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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骨狼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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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丽贵妃的话语,翎瑚已玉立在木香树下,冉冉向文璟帝行了一礼。她今日一身轻薄白裙,一色无花,臂上的挽臂沙薄如蝉翼,随风轻动,长长的秀发垂在两肩,仅以银丝乱叶环定住。逸寒等着乐起,可翎瑚已自在舞动起来,一抬手、一踢足,都是一段韵律,再加上她腕上、脚上“叮铃铃”作响的银铃,宛然已成一曲。

目光如水,腰枝如柳,伴着这曲声,急舞旋转的翎翎就如一朵最美丽的木香花,引人迷眩。蓦然,她双臂轻扬,挽臂纱向上飞起,形如飞天,待落定时,一朵洁白而完整的木香花已随薄纱滚落在她的手心。她盈盈一福后双臂高举过顶,文璟帝欣慰而笑,向逸寒道:“还不去?”

逸寒一怔,萧夫人低声提醒,“木香花纯洁无暇,有如云英未嫁的女子。这是公主给你的,还不快去收下?”逸寒恍然,大步走至翎瑚身前,“糊糊,”翎瑚抬头,却不是往日对他横眉怒目的样子,而是一笑嫣然,娇憨中带着几分妩媚。逸寒看住了神,久久未有动作,翎瑚在父母的笑声中晕红了双颊,嗔怪道:“你再不取,我就不给了。”

逸寒即刻伸手,指尖上却是一刺。他皱了皱眉,翎瑚忙起身看道:“这花上有刺,你单拿这花作什么?”她语气中既焦急又关切,逸寒仍有些回不神来,只呆站着看她命人拿过一方帕子,为他拭去指上一点血珠后又用帕子替他包了伤口。“好了。”

逸寒低头看一眼结得紧紧的帕子,翎瑚将薄纱缠着木香花的花枝递到他手中,“讨厌鬼,还不拿着?”这一声“讨厌鬼”又与从前不同,不显厌憎反显亲昵。逸寒接过后刚要开口,她已一转身去了文璟帝座前。望着她的背影,他的唇边慢慢泛起一抹笑意:他的小媳妇儿还真是变化多端,教人捉摸不透……

晚间,翎瑚就寝时,星痕犹豫道:“公主,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

第12章 狼吻难逃

翎瑚半躺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豆豆,“他若不过分,我又怎会过分?况且帕子上的药粉只会让他浑身发痒而已,不会要他的命的。”

星痕始终不安心,“如果皇上召太医为他诊治,早晚会查到我们身上的。”

“等查到也已过了婚期,父皇总不见得让木香花再开一次罢。”

“可是皇上也可以改选别的日子啊,好像海棠花开,芙蓉花开?”

“傻丫头,‘木香花开,锦绣连绵’,父皇是不会改别的日子的,今年不行,就只能等到明年。”

“哦。”星痕点着头去移灯火。

昏暗中,翎瑚悠悠道,“我看不出三日,就会有消息了。”

第一日,风平浪静;第二日,艳阳高照;第三日,文璟帝突然急召翎瑚至明英殿,愁容满面,长吁短叹。“锦平,你的婚事恐怕……”

翎瑚心下窃喜,脸上却是惊惶,“父皇,出了什么事?”

“逸寒不知得了什么怪症奇病,浑身搔痒,肌肤溃烂,高热不退,太医说他……说他怕是活不过这几日了。”

“什么?”翎瑚这回真的是惊惶起来了,“怎么会这样?”

“是啊,原本再过两日就是你们的婚期,眼下,唉……”文璟帝一下坐倒在龙椅上,以手揉着额角,“为了你的婚事,朕大赦天下,几位番王都将到京,正是普天同庆的好时候,不想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出事。今早萧令公与萧夫人已亲自上山寻找草药,几位太医也赶着去翻医书旧典,朕才刚命人从库房里找出几支老参来,你替朕送去。再多宽慰他几句,说只要他病好了,婚事就绝不会改。”

翎瑚嘴上答应着,心下只是揣测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到得殿外,她又亲问星痕,星痕也是一脸慌张,“那药粉化在水中后再浸的帕子,绝不会弄错,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翎瑚紧抿双唇。

星痕又问道:“公主,眼下可怎么是好?”

