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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梦帝殇-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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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能巩固,同时也能压制住高景颐一方。
这一天,终于来临了。
纵使她躲过了那重重宫阙,却终究躲不过这具身躯,这个身份所要面对的命运。
只是为何,在这场政治算计之中,她对他们无怨无恨,似乎许早前就做好准备,所以此刻平
静得异常。
奚勍随之一怔。
为什么,她不会恨他们呢?不会像曾前那般,去恨他们呢?
心底开始有个声音在弱弱叫嚷,仿佛在告诉她,那便是答案,只是她不愿去听,不愿去想,
甘愿将它们忽略在心中。
靳夫人见她沉默不语,似是心事重重,忽然开口:“娴儿,告诉娘,你是不是不愿意?”
奚勍惊咦下回过神,可对她的问题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靳夫人头回见女儿表情这般犹豫,眸中波光一晃,像恍似明白什么一般,紧握她的手道:“
娴儿,莫非你心中已有意中人了?”
被这么一问,奚勍微微长大嘴,诧异之下便有些欲哭无泪,随后想到“意中人”三个字,眼
神却渐渐飘蒙起来。
靳夫人见她在微微愣神,以为自己猜中,略一思索后,忙问:“这个人,可是聂玉凡?”
想到聂玉凡为她师兄,而她自小最爱黏他身边,纵然在府上大吵大闹,只要聂玉凡一来,话
一出口,她便会全部乖乖照做。
如此想来,此人,一定就是他了!
奚勍又被问得懵然,只听靳夫人语气颇有遗憾道:“其实我跟你爹爹,都很喜欢玉凡这孩子
,只可惜他的身份……”
虽然为名师之徒,但出身孤寒,纵使他如何优秀,靳恒都不可能将女儿嫁给一个江湖中人。
这一点,便是最致命的。
奚勍忽替他们松口气,因为靳夫人猜想无错,真正的靳沐娴确实对聂玉凡心存恋慕,若面对
现今情况,恐怕她会不计后果的做出冲动之事吧?
至于她自己呢?
奚勍一只手看似很随意地抚上胸口,隔着衣襟感受某物,瞳处幽光闪闪,像迷离湖面上的数
千条碧波涟光交织翻涌,难以捉摸。
她反扣靳夫人的手,温顺浅笑:“娘亲多虑了,我对玉凡仅存兄长之情,除此再无其他。”
靳夫人放心地一点头:“那后日……”
奚勍稍稍眯眼,莞尔:“一切听从娘亲安排。
********
碧云楼乃帝都首屈一指的酒楼,傍晚临近,正是高朋满座,笑语喧哗之际。六楼最东边的一
间雅房内,身着深衣女子轻轻叩动壁画后的机关,便通过密道进入另一间内室。
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素白纤丽的背影,正负手仰望窗外。
女子在距她三步时,俯首单膝跪地:“纪琴拜见门主。”
对方回首,而纪琴抬起头,两人目光相撞,同样的漆黑瞳眸,一个如天湖雪水,清冽寒极,
一个如幽潭阔渊,深不见底,眉宇间全笼有一份冷绝孤傲。
看见对方时,她潭渊般的眼眸才泛起一丝明亮,而对方,目光依旧寒澈,似将那双眼耀亮。
奚勍面罩雪纱,眉扬凛然神采,仿若独伫银巅之上,是股说不清的魄力,让人心生尊慕。
她永远都是这般,高华绝世,纵使看不到那纱下真容,这一刻,纪琴也在心中告诉自己,日
后无论所发何事,她都将永远臣服忠诚于眼前这个人。
“纪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她边说边缓缓坐到椅上。
纪琴恭声回答:“门主过奖,这乃属下分内之事。”随即起身,将一个红木小盒递上。
