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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剑缘-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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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谅折断一根树枝扔到火堆上,腾起了些许烟尘和火星。火烧得旺了,照得围坐在火堆旁的两个人满面彤辉。
  掷剑的眼眸在火光的照耀下更加显得灼灼有神。
  他粗糙的手指轻轻抚在一块方帕上,眼中柔情似水。
  帕上的绣活,出自一双纤巧灵活的手。两朵鲜红的杜鹃花,在绿叶的交衬下鲜艳欲滴,只是时间久了,颜色稍稍有些褪却。
  他轻触那两朵杜鹃花,心中充满思念之情。
  一别心爱之人,已有数年之久。
  一路南下追敌所经历的艰难险阻,只有自己清楚。他们无数次面对死亡,又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
  若非心头那个俏丽身影始终萦绕不去,或许他早命断黄泉,更不用说为师报仇,惩恶扬善了。每每遭遇危难,处在生死关头之时,他的眼前就会浮起她的坚韧、她的勇敢。为了她,他咬牙把所有难关一一闯过。现在终于到了最后的关头了。
  他摸摸深藏在厚厚披风下,挂在脖上的饰物。
  金玉剑已代他留在杜微的身边,伴她度过漫漫长日;而她则把精巧的剑鞘还给他,并且亲手悬于他胸前。
  这把剑鞘除了可以容纳量身定做的金玉剑,再无法相容于他物;而金玉剑离开了剑鞘,更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这一份意义深远的心意,令他动容。思及临别时,她含泪的眸子中蕴藏的无限忧心与关切,他的心再一次被深深地打动了。
  远远地似乎有异样的动静,他猛地回过神来,迅速将手帕收入怀中,侧耳凝神倾听。
  满谅也听到了响声,警戒出现在他眼底。
  一切却又归于平静,平野上荒无人烟,连鸟兽都走避不见,刚才似乎是他们的错觉。
  鸟兽都消失了!
  掷剑悚然一惊,蓦然领悟,决战即将到来!
  剑客的剑气,武者的斗气,复仇的杀气,已经不知不觉间充斥了整个旷野,漫布在方圆几十里内,敏感的动物们纷纷逃散不见。
  剑,慢慢出了鞘,握在他的手上,刃上泛起寒光。
  火突地灭了。
  掷剑与满谅迅速背靠背站在一起,迎战最后的敌人。
  几里外便稀稀疏疏地分布着几座村落,村人们安稳地沉睡在梦乡中,全然不知就在他们身边不远处,一场惊动武林的决战正要展开。
  漆黑的深夜,伸手不见五指。
  夜色掩盖了人影的晃动,只听得刀剑的碰击声不绝于耳。
  诡异的身形伴着浓厚的煞气扑面而来,掷剑与满谅施展浑身的绝招,精确地攻向已和夜色融为一体的敌人。黑暗助长了他嚣张的气焰,更纵容他的武艺发挥。
  眼看他们就要被黑暗吞噬。
  咆哮的吼声突然喊彻旷野,久久不去。
  粗大的树干在狂风般凌厉的杀气中被吹断了,满天飞舞着草屑与落叶,血腥味布满了原野……生死场上,终于一死两生。
  “师兄,我们出发吧!”柳满谅意气风发地一抖缰绳,骏马如离弦的箭率先冲到小路上。
  掷剑一笑,纵马追去,清脆的马蹄声踏在路上,像一曲三弦琴奏出的归返小调般动听。他的心中也正充满了期待与渴望。
  他马上就可以回到杜微身边了!又一次急匆匆地赶到北京城,不同的是,这回成掷剑是为迎接杜微而来,他要给心爱的人一个家,一个稳定的生活。
  凭着记忆,他们一路奔往旧日破败的小屋。
  到了门口,掷剑和柳满谅却齐刷刷地怔住了。
  年久失修的屋子更加衰落了,可让掷剑心悸的是门上的一把大锁,布满了尘埃,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开过了。
  他翻身下马,扑到那扇晃晃悠悠,结满蜘蛛网的木门上,那大锁像是迎头一棒,让他整个人都愣住了。半晌,他喃喃地说:“怎么会这样……”
  满心欢喜顿时化作了不敢置信。
  满谅拦住一个过路的妇人,急急地询问:“大嫂,您可曾见过这屋的主人?那姓杜的姑娘去哪儿了?”
  妇人上下打量他们,疑惑地问:“你们是什么人?”
  “妻子——杜微是我的未婚妻子。”掷剑坚定地说,握紧了掌心中的金玉刀鞘。
  他终于来了吗?杜微苦苦等待着的人终于回来了吗?
