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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梦帝殇-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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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小皇子了。
奚勍坐到榻上,从孔雀绿釉花瓶里拈出一根细长梅枝,开始百无聊赖地拈花瓣。
祁容回来时,就瞧她周围一小圈地面上都堆满了白色梅瓣,便把孩子交给服侍的宫女,轻轻
走上前,从后搂住她。
“娴儿,你醒了。”声音受到花香熏染,散发着奇异温柔。
奚勍睨他一眼,却听对方满脸兴奋道:“你不知道,今天朕抱着昀儿的时候,他笑了好几次
,特别好看。还有过些天,就是他即将满月的日子,朕正想着该怎样庆祝呢。”
奚勍被裹在玄色金纹的广袖里,听着那一字一句,不知为何,心头忽然像被羽毛拂过,原本
想气,却又气不起来。
但她仍撇撇嘴:“那去想,不要你陪!”
祁容一愣,瞧她嘟囔小嘴一副不满的样子,转即意识到什么,几乎耍赖地把脸凑过去:“不
,朕不走,朕已经吩咐弄秋她们看着昀儿了,今晚,就陪着你……而且娴儿你忘了,今天是……
”
话说到一半,只听屋外传来震响,是烟花绽放的声音。
原来今天,就是除夕了啊。
烟花响声喧天,纷繁绚丽的光芒把纱窗照亮,晃着彼此晶莹的脸容,拂动出一种梦幻似的柔
情。
在那十分专注的眼神下,奚勍情不自禁合眸,感受他的呼吸在脸上游走,慢慢吻过额头,吻
过眉梢,吻过鼻尖,最后落在微启的嫣唇上,这一停留,便是永久。
犹记去年那段相伴的时光,他为她绾发描眉,手挽手在园中散步;他为她夹菜喂饭,剪各种
漂亮的纸花;他为她捂脚温暖,生病时会彻夜未眠地陪守。
或许共同经历过这些事后,将来不管时隔多久,多少年,每当回想,都会成为生命里最温暖
、最无法磨灭的记忆。
“容……容,现在还不……”
奚勍面容上浮现赧红,彼此气息都渐渐紊乱。
祁容知道她现在时候未到,尚不能侍寝,喉咙压下燥热,最后笑了笑:“那……朕陪你看烟
花。”
随后拉过塌旁的薄毯,包裹奚勍的身体,小心翼翼抱起走到窗边。
推开窗,外面天空已是一片色彩斑斓,奇艳华丽,耀进人眼中,形成璀璨无边的亮光。
奚勍就这样勾着祁容的脖项,静静凝望天空,即使爆绽的声音震耳欲聋,可她的内心却感到
无比平静,贴入那胸口,温暖而又安逸。
时光匆匆流闪,转眼,即将到祁昀满月的日子,宫中人忙着准备为他专门而设的庆宴,而在
此之前,祁容听到池晔禀告,单独召见了一个人。
“民女,参见皇上……”
她跪在地上,并不明亮的声音,久久回荡在空旷的鎏金大殿内。
☆、无情
纤指轻拈茶盖;与光滑的杯沿错出清脆响声;祁容也不抬眼;瞅着碧泓上翻浮的香叶;声音似被
徘徊指间的茶气浸染,透出懒散;以及;无法掩盖的疏冷——
“你要见朕,什么事?”
