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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妃:血色贞女纱-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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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才遵旨。”弗林倍感震惊,这些年来,秦王素来都是雷厉风行,杀伐决断一经做出,断难更改。

心头拂过丝丝担忧,凤流钺迈开大步,直奔向寰溪殿。。。。。。

寰溪殿

紫苏斜倚在床榻边,脸色煞白憔悴,浓稠的哀伤在眉间萦绕。

“娘娘,喝药吧。。。。。。”宫女毓娟舀起汤药,徐徐地送往紫苏的唇边。

她转过头,干裂的唇瓣微启:“不喝。。。。。。拿开。”

“你让开,寡人来。”悄然地,凤流钺的身影已伫立在毓娟身后,他夺过了药碗。

“陛下。。。。。。”毓娟愣愣地起身,匆忙行礼,而后退出殿外。

余光瞥见了那双鎏金的黑色长靴,紫苏却不愿面对这个冷酷已然渗入血液中的帝王。

凤流钺耐心地坐在了床榻边,知道她还在生气,不得不低头妥协:“喝药吧,寡人下令厚葬珺夫人。。。。。。鞭尸也作罢了。”

“真的?”紫苏惊喜地回眸,灰绿色的美眸中拂过欣慰的神色,“陛下为何会想通?”

“要想保证寡人不会改变主意,你就该乖乖喝药。”舀起汤药,轻轻地吹了吹热气,凤流钺将之送入紫苏唇齿间。

没有再拒绝,紫苏顺从地咽下了苦涩的药汁,“谢谢。。。。。。”

她的一声道谢让凤流钺轻笑了起来,以自嘲的口吻说道:“寡人也不知是怎的了,欣赏你的倔强执着。。。。。。继而。。。。。。竟不忍拒绝你的请求。”

“谢谢陛下。。。。。。”莫名地红了眼眶,紫苏无意识地扶住了凤流钺的手腕,“真的。。。。。。”

出神地睇望她搭扶在自己手腕上的素指,凤流钺的笑意更深,感慨地叹息:“该是寡人感谢你才对。。。。。。若不是你机敏过人,寡人可能已经死了。”

心弦轻颤,紫苏收回了素手,她能体会凤流钺此刻的心境。

被身边之人暗害、背叛,那种伤痛与哀伤绝非言语可以形容。

“当年,她也曾想要杀了寡人。”仰起头,狭长的琥珀色眼眸深深地望着紫苏,凤流钺不再掩藏,坦然地道出了过往。

“她?是陛下心中的女子?”错愕地皱紧了黛眉,紫苏怎也猜想不到埋在秦王心底的故事竟会如此悲怆。

“是。”本就没有愈合的伤口再一次被狠狠撕开,凤流钺仿若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她是怎样的人?她对陛下来说。。。。。。意味着什么?”将这位王者流露出的感伤尽收眼底,紫苏有了想要了解他的冲动。

将药碗搁置在一旁,凤流钺转过头,温柔如水的眸光投向远方,感怀地呢喃:“她。。。。。。是寡人除了大秦之外。。。。。。所有的想念。。。。。。”

晶莹如玉的泪滴自眼角奔落,简单的话语却让紫苏深深动容,“为什么?为什么相爱的人。。。。。。到头来都要彼此伤害?”

“呵。。。。。。你心中的那个男人是爱你的吧。。。。。。你比寡人要幸运。流萱她。。。。。。从没爱过寡人。”蓦然回首,凤流钺与紫苏四目相对,哀伤与叹惋在那张刚毅的脸庞上显现,“她为了给那个人报仇。。。。。。不惜暗害寡人。。。。。。可知,二十年来,寡人最信任,最珍惜的人,唯有她。。。。。。”

“陛下。。。。。。”紫苏愣在原地,面对崩溃失态的秦王,竟不知该劝抚安慰,还是该任由他宣泄压抑许久的痛楚。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相信寡人没有杀了那个人?为什么?”凤流钺痛苦地抱住了头,凄厉地嘶吼着,疯狂地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紫苏扑向他身前,揽住了他颤抖不止的肩膀,张开双臂,紧紧地环住了他,“这世间,有太多事我们无法理解。殊不知,许多事本来就没有因果。。。。。。陛下何苦再为难自己。”