  妇人定睛瞅着掷剑,心头一酸。
  他多么英俊,多么威武,剑眉俊目,长身玉立,英气勃勃,眉宇间流露的真情感人至深。可是这一切全都太晚了!
  她脸上先是阴晴不定,好半天,才伤心地说:“那孩子……杜微……两年前就死了!”
  第二章
  成掷剑仰起头,阳光照得他微微地半闭起眼睛,恍然不知身在何处。
  “卖包子唉——”
  “卖冰糖葫芦——”
  “有好吃的糖果——”
  路边小贩的吆喝声让他发现,恍惚中他竟走到热闹的市集了。
  他转头准备回到暂居的客栈,却瞧见市集的那头抬来一顶华丽的红妆小轿。大概是深居简出的闺中少女,为了采买胭脂等物品而来。
  他本已经走远,却见那轿子垂着麦穗的门帘微微一抖动,伸出一只羊脂般滑腻,洁白如玉的手掌,轻轻地摆了一下。
  只是比划了一下,那纤纤玉手随即便缩回了轿中。
  他一愣,大叫:“杜微!杜微!”不顾一切地追上前去。
  熙攘的市集淹没了他的叫声,人群将他和轿子越隔越远,周围的人纷纷回过头用异样的眼神瞅着他,像瞅着一个疯子。
  他拨开挡路的人,奋力追着红妆轿子,发力狂奔。
  转过一个街角,轿子被抬人了一所豪门宅楼。
  楼花的门大敞着,里面传出轻飘飘的笙竹歌乐,不少衣裳光鲜的公子哥儿正在里面饮酒作乐,美貌的女子频频献酒,一振歌舞升平。
  他被扑鼻而来浓郁的脂粉味弄傻了,像木头一样呆呆地瞅着那富丽堂皇的门匾,那上面妖娆又脉脉含情的几个字,如几把利剑,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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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掷剑独自一人在清冷的屋子里喝着闷酒,冷峻的脸上透出凄楚。
  “师兄,别再喝了!”满谅急冲冲地闯了进来,夺下掷剑的酒杯,“别再折磨自己了,我有新消息!”
  掷剑不语,索性拿起酒壶长饮。
  一直温暖着心头的那簇火苗熄灭了,熄灭得如此迅速如此不落痕迹,让他无法接受,烈酒烧得他胸口发烫,却也痛得惊人,带着撕裂般的痛楚盘踞在那里。
  满谅伤心地坐在他对面,瞅着他状似平静地饮酒。
  整整三天了,自从他们得知杜微已经香消玉殒之后,掷剑就一直这样静静地坐着。静静地喝酒,只是眼眸中,有一种痛彻心肺的伤悲。
  “师兄,我有新消息……”他难过地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掷剑又喝了一大口酒,而后,整晚第一次开口,平平板板地说道:“她没有死。”
  满谅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他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
  掷剑低声说:“我看见她了……”他丢下酒壶。闭起了双眸,眼角却慢慢泛出了泪,悄悄地跌落在衣领上。
  “在挹翠院。”
  精巧的雅阁内,一名娇美艳丽的女子横卧在软榻上小睡,白玉般的胳膊柔弱无力地搭在榻边,似是无限娇弱。
  四壁上悬挂着惊世奇珍,名人字画,案台上摆着瑶琴、洞箫。清雅别致。
  一股珍贵的檀香冉冉地在紫香炉内飘起,淡淡地迷人欲醉。
  珠帘外,几个婢女打扮的女孩屏息静气,颇有耐性地等待着,直到那名美貌女子轻轻呻吟了一声,双目半开半闭地睁开,她们才鱼贯而入。
  脸盆、毛巾、漱口水、薰香……准备得一应俱全。
  美人慵懒地挥挥手。那些婢女只好留下东西齐刷刷地退出,只剩下贴身婢女小芹。
  小芹扶她走到妆台前面,帮她漱洗,看着铜镜里脂粉不施,却美丽迷人的影子忍不住赞道:“小姐越来越美丽了……”
  她手脚利落地帮她擦上妆粉,描长柳眉,用胭脂把原本俏丽的容貌描画得更加美艳。
  “美丽吗……”
  镜中的人儿却喃喃地低吟:“终究会变作白骨一堆……”
  小芹无可奈何地耸耸肩,主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情绪低落。
  “小姐,昨天那个在市集上的人是不是一直喊着你的闺名?”她竭力回忆着,手上灵巧地把青丝梳起来盘好,“小姐原先是叫杜……杜美吧?”她全无心机地问。
  美人肩头一颤,缓缓摇头,“没有杜微,只有十娘而己……”任勤快的婢女为她尽心装扮着。
  “好了!”小芹望望她浑身上下的金玉绫罗和美艳不可直视的容颜,满意地说:“小姐的样子简直比皇后还要好看!”
