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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独角兽-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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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涉,到永恒世界去,把女巫祖传的所有恐怖全部召唤到这个世界。——你懂吗?是不是以为我这只是在说梦话?你是不是以为我光知道玩弄这些小把戏、装疯卖傻,是因为我不懂真正的魔法?我用狗、猴子耍把戏,是因为我不能碰到草,可是,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魔法和把戏的区别吗?现在,你竟敢公然威胁我,让我放了你,休想!有你在场,我的法力就会大增,我岂能轻易把你放走?我刚才跟卢克说,要把他的心肝煎熟喂鹰身女妖吃,你以为我是说着玩的?为了留住你,我会不惜把你的朋友史曼德里克的心肝挖出来喂你,我说得出就做得到……”老太婆气得暴跳如雷,说起话来都语无伦次了。

“说到心肝,”独角兽说,“真正的魔术是不用别人的心肝作引子的。你只能把自己的心肝掏出来,而且一旦掏出来,再也放不回去了,真正的女巫都知道这一点。

芳丹娜嬷嬷恶狠狠地瞪着独角兽,独角兽发现有几粒沙子正沙沙有声地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来。所有的女巫在哭泣时都只能哭出沙子,而不是泪水。她转身朝着她的马车疾步走去,走到半路忽然又折回身,露出她那难看得像烂石子一样的黄牙。她咬牙切齿地说:“算你厉害,不过,你再厉害,还是上了我两次当。你以为这些乡巴佬要不是我的提示,他们会认识你独角兽吗?不会的,我必须把你的样子打扮一番,让这些孤陋寡闻的乡巴佬,一眼就能看出你是独角兽,因为他们自然认识你的独角。这年头,这些乡巴佬们只有在这种巫魔会上,才有眼福看到真正的独角兽了。你最好和我在一起,跟着我去招摇撞骗。因为走遍这个世界,除了我,只有红色公牛才认识你,当然如果他能看到你的话。”说完,她一扭身钻进马车,不见了。

直到这时,鹰身女妖才拨开遮盖着月亮的乌云,皎洁的月光重新照耀着寥廓的大地,四野无声,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第三章 初识魔法师

史曼德里克直到拂晓时分才再次露面,他蹑手蹑脚地在一个个笼子之间穿行,悄无声息,像一个飘忽的影子。四野静谧无声,只是当他走到鹰身女妖的笼子边上时,不小心惊动了她,女妖在笼子中弄出了点响动。“我想早点过来,可是无法脱身。”魔法师告诉独角兽说,“老太婆安排了卢克监督我,这家伙几乎一夜都没睡,寸步不离地守在我身边。后来,我出了一个谜语给他猜,这个笨蛋一门心思只顾猜谜去了,我才得空跑了出来。下一次我给他讲个笑话,准会让他一个星期都笑得合不拢嘴。”

独角兽情绪低落,但神情很平静。“我中了魔法。”她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本来以为你知道的。”魔法师轻声说,“不过,那些人一眼就认出了你,肯定让你觉得有些意外,对不对?”魔法师微微地笑了笑,他的笑容有些沧桑。“现在,你当然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想通了,这种事情不可能瞒得过你。”

“我以前从来没有中过魔咒。”独角兽说。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我走到哪里,人们都知道我。”

“你此刻的心情,我能理解。”史曼德里克诚恳地说。东方欲晓,他的身影在熹微的晨光映照下,变得逐渐清晰起来。独角兽发现,魔法师的目光像这霭霭晨曦一样,迷离而苍茫。他神经质般微笑着,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掌。“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误解,要相互了解很难。可是,当我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认出你是一只独角兽,而且知道我会成为你的朋友。但是,你却把我当成一个耍把戏的小丑,一个傻瓜,或者一个告密者。你把我看成什么样的人,我就是什么样的人。施加在你身上的魔法仅只是魔法,当你将来重获自由,你身上的魔法就会消失。但是,你的误解加在我身上的魔咒却永远也不会消失。在你的眼中,我将永远是一个小丑,一个告密者。其实,一个人往往表里不一,一个人也不一定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就能成为什么样的人。我曾经在书上读到过,也曾经在歌中听人唱到过,说很久以前,独角兽是这个世界上惟一独具慧眼的动物,没有什么能骗过他们敏锐的眼睛,仅凭察言观色,她就能一眼看穿一个人的内心。”魔法师的声音很柔和,随着天色变得越来越明亮,魔法师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愈来愈高。有一会儿,独角兽能够听到铁栅栏在嘈嘈切切的低语,不过,也许是她听错了,也许那是鹰身女妖在窸窸窣窣地抖动她的翎毛。

“我也把你当成我的朋友。”独角兽说,“你肯帮助我吗?”

