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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梦帝殇-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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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玉凡一见是祁容,神色立时转为警惕,而对方的目光却落在地面,一副心神皆失的模样。
  聂玉凡只觉怪异,稍后见祁容保持这个姿势久了,才忍不住道:“你要做什么……”
  祁容双眉微微一动,抬起头。
  聂玉凡不禁怔住,几乎以为自己看错,只因眼前人那悲伤至极的表情,让人想起黄昏时刻染 
红天际的晚霞,带出一种揪痛人心的美丽,双眸里似隐似漾着凄色水光,又像寂夜中缠绵叶尖的 
雾珠,脆弱而助地挣扎,仿佛一旦坠地,就会彻底消融于无边夜幕中。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聂玉凡感到万般疑惑,而当自己的影像映入对方眸底,那伤濛不清的眼神里依稀有什么渐渐 
沉淀了,变得更加阴沉幽黯,方才的表情也已经消匿,一种阴霾开始在脸上慢慢凝聚。
  “都出去。”
  恢复神智后,祁容冲两旁下令。
  待牢室内只剩二人时,祁容扬起头,已恢复平日里尊贵冷漠的神情,半合眼睛,目光像锋片 
一样割在聂玉凡脸上,似乎想将那张绝逸的俊容划成支离破碎。
  记得第一次见面,对方蕴藏于褐色眸子里的温柔,在看向奚勍时就会不小心地流露出来,然 
而在自己眼中,却成为永远拔除不了的刺。
  原来,就是这样一个人,最终夺走她的心,而自己,竟然输给这样一个人!
  祁容脸上露出极为嘲讽与深哀的笑容,开口道:“聂玉凡……你果真是好得很啊,实在怪朕 
太过低估你了。”
  聂玉凡见他靠近过来,不由屏住气息。
  祁容察觉到,忽然将双手摊开在他面前,边走边笑:“你紧张什么?如今朕武功尽失,就算 
要你死,也需颇费一番功夫才行啊。”
  聂玉凡有些受不了他阴阳怪气的语调,直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祁容走近跟前,彼此相互对立的身形皆是修美逸长,而一股说不出的诡谲阴闷气息浮动在空 
气里,像逐渐聚拢的黑雾,无声无息地吞噬掉一切。
  

  ☆、魔心

  祁容用手轻挑开他脸侧的散发;看清楚那俊美的五官轮廓;脸上笑容随之转为深深的不甘与幽 
怨;喃喃自念道:“你有什么好……”
  聂玉凡诧异;听着他又重复一遍:“究竟有什么好,会让勍儿她……去选择你……”
  聂玉凡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对方现在已经知道小勍对自己的心意了。
  他目光凝紧,冲祁容道:“你心里若还有几分清醒,就应该放小勍离开,不要再将她禁锢在 
这深宫之中!”
  “离开?”祁容一笑;下瞬却揪紧他的衣襟,冰雪容颜上散发出一种妖毒般的致命气息;“然 
后让朕看着你们比翼双飞,逍遥一生吗?聂玉凡……你以为朕会让你如意吗?简直妄想!”
  对上那褐眸;祁容一字一顿道:“勍儿是朕的人,现在又怀有朕的骨肉……她与朕之间早就 
形如一体,分不开了,而你,又算得上什么?”
  他声音变得忽轻忽低,仿佛暗幕下幽蓝潋滟的海面,难以察觉其中的波涛汹涌。
  祁容逼视着聂玉凡双目,几乎要将他卷入那份激绪中,启开唇:“你可知道,朕为何会失去 
武功,为何会变成当初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一切,全是为了她啊。”
  说到这里,他竟失声一笑,眸里流闪的光泽仿若漫空飞溅的血花,那样凄绝哀恸。
  “为她,朕可以放弃至尊权位,可以连命都不要,可是你呢?除了守在她身边,还做过什么 
?付出过什么?”