“我不知道,先去了再说。”

因为方便医治,文璟帝已命人将逸寒接入宫中,住在了紧邻明英殿的福犀阁。翎瑚进去时,逸寒正静静躺在床上,脸色灰白,双目紧闭,身上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儿,熏得几个侍候他的宫人都绿了脸儿。翎瑚这时也顾不得什么了,只对着逸寒仔细端详,她明明只是想让他浑身发痒,可没想让他浑身发臭啊。

“讨厌鬼,醒醒,醒醒!”

叫了几次,逸寒终于动弹了一下,勉强睁开双眼,“糊糊?”

翎瑚望着他,心下只觉纷乱,“你怎么样?哪里难受了?”

“浑身都难受,还痒。”逸寒说着,伸手又在身上来来回回地抓挠个不停。

翎瑚大是不忍,一边按住他双手,一边又叫人取水盆来,“你再抓身上就烂了,我让人用凉水替你擦擦。”

逸寒摇头,“用水没用,完了还是痒,痒得恨不能都抓烂了才好。”

“那怎么办?”翎瑚一低头,发现他手指上还包着她那日替他扎上的帕子,忙一把扯下来道:“都几日了,你还包着它作什么?”

“是你给我的,我当然要留着。”逸寒说的有几分委屈。

翎瑚心里又是急、又是怕、又是懊悔,将帕子往地上重重一扔,“你……都这时候了,你还惦着这个作什么?”

逸寒叹息一声,“糊糊,我就要死了,是不是?”

“不是。”翎瑚双睫轻颤。

“别瞒我了,糊糊,”逸寒语气肯定,“我知道,只要我死了,你就不用嫁给我了。”

“胡说!”翎瑚心头大乱,“我没想过让你死。”

逸寒一阵气喘,咳嗽连连,“那你还是想嫁给我?”

“我……”翎瑚说不下去。她虽然不想嫁他,可也不至于要他的命,如果他真的死了,她该怎么办?文璟帝若是知道了,又会怎样罚她?萧令公再知道了,会不会要她一命抵一命?翎瑚越想越是心惊,本就如雪的肌肤此时更是白得毫无血色,“我……你先吃药再说。”

她转眸瞥见一个端药进来的宫人,如蒙大赦般地抢着接过药碗,亲自取过木勺一勺一勺地吹凉了喂给逸寒。不仅如此,才刚要来的水也没浪费,为逸寒抹净手脸后,她又用木梳沾了水仔细地为他梳开打结的乱发。一番侍弄后,看着清爽许多的逸寒,她心安少许,“你看,这样是不是舒服多了?”

逸寒靠在枕上,唇角微微勾起,“糊糊,原来你也会伺候人。”

翎瑚双颊上晕起一层红霞,“哼,我什么都会,你知道什么。”

逸寒唇角更弯,眸中也透出别样神采,“有一样你肯定不会。”

“有什么我不会的?你说。”

“你先闭上眼。”

翎瑚想起那天在玉兰花树下的遭遇,瞪大双眸道:“你又想耍花样,我才不会再上你的当!”

“我这副模样,还能耍什么花样?你闭上眼,答我几句真心话就成了。”

“是么?”翎瑚狐疑地盯着他,“不许动手动脚。”

“好,不动手,不动脚,就动嘴。”

逸寒说着话,有些不胜疲累的样子。翎瑚为求自已心安,也为了让他开心,乖乖地合拢双眸道:“那你快问。”

“若我病愈,你会不会如期嫁给我?”逸寒顿了顿,又添一句道,“记住,要说真心话。”

这要她怎么说?翎瑚皱拢双眉,想了想道:“不知道。”

“若是我死了,你会不会伤心难过?”

