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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独角兽-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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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行三人在这个荒凉的国度里一路逶迤行来,披星戴月,昼夜兼程。旷野上,凄风呼啸,浃肌侵骨。越过山岗嶙峋的边境,她们很快就进入了它的腹地。四周愈加荒凉,纵横交错的沟壑把大地分割得支离破碎。连绵起伏的山丘上寸草不生,赤裸裸的就像生在大地上的疥癣。天空辽阔而苍茫,抬头望去,天上空荡荡的,既看不见飞鸟,看不见云彩,也看不见蔚蓝的天幕,好像头顶上根本就没有苍穹,而只有一个无底的深渊一样。炽烈的阳光下,只有他们三个生灵,走了一程又一程。天地之间,他们显得那样渺小。独角兽有时会情不自禁地想,他们看起来可能就像三个鼻涕虫,快要被阳光烤焦了,还在无望地挣扎、蠕动。但是,独角兽毕竟是独角兽,不管环境多么恶劣,不管日子多么艰难,独角兽永远保持着她的绰约风姿,即使是癞蛤蟆的毒汁也无法夺走她的天生丽质。那些丑陋的癞蛤蟆满肚子坏水,对一切美丽的生灵都怀恨在心,一天到晚躲在臭水沟和枯树桩中呱唧呱唧地怪叫,发咒赌誓,怨天尤人,但是对独角兽,他们却永远无计可施。
不过,跟哈格德王国的居民比起来,癞蛤蟆还算得上是友善的,它起码会在陌生人经过时呱唧呱唧地叫上两嗓子。可是自从他们进入这个国家,遇到的每一个人,不管大人小孩,好像都对他们心怀敌意似的,每个人的神情都阴郁得可怕。他们居住的村庄都坐落在寸草不生的悬崖峭壁下面,又荒僻又破败,可能从来没有外人来过。那些满脸污垢的乡下孩子一见到他们这些陌生人,就跟在他们的身后,又是叫骂又是扔石头。等他们进了村之后,村里人不仅没有人对他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表示欢迎,而且还放狗来咬他们,害得他们一刻也不想在村子里停留。不过,那些可恶的杂种狗有些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村来,因为好久没有尝到美味,史曼德里克很快就学会了烤狗肉解馋,而且他逮狗的手段又快又准,这更激怒了这些乡巴佬。因此,迎接这些不速之客的,只有阴冷的目光和恶毒的诅咒。
独角兽对人类越来越不耐烦。每天夜里,她睡不着,看着她的这两个人类同伴沉人梦乡,被变幻的梦魇折磨得辗转反侧,脸上的表情像云翳一样变幻不定,一会儿抽抽搐搐地暗自饮泣,一会儿又无缘无故地偷偷傻笑,她觉得自己真不该认识这两个人,让他们打破自己清净的生活,让自己坠入尘寰。每每想到这里,她的心头就会涌起一阵莫名的痛苦,无法解脱。她只有独自在黑沉沉的夜幕下狂奔,直到看见东方熹微的晨光,才能给她带来些许的抚慰。她的心中常常会涌起一些奇怪的念头,觉得史曼德里克和茉莉都早已不在世上,哈格德国王也早已化为灰土,她终于找到了红色公牛,并且制服了它;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久好久,世上早已没有人记得茉莉、史曼德里克和哈格德这些凡人了;地也老了,天也荒了,连现在挂在他们头顶上的这些星星的玄孙们都老了,都变成了沙子和烟尘……她,最后的独角兽,却仍然活在世上,独自游荡在四季常青的森林里。
春去秋来,终于,在一个暮秋的傍晚,暮色苍茫时分,当他们翻过一座山梁后,一座巨大的城堡突兀地呈现在他们的面前。他们的脚下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城堡就座落在深渊对面的万丈峭壁上,黑黢黢的城堡凌空而建。悬崖壁立千仞,石壁如削,悬崖下云雾翻腾,悬崖上狂风呼啸,好像是一头巨兽在汹汹咆哮。城堡的无数个尖塔锋利如刀,齐刷刷地直插云霄,好像要刺破天穹。在暮色的映衬下,那些尖塔峭拔的轮廓,就像是一个狰狞的巨人张开獠牙,要把血红的夕阳吞到黑洞洞的肚子里。
