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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剑缘-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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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穿着一身厚厚的粗布棉衣,头上包着一块淡花的碎布,都是家染的颜色,裹在斗篷里静悄悄地站在雪地上。
  他的眼光一转,瞅见了另一个角落里成剑侠俏丽的身影寥廖落落,失魂落魄般的看着这里,大眼睛里全是莹莹的泪水。
  他内心的一侧在抽疼了,长袖一甩,冷冷命令道:“收拾排房暂时给掷剑师弟居住,长途旅行累了吧。晚上我们再详谈。”
  杜微在他这样审视和戒备意味十足的目光中缩了一下,她在那对视的一瞬间看到的不光是犀利的眼神,还有隐藏在背后的卑视和不屑一顾。
  她慌乱地又垂下头,刹时失去了开口说话的勇气。
  掷剑并没有注意他特意避开了“你们”之类的字眼,携着杜微冰冷的小手,准备到排房中安顿下来了。
  “能习惯这里的天气吗?”掷剑将火盆端进屋内。他早发现杜微很怕冷,一直都在发抖,“你现在只是体质太弱,以后慢慢会适应的。”
  杜微靠在他身边,抬起头仰望他关切的面庞,伸手拉开他外衣上的一个褶角,用有些夸张的声音说:“唉唉唉,在北京你怕我会受人欺负,在路上你怕我受颠簸之苦,到了天山,你又怕我吃不消了。看来为妻我真的让你很没信心耶!”
  “好,那我要去找大师兄了。”他笑着吻吻她的面颊,就出去了。他的瞳眸在她面前,永远是温柔而深沉的。“等我回来!”
  她笑着送走他,环视了一下四周。伸展双臂,昂头深呼吸,努力挺起瘦弱的身躯,好像凭空长高了似的。
  旅途的愉快冲淡了她刚刚心里的一点不安。
  没有任何原因的,她几乎一到天山,就爱上了这个地方,爱上了这里的人,爱上了这里的景物。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轻轻绵绵的雪花,飘飘然地从窗棂边飞过,掠过她仍然沉溺在幸福中的眼眸。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霍思昭背着手,一遍遍恼火地说,“你先是违抗我的命令,迟迟不肯到成派来接任,现在又弄来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他本来满心欢喜地亲自出门迎接归来的师弟,掷剑却做出这种令他心寒的举动!
  掷剑的眉头紧皱起来,“大师兄!我从来不想当成派的掌门,那应该是你和满谅的。杜微也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女人,她现在是我的妻子了!”
  霍思昭一下子火了,严峻地盯着他的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不想当成振的掌门’?这是你可以决定的吗?师父将你教成这么没责任的人吗?”
  掷剑被霍思昭的严冷辞令迅速激怒了,“师父生前没有立谁为下任掌门,所以有德者居之,我并不认识我是个合适的人选。我现在只想和杜微过平静的生活,不愿再涉及险恶的江湖了。”他在带杜微来之前便作好了这种打算,他承诺她的一定要实现。
  霍思昭几乎是暴跳如雷了,他指着掷剑倔强的脸大声训斥,“你以为为什么成派在师父去世后五年都没有新掌门?江湖上各门各振有哪一家像我们这样?那还不是在等你复仇归来好有个卓越的功劳给派中的弟子看,好让他们对你心眼口服。我若是想当掌门,会等到今天吗?”
  他这样用心良苦处处为他着想,为成派着想,却料不到呕心沥血换来的是这样一个答案。
  “大师兄,”掷剑憋着气说,他清楚霍思昭对师父、对成派的忠诚程度,只是他根本就无心掌门之位,强迫不来。“你可以考虑我,但是不能抹杀满谅的功劳,杀黑虎是我们两人的事。”
  霍思昭气得来回在屋里转圈子,听了这句话断然说:“满谅的确文韬武略,剑术卓越,可是他依然及不上你!更何况你是师父最中意的人选,你该明白他老人家的意思。”
  掷剑愕然:“师父的意思?”
  正是因为成宗吾生前并没有偏爱哪个有才德的弟子,才造成成派五年群龙无首的局面。也多亏有了霍思昭,他尽管剑法上才学平平,却精通管理之道,一直统领着诸多弟子,苦苦维持着门派的兴荣。
  想到这里,他才发现,离别多年,师兄尽管眼神仍带着精明睿智,但容貌已显得沧桑多了,额头、跟角都生出了细细的皱纹。
  “你不明白?师父将他最喜爱的宝剑赠给你,你以为还有别的弟子有这样的殊荣吗?”霍思昭神色渐渐严厉,“还有,赠给你的金玉剑也是证据。师父当时就笑言,这是要送给独生女儿成剑侠的!”