奚勍打开盒盖,里面工整地放着几本蓝色书帐,全详细记录了近几个月夜殇门在帝都各处的
财源收入和支出。
奚勍翻看过目后,又见纪琴递呈上一封信笺,原来是秋莲在明城那边已有了消息。
她细细看完内容,唇边忽地绽开一抹冷笑。
纪琴从旁道:“我们已经开出合理条件,但无华客栈的老板却始终不肯归于我们门下。”
奚勍叠好信纸放置一旁,对于这个答复却觉理所应然。
“无华客栈乃属明城最大客栈,无华老板又岂愿寄人篱下。”她双眸轻瞥而来,冰寒之中带
着几分谙谋,“是该用到真筝的时候了。”
如今明城人都知道,无华客栈的最□□姬真筝,人艳歌美,楼央手抱琵琶,浅吟一首江南小
曲,媚眼流转间,便挑弄得人心弦荡漾,神魂颠倒,以至于来到无华客栈的宾客,十有□□是为
来看她的。
纪琴心下明意:“真筝一直盼着能尽快回归门下。”
“那便回来吧。”奚勍仿若很随意地一答,把玩起腰间铃铛,略一摇晃,悦耳声起,有如冰
泉凉意从心底沁透,令人神智一清。
“回到他们的死对头,湘阳楼……”奚勍眸色渐黯,一字一顿道。
当初真筝只为唱曲而来,所以身份自由,纵然她想归去何处也无人能够阻拦。
纪琴也是深深笑了:“美人一走,宾客明显减少,看来近段时日里,无华老板要为此头痛一
阵了。”
奚勍极同意地看她一眼:“不过这些也归于真筝的功劳。”
纪琴微微躬身:“一切皆于门主事先安排,就连无华老板对她也是倾心已久。”
奚勍不由冷笑。
男人哪……
她手上动作忽地顿住,似想起了什么:“去帮我调查一个人。”
纪琴闻言,忙垂下首:“门主请说。”
奚勍侧面望空,一双漆瞳亦如苍茫天宇深广渺远,永远隐藏着摸不透的万千思绪,纱下嫣唇
轻轻一启:“冯仪之子冯衍。”
纪琴清秀的脸容上有瞬刻懵怔,看向奚勍的眼神更透出几分诧异不解,不明门主为何会命她
去单独调查一个男子。
不过,门主吩咐的事她向来不多过问,领命后见对方仍目定窗外,便静默离开。
奚勍依靠椅背,斜首望月,披散青丝垂染素白衣缎,静得好似一副画卷,而画卷中的无暇仙
子,浑身正像幽散出一种无法返回天宫的思哀。
“好久没去那里了。”
她纤美手指抚上襟前某物,转念一想,便想定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如果喜欢本文请收藏一下下吧,各位举手之劳,却是给我莫大鼓励。
☆、娇女
夜深人静,月明星稀,府邸深处飞快掠过一抹白影,足尖点地,纵身跃上,倚落窗栏,纤腰轻折
,翩盈如燕地落在二楼小阁。
凉风吹得发丝前飘,拂过眉梢,奚勍拢过秀发,眸扫周旁,月色似水,流泻了满室辉华,抛却世
俗喧嚣,这里,永远岑寂得像是被时间遗落的地方。
来了,却也来得早了。
奚勍缓缓揭开脸上白纱,绝色容颜半融在柔朦月色中,如夜光明珠忽明忽暗,身处这幽静小阁中
,却不愿再有一丝掩藏。
目光从空椅移落向棋盘,映入眼中的棋子,令她眉神间露出少见的祥净安然,记忆中,少年身着
雪白衣衫,撩袖捏子,略为憔白的脸容上却是笑得那般轻、那般柔,似飘染开的靡靡薄暮,不知
不觉就覆盖了心头。
几缕夜风从窗外吹入,吹得云袖轻卷,飒飒之音,仿若有人在幽渺叹息。
她就这样静静盯着棋盘,透过棋盘忆起过往,眼神愈陷蒙迷。
那一颗棋子,仿佛是在满天星月中乍然跃升,璀璨夺目,亮得盖过所有光芒。
任其它棋子都蒙了一层薄薄灰尘,可唯独它……
奚勍的瞳孔猛一阵收缩。
那盘上棋子,竟是多了一颗!
是谁?
青丝甩动,她惊觉回首,无法控制的喊出声——
“祁容!”
清越之音从空气中缓缓漾开一层涟漪。
然而得到的,却只有无边寂静。
奚勍望向空荡荡的屋内,神思彷徨了好一阵,最后明白到,这里,真的只有她一人。
可是,那不是梦。
她重新回到桌旁,将多出的黑子攥在手心,冰冰凉凉的触感,就仿若触上他雪玉似的肌肤。
一瞬后,她松开手,心底似乎明白了——
“你,也在等着那一天吧?”
