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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梦帝殇-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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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勍有些无措,瞅眼旁边的莹怜,微微颔首下,才迈开脚步。
屋内,有名青年人正看守着一个被粗绳捆绑的男子,见聂玉凡回来,先是行礼,尔后发现身
后的奚勍,愣在原地。
“成源,你跟逵叔都先出去。”聂玉凡淡淡发话。
成源点头,但又道:“少帅,这个人……”
聂玉凡眼尾一扫,瞟向被捆绑的跪地男子,对方正以一副不屈的眼神回瞪,嘴里被塞着布团
,无法出声。
聂玉凡面无表情,抽出成源腰间的长剑,一道寒光飞闪,几乎是眨眼瞬间,对方气绝倒地,
剑回鞘中。
“拖走。”他冷冷下令。
而奚勍瞧着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这个人,会是玉凡?
那个温柔如玉,善良纯净的少年,以前连小动物都不忍心伤害的他,就在刚刚,竟然没有半
分犹豫的夺取了一条人命?
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在这几年发生如此大的改变。难道全是因为自己吗?
所以,怎么能够好。
或许这就是他的回答,没有任何遮藏掩饰,将自己的变化表现出来,是已经不在意,还是,
根本无法改变?
回想刚才,奚勍忽然觉得自己那番话很残忍,双手痉挛一般颤抖。
见奚勍原地不动,聂玉凡缓慢开口:“他是,兰家的人。”提到兰家,眼里隐隐逝过一抹妖
异的暗光。
尸体被抬下,众人离开时,奚勍察觉莫逵意味深长地看自己一眼,夹杂着更多探究与警惕。
随即步入内室,里面虽然不大,但是布置得精致整洁,平日所需物品一概不少。
奚勍想这里应该是聂玉凡的房间,与他隔几对坐,现在只剩彼此,气氛反而有种死灰般的寂
静,亦如那双眼。
奚勍低着头,不知是因分离的太久,还是因对方变化太多,又或者有更加复杂的因素混合一
起,曾经最为亲近熟悉的人,现在却令她不知该怎样面对。
奚勍有些自在,伸手去提桌上的茶壶。
聂玉凡见了,也立即把手覆上去,彼此肌肤触及,一股凉如碧石冰滑的感觉,让奚勍心底微
微一惊,竟下意识把手缩回去。
但很快,奚勍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神情显出一丝慌乱。
“玉凡……”想开口解释,却欲言难尽。因为叫她该如何去说,自己,已经习惯那个人的触
碰。
在她手离片刻,聂玉凡身体就好似固成冰般,目光笔直落在指尖处,眼底划过一道清晰狰裂
的痛,随即立隐。
“是凉的。”稍后他这样回答,去旁边小炉上,将煮好的一壶茶提来。
杯中溢满清香,奚勍抿动一口,快速打破刚才的沉寂:“这里怎么会有兰家的人?”
聂玉凡浓睫掀了掀,声音无绪:“成源的行踪不小心被发现,只好将他直接抓来。”
奚勍惊惑,为什么会跟祁容手下的人扯上关系?
聂玉凡扫眼她表情:“夜殇门,早就安插了兰家的人,否则以纪琴的能力,你认为能够那么
快倒下?”
奚勍听完,思绪飞转,这才恍然大悟:“玉凡,原来是你……”
他没立即回答,神情淡淡,略微压下的长睫遮住茶里腾升的雾气,而目光,正直直凝视被她
手指摩挲过的杯盏,久似忘了时间的存在。
☆、付出
因那专注深蕴的眼神;奚勍手微抖,只觉浑不自在,有些窘迫地缩回。
晕凝的眸光一破;聂玉凡这才抬眼;见她垂首低睫的样子;俊容上流浮着沉朦光绪,犹如隔霜
冷月;那样让人看不透。
“秋莲现在留在明城;门里成员正与她汇合。”
奚勍一惊,聂玉凡表情却依旧淡静。这里所指成员,皆是以前对奚勍忠心不贰的精英暗将。
当初奚勍离开,纪琴接权,但实则暗下,全部归于祁容掌控。而他,又怎能亲眼看到她辛苦操持
的门势被人就此取代?
那是她身上的血肉,少一滴,割一块;便能让她悲痛呜咽,而自己;又怎能舍得,怎不撕痛欲
裂!
