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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卷珠帘-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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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这些,回头见戏班的人,尤其是女孩子们面露惊诧惧怕之色。马老板忙说,:“别怕别怕。我开玩笑的啦。你们放心。他只敢偷偷摸摸耍耍这些不入流的小把戏,还不敢动你们的。不仅不会动。说不定还会来巴结你们,要是你们能临阵倒戈,舍我而去就他,他不就火了?”
  秀儿站在一边想:这马老板说的话也太经不起推敲了吧,如果那家戏院真有意笼络,昨晚就是最好的时机,他没寻来,说明他并不像马老板想地那样。就是马老板本人,也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热切,这一点只要看看戏班的住宿条件就知道了。
  不过,在招徕观众上,马老板确实有一手。新招牌做来后,他让人把售票地桌子从里面搬出来,直接放在招牌下面,同时派两个人站在前面大声吆喝。这一招还真是效,比这边挂个招牌,那边窗口卖票更有号召力,很快正席卖完了,开始卖加座。当时戏班的人正坐在对面地酒楼上吃全鱼宴,有人上去禀报说:“老板,走廊也卖完了。”
  马老板一边喝着鱼汤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那卖站票吧,最后一排地。”
  小伙计挠着头问:“这个卖多少张呢马老板想了想:“五十张应该差不多了吧。”
  小伙计走了,秦玉楼笑着说:“最后一排站五十个人,亏你也敢说出口,那人家不挤**干了。”
  马老板说:“你放心,说是最后一排,到时候他们肯定会见缝插针挤到前面去,走廊里再加凳,边边角角总还是有的,他们自己会想办法地。”
  秦玉楼和戏班弟子们彻底无语了。
  当晚的演出,可以说很成功,非常成功。为了配合观众的欣赏水平,他们上了一台普及度最高,很时行很讨巧的戏:《裴少俊墙头马上》。观众果然反响热烈,尤其秀儿又擅于调动现场情绪,在演出中会适时添加一些东西与观众交流。
  秀儿发现,下面的观众比大都的更喜欢这些。大都有许多很专业的老戏迷,他们甚至自己就会哼唱绝大部分戏文,所以他看戏的时候挑剔的是你的唱腔是否字正腔圆,你的动作是否到位,是否从容洒落如行云流水。他们完全投入到戏本身的情景里面去了,倒不是那么在乎额外的花絮。下面的观众没那么“专业”,听戏的耳朵没那么“毒”,你哪怕唱错了一句两句他们也听不出来。耳朵的要求没那么高,眼睛的要求就会高些,你如果一直咿咿呀呀地唱,他们可能会觉得闷,这种时候,插科打诨的小动作就派上用场了。
  戏演完后,有人在下面喊着问:“什么时候演《拜月亭》啊?”
  “这个……”,秀儿尴尬地望了望后台的方向。秦玉楼在这里预备演三天,安排的三场戏中却并没有十一的《拜月亭》。秦玉楼大概觉得这戏太新了,虽然在大都演火了,但下面的人未必知道,还不如演那些成名已久的戏文保险一些。
  没想到,这里的人最感兴趣的,居然也是这部戏。
  这时秦玉楼从后台走出来说:“谢谢各位老少爷们儿捧场,秦某感激不尽。明天演《玉清庵错送鸳鸯被》,后天演《关云长千里走单骑》,大后天就演《闺怨佳人拜月亭》。老少爷们儿还想看什么尽管说,秦某一定满足。”
  “真的呀,我想看《冻苏秦衣锦还乡》。”
  “我想看《包待制智勘后庭花》。”
  秦玉楼一一答应着:“好好好,那就一部一部接着演,直到老少爷们儿看腻了,把我们一顿板子扫帚赶出通州为止。”
  “怎么会赶走呢,你们要留多久就留多久,最好是留下来不走了。”
  “是啊是啊,昨天还听谁说,你们把名角都留在大都了,这回来的都是不入流的。可我今日看戏,明明演得很好嘛,可见谣言是信不得的。”
  秀儿和出演丫环的解语花互相看了一眼,谣言流传的速度太惊人了!一夜之间,她们的几句玩笑话已经传得满城皆知了。看来以后哪怕躺在床上卧谈也要小心点,真真正正的隔墙有耳。
  这时有人打趣:“贤弟,你连不人流的都喜欢,可见你也是不入流的。”
