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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以色侍人-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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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是我,是我要害你。”

“贱婢!”奉贤夫人一脚踹在她肚子上,朱嬷嬷便摔了个脚朝天,“来人,拉下去杖弊!”

“是。”

朱嬷嬷顶了罪,大家都懂,却不言说。

至于背后真正的下毒之人是谁,奉贤夫人懒怠去查,可是她见皇上眼中带着清晰的震惊与浓重的疑惑,瞪着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丽妃,那面上的白粉似被雨水冲刷了一般难看:“奴婢有错,主子亦不能饶。丽妃就,就贬为……”

“夫人?”丽妃猛得抬头,她方洗脱罪名却还要被贬,才放下的心又吊了起来。

奉贤夫人盯着她这慌乱模样,心头积结了几日的抑郁之气顿去:“就贬为丽嫔吧,迁出承欢殿,住到……”她又瞅了瞅贤妃,“住到龙德宫偏殿去,由贤妃管教,无疑义吧?”

丽妃登时瘫坐在地上,抽泣声渐渐低微下去,化作一声不甘的嗫嚅:“没有。”

“那就劳贤妃多费心了。”

“是,臣妾定会好好教导,请夫人放心。”贤妃欠身作礼,娇艳的脸庞在这一刻却多了一层阴恻恻的寒光。

这些个嫔妃若斗起法来,奉贤夫人也只在一旁看戏好解烦闷。只要不闹到外边去,她都听之任之,因此她明知贤妃会为难丽嫔却要推波助澜。左右她也只需看好皇上便就罢了,如斯想着,她便去看皇上。

皇上见陷害信国公之人被重罚,朗声一笑:“奶娘真正公道平允,不过既有人挨罚也得有人得赏啊。方才这位姑娘可算了救了薛卿呢。”他说着,指了指埋头立在贤妃后头的韩淑微。

柳初妍不由惊讶抬头,韩淑微亦呆住。

皇上嘴巴张合一下,按了按额头,似是在思索该给个什么赏赐好,忽而一拍脑袋:“不若就封这位韩姑娘为才人吧。”

“才人?”在场诸位皆惊得不能言语,皇上对后宫女子从无青眼,却要封韩淑微为才人?

韩淑微震得差点摔倒在地,她,她要入宫?是她听错了吗?她转眼去看柳初妍,柳初妍亦惊骇不已。

奉贤夫人却笑了:“这后宫确实不够充裕,难得皇上如此上心。虽然这韩姑娘不过初见,但是奴婢看她美丽无双,心善贤良,封个才人也是使得的,回头奴婢会派人妥善安排。”

皇上见奉贤夫人笑若牡丹,随之大笑,瞧了瞧韩淑微身旁的柳初妍:“这位姑娘……”

柳初妍悚然一惊,满心惊愕,恐惧得瞪大了双眼,薛谈亦惊得攥紧了拳头。下一瞬,柳初妍便脚下一个趔趄摔倒在薛谈轮椅边上。

“柳姑娘?”薛谈下意识捏住了柳初妍的指尖,“如何?”他忽而察觉到行为不妥,便要放开。

柳初妍本就是故意摔过来的,哪里会让他抽回去,当即回握住他:“多谢信国公。”说着话,她又背着众人对他做了个“救淑微”的嘴型。

第46章 缠人

上一世;韩淑微就是因为皇上说错话糊里糊涂进了宫,而后身不由己地搅入了后宫纷争;日日如履薄冰。这一世,她无论如何得尽最大的努力保住她,绝不能重蹈覆辙。

虽然柳初妍与薛谈之间的关系还没到可以随便请求相助的地步;甚至比不上她与薛傲相熟,但此时此刻,她别无他法。

薛谈亦知韩淑微若进了皇宫;这辈子便算是毁了。而且韩淑微是怀瑾怀瑜的闺中密友;眼下柳初妍又求他;他不能置之不理,微微颔首便撑着手腕扶了柳初妍起来。

柳初妍只怕皇上再注意上她,便躲到了薛谈后头。有如斯美男在前;光芒万丈,她这小女子总不会再入他眼了吧。

果然,皇上并不看她,只盯着薛谈,似乎对薛谈的行为极其疑惑。薛谈与他一般,对女子从无兴致。今日,他却对这柳初妍如此上心,就连对怀瑾怀瑜,他都不曾有过如此关爱之意。虽然才几个小动作与眼神而已,但熟悉的人一看便知。

