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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独角兽-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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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让史曼德里克喜出望外,但他竭力掩饰住心中的得意,不让马布卢克看出来。国王的决定突如其来,老巫师一听,脸上顿时微微露出惊讶之色。一开始,他显然很生气,史曼德里克原以为他会暴跳如雷地发作一通,出乎意料的是,老巫师却和颜悦色地说:“吾王意志至高无上,吾等惟命是从。不过,吾王对此人之来历或许尚有所不知,请容许老魔法师略陈一二,冒犯之处,还请史曼德里克阁下多多包涵。史曼德里克先生在江湖上可谓大名鼎鼎,谁人不知?何人不晓?道上都知道‘尼库斯大师的傻伙计’,就是说的这位史曼德里克先生。因为这位先生只会吹牛,到处丢丑,除了逗女人开心外,别无所长,即使连最简单的咒语也常常说得颠三倒四,除了会几手逗孩子开心的小把戏之外就一无所知,且不说……”
哈格德国王显然不耐烦他饶舌,只见他伸开手掌朝着老人做了个砍头的动作,老魔法师立刻闭上嘴,一言不发了。李尔王子把这些看在眼里,高兴得哈哈大笑。国王说:“难道本王还需你老儿提醒吗?你以为我不知道此人的底细?本王第一眼看到这人,就知道他是个笨蛋,就像我当年第一眼看到你,就看出你是一位功力深厚的大师。”这番话显然让马布卢克十分受用,他挺起胸膛,抬手抚了抚胸前雪白的长须,嘴角眼梢的皱纹里堆满了笑意,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情。
“不过,你再有本领也没用。”哈格德国王说,“这些年来,你对我一直有求必应,无论我想看什么样的奇迹,你总能让我如愿以偿,从来没有失败过。正是因为这一点,你败坏了我的胃口,让我不再奢望任何奇迹。任何愿望,不管多么不可思议,对你来说都不在话下,但是,奇迹发生了,又怎么样呢?周围的一切依然如故,什么都没有改变。我想,肯定正因为你无所不能,所以你才无法让我感到幸福。既然一个神通广大的魔法师不能让我幸福,我为什么不雇佣一位笨蛋魔法师试一试呢?你走吧,马布卢克。”他摆了一下脑袋,示意老魔法师退下。”
马布卢克的脸勃然变色,刚才还是和颜悦色洋洋得意的样子,眨眼间就像被一阵风吹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整张脸变得铁青生硬,像一块无法融化的冰。“马布卢克是这样轻易就能打发的吗?就算您是国王,就想凭几句话就把一位魔法师打发走?况且还是为了这样一个傻瓜。魔法师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种人。哈格德,小心点,你这样做会后悔的,马布卢克可不是好惹的。”
他的话音刚落,众人就觉得有一股阴风在这间黑暗的密室里吹起。这股阴风好像是从四面八方吹来,既像是从窗户吹来,又好像是从身后半开半闭的门吹来。其实,谁心里都明白,真正的风源是远处墙角那个幽灵般的黑色身影,冷风飕飕,越吹越大,阴冷而潮湿,众人连冷带怕,身上立刻就起了鸡皮疙瘩。这风就像是从坟墓中吹出的阴风,夹杂着尸体腐烂的恶臭,回荡着猫头鹰不祥的狞笑,在密室里卷起一阵阵旋风,像一群走出墓穴的小鬼一样,乱蹿乱跳,一会儿跳到这个人身边,一会儿跳到那个人身边,好像是在寻找猎物。茉莉吓得汗毛倒竖,靠在史曼德里克身上浑身筛糠,而后者的样子也好不了多少。李尔王子焦躁不安地紧握剑柄,一会儿拔出来,一会儿又插回去。
忽听得墙角传来几声得意洋洋的狞笑,这笑声听得每一个人都毛骨悚然,就连哈格德国王也禁不住吓得噔噔噔地后退几步。风越来越强劲,密室四周坚固的墙壁忽然变成了一堆粉末,眨眼间就被风吹得无影无踪,众人一下子暴露在无遮无拦的旷野上,旷野上狂风肆虐。老巫师的黑色法袍鼓胀起来,越胀越大,黑压压地慢慢伸展开来,好像就要遮住整座天空,黑色的法袍上银光四射,就像在寒风中战栗的星星。他一言不发,只管兴妖作怪,呼风唤雨,随着风力越来越大,风声也变得越来越凄厉,风声中好像有无数的魔鬼在鬼哭狼嚎,让人闻风丧胆。这妖风铺天盖地,飞沙走石,好像不把天吹塌了不会罢休。史曼德里克好像要显一下本领,但见他张了张嘴,马上就被风噎了回去。他好像是喊出了几句咒语,但是,在呼啸的风声中却一点也听不到。其实,面对这样的对手,就他那点儿三脚猫的功夫,即使他能说出咒语,也无济于事。
