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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里赶你暗里救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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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培勋意外,桑念竹更吃惊。
  “你们……你们怎会来这里?”端著茶盘,她呆立在她们身后。
  查士敦老夫人立即回收惊讶的表情,再抬高下巴,用两管鼻孔对准桑念竹。“你这女人,真是太不知检点了,就跟你那不知羞耻的母亲一样,幸好我们没有收留……呃!”
  身旁的查士敦夫人蓦然用胳臂肘顶了她一下,前方的罗特投注过来的眼神除了警告还是警告,而她们打算求助的对象则以手支住下颔,揶揄的笑容中隐藏著令人心惊的阴鸷。
  “不,我的意思是说,呃……”因为尴尬,更因为必须强迫自己低头并说出口是心非的话,查士敦老夫人的五官显得有点扭曲,脸孔也账红了。“我是说没想到……呃,没想到你也住在这儿。”
  老实说,她们并不了解眼前那位东方年轻人的身分,前一刻见他风度翩翩的在宴会中受到众人的阿谀奉承,下一刻又见他穿著邋邋遢遢的像个低下阶层的平凡人,到处去探听也探不出个所以然来,但罗特却说他是唯一可以帮得上库得的人,所以她们别无选择,只好委屈自己放下身段来对她们最为轻视的有色种族低头。
  “他车祸受伤,我来这儿照顾他。”桑念竹依然不解她们为何会来到这儿,不过……“呃,如果……呃,两位有空的话,不妨留在这儿用下午茶。”无论如何,她们是她的亲人。
  查士敦老夫人的脸色更红了,不自在的红。“当……当然。”被轻蔑的人招待喝下午茶,这真是最教人羞耻的待遇。
  眼睁睁看著那两个令人厌恶的老女人大剌剌地自行坐下,于培勋再瞟一眼罗特,突然扬声大喊,“泰德,麻烦你转告总经理,至少在三年之内,我绝不会踏进分公司里半步!”
  起居室外蓦然传来一声悲惨的呻吟,刚放下茶盘的桑念竹奇怪地看过去一眼。
  “泰德怎么了?”
  “别管他,多弄一点三明治,我快饿死了!”桑念竹一离开起居室,于培勋立刻凶狠地瞪住罗特。“你到底想干嘛?”
  “那两个人……”罗特苦笑著在一旁的脚墩上坐下,把声音压低到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程度。“一个是杭斯坦子爵的儿子,另一个是下议院院长的次子,你说我惹得起他们吗?虽然我想尽办法要去调查他们,但是……”他摇头苦叹。
  “他们很狡猾,马上就察觉到我们的意图,隔天,下议院院长就开始向警司施压,要我们尽快结案,别再节外生枝了。”
  “那关我什么事?”
  “如果要抓他们的把柄,势必要速战速决,一举攻破他们的核心直捣黄龙,否则我们一点机会也没有。”
  更使力按摩自己的大腿,“那关我什么事?”于培勋不耐烦地又问了一次。
  “只有你能做到那种事。”
  “该死,泰德,再……”于培勋又扯高嗓门大吼,想叫泰德多拿两颗止痛剂来,却见桑念竹端著点心盘子进来,只好把话硬吞回去。
  然而桑念竹已经注意到他苍白的脸色和吃药的水杯,放下点心盘后,即对查士敦夫人客气的询问,“可以麻烦夫人为大家服务吗?”待得到查士敦夫人的首肯之后,马上拖了另一条矮墩到于培勋身边为他按摩。
  为大家倒茶是女主人的职责,于培勋很不高兴桑念竹把这项荣誉让给查士敦夫人,却又暗自窃喜桑念竹能毫不避嫌的为他按摩,这表示在她的心目中,他的身体状况比浮面的礼节重要多了。
  也许是止痛药开始发挥功用,也或许是桑念竹的按摩比他自己按摩更有效,总之,当人手都一杯茶之后,于培勋也觉得他的腿似乎不那么痛了。
  “罗特,她们不清楚,但你应该比谁都明白我为什么不想帮你们的忙,”他轻柔地抚摸著桑念竹的秀发,语气显得相当冷静。“我老爸回台湾之前也一再嘱咐我,不要再牵扯进这种危险的事件当中,他说他不希望那是最后一次和我说话,这你应该懂吧?”
  罗特沉默著,好半天后,他才为难地瞟向那两个脸泛焦急之色的老女人。
  “那库得怎么办?”