  那人回道:“兄长刚才不是也看得津津有味吗?如果愚弟是,那兄长您也是了,嘿嘿。”
  这人居然笑眯眯地承认:“还别说,我就爱看这不入流的戏。早两年我去大都,专门跑去看遏云班春都秀的戏,她那时候名气响着呢,可我看了,也就那样,比珠帘秀差远了。”
  “那正说明你不入流啊,入流的你看不懂,哈哈哈哈。”
  据说从那天以后,“不入流的”成了通州最新流行词汇。
  当然这是后话了。
  目送观众散场后,秦玉楼带着弟子回到后台,马老板早已领着一个神气活现的男人等在那儿了。
  尴尬的分割线……………
  看来我还是不适合半夜更新,头脑不清醒,连章节名也忘了写,这一章应该是:第四折(第二十场)初场。
    网友上传章节 第四折(第二十一场) 偶遇
     更新时间:2008…10…17 18:46:45 本章字数:3498
  马老板介绍那家伙姓胡。看马老板点头哈腰的样子,手乖乖地垂在身体两侧,连山羊胡都不敢捋了,想也知道这位“胡二先生”在通州是个人物。地头蛇呀,谁敢不尊,秦玉楼赶紧上去见礼,一番寒暄后,三个人坐在一起谈了一会儿。
  其实也没别的事,就是来请堂会的。因为请的是白天,跟这边也不冲突,秦玉楼满口答应了下来,日子定在后天。
  这本来是皆大欢喜的事,可当胡二先生提出要听秀儿唱《拜月亭》时,马老板的脸色就有点僵了。
  《拜月亭》大后天才在百汇戏院上演,后天就去胡府唱,那最起码,当天看过戏的人是不会再来戏院了。而且但凡有机会去胡府看戏的,本来打算订票的都不会订了。把马老板心疼的,他的潜在观众啊,也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一下子去了这么多。可马老板也没敢多放一个屁,依然打躬作揖地把胡二先生送出去了。
  当然这事对芙蓉班来说绝对是好事,一来就有人请堂会,多有面子啊。而且对方一看就是大有来头的,封赏肯定不会少。
  只是,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晚上戏班众人围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秀儿忍不住问:“师傅,要是这样下去,我们不得在通州待很久?”
  秦玉楼笑着说:“在一个地方待很久不好啊,难道你喜欢到处奔波?”
  “那倒不是”,到处奔波是不喜欢,但稍微多走两个地方还是喜欢的,不然。出了一趟大都,结果就在通州窝两月,等于连京城都没走出。下面的人。可是把通州也当“京畿之地”的。
  秦玉楼放下筷子道:“别傻了,我巴不得在一个地方演它两个月。然后直接打道回府,这样多省事啊。而且通州离大都近,我来来往往也方便。”
  是方便,可那也意味着要在这个破教室里再住上两个月,秀儿回头看了看身后灰灰的土墙。生了青苔地瓦楞,风雨剥蚀的门窗,还不知道下雨的时候漏不漏呢。其他地姐妹也在看,大家心里估计都有同样的想法吧,只是不敢明说而已。
  在通州地第二场戏《鸳鸯被》是俏枝儿主演的,俏枝儿一向怎么看秀儿怎么不顺眼,这场戏中便没有安排秀儿。1 6 K小说网。电脑站www.1 6 k.Cn秦玉楼大概也有意让主演们轮流休息,秀儿的戏中也没有俏枝儿的戏份。
  也就是说,接下来。秀儿总算有了半天自由活动时间。其他时间是早就排满了的,下午雷打不动要彩排,中午和晚上要烧火做饭打杂。
  主演还要烧火做饭?没搞错吧?对不起。没搞错。在外人眼里秀儿是主演,是名角。在秦玉楼眼里。她就只是他地小徒弟一个。能少请人手多使唤现成的免费劳力,他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所以不上戏的时候。秀儿不仅要和其他姐妹一起烧火做饭,还要侍候秦玉楼的个人需要…………看官别想多了,我指的是,给他洗衣、泡茶之类的杂事。
  怪只怪秀儿跟了一个超级抠门的班主,偌大的芙蓉班,平时真正地专职打杂只有两个,就是车夫兼门房兼花匠兼其他的老周,和厨子兼洒扫兼洗衣兼其他的张婶。戏班四十多口人,一座大院子,时不时还人来客往地,两个人要包圆全部的活,肯定是不够地。这个时候免费劳力就派上用场了,所有采买跑腿之类地事基本上都是黄花他们在做。
  现在戏班分出一半人手下乡,老周倒是跟来了,但梁婶不可能来,那边还有一摊子人要吃饭呢。所以烧火做饭什么的,就只能让戏班地女弟子们轮番上阵了,会的带不会的,管它好不好吃,有得吃就不错了。