一看到他们目的地就在眼前,茉莉忍不住得意地大笑起来,但独角兽却笑不出来。她眺望着深渊对面这座突兀而立的城堡,发现城堡的后面就是大海,在夕阳的映照下泛动着粼粼冷光。从对面这座阴沉沉的城堡里,正有一股暮霭一样的寒意越过深渊向她袭来,她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到了,哈格德的老巢!”史曼德里克惊讶地张大嘴,摇晃着脑袋,好像不相信眼前看到的是真的一样。“哈格德的恐怖堡垒!据说,这城堡是一个女巫帮助他建的。建好后,他耍赖不给她工钱。女巫一气之下,给城堡施了魔法,诅咒它总有一天会陷入大海,哈格德国王也会和他的城堡一起葬身大海,因为他的贪婪暴虐会触怒海神,让海水泛滥。诅完咒以后,这个女巫就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随着一阵硫磺烟就消失了。可哈格德并没有被吓倒,他立刻就搬进了城堡,甚至还得意洋洋地扬言说,如果没有魔咒,那就根本称不上暴君的城堡。”
“他没有给那个女巫工钱,我看那是她活该。”茉莉·格露一脸不屑的神情,“就这也叫城堡,哼!我一个人就能跳到它的上面,把它砸个稀巴烂。在我眼里,它只不过是一堆破砖乱瓦、枯枝败叶,没什么了不起。让那个女巫慢慢地等吧,等到大海泛滥,哼哼,但愿她能看到这一天。”
几只长得瘦骨嶙峋的怪鸟从暮色中仓皇地飞来,一边摇摇晃晃地飞,一边吱吱地尖叫着:“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不一会儿就变成小小的黑点,消失在哈格德城堡那些黑洞洞的窟窿里。一阵潮湿、粘稠的气息向独角兽袭来。“那头红色公牛在哪里?”茉莉问,“哈格德把公牛关在什么地方?”
“没有人看管那头公牛,”魔法师平静地说,“据我所知,城堡下面有一个巨大的洞窟,那头公牛就住在里面。它天一黑就出来溜达,天一亮就回到洞窟中睡觉。是不是真的,不久就会见分晓。眼下我们顾不上这些,现在,我们面临的危险是……”他朝烟雾弥漫的深壑中指了指,透过缭绕的云雾,谷底中隐约可见几点灯火忽明忽暗地闪烁。
“那是女魔城。”他说。
听他这一说,茉莉立刻就闭上嘴不说了,她伸手抚摸着独角兽,独角兽觉得她的手心又冷义潮,好像一片浸透水的云彩。每当感到害怕,或者伤心、郁闷,茉莉就会下意识地把手放在独角兽的身上。
“那是哈格德国王的城市。”史曼德里克说,“当年他从海上入侵,首先征服的就是这座城,他在这座城中盘踞的时间最长。谁也不知道它为什么叫女魔城这样一个邪恶的名字,我遇到的人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从来没有人能到女魔城中去,也从来没有人从女魔城牛活着出来过。世上谁也没有见过从那里出来的一人一物,可关于女魔城的故事却一个比一个有鼻子有眼,一个比一个可怕:什么妖魔鬼怪呀,人面魔兽呀,女巫大会呀,好像那里在光天化日下到处都能撞贝恶魔。大人都用女魔城的故事吓唬小孩。”
他在这样说着的时候,使劲盯着茉莉的眼睛,因为这些日子,看茉莉被吓得心惊肉跳是惟一能让他开心的事情。但是,这次茉莉好像并没有被吓倒,她把手放在独角兽的身上,镇定地说:“我倒听说女魔城还有一个名字,叫‘男人未知之城’,也许它的秘密只有女人才能解开吧。现在,它正等着一个女人和一个独角兽来解开它的秘密呢。你这号大老爷们,最好靠边站。”史曼德里克并不生气,他笑了笑,说:“说得不错,可我并非男人,我是失去了法力的魔法师。嘿嘿,一个魔法师没有了法力,就像男人失了势,不再是男人了。”
暮色渐渐凝重,独角兽俯首朝山谷中的那座女魔城望了望,只见那里如鬼火一样明灭闪烁的灯光渐次亮了起来。但是,对面悬崖上那座暮色沉沉的城堡,依然黑洞洞的一片,一点灯火也看不见。尽管因为暮色很暗,看不见对面城墙上来回巡逻的卫兵的身影,但是,独角兽能够清清楚楚地听到,从那里传来的咣啷咣啷的铠甲碰撞声,夹杂着长矛蹭刮在石头城墙上发出的呛啷呛啷的声响。她还能听到巡逻的士兵沉重的脚步声。两队士兵迎面相遇,互问口令后又继续前进。红色公牛那浓重的气息弥漫在四周,她能够清清楚楚地分辨出来。她们沿着悬崖上一条荆棘密布的小径,向女魔城的方向走去,离那里愈近,公牛的气息就愈加浓重。