纪琴眸光微晃,慢慢抬头;正高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长发以紫金冠冕束缚;着一件玄黑镶暗
彩玉云纹的龙袍,额前珠旒为面容映上逼人的尊贵光芒;永远宛若神祗一般,高高在上。
好远,即使只差寸步之遥,也感觉与他的距离,隔尘绝世,连光阴都跨越不到。
纪琴喉咙里一阵热烫,两年后的相见,让她激动如潮,几乎要将心底努力守持的冷静击溃。
过去这么久,他看去愈发华美绝致,而自己,却从里到外,浑身各处,都仿佛被绘满了憔悴悲伤
。
因为一直在等,一场空虚又美好的梦,曾经这个人的指尖温柔,眼神担忧,令她多少日夜,
思念难抑,可随方才一句落下,却好像将长久以来的期盼等候,彻底打破。
那样,冰冷而又陌生的语调。
纪琴隐隐颤抖,咬着唇瓣吐字:“我已经决定,离开夜殇门。”
祁容这才稍抬眼帘,连原因也不问,直接神情淡冷地道:“既然你坚持,朕不会阻止。”
面对他的毫不挽留,纪琴倒吸口冷气,忽然觉得,空气都是如此苦涩。
夜殇门虽已由她主掌,但早不复往昔的光景,少去奚勍,就仿佛少去顶梁之柱,门里成员渐
渐变得人心散乱,到现在,已经四分五裂,各自为政,而她却无力改变这种局面。
纪琴知道,是她自己,亲手毁掉自小成长的地方,毁掉那个人费尽心血所创建起来的一切。
祁容见她低头缄默,嗓音里隐隐透出不耐:“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纪琴岂会听不出,脸上浮现苍凉之色。
当初得知奚勍身份,但她仍选择留在夜殇门的原因,只希望能助这个人一臂之力,心甘情愿
付诸所有。那一日亲眼看他登上皇位,便知今后不可能成为唯一,可她不在意,从心底期盼着,
只要,能留在这个人的身边。
然而当他成为天下至尊的两年里,自己却像秋末落叶,被完全抛之脑后,似乎存在已成空白
,不论怎样,都无法在他生命里添上一滴笔墨。
所以,有如窒息般的痛苦让她逐渐醒悟,并因背叛过那个人的事实,整日活在深深的自责与
悔恨之中。今日相见,更令存于心底的最后一丝残念毁灭殆尽,她已无法继续留在夜殇门,离开
,是最好的选择。
“不。我只想……”纪琴两手一紧,俯首道,“只想再见她一面……”
祁容面无表情,冰凉指尖在杯壁上细细摩挲,静默片刻道:“不必了,她现在过得很好,不
愿见已经无关的人。”
纪琴听此,心脏受绞似的抽疼,但仍恳求道:“我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她定不会原谅,也
比不上……你们之间的夫妻情分,我只求能在临走前,最后见她一面……一眼即可。”
字音颤抖,纪琴眸中闪动着悔恨与伤痛交错的光影,头狠狠磕向地面:“求求你,让我见她
一面……我保证,绝对不会让她发现的!”
一下接一下,额头磕出血痕,映入那静漠无澜的墨色瞳眸,即使苦苦哀求,祁容却依旧无动
于衷。
“朕,不会让你见她的。”声音平静冰冷,犹如冬夜的海毫无起伏。
纪琴近乎绝望地抬头,那人已经起身,不愿再多做停留。
“兰……”她含着泪,终于情不自禁地念出一个字。
祁容旋即拧眉,目光夹杂着厌恶投视过去:“你既说完,就出去吧。”绝美清长的身影,在
宫灯折射下,带出一种朦胧飘摇。
纪琴瞪大眼,静静看着那恍似梦幻的背影,就这样绝情离开。
曾经温柔若水的他,近得伸手可触,可现在,非但冰冷决绝,更远到遥不可及。
心里不禁想着,这个人,自己真的认识过吗?
美好的面纱一旦被撕破,才看清原来只有自己,陷入泥泞不堪的潭渊中。
纪琴随两名侍卫带领,走在一条较为偏僻的出宫道路上,双眼毫无神采,容肌灰白,就如矗
立的宫墙一样冰凉。
走到半途时,忽听前方宫苑传来喧哗声,像有女子在高低起伏的谩骂。
为此领路侍卫止步,纪琴也跟着停下来,听他们不耐烦地咕哝:“又是那个疯女人。”
纪琴一愣,循声望去,果然见一名身穿浅色宫裙的女子,不顾两旁侍卫阻挠,步伐蹒跚地往
他们这方走来。
“谁敢动本宫一下,今日,本宫便死在你们面前!”
她妆容不整,鬓发凌乱,但一双含怒幽怨的水眸,波华流转间,仍勾出令人惊悸的美惑。
纪琴暗悚,一眼便扫到她手上尖锐之物,同时抬头,刚好与她目光撞个正着。
“是你……”风季黧微微一愣,颇为意外地眯眼,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纪琴也是微诧,忆起攻城那夜,对方也曾在祁容的身边。
风季黧望了半晌,有一瞬间,目中森寒之色大盛,但很快转成浅笑,径直走过来。
领路的两名侍卫赶忙挡前,但碍于对方身份也不敢无礼,朝之微微躬身。
风季黧早看出他们什么意思,冷哼一声:“怎么,本宫现在连与人说句话的权利,都没有了
?”
“这……”两名侍卫对视一眼,心中犹豫。
风季黧忽然喝斥道:“还不快给本宫让开!”
纪琴瞧他们只好俯首退到两旁,而身后那些人也不敢跟上来,所有目光一下都集中到自己身
上。
风季黧走近,冷眼打量她:“你怎么在这里?”
纪琴不知对方想跟自己说什么,此时听她问了,便答道:“我是来辞别的……”
“辞别?”风季黧先一愣,随即像听到天大笑话,耸肩颤道,“来跟那个人?”
