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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鸾记-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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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红鸾记
  作者:一两
  男主角:傅少鸾
  女主角:关玉棠
  内容简介:
  她原来的计划是,
  找个时候比武招亲,
  谁打得赢她,她就嫁给谁。
  再不然,有哪个长得不赖的打山下走过,
  她就带着兄弟们把他抢过来当压寨老公。
  谁料到,奶奶一个命令——
  去上海,给我挑个好男人嫁了,
  不然,就别再回来。
  所以,她千里迢迢从飞龙寨跑到上海,
  无非是想找个好老公。
  为此被从“女土匪”打造成“上海淑女”,
  再辛苦也无所谓。
  只是这牵线搭桥的媒人,
  却像是处处和她作对。
  喂,我警告你小心点啊
  正文
  第1章(1)
  昨夜的雨下了一整夜,天刚亮的时候停住了,人还在屋子里,就闻到屋外的水汽以及栀子花飘进来的香气。
  佣人们在打扫院子里的积水,丫头折下几枝栀子送到老太太房里去插瓶,司机在抹汽车上的水渍。各房老爷太太小姐们也都起床了,到老太太屋里请过了安,下楼准备吃早饭。
  傅公馆的一天开始了。
  大爷和大太太吃面,大小姐和三小姐吃面包涂花生酱,喝牛奶,边上还有同样一份,是二少爷的,只是位置空着。二太太早上只喝一小碗燕窝,二爷的位置也同样空着。
  “二爷呢?”大太太问,“不会就出门了吧?”
  二太太还没答话,老太太房里传出话来:“让二爷早些去,关家姑娘人生地不熟,头一回出远门,不要让人家等得着慌!”
  二太太站起来答应个“是”字,坐下时吐了吐舌头。她还很年轻,不到三十岁,头发烫了最时新的样式,额前几道美人勾,玉色肌肤上柳眉弯弯,是上海滩出名的美人,“昨晚上他和少鸾打牌,快三点钟才回来,现在还没起呢。”
  “让老同去叫他,”大爷道,“又不是不知道老太太顶看中这门亲,几十年好不容易见着人,耽误了可真要生气的。”
  管家老同连忙去了,回来道:“二爷说二少爷去接。”
  大家都“咦”了一声,“竟然还有劳动得了少鸾的时候!”
  “那还不快去叫!那个一样还在床上呢!”大太太说。
  一言未了,二少爷傅少鸾已经打着哈欠进来了。
  三小姐笑问:“二哥不是说今天没空的吗?”
  “我今天又有空了,怎么样?”傅少鸾拿起面包答,很快吃完了早饭,“你们跟我一起走吧,顺道送你们去学校。”
  “连吃饭都这样急吼吼的。”说着,三小姐少清和大小姐少容都起身了。少清在南洋大学上学,少容在南洋附中教书,两个人天天同进同出。
  车子驶出傅公馆大门,少容方一笑,“少鸾,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嘿嘿,”少鸾也笑,左颊显出一道笑道:“乔天昨晚打电话给我,说他今天有事,所以我就空出来了。”
  “昨晚电话响了吗?”少容问少清。
  “没有啊!”少清表情无辜且天真地答。
  “呐呐呐,”看着一对姐妹,少鸾叫嚷,“我不接,你们说我懒,我这就去接,你们又有这么多话。”
  姐妹俩相视一笑,两人五官很像,都随了大太太的端庄清秀,只是少容更稳重些,少清更跳脱些——妹妹宛然便是前几年的姐姐。傅家长孙少鸾却是庶出,不过母亲在生他时难产去世了。他应该是像母亲,眼角眉梢,隐隐带着桃花色,左嘴角时常似翘非翘,不笑时也带着三分笑意,真笑起来,眼睛里就像汪了水,正是人们常说的桃花眼。
  他要去接的,是老太太的一门远亲——这话要追溯到四五十年前啦,那时老太太刚成亲不久,举家迁往南方,在陕西地界上遇上了土匪。据说老太太当年美貌非常,眼看就要被抢去当压寨夫人,是陪嫁丫环明杏儿挺身而出,自愿嫁给土匪头目,这才逃过了一劫。
  两人在分开时拜了姐妹,这一别数十年,倒也没断过联系。明杏儿仿佛甚有本事,把个土匪头目收得服服帖帖,两人日子过得不错,时常往这边寄点皮货山货什么的。只有一样不足,就是男丁不旺,好不容易养个儿子,到三十岁上死了,留下一个孙女。
  傅少鸾要去接的,正是这位干姨奶奶的宝贝孙女关玉棠。
  “先说好,我是没空的。”
  昨天晚上,傅公馆的客厅里大家都在座,因为老太太郑重地宣布了家里要来贵客的消息,同时还宣布了这位贵客来上海的目的,那就是——“望姐姐替棠儿找个好人家。”
  这是信里的原话。
  一听这句,傅少鸾连忙撇清关系。而且老太太,能不能不要把那充满期望的眼神放在我身上?我对土匪窝里出来的女人可没什么兴趣。
  大爷日理万机,自然是更加没空的。二爷无事一身轻,于是担子自然落在肩上。
  “好说好说。”二爷今年三十出头,跟少鸾一般洋派,西服西裤,短发上抹着头油,和二太太坐在一起,人都说是画报上的明星。他不管事——大家也不敢要他管事,只盼他少花点公账上的钱就好——因为更有空打理自己,夫妻俩天天出去应酬,喝茶跳舞看电影,一样也不落,场面上倒混得很开,也因此能帮到大爷不少,只听他道:“叫什么名儿?有相片没有?”
