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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请让微臣侍寝-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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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三年春雨,慕容堇从屋外进来。呀呀被匡易带着下山玩耍去了,完全不用她这个母亲操心。

她走到门口,目光便定住了,傻傻地看着屋中靠床坐着的美青年。他背靠着墙,神色疲累,手摆在膝头,撑着下巴上的一抹轻笑。她本能地走过去,能在他的发梢中看到白发,夹杂在黑如绸的长发中,那么的细微,却又那么的尖锐。

她坐下,专注地看着身边那青年,苍白消瘦。

慕容堇伸出手,放在他面上。阳光侧落,映着她的手,贴在他脸孔上,光斑徘徊。有时候两个人那样要好,总是要经过那么一回再也见不到的日子,才会明白,有多想他。

眉如远山黛,唇如桃花艳。光晕在转,他的侧脸,透明如琉璃。

他转头,对她缓缓露出一个笑,展开手臂抱她,“阿堇,我醒来了。”

“我知道,”慕容堇也笑,埋进他怀中,柔软着声音,“谢公子,我呀,一直在等你。”她的眼泪,滴在他面上,尽是巨大的欢喜。她真怕这是一场梦!而谢书雁还在沉睡,从未醒过。

谢书雁轻轻擦去她面上的泪,看着外面天色,淡声,“……是呀,连我都不知道,我还能醒过来。”那时,他真的以为,他会和慕容堇永诀。慕容堇凑过去,亲吻上他的眉毛、眼睛、鼻子,细细密密,希望是一条永不停止的河流。谢书雁被亲得开怀笑起来,把她搂抱在怀中。

慕容堇痴痴地看着,真好,她终于又看到谢公子笑了。这么长的时间中,她是那样的怀念谢公子的笑。

“阿堇,”他把她搂在怀中,一遍遍叫,叫不够一样,“阿堇。”

“我在,和谢公子在一起,再也不任性了。”慕容堇与他十指相扣,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又是哭又是笑,“谢公子也再不要这样了——阿堇做错的时候,谢公子难受的时候,可以好好跟我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也不是傻子,我总会听明白的。谢公子再不要这样吓我了!”

“好。”他在她额上轻轻留一吻,目中柔情缱绻。

慕容堇依偎在情人怀抱,哭够了,才慢慢跟他说了所有的事。她跟他说有多喜欢他,说他们有了一个女儿,说你呀以后不要用武功了,匡易说你活不长的,还说我们要一起游山玩水,玩所有想玩的……

“好。”谢书雁抱紧她,温柔答。

他们说了很多很多,直到谢书雁又累了,抱着她,靠着墙就睡了过去。他怀里的姑娘很听话,一动不动,只看着他沉睡的脸,笑啊笑。

然后,渐渐的,她也有些困了。

慕容堇窝在谢书雁怀里,听到外面渐近的小女孩笑声。

谢书雁在睡觉,呼吸很浅。

她在他怀里笑出来,带着独自的快乐,闭上眼。

很久以前,她就希望能有一个爱人,白头到老,闲话家常。

如今,都实现了。

门打开,可爱清秀的小丫头站在门口,吃惊地看着床头靠着墙睡去的男女,回头拉住匡易叔叔,“爹爹和娘怎么那样子啊?爹爹不是躺着么,怎么坐起来啦?”

匡易看着他们,抱起呀呀退出屋子,关上门。轻笑,“呀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爹爹呢,他醒过来了。有你爹爹在,你娘呀,再不会哭了。”

“真的?那太好了!我也要和爹爹说话!我也要爹爹抱我!山下的二虎他们都被爹爹抱过,就我没有!哼,他们还说我没爹爹呢,都是坏人!”