在黑暗中,茉莉·格露看见阿玛尔狄亚小姐身子一扭,朝后走出几步,然后站住,伸出一只手,那只手的中指和食指一样长。只见她前额上那个奇异的红痣突然开始放光,变得越来越明亮,就像一朵怒放的花蕾。
风一下子就停了下来,四周一片宁静,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环绕密室四周的石墙依然如故,纹丝不动,空荡荡的密室在刚才老巫师装神弄鬼的时候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现在却明如白昼。只见刚才还不可一世的老巫师此刻正全身蜷曲着倒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费劲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白色的妙龄少女,眼睛里充满了不可名状的惊恐之色。他那原本慈祥、睿智的面孔看起来像是一只软塌塌的烂柿子,原本蓬松、漂亮的白胡子现在也变得邋里邋遢,粘糊糊地粘在下巴上,好像刚从水里面捞出来一样。李尔王子走上前去,揪住衣领,一把把他从地上拎起来。
“走吧!老人家!”他说,听他的口气好像有些不忍,“从这边走,老人家,我会给你写一张通关文书。”
“我是该走了。”马布卢克说,“不过不是因为怕你,你小子乳臭未干,我会怕你?笑话!也不是因为怕你那位发疯的父王,更不是因为怕你这位新来的魔法师,相反,得知你们竟会雇佣他,我倒觉得非常开心。”他的目光与哈格德国王杀气腾腾的目光相遇,大笑起来,好像山羊在叫。
“哈格德,从此之后,你我恩怨两清,一刀两断。”他斩钉截铁地说,“你自找倒霉,怨不得别人,从此之后,你会永远不得安宁。本来我想给你几句忠告,可是现在,你我既非君臣,你也休想得到我的忠告。真可怜!你自取灭亡,谁也救不了你,除非你真的遇到一位高人——别指望史曼德里克!别了!哈格德!别了!”
说完,忽然一转身,就不见了,可是他的笑声却依然在这个密室里回荡。从此之后,这怪异的笑声也许永远不会消失,就像烟熏火燎的痕迹或者岁月的尘埃一样,永远铭刻在这四周的石墙上。
涛声阵阵,月光寂寂,密室里也渐渐恢复了平静。“啊哈!”哈格德国王朗声叫道,缓缓地迎着史曼德里克和茉莉走过来,他走路的脚步很轻,一边走一边不住地摇晃着脑袋,显出很顽皮的样子。史曼德里克刚想迎上去,“站着别动!”哈格德命令道,“让我好好看看你的脸。”
他眯着眼,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他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气,呼吸声像是在粗磨石上磨刀的声音一样刺耳。密室里光线昏暗,人的面容只是一片模糊。“靠近点!”他在黑暗中咕哝着说,“靠近点!让我仔细看看你们。”
“为什么不点一盏灯?”茉莉说。茉莉话刚说出口,就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心脏怦怦直跳,比刚才老巫师兴风作浪时跳得还厉害。“为了她,我可以豁出性命。可是每当事情临到自己的头上,我为什么总是这样失魂落魄呢?”茉莉暗暗自责。
“我从来不点灯。”国王说,“点灯有什么好处?”
他转身离开他们,边走边自言自语地嘀咕:“一张脸看起来心怀不善,有些蠢,不过还不是蠢得不可救药。另一张脸长得倒像我的脸,这好像是不祥之兆。我在大门口都看见过他们,我为什么要放他们进来呢?也许马布卢克说的是对的,我不该接纳他们。毕竟,我一天比一天老了,记性也越来越坏了。不过,我还是能在他们的眼睛里看见我自己的影子。”
他朝那位叫阿玛尔狄亚的妙龄少女走去,李尔见状,紧张得喘不过气来。此刻,那个少女正凝视着窗外,好像根本没有觉察到哈格德国王正向自己走过来,直到国王快要走到她跟前了,她才灵巧地身体一转,做了个奇怪的低头动作,好像是怕国王触摸她。“我不会碰你。”国王说,她这才直起身来。
“你为什么一直看着窗外?”国王好奇地问,“你在看什么?”