  于培勋事不关己地耸耸肩。“不怎么办,反正大英帝国又没有死刑,乖乖在监狱里修心养性对他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但他明明是无辜的!”
  “如果我为了帮他又出什么事,我不是更无辜?”于培勋反问。“何况我也没有义务一定要帮他,我又不吃英国的公家饭。”
  “他是爱丽丝的哥哥呀!”查士敦夫人脱口道。
  “是吗?”于培勋倏地渗出一声冷笑。“她姓桑,又不姓查士敦。”
  “这……”查士敦夫人窒住了,不由自主的朝身边的人抛去一眼埋怨的愤恨。
  “你这样看我干什么?想把一切都推到我头上来吗?”查士敦老夫人自卫般地反击。“别忘了当初是你不断向我抱怨她会分去库得的财产,所以我才坚持不让她进查士敦家门的呀!”
  查士敦夫人再次窒住了,“我……我……”无措之余,怨怼的目光蓦而对准桑念竹。“爱丽丝,难道你就这么冷酷无情吗?他是你哥哥呀!”
  按摩的手停顿了两秒又继续,“查士敦夫人,不管你们对我是什么看法,无论你们如何唾弃我,我仍然把你们当成我的亲人,对我而言,你们是很重要的。可是……”低垂的螓首幽幽呢喃。
  “培迪对我更重要,曾经一度我差点失去他,我不想再经历那种痛苦了,所以……”桑念竹徐徐抬起无奈的娇靥。“很抱歉,你骂我自私也好,说我冷酷也行,但我确实无能为力,真的很抱歉!”说罢,她又垂下螓首专心按摩了。
  深情的目光深深凝住她,于培勋心中酸楚,是感动,也是心疼。
  “小竹,我想吃刚刚买回来的肉派,你去切几块过来好吗?”
  待桑念竹离去后,于培勋立刻沉下脸,开始下逐客令。
  “好了,你们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可以走了,这是我的家,而我实在不欢迎你们!”
  “但……”
  “泰德!”于培勋又大吼。“如果你不在半分钟之内让他们统统消失,我会立刻向总公司辞职,顺便告诉他们罪魁祸首就是你!”
  用不著半分钟,十秒钟后,她们全被泰德赶鸭子似的赶走了。
  “好了,终于可以好好享受一下真正的下午茶了!”
  于培勋满意地端起茶杯惬意地啜饮,全然不知真正令人心惧的事件尚未降临,而那才是真正在探索他的耐心和勇气极限的考验。
  夜半时分,令人脸酣耳热的娇吟与喘息终于到了尾声,也幸好已经到了尾声,否则……
  “他妈的混蛋!”于培勋一抓起话筒便吼。“如果你早十秒钟打来,我立刻过去杀了你……”他喘息著从桑念竹身上翻下来,再将桑念竹搂进怀里。“不管你是谁!”
  桑念竹埋在他胸前失笑。
  “原来是你,你该死的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于培勋忿忿地问,手掌无意识地在桑念竹柔细的玉臂上来回抚挲。“究竟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让你非得现在打来骚扰我不可?”
  话筒对方传来几句模糊的话语,摩挲的手骤然僵住,桑念竹可以感觉到于培勋的躯体因那几句话而猝然紧绷。
  “你说什么请再说一次……对不起,请再说一次……你该死的竟敢跟我说这种话……混蛋,你……”于培勋的视线蓦而往下对上桑念竹不安的眼神,声音立刻压低并放松,僵硬的五官也及时勾出一抹“没什么事”的微笑。
  “好吧!我知道了,你通知他们了吗……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好,我明白了,那就这样……”
  他一收线,桑念竹立刻问上来了。
  “是谁?什么事?”
  “麦尼,他说他又追丢了约瑟巴,啧啧,亏我帮了他那么多次,真是令人火大!”搂住她的手臂紧了紧。“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睡吧!”
  十分钟后,桑念竹平稳的呼吸声细细地传入于培勋耳内,他才允许自己开始心慌意乱,胆战心惊,鸡飞狗跳。
  约瑟巴又潜回英格兰来了!
  该死的麦尼竟然让约瑟巴又潜回英格兰来了!
  他回来干什么?是在不熟悉的爱尔兰被追的兵荒马乱,无处可躲,只好又逃回来了?还是……
  专程回来找他?
