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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欲奔腾-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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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风忙道，“你放心，他没事。你还有什么事交待？我一定帮你办到！”
“她那里，代我说声对不起。”风侠叹息一声，浑身一颤，“叭”，眉心巫印应声炸开，红到让人绝望的血线垂流而下。巫印的碎裂宣告了小九的死亡，失去巫印阵图的养护，他似乎也失去了最后的生机。
“哥……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众人跪倒在地。
“送我去地下河，那里——安静。”带着无尽的眷恋和不舍，风侠闭上了眼睛。
…………
和巫神大陆绝大多数城市一样，巫狼城的地下也遍布着排污的水道。从贫民区的某处进入地道，有一条自然而成的山石裂隙，并不长，走到终点，便可以看一个漆黑的洞口。
老爹曾经负责下水道的疏通，对这个黑不见光的地下世界极为熟悉，风侠小时也常来帮忙。因为这个洞下极冷，夏天时他和斩风经常将一个瓜果甚至肉食拿到此时冰镇。虽然从没摸进去看过，但听着微弱的水声，他们都猜测下面应该是不知延绵多远流往何处的地下河。
巫神大陆没有火葬的习俗，但对于风侠来说，最传统的土葬绝非一个好选择。
在这个世界，契约的力量有三种。人与巫兽之间的契约关系只是其中一之。
除了巫兽寄兽之外，人类还有魔兽魔宠，很多贵族会偷偷的用人类的尸体来喂养自己的契约魔兽，甚至有些突破九星的寄士和寄师，在自己的寄兽进入成年期后，也会让其撕食人类，尤其是那些曾经有过力量的人类，在死后十天内，他们的躯体中都蕴含着尚未完全散去的能量，对于巫兽的补益极大。
现在阿卢和这个雷蒙都死了，不难想象暴怒之下莫顿会做出什么样的疯狂举动。没人希望在死后还有这种遭遇，风侠只想安静的离开。
地底某处，隐有光。曲折的地下河道并不宽，水流也不湍急。
风侠仰躺在时浅时深的水中，一路磕磕碰碰，顺流而下。当他飘到两条水道的交叠处时，和从另一支水道飘下的一头奄奄一息的小兽撞在一起，身体横了过来，卡住了。再向前数十米，便有四五道自不同方向而来的支流汇合一处，水道开始拓宽，水深和水流开始隐有河奔涛行之势，然后经过百米，垂直落入更深的地心。
小兽被撞的呻吟两声，眼睛睁开，露出一对半透明的奇异眸子，瞳孔中风侠的倒影清晰无比。虽然同样有伤在身，但它的状态比起风侠来似乎要好那么一点点。听着不远处水瀑坠落的声音，小兽双爪拼命的扑腾了两下，终于抱住了。
它似乎将风侠当成了垫脚石，努力的朝上爬，将风侠的整个身子都压到了水中，然后头一歪眼一闭，又没了动静。
看来命不该绝，一人一兽抱在一起重量增加，在水流的作用下推推挤挤时动时停，最终远离河心，避免了落入地心的命运，在一处爬满地心藤的石头前停了下来。
…………
“孩子，没有妈妈，你也要活下去……”
“逃！孩子们快逃……”
“你是老大，这些小兔崽子都盯着你呢，你要带个好头……”
“哥！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是啊，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要活着！
意识魂海，星光暗淡，很黑。无数画图轮回显映，无数声音嘶声叫喊，让风侠不肯睡去。
一人一兽相拥而眠，呼吸和心跳渐渐融为一体。
河下地，有光，有水，有石，有藤草，还有一人一兽。
那小兽爬在风侠胸口，两条腿仍保持着用力后蹬的姿势，细长的尾巴拖在股后，浮在水中，如是一棵水草，轻曳飘摇。风侠自己仰卧着，口眼紧闭，眉头深锁，双手捏成拳头。
