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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请让微臣侍寝-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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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实很坏,见到她第一眼,我就想到了接近慕容岳的契机。她又骄傲,又凶,又霸道……我老想着,这么坏的姑娘,谁敢要啊?我谢书雁这样的人物,怎么会看上这么普通的姑娘?如果我不假装爱她,不去逼着自己习惯对她好,我怎么能骗得了别人的眼睛,骗得住世人,告诉天下我爱她?!“

慕容堇盯着茶杯,看窗外的细雨飞进来,滴在水里。她歪头往外看,好像还能看到去年春雨,谢三郎突然闯进来的满室明亮。她靠着石柱,默默不语。

“我以为我装的很好,我洋洋得意,还以为自己把心守得很好呢。我习惯了对她好,习惯了每一次委屈自己,去周全她。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她的……我以为我不爱她。”

他说自己不爱,却跟着她跳崖。说着不会在乎,看到她流泪,心就跟刀割了一样难受。当他开始发慌,当他怕自己被揭露,当他迫不及待想带她远离盛京时……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看到她伸手抓雪花,微笑着从角楼跳下……他才发现,她早变成了他的整个世界。他本来一无所有的,有了她,生活才有了意义。没有了她,他的世界也空了。

“以后怎么办……我爱她。”谢书雁趴在桌上,喃喃自语。他声调越来越哑,撑在桌上的手握不住酒碗。酒碗掉地的清脆声中,伴随着谢书雁干哑的声音,“我喜欢她。”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一天比一天喜欢她。

他看到她脸上的笑,灿烂干净,比什么都好看。

他喜欢她挨着自己玩耍,天真无邪,没心没肺。

他还想听她讲两个人的以后,生几个孩子、去哪里住、要玩什么……

那时她高兴的拉着他,一个劲儿地说,“谢公子,你是我最喜欢的人了!”

他就笑得前仰后合,抱着她倒在床上亲她鼻子,“阿堇来亲一个,我就喜欢你这么没眼光。”

他又逗她,“驸马哪里好啦?别人提起我,都只知道是堇公主的驸马,都说我靠着女人养活!我好没出息的。”

慕容堇拽着他的衣袖,着急地反驳,生怕他扭头跑了似的,“那我们私奔吧!没人知道我是公主,别人也不说你闲话了!”

私奔、私奔……为什么他总是一遍遍想着,她从角楼跳下,悲伤的笑,又那么像报复他一样。

一下午,一晚上,慕容堇背靠着石柱,头挨着窗栏,听谢书雁断断续续地讲故事。没有人逼他,他想到哪儿,说哪儿。有时候长时间的喝酒不发声,有时候急了又眼角通红。

慕容堇想要哭,却逼着自己要笑。她明明眼睛里含泪,却一下午,脸上都僵硬地维持着笑,强迫自己不要转头去看他。

谢书雁!你有今日!你有今日!当日你哪怕心软一些,哪怕犹豫一下……都不会造成今天的结局啊。

晚上了,酒楼要打烊了,客人纷纷离去。谢书雁已经喝醉了,趴在桌上,还拉着歌女不让走。他嘴上喃喃叫着“阿堇”,含含糊糊地讲自己的故事。歌女好多遍轻轻劝他回家,谢三郎都听不见,头枕着手臂,闭着眼。

慕容堇擦干脸上的泪,终于站了起来。谢书雁喝醉了,她得结账。但倏忽的时间,她刚站起来,一阵风过,数十个黑衣人悄然站立在了二楼上。慕容堇还没反应过来,听到歌女一声尖叫,那些黑衣人眼神不错,杀向谢书雁。

“谢书雁!”慕容堇大叫,心跳急促,盯着谢书雁慵懒沉睡的侧脸。她明明希望他死,可看到别人杀他,又本能地出声提醒。人的心,总是这么诚实。她说恨他,却舍不得他。

几乎是慕容堇的声音刚抬起,谢书雁就醒了过来。他茫茫地睁开眼,反应却是很快,白衣如练,在黑衣人的攻势下一矮,就挪了位置。有人发现是慕容堇开口提醒,剑心一转,刺向少女。

慕容堇看着那剑刺向自己,明亮的光照着自己的眼睛,竟然一点都不紧张、害怕。另一道明光从谢书雁袖中飞出,划开了刺客的喉咙。谢书雁把她往身后一推,一剑一个人。

动作阴狠,数十个刺客被他很快解决。

“杀、杀人了……”歌女和掌柜要吓死了,屁滚尿流地爬下了楼梯,或许去官府报案去了。

然后他站在中央,盯着一地的尸体和血,眼神又有些茫然。他回头看慕容堇,少女看着他,不说话。

他走向她,才一步。

她本能地往后退,却迟钝地发现,自己为什么要后退?