所以他重回帝都;在将近一年多的时间里暗中行走,与这些心腹秘密联络,故意从中挑拨生
事,造成人心散变,各自为营,最后难以收拾的局面,而这些坚守成员在他控制下避过兰家眼线
,重新回到明城与秋莲聚集。真正的夜殇门,其实一直都存在着,被他维持着,等待某天她的归
来。
当奚勍一点点听完,简直难抑心中激动,恨不得落泪染襟,原来在她悲痛哀怅的同时,这个
人却念念不忘自己的心血之势,辛苦维持着一切。
然而,痛得愈深,便是愧疚愈深,悔恨愈深。
因为叫她何以原谅,何以面对,他为自己呕心沥血地付出,自己却因失忆将他抛之脑后,这
一年多来与祁容痴爱缠绵,翻云覆雨,如今更是诞下祁昀,对于现在的玉凡,难道笑一声苍天捉
弄,就能让他们之间恢复到以前吗?
此刻回想,根本就是让她无颜以对!
银色纱罩灯下,奚勍低着头,眉目如画,蒙落雾笼似的幽渺,素雅琼花一般流绽着哀忧之美
。聂玉凡凝视过去,忽然看得神伤,看得痴眷,心中有崩裂的情感,带着久违温度流窜到指尖,
朝着那个人,缓慢抬起……
静谧空间,烛蕊突然爆开个小小灯花,奚勍惊得抬头,瞧见聂玉凡正毫无反应的坐着,与透
明空气没有差别。
“既然莹怜她们安然无恙,我也放心了。”她喟叹一声,便将思绪转向眼前人,“玉凡,你
现在……”那陌生紫衣,上面的纹理绣饰,让她想起一直以紫色为尊贵的邬国人。并且听得那些
人对他的尊呼,奚勍知道,如今玉凡改变的并不止他本身,还有他的身份。
聂玉凡坦直对上那道目光,毫不避讳道:“如你所见,我不是天朝人,而是邬国前任大将军
,聂渝筠之子。”
他这句话说得极是平静,却换来奚勍一脸震惊。
“你的身世,难道是师父……”奚勍转念一想,心情如同巨浪翻腾,经过许久才缓和下来。
“是师父临死前告诉我的。”聂玉凡声音听不出哀沉,依旧静得像死去的海。
“那你当初为何不对我讲?”奚勍手一攥,又随即松开。师父离世时他双目失明,万极悲伤
下,再加得知真实身份,那是怎样的迷惘无助!而自己却未带给他及时安慰,即使后来留下,也
是他一旁黯然,自己却与祁容鹣鲽情深。
所以,何必与她说,又何需与她说?
奚勍抬头看着,眼前人面冷如冰,一丝悲戚的神情都没有,是不是触摸上去,也会冻得人麻
木彻骨。
聂玉凡没答,只是言简意赅地讲完自己身世。
“你刚才口中称的成源、逵叔,他们现在是跟随你的人?”
聂玉凡点头:“曾经,都是我父亲麾下的将领……”话止时,睫下眼神却与摇曳烛光交织出
一抹幽深莫测的诡笑。
奚勍忽然觉得,面前的玉凡已经让她难以看清,冰漠表情下仿佛堆叠着数之不尽的心事与情
绪,不再像曾经明朗如阳的少年,现在的他就好比站在阴云下,学会背对自己,学会隐藏心绪。
原本想问他是如何回到邬国,如同与那些人取得联系,但此刻见他低头沉默,似乎不愿多提
身世的事,奚勍只好缄口。同时明白莫逵刚刚为何会投来那种敌意眼神,想必对方也清楚自己的
身份,玉凡虽为邬国将军之子,但身份特殊还需隐匿,或许现在就有什么人在暗中保护他,而与
敌国皇后有所牵扯,一旦消息泄露,就会令他陷入万难之中。实际上玉凡留在帝都,与自己相见
,都是在做一件极其危险的事。
“难道从上回相遇后,你就一直留在帝都?”一直隐藏在香料店铺里,等着她回来。
奚勍脸上流露着深深愧疚之色,聂玉凡瞧清,却有些厌痛的撇开眼:“我不需要……”他心
中所期望的,根本不是这种表情!
奚勍微怔时,聂玉凡已经重新答道:“我做什么心里很清楚,你不用担心。这里的人我已经
嘱咐过,即使不在,他们见到你也能够交代清楚。”
奚勍有些哑然,觉得他根本不给自己多说话的机会,眼波晃了晃,神色黯然:“可是我恢复
记忆后……最担忧,最想见的人,是你。”
聂玉凡顿时内心一震,猛然抬头。
而奚勍的目光已飘向窗外天色:“纪琴她……已经死了。最后以死,让我想起一切。”
聂玉凡却恍若未闻,直勾勾看着她,仍沉陷某个震动里无法回神。
当奚勍收眼触上他的视线,竟发觉褐眸尽处一脉蕴色润转,隔着迷晕烛光,好似正有什么默
默流溢……
她一时有些看愣,内心逐渐膨胀起满味酸苦,目光像丝致绸缎一般滑离开他的注视,不得不
开口:“时辰不早,我该离开了,否则会被宫里人发现。”
聂玉凡听此,微启的漂亮玉唇合上,想起什么,抖出一丝冷笑:“那个人,现在还不知道?
