忙疾步追上道:“我也去!”

行至门口,突见一个侍卫匆匆策马过来,他才跳下马背奔至相府门口便见了顾辞。侍卫忙大步上前单膝跪下道:“大人,有急件!”

顾辞有些吃惊,侍卫将急件呈上,他一眼便瞧见急件封口处定王府的蜡封。顾辞忙伸手接过,一面问:“为何不给皇上?”

侍卫的脸色有些不佳,只好道:“王爷派属下八百里加急,属下赶到宫里听说皇上去了怡……怡春园,可守在外头的人说皇上的命令,谁也不让进……”

禾晏见顾辞打开了信件,原本想凑过去瞅瞅,谢琅似是故意的,跨一步挡在禾晏面前,禾晏本想推开他,但一想这该是机密也就作罢了。

顾辞看完信,脸上笼一层阴云,利索将信件纳入怀中便大步朝前走去。

禾晏忍不住提起了心,她尚不知是谁写的急件,但一准没什么好事。

…………

容祁斜倚在敞椅上看下面打扮妖艳的女子跳舞已看了一炷香的时间了,有侍卫悄悄入内,附于周富耳畔轻言几句,简沅闻得周富终是松了口气。

简沅也放了心,不必问,定是禁卫军已到门口,如此一来,她悬了半天的心也就松了。

她不禁。看向容祁,他支颔望着底下妖娆美人,目光寡淡冷清,仿佛他不过睁着眼,却并未真正地看入眼去。

简沅略转过身,伸手悄悄推开窗户,外头果真黑压压一群禁卫军将整个怡春园围得水泄不通,她不免拧了眉心。

周富低声道:“太后娘娘知晓了此事。”

怪不得来了这么多禁卫军。

底下整条大街上行人俱已被肃清,简沅又朝外头看了几眼,里头丝竹音骤然停了,她略吃一惊,回头时见容祁仍是呆呆倚在敞椅上不动。

而静谧怡春园里,却乍然飘起一抹琴音。

悠扬如风,清醇似泉。摒弃了一贯的腻味,竟是这般沁人心脾。

容祁不免站起身,周富见他朝楼下走去,忙跟上他的步子。

台上柔美舞姿仍在继续,他却独独行至舞台一侧,轻纱后面,琴师抚琴而坐。虽一眼看不真切,却仍能瞧得朝琴师不禁琴艺卓越,身姿亦是绝色。

简沅也跟着下来,悄然立于容祁身后。

他就这样静静站着,也不往前而去。

待一曲完毕,才闻得他鼓掌赞道:“谁说风尘无绝色,烟柳无才女?”话音才落,他跨步上前,抬手便将眼前轻纱佛开。

女子薄纱遮面,纤长手指轻轻一拨,余音绕梁,眸华媚眼朝容祁看来。

周富见他欲上前,忙拦住他道:“皇上,还是待奴才……”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没容祁厌恶推至一侧,周富再想说话,却见简沅抬步跟上前。她藏于广袖的手略微一翻,两枚银针出现在手中,若面前女子敢对皇上不利,她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容祁的脸上难得流出笑容:“朕今日烦闷,听完姑娘这一曲,心中好似豁然开朗,姑娘这琴声会说话。”

他毫不客气伸手过去,面前女子没有躲闪,眸华明亮,颔首盈盈望着容祁。他的指尖触及她脸上的面纱,扬手便将面纱扯下。

“啊……”

后头传来周富一阵惊吓的声音,简沅亦是皱了眉。

“贵妃?”容祁蓦然一震,几乎是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面纱。

眼前之人不是沈琉璃是谁?

可他的贵妃不该在后宫吗?怎就来了这里?

沈琉璃这才从容跪下道:“臣妾请皇上恕罪,太后娘娘担心皇上才让臣妾出宫来看看。”

“那怎看到了琴师席上?”他依旧居高临下看着她,目光犀利似要将人一眼看透。

沈琉璃低声道:“臣妾不善言语,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人。臣妾便想起臣妾小时候在家里若心情不好,娘便会弹琴给臣妾听。所以臣妾斗胆献丑……”她略抬眸,“不知皇上心情可有好些?”

