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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犯的错-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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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宁不为所动,又用手摸她的额头,“你好些了吗?”
  纪悠白他一眼,并不答话。
  钟宁忽然跪倒在地,把脸埋进她的两膝之间,隔着他的那件外套,纪悠有些不可置信,甚至于忘了推开他,因为他的声音好像在颤抖,又有些哽咽,他一直低低地重复着:“对不起,今晚的事全是我的错……”
  呵!纪悠在心里冷笑,做错了事就想这样忏悔了之?他毁了她的贞操,毁了她尚未经营完整的一段情感,毁了她的人生,她的一切一切——
  难道凭这样短短的一句道歉之辞,就妄想她原谅他吗?
  “你走开,走得远远的——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酒力发作,她头痛地厉害,有气无力地推他,把钟宁连同他的外套一起推倒在旁边,然后挣扎着趴到一棵树边,扶着树勉强站了起来。
  “小悠——”钟宁立刻跟过来扶住她。
  “叫你走开没有听见吗?”纪悠又想推他,醉眼迷蒙中推了个空,反而把自己扑进钟宁的怀里,“我——”突然一股想吐的冲动攫住她,她难受得扭转头,半弯下腰。
  钟宁一把抱起她,急匆匆地走到车边,打开门就把娇躯塞了进去,纪悠拼尽最后一点气力乱踢乱挣,但他很快用副驾座上的安全带扣住了她,然后“砰”地把门关上了。
  历史又重演,她还没来得及逃出去,他已抢先在那边跨进车来,一把拉住她,不准她再动弹。
  这个人,他到底想怎么样?
  纪悠发觉自己很想哭,但愤怒又让她一时哭不出来,只得闭上眼,绝望地倒在座椅上,任由车子开动。
  钟宁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慢慢打下了两边的窗户,夜风无声地吹进来,丝丝缕缕,纪悠的晕眩感少了一些,几乎昏昏欲睡。
  她想自己大概是累了,对什么都感到累了。
  再次恢复知觉的时候她已在自己的床上,而那个纠缠不休的魔鬼背对着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床边。
  她已兴不起念头再去大肆地骂他,只在心里替自己感到悲哀,同样活在这个世上,为什么有的人就可以这样强势?强占一个女人的身体成了一件轻而易举的事,甚至于现在都可以有恃无恐地登堂入室?
  “小悠,你醒啦?”钟宁转过身来跪倒在床边,惊喜过望。
  纪悠没有推开他伸过来的手,任由它在额头覆着,钟宁看起来也很哀伤,起码在这个时候,她在他的脸上可以读出哀伤的迹象。他勉强笑了笑,看着她柔声道:“小悠,你有觉得任何不舒服吗?”
  螓首轻点。
  钟宁的眉毛立时揪结在一起,“哪里不舒服?”
  在被子下的柔荑用力抓着床单,一字一顿地说:“因为你还站在我面前。”
  如纪悠所愿,她一说完,钟宁覆在她额上的手就放开了,甚至于整个人都往后退了一大步,终于一脸颓然地站起来,喃喃地说:“你那么恨我,我是该走开,走出这扇门……你的视野里不见了我,心情就会好很多……”他说完,又抬起头深深看了一眼,才开始挪动步子。
  第3章(2)
  纪悠一直冷冷地看着他,直到他决定要走,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松弛下来,一股悲凉感也随之浸上全身,几乎让她手脚冰凉。忽然涌起的一阵恶心让她不得已撑起了上身,还没来得及爬下床,就“哇”的一声,全数吐在了地板上。
  “小悠!”钟宁立时回转脚步,跪在地上扶住了她。纪悠呕吐出的秽物也溅染上了他和她身上的衣服,黄白点点,泛着刺鼻的酸味。“你醉得厉害——”他叹息了一句,一使劲把她抱离了“受灾区”,绕过去放在床的另一边。
  纪悠没有抗拒,也没有回应,事实上是她已吐得全然没了气力。
  钟宁从卫生间转出来,手里拿了一条热毛巾,轻轻地擦拭她的脸,然后开始解她衬衫上的纽扣。纪悠虽然吐得失了气力,但知觉还在,一看见他有这样的举动,就吓得大叫:“下流!我都快死了,你还想干什么?!”
  没想到钟宁的手上并没有停,脸却冷了下来,低沉着声音道:“闭嘴!我现在对你的肉体一点兴趣都没有!”