********
这一两日,奚勍很老实地呆在寝房,令府上丫鬟们白担心一场,总害怕一推门,这位大小姐就又
不见踪影了。虽说她武功高强,想拦也拦不住,但老爷若怪罪下来,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免不
了要受惩罚。
午时,煦阳正暖,花影庭香,佳人轻推闺窗,皓腕伸展,一只雪白飞鸽就轻落其上。
取过信笺,奚勍身形慵懒地靠在软榻上,腕臂微一扬,白鸽优美地展动翅膀,重翔碧空,遗落下
数根羽毛,洁白似绒花,轻柔似鲛纱,旋舞着从天而降,在光折下形成一种五彩缤纷地梦幻。
手捏一根羽毛,羽尖似做引导地扫过字迹,纸上内容被她一目十行地看过,双眸中漾着浅算轻笑
——
“这便是,我的未来夫婿啊。”
两日后,靳府迎来两位贵客,冯仪与他膝下的二公子冯衍。名义上是受靳恒邀请,特来共赏轩帝
前阵子赐下的那副江南名画,然实则目的,彼此却心知肚明。
一贯肃穆的前堂,靳恒与冯仪同处上首位置,靳夫人坐在靠近靳恒左侧位,而冯衍则坐在右方的
下首位置。
提起冯衍,他乃冯仪正室楚氏的次子,下有一弟一妹,却都为侧室所生,而他长兄少时身染疾病
,早早就离世了,所以冯衍便成楚氏眼中之宝,冯仪更是对他悉心栽培,寄予厚望。
今日冯衍身着一袭天蓝云菱纹锦裳,腰束浅银玉带;佩挂翠碧美玉,现下虽是春寒料峭,手中却
握有一把折扇,轻轻摇晃,仿佛摇落万千桃花,是数不尽的风流倜傥。
靳恒与他对话,他毫无拘谨之态,就如与自家亲人谈天一般,言语逗趣,不时还把靳夫人逗笑好
几次。
此时两家人看似就如一家人一般,正谈得热闹时,忽有婢女前来通传,原来是奉老爷之命,将小
姐请来了。
众人皆是抬头望去。
门前处,一抹青色衣袂飘飘如云,最先映入眼角度,乃是一名长相娟秀的女子细步走进,停在门
栏前,躬身伸手,便有另一双美如花瓣似的纤纤素手轻搭上面,薄粉衣纱掩着的雪白皓腕若隐若
现,仿佛粉荷之中包裹的一块无暇莹玉。
佳人这才走入,轻衣外罩锦绣粉红烟纱裙,腰束柔弦云带,更显柔腰纤细至极,不盈一握,三尺
青丝,柔绾成髻,珍珠玉簪垂下一缕银丽流苏,熠熠生辉,衬得那绝色玉颜比星辰明珠更为灿艳
惊人。
她步履轻盈,如踏烟云,两臂挽着薄纱罗帛,如有朦胧雾气缠绕,徐徐走近,丰姿尽展,仪态万
千。
冯氏父子见了,一个惊叹,一个沉醉。
许久未见女儿如此,靳恒与夫人见了,也不免有些愣神。
她这身装扮,令靳夫人喜笑颜开,而靳恒想起她以往模样,眼神稍稍变得古怪。
奚勍被挽扶上前,盈盈行下一礼。
“沐娴见过爹爹、娘亲,见过冯伯父。”
那声音清越,似清风涤荡过肺腑,似流水淌漾过心田,让人心动神醉。而那一声“冯伯父”,叫
得毫无生疏之感,更显出两家人的亲近。
冯仪笑赞道:“令爱生得如此清丽脱俗,可真真是叫人羡慕啊!”说罢深看一眼座下的冯衍。
冯衍正双目紧盯佳人,手中一直轻摇的折扇早已停了下来,似乎此时才明白,那所谓的倾国倾城
,究竟是何意义。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那是何等美丽,何等的惊世骇俗?