  老太太从信封里拿出一张小照来。
  “呵!竟是个美人!”二爷赞道。
  少鸾就在二叔手里瞄了一眼,相片里人的脸只有指甲盖大,但一双眼睛宝光熠熠,黑白分明,仿佛人就在眼前。
  “咦?”他还以为北方姑娘都是五大三粗,草草扎个辫子,穿一身肥胖的棉衣棉裤,见人就咧开嘴傻笑。
  老太太瞧见孙儿神色,暗地里一喜。当下接人的事就算定下来了,各人都散去,叔侄俩约出去打牌,这是他们惯常的消谴,席间不知怎样接人的人就换了一个,二叔把相片交到少鸾手里,拍拍肩,“辛苦你跑一趟啦。”
  “为二叔分忧,是应该的嘛。”少鸾笑着说。
  车子停在南洋大学门口,傅家姐妹下了车,车子继续往火车站去。没有姐妹俩的打趣,车上一下子安静下来,少鸾的手指敲着膝盖,把相片又拿出来看了看。
  嗯,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看惯了上海滩细眉柳目的南方佳丽,去会一会这个爽利的北方妞儿也不错!头上还是梳着老式的发辫,戴着珠花,两条辫子从耳边垂下来,相片只照到肩胸,往下就看不见了,也不知这辫子有多长。
  火车站里里外外来来往往的全是人,乌泱泱一片。外面还夹着许多等生意的人力车以及有人群里来回兜售货物的小贩,小吃摊子摊在路边,卖油炸萝卜丝饼、臭豆腐以及馄饨面,摊主的人头早就被挡住了,只闻得一阵阵油烟气,混在人身上挤出来的汗味里。幸好不到片刻他要等的那趟车就来了。
  于是人群更涌动了,新买的皮鞋给踩了好几脚,少鸾捉住一个想要算账,一想又松开手让那人走了。这一下耽误,总没见着那位美人出来。
  直到有个穿长衫的年轻人站在面前,一拱手,问:“请问是傅公馆的人吗?”
  傅少鸾忙说是。
  “在下关玉蕉。”年轻人说,把身边一个东张西望的小子拉出来,“这是舍妹,关玉棠。”
  关玉蕉是明杏儿老奶奶替自己儿子收的义子,此行照看关家小姐,一起出门,同时也是为了到“大上海见见世面,学点本事,要是有合适的姑娘,不妨也给他张罗一个。”明杏儿奶奶的原话——司机举的牌子上写的就是他的名字。
  傅少鸾当即伸出手去与他握手,他一时有些不习惯,还是照样子做了。
  傅少鸾却没空去想这是这位兄台这辈子第一次和人握手,虽然想控制,但,视线还是愣在关玉棠身上收不回来。
  不,不是惊艳,而是,惊呆了。
  这人一身灰衣短打,袖子扎到臂弯,抱臂叉腿站在一边,在两人客套相认的工夫,一条腿还时不时抖上一抖。相片里的辫子不见了,变成一顶毡帽,相片里宝光熠熠的大眼睛也不见了,变成一双四下里乱晃的活招子,“人多。”这是她的第一句话,“人真多。”手肘一顶关玉蕉,“哥,要是山寨建在这里,天天都有肥羊打门前过——”
  “小棠!”关玉蕉打断她,一面向眨着眼睛消化她那些话的傅少鸾连连抱拳,“傅少爷莫见怪,小棠从小在山上长大,从未出过远门……”
  “谁说的,我去过汤家坝的!”身边的人大声更正。
  上当了。
  被骗了。
  傅少鸾深吸一口气才能压下当着这两人的面把口袋里的相片撕碎的冲动——没有美人!只有小土匪!土匪小子!