纪琴自然听出其中的讽嘲之意,默不作声。
风季黧却挑高眉角,瞥她一眼:“难道你还抱存希望,那个人会对你有所挽留?”在仿若穿
心的目光下,纪琴深深垂落眼帘。
风季黧见她面若死灰一样,眼中有几分幸灾乐祸,尽管她自己的模样,现在也可说是狼狈落
魄。
唇角一扬,风季黧忽然转过话题,幽冷的声音里仿佛积攒了多年恨怨:“真是没想到啊……
如今我武功被废,被囚禁在这深宫高墙之中,这些,可全是受那个男人所赐呢。”
纪琴不禁抬头,见她笑得畅然肆意,不时带出呛咳,只是隐隐间,又让人感到一股说不出的
黯然凄凉。
风季黧好像没察觉到她的目光,依然自顾自道:“就连我的父亲……也舍下我,终生去守着
一个死人的墓碑,呵呵,他们这些男人哪,全都是些无情无义之人。”
说罢,她波光轻睨,对上纪琴忧隐的视线,瞬刻又恢复以往的自矜娇贵:“怎么,听了这些
话,你是不是觉得本宫很可怜?”她一笑,微敛眸色却好似汇集天边的霾云,朝着眼前人,重重
逼压而下,“其实你,又何尝不是跟本宫一样呢?”
面对那笑容,纪琴表情一下僵硬煞白。
风季黧反而笑意更甚,朱唇幽幽吐着轻音:“又或许,本宫尚不及你,因为本宫早就看清楚
那个人,而你,就如同破履一样,被他利用完,便弃置不理。”
猛然被戳到痛点,纪琴浑身颤栗,似乎想要反驳,却偏偏说不出一句。
风季黧冷笑:“你可真傻,该不会以为,他真曾把你放在过心上吧?”
纪琴咬紧唇,仿佛正竭力阻止自己的回想,阻止一闭上眼,脑海就浮现曾经那眼里的温柔。
风季黧微扬下颚,以一种怜悯的眼神望去:“可怜这两年里,你竟然还没看清楚,除了后宫
身居高处的那个人,其他人对他来讲,什么都不是。而你在他心中,更连一席之位都没有!”
一字一句,简直像刀尖深深刺扎着耳膜,纪琴吸口冷气,终于抑痛看向她:“今日你跟我说
这些,又有什么用,以为我会就此……痛恨他吗?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所以落到现在这种结
果,也没什么值得怨恨的。”
风季黧不语,只是深深眯了眼睛。
纪琴低头,其实到最后,祁容对她怎样已经没有关系,如今她只是悔恨,悔恨自己当初因受
迷惑,最终背叛了那个人。
攥紧双手,纪琴继续道:“至于门……那个人,我已经无法求得原谅,而他们本就是夫妻,
现在能够相守生活在一起,也是最后我所希望的。”
岂料话音方落,风季黧竟险些没笑出泪来,那高扬的眉梢,依稀现出幽浓的诡谲。
纪琴不明所以地瞧去。
风季黧慢悠悠抬眼:“可惜啊,你这番话即使真在她面前说出来,恐怕对方,也完全感受不
到你的懊悔了。”
“什么意思?”纪琴不解。
风季黧哼笑,突然极为讥讽道:“什么夫妻相守,你当真以为那个人愿留在容帝身边?”
“可是……”突如其来一句,令纪琴听得莫名,“他们不是连孩子都……”
风季黧冷哼一声打断:“弑亲之仇,你以为仅凭夫妻情分,就可以抹杀掉吗?”
纪琴瞪大眼,听着她一字一顿道:“我告诉你,对方早在一次意外中失去记忆,变得智若孩
童,所以才能被容帝留在身边,至于那个师兄,之前也一直被他关押在天牢里。你以为那个人现
在过得真的幸福?不过是被蒙在骨子里啊!”
纪琴听完,体内血液犹如在快速奔腾,简直难以置信地僵在原地。
风季黧看着她的表情,走近一步笑道:“为了不让对方想起一切,你以为容帝,会让你有机
会看到她?”