”眼神骤然变得晦暗。
提起祁容,奚勍表上不显,心却揪痛。不让对方察觉,是怕他知道后又使出什么卑鄙手段。
奚勍颔首,才道:“我尚有心事未了。”
岂料聂玉凡唇角一扬,竟露出嘲讽语气:“总之,不是去杀他吧?”
奚勍抬头,却被那夹杂恨意的冷峻眸光投视,几乎要戳穿身体看个通透。
原本死寂的眼,但因有了对恨的执着,便会燃烧灼亮,直至完全毁灭。
奚勍瞳孔微微凝缩,意外他会这么问,面上扯出一丝惊惶,低首吐字:“他终究……是孩子
的父亲。”接着手一紧,仿佛不敢面对,背身往门口走去。
孩子的,父亲。
聂玉凡听完,嘴角终于牵出一抹无法形容的悲惨笑容。
临近门前时,奚勍忍不住回首,就瞧他伫在原地,一只伸长的手臂从半空缓慢垂下,好像刚
刚要去挽留着什么,却只挽回冰凉的空气。
“你是真的想起来,还是……已经忘记了。”
待对方离去,聂玉凡目怔地面,呢喃自语。身形略微摇晃地走到桌边,温柔执起她刚刚用过
的杯盏,将余下的半杯茶水,一饮而尽。
********
奚勍在弄秋交班之前赶回,倾鸾宫里一切如常,她解开宫婢的睡穴便迅速回到床上,然而脑
海里却不断浮现与玉凡相见的画面,心中涩痛不已,那种僵硬难以融合的气氛,究竟是他变了,
还是自己变了,想不清,彻夜难眠。
第二日祁容来,奚勍想自己若继续装睡避开,终究不是长宜之策,只好由弄秋服侍着起身。
祁容穿银白祥龙常服,一坐到殿内塌上,宫人就立即将小皇子抱来,祁容微微笑着,勾逗那
双小手半天,过会见奚勍出来,冰雪面容上绽开欣喜:“身子好些没有?”
奚勍点头,一触那含有柔和关切的眸子,便垂下眼帘。
今天祁容好像很开心的样子,等她坐在身旁便道:“娴儿有没有发现,咱们的昀儿重了不少
呢。”
没等奚勍回答,他又满脸宠溺道:“昀儿真是贪吃啊,朕想着,他是不是想快点长大呢。”
说完,忽然瞅向发怔的奚勍,笑着,“娴儿不抱下吗?只怕将来要抱不动了。”
奚勍见他递来,赶紧小心翼翼接过,抱着祁昀在怀里,就像抱着一团暖呼呼的软绵,竟是说
不出的温馨感觉。
其实每次都有看,却不像今日这般仔仔细细的看,他小脸粉琢玉砌,每一处都长得极是精致
,模样轮廓愈发像起某人,相信将来,一定是个美如冠玉的少年。
而那双眼,宛若黑色琉璃一样剔透明亮,看来只有它继承了自己,或许祁容也不希望那是一
双金色瞳眸吧,即使贵为皇子,将来却要遭受他人异样的眼光。
抱着怀里小生命,柔软得有种快要融化的感觉,奚勍眼神情不自禁变成柔美地波动,一股疼
爱与怜惜,不知不觉蔓延全身。
似乎能够感受到她的喜爱,祁昀开始蹬踢小腿,咧嘴咯咯笑着,模样可爱至极。奚勍见了,
也不禁微微撩动嘴角。
“啪啦——”瓷盏落地而碎。
奚勍侧眸,看到祁容一手搁置半空,正凝视地上的碎片,记得刚才他是准备拿案几上的茶盏
。
☆、纤魂
祁容的目光几乎死了一样;凝滞地面;让人感觉他已经魂飞体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他才回过神,朝奚勍笑道:“朕刚刚,一时失了手……”
宫婢迅速上前清扫干净;而祁容将视线转向襁褓中的祁昀;眼波散发着淡淡暖调,忽然开口问
:“咱们的昀儿,很可爱吧?”