谢书雁是多么的敏感啊。她才一后退,他就止住了脚步。他还醉着酒,分不清今夕何夕。呆呆地低下眼,看自己一身白衣,再看看手中剑上的血花。谢三郎眼中光芒闪烁,掠起惊慌。

他丢下剑,傻傻地看着她,说话迟缓,“阿堇……你别怕我,我不是杀你……”他痴了一样站在那里,孤零零的,像孩子一样无辜。

慕容堇眨一眨睫毛,眼里掉泪,越来越凶。

他害怕了,过来抱她。可又怕她嫌弃自己杀人,不敢碰她,低着眼,“你别怕我,别不理我。”他的声音回想在空荡的楼中,又茫茫然的,想起了些什么,眼里浮起更深的害怕。

他傻傻地看着慕容堇,不再动了。喉口滚动,似乎想叫“阿堇”。他总是这样,只会一遍遍叫着“阿堇”,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想起来了?你酒醒了?”慕容堇哑着嗓音,问他。

他往后退一步,不说话。

慕容堇星光一样耀眼的眼睛不放过他,一直盯着他,“你知道你杀了我哥哥么?你知道大燕被你一手毁掉么?你叫我不要怕?你叫我不要怕!”

谢书雁被她句句逼着,慢慢往后退。他靠在栏头,路到了尽头,一下子坐在了桌边。他手盖住脸,伏在桌上,沙哑声音,“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谢书雁从来没说过这么多的“对不起”,他声音嘶哑,越来越悲伤。到后来,他抱着头,已经说不下去了。慕容堇看到,他眼角的泪痕,滑过苍白脸颊。原来,他也会哭啊。

慕容堇别头,看那一地的尸体,又去看外面黑沉沉的天色。

难道她真的那么傻,从来没有怀疑过谢书雁吗?

在和谢书雁相恋的时候,慕容堇多少次想到,这个人太危险,他可能不怀好意。因为他从来没显露出自己是好人啊!他从来都敢把他阴沉的一面暴露出来。有那么多的时候,慕容堇都眼睁睁看着他,解决完这个,再解决那个。

是她太胆小,一直跟自己说,谢书雁不会伤害我。是她太天真,一直骗自己,我相信他一次,他绝对不会骗我。慕容堇明明知道,她最爱的人,她最应该远离。可她还是自欺欺人下去……

慕容堇眼里的泪越来越多,她走过去,抱住他,捧着他的脸,手慢慢地拂过他的眉眼,细致优雅,像那青山高远,像那绿水婀娜。她弯□,盯着他乌黑湿润的眼睛,呼吸都不敢动了。她凑过去,在他紧抿的薄唇上,亲一亲,再亲一亲。

谢公子,或许我不该怪你。你纵然有错,慕容堇也是错的。她不能谅解你,也不能谅解她自己。如果早一些,不相遇,不相爱……就好了。

谢书雁秉着呼吸,嘴里有她泪水的咸味。他更加难过,觉得她就要走了,真的不回来了。

慕容堇问,“谢书雁,如果让你再来一遍,你还会这样伤我的心吗?”

“不会。”

“我想听实话,谢公子。”

“……不会!真的不会!”他闭上眼,眼泪干干地淌下,“你信我呀,信我一回吧……”

如果盛京城破前,美丽的白衣少女坐在山石上等他,他去山下买饭,然后快快上了山。什么都没发生,他带着她平安离开……就好了。

慕容堇哭得身子颤抖,捧着他的脸,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他难过地问,“阿堇……你回大燕后,我能不能去看你?”

慕容堇只哭,不说话。

他抿了抿嘴角,“不能看你……那我能不能给你写信呢?”他白如纸的脸上,努力带笑,“你能不能,偶尔的、随便的,给我回一封信呢?”

慕容堇眼里含泪,自从醒来后,终于能撕心裂肺地哭一场。她抱着他,狠狠地打他,拳打脚踢,他默默地承受。

谢书雁突然大力抱她,紧紧地抱住她。他湿凉的声音,在她耳边绝望地响起,“也不行么……那你不要嫁别人,好不好?你要多久能原谅我呢,要我怎么做来补偿呢?五年够不够……”

“你早做什么去了啊?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啊!”慕容堇哭着问,“难道谢公子的悔恨,我大燕的耻辱,五年就够了吗?”

“……我怕我连五年都活不过,”谢书雁抱着她的手都在颤抖,声音哑的不成调了,寥寥空茫,“如果我死了,还等不到你回头,怎么办?”