如斯高洁之人,不该由着个普通女子玷污,抹煞了他的高贵气质。尽管那柳姑娘已是他见过的女子中的顶级绝色,嫩脸修蛾,薄施粉黛,头上斜簪着一支碧玉七宝玲珑簪,显见未成年,却有着普通女子不能比的娇娇风韵,楚楚动人,叫人心生怜惜。

这般一想,好似挺相配啊,毕竟这般国色天香,实在难得。这一对璧人,几乎能做了画裱起来。

柳初妍见皇上初时还只看薛谈,后来竟凝视着她陷入了沉思。圣意难测,这不知礼不懂法的皇上更是难以揣度内心。她一时紧张便捏住了轮椅的椅背,甚至连薛谈都感受到了她的惊恐。

“皇上,这韩家四姑娘鲁莽冒失,如何配得上天家威严,更入不得这后宫。况且她救的是微臣,并不是皇上,当不得如此重的圣恩。封个小小女官就够了,皇上只怕是将令人错说成了才人吧。”薛谈话语清冷,面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却转移了皇上的注意力。

皇上神色凝滞,他对后宫礼制半分不清楚,只知道四妃九嫔而已,还当才人是个什么女官,听薛谈这话,好似赏赐不当啊,尴尬地轻轻咳一声:“如此,我还当才人是有才的意思,原来不是女官?是朕错了,那依薛卿之见,该如何赏赐?”

“随便赏些金银珠宝便就罢了。”却是信王在旁边插了句话,“皇兄你看,不过一只死猫而已,就把她吓成了这样,哪里当得女官。不若给些金玉宝物,还好些。”

贤妃听了信王的话,赶紧叫人把死猫给抱走处理了,顺便带了丽嫔下去,荣明秀觑着现场状况不明,悄悄地也跟了走。

皇上瞅了瞅韩淑微,果然她嘴唇越抿越紧,额上沁出了黄豆大的汗珠,身子剧烈抖动,显见是被吓着了。那猫儿离了亭子之后,她面色倒是平静了些。

“嗯,那就随便赏些珠宝吧,奶娘,交由你来办。”皇上便顺着信王的台阶下来,将事情交待给奉贤夫人。

柳初妍听此,暗暗松了口气,果然薛谈才是最能影响圣意的那一个人。

奉贤夫人原先也当皇上对韩淑微有意,心生安慰,可是薛谈一句话竟将事情搅黄了。而皇上不再关注韩淑微,亦不看薛谈,只盯着柳初妍深思。难不成,他转而看上了柳初妍?

这可算是件大大的好事。

正因为普通女子都不得皇上青睐,甚至异常排斥,皇上才至今无子嗣。既然皇上于柳初妍有意,她可得帮衬着将柳初妍弄来给他,礼制什么的就扔一旁吧,能得龙裔才是王道。不然惠王羽翼渐丰,当今皇上既无子嗣又无作为,偏偏身子还不好,指不定哪一日就换了天。若柳初妍能得皇上钟情,诞下龙子,就是给她当皇后当太后也使得。

“皇上……”奉贤夫人上前一步,端的是慈眉和目。

“嗯——”忽地,柳初妍一声娇吟,身子摇晃起来,错走两步,栽到了薛谈怀中。

“这?”皇上正欲开口时,奉贤夫人说话了,结果奉贤夫人才说两个字,柳初妍就痛呼一声摔倒了,这是何意?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柳初妍这是为避灾祸,缠上信国公了。

奉贤夫人立时沉了脸:“柳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却与信国公这般,成何体统?”