体内意识海中，残印、阵图与星斗都已消失，星境也支离碎散，但在他自我养成的炼气之法及随时随地都在修炼的本能驱动下，星境中的残余能量却没有像一般寄士那样彻底消散，小九死亡前的回归让风侠的灵魂基本完整，在求生信念的坚持下，受某种气机牵引，这为数不多的纯净能量无声无息的穿经过脉，流入那颗撕磨挣扎、无论如何就是不肯停止跳动的心脏中，一部分被吸收，一部分流转周身，从口与鼻中吐了出来。
如果没有意外发生，按照常理，这流出口鼻的能量本应自然消散，他再努力挣扎，得不到足够的能量补充，即便是这样一颗坚韧而强大的心脏，也会逐渐停止跳动，那时便真是回天乏力了。好在经过人生中的又一次黑暗时刻，他的运气似乎又好了起来，和小兽之。间的机缘偶遇，让这对同病相怜的倒霉蛋一起绝处缝生。
自一人一兽的呼吸心跳逐渐合拍，两者之间冥冥中似乎便多了某种关联，每当他呼气时，小兽也必然会吐出一口气，他吸气时，小兽也同时一吸。一开始似乎只是巧合，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他们身上的生机越来越明显，这同呼同吸之间，终于露出玄机。
吐气时，两股气团交融对流，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半透明圆形光团，光团中有气有水有能量流动，凝而不散，动而不乱；吸气时，如双向抽丝，一人一兽按需瓜分，要么你多我少，要么我多你少，总将能量团吸食殆尽。
这珍贵无比的能量随着呼吸出现、消失，循环往复，出得我身，入得彼体，没有丝毫浪费。就在呼和吸的过程中，一丝丝的能量融入体内，如春风细雨般滋润着两具饱受创伤的身体，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风侠苍白的面色也渐渐有了血色。
比起风侠来，小兽身上发生的变化就有些惊世骇俗了。
在身体离水的部位风干之后，本来丑兮兮的小兽也变漂亮了，它不但有一双半透明如镜子般明亮清澈的眼睛，还有一身同样奇异的细密长毫。露于水外的部分被风干后无风自扬，初时还是暗淡无光，渐渐就有了光泽。
它们像是一簇捕食的深海珊瑚丝，又像是传说中可以直接吸食星力的星灵草，随着长毫的招摇不定，星星点点的隐约能量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如烟化露，如雨入湖，被这些长毫来者不拒的通通吸收。
随着能量的持续补充，长毫越来越亮，最终承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它们光滑如半透的绸缎纱衣，从侧面望去时，视线隐约能透穿而过，这让它看上去像是裹了一身似金似玉的凝光，朦胧不清，却又纤毫毕现。
积少成多，沙聚成山。
又不知过了多少，小兽全身越来越亮，身上散发的光芒将身周数米照的清晰可见，但这数米之外，却是漆黑无比，黑到一丝光线都没有，甚至水中也看不到丝毫光点，所有能发光的东西，似乎都集到了小兽身上。
就这样，小兽身上越来越亮，远处越来越黑。当这种反差达到极限的瞬间，它身上光华猛然四散迸射，这一刹那，光线所至，整个地下河都亮如白昼。紧接着异象再现，时间似乎忽然停止了流动，整个空间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止中！
所有声音都消失不见，所有景象都如纸上画图，凝定而单薄。
心跳声消失了，呼吸停止了，远处也不再有瀑布砸落而下的隐约咆哮声，一人一兽似连体的石雕，躺着，趴着，无声无息，一动不动。
那河道中的水，保持着浅纹细波向前流动的样子，也如透明水晶般静止不动！
这种诡异的情景持续了数息，然后所有光华猛然回缩，刹那间凝为一点，消失在小兽身上，随即像熄灭的晶灯，裹身的长毫也光华渐隐，最终恢复常态。虽然仍旧清透光亮，但比起原来那种惊心动魄的美已有天壤之别。
就在那耀亮整个空间的光华缩回一点的同时，从远到近，地下世界再一次融入黑暗，便在这彻底的黑中，除了仍旧闪着微光的小兽和风侠，一切都被淹没消失。
然后，水流动了，声音回来了，悬空的瀑布奔泄而下，咆哮如雷，千万水花再次绽放。
冥冥中有着某种神秘关联，就在这刹那之间，风侠意识海也同时一阵波动，从混沌中重回清醒。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慢慢睁开眼睛，涣散的目光渐渐凝聚，借着那愈发微弱的光，他终于看清趴在胸口的小兽。
