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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歌而语-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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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得好好跟我说说蔽语的事儿,我们边走边说!”说着,彭起烟就拖着席蔽灵的手往前,席蔽灵有些无奈地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彭息风,不料此时彭息风正好往这里看过来,她立马就红了脸。

彭起烟倒没注意到这些,一味的拖着她往前面不远处的角亭走去。落在后头的彭息风看自己妹妹又是这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又是无奈又是宠溺地摇头轻笑。

彭息风正想迈开步子赶上去,却听到一个女声在讲:“小姐,彭小姐怎么不见了?”

听见对方提起自己妹妹,他脑海里闪过方才进亭子之时,眼睛所捕捉到的那个身影,他当时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起烟,却是那个低着头的青衣女子,随后才听到起烟的声音。于是,他就在原地停下了脚步。

晚歌跟在席蔽语身旁,目光在四下搜索,不停地念叨:“真是奇怪,方才还在的……”然后感觉到席蔽语突然停下了脚步,顺着前方看去,那不是彭公子么?

彭息风没想到竟真的是方才那个女子,听丫鬟叫她“小姐”,却不知是哪家的小姐。不过彭息风一向是个行动比思维更要理智的人,他立即极为有礼貌地对席蔽语行礼:“在下彭息风,两位适才在找舍妹?”

席蔽语也没料到会在门口碰到彭起烟的哥哥,不过晚歌看她家小姐的表情还是老样子,一点也不慌张。席蔽语只是面色如常地裣衽行礼,冲彭息风点了点头,便继续往前去了。

晚歌十分不好意思地对彭息风说:“彭公子,小姐这是去找彭小姐了。”

彭息风温润地笑了笑:“嗯,去吧。”

晚歌就不明白了,对这么一个美男子,小姐怎么还能冷得起来呢?方才在亭子里的时候,她可没少听这位彭公子的事迹,听说彭息风十四岁之时,才华就已然冠绝全京城了呢。是个不折不扣的才子,没想到还是这么一个美男子。

席蔽语见晚歌老半天还没跟上来,随意回头看了一眼,却对上彭息风投过来的目光。彭息风没想到席蔽语会回头,有些尴尬地想收回目光,但是却见席蔽语比他更快地转开视线。于是,彭公子更加尴尬了。

晚歌和席蔽语在角亭那里见到了彭起烟,当然还有席蔽灵。彭起烟率先冲过来拉席蔽语的手:“我还想你到哪里去了呢,原来是在后头啊。”

席蔽灵看着席蔽语,嘴几不可见地抿了抿,随后便又换上十分明媚的笑容:“二姐,你可来了,起烟方才一直跟我说你的事情呢。”

彭起烟说:“是啊,别人都跟我说席府有四千金,可我每次来都没见着你。原本还想呢,你是不是有三头六臂,结果啊……”彭起烟说着便拉长了声调,在原地故作神秘地转了两圈儿。

突然想到一件事:“哎?我哥呢?老太太不是还要他引路么?”

听彭起烟说到彭息风,席蔽灵脸上终于带上真心的笑容:“老太太不是让你和彭公子一块儿引路么?”

“我哪有时间呢,我要和蔽语一块儿玩。对了对了,蔽语,你是住在落玉阁么?落玉阁在哪个方向?”彭起烟的思维起伏很大,一下子又将话题拉回席蔽语这边了,席蔽灵听了有些不屑地皱眉。

忽然听到彭息风的声音:“起烟,我可告诉老太太去。”

席蔽灵见彭息风过来了,一心想要和他同行,但起烟若是跟着席蔽语一道去了落玉阁,那她和彭息风是决计无法同游了。她有些不甘地瞪了席蔽语一眼,随即心生一计:“马上就要摆饭了,二姐的药吃了么?”

彭息风和彭起烟听了这话都看向了静静站在一边的席蔽语,彭起烟忍不住问:“什么药啊?”