  师父将这柄意义深远的金玉剑送给了掷剑,这不仅仅是要他今后与成剑侠结成连理,更是让他担起掌门的重任!而他现在却眼睁睁地看着搀剑将成剑侠的一往情深抛在脑后,不顾成派的兴衰荣辱准备一走了之,这让他的怒火燃得跟天一样高。
  掷剑被大大震惊了,他从未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多曲折,师父还有这样的用心。
  霍思昭进一步说,带着些不易发觉的痛楚:“现在你懂了吗?师父希望你娶小师妹,然后继承成派掌门!”他将头扭了过去,不让掷剑发现他已经无法抑制的痛苦,只是心中升起一阵难耐的苦涩。
  他其实并不需要掩饰,掷剑已经惊呆了。他反复想着以前的点点滴滴,眉头越皱越紧,心里越想越乱,表情越来越古怪。
  “罢了!”霍思昭疲倦地摆摆手,“今天你累了,回去歇着吧。要好好想想我的话,成派和小师妹的幸福——就在你的手掌之中!”
  掷剑的身影刚刚在排房面前出现,杜微已经心急地奔出门,在夜色中在飘动的小雪花中,扑进他的怀里,“你回来了掷剑,我好想你!”
  他不禁哑然失笑,他不过才走了一个时辰,居然就想他了,不过可爱的小妻子这样依恋他,让他感到满足。
  携了她的小手,他们走进温暖的屋子里。
  在灯下,她毫不掩饰眉间的笑意,轻巧地献上一杯茶,这时他才注意到,她灵巧的双手已经将一间简单的房子打理得妥妥当当,处处有巧妇留下的痕迹。
  她像是院里的那株梅树,坚忍、勤恳而质朴。
  “我刚才看到院子里有梅树……”她有些兴奋有些期盼地说。只要是掷剑身边的东西,不论是雪还是梅,她都喜欢都急于去适应。
  他没有听到她后面的话。
  成派的梅树很多,山前屋后还有院中都有,他常常以前带着满谅和成剑侠在树前练剑,在枝条苍劲,花朵幽香中经常会听到三人心有灵犀的开怀大笑。
  那时成剑侠的笑容一直充满童真,她活泼可爱像是一只快乐的云雀,而满谅也开心得像个不经事的孩子,只有他会时时内敛,颇有师兄的威严。
  师父希望你娶小师妹,然后继承成派掌门!
  成派和小师妹的幸福就在你的手掌之中。
  霍思昭的话突然闪现在他脑海里,弄得他坐立不安起来。
  师父真的是这个意思吗?他可以违背一直视为父亲的师父的遗命吗?
  他的思绪有些混乱了。
  在他流浪的五年中,从没想过掌门会是自己的,更加没想过成剑侠将会成为自己的妻子。这旁人求之不得的两件美事从天而降。却令他苦恼不堪。
  “掷剑……”杜微担心地摇摇他,“你怎么了?”他突然就变得判若两人,好像离她很远似的。
  他回过神来,看见杜微已经半伏在他腿前,将头枕在他的膝盖上,娇弱又柔顺地轻轻搂住他的腰身,“大师兄有没有责怪你,你没有得到他的允许就谈婚论嫁了?”
  她抬起翦翦水眸,带着一种让他深深沉醉的温柔和动人看着他。
  “怎么会。大师兄会为我高兴的。你知道他只是一时有些气闷,这么大的事情我居然都瞒着他。”
  他否绝掉了她心里的最后一点疑惑。手指有力地抬起她尖俏的下巴,将她感动的小脸贴在自己颊上,抱着她柔软的身躯,用唇摩挲着她耳边的小茸毛,叹息说:“你是我的妻子,杜微……是我的妻子……”
  当阳光透进排房时,杜微才从甜美的梦乡中醒来,睁开一双娇羞动人的眼眸。她看看身边空空的位置,掷剑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
  她又合上眼。却满含着笑意。
  她在成派的第一个夜晚,睡得出乎意料的深沉,该归功于丈夫的体贴与温柔吧:回想起他昨晚的热情温存,让她忍不住拉过被子盖在脸上,深怕会有人瞧见她脸上的火烫绯红。
  轻盈地着衣,她将头发包在花布里,飞快地收拾起屋子的一切。家务对她来说从不是难事,这是一个主妇的基本工作。她自豪地想,掷剑昨晚不是也很意外她的能干?她要为他做一个好妻子。
  屋里都收拾停当,她找到了一把扫帚,打算去扫门外的雪。
  打开门,她快活地昂起头,大大地吸了口气,好凉爽,正好可以降降她现在浑身的热度。
  雪已经停了,一眼看去没有边际,好像和天的尽头连到了一起,挂着冰棱和雪花的松柏屹立在这片雪中,就像是穿着白袍的剑客,英武戒严,
  她笑了,为何她见到什么都会联想到掷剑?