“呀呀,叔叔跟你说哇。你爹爹是很了不起的人,可是他身体很差。他和你娘,经过了很多事才在一起,很不容易的。所以呀呀啊,你不要总想着去烦你爹爹。万一你吵得你爹爹又睡了过去,你娘可是会吼你的。”他笑一笑,几乎能预见慕容堇和女儿大吼大叫的场面——为了争相公。

到那个时候,万能的谢三郎,是帮妻子呢,还是帮女儿呢?想起来真是……令人无比期待啊。

“……娘这样小气?不像啊叔叔,娘平时对我很温柔的啊,就是偶尔冷淡了点嘛。你骗我吧?”

“怎么会骗你?呀呀,叔叔可从来不骗你的。等着看吧。”

“……”小丫头仍怀疑地看着他,才上了山,又被匡易抱下山玩去了。她毕竟是小姑娘,见到新奇玩意儿,立马就把爹爹又忘到了脑后。爹爹不抱她就不抱吧。反正有叔叔在,叔叔会陪着自己玩的!这样一想;爹爹醒来,自己好像也没啥好期待的呀……

——全文完结——

番外

☆、老婆和女儿太难取舍了

这一年的冬天,瑞雪兆丰年;谢书雁三十四岁;他和慕容堇回青显过年。到谢家的时候,六岁的女儿谢望舒已经被侄子慕容靖送回了这里。谢望舒穿着粉红色夹袄;在院子里和几个小孩子一起堆雪人玩。

望舒的名字;是谢书雁取的。那时他说,他的女儿;该是为月亮驾车的女神。他很喜欢望舒,只是遗憾,因为身体的原因,望舒从生下来到长成六岁的小丫头;他和妻子常年在外,几乎未曾尽到父亲的责任。

此时,小望舒的面颊红润可爱,秀丽如水的眼睛笑眯成一条线,鼻子也红彤彤的,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眼睛里的光芒灵动极了。比她大一点的谢行歌从地上拾雪团砸她,小丫头连忙躲闪,笑声已经撒了一地。

如今谢家的主子,已经变成了谢丹青的长子,谢白涵。二十多的青年笑眯眯地坐在台阶上,看雪花飞舞中,孩子们打闹一片。另有几对男女,或在屋子里,或靠在窗口,或站在廊下,或冷漠,或含笑。

谢家的人少,每一辈的排名,和别的世家子弟不一样。他们都是直接按照年龄排,这一辈,也才排到八个人而已。除了已逝的谢宜和谢兰静,所有的人今年都回来了。

慕容堇在旁边笑,“每次来谢家的时候,我都觉得无比荒凉。没想到今年过年,谢家人倒是来得齐整。”

她身边的谢书雁,依然是白衣欺雪,姿态甚美。却再没有少年时的风流韵味,多了许多儒雅和安静。他面色有些病态的憔悴,却笑着对妻子说,“大哥已经去世了,现在这一辈中,最大的就是我了。过一天少一天,说的就是我们家啊。他们都知道这个理儿,你看今年——连七弟都回来了。”

慕容堇蹙眉,不愿意丈夫说起这样伤感的话题。她顺着丈夫的目光看去,离得远远的檐下长廊口,有一位戴面具的红衣青年靠墙站着,他身边的黄衣姑娘容貌绝色,冰冷着脸,却能偏头和青年偶尔说两句话。谢家人都是能言善辩的主儿,只有那两个,和所有人的气场都不一样。

少年时期,谢书雁在云州养病,曾见过一次谢七郎。慕容堇也对这位谢七郎的故事,略有所知。如今见谢七郎和心爱女子站在那里,形容美好,只觉得恍然如梦。许是目光太直接,谢七郎边上的黄衣姑娘看过来,慕容堇对她友好地笑,她只点了点头。

“爹!爹!你总算知道回来看呀呀了!”听到父亲的声音,还在玩雪的小望舒惊喜的抬起头,顾不上甩开手上的雪渍,就开心地往谢书雁的方向跑来。

谢书雁咳嗽两声,准备好了亲切的笑容,向前一步抱女儿,却被旁边的妻子抢先。慕容堇弯身把女儿抱入怀里,笑,“哎,呀呀,你今年又胖了啊”,然后就板起了脸训话,“你不知道你爹爹身体不好吗?不光要他抱,还准备拿你这冰凉的爪子去碰你爹爹!匡叔叔是怎么教你的?!”