席蔽语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彭息风看了她一眼,将话题转了开来:“我看其他人也不用我们兄妹引路了,咱们几个倒是可以去逛逛园子,回去也好交差。顺带着送二小姐回去……”

听到彭息风这么说,席蔽语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点变化,略有些惊讶地扫了他一眼。而席蔽灵虽然不甘,但这样至少可以和彭息风同行,所以倒是没有异议。彭起烟则开心地拍掌笑着:“太好了,我也可以看看落玉阁在何处,下次来就可以来找你玩儿啦。”

于是这几人就组成了一个小规模的游园队伍,但偏偏又都是对席府构造了如指掌的几个人,所以一路行下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惊喜可言。不过美景是有的,几人很快就走到一片郁郁葱葱的小林子里,这片林子最开始只是席蔽语祖父栽种的几棵松树,席老爷子去世后,老太太不忍这里废弃,便又进行了扩种,于是就发展成这么一个遮荫蔽日的好地方。

除了席蔽语,其余几人一路上倒是有说有笑的,从小树林穿过去之后,就能看到席府的花园,可远远地就看见花园聚集着许多人,几人便又决定不过去了。几人沿着回落玉阁的路走,在一处宽阔的石壁停住了。

“我来席府这么多次,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个石壁?好大啊。”彭起烟说。

彭息风仰头看着石壁上布满的翠绿色爬山虎说:“这一处的景色倒是幽静别致,瞧,那边还有个石桌和几樽木凳子。”

晚歌说:“这是我家老爷以前念书所在,这爬山虎也是老爷特意种下的。”

席蔽语这才知道这里是席知章念书的地方,不禁多看了两眼,走至木凳子旁边,伸手在石桌上轻轻摩挲。彭息风才知道原来她也有这样的神态,虔诚而又向往。

这时候突然有人在后面喊他们:“息风兄,我就瞧着刚才林子里那人是你,走过来一看还真是你们呢。”

彭息风一看是相熟的魏文权几人:“魏兄!”

“息风兄,这可就是你不对了。你可知道龚兄嗓子都说哑了呢!不行,我可得把你们几个请回去。”说着,魏文权就过来拉彭息风。

彭息风回头看了看席蔽语:“这……”

席蔽语看了一眼旁边的晚歌,晚歌会意:“彭公子请前去,前面不远就是落玉阁。”

彭息风遥遥看了看,果然不远处有一处别致的庭院,这才对席蔽语点头告别:“那在下就先去了。”

席蔽语淡笑着点了点头。

“那我也先去了,一定要回亭子来喔。”彭起烟轻轻牵了牵她的手,这才跟着席蔽灵和彭息风去了。

可等席蔽灵一走,席蔽灵的贴身丫鬟妙蓝却找了过来,正想往落玉阁走的席蔽语主仆二人只得停下来,晚歌上前一步说:“妙蓝,你家小姐方才跟着彭公子一行人去花园了。”

妙蓝怀中正捧着一盅碗,气喘吁吁地,听晚歌这么说,声音里都快带了哭腔:“小姐又走了?”

晚歌关切地问:“怎么了?”

“方才小姐交代说要喝一盅薄荷绿豆汤,怕是要中暑,可奴婢去厨房拿了再回去,小姐就不见了。方才听人说小姐跟着二小姐往落玉阁这里来了,所以奴婢又赶过来了,却不想小姐又走了。”妙蓝说着说着就跺了跺脚。

晚歌走过去很同情地拍了拍她:“快去寻吧。”

妙蓝“哎”了一声,正要掉头往回走,却一时忘记席蔽语正站在后头,哐啷一声绿豆汤就洒了出去。晚歌过来一看,吓了一大跳,绿豆汤有大半都洒在了席蔽语的裙子上,忍不住叫了出来:“你急什么呢!这裙子全毁了!”

那盅绿豆汤偏又熬得浓稠,席蔽语这身裙子决计是要脱下来的。妙蓝吓得哭起来:“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真不是有意的。”

晚歌听她一哭,就更气了,陶姨娘花了好几天时间做的裙子,现在因为一碗绿豆汤就毁了,过一会儿子小姐还得去亭子里呢:“现在哭有什么用!”

妙蓝哭的更惨了,吓得直接跪倒在席蔽语面前:“您原谅奴婢吧……您原谅奴婢吧。”

晚歌还想再说,却被席蔽语伸手阻止了,席蔽语弯下腰拉起了妙蓝,有些无奈地对她笑了笑,摇了摇头,可偏偏妙蓝的眼泪止也止不住,大有加重的趋势。晚歌见席蔽语这样,觉得可气,却也无可奈何,这可是她家小姐啊。

席蔽语提着裙子就往落玉阁方向走去,晚歌跟在身后,想想还是不解气,又回头瞪了妙蓝一眼。妙蓝吓得又是小声啜泣了起来,低头一看洒在地上的绿豆汤和摔碎的盅碗,那盅碗是席蔽灵跟姚氏求了许久才得来的,席蔽灵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想着想着,妙蓝心中又是一阵害怕恐惧,席蔽灵的性子是怎样的,妙蓝再知道不过了。

啜泣转而就变成了哭声,又见四下无人,更是赖在地上放肆大哭起来:“小姐……小姐肯定不会饶过我的。”

就这么哭了许久,妙蓝最终还是爬起来,对着地上的碎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着为今之计还是赶紧去给小姐认错,来不及收拾就丢下一地狼藉跑走了。

妙蓝一走,石壁背后蓦地跳下一个人来,只见他看了看地上的碎片,和远处的落玉阁。而后听见背后响起风鸣的脚步声:“我的爷啊,您怎么跑这里睡觉来了”

“难不成去听他们谈政事么?”那人反问。

风鸣无奈,低头便看到地上的碎片:“爷,这是您……?”