  那一丝难以掩藏的痛楚不知不觉布满双眼,像无数陨石碎塌下来,带来粉身碎骨般的绝望。
  聂玉凡似乎也被那份痛苦传染,声音变得压沉起来:“那你可曾想过,你的双手,都沾染上 
什么人的血?”
  祁容目光转瞬恢复阴黯,冷冷撩动唇角:“朕的母后被他们施计陷害,惨遭冤死,全族被灭 
,只因一双金瞳,让朕沦落到世人难容的地步,如今朕让这群人得到应有的下场,难道有错吗? 
难道他们不该死吗!”
  聂玉凡望向他眼中隐隐闪动的金华,神思惊滞片刻,随即话音里情不自禁流露出一丝深长的 
失望:“看来你始终都不清楚,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祁容一愣,见聂玉凡静静看着自己,一对褐眸虽然平淡无澜,却犹如缀在天际的星辰,明耀 
之间,又着实刺痛他地眼。
  聂玉凡慢慢开口:“你错就错在,从来没有考虑过小勍的感受,由始至终只想到自己,只有 
仇恨!你虽是她深爱之人,可你所欺骗杀害的,也是小勍最重要最无可取代的亲人,所以正因为 
这一点,才令她更加无法原谅你!”
  祁容浑身猛然震颤,握紧衣襟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
  聂玉凡却淡淡一笑,如夜风一样柔韧,往昔卑怯的情感早已不复存在,此刻眼底只剩下不可 
动摇的坚持与决心:“我虽不如你所说那样,但如果小勍能留身边,我只会更加地珍惜爱护她, 
根本不会让她陷入险境之中!今不若昔,现在的我,也绝会不再有丝毫的退让!”
  祁容顿觉胸口疼痛无比,仿佛被那充满自信坚决的语气所击碎,有些急促地喘息:“不…… 
朕不会让勍儿离开身边的……”
  聂玉凡目光熠熠地注视过去:“就算你留住她的人又如何?小勍的心已经不会回来了。你拥 
得天下却失去至亲至爱,失去曾经最深爱你的人,即使现在舍弃江山也来不及了,因为她早已被 
你伤得不会回头,如今所有结果,全都是你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祁容一下子被戳到极端痛处,浑身神经几乎要绷炸,踉跄地倒退一步。
  聂玉凡目光却毫不退让地逼视:“你其实该知,失去血亲之痛根本无法弥补,如果你能醒悟 
过来,就不该再让小勍这样继续痛苦下去,知道放手……”
  祁容微微睁大眼。
  放手……
  若是如此,勍儿就会永远离开他的身边,彼此再无相见之日。
  怎么可以这样,她曾经说过,最亲最爱的人是自己,如今却不留一丝余地的,要从他的生命 
里消失掉。
  消失掉…… 
  祁容眸中波光一漾,随之好像卷起千层巨浪,剧烈地跌荡翻滚,逐渐形成一种陷入绝境后的 
扭曲癫狂。
  “不,不会放手……”他抬起头,忽然语音轻轻道,“勍儿永远是朕的,谁都别想夺走…… 