“咳咳,阿堇,我没那么脆弱啊。”被妻子抱入怀里的呀呀可怜兮兮地回头,向谢书雁求助。他摸摸鼻子,无奈地笑,被妻子直接无视。父女俩眨眨眼,谢三郎摆手,表示自己没办法了。

“娘~娘~你不要这么小气嘛!”呀呀自力更生,搂着慕容堇的脖子撒娇,声音娇脆甜美,“我一年就见爹爹一面,抱一抱也不会少块肉嘛。你都抱了一年了……”

“那是我丈夫,我想抱多久,用得着跟你商量么?”慕容堇带点儿得意,点点女儿的鼻子。觉得手酸了,才把她放到地上,摸摸她冰凉的小脸蛋,“好啦,去玩吧。”

“……娘真小气。”望舒吐舌头扮鬼脸,调皮捣蛋的样子,逗得谢书雁直笑。他的小女儿,和他小时候一样的活泼啊。但多一会儿,他就开始咳嗽,越来越喘不过气的那种,忙被慕容堇扶着,一同进了屋。

“啊,爹爹身体还这么差啊……”呀呀很失望,从小匡易叔叔就告诉她,她的爹爹有多厉害,是江湖上有名的大人物。可她从来没见爹爹抱过比娘亲重的东西,更没见爹爹用过武功……说不定爹爹其实很差劲,是匡易叔叔怕她失望,才故意安慰她的。

院子里围观的谢家众人望着谢三郎越来越差的身体,若有所思。

谢家六姑娘叹息般地笑,“不知道三哥能不能挨过明年冬天。”她的丈夫是性情随和的美男子,闻言只笑着看眼口无遮掩的妻子。

谢五郎道,“已经好多了……我本来以为今年就见不到三哥了,那位公主对三哥挺好的呀。”他是跟着儿子谢行歌一起回来的,并没有妻子跟随。

谢八郎摸着下巴,“三哥回来,估计这几天会很忙……大魏到年关,陛下可算是积攒了不少国事,等着丞相大人处理呢。”

谢七郎从进到这个家门,就没说过几句话,现在众人讨论,他依然一声不吭,漠然地看天色,这些事和他无关。

还是当家的谢白涵有气魄,从台阶上站起,对这几位长辈一一行礼,建议大家进屋再说话。果然啊,一家子和和美美亲亲热热的场景,是不可能在谢家出现的。好在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也没那么难堪就是了。

傍晚吃过饭,大燕皇帝慕容靖的书信到了,慕容堇去处理了。谢望舒瞅着娘亲没空管自己的样子,眼睛一转,偷偷溜进了屋子去找爹爹。她悄悄推开虚掩的门,小脑袋磕在屏风边,踮着脚往后看。

见谢书雁坐在书桌边写字,她兴奋,还怕被娘听见她又来打扰爹爹,把手放在嘴边,小声喊,“爹爹。爹爹!”

谢书雁抬头,见到小女儿缩手缩脚的模样,笑着放下笔,对她招手笑,“呀呀过来。”

呀呀小心脏砰砰直跳,被爹爹的笑容闪到。她往后瞅瞅,娘不知道,欢叫一声,跑过来埋到了谢书雁怀里。可爱的小姑娘闻到爹爹身上清淡的味道,狠狠吸一口气,颇为乖巧懂事的,仰头对谢书雁笑,“我要一整年记得爹爹身上的味道!”

谢书雁目中掠过极淡的伤感,把她抱在膝上坐着,摸她的头,问,“呀呀这一年,都在做什么呢?”