翎瑚咬了一下唇,“不知道。”

“若是你能定我生死,你会让我生还是让我死,糊糊?”

翎瑚半天不答。

逸寒轻轻道:“糊糊,你是不是不想我死,又很想拖延婚期,所以想了这么一个法子,好让你有机会去北齐找你的月亮?”

“你……”翎瑚心头大跳,猛地睁开眼来,“你知……”

“道”这个字被逸寒吞入了肚中。他覆上她的唇,以舌勾勒着他渴念许久的甜美,蛮横而又不得章法地撬开她的齿关,找到她的香舌后轻轻一吮。

翎瑚浑身颤抖,那一种奇异的感觉比上一次更为激烈,迅速漫至她的全身。她抵抗着这令她不知所措的感觉,挣扎着打他、抓他,可逸寒根本不为所动,持久地侵占着她的唇舌。渐渐地,翎瑚觉得透不上气来,眼前混沌,只余下逸寒的一双眸子,一双像狼一样充满着欲望与掠夺的眸子。

不知过了多久,逸寒和缓下来,轻柔地汲取她的甜蜜,“糊糊……”“下流!”回应他的是翎瑚的一巴掌,切切实实地打在他的脸上。逸寒放开了她,摸一摸自已火辣辣烧起来的脸颊,自嘲地一笑。翎瑚站起身,怒视他道:“你刚才全是在骗我,你根本没病!”

“病是有的,不过不至于要死,也不至于误了婚期。”逸寒说着,一掀被子下了床,带出一股浓重的异味,“幸好你下的药还不够重,不然,我不是被痒死的,是被这药油熏死的。”

翎瑚气忿难平,“父皇……父皇也帮着你来骗我!”

“是你下药在先,皇上和我不过是顺势而为。”

“什么顺势而为?就是卑鄙下流。”翎瑚边说边往外走,“你小心着点,下回我一定往死里下药。”

逸寒一把拽住了她,“糊糊,还有两日我们就要成婚了,你还想着生事?”

翎瑚甩开他的手,恶狠狠道:“只要你敢娶我,我就天天生事,直到你死。”

逸寒抿了一下薄唇,“嫁给我就这么不顺你的心?”

“对,我不喜欢你,讨厌你,一点儿也不想嫁你!”

“可是我一定会娶你,以后不论你害我几次,我都会还你几次,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翎瑚一激灵,“说到底,你还是为我射你的那一箭是不是?你要以血还血,也就射我一箭好了。”

逸寒勾起唇角,“我射你一箭作什么?我要的是你最宝贵的东西。”

“什么最宝贵……”翎瑚瞥见逸寒的目光落在他不该落在的地方,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黑,挥手又要打他,“无耻!”

逸寒侧身轻巧躲过,“糊糊,你既不够聪明,口齿也不够伶俐,骂来骂去也只有‘下流、无耻’两句,不过,”他粲然一笑,窗外明媚阳光也在这笑容下黯淡少许,

“我就是喜欢你!”

第13章 销魂一夜(上)

大婚前夜,丽贵妃留宿锦凤宫,为翎瑚的大婚之礼做着最后的准备,“锦平,仔细看了,别耍小孩子脾气。”翎瑚望着宫制春宫上赤/裸相拥的男女,想起那人恬不知耻地说要她最宝贵的东西,手一挥,那本画册就重重落在了地上。

丽贵妃见此情形,似乎动了真气,“明日就是你大婚之日,怎么还这样不分轻重?你父皇已不追究你下药暗害逸寒的事了,你还有什么怨气?”“我就是怨,我一点儿也不想嫁他,都是你和父皇……”翎瑚瞥见丽贵妃脸色,生生将后半句咽了回去。慈父严母,她对这位母妃仍是有几分敬畏。

丽贵妃看她收敛,缓缓躬身将画册捡起后放回桌上,“你不想嫁给逸寒还想嫁给谁?蓝祈枫?这么多时日他来了没有?他没有半点要娶你的意思,你还想着他,岂非自作多情?”这一句大大刺痛了翎瑚的自尊心,“他不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母妃,你让我去见见他问个清楚好不好?”