纪琴顿觉头脑一阵晕眩,无法支撑地倒退一步。
原来,竟然是这样?不是因为原谅,而是因为失去记忆才留在皇宫,而且连聂哥哥也……
风季黧静静不语,因背对着光阳,面容没入一片阴暗中,此时望向仿若化作泥塑木雕的纪琴
,唇角不易察觉地,咧开一丝深笑。
下刻她瞄向前方,池晔已经带领一批侍卫赶来。
风季黧脸上恢复常态,从纪琴身边经过时,忽然轻轻溢出几个字……随即朝前方走去。
池晔躬身行礼,扫眼她手里碧钗,说起滚熟了的话:“望公主切勿乱来,否则就恕卑职无礼
了。”
风季黧冷冷一笑,这次竟没反抗,直接把碧钗弃在地上,同时这也是最后一件,她所藏具有
一些威胁性的饰物了。
“我知道……无论怎样,他都不会来见我一面的。”风季黧微笑,但牙根却已咬出血来,朝
着池晔,最后补充一句,“即使是死。”
接着她转身,慢慢往自己寝宫的方向走去,自始至终,都没再看纪琴一眼。
等风季黧离开,池晔走向怔在原地的纪琴,尚未开口,对方忽然缓慢道出一句:“我马上,
就要离开这里了。”
听出其中流露的淡淡感伤,池晔思索下,道:“我送你到宫门口。”
纪琴没拒绝,只是慢慢迈起步子,途中,遇到一群抬着花灯和红箱子的太监经过,纪琴见了
,眼中浮现看不出情绪的波动,问道:“听说还有三日,就该到小皇子满月的日子了。”
池晔点点头。
☆、血唤
宫人撩开鲛绡帷帐;今日奚勍着一袭烟红软纱委地长裙,上面绣繁簇的银亮梅花缎纹,被流
水似的披帛轻撒,半遮半掩间,仿佛正吐香微绽,精致的发髻云堆千挽,雀羽屏钗横展,上缀明
珠彩玉,与额间花钿交相辉映,为无暇的玉颜逼上耀人光彩,被弄秋搀扶走出时,惊美宛若天虹
,殿中闪烁的万点金辉,在这一刻皆失色黯然。
祁容坐在外面长榻上;正专心致志哄着他的心头肉;就瞧已经睡醒的宝宝在怀里挥手握拳;不
停地蹬小腿,模样看去十分可爱。
他双腿蹬来蹬去;似乎还挺有劲的样子;祁容便换个姿势抱,没事总喜欢凑近亲一口,溢在脸
上的笑容喜悦而安详;同时又散发一种美到绝致的神韵,让人痴痴望了许久。
奚勍走前几步,祁容才有所察觉,抬头瞬间,眸中逝过一丝惊赞之色,将宝宝交给身旁宫人
,忙上前道:“娴儿,准备好了?”
奚勍点头,被他温柔地牵起手:“这会儿时辰也差不多了。”桂顺从旁听见,赶紧出外传驾
。
彼此一双雪腻的手牵紧落下;挡住桌前琉璃灯盏的光芒,却被耀出更加熏暖的光晕。奚勍凝
视光下那张恍惚美丽的容颜,有些着迷地露出笑靥,随他一起乘上龙辇,驶向康寿殿。
今日是祁昀的满月之喜;祁容为他专门开设宫宴,殿内布置得花团锦簇,喜气洋洋,入目皆
是金红流彩,盎然生辉,此次少去朝臣妃嫔的庆贺,只是一家三口的欢喜筵席。
酉时一到,丝竹悦耳响起,珍馐美馔络绎而上,数名彩衣女子挥衣舞袖,柔摆柳腰,身影前
后交错,宛若飞天花仙,各种优美曼妙的动作,行云流水一般舞动而出。
殿内妙舞笙歌,外面游龙飞动,记得去年奚勍爱看舞龙,所以这次祁容精心安排,过会儿还
有一批戏班子前来献艺助兴。
“娴儿,别光看了。”瞧她看得目不转睛,祁容体贴地将菜肴夹到碗中。
“嗯。”奚勍嘴上答应,可眼神却始终落在彩衣翩起的舞蹈中,祁容想她这段日子过得辛苦
,今夜难得能够开心畅喜,因此没再多说,抬头瞄了几眼,自己却兴致不高,反朝身旁的婴儿小
床里逗起宝宝。
一会儿戏班子到殿中表演,三女六男,先是敲锣打鼓,庆贺小皇子满月,接着耍起顶碗舞拳
,飞空抛球,两名男子一组,分别托起少女伴着彩绸凌空旋转,宛若耀华光云一样,轮番做出各
种超高难度的姿势,令人惊叹之余,更是看得心潮澎湃。
“好!好!”奚勍双眼晶亮,一阵鼓掌叫好。
祁容瞧她兴致勃勃,脸上也露出愉悦笑容,同时抬眼望去,只见那几人队形花样百变,动作
敏捷熟练地搭成一堵高高人墙,尔后一名褐衣女子从殿外走入,容貌净素,身材盈俏,手提一只
精巧红灯笼,朝御前礼毕后,便身形犹如轻燕穿云般,纵跃上人墙最顶端,还没让人看清怎么回
事,那红灯笼已经爆成两半,里面早准备好的碎金纸花纷纷洒洒而撒,一时间,就好像下了一场