突然温香软玉在怀,薛谈亦震住了,可是柳初妍袖子下的手紧紧地攥住了他的手腕,他人看不到,他却清晰地感觉到了她的恐惧,甚至怕得要哭了。

“怎样,是腹中绞痛?”薛谈没有推开她,反而抚了抚她的背,切住了她的手腕,神色温柔,语调婉转,若春风化雨,“好似是吃坏肚子了,今早上是不是起身就喝凉水了?”

柳初妍方才确实是吓到了,皇上凝视着她,神色不明,奉贤夫人则满眼算计。她来这皇宫是逼不得已,绝不能陷足于此。薛谈既帮得了韩淑微,那她就多欠一个人情吧,左右也还不清了。况且,损了名声总好过入这后宫为人鱼肉。名声还能恢复,流言蜚语亦可打压,如若进了后宫,那可真是万劫不复。所以,她不管不顾地倒在了薛谈怀中,真正是赖上他了。

所幸,薛谈还是帮她了。

听得他关怀的话,柳初妍更是感激,眼泪潸潸而下:“是,早上起来口渴,心急,就喝了隔夜的冷茶。”

“那就是了。女子易得宫寒的毛病。平日里也没什么,只是如今入了秋,一旦凉了胃,就会腹痛。你偏还喝了隔夜的茶,可得好好养着。”

这二人竟不顾礼数,在大庭广众之下,一个做病人一个做大夫聊上了。

奉贤夫人气急,偏偏无计可施,皇上亦震惊得不能言,他人便眼观鼻鼻观心只装没看到。

“好了,莫哭。我是久病成医,还懂得一些。待会儿给你开个方子,让奴婢照着方子抓点药吃了就好。”薛谈说着,替她拭去了泪水。

“多谢信国公。”柳初妍缓缓从他怀中起身,可是才起来脚就崴了一下,重又跌了下去。

“柳姑娘?”幸而薛谈反应快,扶住了她,只是面上再不能淡定,“怎样,摔着了吗?”

“无事。”柳初妍终是起了身,却口中“嘶嘶”着转了转手腕。

薛谈方才听着她撞着了轮椅的,不由得捏住她的手腕,眼看着白皙的肌肤泛了红痕,忍不住心疼地抚了抚。

“信国公……”柳初妍蓦地懵了,她是故意的,难道薛谈亦是有意?可这神情,不似是装的。

信王本是替薛傲来看着些,万一薛谈不能成事,好让他帮忙,却没料到发生了这么一出。难不成师傅没戏了?他若见着他们二人当众卿卿我我的,只怕要疯掉吧。

在场诸人径直看傻了,柳初妍与信国公这是……早有私情?

还是奉贤夫人先回过神来,本欲叫太医来看上一看,但她不能当众让信国公没脸,否则就是不给皇上脸面,只啧啧一声:“柳姑娘,你……”

然而薛谈却打断了她,抬头对皇上道:“皇上,柳姑娘腹痛不止,方才又摔着了,还是让奴婢扶了她下去休憩吧。”

“好好,听薛卿的。”皇上呆若木鸡,只瞪着眼随了他的意。

韩淑静便推了松苓与青禾一把:“还不快去扶了表小姐走。”

松苓两个赶紧上前扶住柳初妍。

“这柳姑娘既有人照顾了,薛卿,咱们就走吧。”

薛谈看奉贤夫人神色不豫,他与柳初妍又打了她的脸,只怕还不肯罢休,歉意地摆了摆手:“我看柳姑娘身子不适,得尽快给她写个方子。她既住在贤妃娘娘处,皇上不若与微臣同去玩耍一遭。微臣听说龙德宫有一个绿檀木根雕,极是精美且罕见,皇上也可瞧上一瞧。”

“绿檀木根雕?”皇上霎时来了兴致,拊掌一笑,“那可真是好物,朕这就与你去。”