  这孩子的心中,大概认为皇后是天下最美丽的女人吧!
  镜中人却恍若没听到,神情麻木地问:“今天妈妈让我见谁?”
  小芹高高兴兴地说:“今天是位新客官,出手很阔绰,两个金元宝赏得妈妈眉开眼笑,让你赶快去呢!他也是为听小姐的琴声才来的,除了你,谁也不要呢!”
  杜十娘站起身来,淡淡地应道:“走吧。”
  掷剑坐在厢房静静地等待。
  直到他听到一连串细碎的脚步声,伴着贵重饰物彼此互相撞击发生的“叮当”声,慢慢由远而近时,他的胸中充满了激动。
  她来了!
  一袭白纱般轻盈的披肩笼在她圆润的肩头上,透着纱可以朦胧看见一点点冰肌雪肤;红色的长裙拖着长长的裙摆,在纤柔的腰肢恰到好处的摇摆之下,走路也优美如舞蹈一般;而她的脸上,两弯俏丽的柳叶眉,眉梢斜飞入鬓,一对秋瞳灿而多情,红唇微启着,妩媚动人。
  杜十娘笑吟吟地上前施礼:“公子万福。”
  他直惊得眉目变色,竟一点反应也做不出。
  他爱上的姑娘刚毅自爱,如寒风中挺立的一枝冷冬寒梅,可是面前这支明丽的玫瑰,世故又大方,他只感觉很陌生、很遥远。
  杜十娘只当他是平常的客人,为自己明媚的容貌所震惊,并不以为忤。旁边的小芹却已经在掩嘴吃吃暗笑,“公子这回相信妈妈的话了吧?见了小姐您肯定会大吃一惊。不仅琴乐美妙动听,而且美得像仙子呢!”
  仙子?
  他痛心地蹙紧剑眉,该是坠人风尘的仙子才对。
  旁边的婢女见他异样,都有些奇怪。
  倒是杜十娘落落大方地遣退了所有的人,盈盈在他对前坐下。一声不发,先用纤纤十指抚弄起案上的瑶琴,柔和的音律回旋在厢房内。边弹奏,她边轻柔地说:“公子眉宇间积聚辛劳,想必是长途跋涉远路而来。另外还有一份辛酸,大概是遇见了不如意的事情吧……十娘不懂世事,只通些音乐,希望这首曲子能稍稍抚慰公子。”
  辛劳?辛酸?
  那全都是为了你!为何你见到昔日山盟诲誓的未婚夫君,竟丝毫认不出他的面目?
  他在心底大声呐喊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点点滴滴的伤痛伴着她温柔的琴声渐渐令他伤痛入骨。
  他不知这只是杜十娘世故的说词。她的眼中,任来者是谁都不重要,更不加以关心。
  一曲终了,杜十娘笑语嫣然:“公子可是有话要对十娘说?”
  这人不同于往日的客人,他的目光中没有她所熟悉的淫欲和情迷意荡,却是完全看不懂的痛楚,似乎他在这里不是欣赏着优雅的琴声,而是经历着无比的煎熬和折磨。这不禁令她有些刮目相看。
  那人古古怪怪地看着她,嘴唇有些颤动。声音低沉地问道:“为什么叫杜十娘?”
  她抿起嘴唇,媚媚地一笑。回答:“我姓杜。在挹翠院的众姐妹中,按年龄排来是第十,所以人们称我为杜十娘。”
  “那么你的闺名,叫什么?”那人又追问。眼睛尖锐地盯着她,让她浑身非常不舒服。
  为什么这几天一直有人在探查她的过去?昨天才听说有人在市集上高叫那个被她深埋进地底的名字,今天又有个不知死活的人来触动她不愿提起的一面。
  “那么久了,我都已经忘记了……”她施施然坐在桌前,执起酒壶斟起一杯酒,巧妙地扭转话题,“公子是哪里人氏?”
  那人却突然一把攥紧她的手,“不要再待在这里了!不管你是杜十娘还是别的什么人,和我走吧,我会给你一个安定的家,一份安定的生活!”
  好像很久以前,也有人对她说过同样的话,她突然想起,但转瞬就不去再想。
  不过这个人,看来跟以前的那些客人也没什么不同,惊艳之下便会心生独占之心。
  她不落痕迹地抽出手来。笑盈盈地在屋里转了个圈儿。“公子这番心意十娘心领了,不过十娘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安定下来怕倒会过不惯了呢!”