是了。

他中了“枯心”。

他不好好找解药。

他要死了。

☆、甘心无后期

——谢公子,我曾经想;在慕容堇一生中;我都爱护你。你什么样子,美也好;丑也好;我都接受。我愿意和你永世相依,伴着你。你说得对;我不够成熟,没办法在自己跌得遍体鳞伤的时候,还抓着你不放。我回到屋子里,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她年轻;美丽,可是好陌生。我想,我已经变了,不是以前那个勇往直前、不管不顾的堇公主了。可是谢公子没有变,和我最开始认识的谢书雁,一模一样。

——谢公子还在爱我,我却想着杀了谢公子。你害我成这样,我当然应该杀你。可大燕如今又靠着谢公子庇护,我不能动你,或许还要求着你。左难右难,千难万难,我变成了我最讨厌的女人……谢公子还留在原地,慕容堇却老了。

——所以,谢公子,你不要等阿堇了。我以后,和谢公子以后,再不要有关系了。我只盼,谢公子以后,能少算计一些,少伤人心一些。你要再遇上喜欢的姑娘,还要去利用人家……谁愿意喜欢你呢?

那晚,慕容堇和谢书雁肩靠肩,坐在酒楼栏杆上,说了许多话。谢书雁靠着慕容堇肩膀,他喝醉了酒,头痛欲裂,在沉睡着。慕容堇抬着头看天上的月亮,小风吹拂,她的发和他的发,缠绕在一起。

她表情落寞,低头呆呆地看他。

后来,掌柜果然请来了官府的人,处理凶杀案。慕容堇是大燕的公主,明日就要离开,官府人不敢动这位公主。他们大魏的事情,和慕容堇是无关的。少女最后看谢公子一看,把他交给官府,自己就下楼离开了。

她不知道,谢书雁阖着的眼,落下泪水。他眉头皱着,努力想醒过来,却不如愿。噩梦缠着他,他摆脱不了。

翌日,春雨如旧,青显城门大开,大魏群臣相送,旗帜飞扬将士相候,美丽的少女站在风口,风打在绯红裙裾上,广袖飘飘,像要飞仙而去。章从素作为大燕的臣子,俯身,带领大燕的众臣,郑重跪下,迎接长公主。

春雨细绵如牛毛,烟雾笼笼迷离,慕容堇回头,最后看一眼青显。青显再好,她也不想回来这里了。她站在风中许久,听到章从素低声喊了她两遍,她才微微叹口气,将手交到章从素手中。

她想,谢书雁不会来了。

这时候的谢书雁,在皇宫里悠悠转醒。竟然是在一处亭子里,他坐在石桌旁,看风从四面吹来。远处乐声袅袅,身边有一美弹琴相伴。谢公子微怔,若不是有些熟悉皇宫的地形,他真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谢丞相醒了?”青显名妓抿嘴儿笑,媚眼横飞,妖妖娆娆地让男人身体酥软一圈,“陛下有要事忙碌,听说谢丞相爱美人,专门请了奴家入宫,陪伴谢丞相。陛下一会儿就到。”

在名妓吐气如兰的话语中,谢书雁手捏着眉角,终于想起今夕何夕了。阿堇要在今天离开的!

他猛然站起,却腿脚软麻,又跌坐下去,周身一点力都使不出来。那美人瞥过来娇媚的一眼,谢公子手遮住脸半瞬,重新一拂袖后,面上已经淡淡微笑了。他优雅地提过石桌上的一壶酒,倒给自己喝,“如此,陛下费心了。”

见到谢公子这样配合,名妓露出松口气的表情。她一边低头弹着琴,一边斜眼,看谢书雁喝着酒,一手撑着下巴,拄在桌上。白衣三郎微微合着眼,侧脸美如玉。名妓推开琴,站起柔声,“奴家唱曲子,跳舞给谢公子看,好不好?”