贤妃听此,暗暗一笑,连忙派人先行回去收拾。

奉贤夫人知晓她比不过皇上对木雕的兴趣,亦比不过薛谈一句话,终究没有发作,哼一声就回去了,暗自咬牙瞪了瞪柳初妍:下回再收拾你。

柳初妍顾不上这许多,只紧紧地咬着唇,由松苓与青禾扶着去往龙德宫。奉贤夫人的样子,她也看到了,得尽快出宫去才是正道。

“表姐,今日真是谢谢你了,若不是你,我只怕就要……”

“嘘——”韩淑微说着感激的话,韩淑静生怕隔墙有耳,急急捂了她的嘴。

屋内宫女来来往往的,柳初妍卧在床上,仍旧只能装病,嗯嗯了两声,并不接话。待宫女们都出去了,她才轻轻地握了韩淑静的手,压低声音:“表姐,我们得想法子出宫,否则便是在这儿多待一会儿我都不安心。还有你和周家大爷的事得尽早定下来,丽嫔没那么容易罢休的,永康侯府可不是好对付的。”

“我懂得。”韩淑静附耳过去,“可是贤妃并不提此事,信国公也不好说。偏偏大嫂还随了丽嫔去偏殿,我们几个做小姑的,总不能抛下她自己走。回府的事情得慢慢计议。”

“好。”柳初妍无奈应下,心中千回百转,却想不出一个办法。

“不若说祖母病了,我们得回去照顾,贤妃总不能累得我们做不了孝顺孙女吧。”

“说什么不好,咒表姑婆生病!”柳初妍当即给她堵了回去,重重地拍了她的手背。

“可是……”韩淑微还想辩,有宫女端了药进来,三人只得噤声。

柳初妍喝了药,就软软地靠在床头,拧眉思索。

待奉贤夫人处又找着了别的乐子,再不关注龙德宫这边,薛谈便与皇上走了,只吩咐薛竹留在这儿听任派遣。柳初妍她们不能带小厮护卫进宫,有个书僮跑腿方便不少,就没拒绝。

韩淑静却意味深长地笑了:“妍妍,这信国公对你……”

“表姐!”柳初妍立时喝住了她,“表姐,你知我是为何。他人说就罢了,你可别……”

“好了好了,我懂。”韩淑静连连笑道,“我不说就是。但你将及笄了,这些事可得注意着些。”

柳初妍心不在焉地应了,根本没听到耳朵里,却在烦恼今日这事,等明日恐怕就会传得满城风雨了,可如何是好?但是万幸,韩淑微躲过了进宫的宿命,她亦避过了灾祸,知足罢。剩余的事儿,走一步看一步。若真不成,顶多剪了三千烦恼丝做姑子去。

三人不敢再出去招人耳目,就安安分分待在屋内闲话。贤妃过来看了几回,见柳初妍软软地趴着并不说好也不言坏,就不问她,自顾自出去“教导”丽嫔了。

丽嫔从云端跌落,气得不能自抑,可当着贤妃的面也不敢顶撞,只得冲着荣明秀骂了几句解气。

荣明秀挨不住,就躲到柳初妍这边来了。她与柳初妍素来不和,从没好脸色,今日却神情萎靡,明显气焰矮了一截,连话都说不响了。毕竟姐姐才出了事,柳初妍却有信国公府做靠山,她不敢仗势欺人。

可她一来,屋内气氛就冷了下来,几个人便坐着干瞪眼,只偶尔说两句无关紧要的话。

及至傍晚时分,韩府却来了人,说韩老夫人头疼病又犯了,比先前任何一次都厉害,请奶奶姑娘们赶紧回去。韩大少爷已然带了人在宫门口处等。

贤妃不好再留人,去请示了奉贤夫人,就送了她们走。

尽管不知韩老夫人的头疼病是真是假,但柳初妍心中像放下了千斤重担一般,瞬间舒了口气,慌忙收拾了便出宫去。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几人行至宫门口时,等待的人并不是韩祯,而是薛傲。那黑鬃马扬着蹄,甩着尾,打着响鼻,却都没有马背上的人神情难看。