  纪悠一怔,息了声响。
  钟宁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不动声色地把扣子一颗颗解开,俯身抱起她,将衬衫从她身上慢慢脱离,不耐烦地扔到了地上。纪悠裸着双臂依在他怀里,浑身冰凉,从外在到心都是。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还对她有何欲求。
  钟宁把她放回了床上,却只是拿过被子,纪悠不知哪来的最后一点气力,挣扎着推开他的手,翻过身痛苦地趴在床上,终于止不住泪流满面。
  她讨厌这不断衍生出的种种!讨厌他这样虚伪的温柔表现!
  钟宁的手碰触到她的背部,她大吼大叫,要他离她一丈之外。
  谁知床榻突然下陷,钟宁单膝抵在床上,用力把她翻转过来,扣住她的双手,冷冷地对上如雾水眸,然后慢慢地说:“OK!我会走的,等我把这里清理干净,我保证还你一个清静的空间。”
  纪悠绝望地闭上眼,两颗泪珠滚落渗进两边的床单里。
  钟宁放开她,站起身。
  胸口忽然传来一阵急切的痛楚感,如密针齐齐扎下一般,纪悠痛得立时紧咬住下唇,翻转过身体趴在床边直喘气,她知道自己心绞痛的老毛病又犯了。
  钟宁立刻爬到床上,把微颤的娇躯抱起来搂进怀里,焦急道:“小悠,你怎么了?”
  纪悠任由他抱着,扶着他的手臂,已痛得说不出话来。
  钟宁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冷冷道:“怎么回事,她怎么会突然胸口痛?”
  隐约有个女声在电话那头讪笑:“怎么,还玩不过瘾啊?怎么弄到她这么激动?”
  纪悠快把嘴唇咬出血来,是沈菲,是她!
  她居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丝毫没有愧疚感!
  钟宁冰冷的声音很快冻结住沈菲的轻佻:“这是我的事。”
  “好好,随你的便——”沈菲讨便宜,“反正使用者付费。是这样的,这是她的老毛病了,遇上惹她不快的、特别激动的事就会发作,你哄哄她,抱着她安静一会儿就好了……”
  钟宁关了机,把手机随意扔在床上,空出的那只手又想过来抱纪悠,但她使劲从他怀里逃出来,顾自抱着睡枕趴在床上喘气。她回想起沈菲在手机里的声调和话语,止不住恨恨地冷笑:“钱的魅力真大,居然让她第二次出卖我。”
  钟宁平静地说:“是你交错了朋友,那个女人不在乎再出卖你几次。”
  纪悠立刻嗤笑回去:“哼!嫖客居然看不起拉皮条的?!没有她牵线搭桥,你怎么能上到我?!”她越说越火大,喘息也愈加激烈。
  钟宁扑过来压住她,急切地说:“你别再激动了。”过了许久,才低低地道,“……我不希望你把自己贬低成妓女。”
  哼,真是笑话!纪悠一边忍受着身体的痛楚,一边在心里冷笑,明明是他做出这样的事来,将她置于悲惨的境地,如今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她自轻自贱?
  一星期后。
  纪悠请了病假,在家里行尸走肉般地待了一个星期,小苏几次打电话来,说要带同事来看她,都被她冷冷地谢绝了。
  她现在这副厌于人世的苍白脸孔,怎么可以见人?
  她没有出门,没有买菜,根本不想煮东西给自己吃,直想饿死自己算了,反正现在对她而言,活着已无异于一种痛苦的服刑方式。
  奄奄一息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数着天花板上的小吊灯,一只,两只……渐渐觉得神晕目迷,眼前一片白色的光亮,周身轻飘飘的,似乎就要飞起来——
  “叮铃铃……”
  一串急促的电话铃声将她残存的神志唤回,漫不经心地伸出手去,好一会儿才摸索到听筒,“喂,小苏啊,你干吗又打来啦?我不是交待过你——”
  “小悠,是我。”对方的声音很苦涩。
  纪悠的脑子“轰”的一下,是蔡阳!
  她没有再出声。
  “你还好吗?”蔡阳颤颤悠悠地开口,“我……我那天也许太过火了,你原谅我,好吗?”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纪悠有些感慨,可惜这一份温柔已经迟到太久。
  然后,蔡阳的下一句话就让她的感慨荡然无存。
  “小悠,我想了很久,发现自己对你的心还是没有变,你回来我的身边,好吗?只要你给我时间,他能给你的,我一样也会给你,你知道,我对你的爱绝不会比他少——”
  够了!