  聂玉凡怔住,看到他雪白面容上渐渐浮现一道令人捉摸不透的诡异微笑,看似寂静的眸里, 
却犹如酝酿着某种压抑许久的疯狂。
  莫名的,让他心惊胆战。
  之后祁容什么也说,身形微晃地离开天牢。
  *********
  侍婢们都敛襟恭敬地退出,只余一人的龙瞻殿显得更为金碧辉煌,垂落的重重帷幕轻扬,高 
燃的龙凤红烛在其中摇曳闪动,明灭之间,却又透出别样的空旷寂寥……
  祁容坐在金椅上,过于浓郁的熏香回荡在殿内,连那面容都看去有些不真切。
  桌前放着两个玉匣子,一个青蓝色莲纹,一个黑缎镶着金边,映入一对死寂眸底,形成幽异 
雾朦的光影。
  这是风墨北随朔王离京前所留下的,祁容拿起那个黑缎匣子,想到其中放置的精巧小丸,无 
论是直接服用,还是研成粉末混在汤药里,都会让人立即毙命,况且它无色无味,即使是绝世高 
手,也难以事先察觉出来。
  祁容轻轻抚摸着上面柔滑的黑色缎料,衬得纤长五指近乎透明一般,莹美白腻,此时他的神 
情也如同云朵随风飘动,一片淡静美好。
  他知道,就算如今杀了聂玉凡,勍儿也不会回头了,说不定还会彻底地失去,无论自己怎样 
做,都不能挽回勍儿的心了。
  想到这里,祁容却轻轻笑起来。
  没关系,他与勍儿,早已经骨血相融,成为一体了,即使今后消失掉,她也永远只属于自己 
一个人,谁都无法抢走。
  这样,就能彻底安心了。
  处在辉煌明耀的金光中,他静静的身影也仿佛溶成虚幻的华光,好像所有挣扎痛苦都变成夜 
幕绚烂盛放的烟花,当美到极致时,才能清晰显现出那一道妖异疯狂。
  ********
  自祁容走后,奚勍十分担心玉凡的情况,可因为动了胎气,被太医叮嘱要静心休养段时日, 
而她本想让人去私下询问池晔,但令奚勍意想不到的是,第二日祁容就派人前来汇报聂玉凡的情 
况,还说如果想见对方,随时都可进入天牢。
  对于祁容这种态度转变,奚勍虽疑惑不解,但已无心去过多思考他的想法,一颗心稍微踏实 
下来,因为祁容能这么说,就证明玉凡现在确实是平安无恙的。
  几日后,奚勍在众多侍卫的跟随下来到牢室。
  当铁门被紧紧关上,两个人几乎不约而同地上前与对方相拥在一起。
  “小勍,你有没有……”
  “玉凡,你有没有……”
  彼此异口同声后,先是一阵惊诧,随即纷纷笑出声。
  目光重新对视交织,聂玉凡抬手抚上她的面颊,深深感受那份柔软的触感。
  “玉凡……如今我跟他,已经完全说清楚了。”
  奚勍声音清越坚定,而凝视他的目光,却是柔坦旖旎,涟漪生华。
  聂玉凡一阵喟叹:“所以那日,他才会突然来见我。”
  “果然……”奚勍转而一惊,问道,“他可曾对你怎样?”
  聂玉凡平静地摇摇头:“没什么,只不过有些……”脑海里晃过那悲伤至极的表情,忽然也 
不知该如何形容了。
  奚勍冷嗤一笑,没有听下去的意思:“如今他大权在握,深仇已报,还有何伤情可言?”