这次,她的称呼,直接由“谢丞相”,变成“谢公子”了。

谢三郎似未觉,手摇晃着酒杯,声音绵绵如睡,“好啊。”

名妓扭动腰肢,唱着青显人都熟悉的小曲,跳舞给谢书雁看。第一遍时,她还离谢书雁两人远。第二遍开始唱,她手搭在了谢书雁肩上,俯身在他耳边吐气。第三遍的时候,美丽的女人已经坐倒在谢书雁怀里了。

谢书雁仍闭着眼,面容平静,嘴角含一抹笑。

名妓柔弱无骨的手轻轻滑过谢书雁的眉眼,语调酥软,“谢家三郎,幼年时就已经惊采绝艳,却独自离开青显了。公子风流倜傥,恐怕不记得自己年少时,救过一个孤苦青楼女子。后来,双雁公子名满天下,可就是不回青显。那青楼女子一年年地等待,自己凭着印象,每年画一幅公子的像。如今她见到了谢三郎,谢三郎比她自己想的、画的,还要好看。”

名妓留恋的目光停在谢书雁面上,目光浮动如水,低低道,“可是谢三郎回来青显的时候,还带回了一桩传奇故事。他和大燕的长公主琴瑟和鸣,纠缠甚深,不过一年的时间。我只恨自己,不能在大燕公主之前,遇上公子。”

谢书雁声音低缓,说的漫不经心,“早些相遇,又能如何呢?”

“如果我早些和谢三郎相遇,谢三郎说不定就不会爱上大燕公主,不会身中剧毒,更不会为了大燕公主,当上大魏丞相,签那些没什么用的协约,背弃青显!”说到最后一句,名妓温柔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狠戾,掏出袖里的匕首,抵在谢丞相咽喉处。

薄纱飞舞,如梦似幻。凉亭四周,被无数侍卫包围住。黄袍凛冽的胥江陛下,慢悠悠地从侍卫后走出来。

名妓垂着眼,紧张地盯着谢书雁。谁料到,听到她前后语气转换那么大的话,谢书雁都没什么反应,还是闭着眼,微笑。名妓目里疑惑,狠狠心,把匕首刺下去。

谢书雁手抬起,快速抓住那匕首。他手上沾了血,握着匕首轻轻一转,刀就刺向了名妓咽喉。推开一招杀死的名妓,谢书雁手里玩着匕首,慢慢睁开眼,站起来对远处胥江陛下拱手,“难道我失去了袖里软剑,不能施展武功,就要等着被别人杀死吗?陛下从昨天开始,费尽周折地想杀在下,实让在下寒心啊。”

胥江眼中戒备,目光指使周围侍卫包围住谢书雁。自己觉得安全了,才僵硬地笑,“昨日凶手,不是朕派出去的。你是一国丞相,朕怎么会杀你呢?”

“何必为自己找借口?”谢书雁笑,随意地看着周围的侍卫,淡淡道,“今天陛下一定要杀了我。如果谢书雁今天有一口气,活出去的话,一定会来报仇的。陛下也知道我的手段——当年慕容岳不过负了谢宜一人,我就能花十年时间布局,让他用一国来陪葬。”

胥江脸色大变,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谢书雁武功失去多少,中毒到什么程度。谢书雁本就混过江湖,武功多高,他实难预测。如果今天谢书雁不死……胥江一想到大燕的悲剧,忍不住打个寒战。

谢书雁垂目,“你何必对付我?我助你得天下,自然是因为我不稀罕这个天下。我能助你赢得这个皇位,我也能助别的皇子争得皇位。难道我谢书雁那样没本事,为了一个我不稀罕的丞相位置,和你争权吗?你也知道,我做丞相,不过是为了摆脱谢家,为了能多帮阿堇一些。”

胥江面色变来变去,挥手让周围侍卫退去,愉快地走上凉亭,对着他的丞相大人笑,“先前有臣子说谢丞相有不臣之心,朕一时糊涂,谢丞相可不要小心眼啊。朕一直很信任谢丞相,刚才不过考验你一番。”

谢书雁跪下,“陛下错爱,谢某有一事恳求。”

“什么事?丞相起来说话。”胥江和颜悦色地扶他起来。

“让谢某离开青显,放逐天下。谢某不再多管大魏国事,只除了有关大燕的事。有朝一日,陛下有用到谢某的时候,谢某再回来。”

“……难道丞相还在意朕刚才的举动?谢公子有大才,除了你,天下还有谁能做的了丞相?你该和朕共进退,把整片天下,都归入我大魏!”胥江有些不悦,说到雄图大略又神采飞扬。

谢书雁适时地抚着胸口,咳嗽好久,苍白着脸,笑中似沉着百年风霜,“……我身中剧毒,恐怕帮不了陛下。”他顿一顿,苦笑,“三郎本是潇洒自由之人,为了脱离谢家,十年时间都花在了算计上。我希望能在我死之前,到处走一走,看看风景。请陛下成全。”

他说话的时候,何等萧索。

没有朋友,没有爱人,亲人也从来不像亲人。谢书雁本来一无所有,他到今天还是一无所有。他不想呆在青显,日日做着噩梦了。他老想着那些过去,失去的东西再回来,那奢望,比“枯心”,更加逼得他活不下去。