第七章 受咒的女魔城
山谷深处的女魔城,形状就像一头巨兽踩下的一个巨大的脚印,城中心位于长长的脚掌上,脚丫子在城市的边缘张开,那里的地势一下子凹陷下去,就像深深陷进地里的脚趾头。独角兽一行三人横穿哈格德王国,以前经过的很多城镇和村落,都是东一片,西一拉,简陋,凌乱,景色单调,漫无章法地散布在荒野上。但展现在他们眼前的这座女魔城却全然是另一番景象。它的布局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房子既美观又坚固,整齐地矗立在宽阔、清洁的街道两旁。每一座房子都有一座漂亮的花园,每一座花园里都是枝繁叶茂,鲜花开得。五彩缤纷,赏心悦目。那些气派的房子都用又大又结实的石头砌成,一派浑然天成的风格。它们好像不是人工修建的,而是像树木那样从地里自然而然地长出来的。街旁房子里的每一个窗户中都是灯火通明,这三个异乡人在暮色霭霭的大街上走过时,能听到窗户内悠悠传出来的说话声,饭后洗刷盘子的声音。有的主妇好像格外爱干净,洗盘子时洗得太用力,发出尖厉的摩擦声。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一片温馨安宁的黄昏气氛之中,只有偶尔响起的几声狗吠,打破这黄昏后的宁静。三人沿着城中的街道逶迤行来,什么异样的迹象也没有发现。最后,来到一道又高又长的树篱面前,三人方才停下脚步。他们面面相觑,满脸迷惑不解。
“我们肯定是走错路了,这哪里是女魔城?”茉莉神情恍惚地说,下意识地用手整理着自己叫花子般邋遢褴褛的衣衫,“知道这样,我出发的时候该换一件好看的衣服。”
史曼德里克早巳走得筋疲力尽,他同样困惑不解,一边用手摸着后脑勺,一边辩解道:“这就是女魔城,肯定是女魔城。可是,怪了,怎么一点巫术的气味也闻不到呢?邪术的气味就更别说了。难道那些故事、传说都是神话吗?这太奇怪了,我们一路上只能啃萝卜充饥,谁会想到这里竟有这样一个好去处。”
听着茉莉和魔法师两个争论不休,独角兽却一言不发。此刻,城外早已夜色四合,无边的黑暗从而天降,淹没了一切,哈格德国王的黑色城堡影影绰绰、隐约可辨,高高悬在悬崖的上面,好像一个巨大的鸟巢,在风中摇摇欲坠。城堡后面,大海舒缓的涛声在黑夜中显得越发清晰,一阵阵地随风飘来。街巷上炊烟缭绕,空气中弥漫着浓郁温馨的生活气息,但透过这温馨的气息,有一种阴冷怪异的气味若即若离,忽聚忽散,却清晰可辨,独角兽知道那是红色公牛的气味。
“这个时候,好人们应当都呆在温暖的家中,在神龛前祈祷,我该为这些人祝福。”史曼德里克说着,就抬脚向前走出几步,边走边从身上甩下那件破破烂烂的斗篷。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出他的祝福,就听到黑暗中一声暴喝:“站住!异乡人!否则要你的命。”
随着话音,从树篱后面跃出四个彪形大汉。其中一人一个箭步冲到史曼德里克面前.用明晃晃的剑尖指着他的喉头。另一个双手各握着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茉莉的脑袋。还有一个冲到独角兽身边,想抓住她的鬃毛,但她灵巧地一闪,躲开了他,原先两只温柔清纯的眼睛突然凶光毕露,那人吓得倒退了好几步。
“你是何人?”那一个最先发话的男人向史曼德里克喝道。这四人都是中年人,身上一样的打扮,都穿着质地精美的黑色外套。
“吉克。”魔法师看着明晃晃的剑尖,战战兢兢地说。
“吉克?”使双枪的那位打趣道,“好古怪的名字。”
“那是当然。”刚才质问魔法师的那个人说,“在女魔城,所有名字听起来都很古怪。嗯,吉克先生。”他把剑尖沿着史曼德里克的喉咙向下挪了挪,指着他两边锁骨的中间,命令道:“劳驾,吉克先生,是什么风把你们吹到这里来了?敢问光临敝城,有何贵干?”
