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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机老公-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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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完毕后,她披上睡袍,拿起吹风机,坐在化妆台前,准备吹干头发时,关行漠打开房间,走了进来。
他走向她,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吹风机。“我帮你。”
“嗯。”她点头,感觉到他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她的发间,温柔地梳开纠结的青丝。
半晌后,他关掉吹风机,拿起梳子仔细梳理着她黑缎般的发丝。
“最近怎么都没见到阿武?他去了哪里?”这话是代替包晓蓉问的。
前些天,她们两人相约一起喝下午茶,晓蓉状似不经意地问起阿武的下落,说他只简短地交代有事要出国一趟,所以想询问她知不知道阿武出国的理由与归国的时间。
她知道晓蓉喜欢阿武,所以就佯装若无其事地帮她打探口风,看能不能晓得阿武究竟在忙些什么?
关行漠胸口一窒,眸心掠过一丝阴郁。
“有事派他出国去了。”他一语带过。
“去哪里?阿武除了当你的私人保镳之外,还有帮你处理什么事务吗?”她眨眨疑惑的大眼。
他避重就轻地说:“国外有些业务要他跑一趟。”
“去哪里?怎么不跟我和晓蓉打声招呼再走呢?”她颇有微词地噘起红唇,阿武这家伙还真是不够义气!
“……英国。”
“喔。”她偎在他的怀里,鼻尖似乎嗅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不禁抓起他的手指,凑向前闻了一下。
“怎么了?”他调整好姿势,将她安置在怀里,轻抚着她柔嫩的玉臂。
她好奇地抬起水眸睇着他。“你抽烟,手指上有烟味。”
“嗯。”他含糊地点点头,没想到她的心思竟如此细腻。
“我不晓得你有抽烟的习惯。”她略显不满地嘟着唇。
“因为国外的业务发生了一些棘手的事,特别心烦,所以才抽一、两根解解闷。”
她倚回他的胸前,顽皮的手指轻划着他的胸膛,猜测道:“和阿武出国的事有关吗?”
“嗯。”他不晓得商立轺的事能隐瞒多久,因为她几乎每隔一、两周就会与商立轺联络一次,若迟迟没得到回应,迟早都会发现事有蹊跷。
他墨黑的瞳眸蒙上一层愠怒,巴不得亲自飞去英国,一手扭断杰森的脖子,教那家伙尝尝背叛的后果!
“发生什么事了?能告诉我吗?你看起来很生气。”她的小手抚上他线条严肃的俊睑,试着要抚平他的怒气。
“你笑一个给我看,我就不生气了。”他敛起怒意,轻抚她细致的脸庞。
她娇羞地轻捶一下他的胸口,嗔道:“讨厌,你就爱闹我!”
“真的,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会觉得很快乐。”他抬起她的下颚,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仿佛要望进她的灵魂深处。
“行漠……”她被他灼热的眼眸瞅得心慌意乱。
“芷瑶,我爱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永远守护在你的身边。”他抵着她的额头,深情地承诺。
“嗯。”她殷红的唇瓣漾起一朵小小的笑花。
“你不再是孤单一个人,而是我的妻子。你要永远记得一件事——我爱你。”他轻吻她的唇。
她双手攀住他的颈项,回应着他的吻,吐纳之间全是他强烈的男性气息。
他的吻从细细密密,变得深重、充满占有欲,大掌俐落地褪去她的睡袍,露出雪白诱人的丰盈。
承受着他身体的重量,在密吻的空档里,她发出微弱的嘤咛。
她柔软贲起的酥胸贴覆着他的胸口,情欲的烈焰迅速地燃放,卷烧着两副纠缠的身躯。
他将胸臆间没说出口的爱,全都化成绵密的吻,一一烙在她身上。
我爱你,真的爱你,芷瑶……
所以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离开我……
第八章
一架黑色的平台钢琴从英国远渡重洋被运来台湾,商芷瑶在起居室里看着搬运工人将包裹的泡棉拆掉,露出琴身,调好琴弦。
最后,关行漠领着几名工人下楼,顺便支付工资。
芷瑶走上前,抚着黑色的琴身,在琴盖上看到一个小小的记号。
她认得这架琴,这是她用第一部电影的片酬买来送给立轺的生日礼物!
