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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骨狼心-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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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寒大笑,“晚上它们可不会看着你,你要睡它们要吃,两不耽误。”翎瑚放心,回头又望一眼进退有序的队伍,“逸寒,有了它们,我们这一仗是不是一定能胜?”逸寒注视着远方,“世上并无必胜之仗。糊糊,我们只能尽力而为。”

就在海辰与逸寒兵分两路出发时,祈枫已率军赶往裕城。昼夜行进,马不停蹄,在相聚城池数十里时才命人安营设帐,稍作休息。夜深,武光捧着一叠文书进入灯火通明的中帐。祈枫已卸了盔甲,穿一身素袍斜靠在榻上,“有何消息?”

“在雁京城外集结的十万大军已于五日前出发,相信不用几天就会到达裕城。”

祈枫无动于衷,“等他们到时,朕已攻下了裕城,要想夺回去就没这么容易了。”

武光沉吟不语。

祈枫瞥了他一眼,“怎么,朕说的不对?”

“没有不对。只是臣听说大周以三皇子媚海辰为帅,九驸马萧逸寒为将,可在大军出发时,只见帅未见将。”

祈枫冷漠道:“是么?许是他沉醉温柔乡,误了开拔之时。”

武光虽也希望如此,但在祈枫面前,不得不说出心底所想,“或者他是集结了狼军另行出发?”

祈枫眼皮一跳,须臾,摇了摇头,“狼山那边并无动静。他手上即便有狼军也不过百数而已,不足为惧。”

“为臣就是觉得古怪。这次关键时刻,他们为何不出动狼军?”

祈枫随手翻开一本文书,边看边道:“春日百物待兴,正是公狼争夺母狼,抢夺地盘,狼性最为暴躁难驯之时。这是狼军最大的弱点之一,朕这次舍近求远,先从西南面动手就是为了拖长战线,让他们不敢轻易带着这群不太听话的畜生赶路。”

武光恍然大悟,“怪不得皇上不顾众人反对,一定要挑在这个时候起兵。少了狼军助战,即使大周派出百万雄师也不足为惧了。”祈枫面上仍是冷淡,目光定在一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武光不敢再多言,兀自一躬身道:“皇上,夜深了,早些休息,明日且看将士们破城吧。”

许久,祈枫的目光才落到他的脸上,“若是一路势如破竹,我们要多久能攻占雁京?”武光愣怔,半晌呐呐道:“总要三、四个月吧。”“三、四个月……我就能把从前所失全都拿回来,”灯火下,祈枫的眸子亮得怕人,“以后这世上再无大周,也没有北齐,只有齐,只有我大齐!”

翎瑚打了个哆嗦从梦中醒来。雪狼仍在夜色中奔驰,那团团绿火也已重新集结在后。逸寒拢了拢手臂,低头看她道:“不睡了么?”“不睡了。”翎瑚回首望他眼下青黑,“想到你三天三夜没合眼,我怎么能睡得安稳?”逸寒一笑,深吸几口她身上沁人心脾的木香花味,“糊糊,我十日不睡也不打紧,你又何必担心?”

逸寒的过人体力她是早有体会,只是她就是放不下这个心,“就算你能十日不睡,雪狼也要睡啊,你想把它累趴下吗?”逸寒更笑,拍一拍雪狼道:“小媳妇儿心疼你了,雪狼,该怎么办?”雪狼跑得更快,好像在说它比逸寒更加不累。

翎瑚无法,只得扭了扭身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按这样走法,我们一定比三哥他们要快得多。逸寒,你是想做急先锋,先去探个路么?”

“嗯,或许还能助上一阵也说不定。”

“他……他们有这么快到么?”

逸寒的眸中掠过一丝忧虑,“北齐兵士素以行动迅捷而著称。要是像我们一样星夜兼程,一定比我们到的还早。”

“他们动作快,可我们的城关铜墙铁壁,没这么容易被攻破吧?”