凤流钺用力地圈住了紫苏的腰身,窝在她的胸前,他讶然地尝到了滑入唇齿的咸湿滋味,他竟哭了。。。。。。

不知过了多久,紫苏与凤流钺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两人并肩坐在榻上,望着窗外的寂寥秋景。

“说说他,为什么与他分开。”沉厚的嗓音静静扬起,凤流钺从未在人前失态过,但却将最真实的自己展露在了紫苏眼前。

哀戚的笑宛如轻纱萦绕在紫苏的颊畔,眸光倏然变得暗淡,“在他的眼中,我已是个死人。”

“什么?他。。。。。。你心口的伤是他造成的?”凤流钺震惊地盯着紫苏,“他为何要伤你?”

“一言难尽。”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交错浮现,她甚至都不知该从何说起,“我们此生无缘。。。。。。。曾经的甜蜜在此时化作了更为浓稠的苦涩。。。。。。让人不忍回想。”

大掌握住了紫苏的素手,凤流钺神情严肃地劝慰:“既是如此。。。。。。忘了他。”

“陛下能忘了心中的人吗?定是不能。。。。。。痛有多深,痴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朦胧的泪雾覆住了空灵的美眸,紫苏颓然地摇了摇头,“也许,百年后,待到我成为一堆白骨,曾经的那份痴缠才化作缕缕炊烟,消散在天际间吧。。。。。。”

别泛缓窘。凤流钺在紫苏的眼中看到了无悔的深情,他眉间紧锁,陷入了沉默。。。。。。

楚国,瀛都

伏羲殿

禁卫们将被绳索捆缚的薛钦押到大殿上。

千容浅冷冷地睨着他,迫不及待地审问:“寡人问你,当日给紫遇入药的那颗心。。。。。。可是七窍玲珑心?”

薛钦怎也想不到,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还是引起了千容浅的怀疑,他差一点行至南郡,竟被禁卫们强行拘捕。

“呵呵。。。。。。陛下这话让草民好生困惑。当日若非有七窍玲珑心入药,如何解得了紫遇身上的蛊毒?”薛钦绝不会傻到和盘托出一切,而后遭到千容浅的惩处。

看那流动在王者眉宇间的哀愁与落寞,薛钦能猜到,他定是悔不当初,现在又想寻回紫苏了。

“不说是吗?好。。。。。。寡人有一万种办法让你说。”薛钦的搪塞耗尽了千容浅的最后一丝耐性,他吩咐御史中丞,“来人,上刑具。你在这里审讯,寡人入内殿歇息片刻。”

御史中丞恭敬领命:“是,微臣遵旨。”vpes。

眼看着一件件锋利而恐怖的刑具被抬入殿内,薛钦顿时惊慌失措,他连忙唤住了正踏入内殿的千容浅:“陛下。。。。。。草民说。。。。。。。草民将所有实情都告诉您!”

满意地勾起唇线,千容浅停驻了脚步,倏然回眸,幽深的紫眸中寒意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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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索要想念

楚国,瀛都

一股沉郁的气氛笼罩着伏羲殿,坐在书案后的千容浅早已攥紧了双拳,勃然的怒气在眉宇间流动,凌厉的视线冷冷地扫向薛钦,厉声怒吼:“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天换日!”