“大海。”少女说,她的声音很低,微微发颤,不是因为恐惧,而是由于新生,就像一只刚刚出生的蝴蝶在阳光中抖动翅膀一样。
“哦!大海!大海永远美丽,我也喜欢看海,只有大海能让我百看不厌。”国王说。他凝视着少女的面孔,看了许久许久。她的面孔光华四射,却无法照亮他那张灰暗阴沉的脸,她的光华好像都被他吸收进去,藏在某个看不见的地方了。他呼出的气息像老巫师唤来的风一样散发着腐败的气息,迎面扑在少女的脸上,不过,她仍是娴雅地站着,一动不动。
突然,国王怒喝道:“你的眼睛是怎么一回事儿?我从你的眼睛里只能看到绿色的树叶,密密的树木、溪流和野兽,我这是在哪里?为什么我在你的眼睛里看不见自己的影子?”
阿玛尔狄亚小姐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哈格德国王一阵风一样窜到史曼德里克和茉莉跟前,嘴角挂着冷笑,目光锋利如刀,语气杀气腾腾。“她是何人?快说!”他问。
史曼德里克哼哧哼哧地干咳了几声,说:“阿玛尔狄亚小姐是我的侄女。我是她在世上惟一的亲戚,同时也是她惟一的监护人。您也许奇怪她这套打扮,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不瞒您说,我们一路上可没少担惊受怕,随身携带的行李都被土匪洗劫一空……”
“少跟我东拉西扯!谁问她的打扮啦?”国王再一次转过身去,直勾勾地盯着这位浑身上下一片雪白的妙龄少女。史曼德里克恍然大悟,其实不管是哈格德国王还是李尔王子,都没有发现这位姑娘除了披着一件破破烂烂的披风之外,身上什么都没有穿,赤身裸体。阿玛尔狄亚小姐把那些破布败絮优雅地包裹在自己的裸体上,好像那天生就是适合她的华裳。况且,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赤身裸体的,在她眼里,倒是眼前这位浑身裹着铠甲的国王,反倒好像是一丝不挂。
哈格德国王说:“我并不在乎她的穿戴打扮,也不在乎你们遇到过什么样的遭遇,你们相互之间是什么关系,对我也无所谓,谈起这些来,你们尽可撒谎,只要你们有这个胆量。我只想知道,她是何人?我想知道,她为什么能够一言不发就轻易破解了马布卢克的巫术,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从她的眼睛里只能看到绿叶和小狐狸?快说!休想骗我!尤其是她眼里的绿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回答我!”
史曼德里克并没有马上回答他,只是从嗓子眼里发出一阵含含糊糊的声音,完全不成腔调。茉莉·格露鼓足勇气,张了张口,似想回答,尽管她明白不可能把这事的真相跟哈格德国王说清楚。哈格德国王那冬天般凛凛含威的面孔,令人望而生畏,还没开口就先心慌意乱,难吐真言。尽管如此,她还是想说,就在这时,另一个人开口说话了,那是李尔王子。在这幽暗阴郁的密室中,他的声音显得格外轻柔、亲切和天真。
“父王,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既来之则安之。”
哈格德国王长叹一声,那叹气声并不和善,却显得阴沉粗嘎,他叹气并不意味着他让步了,却像猛虎扑食之前咻咻的咆哮声。“好吧,你说的对。”他说,“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她已经来了,他们都来了,该来的总该来。不管这是不是天意,也许他们会给我带来噩运,也许不会,我会监视他们一段时间。我能从他们身上嗅到了一种令人愉快的气息,这也许意味着就要大难临头,我朝思暮想的也许就是这一天。”
他转过身,心不在焉地对史曼德里克说:“你既然成了我的魔法师,你就要随时让我高兴,逗我开心,尽你所能,不管是用深奥的法术,还是用浅薄的小把戏。你要时刻准备好,随时穿戴打扮齐整,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因为是你伺候我,不是我顺随你。不过,别想我会给你报酬,其实,你到此地来也不是为着挣钱,对此,你我都心里明白。至于你身边这位邋遢女人,也就是你所谓的搭档,你喜欢这样叫,那就叫好了,她如果想留在我的城堡里,就得为我效劳。从今晚开始,伙房和女佣的事情她全包了,此外还要负责打扫卫生,洗刷碗碟。”他停顿了一下,好像是等着茉莉抗议,但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点点头。
月亮已经从窗口移开了,但李尔王子发现,密室并没有因此变得更加昏暗。阿玛尔狄亚小姐身体散发出清冷的光华,正在慢慢变亮。虽然这种奇异的光辉不像适才马布卢克煽起的狂风一样,令人胆寒,但这位王子深深地知道,它远比马布卢克的狂风更有威力。他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冲动,想就着这少女的清辉,吟歌赋诗。在此之前,他可从来没有想到过写诗。
“至于你,愿来就来,愿去就去。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悉听尊便。”哈格德国王对阿玛尔狄亚小姐说,“我让你留在这里,也许很蠢,但是我还不至于蠢到像故事里那些国王那样,对你说什么:‘这个门你不许进,那个门你可以进。’我自己的秘密自会守口如瓶。你能做到吗?你在看什么?”