那人扫了风鸣一眼:“爷听了一出好戏。”

“爷,戏怎么是用听的?不是用看的么?”

“爷这会儿才醒。”那人不假思索地说。

“可是爷您怎么就确定自己没听差了呢?”风鸣问。

那人被问住了:“倒也是,待爷睡饱了,便去确认一番。”

“不过爷,到底是什么好戏?”风鸣奇怪,睡觉还能听好戏?

“恶主弱仆。”那人又看了一眼落玉阁。

风鸣继续求知:“恶主?怎么个恶法?弱仆?怎么个弱法?”

“风鸣,你弄破爷多少件长衫了?”那人反问。

风鸣心中一惊,爷这不是要算旧账吧:“二十件?”

那人又是扫了他一眼:“那爷骂没骂你?”

“……骂了。”风鸣胆战心惊。

“那你哭没哭?”那人再问。

“没。”

“可爷今儿啊,就见识到不说话也能把人骂哭过去的主儿。”

风鸣问:“爷您是被哭声吵醒的?”

那人伸手敲了风鸣的头:“不早说了,爷是被戏吵醒的。”

☆、将军

眼看自家主子似又要往石壁背后去,风鸣赶紧蹿到主子面前:“爷,老爷叫您过去呢。”

那人问:“老爷子撺掇着他来,他却将我一并拽来了,风鸣你说爷会过去么?”

风鸣汗都下来了,见自家主子就要跃上石壁,忙说:“爷,您要是不过去,小的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嗯?也会被骂哭?”那人姿势停了停,问了这么一句。

“会……会。”风鸣想,莫不是自家主子决定大发慈悲了?

岂料那人静了半晌,幽幽吐出一句:“那我可得去看。”

“啊?爷……”风鸣哭嚎。

“你就回说找不着爷,到点儿了就给爷发个信号。”那人说到这便跃上了石壁,朝上扔下一个东西。

风鸣哭笑不得地看着手中的信号棒,爷啊,信号棒不是这么用的啊喂:“爷,听说今儿席府在办生辰游园会呢,您不去看看?”

那人没动静。风鸣继续说:“刚好包老太太今儿也在园子里,您不去看看?老太爷可是吩咐了……”

上头还是没动静,风鸣揉了揉仰得发酸的脖颈,颓丧地说:“小的还想跟您禀告天卷书局那件事儿呢……”

风鸣吓一大跳,爷就这么从上头跳下来了,看来果真是对天卷书局那件事儿耿耿于怀啊。那人又是打了个哈欠:“说。”

“底下人回说,是有个管事给天卷书局那边供书,所以小的派人盯着,发现竟是席府的管事。”风鸣舒了一口气。

那人想了想,又问:“查出来了?”

风鸣看了他一眼:“还没,咱们的人又进不了席府。而且那管事之后就再没有接触过天卷书局,所以线索就断了……“

“没再接触过?”那人问。

“市面上流通的那些,都是天卷书局重印的,据说……”风鸣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自家主子,“据说还是卖脱销。”

风鸣觉得这时候该加点马力,便说:“爷,您不是还说要确认刚才那戏有没有听差么?”

“走。”那人迈开步子往前去,风鸣乐滋滋地跟上。

却说席蔽语这边。看着席蔽语换上一身藕色长裙,虽说依旧淡雅清丽,可陶姨娘和晚歌还是忍不住相视叹息。方才裙子被妙蓝弄脏的当下,席蔽语是有些错愕的,可随后就只是无奈而已,相比陶姨娘和晚歌,她反而是最无所谓的一个。

陶姨娘叹了两声,还是起身帮席蔽语拾掇:“幸而发髻不用重梳,姑娘底子好,配什么衣裳都是美的。“

“若是换了三小姐,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儿呢。”晚歌心里还是有气,免不了嘴上就带了几分刻薄。

席蔽语看了她一眼,晚歌这才不说话了。陶姨娘从柜子里拿来浅藕色的绣鞋:“衣裳换了,鞋子自然也得换了。”

晚歌帮席蔽语把鞋子换了,突然想起什么:“姨娘,您说小姐这会儿换衣裳,别的人会怎么看?”