“借地势之利,但愿能守得住。”

逸寒虽是口上这样说,心里却是没底。听前方传来消息,蓝祈枫这次是做足了准备,并且带了长毛巨兽前来攻城。巨耳、长鼻、尖牙,力大无穷,一动震八方,他虽未见,但据他想来,这必是象。而象不仅利于攻城,也是狼最大的克星。

裕城守将袁铮荣一夜无眠。祈枫大军驻扎没多久他就接到了探子消息,马不停蹄地部署防事。巡查城关后,他又收到了另一条消息,海辰大军将在两日后抵达。两日……眼看明日就是一场大战,他哪里还等得急两日?袁铮荣站在城关上,望着远处遥遥升起的炊烟,愁白了头。

清晨,薄雾散去还没多久,军中号角就持续不断地“呜——呜——”响起。大地似在震颤,扬起的烟尘掩着大批人马隆隆向裕城靠近。袁铮荣就在城关上,拔高声音刚要号令,从烟尘之中冷不丁就射出一箭,擦着他的头盔堪堪而过,吓得边上众将士齐声惊呼。袁铮荣自己也惊出一身冷汗。他摆一摆手示意自己安好,有士兵解下箭矢上所缚字条送了上去,袁铮荣垂眸一看,立即放在嘴里嚼碎吞下,朗声道:“要我开城投降?先取我命再说!”

骑马先到城下的武光哈哈大笑,“要取你命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吾皇宅心仁厚,不想看着满城百姓跟着你受难而已。识相的就快开城门投降,要不然,破城日就是屠城时。”袁铮荣跟着他冷笑,“有本事尽管来,说大话谁不会?”说完他一扬手,城上一轮箭矢如雨射下。武光纵马后退,“好,干脆。你等着!”

顷刻间箭石纷纷落下,挡得住人马的脚步却挡不住长牙象的脚步。长长的羽箭似在为它们挠痒;石块则像是在耳边飞舞的苍蝇,只需用蒲扇般的大耳一扇,苍蝇们就已坠落在地,再一踏,化作尘泥。袁铮荣看得心惊,这一排十个巨物,轮番卷着巨木上前攻城,就算城门是铁石而铸也经不住这样的撞击啊!“咚——咚——咚——”每一下的撞击声都似撞在人的心头,令人手足发软,频频后退。

几位下属围住了袁铮荣,有问对策的;有报告所余箭矢之数的;有献策放火的;也有说干脆冲出一搏的。袁铮荣一概听而不闻,他的耳边只有那巨木撞门的声音,还有那巨兽嘶吼的声音,恍惚间,就连破开城门的声音都已传了过来……

蓦然,骚动声四起,那几个围住他的下属纷纷起身拔剑在手,“你是谁?”“快下去,否则军法处置!”袁铮荣似也回过神来,抹一把头上的冷汗,目眦欲裂,“这是什么时候?快下去,否则我一剑杀了你!”那白衣人对着几把横在他眼前的长剑视若无睹,淡然笑道:“在下萧逸寒。”

第60章 恶战在即

“萧逸寒;”袁铮荣只觉得这名字很耳熟;再一细想;方才反应过来,“九驸马;”逸寒略略点头;伸手向他道;“取一副弓箭给我。”袁铮荣一怔,“这巨兽不怕利箭;要箭又有何用,”“它不怕;有人会怕。”逸寒说着;指一指坐在最后一头白象上的人;“擒贼擒王;先射他下来再说!”

袁铮荣顺着他手指望去,原先扭结的眉头成了个解不开的大疙瘩,“这人在这么远,怎么射的到?”一直站在逸寒身边扮哑巴的翎瑚忍不住道:“你话怎……”逸寒咳嗽一声,盖过她的声音,“试一试,射不到也没妨碍。”

袁铮荣之前听说他是萧家四子,满以为他能带狼兵过来助战,谁知他只身一人,身边仅有个黑不溜秋的小兵,也看不出有什么能耐。他暗暗叹了口气,才刚暖过来的心又凉了半截。大周近年少良将,萧令公老矣;宁王又已伏法;到此关键时刻,只能拿些王公贵少来充数,真是可悲可叹。“来人,取弓箭来给驸马爷!”