可爱的小脸近在咫尺，他甚至能感觉到小家伙喘息时呼出来的热气。它吸着小巧可爱的鼻子，闭眼睡的香甜，睫毛细长微翘，如孩童少女，毛茸茸的小嘴巴还时不时蠕动两下，露出两排细密的小齿，不见寒光，却仍让人感觉锋利。
风侠眨了下眼睛，虽然睁开眼就看到一个莫明其妙的小东西趴在自己身上，心底却没有惊讶或者是害怕的情绪，出于一种生命本能，看到小家伙的第一眼，他便喜欢上了这个神态娇憨长相可爱除了牙齿似乎没有一点危险的小家伙。
虽然醒了过来，但这个时候的风侠还是茫然困惑，皱着眉头，他努力的去想，昏厥前的记忆终于节节苏醒，如前生般遥远的往事一幕幕从脑海闪过，那些人和事越来越近，当那一声声呼喊，一张张流着泪的脸也清晰起来，他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我没死？我活了！淡淡的喜欣充斥心底，风侠在确定自己确实不是做梦后，眼神也灵动起来，他动了动手臂，感觉身体虽然虚弱，但还能行动自如，然后缓缓抬起手，轻轻地在小兽脑袋上抚摸了两下，再温柔轻缓的抚向身躯。
软，暖，光滑，柔顺。小兽这身皮毛给他的手感简直好到无法形容，手一触到，他便不想再移开了。
小家伙似乎感觉很舒服，用下巴在他胸口蹭了蹭，身体挪了挪，换了个姿势继续呼呼大睡。
风侠的手继续后移，经过它的小屁股，终于摸到了那条毛茸茸地又细又长的尾巴。
几乎在他手指触到尾巴的瞬间，一直甜睡的小兽口中呜呜哼叫，紧闭的眼睛猛然睁开，同时条件反射似的缩身弹起，也不知它有没看清身下是什么，便支臂俯首，张嘴露齿，闪电般向风侠的喉咙咬去。
第24。25章 荒兽九儿
几乎在小兽忽然发难的同时，心念保持敏锐的风侠也有了本能反应，他想翻身躲开，却发觉小兽压在他身上的两只脚似有千斤之力，让他动不了分毫。于是他尖叫，可声音还没出喉咙，酸麻的刺痛便自脖子处传来。
小兽的速度极快，事实上他能动的只是意念，身体上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回应，那排看着有些秀气的小齿已扣紧了他的喉咙。
“……”不会这么倒霉吧？再一次感觉到死亡的气息，风侠的心情真是复杂难言。倒也没有太多恐惧或是恼恨，只是有些愣神。好在事情没向最坏的方向发展，他的运气依然坚挺。
在牙齿刺破皮肤的刹那，小兽嘶咬的动作便停了下来，原来犀利凶狠的眼神变得有些困惑。它先用舌头在将咬出的齿印上舔了舔，然后用力的吸着鼻子，它感觉到这人身上有自己熟悉的气味——于是它从风侠的脖子到胸口，然后再转向下巴、脸颊，一路嗅了过去。
风侠心有余悸，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终于，在小家伙完成对嘴巴和鼻子的侦察后，一人一兽的视线终于第一次亲密接触。
一上一下，近在咫尺，四目相对的刹那，人和兽都被从对方眼中看到的东西惊的一愣。那是彼此的影子，清晰近乎真实。
风侠便这么安静和小兽对视着，彼此都感觉得到，对方的眼神渐渐柔和，充满好奇以及单纯、真挚、似乎理所当然的欣喜和善意。
风侠犹豫了一下，再次抬起手臂，像对待新生婴儿一样小心易易，轻轻的放在小兽的脑袋上。
小兽头向后微缩，却没有闪身躲开，任他用手指温柔的梳理着它的毛发。
等小家伙再次舒服的眯起眼睛，风侠终于放下心来，咧嘴无声地笑了笑，慢慢仰身准备坐起，才发现身体虚弱的厉害，一阵心慌气虚头晕眼花……
压住心事，风侠在腰间摸了摸，感觉到放食物和培材的两个空间袋都还在，松了口气，他一边在小家伙身上轻轻地揉搓着，一边努力的观察着四周。可惜四周漆黑一片，除了已恢复正常的隐隐水光，他什么都看不见。
感受过远处的黑暗，将目光收回，他愈发感觉怀里这小家伙似乎不简单，毛儿隐隐泛着光，那双眼睛也出奇的亮。
“这是哪里？地下河道？”这个空间安静的让人心慌，风侠声音很轻，他是故意说出声来，让小家伙熟悉自己的声音，尽快的接受他。
而小兽也似乎听懂的样子，晃了晃脑袋，抬头学他的样子四处张望。
这小家伙真是太可爱了。风侠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前一次差点受伤，他只当是小家伙惊醒后自我保护的本能反应，也没多想，手在它背上摸了摸，自然而然的便向那条和它身子差不多长的尾巴滑去。