  真该死,老爸明明警告过他,说绝对不可以再插手约瑟巴的案子,但为了让桑念竹见库得一面,他不得已和罗特交换条件,于是又小小插了一手,难道就因为这样,约瑟巴才会又跑回来?
  这下子可真的热闹了,他可以想见当老爸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将会如何奚落嘲笑他。
  “我早就警告过你了,你这是活该,自找的!”
  是是是,他是活该,他是自找的,可是……
  低眸睇住桑念竹酣睡的娇颜,清丽的脸容微微泛著幸福的笑靥,于培勋心中一阵紧缩。
  他绝不能再让她受到他的牵连而陷于危险之中了,所以……
  有什么办法可以百分之百保证她的安全呢?
  第八章
  伦敦的夏天最多的就是音乐会、艺术节、街头派对和嘉年华庆典,而且有许多都是源自于古老传统,非常有特色。
  记得前一年的夏天,当桑念竹尚未与于培勋认识之前,李亚梅便拖著桑念竹到处玩到快疯掉。但今年,她有于培勋,李亚梅有威廉,两人难得碰头,但她们都没有忘记,前一年相约今年要一起到素斯伯理大平原看巨石群。
  “小念念!”
  “亚梅!”
  维多利亚长途巴士站前,两个至少有半个月没见面的女孩子一见面就相拥互亲脸颊,高兴得不得了。
  “咦?威廉呢?”
  “他有工作,大厨师呢?”
  “他的脚不方便。”
  “太好了,那就我们两个啰!”
  因为车程将近三个小时,所以两人一上车便拿出饮料和零食,准备来个长程闲聊。
  “哎呀!糟糕,我忘了带相机,你带了吗?”
  “有,勋买给我的。”桑念竹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口袋大小的相机。“他说这个是最新型的,还可以摄影、录音、录影和放音乐,不过我不会用。哦!还有一个随身碟。”
  “哇,好炫,我看看!”李亚梅一边检视一边赞叹。“大厨师对你真好啊!”
  桑念竹绽出甜蜜蜜的笑容。“嗯!他很宠我。”
  “所以你才这样心甘情愿地和他同居在一起,也没想到要问问他究竟要不要跟你结婚?”李亚梅漫不经心似的问。
  “我说过我不在意那些,如果他想和我结婚,他自然会提起,如果他不想和我结婚,我也不想逼他。”
  “你是笨蛋!”
  “我很幸福。”
  李亚梅抬眸瞄了她一下,“你是笨蛋,但也是个很幸运的笨蛋!”然后又低下头去继续研究那台机器和说明书。“听说你去看过你哥哥,还有你祖母她们也去找过你?”
  “对啊!”桑念竹皱皱鼻子。“而且勋对她们好凶喔!”
  李亚梅又瞟她一眼。“你不是说大厨师从来不生气的吗?”
  “才怪!”桑念竹低低嘟囔。“住在一起之后,我才知道他好会生气喔!动不动就发飙,一飙起来就很恐怖,老是吼得每个人都怕他,他的温和外表根本是骗人的!”
  “是喔!可是你不是很怕人家对你生气吗?那你不就很怕他啰?”
  “不,我不怕他,”桑念竹摇头否认。“他只会对别人生气,从来不对我发火……呃,是有一次啦!但那次他也是为了我的安全才会那样生气,后来就不曾有过了,甚至连大声说话都没有,总是轻声细语的,他对我真的好好喔!”
  “是啊!要找一个像他那样疼爱你的男人还真不容易。”李亚梅别有所指地喃喃道。“呃,我说小念念,过两天你能不能陪我回新加坡一趟?”
  桑念竹愣了愣。“为什么?”
  “我老爸六十大寿,我不能不回去,可是我一回去恐怕就回不来了,因为我老爸打算趁这次我回去的时候逼我结婚,再硬把我留在家里。但如果有你跟我一起去的话,我老爸是个很爱面子的人,他一定会不好意思在你面前硬来的。”
  这段话说得实在是前后不对词,矛盾得很,但桑念竹仍不疑有他,因为她很相信李亚梅。
  “好,不过勋那边可能不太好说,能不能给我两天去说服他?”
  不必说服了,保证一提就OK!
  “那没问题,只要你肯跟我一起走就行了。”
  很抱歉,小念念,这是她头一回对她说谎,但这是不得已的,为了小念念的安全,她不得不撒这种善意的谎言,只希望将来小念念知道实情之后,千万不要责怪她呀!