逸寒听出他近乎绝望的口气,暗地一笑后张弓搭箭。略一瞄准后就纵箭飞出。“嗖”地一声,这箭像长了眼似地直奔那驭手而去。城头上的将士原本都不以为然地等着看这场白戏,等着看逸寒自取其辱,可他们毕竟老于箭术,但听利刃破空的声音就知这箭后力无穷。于是,一双双眸子都盯住了这支箭,一颗颗心都吊在了嗓子眼里。那箭也毫不含糊,眼见着就要刺入那驭手的面门,驭手正在指挥象群,听到箭声时已是躲避不及。他眼前一黑,正感叹小命休矣时斜刺里忽又射过一箭,“叮”地一下,将逸寒那箭射偏稍许,一齐坠在地上。

城头众人已到嘴边的欢呼声这一下又都变成了齐声哀叹。还没等他们合拢嘴,翎瑚已抬起手臂,拨动机关就是一射。这支金翎箭又急又快,那驭象手正庆幸自己死里逃生时,这箭已一下刺中他的肩头。血涌如注,那人痛得摔下了象背,瞬间被巨象跺在脚下。短暂的静默后,城头上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城下群象则是乱成一团。翎瑚拽住逸寒的袖管又笑又跳,正要说话时,逸寒示意她噤声,仰头就是一声长啸。

刹那间,山林中群狼呼应,雪狼带头率先而出,其后群狼如潮一样蜂拥向那些巨象,有攻腿的;有扯尾的;有发狠去咬象臀的。那些象本不惧狼,只是一旦失去指挥就有些自乱阵脚,往山间逃窜时不仅踩伤不少齐兵,更惊到了战马,人仰马翻,乱作一团。武光见势不对,立即下令鸣金撤退,只是这时狼群已闻到了血腥气,一路行来僧多粥少,饿坏了肚皮的它们见有肉吃,哪有放松的道理?只要咬上一匹战马或是一名齐兵便是死不松口,四面拉扯下分而食之。

城下鬼哭狼嚎,城上众人也看的心惊,袁铮荣这时已不敢再怠慢小视,向逸寒请示道:“驸马爷,可要末将带人出去一鼓作气将他们收拾了?”逸寒摇一摇头,“这是趁乱为之,等他们回过来可就糟了。”果然齐兵稍作调整下就换过了火弩手,一支支带着火团的箭矢纷纷射向杀红了眼的饿狼。有几头不巧被射中,霎时之间就起了一股皮毛烧焦的气味,刺鼻难闻。

雪狼一声嚎呼,群狼应声而退,逸寒向袁铮荣道:“要想击退他们,还需等三皇子的十万大军到阵。”

“我收到消息,十万大军还需再等上一日,就算他们今日不再攻城,明日……”袁铮荣看向遇火就逃的狼群,“明日可怎么应对?”

逸寒背负双手似乎成竹在胸,“明日我自有应对,眼下还烦请袁将军准备一间房给我,休息过后再说。”

祈枫在帐中召见了武光,“巨象找回几头?”

“死了两头,走了一头,余下的都已找回。”

祈枫颔首。

武光恨恨道:“那个黄毛小子哪来的这手功夫?天生神力还是在箭上耍了把戏?幸好皇上射落那支箭,否则这小子大出风头,未战就已成名。”

祈枫命人解了袍甲,脱去头盔,接过巾子自己抹了把汗水,“这也罢了,只是他从哪里调出这么多狼来?还有,那个人……”

“哪个人?是绑弩箭的黑小子?”