  她兴奋地奔到院里的梅树旁边,站在风华正茂而生命力旺盛的梅树前,她发现条条枝上都顶出了小小的花苞。马上就要开花了!
  她虔诚地双膝跪下,双掌合拢,用仰慕的眼光瞧着这株枝条带霄,更添英气的梅树,喃喃地说:“梅树……梅树……你三十年来,都可以在这里看到掷剑,可是我却没有。求你把他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吧,让我更了解他、更爱他!”
  她竖起耳朵,准备聆听梅树的回答,却只闻到树木特有的味道和微风拂面的感觉。这不禁让她要笑话自己的傻气了。
  她索性含了笑,捂住层层衣服下面,贴紧胸口的金玉剑,闭上眼许下一个心愿:“梅树……梅树……他过去的生活我来不及参与,可是以后请你保佑我陪在他身边可以吗?让我的生命属于他,让我的一切一切都属于他!”
  树依然没有回答,她却心情舒畅极了,蹦蹦跳跳去扫雪了。
  这是她很早以前便想诉说的话语,和掷剑相处的时间越多,她就越爱他,越陷越深,不能自拔。而她更乐于让自己沉溺其中,毕竟,他已经是她的丈夫,只要对象是他,她什么都可以做,付出全心的爱情就是她现在最大的愿望!
  第九章
  掷剑神情肃穆,静悄悄地来到近前,唤道。“大师兄。”
  霍思昭埋首在一堆账簿中,忙着算账。听了他的呼唤,微微抬起头,锐利的眼神从他线条刚硬的脸庞上一扫而过,“你考虑得如何?”
  掷剑沉默了一下,声音不大,却坚定地说:“大师兄,我不会做成派的掌门,也不会娶小师妹。”
  这句话犹如投入湖心的一块重石,掀起了干层波涛。
  霍思昭腾地站起身,带翻了桌上的账本,掉了一地。
  他瞪视着掷剑毫不退缩的眸子,严峻的脸气得直哆嗦:“你要将成派的千古基业毁于一旦吗?还是想埋葬小师妹的终身幸福?”
  “不!”掷剑对视着他暴怒的眼睛,瞳眸幽远飘然,“我独来独往惯了,不能胜任统领一派弟子的重任,成派掌门若是选定了我,蔫知是福?”他深吸了一口气,大声说,“更何况,我已经有了妻子,怎么可以再娶小师妹?”
  他认定的妻子只有杜微,没有人可以取代她。
  “好……”霍思昭冷笑着说,“你的妻子?你想让我们挑明了说是吗?你以为我对你们毫无所知是吗?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值得你为她放弃掌门之位吗?”
  这句话重重地伤害了掷剑,像迎头一击,掷剑的眼神瞬息变得严厉了。
  他凝视着霍思昭冷酷的表情,“你调查我们之间的事情……那么你清楚多少?你知道她是为我才坠入青楼的吗?你又知道她遭遇过什么样的苦痛?”
  霍思昭黑瞳凛怒,训斥道:“你那是什么态度?师父不在,长幼尊卑的道理就抛在脑后了吗?”他的胸口上下起伏,额上青筋突起,“我不管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总之青楼女子劣性难改,只要你还是成派门下一员,门规就不容许你和她继续来往!”
  他断然的话让掷剑的脸色刹时变得难看极了,他铁青着脸。冷冷地说:“大师兄,你想要逼我抛弃糟糠之妻吗?门规许可,法理却难容!”
  霍思昭暴跳如雷,上前一步,咄咄逼人,“你们当真拜过堂吗?她是你名正言顾的妻子吗?”
  “不错!”掷剑昂起头坚定地回答,“青天为证,日月为媒,金玉剑是我们的证婚人!”
  “什么?”霍思昭暴怒的眼睛一下子红了,“你居然把师父留给小师妹的金玉剑送给她?”他再不留情,狠狠地打压掷剑,“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样叫做野合!我不介意你一度迷恋个风尘女子。也不介意你在外落下了青楼酒徒的名声,还愿意将小师妹嫁给你,你不要让我太失望!”