他直直盯住地上女子看上半晌,忽然就笑了:“朕还以为真来风月场所已是旁人不能理解,贵妃身为皇妃竟敢来这种地方,就不怕朕废了你吗?”

沈琉璃眼中并无惧怕,反而越发沉冷,她启唇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臣妾是皇上的人,民间常言夫唱妇随,皇上可来,臣妾便可往。”

他朗声笑道:“好一句夫唱妇随!”他伸手扶她起来。

沈琉璃轻声道:“太后娘娘十分担心皇上,皇上大病初愈,需当心身子,臣妾也很担忧。”

容祁微微一怔,他身边有这么多人,却唯独那一个人不理解他。

他下意识地握紧沈琉璃的手,浅声道:“再给朕弹奏一曲。”

沈琉璃点头入座。

容祁没有离开,便在旁边站着,目光轻柔落在女子脸颊,她们虽是表姐妹,恁的却差了这么多……

…………

顾辞等人来到怡春园门口时瞧见禁卫军前后围了好几层。

“大人恕罪,皇上有令,谁都不准入内。”一个侍卫见顾辞要进去,忙拦住他说。

顾辞冷睨视他一眼,扬起手中信件道:“本相有要事要见皇上,若是耽误了正事,你掉十个脑袋也不够抵罪!”

明显瞧见侍卫的脸色一变,顾辞扫视一遍道:“你们还有谁敢拦着本相!”

侍卫们到底不敢硬来,谁都知晓虽然容祁是这大梁的主子,可京城之中,要论说话,怕还是顾辞的话更给力一些。

禾晏见顾辞已抬步入内,她也来不及多想,忙跟着进去。

简沅和周富眼看着顾辞闯入,二人都震惊地撑大了眼睛。

顾辞疾步找容祁走去,立于帐外道:“皇上。”

一声“皇上”,令帐内琴声戛然而止。

容祁不免侧目,透过纱帐,他瞧见顾辞站在外头,跟在他身后之人……是禾晏。他下意识地蹙了眉,却并未出去:“丞相有什么事待明日上朝再议,退下。”

禾晏闻得他这样说,很快便想起之前在乾承宫之事,心想他大约是不想见她的,于是步子微转打算要走。

顾辞只想着要见她绑在身边,本能地拉住她的手:“老实待着!”

容祁将目光收回,重新落在雕刻精致的古琴上,话语微冷:“继续。”

女子素手一拨,悠扬琴声继续。

顾辞讶然往前一步:“皇上,臣有急事。”

“多急?”容祁回眸冷笑,“丞相若是同朕说政事,就该一个人来。”

禾晏心中一颤,他果真是不愿见她。她咬牙将手抽出来,扭头便走。

眼下顾辞不好追出去,只得隔着纱帐道:“皇上,是定王急件!”

容祁脸色微沉,嗤笑道:“二叔有什么事?”

“同皇上让臣去青州一样的事。”顾辞的话一字一句传入。

眼前纱帐一阵晃动,下一刻,一身明黄的男子已伸手夺下顾辞手中的信件,容祁扫视一遍,脸色越发地难看了。

又是粮仓走水……

“皇上。”女子柔美声音传出,随机一抹纤细身影穿过纱帐出来,顾辞抬眸睨视一眼便惊呆了,沈琉璃怎么会在这里?

容祁下意识将手中信件收起,他略一思忖,朝顾辞道:“去你府上议事。”

顾辞来不及应下,便见容祁已执起沈琉璃的手朝外头而去。

周富忙提醒道:“大人还愣着干什么呀!”对周富来说,眼下只要容祁去哪里都比待在青。楼强啊!