掀起琴盖,她修长的指尖抚过黑白琴键,发出清脆的声音,整个人仿佛掉进时间的洪流里,过去的记忆纷至沓来地浮上脑海。
她想起和立轺一起去逛琴店的画面、他弹琴的模样、他领着她游晃穿梭在英国的街道上、她接获父母坠机身亡,两人凄苦无依的相拥景况、两人因为他迳自加入佣兵团而隔着话筒争执的场面……
看到这架琴,不知怎的,一抹不安的感觉突然滑过心头。
她已经将近一个多月没有收到立轺的消息了。
以往,立轺都会利用网路邮寄信件与她联络,报告近况。但是,最近无论她写再多封信,都迟迟不见回音……
关行漠沉稳的脚步声荡进她的耳里,她循声望去,对上了他阴霾的俊脸。
“为什么立轺的琴会在这里?”她屏住气,等待他的答案。
他掩上房门,深深注视着她纤弱的娇躯,思忖着她能承受住多大的打击?
根据阿武从英国呈报回来的消息,他们在案发现场展开了地毯式的搜查,却一直没有找到商立轺的身影,因此,他们研判商立轺可能在与杰森的枪战中,摔落湍急的河里,溺水身亡了。
所以,阿武只好尽可能地将商立轺的遗物运送回国,并且费尽心力才从二手琴行里找到这架毕业后被他卖掉的钢琴。
他深邃的眼眸闪着陌生又骇人的光芒,整个人浸淫在强大的恼恨当中。
关行漠的沉默令她感到恐惧,一股寒气缓缓从她的脚底窜上来。
她抚着琴身,晶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瞅着他,脸色苍白地质问道:“为什么这架琴会在这里?我认得这架琴,它是我送给立轺的生日礼物。”
明明室外阳光灿烂,怎么她竟像是摔进冰窖里般,觉得有阵冷寒从脚底爬上了她的身体?
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她的心问,令她不安。
她冲上前,揪着他的前襟问:“为什么最近一个多月,立轺都没有回讯给我?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关行漠环住她的纤腰,柔声说:“芷瑶,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告诉我,立轺人在哪里?”
“他……死了。”他喑哑的声音饱含着无限的悲恸。
商芷瑶的心口仿佛被轰开一个洞,整个人都空掉了。
血色从她的脸上消失,眼神也空洞的找不到焦距。
立轺死了?
她在这世上唯一的手足死了?!
他抚着她苍白的脸庞,柔声安慰道:“芷瑶,对不起……”
伤痛的泪水无声地溢出她的眼睫,滴落在他的手腕上。
她浑身颤抖地说:“你说谎……立轺怎么可能死掉呢?你在骗我的吧……”她漾出一抹虚弱的笑容,轻斥道:“这个笑话不好笑,也很无聊,我讨厌你开这种玩笑……”
他难过地捧起她心碎的脸庞。“这不是玩笑话,立轺在执行任务时受了枪伤,据说后来摔进了河里。我派阿武和大飞仔细地搜寻过,但并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意思就是说,立轺虽然摔进了河里,但并不一定死掉了,对不对?他泳技很好的,有可能还活着……我要去英国找他……帮我订一张飞往英国的机票,我要马上出发!”
芷瑶甩开他的手,迈开虚弱的步伐,越过他的身畔,却被他—把拦住,捞进怀里。
关行漠紧紧地环抱住她的身躯,怕她承受不住打击,晕厥过去。
“你冷静一点,阿武和大飞已经找了一个多月,都没有找到他的身影,连附近的医院病患名单也查过了,确定没有他的下落。照道理说,他受了枪伤,要是还活着,理应要就诊的……但是却没有他的任何就诊记录。”
难受地闭上眼睛,她感觉胸臆间仿佛压了一块巨石,沉重得教她喘不过气来。
她好像快要窒息一般,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又彷佛有一把利刀戳刺进她的胸口,汩汩的鲜血喷溢而出,伤与恸,在她的心间蔓延开来,吞噬了她的理智。
关行漠推敲过各种可能,但所得的结论都指向死亡。
“……就算死了,也应该要有尸体,不是吗?”她抬起被泪水淹没的大眼,伤心欲绝地看着他,问道:“立轺的尸体呢?”
“对不起,没找到。”他歉然地垂下眸。
“没找到?那你怎么能断定他死掉了呢?你们分明是在诅咒他!我要自己去英国找他!”