“我跟匡叔叔玩啊,还被靖表哥接到皇宫去住了几个月。”小丫头掰着手指,很认真地把一年来的往事说给他听。她说一半,歪头认真道,“可我要匡叔叔教我学问,他说他不敢教我,怕败坏了爹爹的名声。可是爹爹又不在我跟前,我又不能让爹爹教我学问啊。”

谢书雁无话,摸摸她的头。他低头亲亲小女儿的脸颊,呀呀立刻忘记了不解,高高兴兴地让爹爹亲。谢书雁眸子半垂,余光看到屏风后一个淡淡的影子,慕容堇在后面站着,看他和女儿玩耍。

“呀呀,明天爹爹带你去书房,送你几本书。就是我像你这么大时,看的书。”

“好哇。”

“呀呀以后长大,要干什么?”

“我不知道啊,但我跟着匡叔叔长大,以后恐怕会学医吧。嗯,那就学医吧。”

“学医呀……”

“所以爹爹,你要等呀呀长大啊。等呀呀长大了,就能治好你的病了。你和娘,就不用那么辛苦的,每年跑来跑去了。”

“……呀呀真是好孩子呢。爹爹和娘亲不能陪在你身边,你会不会怨我们呢?”

“有时候有一点儿啦。可是如果爹爹永远不在了,那我更加伤心,娘也会哭得很惨的。那我还是希望像现在这样,你们每年回来看我一次好了。你们好好的,呀呀才好好的啊。”

他们说了有半个时辰话吧,慕容堇一直在屏风后靠着听。等她听出谢书雁话里的疲惫,才走出来喊女儿,“行歌在外面喊你去玩,你跟他们一起去吧,呀呀。”

“好。”谢望舒吐吐舌头,从谢书雁怀里滑下。跳着到母亲跟前,被慕容堇拉着穿了厚棉袄,就送了出去。慕容堇在外面雪地里站了一会儿,默默地看着夜雪一阵子,才回到屋中。

暖炉边,谢书雁对她笑,温和又雅致。她于是也收起心里那一点儿伤怀,到丈夫身边,揉着他的额角,抱怨,“慕容靖来信说,呀呀特别调皮,宫里的孩子都被她捉弄了个遍,连太傅都被她气得要辞官。谢公子,你家女儿也太不省心了!”

“她还小嘛,小孩子不都这样。”

“怎么是这样了?人家其他家的小姑娘,都可听话了!哎,都怪你太惯着呀呀了,从来不说她。闹得她现在谁的话都不听……只听你的话。”慕容堇语调酸酸的,冲着丈夫皱眉头。

谢书雁掩饰地垂眼,又是只笑不说话。慕容堇最拿他这个反应没办法了,往前坐在他腿上,搂着他脖颈,继续酸溜溜道,“你刚才还这样抱着她……你都好久没这样抱我了!”

“……因为阿堇你会主动坐过来嘛。”谢公子很无奈,只好搂抱着妻子,低头亲一亲她的脸,以示安慰。

谁料慕容堇的醋坛子越发严重了,“你刚才就是这么亲呀呀的……我和你的女儿地位居然一样了,呜呜呜。”

“阿堇,乖一点,听话。”

“你还凶我……”慕容堇扑在他怀里,搂着他脖颈不依。她呜呜呜地假哭,逗得谢书雁没办法极了。

“我哪里有凶你哇?我一直这样说话嘛。”谢书雁搂着妻子,笑着亲她的眉眼。有时候,他真觉得自己养了两个孩子,妻子要他时时哄着,女儿也要他时时哄着。

浅尝辄止的吻,让慕容堇无法满足。她从丈夫怀里探出头,观察他的脸色。然后悄悄靠近他耳朵,“谢公子,我们去床上好不好?”