“锦平,过了明日你就是个大人了,还记着小时候的事作什么?”丽贵妃轻轻抚过翎瑚柔软的长发,“昨日之事不可留,你以后是萧逸寒的妻子,心心念念都该是他。”翎瑚咬紧了唇。丽贵妃执起桌上象牙梳,细细为她梳着发,“‘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锦平,即使真嫁给了天边月,你难道就会开心了么?母妃不想看你后悔,不想你错过一个能把你放在心上第一的人。”

翎瑚立时回首,“萧逸寒哪里把我当第一?他是……他……”她瞅着打架的小人说不出话来。丽贵妃顺着她的眼光看去,抿唇一笑道:“他成天与狼群在一起,说话不分轻重,可是锦平,母妃看得出来,他心里可喜欢你来着。”

“就凭几面,母妃又从哪里看出来了?”

“母妃在这宫里差不多也有二十年了,上上下下人的那点子心思,有什么能逃过我的眼睛?”丽贵妃挑起翎瑚的一绺秀发,轻轻挽起,“锦平,听母妃一句,人人都爱那轮明月,可真得到了又如何?你能拿它作什么?不像这一头狼,你驯服了他,保准什么都伤不了你。”

天未明,翎瑚妆扮完毕即去明英殿拜别文璟帝。文璟帝看着凤冠霞帔、眸如点漆、娇如春花的女儿,眼内也不由莹润起来,“好孩子,快起来罢。”翎瑚直起身,文璟帝拉着她的手,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哎,怎么哭了?朕的宝贝笑起来最是好看,还不快笑一个?”

翎瑚又委屈,又伤心,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一样打湿了衣衫,“锦平想到要离开父皇,以后不能时时陪伴父皇左右,就笑不出来。”文璟帝的语声中也带着几丝不舍,“父皇也笑不出来,不过想到锦平以后会有一位好夫君,会给父皇添上几个可爱的小外孙,父皇心里就好受多了。”

翎瑚垂眸不语。文璟帝抬手,小心翼翼地为她拭去了眼角泪珠,“乖乖的,朕的锦平是最美的,可别再哭了。再哭,就成了你母妃养的花脸猫了。”翎瑚破涕一笑。文璟帝亲手为她盖上喜帕,引着她向外行道:“逸寒已等在门外,父皇送你过去。”

文璟帝破格送翎瑚上了轿,向逸寒、丽贵妃以及送行的三皇子媚海辰吩咐几句后便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起程。一路锣鼓喧天,因随行仪仗人数众多,看热闹的人群又将街上围了个水泄不通,因此在行了近一个时辰才到达公主府。翎瑚顶上凤冠沉重,身上又是层层穿戴,很快便热得昏头胀脑起来。她的两耳充斥着锣鼓声、人群的拥挤声、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喜娘的提点声,到最后跪拜、行礼、奉茶、献礼时,她已分不清东西南北,牵线木偶似地按着人指示办完,被人引入了洞房。

房内依旧很热,翎瑚要水、要开窗、要揭盖头透气的要求都被喜娘一一婉言劝止,“公主,再等等罢,等驸马爷一来,就好了。”好什么好?他不来时她很好,他来了她才不好呢。翎瑚等了又等,始终只听见远远传来的笑闹声,她实在受不住,伸手就要自揭盖头,吓得喜娘赶紧止住道:“公主,快别动,有人来了。”

果然话音刚落,就有人推门而入的声音,陆陆续续地似涌入了许多人。翎瑚滞了手,在喜娘的侍弄下重又勉强坐好。逸寒在一众哄闹声中当先而入,看见一身喜服、端正而坐的翎瑚时,心里才算稍稍安定。在喜娘的要求下,他挨着翎瑚坐下,眼前满是晃动的人影;耳中满是欢闹的撒帐歌;身边则还有飞来横去的蜜饯干果作为对他们的祝福。热闹不堪中,他伸手攥住了她的手,再不肯放,“糊糊,这回不是授受不亲了吧?”