  “你不是说他是无辜的吗?”
  “查士敦夫人,请搞清楚,我从来没有说过他是无辜的,我只说他是被人陷害
  的。“
  “既然他是被人陷害的,那你就应该放了他了!”
  “那是不可能的事。”
  “为什么?”
  “为什么?”罗特啼笑皆非地重复,头痛地直揉太阳穴。“首先,他虽然是被人陷害,但人是他杀的,这点可没有冤枉他;第二,他虽然是被人陷害的,但没有证据;还有,他虽然是被人陷害的,但我们尚未找出陷害他的人。归纳以上三点虽然和但是,所以我们不能放了他,懂了吗?”
  “那你就去找出证据,找出陷害他的人呀!”
  “你说得倒容易,连库得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了,我哪有办法说揪出人来就揪出人来!”
  “你不是警察吗?”
  “警察不是万能运动员!”罗特几乎快按捺不住脾气,压抑不下怒吼的冲动了。
  数天以来,查士敦老夫人天天上他这儿吼,仿佛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天知道他唯一的错就是在打电话通知麦尼的时候,竟然没有避开这两个不可理喻的老女人,因而导致今天这种惨况。
  “好,那告诉我们嫌疑犯是谁,我们帮你!”查士敦老夫人傲慢地挺直背脊。
  现在这种状况好像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吧?
  “很抱歉,我们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因为我们没有证据。”
  “所以说我们要帮你……”
  “请问夫人惹得起下议院院长吗?”罗特冲口而出。
  查士敦老夫人顿时抽了口气,倒退半步。“下议院院长?跟……跟他有关?”
  “我不知道,但是……”罗特有点后侮刚刚的冲动。“当我们开始进行调查的时候,下议院院长就开始向警司施压了。”
  查士敦老夫人沉默了,但是不过一会儿后,她便不顾一切地甩了甩头,说:
  “好,那我直接去问他,不管他是在帮谁的忙,我也不允许他拿无辜的库得当牺牲品口叩-。‘
  哦,天哪,让他死了吧!
  罗特连忙挡在门前不让她们出办公室。“你们疯了吗?你们真的以为他会承认
  在帮谁的忙吗?他唯一会承认的是他在帮安毕大法官的忙,因为大法官的女儿被杀害,所以他很同情大法官,决定要让大法官尽早见到凶手绳之于法,如此而已!“
  “那我就追问到他承认为止!”查士敦老夫人撒泼似的大叫。“库得是查士敦家‘唯一’的后代,我不能让他就这样没了!”
  这个老女人不是白痴就是真的疯了!
  “好吧,那你就去问吧!”罗特厌烦地让开了。“但我要事先警告你,你这一问,我敢保证库得绝对没有平反的机会了,他得一辈子蹲在牢里蹲到死为止,你自己看著办吧!”
  这样一说,查士敦老夫人反倒退缩了。“那……那你究竟打算怎么办?”
  “老实说,”罗特咧出苦笑。“我也不知道,除非培迪肯帮忙,否则……”
  说到这儿,他突然噤声,仿佛在倾听什么似的脑袋偏向一边,查士敦婆媳俩不由自主也跟著侧耳倾听,于是,一阵单调的木杖触地声越来越清晰地传过来,间中夹杂著一双男女的说话声。
  “不会吧?”罗特又惊喜又期待地猛然拉开办公室门探头出去。“培迪!”
  “我不是你老婆,不必叫得那么亲热!”
  “哈哈,你……呃?爱丽丝没有来?”
  “她和朋友到索斯伯理大平原去玩两天。”
  “那你是……”
  “我不想看到她难过。”于培勋简单的解释,与阿曼达一起进办公室里来,一瞥见查士敦婆媳俩,先打从鼻于里哼了一声,再说:“不过我有条件。一
  罗特下意识先瞄了一下查士敦婆媳俩。“什么条件?”
  不怀好意地望定查±敦婆媳俩,于培勋唇畔撩起一抹冷笑。
  “很简单,只要……”
  对一个重视情人胜于一切的男人来讲,未婚妻居然和自己的好友上床,他会如何?