奚勍一听,眸光在额发垂挡下晃了晃,沉默点头,稍后感觉他倚凑过来,近得快要贴上自己
的面颊:“其实朕一直在想,将来他是先开口叫朕‘父皇’呢,还是先叫娴儿‘母后’?”说罢
侧过头,雪白的面庞,因微笑更添华晕。
奚勍目不斜视,一直盯着祁昀粉扑扑的小脸,心绪却受那温热呼吸的靠近,微有牵动。只觉
投注来的目光正吸在自己身上,难以摆脱。
嫣红地唇甫启;他的声音已经抢先:“娴儿一定想说,是朕吧?”语调轻得像在自言自语;他
又望向祁昀,微微笑着:“是啊;一定……是朕的。”
奚勍心头莫名一紧,只觉话音里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眼波微睨,那笑容竟似喜似悲,
仿佛哀伤大醉下,换来的一场恍恍惚惚。
祁容也没看她表情,眼底始终映着粉嫩小脸,似乎现在心心念念的,只有自己这个儿子。
他不禁伸手抚摸下,款款而言:“娴儿不知道吧,其实朕,最喜欢他的眼睛。”
继而肤面一凉,奚勍才知是他的手滑蹭上自己的手背,冰冰凉凉,不知何时起,突然失去温
度。
她不得不抬头,发现一如既往的温柔正在那眸心处辗转,捻着一根手指,如同捻进无尽缠绵
,祁容盯着她:“因为,最像你。”
心被羽毛拂过似的,虽轻,却撩起波澜层层。除了温柔情深,奚勍无法从那美若天人的面庞
上寻出任何异样。
可望向月夜般的墨瞳,奚勍想起它本该拥有的颜色,一时声音涓细如流,却来自肺腑:“我
也喜欢……容的眼睛。”
一缕金芒,美及月华,是怎样的动人心魄?
祁容愣了下,回想她当年所说,眸中笑意恍似花蕊散发来的暖香,那么轻柔那么动润地扑弥
在她身上,同时,也流露孤霞一样的落寞哀伤。
“这世上,只有你……对朕如此说过。”没有厌恶,没有嫌弃,反而是种叹赏。
奚勍垂睫,眉目染着平湖秋月般淡静,而他倚近她,雅香漫绵,榻前水晶帘不时叮咚,映着
的二人身影,碎碎涟涟,那一刻,仿佛又倒回几年前,红木小阁中的相倾相诉。
只是珠光碎迷间,依然能透过细睫折射入眼,银白白的闪烁,硬生生的刺痛,眸色重拾冰雪
清凉。
祁昀还小,闹腾一会儿便嗜睡起来,祁容抱过交给宫人时,见奚勍起身,忽然一把扣住她的
皓腕:“娴儿去做什么?”
奚勍身形定住,想寻个借口离开:“剪……纸花。”
祁容眉形挑动下,即笑得柔蜜多情,唇边磨出几许暧昧之意:“那,今夜要朕陪吗?”
奚勍意外,身体不易察觉地僵了僵。而他投眸含笑,冰凉指尖开始像丝缕般在肌肤上不经意
流绘,熟悉触感,勾起多少旖旎月夜。
奚勍忽然觉得他这番话,似问得刻意,又似问得轻淡若风,略微踌躇间,轻轻“嗯”一声,
但又开口:“只是头……还总觉得疼。”
祁容听完,将她拉进怀里,托起下颌细细审视一遍:“嗯……瞧你脸色,确实白得跟纸似的
,看来上回……真是受惊不轻。”他语调极是疼惜,眸底深处雾笼云绕。
接着奚勍被按在怀里,看不清那脸容时,心中蓦然窜出一道想法,害怕对方已经察觉了什么
。
“娴儿还是先好好休息吧。”过会儿祁容放开她,笑着,“否则这个样子,朕会心疼的。”
抚摸眉梢的手隐约颤抖,仿佛正为此疼得厉害。
奚勍去看,他已很快收回袖中,站起时,软袍微撩,好像落下一身凄凉。
望着帘外背影,奚勍随之眯眼。如果他真有察觉,今晚正好可以留下试探自己的反应,可是
……
她低吸气,绷紧的心弦松缓。或许这种感觉,马上就该结束了。
纤纤玉手抚弄着胸前玉坠,眼中挟闪一丝难以言控的光绪,是因想他时,恨深,却又有什么
情感在如影相随,缠心渗髓,好似焚烧殆尽才能灭褪。
瓶中的梅花被风吹走一小瓣,刚好落入她垂下欲要拢起的掌心,奚勍低头看着,香气从中幽
绽,这是祁容今日前来,特意为她新折的白梅枝。
********
浓月凄凄,苍穹冥黑近蓝,犹如螟兽张着巨口,吞噬下方一片繁华璀璨的宫阙。东澜宫残烛
摇曳,落染满台蜡泪,死气沉沉下,偶听窗外风声呜咽,好似无数鬼魅徘徊游荡。