虽然面色冷寒如冰,但压抑不住的欣喜却在心头激荡。

千容浅在得知紫苏可能真的还在世的消息后,激动地眼眶微润。

“陛下不能怪草民。。。。。。若非草民,只怕紫苏现在已经真的挖心而死了。。。。。。。”薛钦虽然为千容浅的怒意所震慑,然则他想要求生,就必须尽力推卸责任。

“你还敢狡辩?”犀利的眸子猛地眯起,千容浅难挡怒愤地扬起大掌,将摆放在书案上的铜鼎倏然拂开。

“叮。。。。。。”的一声巨响,铜鼎歪歪斜斜地砸在了薛钦的脚边,他匆忙低下头。

“若不是你与紫遇串通勾连。。。。。。洒下这般弥天大谎,怎会有伺候的悲剧发生?寡人又岂会。。。。。。。”千容浅不忍再说下去,痛楚与悔恨在深深拉扯着他的心。

“陛下,这件事草民是被紫遇所逼。。。。。。。一时鬼迷心窍,太希望得到那颗珍贵的七窍玲珑心了。。。。。。”薛钦缓缓仰起头,为自己辩解:“但无论如何,草民最终救活了紫苏,并未伤她分毫。”

“哼。。。。。。”千容浅冷笑出声,犀利的视线宛如一柄柄尖刀,可以瞬间将薛钦凌迟,“好一张巧嘴!说,紫苏现在究竟在何处?”

“陛下,草民真的是不知啊。。。。。。”薛钦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叹道:“她确实是从草民的手中逃脱了,草民虽一路追踪,却未能再见她。”

长臂弓起,撑抵在颊畔,千容浅细细咀嚼着薛钦的话,终是分不清这其中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来人啊,给他上刑。。。。。。不然他是不会说真话的。”

“不不。。。。。。不不。。。。。。。”瞥了一眼矗立在一旁的刑具,薛钦吓得早已满头是汗,他匆忙地补充:“陛下。。。。。。当初与紫苏一起逃。。。。。。一起离开的还有草民的一位侍童,草民。。。。。。曾经在凌阳郡的郊外看到过他们的踪影,但草民不能断定。”

“凌阳郡?与紫苏在一起的侍童,他的相貌是怎样的?身型多高?”千容浅不想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他扬了扬指尖,召来小安子,“去,传画师过来。”

“是,奴才这就去。”小安子恭敬地应声,快步奔出大殿。

“还有一事,寡人要听你的实话。”挥退了殿内的所有人,千容浅缓步走近薛钦身前,阴沉的嗓音幽幽响起,“紫遇腹中的孩子,可是你的骨肉?”

闻言,一阵凉意窜上薛钦的脊背,他紧张地皱起了眉,以坚定的口吻否认:“不是!草民不明白陛下为何会有此一问。”

“噢?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千容浅已从他的反应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但他仍不满足,语意冷寒地威胁:“你不承认可以,寡人会让你们一家三口到阴间团圆。”

“陛下。。。。。。。”薛钦惊骇地煞白了脸色,他拽紧了千容浅的长袍,声泪俱下地认罪:“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草民是被紫遇那个妖女诱惑,才会心智迷乱,犯了大罪。。。。。。草民。。。。。。求陛下饶命。。。。。。”

嫌恶地扬起长腿,甩开了薛钦的纠缠,千容浅负手而立在大殿内,思及过往,仍是痛心疾首。

紫苏所遭受的痛苦,是与紫遇和薛钦的勾连谋害密切相关,但若没有千容浅的昏聩不察、冷情自负,她亦不会下落不明。

千容浅自知,伤紫苏最深的人乃是他。

“薛钦,若是紫苏可以平安无恙地回到楚宫。。。。。。寡人会饶你一条性命,如若不然。。。。。。寡人会让你死得很惨!”握紧的拳头发出了“咯咯”的摩擦声,千容浅猛地推开殿门,疾步离去。。。。。。

秦国,咸阳宫

“弗公公,陛下在哪里?”紫苏步履匆匆地来到了凌宇殿,却没有见到秦王的身影。

“娘娘找陛下有何要事?”弗林看她面露焦急之色,关切地问。

“公公,我有急事。”这件事唯有秦王可以助她解决,紫苏轻声地应答。

“好吧,您虽奴才来。”弗林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带紫苏前往校场。

下了早朝后,秦王习惯到校场练习骑射剑术,这时候,就算是朝中大臣亦不能来打扰。

但弗林很明白,芙妃娘娘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极为特殊,遂为她破例,应该不会受到责罚才对。