  虽然可以玩半天,但因为中午要早早赶回来做饭,秀儿很早就起了床。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出门时,秀儿戴上了一顶有垂纱的帽子,和翠荷秀,解语花约着一起去看风景。
  在通州,最有名的当然就是燃灯塔了。有句名言叫“一支塔影认通州”,到了通州,不去瞻仰燃灯塔,等于白来了。秀儿可不想到哪里都只是唱戏,再忙再累,也要抽空看看当地景致,最好能买些易藏经放的东西,或吃的,或用的,回去带给家人,也不枉出门一趟。
  打着买菜的名义,秀儿她们理所当然地叫上老周,准备先到菜场买好菜,再一起去看燃灯塔。老周笑着说:“要我送你们去可以,但我只在下面等着就好,你们上塔吧,我老胳膊老腿儿的,就算了。”
  “这当然由你了。”三个女孩高兴地说。
  她们刚要出们,紫花又凑上来了,于是变成了五人行。
  燃灯塔始建于北周,唐代予以大规模维修,但历经几百年风雨和数次战乱之后,现在已经很破败了。
  站在塔下,秀儿取下头纱,望着高耸的莲花顶,一面赞叹一面伸出手指数了数,然后惊呼道:“天那,有十三层,再加上莲花顶座,一共有多高啊?”
  “塔高五丈,围四丈,里面除供奉舍利外,还有相轮一,圆光二、仰月三、宝珠四,各层塔檐共有金漆铜铃二十六个。你还想知道什么?”
  “帖木儿?”秀儿惊喜地回头。
  这时,戏班同行几位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紫花郎是男人,所以格外具有警戒意识,语气有点不友好地问:“秀儿,这是谁?”
  “他是帖木儿,呵呵……”这不是废话吗?这名字刚刚喊也喊了,这么耳熟能详的蒙古通用名,只要喊一遍谁都记住了吧。
  “我是秀儿的朋友。”帖木儿自我介绍。
  “秀儿的朋友真高贵呢,公子想必不是普通人家出身吧?”紫花郎的口气虽然敬重,目光却有点冷。
  翠荷秀看了紫花一眼,过来给帖木儿行礼道:“见过公子。”解语花也忙过来道了个万福,见紫花迟迟不过来,翠荷秀再次目视他,紫花只得上前一步打了一个躬。
  桑哈目露凶光,待要上前去教训那有眼不识泰山的狂妄小子,但看自家公子毫不在乎的神色,只得悻悻作罢。
  这时秀儿提议:“既然碰到一块儿了,我们一起上去吧。”
  正抬腿要走,帖木儿很自然地拉住她的手说:“上不去啦,这塔是实心的。”
  秀儿不解地问:“为什么建成实心?建了塔,不就是让人爬的吗?”
  帖木儿笑了起来,“人家建塔就是为了给你爬的呀。你没听一句话,叫宝塔镇河妖?一般建在河边的塔,至少最初的本意,是为了镇妖的。”
  紫花郎冷哼一声,奚落道:我听来的可不是这样。这燃灯塔下据说有个海眼,有龙从此升腾飞天,但每飞升一次,就会给这里带来大水灾,固建塔以镇之。初建的时候,为了镇妖,还点上了长明灯,所以叫燃灯塔。”
  帖木儿听了,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他身边的人可忍不住了。但桑哈和乌恩其都是蒙古人,他们信的是萨满教,对佛教的东西一窍不通,只会干着急。最后还是做素菜的陈师傅站出来说:“小的也冒昧说几句,据小的所知,燃灯之意似乎不是这样解释的。这塔全名叫燃灯舍利塔,燃灯是佛名。燃灯佛又称过去佛,为释迦牟尼佛之前的佛因其出生时身边一切光明如灯,故称为燃灯佛,是过去佛中之最著名的一位。”
  陈师傅既然是素菜师傅,跟和尚们打交道多,在几家著名的庙宇开大法会时也曾被请去帮忙,所以,在这方面还多少知道一些。
  紫花面皮紫涨起来,真成“紫”花郎了,但很快,他不甘示弱地辩驳道:“你这话显然不通,既是古佛,那就是多少万年以前的事了,哪里有舍利?我虽不是佛门中人,这点常识还是有的,舍利就是高僧烧化后的遗留物吧。”
  陈师傅答不上来了,尴尬地看了主子一眼。帖木儿继续云淡风轻地笑着,一副完全置身事外的样子。只有桑哈,牛眼都快瞪裂了,终于忍无可忍,刷地一声,把腰里的宝刀拔了出来。
  秀儿忙上前打哈哈:“大家都是来玩的啦,不过说得好玩而已,和为贵,和为贵。”
  帖木儿这才开口道说:“桑哈,你这是干什么,小心吓到人家了。”
  桑哈收回刀子,帖木儿拉着秀儿转身,告诉她说:“我就住在河对岸的客栈”,他手指着那个大致方位说:“就在那个地方,叫塔影客栈,你们住哪家客栈?”