  他的话也同样激怒了掷剑,“什么‘青楼’、‘风尘’?那全是这世俗强加给她的!世人不理解她也就罢了,你是我的大师兄,你该懂她的!”
  “你还记得我是你的大师兄!”霍思昭怒不可遏,“你还想让我说到什么地步?江湖早巳盛传你会是下任成派的掌门了,她才会死命攀上你!如果你是个平常人,她会甘愿放下京城第一名妓的身价委身于你吗?戏子无情,婊子无义,等到你一文不名,她会趁早将你踢得远远的!现在,你不过是沉迷于她的美色勾引罢了!”
  “够了!请你不要继续侮辱杜微!”掷剑大吼,眼睛也红了,“我不想跟你解释太多,是不愿意勾起她的伤心事!你也看到她了,你觉得她现在所谓的‘美色’是个什么样子?”
  他闭上眼,努力调整着呼吸,强迫自己静下来。好一阵粗声的喘息后,方才沸沸腾腾的头脑才渐渐变得冷静。
  “她现在还很美吗?她现在容貌憔悴,身形销立,连健康都谈不上。何来的美色勾引?”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痛楚,“她为了救我,冲进了熊熊大火,差一点被烧死!幸亏被救了回来,性命无碍。可身体上到处都有烧伤的印记和疤痕!你瞧见过她的头发没有?才二十三岁的华妙年龄,就已经早生华发了!你能说,她企图以这样的‘美色’来‘勾引’我这个下任掌门吗?”
  霍思昭惊异地发现,他这个刚硬的师弟,此刻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竟然浮出了一层淡淡的水气。在过去的几十年中,他何曾见过这样子的掷剑?
  不,不能心软。他告诉自己说,这是师父的遗命,这也是他能为小师妹做的惟一的事情!他不可以让一时的心软放走掷剑,放走成派昌盛荣兴的希望和小师妹认定的丈夫!
  “这就是你的回答?”霍思昭慢慢地问,沉下脸,眼神渐渐进出森厉,“那就别怪我门规无情了!”他伸手拉出一条长鞭,藤条做的,黑丑刚硬,光是在空中飞去,就发出令人生畏的可怕声响,却迟迟没有落下。
  掷剑看着他和那条鞭子,静静地转过身去,“我的确曾经夜宿青楼,血手杀人,既然触犯了门规,我甘愿领罚。”
  好,他根本已经鬼迷心窍了!
  霍思昭咬着牙,“嘶——”长鞭像一条毒蛇般飞舞着落在他的肩头、脊背,划破了掷剑单薄的衣服和皮肤,带回张牙舞爪的血渍。
  尖利的鞭子咬噬他的肩背时,掷剑的肌肉一哆嗦,冒出了鲜血,却仍是毫不妥协。
  五鞭抽完,霍思昭暴喝一声:“我再说一次,这是师父的命令!”他从袖中拿出一串念珠,高举在头顶,朗声说道:“看清楚,这五鞭是师父打的。我是在代师父传达遗命,不管你同意与否,七天后,掌门接任仪式正式举行!”
  当掷剑的目光所及,看到那串熟悉的念珠时,他忆起子慈爱的师父生前对他的无数次谆谆教诲,他的头低下了,胸口在隐隐抽痛。
  只这一停顿,霍思昭心中仍然对他存有希望。或许只有逝去的师父可以渐渐改变他的主意吧。只是成派长年无主,已经不能一拖再拖了。另立新掌门,已经迫在眉睫。他现在尽管固执,但是以后他会感激自己的。
  他激动地等待掷剑露出悔恨和幡然醒悟的眼神,等待他接过这串念珠戴在手上,等待今后将他的名字书写进成派几百年的掌门手札里,也等待一个对他来说既是莫大痛苦,也是莫大安慰的婚礼……
  但是掷剑咬紧了已失去血色的嘴唇,一言不发,转身一步一步离去,高大的肩背挺拔得难以想象,又孤高又桀骜。他慢慢远去,只给满脸不敢置信的霍思昭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背影。
  霍思昭的鞭子颓然落在地上,像失了神般,他慢慢将念珠举在眼前,哽咽道:“师父,我该怎么办?掷剑他完全坠人邪道,不可挽回了!成派剑系的繁荣,小师妹的幸福……他都为了那个风尘女子不放在眼里了!我们这么多师兄弟的同气连枝,小师妹的痴心与深情。竟然……全都敌不过一个风尘女子!”