武光不知那机括来历,可是他知道,“媚儿……”祈枫轻轻唤了一声,神色间柔和了几分。

武光更为诧异,“皇上,怎么……怎么想起公主来了?”

“那支箭呢?”祈枫未答他话,反而问起那支金翎箭。

武光躬了躬身,到账外找人寻了来再行递上。祈枫对着灯火,细细抚弄,“武光,这箭大有来头,你可知道?”

武光摇头,“臣看着就是一支箭,花里胡哨的。”

“这箭能破金削铁,普通一个兵士手上怎能有此等物事?”

武光这才回过味来,可是他想着城头所见身影,又觉万分不像,“皇上是说那黑小子就是公主?文璟帝的掌上明珠,含在嘴里都怕化了,怎会让她来以身犯险?而且那小子黑的像个炭球似的,臣在他面前都觉自己白的很。”

祈枫斜睨了他一眼,“既然连你也骗得过,媚儿这次自然是下足了工夫。武光,听令!”武光急忙躬身。祈枫幽幽道:“明日若是看见媚儿出来,你只管向她射箭。”“啊?”武光听了之后险些惊掉下巴,“皇上,这个……万一伤了公主……”

“朕要你射,自然是要你手上捏着劲儿,多一分,你此后不用再来见朕。”祈枫望着连爆的灯花,唇边漾起一抹笑意,看得武光都有些胆寒。“要顾他的狼兵,要顾着守城,还要护着媚儿,除非萧逸寒有三头六臂,否则明日此刻,定教他死在朕的手上。”

袁铮荣不敢离开城头半步,只能命人带了逸寒去往自己的府中,由袁夫人安排了一处僻静之所暂供他休憩。在人面前,翎瑚一直是低着头不敢多言,到得下人仆妇们一走,她便关上门,像个孩子似地手舞足蹈,“逸寒,我厉害不?”“厉害!”逸寒环抱住她,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记,“不愧是我的小媳妇儿。”

“我说带我来没坏处吧?”翎瑚得意至极,腻在他的怀里喜气洋洋,“明天你再瞧我的,到三哥来时说不定我们已经胜了。”逸寒莞尔。他的小媳妇儿,想得也未免太简单了些,今日能胜是胜在“奇袭”二字上,到明日再战,如何应对那群巨象已让他头疼,何况还有齐兵,还有射落他箭矢的一箭……

翎瑚兀自还沉浸在喜悦之中,看逸寒不出声还以为是他累了,于是在他唇上也亲了一记,“你饿不饿?是吃完了睡还是睡完了再吃?”“我不饿,你呢?”逸寒松开手,解衣就想休息。翎瑚手上动作比他还快了几分,先一步为他解开了腰带,“我也不饿。”逸寒愣了愣,勾起她的下颔,“糊糊,小兵不用伺候这个。”翎瑚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躲来躲去就是不肯对上他的目光,“可是你的小媳妇儿想伺候你,不可以么?”

逸寒唇角弯弯,放开手由她去弄,“可以。小媳妇儿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翎瑚正为他宽外衣,听见这句脸上就是一红。好在她抹黑了脸,逸寒也看不见,只对着她微微一滞的手道:“糊糊,是不是想到别的了?”“想……想你个大头鬼。”翎瑚为他褪去中衣,转身就去拉开被褥,“快睡吧,别胡思乱想了。”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逸寒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后。翎瑚知道他善于偷袭,立即转身道:“你四五天没睡过觉,哪里还能……”“能什么?”逸寒贴着她的身体,在她耳边低声道,“可别小看你夫君。”她哪敢小看他?有那三天,她还能不知道他有多厉害?翎瑚越想越羞,没处躲没处逃,最后只能老老实实道:“我不是小看你,我是……是心疼你。”

能得她这句,他还能再求什么?逸寒笑着吻住了她,品弄她的丁香,汲取她的甜蜜,良久才算放过,“糊糊,我睡了。”“嗯。”翎瑚为他盖好了被,又在他唇上印上一吻,“睡吧。”逸寒微笑,在她的注目下渐渐睡去。

翎瑚没有走开,伏在床头望着他的睡颜。她这次来,不仅是为逸寒,也是为祈枫。她想看着他如何失败;如何落荒而逃,可想到或许也会看见他血染沙场、有来无回的情景,她心中也不知会是何滋味。骑在雪狼背上的日日夜夜,她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直到站在城头上的那刻,她才发现城下那人如何,已对她再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身边人,唯愿他安好,别无所求!