  纪悠挂断了电话。
  这算什么?还是不相信她!既然认定了她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孩,又何苦再回头来找她?!她在心里冷笑,分不清是苦,还是酸。
  铃声又再度响起,她没有再去接,任由铃声一直持续了将近一刻钟才停息。
  而委屈的泪,早已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
  人为什么总是容易被见到的某些画面和片断所蒙蔽呢?
  蔡阳为什么不想想,她如果真是那样的女孩子,为什么要等到将近半年之后才原形毕露?难道一开始有什么强大的压力阻碍着她的决定吗?不!她跟他尚未婚配,男未娶,女未嫁,或聚或散都是她的自由,她如果真的贪慕虚荣,何苦等到今日?!
  电话铃声第三次响起,纪悠一看来电显示,并不是蔡阳的号码,这才颤抖着抓起听筒。
  “喂,请问是纪小姐吗,纪悠小姐?”传出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我是——”纪悠吸一口气,轻轻地应声。
  “哎呀,能在今天正午之前联络到你实在太好啦!”对方似乎一听就舒了一大口气,紧接着说,“我姓吴,口天吴,我是杉山敬老院里新来的副院长。”
  纪悠的心立时被揪紧,急切地道:“你好,吴院长,是不是我外婆——”
  “你你,你先别激动啊!”吴院长阻止她,“是这样的,你外婆也没什么事,就是前一阵子忽然胃口变得不太好,手脚又总有些发酸发软,弄到现在胃口越来越差,我们想任其这样拖着绝不是办法,建议送你外婆到市区的大医院诊断一下。”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纪悠的心一下子就慌了。
  “我从钱院长那里听说过你的孝心,这事儿变成这样你也别太担心啊,人一上了年纪十有八九都这样,小病缠满身,只要没有大毛病就算菩萨保佑啦。呵呵,我是过来人,还得劝你们想宽些。”吴院长在那边笑得有些虚假。
  纪悠压根不想搭理她那一套,径直开口:“那就麻烦你们先帮我把我外婆送去宏新一院吧,所有费用我会想办法的。”她知道一院的医疗技术是目前省内最好的,从设备到医护人员在全国都堪称一流,虽然势必将花去一大笔钱,但为了外婆,她唯一的亲人,她已什么都顾不上了。
  “是是,这我们知道,”吴院长紧接着她的话,“事实上,你外婆我们已在昨天晚上送去一院了,那里的诊治医师说需要得到病人家属的当面首肯,才能安排进行一系列繁复的检查。”
  纪悠勉强支撑着站了起来,“我立刻就赶去。”
  “小悠,其实今天晚上你不去也可以。”王组长看着面前美丽而备显纤弱的女孩,说得有些语重心长,“真的,组长是担心你一个年轻女孩子,咳——你也知道的,知源那个赵总不是什么好东西——”
  纪悠拦下他的话,“组长,我心里有分寸,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清楚?你清楚个屁!”肥嘟嘟的组长猛地爆出一句。
  纪悠丝毫不为所动,“我当然清楚。每个人只有自己最清楚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要追求些什么。”
  “那你想追求什么?”王组长气呼呼地灌了一大口水,他那肥大的喉结跟身形成正比,吞咽时“骨碌骨碌”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组长办公室里。
  “钱。”纪悠面无表情地扔出一个字。
  胖组长差点被水呛住,“你再说一遍?”
  于是纪悠重复了一遍,“钱。”依旧言简意赅。
  “你年纪轻轻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王组长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她,皱起眉头,“小悠,我看你也不像是个乱花钱的孩子啊——你看看你,身上穿的、戴的又不是什么名牌,每天回家又时常挤公交车,再说你现在每月赚的薪水已不算低啦,你还贪心什么?”
  “哦,我想起来了!”他忽然拍拍自己的大脑门,“你还有个外婆对吧?因为不方便照顾,你就把老人家送进了敬老院里——咦?难道是你外婆出了什么事,导致你要花费一大笔钱?”