翎瑚强自忍耐,她自小就受瞩目,在一众兄弟姐妹中最是拔尖,这时在他们面前,她绝不能让人看了笑话。逸寒看她难得顺从,顺势又分开了她纤长的手指,与她十指交握。她的手很美,新染就的凤仙花汁鲜艳欲滴,如花在指尖淀放;她的手也很热,掌心中有黏黏的潮湿,难道是与他一样有些紧张?逸寒抬眸看一眼紧闭的窗门,再看一眼熊熊燃着的龙凤烛,很快找到了答案:他的小媳妇儿不是紧张,是热了。

撒帐歌毕后,喜娘又吩咐几个彩衣婢女上前翻床,逸寒阻止道:“在我的家乡,撒帐之后就该自便了。”自便?这还有挑盖、结发、合卺等等等呢,怎么能直接自便?喜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逸寒又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各位,可别误人好事。”

翎瑚听得恨不能有洞立刻钻下去。屋内有人发笑的、有人窃语的、独有媚海辰走出一步,朗声道:“九妹夫快人快语,我们还霸着这里作什么?喝酒划拳去。”他是故皇后所遗独子,能文能武,是东宫太子的最大人选,一开口,众人自是一哄而散。独有几个好事者非要留下听听这位驸马是如何急不可待地度春宵的,于是墙根下,有人忍着春寒悄悄听了一夜,第二天,便有传言如柳絮般满城飞舞:九公主的花烛夜,先是让人心痒的安静,其后伴着群狼夜嚎,屋里面是地动山摇,响彻一夜方休。这样的销魂夜,果真不是虚度……

传言终不过是传言,真正的情形却只有两人才知。逸寒待人走净后,就将窗户推开少许以便清风送入。坐回到翎瑚身边后,他又握紧了她的手,“糊糊,你终于是我的小媳妇儿了。”

回应他的是盖头下的一声冷哧,“今日是你的媳妇儿,明日也不一定。”

逸寒挑眉,“你还要生事?”

“大周有律,凡夫妻不能和睦相处者可以和离。只要我不高兴,随时都能同你和离。”

“好,你试试看!”

逸寒一把揭去了翎瑚顶上锦帕,狠狠吻住了她的唇,无论她怎样推拒捶打,他都置之不理。翎瑚再一次感到窒息,他含咬住她的唇舌,舔吮她口中最隐密的位置。她明明要打他、要推开他的,可是渐渐地,她的双手根本不听她的使唤,那奇异的感觉完全占据了她的身体,令她不能自拔。翎瑚的身子已经软了下来,呼吸也是凌乱,她想要他停,又不想要他停……

逸寒稍稍松开时,就见翎瑚双眼迷离地看着自已,她是他见过的最美的新娘,纵使他已将她唇上的胭脂吃得一干二净,纵便她身上的那件喜服已经凌乱不勘。“糊糊,你真美。”逸寒的指尖划过她有些红肿的双唇。翎瑚渐渐回过神来,望着眼前剑眉星目,英姿勃发的逸寒,她张了张嘴,逸寒忍不住又低头吻她一下,“是不是要说你夫君我也很不错?”