逸寒醒来时已是精神百倍,微一侧首,翎瑚正伏在床头,呼吸均匀,长睫如蝶翼般合拢。唇边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显然好梦正酣。逸寒转身,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面颊,她虽然抹黑了脸,可肌肤依然滑腻如脂,令人难以释手。“糊糊,糊糊。”翎瑚睡眼惺忪,“呀,你怎么也变黑了?”

“天都黑了,我自然也变黑了。”逸寒坐起身,笑眯眯地看着她。

翎瑚自觉有愧,自动自觉地点起烛火,开始为他穿衣,“我看你好睡,所以……”

“所以还是我不对,让你生出了瞌睡虫。”

翎瑚抿嘴一笑。

逸寒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一吻,“生出瞌睡虫也不怕,不过下次记得钻到被窝里来,免得着凉。”

“知道啦。”

翎瑚本来睡得身上有些寒浸浸的,待到手心被他麻麻痒痒地一吻,又听到这一句,寒意早已一扫而空。利落地帮他穿上衣袍,又一起吃了饭,翎瑚看着窗外如墨夜色道:“雪狼和狼兵不知怎么样了,要不要送些吃的给它们?”逸寒摇首,“不用。一旦饱食,明日更无胜算。”

翎瑚看他面色凝重,不由也有些担心起来,“我还以为一定能胜呢。”

“要必胜,除了你三哥的兵马,还有一样东西不可或缺。”

“什么东西?”翎瑚急问。

逸寒披上斗篷,打开门道:“我才刚想到的,得让人去寻寻看。”

袁铮荣看人修补完城门、加固好城防后也没有休息,草草拿水泡了饭吞下一碗后,他又登上城楼,举目遥望那连绵的营帐。“袁将军,”逸寒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他的身后,同他一样遥望远处,“是不是在想明日如何应对?”

袁铮荣看一眼神采奕奕的他,还有那个隐在黑暗中几乎看不见的黑小子,“是,明天的仗难打呐。”

“我倒是有个主意。”

经过白天一仗,袁铮荣已对逸寒完全改观,这时听说便忙问道:“什么主意?”

“不知这城里城外可有养蜂人?”

“养蜂人?”袁铮荣不解,“驸马爷问这养蜂人做什么?”

“我不是要养蜂人,而是要他手中的蜜蜂。你若是知道哪里有就速去找来,越多越好。”

“蜜蜂?”袁铮荣和翎瑚同时惊讶反问。

逸寒点一点头,“狼对象畏惧,象却对蜜蜂退避三舍。一物降一物,如果你能找来蜜蜂,明日此消彼长,我们就只需专心对付人了。”

袁铮荣听得双眼放光,“好,我这就让人找去。不过养蜂人多居深山,恐怕……”

“迟一点不要紧,只要能找到。”

“好。”

袁铮荣自去寻找手下兵将。翎瑚望着他的背影,道:“要是今晚没着落,明日是不是就会很难办?”“很难办,不过总还得办。”逸寒侧首,声音低沉几不可闻,“糊糊,明日我恐怕无暇顾你,你自己小心。”翎瑚眨了眨晶灿的眸子,“别人我管不了,自己总能管得了。你放心,逸寒。”