  不过他好歹是见惯场面的傅家二少爷,当下请两人上了车,车子驶出火车站,路面渐渐开阔起来。
  “这铁皮车还真不错,”关玉棠道,“去年那一辆我们不该卖的!”
  “寨里又没人会开,留着也没用。”关玉蕉看她一眼,“你以后行事谨慎些,那一刀下去得太快了。”
  “是他先掏枪的!再说我又不知道那些人里头只有一个人会开,原说其他人也会。”
  “算了,也怪我当时没看住你。”这位兄长说。
  车夫望着自家少爷,脸色有点发白。
  “开快点……”傅少鸾低声说。到了傅家他就卸下担子了。
  好在后面的兄妹俩再也没有进行此类谈话,专心致志看起路边风景来,时不时道“看那个看那个”、“啊那是什么”,而傅少鸾就负责答话:“那是电车轨道,那是百货公司,那是洋行……”
  老太太早叫人在二楼盯着,车子一进大门就下楼来了。少鸾把人交割了便要走,却被二叔纪常拉住,“做什么去?”
  “透透气!”傅少鸾一把把相片塞给他,“你看看,你看看,这分明就是老太太在诓我呢!此地不宜久留!”
  “晚了!”二爷笑,“老太太说了,你今天得在家吃午饭。”他含笑加上一句,“得陪客。”
  “不要吧……”
  他叔侄俩在一边拉拉扯扯,这边女眷已经相见。老太太跟关玉棠异常投缘,亲热程度连两位太太都诧异起来。老太太是大家出身,喜怒向来不形于色,平时除了少鸾敢在她面前撒个娇,少容少清都不敢放肆,今天却眉花眼笑,携了关玉棠的手进屋,“跟明杏儿真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真像——来,快喝口茶。”
  关玉棠也一面打量老太太,“您真显年轻!我奶奶看上去比您老多了!”
  一句话说得老太太大笑起来,指着两位太太说:“这是大妈,这是二妈。”
  关玉棠脆生生地叫了,大太太和二太太真没办法把相片里的美人儿同眼前这个灰头土脸的小子看成一个人,但这声音却是一把好声音,清脆爽利。两人张罗了一桌子的细点来,道:“午饭还有些时候,先吃点补补。”
  第1章(2)
  关玉棠也不客气,况且这些点心又精致闻着又香,想客气也客气不起来。关玉蕉把寨里带来的礼物奉上。几个匣子打开来,几位都是识货的人,二太太一见其中一件雪白狐裘,忍不住“呀”了一声。
  老太太道:“太破费了,明杏儿也太客气了。”
  “这都是山里出的东西,不值什么。”关玉蕉道,“上回老太太说我们的枣脯好,我们寨主又让我带了点来。”另外还有柿饼以及黄桂稠酒、蓝田玉雕。
  玉是送给大爷的,酒则是送给二爷,几件皮货几位太太小姐一人一件,另外有一柄长剑——是从某遗老手里劫来的——送给二少爷。
  “二少爷是个文明人,想来也用不上这个,挂着书房里玩吧,也算我们的一点心意。”玉蕉道。
  傅少鸾道了声谢。老太太让人把行李送进房,关玉蕉跟进去照看。客房是早就收拾好的,玉棠的在少容房间隔壁,玉蕉的在少鸾房间隔壁。
  老太太看玉棠整个人陷进沙发里,问道:“累吧?要不要先去歇一会儿?”
  “我不累!这点路算什么呀,那年我跟爷爷去山里打狍子,遇见一只落单的狼,我跟爷爷一起追了它三天三夜,那回才叫累呢!”她坐在沙发上,摸一摸,按一按,又靠上去,“真软,真舒服。”
  老太太笑,“这里还好吧?”
  “嗯,”她打量这宽阔的大厅,沙发后面是两道弧状的楼梯,铺着地毯,脚下踩着的也是地毯,大朵的花朵盛放,乳白色的茶几,乳白色的沙发,精巧得像这桌上的点心,让人想一口吞下去,“真不错!”
  二太太凑老太太的趣,“那就留在这里,别走啦!”