紫苏紧紧跟随在弗林身后,穿过狭长的小路,来到了距离后山不远的一片开阔的校场上。

远远地,她便望见了凤流钺身姿矫健地骑着黑色骏马,张弓放箭,箭箭击中靶心,箭法极为精准。

弗林善意地嘱托紫苏:“奴才只能将您带到这里,可没那个胆量打断陛下,您自个儿随机应变吧。”

“谢谢公公。”紫苏微微颔首,真诚道谢。

“娘娘客气了,自从上次您识破珺夫人暗害陛下的阴谋,可是立了大功。现在宫中谁人不知,陛下器重您,更喜欢您。”弗林态度颇为恭敬地说,“以后啊,若是老奴无意间有了什么差错,还望您能在陛下面前为老奴美言几句呢。”

“公公切莫这么说,真是折煞我了。”紫苏并不恃宠而骄,她心如明镜,绝不会被表面上的虚荣浮华所迷惑,“公公去忙吧,我在这里等陛下。”13721277

“好,那老奴先告退。”弗林深深地看了紫苏一眼,带着其他内侍走出了校场。

待到弗林他们走远,紫苏举起双手,抵在唇边,大声呼唤:“陛下。。。。。。陛下。。。。。。”

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柔美嗓音,刚毅的脸庞上拂过丝丝笑意,张开的弓弦没有松开,反而拉得更紧了,凤流钺冷静地弹开指尖,在他回眸的瞬间,箭镞亦同时应声中靶。

冷风袭来,凤流钺却袒露着古铜色的胸膛,丝毫不畏惧冬日的寒意。

他策马奔向紫苏,潇洒地翻身而下,并未因紫苏的打扰而恼怒,沉厚的嗓音逸出唇畔,“怎么?有事?”

怔愣地瞪大了空灵的美眸,紫苏不敢置信地凝注那交错布满凤流钺宽阔胸膛、肩背上的刀伤疤痕,“啊。。。。。。这。。。。。。”

“吓到你了?”凤流钺不在意地朗笑出声,豪放地拽起了垂落在腰间的衣衫,“战场上刀剑无眼,哪个将士身上没有几条伤疤?”

紫苏敛起了闪烁不定的视线,莫名地,痛惜之情竟在熨烫了心口。

“知道吗?你最大的优点,与最大的弱点。。。。。。都是心太软。”狭长的琥珀色眼眸深处浮起点点欣然,凤流钺走上前,双手轻抚紫苏的肩头,柔声地喃语:“可寡人喜欢心软的女人。”

竟眉勃竟。“陛下。。。。。。”粉唇微启,吐出一缕惊呼,紫苏窘迫地垂下眼帘。

“说吧,今日来校场找寡人,定是有要事。”凤流钺自然地揽住紫苏,与她并肩在大帐内落座。

“陛下,可否将公子栩交与我照看?”紧紧地注视他深邃的眸子,她提出请求。

凤流钺神情复杂地回望紫苏,果断地拒绝:“不可。”

“为何?”紫苏急切地追问,“珺夫人临死前将公子栩托付于我,我便有责任照顾他。”

“这个责任还轮不到你来担,韵美人是栩的姨母,她自当是照顾栩的最佳人选。”凤流钺向紫苏晓之以理。

“这个道理我懂。。。。。。但珺夫人她既然将公子栩托付与我,证明她并完全信任韵美人。。。。。。而且我在猎场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此人。。。。。。胆小怯懦,虚荣尖刻。。。。。。我怕。。。。。。”紫苏娓娓道出了心中的担忧。

大掌用力地扣紧了她纤柔的肩膀,凤流钺慨然长叹:“正因为你肩负了太多不属于你的责任,所以才会活得如此辛苦。听寡人的话,这件事你不要插手。”