…………

禾晏才闷闷不乐地低头走到相府门口,便听得身后传来马蹄声。

她立于门口回头看一眼,竟瞧见御驾至府门口停下了。

周富小心扶了容祁下来,容祁悄然看了禾晏一眼,他随机又转身,伸手扶住里头一人。待那人下车,禾晏才微微吃惊。

家丁们慌忙跑出来行礼。

禾晏愣愣看着他们走上台阶来,又见顾辞从后面急急赶来,她这才猛地回神,侧身让至一侧行礼。

容祁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一时间忘了叫起。

沈琉璃上前亲自扶她起来道:“快起来,这又不是宫里,不必行此大礼的。”

禾晏有些尴尬地将手抽出来,本欲朝她笑的,可一咧嘴,估计比哭还难看。

顾辞跟着容祁去了书房议事,禾晏正想着如何能避开沈琉璃,却意外接到张管家的通知,说顾辞让她去书房沏茶。

虽然容祁那边也不好对付,不过比起沈琉璃,禾晏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容祁听完顾辞的话便怒意横生,粮仓一次次走水,那人当真以为他是个傻子,不知对方的意图?

心中愤怒不堪,容祁甩手便将桌上茶杯掷出去,恰巧禾晏推门入内,“咚”的一声直接砸在了她的额头上,她往后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上。

手中茶壶也碎了一地。

第一百零二章 谋嫁天下(22)

1

禾晏本能地抬手捂住额头,粘稠的东西从指缝间流下来,她第一反应却不是脸上会否留疤,竟是直直看向容祁。

他竟是这般讨厌看到她吗?

“禾晏!”顾辞快步行至她面前,蹙眉取了帕子按住她额头上的上,遂又回头朝容祁道,“皇上恕罪,这丫头做事冒失。”

将茶杯随意掷出去的手有些颤抖,容祁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但瞧见禾晏看他的眼色,他的心口一阵钝痛,步子怎么也再迈不开了瑚。

她以为他是故意的,她定是只要以为……

顾辞已将人扶出去,外头听得他吩咐张管家换个丫环过来沏茶的声音,容祁的呼吸低沉,指尖似有凉意,没想到他会错手伤她。

谢琅见禾晏捂着额头从书房出来,不免上前问:“秦公子这是怎么了?”

禾晏生气推开他:“你走开!铄”

阿瓷也摇头摆尾朝她走来,她伸手指着它:“你也走开!”

阿瓷被禾晏的气势吓到了,缩了缩尾巴呜咽一声,禾晏快步朝前走去。

还未至房间,却闻得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以为是谢琅,有些不耐烦地道:“谢姑娘巴巴地跟着我干什么?”

谁知一回头,禾晏的声音一噎,没想到会是简沅。

禾晏不觉愣住了。

简沅走上前,拉下禾晏的手看了看伤口,松了口气道:“伤口不深,不必担心会留下疤,我药箱里有药,先进去吧。”

她重新拉起禾晏的手让她自己捂住,随即娴熟上前推开了禾晏的房门。

禾晏看着简沅将药箱放下,药水药膏一样样地取出来。

“坐下。”简沅拉她落座,正欲用药水替她清洗伤口,却见禾晏巧妙避开了身子,简沅蹙眉,“禾晏姑娘。”

禾晏看着她冷笑道:“我怎么知道简大人会不会在药水上动什么手脚?”

简沅微微一怔:“你这是什么意思?”

禾晏忍不住笑:“我什么意思大人会不知道吗?眼下又无旁人,何必跟我装糊涂。”

简沅悄然将药水搁下,脸上再无笑意,她凝视着禾晏道:“周公公要我跟着来看看的,想必自然是皇上的意思,皇上关心禾晏姑娘,我怎会对你做什么?禾晏姑娘莫不是以为我连这点度量都没有吗?”

她说这话才让禾晏想起简沅亲口承认心仪容祁的事来,她自是没想到简沅会想到那上面去。

她咬了咬牙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皇上既然要你给丞相大人下药,现在又装什么好人叫你替我上药!我不需要!”