“呜呜~”这次他手指刚触到尾根，小兽便触电般跳起，猛然挣脱出来，落地时醉酒般晃了晃，差点摔倒，站稳后瞪着风侠，口中忽然发出一连串的脆声。
“坏人，你是坏人！”可爱的小脸上全是愤愤的表情，鼻子和嘴都微微嘟起，音质如两三岁的孩童，奶声奶声的，很是动听。
听到声音，风侠两眼立时睁的老大，双手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目瞪口呆。
“啊——你——你会说话？”
他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要知道巫兽智商极高，但也要在完成九级进化状态之后才能口吐人言，像那头十级的蝎尾雷狮便是如此。
眼前的小家伙，怎么看也只是幼儿期，但它口中说出的却又是实实在在的人语！而且是没有任何方言味道、非常标准的大陆通用语！
传闻中似乎只有王阶和更更神秘的荒兽才是生而能人言，难道这小家伙是王阶巫兽，甚至是号称万兽源祖之称的荒兽？
“坏人！我不告诉你！”小家伙哼了一声，骄傲的昂着小脑袋。
这回风侠算是听清楚了，看来拣到宝了，他心中一阵翻江倒海的激动，忙换上笑脸，将食物保鲜袋取下来，从里面拿出一串肉干，像哄孩子一样道，“对不起啦，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哦。饿不饿，过来，我有好多好吃的东西。”
小兽眼睛一亮，看着他将肉干，火腿，还有清水甚至果子酒这些东西一样样摆在地上，犹豫了一下，伏低身子向前挪了挪，又谨慎的瞟了他一眼，前爪向前一探，飞快的将一串肉干抓了过去。
风侠呵呵一笑，也不再试图接近它，自己拣了几样东西，就着清水埋头啃了起来。小兽牙口很好，吃东西飞快，过了一会见风侠没什么异动，渐渐又没了戒心，也学着风侠的样子坐在地上，用一对小爪子抱着食物猛吃。
就着微弱的光，一人一兽都不再说话，专心对付面前的食物。都是饿急了的，本就所余不多的东西眨眼间就去了三分之一，风侠本以为至少也够自己坚持两三天，但看着小家伙狼吞虎咽的样子，也不由急了，赶紧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
渐渐地这两位都像是打仗似的，嘴里咬着，手里抓着，眼睛还盯着。当小家伙发觉面前这个人类似乎在和自己抢着吃的时候，它威胁的对风侠呲呲牙，见没作用，直接向前一扑，扒拉过一堆护在自己肚子下，一边抱着大啃，一边口中呜呜有声，神色不善的盯着风侠。
小家伙抢东西吃的样子让风侠失笑，他差不多已经饱了，取过果子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酒香溢出，小兽吸了吸鼻子，立即停止了啃食的动作，一双亮闪闪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风侠手中的晶石杯。
风侠心中暗笑，他前两次都是无意中触到小兽的尾巴，所以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为什么它会忽然发怒，但现在他觉得算是找到了小家伙的弱点。
“要喝吗？”
小家伙瞪着一双大眼睛，用力的点点头。
“这是度数很高的果子酒哦，少喝点。”风侠寻了个杯子，给它倒了半杯，在小兽口吐人言后，他其实便将小家伙当人一样来看待了。
由于童年的生活不算美满，后来又经常外出寻宝，风侠渐渐就养成了爱吃的习惯，没事时经常和斩风一起折腾些好吃的东西，像果酒，虽然市面上随处都有卖，但这小桶却是自酿的，度数比起常见的酒要高很多，却甜而不辣，口感极佳。
这是他用数十种野生果子加上一些培材合酿而来，从采料、加工到窖藏，前后历时五年有余，最后只出了十来桶，分了斩风一部分，余下的都成了老爹生前的最爱，这个小桶还是在老爹离世后他留取的最后一点儿，之前和哲罗弄玉在巫山野营，他都没舍得拿出来。
从寻宝时采果子和草药到老爹在时的一些往事，从有一次小七偷偷喝酒被他打了屁股后哭鼻子，再到内巫山之行和哲罗弄玉的约定……