  这就是下议院院长次子普纽威之所以决定要陷害库得的原因,他舍不得责怪未婚妻,所以把一切的过错都归咎在库得身上,而最好的惩罚方式就是让玩弄女人于手掌心的库得尝尝因女人而受罪的滋味。
  对一个重视面子胜于一切的男人来讲,好友居然当著所有人的面说出他这辈子最丢脸的事以供众人取笑,他会如何?
  这就是杭斯坦子爵的儿子克利夫之所以决定要陷书库得的原因,库得使他整整有一年时间在人前抬不起头来,他就要库得一辈子见不得人。
  至于那两个被杀的女人,算她们倒楣,谁叫她们正好在那时候和库得交往,他也曾好意暗示她们和他分手,但她们非但不听,更耻笑他是在嫉妒库得的女人缘,耻笑他说会嫉妒的男人真难看!
  哼,那种女人死了活该!
  总之,这一切他们整整计画了半年,情况也都按照预定中顺利的进行,他们相信绝对不会有人起疑,更别说会怀疑到他们身上。
  他们深信如此。
  可是为什么警方会开始调查他们呢?是哪里出错了吗?
  不过没关系,凭他们的身分,绝对没有人敢动他们,除非有真凭实据,但警方绝对找不到的!
  他们深信如此。
  “只要我们一开始暗中调查他们,或者要请他们来协助调查,下议院院长就向
  警方施压,所以我们很难进行任何调查。“罗特说。
  于培勋耸耸肩,拿起电话筒。
  “哈啰,上议院院长办公室吗……呃,不,我没有预约,不过麻烦你转告他,我是培迪?于,我相信他一定会接我的电话……好,我等,谢谢……”
  察觉查士敦婆媳俩惊异的表情,于培勋蓦而咧出一朵顽皮的笑容。
  “啊!你好,好久不见了……嗯,好啊!我也好久没有和先生你聊聊了,什么时候你说个时间,我一定过去……哦,老实说,我是想找你帮个忙……”
  片刻后,于培勋放下电话。
  “好了,可以请他们来协助调查了!”
  其实要让普纽威和克利夫招供并不难,因为他们虽然聪明,也在实习律师阶段得知不少犯罪手段和技巧,但他们毕竟不是善于犯罪的人。
  要让他们招供最困难的部分是,这件事只有于培勋办得到。
  侦讯室里,普纽威极力按捺住不安的思绪,努力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冷静,然而当门打开时,他还是吓了一大跳,随后即看见“请”他来的那位督察,还有一位拄著拐杖的东方年轻人,带著温和的笑,一拐一拐的走进来。
  然后,就如同过去所曾见过的情况,那位“请”他来的罗特督察开始询问他,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套他的口供,不过他只要一概否认就行了,这点并不难。
  令他坐立难安的反倒是那位温和的东方年轻人,在罗特盘问他的时候,温和的年轻人始终拄著拐杖在他身后走来走去,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丛林野狼在身后觑机攻击似的。
  最后,普纽威注意到罗特若有似无地对他身后的年轻人摇摇头,接著,一只手搭上他的肩,他听到年轻人说话,非常温和的声音,不含半点威胁性,但是……
  “其实克利夫早就招供了,现在我们只是想给你一个机会自首,这样罪刑可以减轻一点,你应该知道。”
  “不可能!”普纽威脱口道,旋即又急忙添上补充说明,“我是说,我们没有什么好招认的。”
  年轻人微微笑。“你不相信,对吧?这也没关系,反正有克利夫的供词就足够了,虽然他把一切都推到你身上来,但我们也只需要一个罪魁祸首,这样我们就交代得过去了。”
  普纽威似乎想说什么,又强行忍住。
  年轻人笑得更深了。“譬如,他说当你们在滚木俱乐部第一次谈到这件事时,是你提议这么做的……”
  普纽威轻轻抽了口气。
  “……一个为了心爱的女人,一个为了虚伪的面子,最后两人一致同意要好好教训一下库得……”
  普纽威咬紧牙根。
  “……哦,对了,他还说当你们在他家书房里开始计画这件事时,他曾经劝你不要牺牲任何人命,但你坚决一定要用最极端的手段……”
  普纽威张口,又阖上,两只手紧握。
  “……虽然你也曾犹豫过,但后来库得又继续和你的未婚妻睡觉……”
  普纽威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不过你们这样也拖累了为你们做迷幻药的朋友,你知道,那种在血液中完全检验不出来的迷幻药,也就是那种迷幻药使得库得以为他杀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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