  “那可不行,我得嫁人啊。”
  这话一出,连二爷都忍俊不禁,少鸾忙借茶杯挡住自己的脸,二太太笑道:“关小姐真是开朗。”
  “我来就是为了嫁人的啊,奶奶说我嫁不出去就别回去见她。”关玉棠坐正来,扫视厅上人,“你们有合适的尽管介绍来,三十岁以上二十岁以下的不要,其他的都好说。”
  二太太见她有趣,一指少鸾,“喏,这里就有一个,今年二十四,行不行?”
  少鸾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
  “他么……”关玉棠将他上下打量,“也不是不行,就是长得有点娘娘腔。”
  大家都笑了起来,少鸾一掸水渍回屋换衣服,二太太悄声道:“生气了!”
  老太太拍拍关玉棠的脸,“你这张嘴呀,怎么也跟明杏儿一样?唉唉,看到你呀,我总像是以为看到了明杏儿。她当年也是嫁人嫁人挂在嘴边,到我出嫁,到底舍不得,还是把她带在了身边,谁知道却为我嫁了个……”
  “老太太别伤心,我奶奶好着呢!我爷爷在她手底下面团儿似的,要捏圆就捏圆,要捏扁就捏扁。爷爷本来想让我比武招亲来着,奶奶不让,要我到上海来嫁个文明人。老太太,什么才叫文明人?穿西装戴眼镜的就是?”
  “呵呵,你管什么文不文明人,总之到了这里,老太太包你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婿!”二太太说着,向二爷道:“纪常,你跟少鸾常在外面晃荡,上海的年轻子弟里有哪几个好的,都请来玩玩吧。”
  “跟我玩的都是老头子,”才三十出头的二爷道,“这事得拜托少鸾,他的朋友,可都是青年才俊。”
  老太太点头,但少鸾到了午饭时候才出来,穿一件淡青色浅纹衬衫,竖条子背心,越发显得眉目秀逸。他有一次去客串杨贵妃,唱功虽不佳,扮相却极美,台上的打赏扔了一地,还招惹了几个爱戏子的人物,幸亏乔天的哥哥乔远出面调停,两下里才没有起大冲突。从此绝足戏院,深恶人说他相貌好,“娘娘腔”三个字,更是忌讳。
  饭桌上听老太太把做媒的任务交给他,筷子顿了顿,慢慢望向关玉棠。关玉棠正睁着一双眼睛看着他,满脸虽是风尘,眼睛却是黑多白少,异常清润,倒有几分相片上的样子。
  “先梳洗一下吧,”傅少鸾道,“这个模样,我敢介绍给朋友吗?”
  关玉棠的眼睛又圆了几分,眉毛一挑,“哼,这世上,只有我关玉棠看不上的,还没有看不上我关玉棠的。我有貌有貌,要财有财,只有我挑人的份,还轮不上人挑我咧。”
  她的话还没说完,傅少鸾就险些喷了一口饭,“这个貌咱们就先不说了,你有多少嫁妆?”
  “少鸾,”老太太沉声道,“怎么说话的?”
  “整座飞龙寨。”答话的是关玉蕉,“多的不敢说,几万两银子还是拿得出手的。”
  傅少鸾点点头,“那还有戏——”
  “啪”的一声响,关玉棠拍案而起,“你这话我不爱听,他要只冲我的钱,这种人我会要吗?”她说得激愤,一把摘了毡帽,一头长发似解了捆仙绳的蟠龙,如云如雾,如水如瀑,披泻了一身,真不知到底有多长,她扬声道:“世上男人这么多,要找就要找个真心喜欢我的!”
  因为飞龙寨当家打算金盆洗手,改做山货生意,特意将义子关玉蕉拜托给傅家,所以晚上大爷一回来,就把家里的男人和关玉蕉叫进了书房。
  老太太和大太太都礼佛,往常这个时候,正该做晚课,不过今天例外,老太太命人叫少鸾来。
  少鸾来了,屋子里两个人静静地瞅着他都没开口,目光深沉。少鸾倒退一步,“先说好,我不娶她。”
  老太太长叹了口气,“看来我欠明杏儿的,这辈子是还不了了。”
  “老祖宗啊,你不能拿你孙子来报恩呐!”少鸾上前替她揉肩捏背,蹲在膝前捶腿,“再说,我保证给她找一个好人家,要家世有家世,要人品有人品,怎么样?”
  “唉,你不知道做女人难,即便对方家世人品都好,那待她好不好呢?他家里人待她又怎样呢?一个不好,就是一辈子的事!”老太太叹息,“我原想着,玉棠要是在咱们家,至少上上下下绝不会委屈了她……她的脾气太像明杏儿,容易得罪人,嫁到别人家,我还真不放心!”