  她话里明明是在暗示他养不起她!
  他皱紧剑眉,“难道你会自愿留在这个地方?你……你不应该过这种生活的。”
  “不应该?”她轻笑,“公子真是说笑了。这种生活有什么不好?十娘本就如此,何必庸人自扰呢?”
  若没有他这种达官贵人到此寻欢作乐,又怎会有像她这样流落风尘,强言欢笑,以艺事人的烟花女?她在心底冷笑,如今,倒摆出一副道貌岸然、普渡众生的模样,把一切的罪过推到她头上。
  “今天十娘有些累了,公子若还想听十娘的琴乐,明儿请赶早。”她起身,瞧也不瞧他一眼,转个身,慢慢地步出厢房离开了。
  掷剑只沉痛地握紧拳头,
  小芹进来笑着说:“公子,我家小姐就是这样,有时候脾气古怪了些,不过从来没有人怨过。您要是还想见她,明天再来吧。”
  掷剑有些机械地点头:“我还会来的……”他从怀中取出一方绣帕,放在小芹的手里,声音喑哑低沉,充满痛苦:“请你一定要转交给她!”
  掌心中的金玉剑鞘,不知不觉已深深刺进了肉里。
  晚间,杜十娘坐在梳妆台前,玉手托着香腮,拨弄着台上的一个描金漆箱。
  小芹在身后为她梳理着青丝,好奇地问道:“小姐,你总是把珠宝锁在这箱于里面。这天下珍奇的宝物你全见过了,最喜欢哪一件呢?”
  美人淡淡一笑,顺口说:“那么你最喜欢哪一件呢?”
  小芹转转眼珠,猜道:“东海产的稀有珍珠做的耳环?金丝翡翠头饰?还是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她连珠炮地一通说完,很满意自己曾经见过这么多的宝贝,美人却只是摇头。
  “好了,小姐,你说嘛!”她连声求。
  杜十娘不再说话,取一枚小巧的钥匙将箱箧打开,刹时满屋金灿生辉,里面的财宝灿烂夺目。连小芹这看惯了珠宝的人,都不禁又吓了一跳。“真好看哪,小姐!”
  照这样子收集珠宝,小姐很快就会是京城第一财主了。
  杜十娘随手把今天收到的几件首饰丢进去,懒懒地问:“还有没有?”
  小芹这才想起日间还有一个人曾送过东西。
  她掏掏怀里,把在挤得皱巴巴的手绢找出来,递给杜十娘:“对了,小姐,白天还有人送了个旧帕子给你呢。我本来是想不要的,这么寒酸,不过是藏宝图也没准哦……”
  她说话间,杜十娘已经漫不经心地抖开了绣帕。
  帕上两朵火红的杜娟花正茂盛地开着,相依相偎,托着那花儿的片片叶叶一片碧绿葱葱……
  她猛地一把揪住小芹胸前的衣襟,慌乱地连话也说不清:“这是谁……是谁拿给你的……快说!快说!”
  她那么拼命地摇着惊慌失措的小芹,那稚龄的婢女被主人突如其来的举措吓傻了,带着哭声说:“是早上,早上第一个客人送的……”
  她松开小芹的衣裳,跌跌撞撞地奔到案台处,就着明亮的烛光仔细观看,那火焰般鲜艳的花儿一下子烧得她眼眶通红,泪水大颗大颗地滚了下来。
  旁边的小芹只惊得目瞪口呆!她服侍主人整整三年,却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控。
  她攒紧手中的绣帕,哭倒在案台前。
  嘴里,只反反复复说着一句话:“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掷剑从墙头跃入杜家破旧的院子,推开屋门,进到里面。
  四面空空,屋子里已经是穷途四壁,地面布满了灰尘,同院子里疯长的杂草一样,已经很久没有来过、整理过了。
  “师兄,”满谅悄悄来到身边,低低地唤他,“你又到这里来了……”
  他叹气,好心的师弟,完全感染了他的悲伤与凄楚,分担着他的爱情与无奈。
  “满谅,是不是我变了呢?”他感伤地说,觉得自己看见的是一团迷雾,迷雾中的她美丽而不真实,让他迷惘。
  “为什么她会不记得我?”