  “我们住在……”秀儿嗫嚅着,小脸儿红红的,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
  死抠门的小气鬼师傅,你让弟子们跟丐帮抢地方住,教弟子们怎么跟人说嘛,真是丢脸死了。
    网友上传章节 第四折(第二十二场) 燃灯
     更新时间:2008…10…18 20:23:23 本章字数:3443
  帖木儿问戏班下榻何处,只是因为关切,见秀儿犹豫着不肯明说,还以为是不方便探访之类的原因了,忙笑着问:“那你记得我住在哪儿的吧?”
  秀儿点头:“嗯,名字很好记,塔影客栈对不对?”
  “对,你有事就去那里找我。”
  两个人站在一起看着河中塔影。其实,燃灯塔离璐河尚有几十丈之遥,但塔影仍能倒印河中,可见佛塔之高。
  秀儿回头仰看着高高的莲花塔顶,不解地问:“这塔既是实心,那上面的长明灯怎么点呢?”
  帖木儿说:“这就是燃灯塔的神奇之处了,据说里面的灯刚点上就封塔,至今已有近八百余年了,里面的灯还是燃的。”
  紫花嗤笑一声:“都没人上去过,谁知道是不是燃的?若说是燃的,谁看见了?”
  他这种不恭的态度,激得桑哈又开始怒目而视,握紧刀把的手暴出了青筋,连陈师傅都上前两步说:“相公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谤佛之罪可不是好玩的。上面的灯还燃着,这是得道高僧们入定时亲眼看见的,你信不信无所谓。我佛慈悲,但也只度有缘之人,对那些执迷不悟的愚顽之人,也只能遗憾地看着他或入轮回,或下地狱。”
  “你才下十八层地狱呢。”紫花气坏了。我只是就事论事,又没说相公你会,你为什么要抢着下呢?”
  秀儿听得差点笑了出来,看来帖木儿身边的人都不可小觑,连个厨子都这么伶牙俐齿的。还会讲几句佛理。
  一直不动声色的帖木儿这回微微皱起了眉头,看着自己的“御用厨师”说:“老陈,你既讲佛。就不要轻易动嗔
  陈师傅立刻合掌做忏悔状:“公子说得是,罪过罪过。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桑哈使劲一拍陈师傅地肩:“老陈,你就别装了,你一没入佛门,二没戒荤腥。肉都吃了,还怕这个呀。不过你刚也确实说狠了一点,你看你把这位相公气的,好一个白白净净的相公,气病了该有多少大佬倌心疼啊。”
  “哈哈哈”,乌恩其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wAp.16k.c n
  帖木儿拉着秀儿扭头就走,桑哈脸色大变,追过去跪在主子面前,自己掴了自己一掌说:“都怪属下这张嘴忍不住。还请公子降罪。”
  “起来吧,我只是看这里太阳大了,想带秀儿去客栈休息。等下一起吃饭。”帖木儿语气平和,脸上并未见怒色。
  “秀儿。你忘了你还要回去做饭?”紫花在那边大声喊。
  “你回去要做饭?没人给你做饭。还要你做?做给谁吃啊?”帖木儿诧异不已。
  “我……”,秀儿还没想好怎么说。紫花已经抢过话头道:“当然是做给整个戏班地人吃了,公子,您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呼奴使婢惯了,体会不到我们这种人的苦。戏班在外面演戏,原来地厨师大娘还留在大都的家里,这里自然就是师姐师妹们轮流做了,不然就只能饿肚子。”
  帖木儿索性转过身去问紫花,语气中第一次出现了咄咄逼人之势:“你是说,你们整个戏班的饭都该她一个人做?”