她一脸血污,愤怒瞪着简沅,表情有些狰狞。

话已说至这般境地,简沅心中自然明白。

她嗤笑道:“那件事皇上并未授意,是我自作主张做的。简某是为大梁天下,做事问心无愧。倘若丞相大人也是如是想的,大家都相安无事。”

禾晏震惊地撑大了眼睛,半晌,她才又咬牙道:“不可能,你不过只是一个太医,皇上若不下令,你怎么敢?”

她的话音才落,却不想简沅笑出声来:“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我的心意吗?只要是为皇上好的事我就会做!皇上当局者迷,那我便做他的眼睛,做那个清明的旁观者。话若要说回来,禾晏姑娘也不过区区一个丫环而已,顾大人不照样不顾生命危险替你逼毒吗?”

逼毒……什么逼毒……

禾晏的心口一痛,她问了顾辞多次他是为何中毒的,他从来不给她正面回应。

难道是因为替她逼毒吗?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再无先前的趾高气扬。

还有表叔……果真是她冤枉他了吗?

他为何不解释?

顾辞又为何不告诉她!

简沅见她一时间愣在了当场一句话也不说,她径直上前拂开她的手,将药水倒在纱布上替她处理伤口。

禾晏只觉得女子灵巧双手在眼前晃动不止,她的目光却呆滞了。

简沅的声音尤为平静:“我知道你和皇上都不认同我的做法,皇上有皇上的考量,你有你的道理,但我也有我的担忧。顾大人若真的一心为皇上,就当是每日麻烦一些吃颗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么多年来,皇上亦是每日服药。”她将纱布贴上禾晏的额角,话语微沉,“就请禾晏姑娘日后别气皇上,皇上待你如何你扪心自问。”

禾晏整颗心都乱了,双手颤抖不已,她忍不住紧紧都握住。

简沅转身收拾好,拎了药箱走到门口,又回头道:“这几日不要碰水,三日后我来给你换药。”

房门开了又关。

禾晏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容祁待她如何她是知道的,一直知道。她委实不该在没弄清楚事实真相之前就跑去质问他,怀疑他。

那一个平日里对她温声软语,她便忘了他还是这天下的皇上。

他有他的骄傲他的坚持,是她忘了。

可顾辞又为什么要救她?

她平日对他那么坏,算计他,挖苦他,嘲讽他,难道他都不记恨吗?

他为她逼毒的事张管家和谢琅必定是知晓的,他们都不告诉她,那定是顾辞的吩咐。

禾晏独自在房内坐了半天,最后似乎什么事都没想明白,倒是说不出的烦闷难受。

她唯一确定的一点,便是待容祁和顾辞谈完事后,她得去跟他道歉。

…………

丫环上的茶容祁一口未动。

顾辞的神色严肃:“前后已有两次,臣不认为这是巧合。”

容祁扶手立于窗边已有半个时辰,他沉默片刻,才低笑道:“二叔倒是识趣,这件事还没传到朕的耳朵里,他的信件就来了。”

“那皇上觉得定王清白吗?”

清白?

容祁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这么多年他看惯朝野上下各种嘴脸,孰是孰非早没有那么清楚的界限。

他不怀疑,但也不相信。

少顷,闻得顾辞又道:“臣去定王封地走一趟。”

容祁点头:“也好。”他顿了顿,似又想起什么,“把禾晏也带上吧。”

“是。”顾辞点头。

风忽而大起来,阳光被遮在乌云后,院中光线瞬间暗沉下去。顾辞上前拉上窗户,回身道:“快要下雨了,臣送皇上先回宫吧。”

容祁抿唇一笑:“朕有那么多禁卫军,就不劳丞相了。”

顾辞一愣,似乎这才想起外面黑压压的禁卫军,他不禁莞尔。

容祁行至门口,外头周富公公已听到脚步声,忙替他打开书房门。他走了两步突然又回头:“你告诉禾晏,就说朕……”

他蓦然一顿,后面的话直接缄口了。

其实解释不解释也没什么不同的了,就算他不是故意的又如何?在她眼里,他已成了未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了。

顾辞见他欲言又止,终还是转身出去了。

他内心其实并不完全不知皇上未说完的话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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