史曼德里克想撒谎,却身不由己地吐露了实情:“实不相瞒,我和这个女人没有丝毫关系。”他气急败坏地说,“鄙人实叫史曼德里克,魔法师史曼德里克是也,初到宝地,未及拜访,实属冒昧,还望恕罪,还望恕罪。我等走了很远的路,又累又困,又渴又饿,并无恶意,可尔等却如此大动干戈,如临大敌。请各位把家伙拿开,否则别怪我魔法师不客气。”
四个人闻听此言,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人说:“魔法师,巧了。”
另外两人会意地点点头,但那个想抓住独角兽的男人却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说:“魔法师?哼哼,如今这年头人人都吹嘘说自己是魔法师,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老规矩全没了,最起码,真正的魔法师应该是长胡子的。”
“这样吧,假如他不是魔法师,”那个用剑指着史曼德里克的男人说,“假如他骗我们,一会儿就有他好看的。”他把剑收回,插进剑鞘里,朝史曼德里克和茉莉欠一欠身,道:“鄙人是德瑞安,适才多有冒犯,请别见怪,尊驾光临女魔城,我等深感荣幸。尊驾旅途劳顿,敝城百姓理当盛情款待,为诸位接风洗尘,还请屈尊赏光。先生既为魔法大师,我城中百姓正有一事相求。请!”
就像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些人的态度与刚才判若两人,忽然变得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他们在前带路,领着魔法师他们来到一家灯火辉煌的客栈里。城里的百姓听到消息,纷纷涌出家门,前呼后拥地朝客店走来。正在吃晚饭的市民,来不及把饭吃完,有的端着饭碗,有的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杯,都络绎不绝地赶来了。消息像一阵风一样不胫而走,一会儿功夫全城人都知道了。因此,当史曼德里克和茉莉走进客栈不一会,刚刚安顿下来,客栈厅堂里就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人。人们挤挤挨挨地坐在长条凳上,挤不进来的攀在门框上探头探脑,有的干脆爬到了窗台卜。独角兽落在后面,谁也没有注意到她,她独自姗姗而行,真像一匹白色的马儿,只有那双眼睛,流露出奇异的神情,是在马的身上看不到的。
那个叫德瑞安的汉子陪着史曼德里克和茉莉坐在同一张桌子边,客人吃饭时,他喋喋不休,东拉西扯,好像生怕客人寂寞似的,不时地向他们的杯子里斟酒。那是一种粘稠的黑色葡萄酒,上面结了像奶酪一样的皮。茉莉·格露喝得很少,她无言地坐在那里,只顾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这些陌生的面孔。她发现这些人好像都不比德瑞安年轻,其中有好几位好像已经上了年纪,她觉得很蹊跷,发现这些女魔城居民的面相在某些地方都长得很像,但又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地方长得像。
见客人酒足饭饱后,德瑞安说:“刚才对两位多有冒犯,还望勿怪,个中缘由,请容在下解释。”
“切,不必了。”史曼德里克大咧咧地说,几杯酒下肚,又让他变得口无遮拦、忘乎所以了。他那双刚才还饿得发绿的眼睛,如今又变得炯炯有神了。“本人对此不感兴趣,本大师到此,只是想弄清那些关于女魔城的谣言是不是真的。据说这里食尸怪出没,狼人作恶,妖孽横行,女魔城的邪恶名声四海传扬,可谓声名狼藉呀。本大师勇闯险境,就是要弄个水落石出。”
德瑞安脸上露出诡秘的微笑,这个男人长得五短身材,满脸横肉,下巴又宽又坚毅,像是海龟的壳。“确有此事。”他说,“不瞒您说,女魔城中了魔咒。”
此话一出,整个大厅立刻变得鸦雀无声,那些市民的表情都一下子变得又凝重又苍白,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像是一团团冷凝的奶酪。史曼德里克却猛然仰头大笑,说:“魔咒?哈哈……,你该说祝福才对。有这样的魔咒吗?老哈格德的这个国家到处都是一片荒凉,寸草不长,可是你们这里却山清水秀,就像一个世外桃源。你说这个城市中了魔法我信,这里确实非同凡响,不过,这种魔法,别人可能还求之不得呢,来来,为魔法干杯!”
他说着,举起手中的酒杯,但举到半空,就被德瑞安拦住了。“尊贵的朋友,且慢,还不到干杯的时候,难道您忍心为我们城市五十年来的悲惨遭遇干杯吗?自从五十年前哈格德国王在海边修建这座城堡,灾难就降临到了我们头上,五十年来,没有一天我们不是盼望着这种日子早日到头。”
“城堡?据我所知,应该是女巫修建的吧?”史曼德里克伸出一个手指,朝他晃动着,“一是一,二是二,江湖中人不兴打诳语。”
“哦,您知道这事?”德瑞安说,“那么您肯定也知道工程完工后,哈格德拒绝付工钱给女巫喽?”