回神之际,佳人已经行礼起身,绝美身姿却是微一摇晃,宛若粉瓣即坠,落地心碎,真让冯衍忍
不住想上前将她搀扶。
他正暗自悄叹,却仿似惊动了面前佳人,她螓首轻转过来,仿佛在无形虚空中波开层层涟漪,始
终低垂的眸这一刻轻轻抬起,微振纤睫,眼波潋滟生辉,恍似月华清池绽开千叠娇花,风华盛世
尽此,美不可喻。
冯珩紧紧扣住折扇,饶是被那一眼望去,就恍觉被勾了魂去,偏偏佳人又朝他跃近几步,曼笑之
间,蝶袖微扬,似在故意撩惹一般,在空中翩甩一小道弧度,便飘袭来阵阵馥郁的花香。
轻浮浓郁的香气充斥鼻尖,冯珩闻见,顿觉一股熟悉之感涌上心头,但见面前佳人,却略微皱起
眉头,总感那香气太过浓烈轻佻,用在她身上,就仿佛污浊亵渎了那雪巅之上的一剪白梅。
就在他心中有些忿忿时,忽听那悦耳声响起:
“沐娴见过冯公子。”
冯珩一时不知所措,半晌才手忙脚乱地回上一礼。
奚勍见此素手掩唇,低低轻笑,眼波流转,勾魂摄魄。
“素闻公子生性洒脱,今日一见,何以显得如此拘谨。”
此话刚出,冯衍面露诧异,倒是靳恒抢先解释说:“小女深闺府上,常听内子提起冯衍贤侄。”
随后有些警示地看奚勍一眼。
奚勍波光斜扫,不经意间便将对方那份警示收尽眼底,再一收回,那双摄魄的眼眸依旧笑意吟吟
地望向冯衍。
“不止如此,沐娴还听闻公子文采出众,今次特想向公子求赠墨宝一副。”
众人皆是一惊,尔后冯仪与靳夫人反应过来,彼此很默契地互看一眼,却是靳恒面上挂笑,握住
椅把的手不期然地紧了紧。
冯衍微一躬身,谦虚而言:“承蒙小姐抬爱,若不嫌弃,在下只当献丑了。”
“是公子谦虚。”奚勍盈盈笑看他,素手轻扬,不一会儿功夫,书案纸墨都已备齐。
于是冯衍上前,手执竹笔,从容不迫地在白纸上自由挥洒,一笔一划间,都能透出一股子洒脱不
羁。
待他写完,奚勍便挽裙徐徐走到身旁,两人凑近一起,那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奚勍侧目望去,看着纸上墨字,轻声而念——
“玉颜成色得天眷,
清荷出水正芳年。
凝眸一颦失鱼雁,
对镜三笑怯花颜。”
随后诧异地看一眼对方。
冯衍微微一笑,他本就相貌俊美,再生得一对要命的桃花俊眼,笑时长眉斜飞入鬓,更显风流倜
傥,任哪家小姐见了都要面生娇羞。
“哈哈。”
席上三人纷纷交换一个眼神后,便满意大笑。
面对如此称赞,奚勍低首掩笑,恰似一朵不胜娇羞的水莲花,那白皙双颊不知因何原因,竟微微
泛起两抹红晕。
冯衍见此,竟看得有些痴了。
本以为能得到她一番赞赏,岂料佳人再一抬眸,眸底依旧柔星涟涟,却是摇头遗憾道:“公子在
沐娴面前,仍是拘谨了。”
“诶?”冯衍闻言,显得不知所以。
她巧笑一声,随即素手执起竹笔,柔柔地往宣纸上写了几笔,边写边道:“比起公子刚才所写,
沐娴更喜这句。”接着手腕一顿,已是写完。
冯衍接过一瞧,却刹时变了脸色。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大家收藏一下文文吧,万分感谢!
☆、命运
奚勍仿若未注意他脸上神色,仍在浅笑连连,用指尖指着纸上字句,轻念道:“枕上轻寒窗
外雨,眼前春色梦中人。”那声音虽轻,却足以令席上几位听得一清二楚。
“娴儿——!”
这般轻佻的语句从她口中念出,靳恒不等他人反应,已是怒声提醒。
然奚勍却显满脸无辜,故意贴近冯衍些许,眨着星眸,吐息若兰,好似挑逗一般:“公子莫
非忘记了吗?”
冯衍唇一抖,透示出他的紧张。
奚勍身子又靠近几许,扬眉看向他:“公子不拘于常,喜爱在醉满楼倚翠偎红,刚刚那句,
不正是公子春宵一梦醒来后,对柳烟姑娘说下的一句吗?”
不必多说,醉满楼乃风尘烟花之地。靳夫人听完,惊诧下忙用绢帕掩嘴,一脸尴尬之色。而
冯仪见次子踌躇原地,无语辩解,心知真有此事,双面气到煞青。靳恒则是目光望定了奚勍。
冯衍身子微颤,恍似回过神来,正欲开口辩解,岂料佳人已是抢先。
“哦对……还有这个。”她蝶袖在他面前轻一摇甩,顿时浓烈的芳香四散,冯衍细细闻入后
,终于惊醒过来。
奚勍摇头轻叹道:“偏偏公子并不止钟情于柳烟姑娘一人,那位能歌擅舞的灵袖姑娘,公子
不是还对其说,众人之中,最爱她身上的那股诱人花香吗?”