陶姨娘苦笑着说:“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若是老太太待会子问起,晚歌你就回说是小姐自己不小心弄湿了衣服。”

晚歌还想说话,陶姨娘制止了她:“今儿是四小姐的生辰,别因为一身衣服惹老太太不快,况且三小姐和咱们姑娘原本就有些不凑合,妙蓝这事儿要是再拿出来说,关系可是要越闹越僵的。”

晚歌这才点头,去厨房端来汤药给席蔽语服下,接着和席蔽语相携着走其他路径,往露荷亭去了。

两人到露荷亭之时,去游园的那些公子小姐都已经回来了,一趟游园明显将关系拉近,虽还是保持谦恭有礼,但席间至少已经是谈笑风生。老太太在上座瞧着,彭息风仍是和其他公子坐一处,彭起烟也还是和席蔽灵在一块儿,但却不见了席蔽语的身影,她心下觉得甚是奇怪。

而后老太太远远地看到席蔽语和晚歌走进露荷亭所在的园子,发现席蔽语身上的衣服怎么换下了?

席蔽语刚一进亭子,席间上的谈话便静了下来,男子那一桌均是拿艳羡的目光打量着席蔽语。席蔽语这样冷然又清丽的容貌,在这一众莺莺燕燕之中,无疑是最亮眼的,这些宦家子弟从第一次进亭子拜见老太太起,都对这一位佳人印象深刻。

少女们那一桌则是截然不同的反应,席蔽容和席蔽微倒仍是碰着头小声地说着些什么,席蔽灵嘴角轻撇的表情也在情理之中,其他小姐们却均是有些疏离地望着席蔽语,疏离之中倒还有些其他什么成分。而最热情的当属彭起烟了,她一见席蔽语进园子,就坐不住了,待席蔽语一走近,就抓住她的手:“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席蔽语抬头看了看老太太,老太太对她点点头,示意她不用过来行礼。席蔽语这才对彭起烟歉然地笑笑,她这么一笑,露出清丽淡雅的笑容,让对面那桌的公子们又是一阵着迷陶醉。

到此时,大家才又重新聊了起来,不过有些话题自然而然就落到了席蔽语身上。魏文权小声地对旁边相熟的几个说:“这位难道就是席太傅的千金?”

“席太傅?”自有那不知情的人问。

“莫不就是当年那娶了京城第一才女的席太傅?”有人不可置信地说。

魏文权点头:“就是那个席太傅。”说着便转头询问间隔几个位子的彭息风:“息风兄,这位席二小姐跟你倒是有些关系的,怎么却从未听你提起过?”

彭息风遥遥看了看正在听彭起烟讲话的席蔽语,正待要说话,却有人说:“文权兄,你什么时候听我们京城第一才子说起过哪家小姐了?”

魏文权想想点头:“可不是吗?算我没问,算我没问。”

席蔽灵瞧着那彭起烟自从刚才起,就一直没理过自己,而且席蔽语还煞有介事地换了身行头,心里头越想越不痛快。刚好这时有位潘家的小姐问她:“蔽灵,那就是二姐?”

“是呢。”席蔽灵看向说话的人,露出甜美的笑容。

看席蔽灵这么亲近自己,潘家小姐便主动靠了过来:“蔽灵,那怎么没瞧见你二姐说话呢?”

大家听潘家小姐说到席蔽语,也都悄悄聚拢过来,有那些妒忌席蔽语容貌的便说了酸话:“莫不是不能说话儿吧?”

说到重点上了,席蔽灵有些得逞地笑着:“我从来没见我二姐说过话呢。”

原本想着自己这话指不定能掀起什么轩然大波,让那些没长眼的男子们瞧瞧,自己那个花容月貌的二姐竟不能开口说话,还能那么向往么?

可她没料到的是,自己这么一句话却如一个石子丢入汪洋中毫无波澜,她转头看到园子门口站着的人,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惊愕的可不止她一个人,老太太很吃惊地看着园子门口站着的人,看了看也是一脸迷茫的王嬷嬷,王嬷嬷冲她摇摇头。还是席蔽灵第一个反应过来,对着园子门口那人喊:“表哥!”

老太太才反应过来:“常将军大驾光临,老身有失远迎!”

常暮对着席蔽灵点点头,笑着一路走近,走到老太太跟前行礼:“老太太客气了,今儿我父亲来席府和两位席老爷议事,说是今儿是席府四小姐的生辰,也带上我来席府凑个热闹。常某不请自来,还望老太太见谅!”