  秀儿急忙声明:“不是不是,是几个人一起做啦。”
  帖木儿低头看着秀儿,眼光很复杂,有怜惜,有担心,也有一点点自责。
  这时紫花在那边催着:“我们快点回去吧,再晚了,把中饭搞迟了,师傅要骂的。”
  “你师傅还骂你?”帖木儿的声音不出意外地提高了。
  那边紫花却像印证了什么一样,嘴角露出了一抹了然地笑,滔滔不绝地说:“何止骂?只因为秀儿散戏后跟爹娘出去吃了一顿饭,回来就挨了一顿家法,打得浑身是伤不说,还当场就把她的角色替换下来。后来秀儿在师傅门外跪了一整夜,那晚还下了雨。第二天早上秀儿就病了,高烧到差点死掉。就这样,师傅口里说算了,好像原谅她了,实际上那角色一直没有换回来。这下乡巡演还是秀儿提议的,你以为她愿意受这份罪呀,哪个不想呆在大都过舒服日子?人家是没办法了,一家老小都等着她养,她不出来跑场子,大都的戏台永远没她的份。”
  “紫花师兄!”秀儿喊了好几声,可是他恍若未闻,一直说一直说,根本不让任何人插嘴。不过他说的时候,帖木儿和他的手下也都沉默着,没有人打断他。
  终于听紫花把话讲完,帖木儿只说了一句:“咱不唱戏了,我这就带你回大都去。”说罢牵着秀儿的手就要走,秀儿急得嚷:“你别听风就是雨啊,那件事早就过去了,现在师傅待我挺好的。”
  “叫你一个人做整个戏班地饭叫对你挺好的?”帖木儿好笑地反问。
  桑哈在一旁问:“公子,要不要我去好好教训一下那个老杂毛?公子你放心,我不会杀人的,我只打他一顿他替朱小姐出出气,然后叫他把朱小姐进戏班时签地文书交出来就行了。”
  “不要啊,帖木儿,你千万别让他去。”秀儿急死了,怎么搞成这样了呢?她狠狠瞪了一眼紫花,都是他那张嘴挑起来的!也是奇怪了,紫花师兄平时挺沉稳挺老练地,并非多嘴多舌地轻浮之人,今日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
  可是紫花对她抗议的眼神完全无视,还心情大好地看着塔顶念念有词。再看翠荷秀和解语花,这两个人也是一脸捉摸不透地表情。
  末了,翠荷秀竟然对她说:“秀儿,公子要你随他去客栈吃饭你就去吧,戏班那边有我和解语做饭就够了。”
  解语花居然也附和:“嗯嗯,到时候让紫花帮着烧火。”
  秀儿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她们的意思是,准备把她打包送给帖木儿,让他当作他们的面带她走?他们今天都怎么啦?她越想越不明白了。她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赶紧表明态度:“那怎么行,本来三个人就手忙脚乱了,我怎么能走。”
  又推让了一回,最后帖木儿发话道:“老陈,你跟他们一起回去,帮他们炒菜。”
  见戏班的三个人有点发呆的样子,乌恩其说:“这下你们赚到了,陈师傅可是我家老爷从扬州重金聘来的名厨,只不过他最拿手的是做素菜。”
  “我们芙蓉班的厨房从来只有素菜的。”三个家伙笑了起来,就连刚刚跟陈师傅唇枪舌剑的紫花都一副很欢迎的样子。
  看三个人互相挤眉弄眼,想也知道他们对帖木儿的身份有多好奇了,只是不好明着问。他们那么欢迎陈师傅,焉知不是为了拐过去好打听的?
  当秀儿再次坐进帖木儿的车子里,看着车窗边一棵棵向后退去的樟树榆树,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居然撇下三个同伴跟他走了。
  不,准确地说,是那三个家伙撇下了她。
  她敢打赌,若平时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声称要带她走,他们肯定会坚决拒绝,就如那天九夫人要她留宿时他们的反应。可是今天,居然是翠荷秀提出,其他两个默许,把她“推给”了帖木儿,还顺手把人家的“御用厨师”拐过去做饭。
  今天他们的表现真是太太太反常了!
  虽然她很乐意跟帖木儿一起在城里走走,跟他吃点轻淡爽口的素菜。但陈师傅去过戏班后,帖木儿也就知道她现在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了,唉,还是那句话,丢脸那,幸亏帖木儿不是那种势利的人。
  这边秀儿和帖木儿坐在车子里有说有笑。那边,可怜的老陈师傅正被戏班的几个人围攻。所有问题的关键,全都指向帖木儿的身份。出门随身带着蒙古保镖,甚至还带着名厨的人,绝对来历不凡,但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呢?
  老陈在来通州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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