  汗,这个时候她还能说什么?王组长不去当警探,实在是警界的一大损失。
  天阶夜总会。
  二楼,走廊最尽头的一间豪华包厢内。
  “老王,这位这么可爱的小姐是——”知源的赵总端着一杯红酒,笑眯眯地问王组长,眼光不时瞟向纪悠。
  纪悠僵直了背,例行公事般地微笑着,却感到十分不自在,这个男人的目光从他们踏进包厢起,就一直有意无意地停留在她身上,从头到脚,简直像两把刷子。
  赵锐,本城知源房地产的掌门人,年届不惑的中年男子,大概是太过优渥的物质生活让他微微有些发福,多年商场的浸淫,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还是透着一股精明干练。
  “这是我手下的小女生,姓纪,单名一个‘悠’字,呵呵,很好听的名字。”王组长喝了点酒,脸色开始泛红。
  “哦,是吗?纪小姐,幸会幸会。”赵锐立即打蛇随棍上,起身向她伸出手来,纪悠只好勉强笑着应付一番。反正这趟差事是她自己硬着头皮讨来的,是福是祸都怨不得别人。
  “纪小姐生得如此美丽动人,老王你可真是享福啊!”赵锐愉快地落座,大力拍拍王组长,“什么时候让兄弟也跟着沾回光?”
  “呃?她们这种小丫头片子,我哪敢去惹她们?”王组长两大杯红酒落肚,神智似乎反而愈加清醒,“你别看我这一身肥肉,这胸腔内装的可是对太座大人的一颗赤胆忠心——嘿嘿,我可是出了名的新好男人呐!”
  纪悠在旁边听得好笑,她的乌云大上司根本就是在打太极,又趁机标榜自己一番。
  赵锐听他说得热闹,目光越过他,又幽幽地落在她这边,纪悠一抬眼,不期然和他对视个正着,脸皮不由地一阵发烫。这男人的眼神深邃得可怕,就像一个黑洞,容易把人吸纳进去。
  “赵总,组长,你们慢慢喝,我去一趟洗手间。”她站了起来。
  “去吧,去吧。”王组长不耐烦地挥挥手,单手伸过去一把搂住赵锐的肩膀,按下了他似乎想站起来的举动,“来,赵老弟,我们接着喝,今天来他个不醉无归啊……”
  纪悠躲进了洗手间里,平复自己有些烦躁纷乱的心情。
  看着镜子中的女孩子,唇红齿白,眉目如画,原本该是怎样的青春惬意啊!如果没有那一场噩梦,没有那一个俊美但如魔鬼一般存在的人,她今天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对她而言绝不是个好地方,她来这里也不过是为了评定一场交易,把自己当成待价而沽的流莺。对一个已心如死灰的人,生活的确还是坦诚一些比较好。
  如果这个赵总愿意慷慨解囊,为她支付医治外婆的一切费用……纪悠在心里问自己,她该怎么做?痛快地把自己卖出去?
  正想着,洗手间狭小的门里突然挤进一个肥大的身躯——
  “组长?!”纪悠吃惊地睁大眼睛。
  这家伙可别是醉糊涂了!
  “瞪什么瞪?我还没醉呢!”胖嘟嘟的上司一进来就盛气凌人,“哎,我问你,小白痴,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姓赵的那个——咳,直说了吧,你怎么还不回家?”
  “生意还没谈成,我干吗急着回家?”纪悠还真装傻。
  “得了吧,有你在这里,我也甭想谈成什么买卖!”王组长眼角吊得老高。
  “这你可冤枉我,”纪悠在心里苦笑,但仍继续装傻,“我又没碍着你们什么事儿,干吗赶我走呀?”