“要是他活着,阿武早就把他押回来了。而且……要是他活着的话,他会不跟你联络吗?”他捧起她泪痕斑驳的小脸。“芷瑶,他回不来了……你要勇敢地接受现实,它就是那么残酷。”
她激动地抡拳捶打着他结实的胸膛,像疯了般地怒吼着。“关行漠,你是个大骗子!你不是告诉过我,只要我愿意嫁给你,你就能保护立轺的安全吗?”
“对不起。”他知道再多的道歉,都不能弥补悲剧的发生。
“我才不要你的道歉,我只要你把立轺还给我!把我弟弟还给我——”她声嘶力竭地吼着,小脸胀红成一片。
关行漠搂住她的腰,任凭她的拳头落在他的胸膛上,不闪躲也不阻止。
如果这么做能教她的心里好过一点,他甘愿承受。
“立轺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不能失去他……我答应过爸爸和妈妈,我要好好保护他的……”
“对不起,我违背了我的诺言。”她的话令他的心难受地揪结着。
情感上的悲恸超越了理性的思绪,令她陷入混乱的疯狂中。
她停住手边的动作,抬起头,隔着心碎的泪幕瞅着他,说:“我才不要你的道歉,我要你把商立轺还给我!你听懂了吗?你说过的,只要我嫁给你,只要我的心和人属于你,你就愿意守护他的安全!你说过的——”
她抚着自己痛到几乎喘不过气的胸口。“我履行了我的诺言,我把自己最纯真、最美好的一切,全都献给了你,你是不是也该执行你的承诺,把商立轺还给我?还给我一个会对我闹脾气、会弹钢琴的商立轺!”
“……很抱歉,我没有办法。”他低哑的嗓音里饱含着痛苦与挫败。
如果可以,她人生的伤恸与不幸,就全交由他来背负吧!
他甚至愿意用所有的财富与权势去交换,只要她能幸福与快乐。
“你可以的,你是关行漠,你无所不能……”她竭尽力气地吼着。
“芷瑶,他死了,我没有办法把他还给你,遗憾与不幸已经发生了。”他的声音一字一句地传进她的心里。
芷瑶难过地捧着脸,痛哭失声,哭得歇斯底里,哭得柔阳寸断。
她受够了命运无情的撩拨,受够了生离与死别的折磨,受够了一次又一次椎心的折磨。
每一次,她都要用尽许多心力与时间去愈合命运所留下来的伤口。即使结了疤,伤痕依然存在,在午夜梦回,寂寞凄冷的夜晚,提醒着她有多么不幸与孤单。
“为什么死掉的人会是他……偏偏是他……”她全身的力量像是被抽光似的,瘫软无力。
关行漠眼明手快地捞住她往下坠的身子,紧紧地环在自己的怀里。
“不可以是他……这个世界上,我只剩下他一个亲人而已……”她悲怆的声音从捂着嘴的指缝里传出来,令关行漠的眉心揪皱着。
他心疼地抚着她因啜泣而抽搐的肩膀,恨不得能代她承受这一切。
“芷瑶,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不是孤单一个人,你还有我。”关行漠将脸埋在她发间。
“你不是我,你永远都不能体会一无所有的痛苦……我爸妈坠机意外身亡时,我连他们的遗体都无法领回,现在立轺也是一样……我连悼念他们的遗物都没有……”她哭吼着。
“芷瑶……”他紧紧地抱住她,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的体内,好好地抚慰她心里所有的悲恸。
蓦地,她眼前一片空白,整个人晕厥在他的怀里。
关行漠拦腰抱起她,走出起居室,将她平放在床榻上后,连忙打电话请家庭医生来看诊。
他坐在床沿,抚着她苍白的容颜,细心地替她盖好被子,拿着温热的湿毛巾拭着她脸上未干的汗渍,一种爱到几乎心痛的感情揪住他的心。他没料到他会爱得这么深,深到无法自拔。
他多想代替她承受这一切,告诉她说,其实她并没有一无所有。
“芷瑶,你还有我……还有我啊……我会一辈子陪在你的身边……”他执起她冰冷的小手贴近自己的脸,黑眸藏着酸楚。
自从商芷瑶知道商立轺惨遭不测之后,就大病了一场,最后在关行漠悉心的照料之下,渐渐痊愈了。
然而,她身体虽然康复了,心里的伤却没有痊愈。
她几乎不吃不喝,整个人蜷缩在床上,像颗茧般紧紧地环住自己的身体,不理任何人。
每天,她在关行漠的叫唤声中醒来,睁着空洞的大眼睛,不说任何话。偶尔,就像发疯似的,会歇斯底里地狂哭起来。
她失眠时,他守着她。
她哭泣时,他安慰她。
他为了照顾她,几乎把公司里的业务全都搁置下来,除非有重要的会议需要他出席,他才会请包晓蓉和阿武来家里陪她。
一早,他换上一袭铁灰色西装,系好领带后,把放置在桌上的文件收进公事包里,回头看了眼整个人蜷缩在被毯里的她。
晨阳洒进室内,只见她拉高被子,将半张脸埋在枕头上。
关行漠早就知道她醒了,只是不愿意起床,不想面对现实的一切。
他走过去,坐在床沿,抚着她纤细的臂膀。“芷瑶,我今天有个重要的会议一定要出席,大概下午三、四点才会回来,我请晓蓉来陪你。”
她佯装假寐,不搭理他。
他的长指轻抚她披散在枕头上的长发。“你的头发长了,我请设计师来帮你修剪一下好吗?”