  聂玉凡未言,稍后抿动唇角:“失去你……也算是他自食其果。”
  “失去我……”奚勍眼底满是讽嘲,“对他来讲,我又何尝不是用来报复的工具,如果不是 
怀有子嗣,恐怕现在早无利用价值。”
  聂玉凡不禁握紧她的手,语气微责:“你还说,明知怀有身孕,却还要说话来恼怒他,万一 
……”
  突然想起当时那诡异妖魅的笑容,聂玉凡神思一阵茫怔,竟感到莫名不安。
  奚勍不在意道:“他如此看重这个孩儿,又怎会对我怎样?况且没有药物挟制,我自然能保 
护自己。”
  聂玉凡只觉如梗在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围绕心头,却始终说不出来,也说不出原因。
  奚勍见他发愣,素雅指尖在那温暖的掌心里细细摩挲,低柔道:“玉凡,你不必担心我…… 

  聂玉凡回神,不由将视线往下探,看到被白纱云裙覆盖已微微有些凸起的小腹,忧黯神色才 
一下从褐眸里褪去,浮现春风暖泽,开口道:“今后的日子愈发关键,你就在宫里安心静养,不 
要再来看我了。”
  奚勍一听,把头低下来。的确,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行动更需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只怕 
影响了胎儿,将来多走几步都难,更别提来这天牢里了。
  想此,奚勍终于点头答应,脸上却不自主流露出几许黯然不舍。
  接着双手一紧,阴影压下,唇瓣传来荷叶似的清凉,奚勍不禁一惊,掀起眼帘,刚好触碰到 
聂玉凡绵长漂亮的睫毛,铸满深情的眸底散发着明月润玉一般的光泽,好像隆冬中难得一见的煦 
阳,将她的身影完全照入其中。
  唇离片刻,彼此就这样无声对视,目光里流动的情意,仿佛两片从枝头飘旋而落的轻叶,在 
半空中相互交缠、相互依恋。
  下一刻,双方的唇再次情不自禁地紧密相贴,想要诉说的言语都通过这种温热缠绵默默传递 
着。
  如今玉凡……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师兄,而是让她想去厮守一生的良人。
  若能逃离这深宫帝阙,便与他执手天涯,白首不离。
  只盼着这一日,能够早些到来……
  “那我去了……”
  一番温甜后,奚勍偎在他怀中轻轻吐出一句,玉手好似绸缎般从那掌心里滑出。
  聂玉凡如梦初醒,看着她微笑转身,在地面投落下一道纤盈飘长的倒影,好像雾中迷花一样 
美丽。
  他又抬起头,那浅色身影恰好融进窗外照射来的一缕光阳里,带给人一阵恍惚的刺痛,仿佛 
不去抓牢,就会彻底蒸发在空气中。
  心头莫名惊慌,聂玉凡伸出手,却已听到牢门被重重合上的声音。
  方才,只是自己的一场错觉吗?
  聂玉凡的手滞在半空,忽然觉得日后,再也见不到那如此温柔的……回眸一笑了。
  

  ☆、难测

  弄秋陪着奚勍走在御花园里,周围百花齐放,姹紫嫣红,直看得人有些眼花缭乱。不过她转 
首看向奚勍,却见那玉颜上展露着笑容,好像仍沉浸在某个回忆里没有醒来,柔和甜蜜的神采令 
百花都为之失色,一时美不可言。
  弄秋看得有些难以移目;同时不解奚勍为何从天牢出来后,就会露出如此开心的表情,究竟 
去见了什么人呢?这似乎是自己头一回见她这样笑着。
  “娘娘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她忍不住赞道。
  奚勍被拉回神思,见弄秋说完又显出一脸疑惑的表情,笑着问:“在想什么?”
  弄秋犹豫下;才恭谨小声道:“奴婢只是奇怪;现在娘娘身怀龙裔;可谓万般尊贵,但为何还 
要涉足到那不见天日的牢狱中呢?”