作者有话要说:啊,和他的马儿天造地设一对儿的男主又出来“卖萌”了,~(≧▽≦)/~啦啦啦~

今天又更了4000多字哦,人家要花花啦~不然明天就更3000字,╭(╯^╰)╮

另外:令人是正三品女官。

第47章 醋意

这人黑着脸;好像她欠了他钱似的。这是柳初妍见到他的第一感觉。

韩淑静亦察觉气氛不对,但是传话的人说韩祯已在宫门口等了;人呢?

“韩大奶奶,韩姑娘。”薛傲说着话;顿了顿,故意忽略了柳初妍,才抱拳道;“韩祯兄弟本带了马车来接你们的;可是半路上招惹了小人,打了一架,他受了伤不能前来相迎。薛某恰好经过,听说是来接韩府几位姑娘的,就自告奋勇前来接送。毕竟韩祯兄弟与我交情甚笃;韩府几位姑娘与我妹妹又是闺中密友。希望薛某的到来没有唐突韩大奶奶几位。”

睁眼说瞎话。柳初妍腹诽。但是有荣明秀和韩淑静在场,轮不到她来插嘴,只看着她们二人如何回话。

韩大奶奶默默撇了撇嘴,什么生病,只怕是信国公府胡乱传的罢。但薛傲身后的人马确实是韩府的,就连马车都是先前她乘坐过的,又不像是假的。或许是韩府与薛府串通好了的,为的是帮助几位姑娘逃离皇宫,最主要的还是为了那差点入了皇上青眼的柳初妍。

她侧目瞧去,柳初妍只是蹙着眉,一副茫然模样,安安静静地正等她说话。她讨厌她这个样子,便只是个简单的表情都勾人心魂。那韩祯,不来也好,省得看到她又被这狐媚子迷了心。管他是招惹了小人还是招惹的君子,打断腿再不能出来丢她脸最好。

韩淑静暗暗叹口气,荣氏这样小肚鸡肠,在外人面前都不知收敛,真是有损武康伯府的名声。便是小门小户出来的,都比这侯府的嫡次女好上千百倍。早知如此,当初千不该万不该,把她娶进来做了长孙媳。但是当家奶奶不懂礼数,她却是得应对的,毕竟韩淑微与柳初妍都未及笄。她便上前一步,屈膝作礼:“既如此,就麻烦薛二爷了。”

“嗯。”薛傲从鼻子里喷出声儿来,转着马头让了让,叫人扶着她们上了马车,他却一直瞪着不知所以的柳初妍。她做了那样的事,竟半点不惭愧。她难道不知道,如果不是他,只怕明日她就该以死谢罪了吗?

哦,对了,她确实是不知道。他白操心了。气煞人也!

不成,他得让她知道,是他帮她将流言蜚语压了下来。他薛傲可从来不是做了好事不留名的好人。薛傲摸了摸下巴,咦,长出刺人的青茬来了,回头得去剃掉。

柳初妍走动时,清晰地感觉到背后一道灼热的怒火投射于她,好似要将她灼出一个洞来才泄愤。她悄悄侧头,就对上了薛傲冒着火的眼,绷着脸咬着牙,这是要吃了她?

她何时招惹他了么?

没有罢。即便是因为信国公那事,该生气的也得是薛谈,或者薛太太。但是薛太太若听说了,只怕是要笑得合不拢嘴,毕竟没有人会像柳初妍这样将自己推到火坑里。而薛谈,彼时柔情似江南的春水伏波,哪里像要怪罪她的样子。

当事人都未跳出来指责她,薛傲又来做什么古怪!