  冷清的泪滴在念珠上,迅速让珠子蒙上一层透明的水气,像是同样无可奈何般,又滑落到地面上,映着他竭力在抑制的悲怆泣声,似乎也像他的心情般,纷乱复杂。
  火盆里的炭闪着一明一暗的红光,悠悠然地在房子里燃起温暖和宁馨。
  杜微趴在窗户边一遍遍望眼欲穿地等待掷剑的归来。
  满天星光闪烁,寂静的雪地里反射着月亮的银光,周围的景色历历在目,连雪松、梅树投在地上的影子都清晰可辨。
  她用力地揉着早已困乏的眼睛,却毫无睡意,守着窗儿痴痴盼望、盼望、再盼望。
  从夜深人静,万藕俱寂时,一直望到天边浮自傲微出现,太阳腾起在山顶上,给白茫茫的雪地嵌上条黄金色的精致花线,掷剑依然没有回来。
  她按捺住心中的不安,惶惶地等了整整一夜,模模糊糊地,她瞧见有身影在慢慢接近排房,她连忙跳下炕,打开门欢快地飞奔迎过去:“掷剑,你回来了——”
  但那不是掷剑,而是七八个出门做早课刚回来的成派弟子们,他们原本有说有笑有比划地走成一队,看见她,却不约而同静下来,悄没声儿地分散开了。
  她收不住脚,险些冲进他们队伍当中。
  她停下来,怯怯地看见他们都像瞧着什么怪物似的盯着自己,充满了敌意,虽然都未开口,却在经过她身边时,让她感受到沉重的压力。
  她悄悄打了个冷颤。在他们的目光和压力下退却。成派弟子们不再理会她,径直经过她身边往大门里走去,像是不约而同地。他们当中有几个人回过头来,忿忿地瞪了她一眼,保持着沉默却是无言的排挤。
  “请等一下……”杜微鼓起勇气。从后面拉住一名弟子的袖角,可怜兮兮地问,“请问你……你知道掷剑在哪里吗?”她本不想表现得这样怯弱,却不由自主地在他们冰冷的注视下畏缩了。
  那眉清目秀的男孩子电就只有十六七岁,像是突然被火烫了般。忙不迭甩开她,脸涨得通红:“别问我,我不知道!”他用力搓揉着被她碰过的袖子。仿佛要搓掉她留下的痕迹。
  她再次鼓起勇气,追上去几步问:“那有谁知道他在哪里?我可不可以见见他?”
  那男孩子快走几步甩掉她,嘴里喊:“我说了我不知道!你不要跟过来,成派不能让下贱的女人进去!”
  她蓦地收住脚步,看着众人突然间齐刷刷地回过头来。弟子们年轻的脸上,竟然都带着冰冷的鄙视与愤恨,像是恨不得碾碎她似的。
  这种表情她再熟悉不过了,在北京城里,她曾经无数次不得不面对这样的表情,但令她不寒而栗的是,她竟然在掷剑的师弟们的脸上,再次见到这久违的神情!
  杜微的脸色渐渐失去了血色,她孤单单地立在雪地里,眼眶里慢慢蓄满了泪水。
  她看着最后一个人消失在成派大门里,他们的气氛重新活跃起来,快活地互相拌嘴、打斗,她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这一幕,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踽踽地步行到梅树前,看见上面的花苞顶得枝条起满了小鼓包,开放已近在眼前。在梅树无言的庇护下,她站在雪里,凝视着隔开她与掷剑的那座门禁森严的大门,它可曾向她敞开过?
  她终于知道,没有人承认她是掷剑的妻子,是成派的一员。
  她居住的排房,在成派主屋的南侧,不用说与弟子们活动的地方相隔甚远,甚至大门都未进入。掷剑自小在成派里长大,身份尊长,如何却安排这样偏僻的地方给他们?
  她此时恍然大悟,原来这全都是精心安排下的结果,霍思昭从一开始就没有接纳她的打算,只是她太迟钝,始终未曾发现。
  冷风袭来,她微微发抖,这才发现自己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单衣就急急地跑出来。
  掷剑曾说过,成派远在天山,是世上惟一的一块乐土,那里的人们和善亲切,相亲相爱,习来的武功用来强身健体,保卫家园。男孩子个个心胸豪迈,坦坦荡荡,女孩子则温柔娴淑,知书达理。
  她天真地相信了,以为在这里她可以寻找到亲情与友情。
  她悲哀地想,她真是大错特错了,这里的人也不是圣贤,他们抛弃不了世俗的理念,更加不能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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