“你,你怎么会……”冯衍浑身微微抖动,之前的风流俊洒早如风卷尘埃没了踪影,想问她
怎会清楚自己这番风流之事,但目光稍一瞥冯仪脸色,饶是又顿了声。
奚勍岂会不知他心中疑问,偏偏只“咯咯”巧笑几声,亦如银铃敲响,悦耳非凡。
她朝莹怜递过一个眼色,接着堂前便摆放好一把上好古琴。
她走到案前坐下,素美手指曼拂琴弦,便有潺潺似水的音节从指尖流溢出。
或许是这曲音太过美妙,听得一阵后,众人急怒的心绪就稍有缓解。唯有冯衍,双眼瞪大,
活像听到了什么鬼弦之音。
奚勍抚弦渐渐收音,一双摄魄的眼眸又向他流转过来,看得冯衍既惊且怕。
“这首曲子公子可还记得?”她轻步移上前,绝色容颜上一绽笑靥,便是魅惑众生,似乎尘
世再没哪张容颜,能抵过如此的倾城惊艳。
“当初为听花美人弹奏的这首《慕丝雨》,公子不但一掷千金,还与其他公子大打出手,此
情此义,可令沐娴也心生动念呢。”
“冯公子……”她一步步靠近,不知为何,冯衍竟觉有股无形寒气朝自己压来,不自觉地倒
退一步。
直到他再一抬眼,佳人已临近跟前,随即四目对上,内心却是一片惊震!
那双眼,哪里还有柔情,哪里还有娇媚,那双眼,乃是千峰雪湖之中,浸泡久世的冰魄寒玉
,清冽无暇,冷极美极,深深看入,简直刺痛人双眼!
“这些,沐娴可是说得对呢?”
奚勍眉梢高挑,柔音浅笑里好像暗藏一柄利刀,抵住喉咙叫人无法呼出,而盯向他的雪眸正
微微眯起,似将对方的一切都已看透。
“这些……”被那一双眼直视,仿佛霜洒其身,逼得冯衍后退几步碰到椅角,最后竟“咚”
地坐下来。
奚勍随即目光一瞥,刚好触上靳恒忍怒的视线,微一勾唇,便朝之投去似笑非笑的眼神,隐
隐中又暗含深刻讽嘲。
“娴儿……”靳夫人打破室内沉寂,终是唤她一声。
奚勍思绪一晃,眼底这才布上少许柔光,朝她叫道:“娘亲。”
这一声,已如珠落玉盘,清冷冰脆。
尔后她很是感慨地一笑:“这身妆扮,果然不适合我呀!”说罢一把卸下发上的珍珠玉簪,
流光潋滟间,三尺青丝便如水瀑倾泻而下,泻在那粉纱之中,仿似粉庭花香间的一条黑色清泉缓
缓流淌。
这一刻虽没有珠光点缀,但更显那张玉颜清美绝俗,如粉暇仙子飘然尘世,窗外光阳洒来,
恍虚恍幻。
披散青丝无风自扬,此时奚勍只感浑身畅快,再无一丝拘泥,落落大方地站在几人面前。
她目光轻扫,也不管其中都蕴含何许情绪,垂眸一勾嘴角道:“既然沐娴已见过冯公子,便
不再在此打扰,先行退下。”
她微一侧目,发觉冯衍目光正呆懵地落在自己身上,扯唇无温无度地一笑,转身离去。
********
这几日奚勍在府上过得相当安逸,几乎无人来打扰她,而每每想到那次见面,就令她忍不住
掩口而笑。
聂玉凡墨兰束装,斜靠墙角,一呈流线型的修长身姿,见她这般,便如夜下静湖一般沉默不
语,唯有那双褐色瞳眸,满满都是她的影像。
奚勍笑够,才侧首望去,却见对方正叹气摇头。
“玉凡,难道你不觉好笑吗?”她摇摇手中铃铛,声音亦如铃音脆悦,敲响人心头。
聂玉凡极不赞同道:“小娴,你就非要用这种方法吗?”气得靳恒这几日又白了几根头发?
“不然怎样?”她倚在软榻上,漫不经心地回答,“顺了他的意,与冯家公子订亲?”随后
唇齿间磨出一道冷笑,铃铛晃响之际,人已电闪般弹近他身前。
聂玉凡微一怔,那日夜所念的绝色玉颜正近在咫尺,心跳紊乱间,下意识地别过头。
奚勍紧盯他,一对黛眉如被素笔描弯,冷不丁吐出一句:“玉凡,难不成……你希望我嫁给
那种风流轻佻的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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