他知道她醒着,也晓得她听得见他的话,纯粹是不想回应。
或许,她的沉默是在对他做无言的抗议,抗议他的无能与违背诺言,也或许是她对他的惩罚。
是惩罚也好,是折磨也罢,他依然耐心地照料她的生活,一个人自言自语地报告着生活上的点点滴滴。
“……至雍打电话来,说『神鬼特务』已经后制完成了,再过几天是首映典礼,你想参加吗?所有的人都希望你能出席这场盛会。”
关行漠的声音那么的轻柔,完全没了过去狂傲骄矜的姿态,脸上呈现出淡淡的伤心表情。
“对了,前几天萨孟仰打电话来,他说要替自己的儿子摆设满月酒,宴请几个好朋友,问你能不能出席?你想去吗?”他爱怜地抚着她瘦削的脸颊。
叩叩!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他的独白。
晓蓉打开房门,探进身子来。“关先生,我来了,这里可以交给我,你安心去开会吧。”
“那就麻烦你了。”他俯身,在商芷瑶的发心印上一记吻。“芷瑶,我去上班了,让晓蓉来陪你,再见。”
他又看了她一会儿后,才拎起公事包,跨出房门。
商芷瑶背对着他,半张脸覆在枕头上。其实,她听得见他的声音,只是不想回应。
她被巨大的悲伤压得不能动,连动一根手指都觉得好费力,多想就这样长眠不起,把现实的痛楚都抛在门扉之外。
晓蓉睇着蜷缩在被窝底下的商芷瑶,担忧地走近,坐在床沿,轻声喊道:“芷瑶,你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这阵子,她受了关行漠的委托,前来充当看护,陪在她的身边,多少也从他和阿武的口中得知了商立轺的事,然而,就算他们姐弟感情再好,她也不能就这么一迳浸淫在哀伤中,镇日失魂落魄的啊!
一、两个星期的哀伤堕落期,大家都可以忍受,但是两个多月以来的无动于衷,惹得晓蓉也略有微词,认为她是在变相地指责关行漠。
“芷瑶,你好一点了吗?”晓蓉凑上前,想掀开棉被看看她,却被她制止,整张脸全掩覆在被毯底下。
她这个举动彻底惹恼了晓蓉。
“商芷瑶,我不晓得你到底还要这样多久?天天不说话、不管任何事,把自己埋在被窝底下,商立轺就会活过来吗?”晓蓉动气地扬高音量。
这些日子以来,她不仅佩服也同情关行漠的耐心,居然能如此包容芷瑶任性的举止。
“你这样是在惩罚谁、折磨谁?商立轺发生意外并不是关行漠的错,也不是他没有履行诺言,这一切全都是商立轺自找的!放着大好的音乐前程不走,偏偏要去冒险卖命,出了事情能怨谁呢?”晓蓉吼道,用力地掀开她的被毯。
商芷瑶起身想抢过被毯,晓蓉气得一把将它甩在地板上。
“你振作一点行不行?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德行?这是我认识的那个坚毅又美丽的大明星商芷瑶吗?”晓蓉扫住她的手,强硬地将她拖到梳妆台前照镜子。
“镜子里那个憔悴又难看的女人是谁?是谁?你告诉我啊!”