风季黧被一股刺骨寒意惊醒,忽然睡意全无,披衣下榻,来到殿门前。
临东,一扇檀木花窗敞开,被风吹得咯吱作响,掀起满地灰尘,
风季黧站立原地,薄若蝉翼的帐幔正一层又一层,伴随那雪色衣袂,在眼前高扬飘落。
“你醒了……”冷幽低缈的女音,隔着帐幔清晰传来。
风季黧微微睁眼,景物虚恍中,一道纤丽身影仿若水面浮花,逐渐飘摇而近。素衣轻然,长
发披散,踏着青石雕花砖的地面,似从飘渺云雾中走来,即使临近跟前,仍觉似真非真。
只是当她抬头间,清眸寒光,摄魂惊魄,竟乍亮一室暗沉。
“是你。”待风季黧看清,眼波诧然,被缎衣裹紧的身体,莫名生出悚栗。
但很快,她缓过神思,唇角一勾,却谈不上笑:“看来那个女子,终究没有白死。”
“是你让她这么做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起伏。
风季黧肩颤,秋波暗转:“我只是说了几句,她却真听了去。说到底,该归她贪心呢,既想
唤醒你,又想被那个人永远记住。可惜啊,万事两难全。”
“不过,却如了你地愿。”明丽珠容在残光摇曳下,泛透一片眩人的光辉,“让我与他之间
,血仇加深。难道你就这么希望,让我亲手杀了他么?”
“不。”岂料风季黧抬头,不甘示弱地直视,“我最希望的,是你死。”
奚勍面无表情,只是目中寒芒大盛。
帐幔刮隔在二人中间,却阻不住彼此对峙地眼。
随即风季黧轻声笑了:“但我既然做不到,就看着你们各自痛苦好了。这将近两年里他对你
呵护备至,却又过的患得患失,现在我几乎有些迫不及待了,当他得知你恢复记忆,被你亲手杀
死的时候,究竟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说完她低下头,十指箕张,原本楚楚怜人的娇容被毒怨沾染,竟是狰狞扭曲,陷入一场极度
的狂癔中。
“真是可怜。”奚勍瞧着半晌,不冷不淡丢下一句。
风季黧猛然抬头,敛眸讽笑:“在我面前,你还想故作清高么?被他玩弄欺骗,弑亲夺门,
逼走最重要的人,现在的你,才是一无所有,可怜至极。”
窗外风拂发飘,细长眼睫下的神色依旧淡冷静默,亦如寂寥的夜。
“当初,是不是你利用姚嫔,害死我腹中孩儿。”奚勍压低声问。姚楚儿被赐死,不久她也
被祁容关禁在东澜宫,现在回想,就知其中必有关连。
果然,风季黧听后,坦然承认:“不、错。”
奚勍眸中徒闪一抹凛寒之光,日照雪巅般华灿。
风季黧也明白道:“看来今夜,你是来取我地命哪。”她面上毫无恐慌,轻快一笑,看来早
在意料之中。
“不。”奚勍的眼睫宛若夜蝶一样轻轻扇动,“我不会杀你,对他,同样不会。”
这次风季黧表情一变,有些难以置信:“为什么?!”完全抛开自己的生死追问,“他做了
这么多事,难道你一点都不恨,都不想报仇吗!”
奚勍淡淡重复:“我不会杀他。”
风季黧双眸一时狂乱得发亮,紧盯过去,随即冷声嗤笑:“你不要骗人了!除非,你还爱着
他。”
目光不易察觉地暗了暗,奚勍开口:“他如今身至高处,贵为帝王,我若杀他,便是将天下
百姓拖入苦海,令整个天朝陷入动荡不安的局面。”
“呵呵……”风季黧听后弯下腰,几乎笑出眼泪来,“说地真好听啊。不愧是一朝之后,舍
弃自身仇恨,开始为天下计,为百姓计啊。”听似大笑的语调里,却无处不是讥诮讽刺。
奚勍面色淡淡,眼神几乎能洞穿一切:“你以为我杀了祁容,你的恨便能解,而我也会终日
活在痛苦里吗?”
“难道不是么?”风季黧渐渐停止笑声,没有抬头地反问。下刻,听到空气来传来一道夹杂
幽诡地冷音。
“我来,是为告诉你一个实情。”
风季黧极其不屑道:“靳沐娴,你究竟还想说什么?”
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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