就这样，品着酒，风侠开始走神，连手中的小木桶被小家伙抱过去都没留意，等感觉到小家伙正没头没脑的朝自己怀里钻时才回过神来，他惨叫一声，不敢相信的晃了晃木桶，多半桶的高度果酒竟然全被小家伙灌进了肚子。
就像他发明的辣椒粉一样，这些东西都是当佐餐的，吃多了可受不了。想当年以老爹的酒鬼境界，最多也只能喝三杯，然后必然会呼呼大睡。可这小家伙倒好，这多半桶至少也能倒十几个满杯吧？
风侠有些不相信，伸手在地上摸了摸，没有流出的酒渍。再看小家伙，小脸绒毛稀薄处能看到隐隐潮红，呼吸中都有些浓烈的酒香。这时候，缩在他怀里竟然睡着了。
小家伙的身子暖暖地软软地，风侠心中也满是温情，想着死去的小九，眼神又慢慢暗淡下去，这样傻坐了一会，他叹息一声，一股倦意袭来，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少，等他再次醒来时发现小家伙正探头朝空间袋中张望，里面和面前的地上都已经空空如也。看到他睁开眼，立即嚷嚷道，“我饿。宝宝好饿。”
这小东西，个头不大，还真能吃啊。看这小家伙古怪处似乎不少，多半也能直接从培材中摄取能量。
风侠想了想，却没把放培材的空间袋取出来，盯着小兽的眼睛，柔声道，“好宝宝，做我的寄兽好不好？”
小兽一怔，立时跳到远处，生气的大叫，“我不要。妈妈说，你们人类都是大坏蛋。那些人要抓妈妈，还打伤了宝宝。你们都是坏人！坏人！”
“呃……”风侠有些尴尬，咳嗽两声，诱惑道，“宝宝，我和其他人不一样哦。就像有好的巫兽也有坏的巫兽一样，人类也有好人和坏人啊，你看，我就是好人。我也好饿呢，可我还是把好东西都给你吃了。我没去抓过你妈妈，也没有伤害你，我和那些坏蛋不一样，是好人！对不对？”
小家伙斜着脑袋看他，气鼓鼓的一声不吭。
风侠继续卖力游说，可无论他怎么说，小家伙就是不答应。如果是没有失去小九之前，他或许会选择将这不听话的小东西制服，强行返祖，但现在，别说他根本抓不住打不过，就算小东西不反抗，趴在那儿任他施为，可他现在已经失去巫印，没有巫力为气导媒介，在巫兽本身不配合的情况下，他根本没有能力将其返祖化卵。所以现在选择只有一条，除了小家伙自己心甘情愿的同意，绝无他法。
“唉。”叹息一声，小家伙的难缠让风侠又想起了和小九相处的日子。
小九刚孵化出生时也是很淘气的，经常和他闹别扭，尤其是在给它喂食培元液、营养液这些东西时，因为味道说不上多好，每次都要连哄带骗才肯吃，整个培育期将近半年时间，他便在苦口婆心的教育和劝导中渡过，直到有一天终于让小九明白了，不是他这个做爹的虐待它，不让它吃好的，实在是因为未成年前吃那些专用培材之外的东西会严重影响为了彼此的融合，获得小九的配合后，他的日子才慢慢好过起来。
有钱人可以使用中品以上的培材，更有钱的甚至可以挑剔的非上品培材不用，但他可没那个条件。有一段时日他最大的愿望便是如何才能改善那些下品培元液的口味，就算不能成为美味佳肴，至少也要让小九不会厌食。
但培材这东西和普通做菜做饭完全是两回事，不是想当然的朝里面加些香草一类的东西就可以实现的，他在饮食上再有天赋，放到培材的改进上，仍旧束手无策。这也是后来小七为什么总是喜欢鼓捣着对培材进行改进的原因之一。他的烦恼又何尝不是家人的烦恼。
好在随着小九一天天的长大，也变得越来越懂事，完成一级进化之后更是从来都不挑食，即使被放出去自由活动，也从不偷吃那些乱七八糟的食物。
不知不觉风侠的手指便摸上了额头，眼眶也潮湿了，看了这聪明伶俐的小兽一眼，将自己和小九的往事轻声慢语的娓娓道来。他本来只是打着动之以情的想法，但说着说着，整个心神便陷入了回忆中。
随着那一点一滴的往事像故事一样自然流出，小兽的眼神渐渐有了变化。
眼见小家伙的态度有所转变，风侠再接再厉，仔细的分析了一下现在的状况，终于让小家伙明白——必死，合则同生，其实他和它都别无选择。
半晌后，小兽抬起头来，怯怯地道，“你也会对我这么好吗？”
风侠信誓旦旦：“万一又有那么一天，便是我死，也不会再让你死。”
小兽歪头想了想，忽然低声道，“好吧。”
风侠一愣，惊喜的道，“你同意了？”
小兽点头，可怜兮兮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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