“常将军说哪里话,能请到常将军,微儿今年的生辰办的实在荣耀。”老太太说着便看了席蔽微一眼。

常暮顺着老太太的目光看向席蔽微,席蔽微顿时惊慌失措地起身对着常暮敛衽行礼:“常将军请上坐。”

老太太也说:“还请常将军留下吃杯酒。”

常暮点头笑说:“那常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各位请不必介怀在下,尽情便是!”

既然人家将军都这么说了,没过一会儿气氛又活络了过来。老太太和常暮在上座聊着话儿,下座诸人的话题则也都跟这位常将军有关,只有席蔽语从方才听说这位来客是将军之后,眉眼就忍不住弯起。

彭起烟捕捉到席蔽语脸上这轻易看不到的神情:“蔽语,你笑了?”说着也就跟着笑了。

席蔽语被彭起烟这么一说,才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不低调了,连忙收起脸上的笑容。彭起烟又问:“可是,你怎么换了衣裳?”

晚歌习惯性地看向老太太,有些故意放大声量说:“小姐方才不小心弄湿了裙子,不得已才换了一身。”

立在席蔽灵身后的妙蓝一听这话,脸色顿时煞白。晚歌说完这句,正要将目光从老太太那收回来,却瞥见那位常将军看着自己,心下大惧。

不过只一下,那位常将军就移开了目光,晚歌这才心有戚戚地低头站着。席蔽语感觉到晚歌的不对劲,便随意偏头看了看站在右侧的晚歌,只这一偏,就发觉那位常将军的目光此时落在自己身上,虽然她感到不解,但还是轻描淡写地移开视线。

厨房陆陆续续上来菜品,皆是精致可口,让人食指大动。常暮借着这个,跟老太太开口:“老太太,常某倒想要去和大家同吃同乐,不知……”

老太太这才发觉自己将常暮留在座位上太久了,忙说:“常将军请自便,就是不知这些菜色对不对常将军的胃口。”

“老太太过虑了,常某长年行征在外,对菜肴从来不讲究。别说是老太太府中这些精美菜色了,就是那寻常菜肴,常某也都是爱不释手的。”常暮回道。

老太太笑着点头,安排常暮到男子那一桌落座。

☆、行礼

常暮还未在男子这桌落座之前,魏文权几个倒是一直在谈论这个常将军。

“常将军不是驻守在边陲么?怎么回京城了?”

“常将军在边陲这几年,早就肃清了那些蛮人,大齐朝才能有这安定富足。那些蛮夷之国不是主动和亲,便是主动上贡,听到常将军的名号都闻风丧胆,哪还敢侵占一寸一缕?所以,皇上决定给常将军休年假。”

“那边陲没有什么要紧么?”

“皇上早就派了另一员大将过去镇守,为的就是调常将军回京,让常将军好好休息一阵子,若是边陲又其战事,常将军铁定是又要回去的。”

“那怎么是年假?”

魏文权有些神秘兮兮地说:“我是听说啊,常将军准备要成亲呢,不给年假怎么行?”

“魏兄你确定是成亲?不是皇上为了……”有人听出这话里有些不对劲。

龚奇连忙止住话题:“朝中大事,就别放到这里来说吧?”众人这才住了口。

席蔽语自然没去听男子那桌说了些什么,不过少女们这一桌,关于这位传闻中百战百胜的常将军的话题定然也是不会少的,席蔽灵立刻就成了大家询问的对象。

“蔽灵,常将军竟然是你的表哥呢。”

席蔽灵心下十分得意:“是呢,我母亲是表哥的姨妈。”

“那关系肯定非常亲。”

“姨妈很疼我的,表哥自然也很疼我呢。”席蔽灵笑着说。

“可常将军一点也不像常将军,这么玉树临风的样子,实在是出乎意料啊。”潘家小姐突然感叹了一下,带着仰慕的口吻说。

席蔽灵骄傲地说:“当然,我表哥可不像那些野蛮的粗人。从小到大就是这么斯斯文文的样子,外表上看啊跟……跟那些才子一样。”说着便娇羞看了彭息风一眼。

可等到常暮一落座,这些话题立马就止住了,男子们纷纷带上崇敬的神情,跟常暮请教一些战场上领兵杀敌的事情。常暮也没有因为在座的这些是文人墨客,便有丝毫的不屑和敷衍,每一句话都是切身的体会和经验之谈。

光是听这常将军儒雅但又铿锵的声音,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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