胥江一时,也觉得萧索。他盯着谢书雁看许久,看他是不是做戏。他从谢书雁眼里,看到的是空茫茫的死气。好久,他才闭了眼,叹气,“准奏。”

“谢陛下。”

同一片天宇,雨帘如纱雾起,淅淅沥沥像在哭泣。

坐在轿辇中离开青显的慕容堇掀开帘子,专注又茫然的眼神,看向青显的方向。

坐上马车离开青显的谢书雁,靠着车架,听着雨声,沉沉入睡。他其实醒着,他和所有人都醒了,希望能在不同的地方,永远陪着她到最后。

——阿堇,我其实也变了。意气风发的谢书雁老了。可我在等你,你一定要来。

他们在同一天离开青显,走的却是不同的方向。世上有这样的情人,总想往一处走,却总是相背而行。有些人虽然相爱已久,却总要像初识般,走向陌路。

毕竟相爱,不如相逢好。

☆、山海纵沧桑

堇公主回到了大燕,盛京再没有以前的繁盛;门可罗雀。但她回到故土;百姓们仍然欢喜相迎,在大街上自动排了很长的队伍。朝中老臣们早在盛京城门前仰脖子等着;看到长公主的轿辇;不禁老泪纵横。

慕容堇下轿,长衣飞起;她仰起头,看着沧桑的城楼。大燕那一夜,城墙被箭光火影包围,早已破败的不成样。半年过去;城墙已经重新修葺,可还是能看到原来的影子。

端严华贵的少女目光明和地看着盛京,心中想着:她曾经离开盛京,她终于回到盛京。这是她最爱的地方,她不会抛弃。

年幼的皇帝慕容靖眼眶含泪,跳下龙辇奔到她跟前,哽咽着叫一句,“小姑姑!”他在群臣面前努力忍着泪,紧紧抱住慕容堇的腿。辅国公颤巍巍地站出来,和章从素一起,带领百官向公主行大礼。

皇室人群中,慕容清也是满面激动,双目明亮,看着她的小姑姑弯身微笑,对小皇帝说了些什么,小皇帝立刻点头,目光坚定。慕容清心中羡慕又自豪,还有一点儿伤感:她和小姑姑年龄相差无几,却总是没有小姑姑的气场,双目往四周一看,没人敢多话。

慕容堇牵着小皇帝的手,踩着朱红缠枝梅长毯,一同登上了城楼,让满城百姓都看到他们,迎风而立,身姿飒飒。百姓群臣纷纷跪下,喊声响彻盛京,“大燕威武!陛下万岁!公主千岁!”

越来越响亮的喊声,在空中凝聚,是整个大燕的灵魂。即使城破过,国也几乎亡过,大家的心却始终不曾离异,这是比什么都珍贵的。

后来,慕容堇问谢书雁,“谢公子认为,大燕重建,需要多少年?”

谢书雁回答,“当今乱世,世事难料,我不喜欢断言。”

“谢公子断言一次,让我心里有数,又能怎样?”

“我以为,如果请我来建国,不过五年。等你们慢慢建,还要防着别国的攻打,怎么也要二十年。”

“真是标准的谢公子回答啊。”世事也果真证明了,谢书雁的推断,从来不会错。大燕的重建,慕容靖的长大,用了一十八年。那时候,大魏早已是天下最强的国家。

此时的慕容堇,告别了皇帝,先回去看自己的公主府了。她慢慢地走上斜坡,看到公主府前锈迹斑斑的匾牌下,男男女女一同等着她。每次都是这样,她无论发生何事,去了哪里,公主府的人,永远不离开她。

青荇扑过来,抱着她就开始哭,哭完了又笑,像个疯子一般,“公主你回来了!你回来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公主了!呜呜呜……我又见到公主了。”

慕容堇目中凝泪,拍着贴身侍女的肩膀,幽深的目光,从左到右,把迎接自己的人挨个看遍。她看到黑衣青年神色专注地看着自己,目光也比往常亮许多。她目光停在他身上,男人已经脱列跪在她跟前,“公主,欢迎回来!”

慕容堇面容有些哀伤,她看到池奕少了条胳膊,想必是在大燕城破那一夜发生的。她自己为了牵制谢书雁,从角楼上跳下。根本顾不上池奕,他为了让自己的公主进宫,还在外面厮杀。不过他能活着,已经很好了。

“我好好的回来,你们一个个都哭丧着脸,堵着门不让我进,做什么?不会还想管我要礼物吧?”慕容堇跟他们开玩笑,见大家都笑着让开正道,才收了笑脸,道,“先进府吧。我有事跟大家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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