魔法师点点头说:“啊哈!我还知道她一气之下,诅咒了哈格德和他的城堡,是不是?但是,这跟女魔城有何相干,这座城市并没有得罪女巫呀。”
“是没有,”德瑞安回答说,“却也没有给予她应有的帮助。当时,女巫本来可以把刚刚竣工的城堡摧毁,但她没有这样做,因为她在那上面倾注了很大的心血,把它当成一件杰作来创作,要让它成为一件空前绝后的艺术品。后来,她来到女魔城,找到城市中的老人,要求他们去说服哈格德付给她应得的工钱,她当时气急败坏地说:‘看看我,再看看你们自己吧,一个国王连像我这样又老又丑的老太婆都要骗,将来肯定会一次又一次地骗他的臣民。趁现在他还没有觉得你们软弱可欺,赶快制止他。’”德瑞安端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酒,同时把史曼德里克的酒杯斟得满满的。
“哈格德到最后也没有付给她工钱。”他接着叙述道,“女魔城的人,唉!也把她的要求当成了耳旁风。我们城市中那些老好人客客气气地把她送出城,跟她说此事与己无关,让她该找谁找谁去。女巫当即就勃然大怒,她尖叫着说:‘你们不是想做老好人吗?不想树敌吗?休想!’她说她将会和这座城市终生为敌。”德瑞安停了停,阖上眼皮。茉莉趁机细细地打量着他,发现这人的眼皮薄得出奇,薄得几乎透明,她觉得这人说不定就像鸟儿那样,闭上眼皮也能看见东西。德瑞安闭着眼睛说:“她一气之下,就诅咒了哈格德城堡,同时也诅咒了我们的城市,她诅咒,总有一天,哈格德的贪婪会把我们的城市化为一片废墟。”
周围除了一片唉声叹气的声音,谁也不说一句话。这时,茉莉突然发话了,打破了这种沉闷的气氛。她那尖声细气的声音斩钉截铁,一字一句都像锤子一样敲击在这些人的心上。“活该!你们活该给哈格德当牛做马。如果说哈格德是一个强盗,那么你们就是一群强盗,你们活该倒霉,不怪国王的贪婪,而怪你们自己贪生怕死!”她气冲冲数落着女魔城的居民,活脱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母夜叉。
德瑞安显然被她的训斥激怒了,他睁开眼,面有愠色地盯了她一眼。“我们没欠谁的,”他反驳道,“我们没错,错的是我们的祖辈,是他们拒绝了女巫的要求。假如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该跟哈格德国王一样受到诅咒,这我同意。当初假如是我们处理这事,我们肯定不会像他们那样愚蠢。”听罢这话,房间里那几张老年人的脸立刻成了众矢之的,所有中年人的脸都朝着他们怒目而视。
一个老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一边喝哧喝哧地喘着粗气,一边用像猫叫一样尖声细气的嗓音说:“当时就是换了你们,也会一样,事情不会有什么两样,哈格德国王该怎样还是怎样,地里照旧长庄稼,日子还是照旧过。如果换了你们,你们会怎么做,谁还会比我们这些老人更清楚?有其父必有其子呀。”
德瑞安两眼恶狠狠地瞪着他,老人颓然坐下。其他人开始骂骂咧咧地嚷叫起来。魔法师看不下去,赶紧出来制止。“别嚷!别嚷!那个魔咒是什么?是不是和红色公牛有关?”
“红色公牛”这个名字甫一出口,四周立刻就变得死一般寂静,笼罩在一片恐怖的气氛中。尽管房间里灯火通明,茉莉觉得自己就像突然孤身一人来到阒无声息的荒野上,周身禁不住发毛。她不由得一阵冲动,跟着魔法师的话补上一句:“你们有谁见过独角兽吗?”好像她嫌气氛还小够紧张似的。
好久好久,谁也没说一句话,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茉莉这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死一般的寂静”。眼前这些女魔城居民,脸上的表情仿佛都一下子被冰冻住了,一点活气都没有了。终于,还是德瑞安先回过神来,他战战兢兢地说:“我们从来没有看到过那头公牛,不说看见,就是他的名字,我们从来连提也不敢提。别跟我们谈论他,这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至于说独角兽,根本就没有什么独角兽,从来就没有什么独角兽。”他再一次给魔法师斟满又黑又稠的酒浆。“您想知道那个女巫的咒语吗?我来告诉您。”说着,他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神情庄严地吟唱起来:
哈格德国众臣民,
将与尔王命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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