被晓蓉强迫地迎视镜中的自己,商芷瑶看到的是一张苍白到近乎没有血色、双眼浮肿、披散着一头凌乱长发的脸庞。
“芷瑶,你必须认清事实,商立轺死了。不管你掉下再多的眼泪、再难过,都无法否认这个事实。他已经死了……”包晓蓉心疼地说。
商芷瑶颓然地瘫在地板上,干涸的眼眶又蓄起泪意。
“你不是常常告诉立轺说,人无法离群索居,所以尽量不要带给周遭的人痛苦,要他不要太过任性,多多体谅你的用心吗?那现在呢?你怎么可以把自己的苦痛加诸在关行漠的身上呢?”
商芷瑶垂下头,长发垂落覆住她的侧脸,无声的泪水又再度滑落。
“在我看来,你们姐弟俩都是同样的任性,一个思虑不周,因为失恋就跑去当佣兵,完全没顾及到姐姐的栽培及心情;而你也是一样,又不是关行漠派人去伤害立轺的,你这样对他的无声埋怨,对他公平吗?”该是有人出面来骂醒这个被宠坏的女人了。
商芷瑶凄凉的心起了微微的颤动,晓蓉的话,声声句句都敲落在她的心版上。
她痛苦地哭喊着。“命运对我又公平吗?坠机事件夺去了我爸妈的生命,现在又让我失去立轺……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晓蓉蹲下身子,环抱住她的肩膀,安慰道:“你没有一无所有,你还有一个爱你的丈夫——关行漠!你还有这个家!而且只要你愿意走出伤痛,未来你还会拥有许多健康可爱的小宝宝啊!
“……况且,你还有我们这群朋友呀!大家都很关心你的近况,你要是再这么一蹶不振,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愿意面对现实,那才真的会变成一无所有。”晓蓉拭着她脸上的泪水,安抚道:“振作起来吧!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别说是关行漠,连我和阿武见到你这个样子,都很心疼啊……”
“我……”商芷瑶哽咽的泣不成声,—颗心难受地揪痛着。她觉得亏欠关行漠,也开始在心里嫌恶起自己的任性。
“想看看,当你喊着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关行漠听见了会有多么难过?他那么爱你,别说你感觉不到。你再这样下去,真的会一点一滴地扼杀掉他对你的爱,难道你愿意失去他吗?”
“晓蓉……我……我没有顾及到他的心情……”她难受地掩着脸,痛哭了起来。
“就算立轺还活着,他也会有自己的人生要过,不可能永远陪在你的身边,真正会留在你身边守护你、照顾你的人是关行漠,不是别人。别再说自己很不幸了,在我看来,你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拥有一个有钱有权又爱你的丈夫,我们都快嫉妒死了。难道你真的要逼走他吗?若失去他,你就真的会变成一个不幸的女人了。”晓蓉扶起她荏弱的身躯。
她虚弱地站起身,抹去一脸的泪,语气喑哑地说道:“不想,我不想让他离开我……”
“那就振作起来,不要再自怨自艾了!”
她点头,泪痕斑斑的小脸上终于漾出一朵脆弱的笑花。
商芷瑶以为把自己囚困起来,就可以逃避现实的痛楚,然而这只是让她变得更加的痛苦、更加的伤心、更加的感觉到自己的空虚与不幸。
她沉溺在自我苦痛时,甚至一度觉得自己的生命受到了诅咒,悲观地认为自己不能爱上任何一个人,也不能亲近任何一个人,因为凡是她爱的人,都逃不过命运的诅咒,会以各种悲伤的形式离开她。
直到晓蓉的那番话,才让她有了醒悟,意识到这种封闭自己的行为,对关行漠而言有多么的残忍。
她沉溺在过去的伤痕里时,一直用冷漠凌迟着他的心,现在回头想想,才发觉那男人是真真切切地爱着自己,而她却卑鄙地利用他的罪恶感来折磨他。
梳洗完毕,换下睡衣后,她调整好心态,来到起居室里。
她轻轻地推开门,看见他背对着她,坐在钢琴前,正以生硬的指法弹奏着那首月光奏鸣曲。
窗外,黑幕低垂,滂沱的大雨敲打在玻璃帷幕上,混着他不成调的琴音,令她倍感心酸。
她走近他,由背后环住他的颈项,将脸埋在他的发上,低声说:“对不起……我不该这么任性,把自己的悲伤加诸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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