  “你真不走是吧?”王组长叉着腰挡在门口,颇有些猪八戒闹高老庄的架势。
  纪悠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组长你还是先看看你背后——”
  她的话没说完,王组长身后已响起一声足可惨绝人寰的尖叫:“天啊——女用洗手间里有色狼!还是个吨位级的老色狼!”然后一串“蹭蹭蹭蹭”的声音,一抹娇小的淡蓝色从仅可看到的空隙里疾飘而过。
  “我?什么——”纪悠猜想王组长此刻的表情应该是十分的郁闷,他转过身去望着门口愣了半天,然后掏出手机,一边往外挤一边对她说,“算了,那我不管你了,我得先打个电话去。”
  咦?突然要打什么电话?纪悠心生疑虑。
  不知为什么,一股不祥的预感慢慢地浮上来。
  她对着镜子细细补好了妆,然后带着壮士断腕的决心走回包厢。
  第4章(1)
  “纪小姐,你怎么去了那么久?身体有什么不舒服?”赵锐表现得一脸关切。
  纪悠淡淡地笑笑,对他摆一摆手,“是我手脚比较慢,承蒙赵总挂心了。”
  “女人都是这样的啦,整治一张脸比画画还要精细,我在家里和公司里见得多了,统统一个样——见着镜子就恨不得把脸都贴在上头!”王组长看也不看她,径自又是半杯红酒落肚。
  话匣子打开,干脆大放起厥词来。
  纪悠在心里笑他不是趁机教训她刚才在洗手间里的无礼顶撞,就是对家里太座高压的反弹。
  “是这样的吗?”果然有人已先替她质疑了。赵锐舒适地端着酒杯,目光下落,微微皱了皱眉头,忽然抬头笑道,“请容我不客气地说一句,会说出这种话的人,实在是对女人的无知和无怜。”
  说得好!如果不是因为身处这等微妙的境地,纪悠倒是蛮想为他鼓掌。
  单为这句话。
  “胡说八道!”王组长脸皮厚,丝毫不介意,依旧笑呵呵地伸手过去拍对方的肩膀,“女人这种东西我身边多得去啦,我家里有一大一小,公司里又成天有叽叽喳喳的一群,我对她们怎么无知啦?”
  赵锐的目光又落在娇柔美丽的身躯上,“相处得久并不代表了解她们。纪小姐,你说是吗?”他刻意把最后几个字的声音弄得低沉柔和,极富有磁性,纪悠的心猛地一惊。
  现在她的身份到底是评估者,还是不幸落入网中的猎物呢?
  纪悠勉强笑了笑,“赵总说得对,组长说得也没有大错——凡是人都是多棱镜,女人也不例外,你们大概各把握住了一面。”
  “哦?”赵锐看向她的目光变得愈加幽深。
  纪悠忽然感觉自己像是一杯被人放在桌上玩味品评的红酒。
  “是啊,这是我个人的愚见,还让赵总见笑了。”
  赵锐还真笑了,一口喝干杯中的液体,“纪小姐果真聪慧无比,这话明褒实贬,恐怕是在暗讽我和你的大组长都是盲人摸象吧?”
  纪悠在心里苦笑,她可没想到这一层,是你先生自己歪着头撞过来的,还把她的胖上司拖下水。
  王组长突然抬手看看表,插嘴道:“待会儿我有位朋友想进来打扰一下,赵老弟,你不会不欢迎吧?”
  惊讶只在赵锐脸上停留了一秒钟,他立刻笑着接道:“什么话?我们生意场上大家见面都是朋友,老王你的朋友就相当于是我的,焉有将朋友拒之门外的道理?”
  “那就好,那就好。”王组长搓着手掌,呵呵而笑。
  奇怪,还有什么朋友来吗?纪悠在心里十分纳闷。
  不知怎么,方才那股不安感又渐渐聚拢来,搅得她有些胸口发闷。
  然后包厢门忽然被打开,夜总会的一个侍应生走进来,“王先生,二少爷来了。”
  随他之后,走进来的那个身影让纪悠一下子如坠冰窖,从头寒到了脚,连心也是。
  “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娇颜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她虚软在沙发上。
  钟宁从一进门就直直盯住她,黑眸里的那抹深邃让纪悠根本看不透他现在究竟想计量些什么。他径直走到她身边坐下,似乎想碰她的脸,接收到她惊惧的目光,伸出的手又颤抖着放了回去,然后低低地道:“……这里也是我们家的产业。”
  呵,很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纪悠在心里冷笑。
  那么率土之滨呢,难道就该“莫非王臣”么?
  “小钟先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鄙姓赵,真是幸会!”赵锐似乎也一下子降格成“王臣”了,毫不在乎钟宁对他们的全然不理会,径自满面堆笑地走过来。
  钟宁的眼光只锁在纪悠身上,对对方伸出来的手视若无睹,叹了一口气,轻柔地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嗯?这么晚了,为什么不好好在家里休息,跟两个大男人流连在这种地方干什么?”
  他此刻的声音里仿佛带了一种可以将人催眠的魔力,纪悠几乎要顺着他的话开口,心志却在突然间挽救了她,回过神来,冷冷地道:“我是死是活,与你何干?”
  她根本不想再把眼光浪费在他身上半秒,就随意转了开去,结果恰巧落在旁边的赵锐身上,纪悠的目光与他对视,猛然发觉已没了先前令她不安的某种东西,取而代之的居然是一种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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