这薛傲,平日里就够无礼的,今日这行为更是莫名其妙。

柳初妍咬咬牙,回瞪了他一眼,但也就一眼而已。她得赶着回府去看表姑婆,才不与他纠缠不清,提了裙摆。

不知悔改。薛傲觑着她神色,气得捏紧了马鞭,重重地夹了马腹。黑鬃马好似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气,扬起前蹄就是一声嘶鸣。

柳初妍正上马车呢,倏地背后一阵刺耳的鸣声,惊得一脚便踩空了。松苓在上,青禾在后,却都拉着她的手,只“啊”一声尖叫,看她身子晃了下就往侧边摔去。

“连脚踏都不会踩!”薛傲怒喊一声,已然抛了马鞭跳下马,在她落地前一瞬稳稳揽住了她的腰。那神情,似是责怪似是担忧,不过原先隐含的愠怒之气倒是消了不少。

柳初妍本就受了惊吓,再被他这么一骂,未及言谢,一行热泪已滚滚落下。

“你……”薛傲见她眼中泪光浮涌,还有加剧之势,再多的话都噎在了喉咙口。

韩淑静与荣氏上了前面的马车,这一辆是柳初妍与韩淑微同坐,但是韩淑微先上去的,外边便只有几个奴婢小厮瞧着,见此,窃窃私语起来。

薛傲登时怒瞪过去,凌厉的眼神吓得大家敛眸屏气,不敢再言。就连松苓与青禾都只得垂头,不敢再看。

“好了,莫哭,就是崴了一下而已,还没摔到地上呢。”薛傲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最终说了这么句,但是语气已缓和许多。

然而,此时在柳初妍听来,不管什么话,从他口中出来,都是难听得要死,恨恨地掐了一下他的胳膊就直起了身子。

对于长期练武的薛傲来说,她那一掐不过是蚂蚁给大象挠痒痒,哪里有什么感觉,却因为她孩子气的行为噗嗤一笑:“好了好了。”

“好什么好!”柳初妍推开他扶持的手,没好气道。

“不好吗?”薛傲一听,才压下去的醋意与怒气又升腾起来,这女人简直不知死活。薛谈救她就是好的,他救她就是不好了?

“不好。”柳初妍是半点不客气,甩开他的手。

薛傲哪里还肯饶过她,重又拉了她的腰回来,贴了上去:“我对你不好?”

这大庭广众之下,还在宫门口呢,来往的人虽不多,却都是守着的护卫。柳初妍不敢再惹他发怒,垂眸,柔了声音:“是小女子错了,薛二爷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罢。否则叫人看了去,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你与我大哥卿卿我我,就有清誉了?”

“是个人都知道我为的什么,你别在这儿血口喷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柳初妍抬头,瞪圆了眼睛,一股火上来,比薛傲还旺,“但凡懂点礼数,明白是非曲折的,都不会以此苛责我,更不会乱嚼舌根。”

“你……”薛傲懊恼不已,他确实生气,可那种境况下,柳初妍确实是不得已。若是他在场,就不会发生那种事情了。说到底,还是怪他,怪他不能好好保护她。他想着,突然甩了自己一个耳光。

“薛二爷你……”柳初妍被那一声清脆的耳光给震住了,薛傲今日是吃错药了吧。

“子盛。”

正在二人纠缠之时,有人过来了。

柳初妍吓得当即推开了他,也不要人扶,自己爬上了马车,顾不上姿态顾不得礼仪了。

薛傲冷不防被她一推,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子,看清来人,轻轻地叹了口气:“傅允,是你啊。”

柳初妍听说是周傅允,坐定之后就掀了窗帘一角看出去。一个男人,约莫二十七八,肩宽腰细,身型彪悍健美,腰佩长剑,显见是个英伟人物。只一张脸黝黑,举止间自带一股憨厚老实的气度,双目黑白分明,算不上英俊,却有一股不同于普通男子的坚忍与傲岸。

薛傲觑着柳初妍刺探的眼神,扯了周傅允,拉开三丈距离,压低声音:“你今日当值?”

“柳姑娘的事儿,我听说了。”周傅允口中答非所问,眼睛却去看韩淑静的马车。

想来是方才一直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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