华丽如梦的花雨。
奚勍仰首,清眸被映入漫天烁亮的碎光,兴奋不已,两旁侍从也因这一幕,看得入神皆醉。
此刻唯有祁容,神情早不若方才,目光化成冰寒利刃,正死死盯向那名褐衣女子,当瞧清她
头上某件饰物时,脸色忽然泛起不易察觉的煞白。
而对方视线一直落在奚勍身上,趁众人不备间,忽然施展轻功,风驰电掣般由高处跃下,竟
直接掠到御前。
“娴儿——”
碎金纸花还在漫天飘舞时,祁容的声音已响耳边,但几乎是与此同时,奚勍被他拉起身,而
另一只手却被冲近跟前的对方拽住。
奚勍回神后大惊,当目光与那褐衣女子相撞,竟有瞬间惊悸,她一张面容净素无奇,但乌黑
眼瞳却如火烧似的燃亮,看着她,眼里不知不觉淌满了泪水。
“门主……”发出的声音,含有无法控制的颤抖。
下刻她用手伸向耳后,将人皮面具从脸上缓慢揭开,露出一张真实的清秀面容。
奚勍看入,莫名间,心中有股说不出的诧异。
“门主,属下是纪琴……你真的不记得了吗?”纪琴用力握紧她的手腕,直直逼视的眼睛里
,涌动着难以抑制的激动洪流,几乎要破出眼眶,把面前人完全淹没。
可当奚勍开始满脸恐慌地想要抽回手,纪琴胸口一下像被掏空,猛然盛满悲伤失望,然而下
瞬,一道冰寒彻骨的视线从旁刺来,已经无需任何刃物,就能将她的身体刺得千疮百孔。
纪琴顿时僵立,缓缓偏头,看到祁容已经冰冷到极致的雪色脸容,微压眼睫下,落染着一层
令人惊悚的浓重阴霾,瞅向她,一种沉寂足可窒息的眼神,正深深翻涌着强烈恨意,那恨意,恨
到狰狞,恨到扭曲,恨到癫狂,恨不得将她立即绞碎殆尽。
祁容森冷冷地冲外喊道:“来人,有刺客——”
殿里多数人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听到这句,才一下乱了手脚,很快,池晔就带领着大批侍
卫快速冲入。
纪琴见状,忽然松开奚勍,从袖里抽出刚刚藏在红灯笼里的短刀,身形一个轻盈腾空,便落
在玄色华袍的祁容身后,以刀抵住那雪白脖颈。
“容——”奚勍立刻吓得惊慌,颤巍巍伸出手。
“不要过来!”纪琴一嗓子喊出,不仅对她,更是对旁边一步步逼近的池晔他们。
手腕力道加紧,纪琴挟着祁容往后倒退,对方身上散发的清雅熏香,不时会牵动心底一丝哀
痛的怀念,而那过于平静的喘息,又让她忽然觉得,此刻自己接触的不过是一具冰雕。
祁容虽被挟持,但眼神面容连同骨子里都渗透着异常冷静,唯当触上奚勍的目光,那种慌乱
无措,令他心中揪起心疼,随即侧头,不愿让她瞧见现在眼里的阴森冷酷。
之前为让奚勍在宫宴上看得尽兴,他特别在民间挑选了一批功夫了得的戏班子,岂料最后竟
被对方混入其中。
“你要做什么。”祁容低沉一句,融雪般冰冷。
纪琴心头微颤,但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把注意力集中向奚勍,声音透着撕裂般悲恸,大喊出
口:“门主,你看清楚这个人!他是兰玖容啊!当初夜殇门惨遭暗袭,全是受他幕后指使!他娶
门主为妻,也是为了回来报仇,为了报复靳大人,毁掉整个靳府!”
奚勍却听得愣怔,什么门主,什么夜殇门,还有,报仇……
纪琴瞧她满脸疑惑,声音开始变得急促颤抖,像要抓紧一切时间去揭开隐藏许久的真相:“
门主……你是夜殇门的门主,而属下是纪琴……十一岁那年被你救下就一直留在夜殇门,留在门
主身边……门主对我施恩照顾,可最后却是我……”
奚勍见她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其中似乎正燃烧着血泪,随那一字一句,流淌、灼烫过面颊,
成为一生抹拭不去的痕迹,同时也深刻地,堆烙在自己心头。
纪琴流着泪道:“是我,当初受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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