“……”谢书雁怔住,抱起她笑,“你呀,怎么越来越那什么了。”

“跟谢公子学的啊。”

窗外,小小的谢望舒扒着窗纸,直到里面的烛火暗了,才叹口气,跟后面百无聊赖站着的谢行歌说道,“看吧,我就说了!娘总嫌我重,还总要爹爹抱她!她比我重多了!”

谢行歌含笑摸她的头,“你和婶子还真是一对母女啊,抱一抱、亲一亲,都要斤斤计较。”他拉起望舒的手,往外走去。

“哎我不要走!我还想多看看爹爹呢。”

“接下来的场景,不适合你看。”

谢家院落铺着一层雪光,两个半大孩子手牵着手,说说笑笑地走远。

来年,又是一个好春~色。

☆、堇公主写给谢书雁的信

谢公子,我失去你了吗?

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从来没有。你让我懂得;何为牵肠挂肚,何为生离死别。我人生中有过无数失去;只有你最让我痛心。痛心到深处,我反而不知,何谓伤心。

我走在大雪中;就仿佛回到那年;你背着我;一步步下山。那时候;我以为活不下去的是我。我没想过;谢公子这样喜欢笑、喜欢说话的人;会先活不下去。一直到现在;我都觉得这是一场梦。你背着我下山,天气那么冷,我伏在你背上——只要谢公子在我身边,我便有无数的勇气,来对抗所谓的命运。我一直被谢公子保护的很好,有恃无恐。只要谢公子在,天大的难题,都会为我处理好。

我甚至会想,谢公子寿命这样短,是苍天对你我的惩罚吗?我翻阅古籍,前朝无数往事回顾,敌国相爱的人,无一不诀别惨死。你我明明符合了才子佳人的套路,却偏偏不得善终。是不是身份不同,就永远隔着山河宽,再努力,也得不到世人的祝福呢?

匡易说你再不会醒来时,我跪在你床边,看着你安静沉睡的容颜。他们都说,谢公子把所有的财产、权利,都留给了他的妻子。屋外还有陌生人等我,准备把谢公子的后事,留给我处理。可是,我不想处理。

我看谢公子的样子,明明在睡觉,像你昏迷不醒的那时候。可我不傻,我知道,这一次,谢公子真的不会醒来了。你昨晚还陪我说话呢,说以前的事,说以后的事。今日,你就再不醒来了……

我梦见谢公子,与我额对额,弯眼笑眯眯。谢公子的脸不苍白了,病全好了,我也心中无忧,什么愁事都放下。我梦里的谢公子,把我高高抱起,亲昵又肉麻地亲我的鼻尖,“阿堇,我好喜欢你呀。”我在梦里,不记得谢公子生了病,只是觉得又感动,又开心。他们都知道我和谢公子形影不离,好得不得了。可他们还是不知道,我和谢公子,有多好。平时,谢公子出去,回来买的礼物,倘若我的不如呀呀,我都会跟谢公子大吵大闹。谢公子对我少说一句话,我都会伤心得掉眼泪。我被谢公子宠得那么厉害,一点儿委屈都不肯受了。我那样欢喜谢公子,甚至到病态扭曲的地步。

梦醒来,我想起,谢公子在我要去的远方,我还见不到你。

谢公子,我以前没来过青显,后来我讨厌青显,现在我害怕青显。我在这里住过几年,都是跟着谢公子来。我没有反应过来,我还没做好准备,我不知道怎么一下子,你

就不要我了。我无法在青显坦然待下去,这里每个地方,都有谢公子的痕迹。睡在只剩一个人的床上,桌上的折子书信散开,谢公子的字迹,谢公子的音容……我快要被青显逼疯了。

有一年夏日,我躺在竹塌上,谢公子在旁边坐着,俯身在我背上作画。你一直捂着嘴乐,夸我真懂“闺房情趣”。我都快燥死了,不是被你唆使的吗?那时候你抱起我,轻声说,“阿堇,以后我不在了,你也活得好一点儿罢?”