  奚勍听完,脸上没有任何不悦之色,反倒浅笑:“只因那里……有个对我来讲很重要的人。 

  弄秋惊诧;同时不解道:“那娘娘为何不向陛下说明呢?陛下对娘娘爱护有加;说不定会开恩 
将他放出来呢。”
  奚勍没有回答,只是慢慢走着。
  弄秋察觉她脸色清冷下来,不禁思绪一转,想起前几日那纤长精瘦的身影;喃喃自语着:“ 
记得上回陛下看到娘娘缝制的小鞋子……很是开心的样子呢。”
  奚勍波光微晃,稍后见前方有座凉亭,转过话题:“扶我去那里坐一坐。”
  弄秋这才闭了口,从旁搀扶。
  而此时她们并不知道;隔过园内那一片花香柳影,在蜿蜒横架在碧湖上的长廊里;有个人正从 
远静静注视着她们。
  从出现在视线中开始,祁容的目光便仿佛形成一道黏死直线,不曾在奚勍身上移动半分,对 
方走一步,他便走一步,连行进速度都是一样,永远保持着一种平行。
  他面容有着雪一样的晶莹,也着雪一样的冰冷,春风拂过身旁,都凝结成一层霜纱。
  始终默默观察着奚勍的表情变化,正由柔浅笑意转成一脸的淡然无绪,似乎因旁人一句话, 
就将那份美好彻底打破了,而现在的表情就像面对自己时一样,无论怎样苦苦地哀求挽回,都是 
这般淡静、无动于衷的样子,本该属于自己的全部温柔,都已给了别人。
  给了,别人。
  当奚勍在凉亭里坐下,祁容也停住脚步,眼神空洞无神,而手中正紧攥着一个黑色玉匣子。
  风有些大了,令她耳畔的发丝与裙裾轻轻飘扬起来,就如同一株摇曳的雪琼花,永远冰洁如 
玉,不染片尘,斜旁卷来一场花雨随即覆盖了小亭,无数花瓣宛若翩跹的彩蝶将她围绕起来,之 
中半隐半现的身影,缥缈而朦美。
  祁容微合眼,待花香雨帘散了,奚勍的身影又重新出现在视线里,此刻她倚在一处阑干上, 
半垂眼帘,一双玉手安然地覆住小腹,从侧旁望去,已经微微凸起,而她的表情就像在专心守护 
着一个宝贝,满眼尽是怜爱与柔和,只是偶尔,会晃过一丝深愧的伤感。
  阳光斜洒入亭内,让她沐浴在明媚的春华之中,全身蒙着淡淡融白,带给人一种近乎错觉的 
存在。而现在的她是静默且宁祥的,似乎正与腹中那个小生命诉说些什么,外界任何事物都无法 
干扰,浮现脸上的,是作为一个母亲才应有的期盼与喜悦,是这个世上……最温柔的人。
  一番情景如在眼中凝固住,怎样也挥之不去,祁容身体僵直,原本空洞的双眸突然不知被什 
么情感所渐渐添满,泛闪一层润动。
  此时此刻,他只想,只想像现在这样永远看下去,哪怕看到自己孤老病死,看到海枯石烂, 
亦是心甘情愿。
  忽然间想到,倘若有一日她微笑的样子从这世上彻底消失掉,今生再也看不到,将会怎么样 

  破开厚重乌云的一缕清明,开始把黏于心头黑稠的浓液一点点净化褪去,但伴随而来的却是 
快要令人窒息的痛苦,痛到要弯下腰。
  因为不仅仅是她,连带那孩儿也要一起消失掉,而自己,不是一直都在期盼他的出世吗?
  究竟在做些什么?自己究竟还要再亲手毁灭掉什么?
  祁容身形往后一退,随之“哐啷”一声响,那玉匣子从垂落的广袖中掉到地上。
  他眼中闪动着迷惘、痛楚、悔恨以及更多更多无法形容的情感,重重交织,如浪般覆上一层 
又一层,搅得整个人几乎完全崩溃。
  “陛下——”
  稍后桂顺将玉匣子轻轻捧起,凑近小声唤了一声。
  许久,祁容缓慢抬眼,手指有些颤抖地拿回对方手中之物,而那含尽悲情的目光又朝凉亭处 
静静凝望一阵,最后转身离开。
  莫名地,奚勍抬起头,朝对面的水榭长廊处望去。
  “娘娘,怎么了?”
  弄秋顺她视线瞧去,除了一片秀丽景致外,什么也没有看到。
  “没什么……”奚勍拧紧眉,之后收回目光。
  “娘娘,这会儿风有些大了,我们回去吧。”
  奚勍点点头,不过神经一紧,身子迅速往旁边挪去。
  下瞬只听“嗖”一声,一团白色物体从亭外的花丛里蓦地飞扑出来,方向刚好是奚勍之前所 
坐的位置。
  “哎呀!”没搞清情况的弄秋,立即慌得惊叫一声。
  相反奚勍倒是镇定自若,看向旁边这个打破沉寂的小东西。
  弄秋不禁定睛一瞧,才看清那竟是只通体雪白的小猫,这会儿姿态地慵懒地舔着爪子,好像 
一团白色绒球,煞是讨人喜爱。
  “原来是只猫啊……”弄秋嘴角一撇,怪怨地吁口气。
  奚勍忍不住轻笑,不过思绪很快就转回来,御花园里怎会平白无故地跑出一只猫来呢?