“看海。”阿玛尔狄亚小姐的回答和上次一模一样。
“当然,大海永远美丽。”国王说,“改天让我陪你一起看海吧。”说罢,他缓缓朝门口走去,“说起来真是不可思议,”他说,“由于你的出现,李尔王子今天竟叫了我一声‘父王’,这可是自从他五岁以来头一遭。”
“六岁。”李尔王子说,“自从六岁以来。”
“五岁,还是六岁,管它呢。”国王说,“自从你不再叫我父王,我的欢乐就永远地失去了。现在,即使你重新开始叫我父王,欢乐也不会再次光临,她的到来,并没有改变这一切。”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就像刚才马布卢克突然遁形一样。不一会,却从楼梯上传来他铁皮靴喀嚓喀嚓的脚步声。
茉莉·格露悄悄靠近阿玛尔狄亚小姐身边,和她并肩站在窗户边。“外面有什么?”她问,“你在看什么?”史曼德里克身子斜靠在国王的交椅上,斜乜着他那细长的绿眼睛打量着李尔王子。从夜色笼罩的女魔山谷中,遥遥传来那令人胆寒的咆哮声。
“我来给你们安排住处。”李尔王子说,“你饿了吧?我会给你找来吃的。我还知道城堡中有几匹布,还有几块漂亮的绸缎,你可以用它们裁几件像样的衣裳。”
没人回话,他说的话好像全被这沉沉夜色吞没了。他觉得,阿玛尔狄亚小姐既没有听他说话,也没有看他,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当他走近她身边时,却分明觉得她正在离他而去,就像天上那轮可望不可及的明月。“让我来帮助你吧。”李尔王子说,“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呢?我愿随时为您效劳。”
第十章 李尔王子
有事需我效劳吗?”李尔王子说。
“现在没有什么事儿。”茉莉·格露说,“帮我打点水吧。愿意帮我刮土豆也行,随便。”
“嗨,你误解我的意思了,你要我帮忙,我自然乐于从命。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是她。我的意思是说,她有没有事情需我效劳,每次我和她说话的时候,都会这样问她。”
“坐下吧,帮我刮几个土豆。”茉莉说,“你这双手闲着难受,那就帮我干活。”
他们坐在一间厨房里,里面又小又乱,又潮又暗,弥漫着臭烘烘的烂萝卜的气味,还有酸溜溜的甜菜根发酵气味。一边墙角下凌乱地堆着一摞粗陶盘子。房间中央,一簇奄奄一息的火苗像抽风一样在黑乎乎的三角锅灶中颤抖,上面却吊着一大罐凉水,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烧开。茉莉坐在一张粗糙的餐桌边,桌子上东一堆西一撮地放满了土豆、韭菜、洋葱、辣椒、胡萝卜……各种各样的蔬菜,应有尽有,乌七八糟,不是蔫得不成样子,就是烂得千疮百孔。李尔王子站在她身旁,叉着双手,浑身上下慢悠悠地摇晃着,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
“今儿早晨我又干掉一条火龙。”他得意地说。
“好呀!”茉莉应道,“好呀!一共几条了?”