第61章 各展身手

第二天;天光刚刚透亮;齐军进攻的号角就已吹响。战马奔腾,旌旗飘扬,袁铮荣见象群依然想昨日一样打头过来,便挥手着人射出一轮火箭。这是他昨晚想出来的法子;本意是想以火来阻挠象群的步伐,看箭火流星下象群果如他期料般嘶吼着驻步不前;他便以为得手,高扬起手又让人射出一轮。谁知这箭并不能穿透巨象皮肉,松油又很快燃尽;在驭象人的一再催促下象群也不再害怕,恃勇向前。袁铮荣无法,一边命将士死命放箭,一边又命人抵住城门。

“咚——咚——”的撞门声又起,武光那高亢嘹亮的大嗓门又再度回绕在裕城城下,“我说那老顽固,快开了城门,赦你全城百姓不死,不然到时血流成河,可怨不得别人!”其实袁铮荣此时也不过四十来岁,因常年操劳,白发丛生才显得老相一些,他生平最恼人说他老,这时听见便是“呸”地一声,向身边将士问道:“你们看看,是什么东西在下面大呼小叫?野驴子还是癞蛤蟆?”

众将士狂笑。翎瑚也跟着笑了一声。武光虽在说话,眼光其实是不离她左右,这时看她那嘴角勾起的模样,心底愈发佩服祈枫眼光锐利。“老顽固,以全城百姓性命换你忠义之名,你可够狠心的哪。”“我大周百姓人人忠义,哪像你北齐,背信弃义,狼子野……”袁铮荣话还未完,武光开弓就是一箭,“我成全你忠义之名!”他挽弓既急,箭势又快,众人皆是惊呼。

袁铮荣也来不及躲,只本能地抬手阻挡,哪知武光这箭根本不是向他去的,而是射向边上的翎瑚。翎瑚更料不到他会这样指东打西,待要躲时箭已直奔她面门。“我要死在这里了,死在他的手上?”刹那间,翎瑚只转出了这样一个念头。她眼前一黑,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反而是惊呼过后的喝彩声如雷贯耳。

难道她没死?她还活着?翎瑚不太敢信,试探这睁开一条眼缝,那支箭已横躺在她的脚下。再睁大一点,另一支白羽箭也正横落在她的脚边。她侧首,坐在雪狼背上的逸寒向她扬了扬手,随即呼喝着群狼如潮水般涌下。袁铮荣命人擂起了战鼓,一时又向翎瑚道:“小兄弟,你是一直跟在驸马爷身边伺候的么?”翎瑚点头。袁铮荣颔首道:“之前我还以为他不过是顶着九驸马与萧家四公子的名号虚有其表,原来是这样有真材实料,不枉皇上将锦平公主嫁给他。”

“当然,”翎瑚刻意压低嗓子,却压不住心头那份沾沾自喜,“逸……驸马爷最有本事了,以后建功立业,大周的大元帅之位非他莫属。”袁铮荣笑了笑,没有答话。他知道文璟帝最疼爱锦平公主,可再疼爱,驸马始终是驸马,怎能享有兵权?

翎瑚不知别人心思,只是一味地追寻着逸寒的身影。看他骑着雪狼在象群间肆意驰骋;看他弯弓搭箭射穿巨象的眼眸;看他号令群狼将象群隔绝在齐兵之外,难以施援。逸寒已与雪狼融为一体,他的箭就是他的利齿,洞穿敌人最致命的弱点。当被射中的巨象因疼痛难忍而狂呼惨嚎时,雪狼就张开大口冲上去撕烂它们的咽喉。

一头又一头,那些巨象接连倒下,余下的则在驭手指挥下长牙向外,抵挡着逸寒的攻势。雪狼此际已不再是翎瑚平日所见的乖顺巨兽,而像是满身鲜血的煞神。它缓慢地在象群外绕着圈,让逸寒择定目标,开弓射箭。就在众人都以为这一下必然又得手之际,雪狼突然发出一声厉嚎,向前猛扑一下后又连连后退,浑身抽搐不止。这一变故令守城将士一下噤声难言,战鼓都敲得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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