我横眼看你,不屑道,“自然!谢公子不在了,我立马改嫁别人!我这样年轻,才不挂死在你身上。”

又一年清明节,谢公子陪同我一起去皇陵,给祖先们上香叩拜。清明雨凉,人心荒芜。谢公子给我擦着眼泪,慢慢说话,“阿堇,以后我不在了,你可不要这样一直哭啊哭……哭坏了眼睛,我会难受的。”

我心中难过,恨恨盯着你,“我就是要你难受!你敢丢下我、丢下我,我哭瞎了眼睛了也是你的过错!”说完话,我看到谢公子微白的脸色,就已经后悔了。

我总是这样,反复无常。有时候想得开,有时候又想不开。心脏时不时难受一下,我都习惯了它疼痛的感觉。我从来没跟谢公子谈论过生死,从来没有。我知道,我是谢公子在人间唯一的留恋。谢公子能坦言生死,不忌讳什么。我却做不到。我虽是公主,却永远也不会有谢公子的胸襟。我放不开的太多,太舍不得谢公子。你让我怎么跟你谈呢?

倘若我说,“谢公子,那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谢公子回答我,“我去过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吗?”你或许还能跟我聊一聊,那个我不喜欢的世界,会有什么牛头马面,会有什么机遇,你要有多少财产才能过得好……

你让我怎么跟你谈呢,怎么谈呢——我谈不起这个话题,我不敢谈。因我知道,你真的会离开我。这不是游戏,你去远方,终于回来。你会离开我,永远不回来。为什么你一直这么残忍?为什么你不像我一样,更珍重些呢?

算了,不可能的。如果谢公子变得像我一样多愁善感,也不会是我喜爱的你了。放不下的人,始终只有我一个而已。

我带着呀呀一起,走上青显街头,想带着她一起,想一想她的父亲。

我指给呀呀看,“这是你爹小时候玩的地方,这是他喜欢的……这是他带我看过的……这是他……”

呀呀仰头,看着我,“就这么难受吗,娘?这样难受,为什么还要看呢?我们回去吧,娘。”

我心中震惊,无法诉说。才恍然看到,我错过了呀呀多少时光。她成为了谢望舒,不再是那个不懂事的呀呀了。她继承了谢公子凉薄的性格,能轻言生死。这样很好、很好——能轻言生死的人,往后,也没什么看不开的。

回去的时候,处理完你的后事,呀呀就离开我了。她已经习惯,早不需要我这个母亲了。我本以为,谢公子的病,最受苦的,是我。现在我才想着,呀呀也深受其害。她羡慕爱,却不再喜欢。我和谢公子这一生,最抱愧的人,便是呀呀吧?她未曾在父母身边呆过,未曾听过父母一日教诲,就已经长大离去。

离去前,还会懂事地来抱我,“娘如果太痛苦,就去陪爹吧。我没关系,一直没关系。”

我一个人在青显,整理着你以前的东西。发现,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努力那么久。在成亲前,谢公子那么的爱玩爱闹;病重后,谢公子一直过着无比听话的日子。爱玩的时候,你不玩了;想吃的东西,也不贪嘴了。你不曾松懈,一直跟病痛做着斗争。有时候匡易施针,我都觉得太苦了,看不下去;你还一直保持着清醒。满头冷汗,还逗我笑。我坐在床前陪你,握着你的手。你怕我害怕,手指轻轻动,拂过我的手心,告诉我没事。你躺在病床上,双目合住,唇色惨白。还一直在想我。

那时候,我哭得惨死了,眼泪都快把我埋没了。我不敢发出声音,怕谢公子醒来。一下午,我都陪着你。你手指每动一次,我就心疼一次。可我说不出放弃的话,我还是舍不得你。

现在,你走了,终于解脱了,不受病痛的折磨了。真好。

谢公子不再痛,我就不痛了。

现在,我可以坦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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