“五条。这条比前面那几条小,麻烦却一点也不少。他很警觉,我无法徒步靠近他,因此不得不骑马用标枪刺他,我的坐骑可被烧得够呛,火龙专喜欢喷马……”
茉莉没好气地打断他:“坐下,殿下,请不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晃得我头都晕了。”李尔王子在她对面坐下,从皮带上拔出一把匕首,抄起一个土豆开始削皮。茉莉看了他一眼,憋不住,笑了起来。
“我把火龙的脑袋送给她了。”王子说,“当时她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她总是喜欢呆在那里。我把那个脑袋一路拖上楼梯,放在她的脚边。”他突然“哎哟”叫了一声,手指被匕首划开一道血口,“该死!这点皮肉伤,不碍事。我把火龙的脑袋一直拖上楼,送给她,你说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高贵的礼物了吗?可是你猜怎么着?她刚看一眼,火龙脑袋突然变了样子,变得血肉模糊,鳞片也掉了,龙角也歪了,舌头也耷拉下来了,眼睛里鲜血直流。当时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乡下杀猪佬,拿一只猪头当做爱情礼物送给心上人。当时她看了我一眼,我羞得简直无地自容,后悔不该杀死这个东西,不该杀死火龙!”他正在削一只干瘪的土豆,光顾说话,一不小心,又一刀划在自己手上。
“刀刃朝外,不要朝着手。”茉莉对他说,“你该明白,我打心里希望,你别再为阿玛尔狄亚小姐猎杀火龙了。既然五条火龙都不能赢得她的芳心,再多杀一条看来也没用。你就不能想点别的主意?”
“天底下还有什么我没做到?”李尔王子气呼呼地说,“我游泳横渡过四条大河,而且专挑洪水爆发浪头最猛的时候,每条河的宽度都超过一里;我只身翻越过七座高山,这些高山以前从来没有人征服过;我独自一人在吊死鬼沼泽睡了三个晚上,独自穿越死亡森林,[小说网·。。]那里面的花朵你一看就会灼伤眼睛,夜莺的歌声你一听就会中毒;我还解除了与未婚妻的婚约,你也许以为这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算不得什么英雄壮举,那是因为你不了解她的母亲有多凶;我打败了整整十五位骑士,他们住在十五处渡口边的帐篷里,他们看守渡口,要渡河首先要战胜他们;更不用说,我还战胜了荆棘森林里的女巫、巨人、打扮成少女的恶魔;我还爬上过玻璃山,解开了死亡谜语,夺取了数不清的宝物,什么魔法苹果、魔戒、神灯、魔药、圣剑、圣袍、魔法睡帽等等,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此外,我还驯服了飞马,杀死了海底蛇怪,还有其他一些可怕的怪兽。”他抬起头,深蓝色的眸子里满是迷惘和哀伤。
“可是所有这一切都毫无意义。”他说,“我甚至都不能碰她一碰,不管我如何努力。因为她的缘故,我成了一位英雄,而在此以前,我光知道睡懒觉。在父亲眼里,我是一个小丑和傻瓜,我也许还是像过去那样做一个小丑和傻瓜的好,在她眼里,我的这些壮举一钱不值。
茉莉也拿起一把刀子,开始切辣椒。“也许阿玛尔狄亚小姐根本就不是能够被这些英雄壮举所打动的。”王子怔怔地看着她,满脸困惑,眉关紧锁。
“难道要讨一个女孩子的欢心,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他恳切地问道,“好茉莉,你有什么高招?快请告诉我!”他把身体俯在桌子上,热切地抓紧茉莉的双手。“我希望成为一个真正的勇士。但是,假若你认为她更喜欢一个懦弱懒惰的花花公子,我马上照办。每次看到她,我就觉得自己勇气百倍,恨不得立刻把所有的邪恶和丑陋一扫而光;但是,每次看到她,又难免让我很伤心,只想静静地坐着,什么也不想干。茉莉,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茉莉说着,忽然显出很害羞的样子,“善良、彬彬有礼、心灵手巧,诸如此类吧。嗯——,还应该有点幽默感。”这时,一只长着古铜色条纹、尖耳朵的灰猫突然跳到了茉莉的膝盖上,在茉莉的手上欢快地蹭着他的小脑袋,咕噜咕噜的喉音像是闷雷。茉莉想改换话题,于是问道:“你的马怎么样了?有没有趣事讲给我听听?”
但李尔王子只管盯着那只弯耳朵小猫,好奇地问:“哪儿来的小猫?你的?”
“不是。”茉莉说,“我只是喂他,有时候抱抱他。”她轻轻摩挲着小猫柔弱的脖颈,小猫闭上眼睛,很舒服的样子。“我还以为他住在城堡里呢?”
王子摇摇头,说:“我父亲讨厌猫,他说世上根本就没有猫这种东西。猫只是些伪装的小鬼、小妖、小精灵,他们装成猫的样子,是为了溜进人们的家里而不被人发现。要是父亲知道这只小猫住在这里,非宰了他不可。”
“我问你呐,你的马怎么样了?”茉莉问。
李尔王子的脸色一下子笼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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