翎瑚终于完全清醒,一把推开他道:“厚颜无耻。”逸寒一笑,眼眸更是晶亮,“糊糊,你同我才成亲半日就变聪明了。啧啧,无耻之前还懂得加厚颜了。”翎瑚气恼,运气半响方道:“我要同你约法三章,你给我好好听着。”逸寒斜靠在床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翎瑚沉一沉气道:“第一,今晚我睡床,你睡地,互不相干;第二,以后每晚,我不召你,你不许进来;第三了,除了去见父皇母妃,别的时候我都不想见你,你也最好别让我看见,否则……”她摸索着腰间想要取出那条偷偷藏下的软鞭,可摸了半天一无所获,她惊讶抬头,却发现软鞭正在逸寒手中。

“还给我!”翎瑚伸手想抢,逸寒手腕一动,鞭子像长眼似地缠住了她的手腕。翎瑚着急要掰开,谁知几下来回后,双手都被软鞭绞缠在一起,“你作什么,放开我!”逸寒幽幽地看着她,深黑的眼瞳望不到底,“糊糊,我再给你提个醒,你已是我的妻子,别想同我做这样的约法三章。”

“什么你的妻子?我是公主,你不过是个驸马,凡事都该听我的。”翎瑚一边扭动双手想要挣脱,一边说道,“你再不放开,我就……”“你就什么?”逸寒轻轻松松将她放倒在床,“在这里,你先是我的妻子,再是公主。妻子该做的事,你别想逃。”

翎瑚第一次感到恐惧,逸寒俯视着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任他宰割的猎物。她心底害怕,嘴上却再是强硬不过,“下流鬼,讨厌鬼,你敢碰我,我就杀了你!”逸寒不以为然,将缚住她双手的软鞭绕在床头打了个结,“夫妻行周公之礼也是下流?至于讨厌么,糊糊,我刚才亲你的时候,你好像并不讨厌我啊。”

翎瑚又羞又愧又气,脸孔涨得通红。逸寒三两下扯开她身上密绣着凤凰牡丹的喜服,又将红绫子中衣扯了开来,只余下比纸还薄的纱衣与内中隐约透出的红底木香花小衣。“糊糊,你还热么?”翎瑚觉得自己比刚才更热,逸寒的手沿着她被吊起的手臂一路到了肩头,掠过锁骨后又停留在她高高隆起的胸脯上,隔着小衣抚弄她乍然突起的花蕾,

“还想不想弑夫了?”

第14章 销魂一夜(下)

翎瑚恨死了,在他的手下,她软的快要化成一滩泥,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她咬紧下唇,不是为了厌恶,而是为了抑住喉间那几乎逸出的低吟。逸寒犹不放过,他的手探入小衣,触到了她凝脂一样的肌肤,攀上了她秀丽的玉峰。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吟,逸寒是为了身下勃发的欲望,翎瑚则是为了自救。要是她再憋着不出声,就真要被这头狼给生吞活剥了,“豆豆,豆豆,咬他!”

翎瑚这一天都没喝一口水,豆豆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它趴在房梁上,饿得前胸贴后背,正琢磨着要不要去捉一只翎瑚从前从不让它碰的老鼠来充一下饥时,耳边就传来翎瑚的厉声喊叫。它立时飞箭似地窜了下去,竖起尾巴,背毛直立,对着逸寒发出“嘶嘶”的威吓声。逸寒看也没看它一眼,只对着翎瑚微笑道:“糊糊,你早有准备啊。”

翎瑚拼命左右扭动身体,可无论如何都甩不脱他那双黏在她身上的手,她气急败坏,“豆豆,还等什么?快咬他!”豆豆呲牙咧嘴就要跃上。逸寒仰天一啸,似狼似虎,很快,狼嚎声络绎不绝地传来,最近的那一声似乎就在公主府的墙外。豆豆眨巴几下圆圆的眼,牙也不呲了,毛也不竖了,扭过小身子就要往翎瑚怀里钻。翎瑚恨铁不成钢,“豆豆,怕他什么,咬他!”

逸寒又发出一记古怪至极的声音,原本就犹豫着的豆豆立刻下了决心,“嗖”地一声又蹿上了房梁。“傻东西,再也不给你好吃的了。”翎瑚懊丧。逸寒轻笑,俯身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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