  满谅小心翼翼地说:“她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处在那种环境,她也是身不由己。”
  现在,也只有这个理由可以略略抚慰他的痛。他默然,宁愿满谅所说的全是事实。
  他早已发誓,杜微是他的妻,不管她经历过怎样的苦楚与凄惨的遭遇,他这一生只认定了她一个女子,绝无她人可代替。
  他更不可能眼睁睁地弃她于不顾,任她在青楼中自生自灭,他会履行昔日的诺言,给她一个安定的生活,温暖的家。
  掷剑不再说话,凝视昔日恋人住过的房子,陷入了回忆。
  窗外一弯冷月,无言地照出两人的影子,欣长却模糊。
  踩着阵阵华丽的箫韵声,穿过舞女妖艳撩人的舞姿,掷剑生平第二次踏进了挹翠院的大门。
  他出身名门,师门管教严格,他又向来洁身自律,从不涉足这些媚俗的场所。可是为了杜微,他接连两次不顾门规,抛下了剑客的自尊与自律,全然不顾后果地卷进了这阵污流中。
  可是这一次,杜十娘却迟迟没有出现。
  他忍住不安,问陪侍的婢女:“昨天你可有把绣帕交给她?”
  小芹在一边笑嘻嘻地回答:“有啊,不过她看没看就不知道了。我家小姐收的礼物成千上万,如果不是太特别的,她不会注意的。”
  她不是应该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并且马上同他走吗?
  他越想越觉得忐忑不安,问道:“她现在在哪?马上请她出来!”
  没见过这样奇怪的客人,到了这儿不喝酒、不狎妓,只是一意地要见杜十娘。偏偏她家小姐就是不肯见这个人。
  小芹还是赔着笑,不理他的恼怒。“小姐她正在忙,您再等一会儿。如果您觉得闷,我帮您叫几个姐妹上来可好?”
  她把他当作了什么?来这里恣意行乐的公于哥儿吗?还是以为他早已将旧日的诺言忘得干干净净,仅仅是艳羡着她的美貌而来吗?
  “嚓嚓”几声,一只茶杯已在他的掌中被捏得粉碎,燃起的怒火在他眼底狂烧。
  小芹在一边吓得胆战心惊,饶她再是无知胆大,也会看得出来眼前这个深沉的男子,浑身迸发着摄人的怒气,凛冽的眼神冰气逼人。他在盛怒之下会拆了挹翠院也说不定!
  “我马上、马上去请!”她接连退了几步,带着颤音说。
  杜十娘睡在小床上,纱幔将她的身子与外面隔开,小芹从外边一溜烟地跑进来:“不好了,小姐,你快去一下吧!昨天那个客人非要见你呢,我怎么拦也拦不住!”
  妈妈最怕闹事的人了,一出事就没有银子挣,少不了又要买通官家暗里疏通,里里外外地只赔不赚。
  她揭开纱幔,“小姐,”她惊讶地问,“你怎么了?”
  床上的人,仰躺在床上,苍白的脸庞较平日更似白玉,血色全无,双目直直地盯着床头的雕栏,两唇颜色暗淡,一夜之间竟似大病初愈,憔悴得令人心痛。
  小芹紧张地伸手在她额前触摸,“小姐是不是病了?要不要请大夫?”
  心病须用心药医,纵使华佗在世又怎解得了她的苦!
  她苦笑,断然拒绝:“不用了。”
  勉力下得床来,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明净的铜镜里清楚地映出一个苍白的面孔。
  “上浓妆,画上最亮的颜色。”她命令道,心下已然在一夜摧折心魂的反复思虑下,作出了一个痛彻心肺的决定。
  伴着浓郁的脂粉味,杜十娘莲步轻摇,风姿绰约地来到久候的厢房。
  掷剑尚未有所表示,她已上前嫣然一笑,秋波中脉脉含情:“公子久等了。”
  她一招手,房门大开,小厮们送上上等酒席,摆在桌前。一群正在青春的少女翩然而入,依次站好,持琴的坐好,吹箫的站好,全然是一副招待贵宾的样子。
  他愕然地瞅着她,“这是干什么?”
  她轻轻一笑,媚眼中似乎带着嘲讽,不过还是用亲切迷人的腔调解释:“公子连着两天来捧十娘的场,让十娘很是感激,贵客当然要厚礼相待了。”
  她柔软的身子靠近他,素手纤纤拿起酒壶,优雅地斟了一杯酒,送到他唇边:“这是特制的桂花醉,甘甜润喉,请尝一尝。”
  他猛然捉住她的手,酒顿时洒在她衣袖上。
  他心痛地说:“杜微,杜微!难道你不记得那方绣帕?难道你忘了我吗?如果你这样做只是在报复我一去五年无音讯,害你身陷泥潭,那么我求你,不要再折磨我,回到我身边来!我会马上带你出去!”
  杜十娘脸上还是挂着妩媚的笑,她大方地顺势将温暖的娇躯熨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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