  大太太道:“老太太把你们的八字都合过了,般配得很……”见少鸾把眉一挑,忙道:“自然,你们年轻人已经不兴这些老派东西了——老太太也别急,玉棠心直口快,咱们喜欢,别人也会喜欢。”
  “是啊是啊!”少鸾连忙搭腔,“再说她那一身的嫁妆也能压得死人,又会舞刀弄枪,谁敢欺负她啊!这样吧,我改天就带她出门,认识认识人,放心,包管把她嫁得好好的,比我好一百倍!”
  “好,你可得记着今天的话,要是找不到,我只找你。”老太太横了他一眼,“还说,你既不喜欢玉棠这样的,那就领一个你喜欢的给我们瞧呀——像白露露那样的就省了。”
  “是是是是。”少鸾连声答应。
  老太太又道:“你什么时候请你那些朋友上门来坐坐。”
  “老太太只管放心,这个我自会安排。”
  少鸾又把两位太太好好安抚了一顿,方出来,经过大厅的时候,只见少容、少清和二太太三个人坐在一起看一本时装画册,又聊南京路上来了什么新货色,二太太遥遥看见少鸾走过,把他叫过来坐下:“你上次给我带的香水,我用着极好,还有吗?”
  “那得问问孙麻子,再不然,我亲自上香港给你买去。”
  二太太眉开眼笑地谢过,少清也拉着问他要东西,他先要她倒茶来,忽然瞥见楼梯上一个人一边走一边打着扇下来,穿着红底镶绿阔边的斜襟宽袖上衣,底下是同样款式的宽脚裤,趿着一双绣花鞋,头发湿漉漉地挽在脑后,打扇子正是为吹头发。
  正是关玉棠。梳洗过后她已经不是小子了,但这一身看起来就像是老太太返老还童。
  相片与画里的古意,值得人怀旧与向往,真放到现实中来,却与这灯明几净的雅致环境格格不入。少鸾想起了自己在老太太面前打的包票,腿忽然有点发软。
  “这样一个人可怎么带出去见人啊……”他喃喃地道。二太太顶了他一下,他才缓过神来,却已经没有心情喝茶了。
  少容少清把玉棠拉到身边坐下,又帮忙打扇子替她扇头发,问:“这么长,留了多久了?”
  “这个啊,从出生起就没剪过。”
  少清好羡慕,她一直想留长发,却又抵不住潮流的诱惑。外面一时流行公主卷,一时一时又流行学生头。
  “剪了吧。”坐在一边的少鸾忽然道。
  “那可不行,”玉棠道,“奶奶说女人的头发是不能剪的。”
  “你这么长的头发,打算配什么衣服?配你这身?你这是什么衣服啊?从老太太箱子里翻出来的吗?”少鸾道,“明天我带你去剪。还有,你的皮肤又不白,从今起不要再穿这种暗底子的颜色。少容少清,你们两个陪她去买几件衣服,跳舞吃饭逛街骑马,样样都得有。婶子,你教教她怎么把自己弄白些,另外眉毛也该修修,化妆品也该买几样。”见玉棠一脸目瞪口呆的模样,“你别嫌我嗦,告诉你,换成别人请都请不到我嗦呢!要在上海嫁人,就得有上海人的样子。要想快点嫁出去,就快点按我说的去做。”
  “我不就是嫁人吗?”玉棠相当不解,“先合合八字,再见个面,不就成了吗?”
  少鸾点点头,“难怪老太太这么喜欢你,因为你虽然长着二十岁的脸,脑子却足有六十岁!听我的吧,关小姐,对你只有好处!”他长身而起,“就这么说定了,咱们有人出人,有力出力,一个月之内,准保把关小姐送上礼车!”
  第2章(1)
  千里之外的飞龙寨,寨主关大刀收到了关玉蕉报平安的书信。信里面说他已经在傅家的商行里谋到一份差事,而玉棠的婚事也在傅家太太少爷的操持下颇有眉目,请二老放心。
  这封信是关玉蕉到上海的第五天写出的,如果给他更长一点的时间,他就不会写这么一封信。至少那句“婚事已有眉目”是绝对要收回的。
  在关玉蕉的观念里,男方被请上门做客,而女方在暗处看了看男方,这岂止是“有眉目”,简直是好事将近。因此便放下一颗心,全副精神投入到商行的事务中去,每天早出晚归,内心等着某一天玉棠自己告诉他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可这想象中的一天迟迟没有到来,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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