他是在为紫苏设想,毕竟抚养一个孩子并不是件易事。

更何况后宫中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一旦出了分毫差错,流言都能将紫苏淹死。

加之,论及亲缘关系,韵美人抚养公子栩乃理所应当,无需非议的。

“陛下。。。。。。”虽然凤流钺的态度十分坚决,但紫苏还是不想放弃。

“别说了,寡人心意已决,你回去吧。”凤流钺蓦地站起身,冷静下令。

紫苏仰起头,看着他挺拔高大的背影,唇畔漾出了无奈的笑纹,恭敬地服了服身,默默走出了大帐。

她心如明镜,秦王的冷酷与寡情是深入骨髓的,只要他决心已定,是断难更改的,再多的央求,终究只是徒劳。。。。。。

半月后

飘飘洒洒的雪花自空中坠落,为大地裹上了一层银装。

紫苏没有围坐在炭炉前取暖,反而是坐在了寰溪殿前的院落中,感受着秦国的冬日初雪。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晶莹透白的雪片片落在她张开的掌心中,渐渐地融化。

此景映入眼帘,紫苏总会记起天音湖畔的那个雪夜,千容浅邀她为自己的母亲折叠纸莲花。

深重的落寞悄然间覆住了紫苏的眉眼,她垂下头,逸出哀伤的叹息。

“天这么冷,怎么不在殿内坐着?”沉厚的声音中满含关切,凤流钺大步走入院内,看到紫苏在飞扬的大雪中怅然出神,不禁有些担忧。

“陛下,陛下万安。”匆匆起身,紫苏恭谨地向他请安。

“起。”凤流钺主动地扶住了紫苏,大掌滑向了她的手背,只触到一片冰凉,“手这么冷?”

近来,他朝务繁忙,鲜有闲暇来探望紫苏,想来他们许久未见了。VzwV。

虽然不曾相见,但凤流钺却是日日惦念着她。

然而,让他倍感失落的是,紫苏从未曾主动踏入凌宇殿一步,纵然他们的寝宫相隔咫尺。

她好似一个隐形人,偏安在角落中,静默地存在,兀自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就仿若方才一般。

紫苏抗拒地抽出了指尖,向后退了一步,显得疏离而拘谨,“陛下,天冷了,您请入殿。”

不悦地眯起了狭长的眸子,凤流钺大步逼近紫苏眼前,神色幽暗地掷出了一句话:“你的心。。。。。。与你的手一样冷。”

伟岸的身子旋然回转,他没有入殿,作势便要离开。

步履即将跨出院门,凤流钺还是耐不住心中的担忧,嘱托紫苏:“寡人。。。。。。三日后要领兵伐韩。。。。。。你在宫中,一切小心。”

“陛下要出征?”紫苏惊讶地蹙紧了眉心,觉得事出突然,“何时决定的?”

“你素来无心外间之事。。。。。。更无心于寡人,自然不会知晓。”凤流钺的言辞中流露出了几分幽怨,他解下了腰间佩戴的金牌。

紫苏心神微动,笑靥浅露唇角,“陛下在怪我?可我本就如此。。。。。。”

责怪的话已到嘴边,却被凤流钺强行压下了,他阔步折返至紫苏身前,将金牌交给她,“这个留给你,见金牌如见寡人,谁人敢对你不敬,不必留情面,好好地惩治即可。”

“陛下?”沉甸甸的金牌落在掌心,紫苏感动不已,空灵的美眸中拂过缕缕柔光,“望请陛下保重龙体。。。。。。祝陛下早日得胜而归。”

长臂出其不意地揽住了紫苏的腰间,宽大的胸膛围拢住娇柔的身子,凤流钺俯下头,靠在她耳畔低语:“会的。。。。。。寡人此战必胜。。。。。。记得,要想念寡人,每日都要想。。。。。。寡人每日都会想你。。。。。。”

如此奇怪的要求让紫苏有几分惊异,几分动容,眼前的秦王不似号令千军的将领,倒像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孩童。