  弄秋似乎也想到这个问题,上前将它抱起来,此时小白猫已变得十分乖巧温顺。
  “奇怪,跑到哪里去了……”
  不久,花丛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袭粉红桃色蜀锦长裙仿佛空中翩然飞舞的小蝶,随风轻 
轻飘来眼前。
  那是一个身材优雅柔细的女子,衣上鲜艳的色泽让她与身畔万朵粉红娇花融为一体,发上点 
缀的珠玉钗环潋滟生彩,让她的面容看去又恍如发光的粉红宝石,美艳诱人,璀丽夺目。
  她看到奚勍显然一惊,随即目光凝注在对方的小腹上,才显慌忙地敛襟行礼:“嫔妾参见皇 
后娘娘。”紧接她身后跑来一名绿裳宫女,见此情景,也赶紧躬身行礼。
  奚勍微怔,不由想起前几日弄秋所说的话,哂然一笑:“你可是姚嫔?”
  姚楚儿惊咦一声,意外道:“娘娘怎么知道嫔妾……”
  奚勍目含淡笑,示意她起身,而姚楚儿这才小心打量起眼前这位身份尊贵的皇后娘娘。
  说起来,奚勍平日穿着都是简素淡雅,今日也不过是一身水蓝色绣金花百裥裙,碧华流转的 
单凤镶翠玉簪斜插发髻之间,但偏偏就是如此,让她看去宛若水月花夜下降临的姮娥一般,清丽 
绝尘,冷雅幽洁,自有一股不可攀越的高华惊艳。
  姚楚儿将眼睫微微垂下,随即听身后宫女一惊:“小绒在那里。”
  她这才瞧见弄秋怀中的小猫,顿时又惊又喜道:“调皮的东西,原来跑到这里来了。”
  弄秋瞅下奚勍眼色,便上前将它归还给主人。
  姚楚儿疼爱地抚着怀中之物,脸上笑容灿烂得犹如春桃盛开。
  奚勍静视片刻,出言笑道:“确是讨人喜欢。”
  姚楚儿唇线一扬,露出甜美笑靥,恭声道:“承蒙娘娘夸奖,让它也添上几分福气。这本是 
皇上特意赏赐下来,让嫔妾在宫中解闷的。”
  她没有抬头,而奚勍也面色不变,只是目光聚拢向那埋在雪白绒毛里的圆润指甲上,涂着亮 
彩鲜艳的脂粉颜料,分外娇俏可人,唯有几处闪着深红。
  姚楚儿继而又低声道:“原本今日带着它来园里散步,谁知中途竟是跑得不见踪影,嫔妾寻 
了许久,才知是跑到这里来,却是扰了娘娘清静,还望娘娘恕罪。”
  奚勍依旧浅笑:“无碍。既是皇上赏赐给你的,平日就要对它多加小心爱护。”
  “是。”姚楚儿柔顺一应。
  奚勍随之起身,在经过她身旁时,似乎想起什么,忽然淡淡补上句:“我倒觉得它不是调皮 
,像是受了伤,一时惊吓才跑到亭子里来的吧……”
  姚楚儿双目一怔,转过头,看着那抹纤细身影在旁人搀扶下缓步离去,漫天袭来的花瓣轻盈 
缀在飘渺的纱裙周边,染上一层动美色彩,仿若不似凡世的仙子掀起花海惊浪后,又逐渐消逝在 
尽头的日光之中,渺无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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