第十五章 沉重思念

清丽的倩影伫立在弯弯的拱桥上,纤细的素手扶着栏杆,紫苏极目远眺那威仪雄伟的仪仗。

大秦的黑色旌旗迎风舞动,宛如黑压压的云层,遮天蔽日,雄傲的气势无从隐藏。

“娘娘既然心系陛下,为何不像其他后宫妃嫔那样去圣道上恭送陛下呢?”毓娟陪在紫苏身侧,困惑地问。

随侍紫苏有段时日,毓娟深知这个主子生性淡泊,从不费力邀宠,但对陛下如此不上心,只怕日子久了终会危及她的地位。

紫苏抿唇一笑,神色清明地望向远方,柔声轻叹:“陛下心如明镜,假意的敷衍,他是不屑的。”

相处的日子虽不长,但紫苏却对凤流钺的脾气秉性拿捏得十分准确。

“娘娘现在荣宠日盛,后宫之人有嫉妒之心,却不敢造次,但娘娘还需提防。。。。。。防患于未然。”毓娟侧过身,语重心长地提醒:“陛下看重娘娘,却似乎。。。。。。很少留宿宫中。帝王的宠爱并不能永固,娘娘唯有诞下皇子,方能稳固地位。”

“毓娟,命数之事,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我不强求,随遇而安,反倒落得安闲自在。”紫苏感激她为自己忧心思量,却也不愿多作解释。

她与秦王的关系绝非如外人看来的那么简单。

扶在栏杆上的指尖微微收紧,步履随着仪仗流动的方向奔走,淡淡的不舍缠绕在眸底,紫苏盼秦王可早日得胜而归。

当今天下,中原列国割据,秦国于西北雄起,战乱不休,只怕唯有一统方能止息所有的纷争。

纵然厌弃战争的严酷残忍,紫苏身为纤柔女子,除了随波逐流,她无能为力。

珺夫人临终前说的那句话极对,女人不要卷入男人的争斗中。。。。。。因为女人永远都只是权力的牺牲品。。。。。。

“毓娟,咱们回宫了。”直到迎风舞动的旌旗消失在眸光里,紫苏翩然转身,步下了拱桥。。。。。。

半月后,寰溪殿

“属下,求见芙妃娘娘。”哨骑从前线匆匆入宫,跪立在寝宫外,等候紫苏的召见。

斜倚在长踏上,紫苏听闻是前方来了消息,眼底闪过缕缕欣喜,吩咐毓娟:“命他进来。”

秦王自离开咸阳,率领大军去往前线作战,只是半月间他第一次给紫苏送来信函。

殿门敞开,哨骑快步走入殿内,隔着落地的深紫色纱帘,恭敬行礼:“属下,给芙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起吧,前方战事如何?陛下身体可还好?”空灵的美眸中平添了几许担忧,紫苏连忙地问道。

“回娘娘话,陛下一切安好,前方战事颇为顺利,我军接连大胜。”哨骑解下了背在肩上的木匣,高举过头顶,沉声低语:“陛下吩咐属下,将此信函交与娘娘。”

藏素扶着。毓娟接过了木匣子,捧到了紫苏面前,“娘娘。。。。。。请。”

素指捏紧了那个精致的木匣,轻轻打开,拿出了放置其中的一片薄薄的竹简。

飞扬洒脱的两个字映入紫苏眼底,顷刻间,在她平静的心湖激起了圈圈涟漪,“念汝。。。。。。”

渐渐地收拢了掌心,她细细地摩挲着以刀柄刻在竹简上的字痕,浓稠的感动熏红了美眸,竟泛起了层层雾气。

“娘娘,陛下写了什么?您怎伤心了?”毓娟担忧地望着紫苏似感伤似惆怅的神情。

“没有,我高兴。。。。。。高兴。。。。。。”攥紧了竹简,将之贴于心口,浅浅的笑靥拂过唇畔。

哨骑仰起头,猜想着紫苏定是看完了陛下的信函,“敢问娘娘,可有信函要上呈陛下?若是有,属下在这里等娘娘书写。”

犹豫片刻,紫苏终是微摇螓首,柔声地婉拒:“没有,我没有信函给陛下。你转告陛下,寒气深重,望陛下保重。”

“是,属下定将娘娘的话一字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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