“我不帮你,还帮谁呢?”魔法师说,“我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天亮了,那些可怜的野兽们陆续从睡梦中醒来。他们醒来后,又是打喷嚏,又是伸懒腰,早晨清冷的空气让他们禁不住直打寒噤,还有的在偷偷地呜咽。昨天夜里,这些动物们在他们的笼子里做了千奇百怪的梦,有的梦到了嶙峋的岩石、嫩绿的叶子和叶子上的小虫;有的梦到了一望无际、开满鲜花的草地,自己在草地上又是跑又是跳;有的梦到可怕的泥淖和流淌的鲜血;还有一位梦到有一只温柔的手替他在耳朵后面抓痒痒,舒服极了。可是醒来以后,耳朵后面却依然痒得要命。只有鹰身女妖整夜未眠,现在,她正蹲在笼子里,出神地看着东方初升的旭日,眼睛一眨也不眨。史曼德里克说:“假如她先逃出来,我们都得完蛋,谁也休想逃掉。”

他们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卢克的叫声,无论你走到哪里,总能听到卢克大呼小叫。只听他咋咋呼呼地叫道:“老史!老史!我猜到了,你说的是咖啡壶,对不对?”魔法师身不由己,只好离开独角兽。“今天晚上,”他悄悄地叮嘱独角兽说,“等着我,明天天亮以前。”说完,就慢吞吞地离开了,他神不守舍的样子,好像把魂丢了一样。卢克绕着笼子,装模作样地跑了一会儿步。中间那辆黑色马车里,又传来芳丹娜嬷嬷那凄凄惶惶的爱莉之歌。

此就是彼,高就是低,

世间万物终要毁坏,

有一个秘密,天下无人知一

过去的时光一去不回来。

天亮之后,又有周围村庄中的人们,陆陆续续地从四面八方赶来看热闹。卢克立刻又来了精神,开始像昨天一样大声张罗起来:“快来看呐!快来看呐!这些黑夜生灵!”就像一只喋喋不休、多嘴多舌的金刚鹦鹉,而魔法师史曼德里克此刻则正站在一个箱子上,为观众表演魔术。独角兽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心中越发对此人放心不下,不是担心他的为人,而是担心他的那几下子伎俩。只见他一会儿把一只母猪的耳朵变成一整头哼哼叫着的老母猪;一会儿又把一篇布道辞变成一块石头;一会儿把一杯水变成了一把沙子;一会儿又把五把铁铲变成十二把铁铲;一会儿把一只兔子变成一条死金鱼;一会儿又把一根枯树枝变成一把雏菊。每当他变出一个新的戏法,引来观众啧啧称奇,魔法师都会情不自禁地转过头来,难为情地瞥独角兽一眼。那神情仿佛在说:“哦!这些小把戏当然瞒不过你的火眼金睛。”还有一次,他把一只枯萎的玫瑰变成了一根萝卜,独角兽很喜欢这个魔术,其实她知道那并非一个真正的萝卜。

赶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怪兽展示正式开始了。卢克像昨天一样兴冲冲地领着大家,从一个笼子走向另一个笼子,眉飞色舞地向大家吹嘘芳丹娜嬷嬷炮制的一个个传奇。恶龙满口喷射着火焰,地狱看门狗克耳柏洛斯不停地嚎叫,诅咒着地狱之门。萨提尔依然没个正经,朝看热闹的女人们挤眉弄眼,长吁短叹,弄得那些乡下女人一个个热泪盈眶,心神不定。大家围着人首狮身蝎尾兽指指点点,他那长长的獠牙和涨满毒液的蝎尾,让人胆战心惊。接下来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地狱之蛇,观众们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蜘蛛怪那张悬挂在无底深渊上的大网,让这些人惊叹不已。在他们眼中,那张巨大的蜘蛛网就像渔夫用的渔网,那个惨淡的月亮就摇摇欲坠地挂在上面。每一个人都以为这张网是真的。不过,只有蜘蛛自己相信,那个月亮是真正的月亮。

这一次,卢克没有在鹰身女妖的笼子前多事逗留,没有像以往那样津津乐道地讲述菲纽斯国王和亚尔古英雄们的故事。相反,在经过关着鹰身女妖的笼子时,他只是敷衍了事地告诉大家这是鹰身女妖,简单解释了她的名字的含义,就催促观众们快快离开。鹰身女妖冷笑了一下,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冷笑,只有独角兽注意到了。不过,独角兽预感到,将来她肯定还会再有机会看见鹰身女妖这怪异的微笑,不过那可能是在别的什么地方。

观众们来到独角兽的笼子跟前,凝视着她,谁也不说话。独角兽感到心中一阵悲苦,他们的目光充满了悲悯之情。她心中暗想,假如那施加在我身上的咒语消解了,独角兽的幻象消散了,他们看见的如果仅仅是一匹司空见惯的白马,还会这样伤心吗?那女巫说得对,那样的话,没有一个人会认出我来。就在这时,她的耳畔传来一个人柔和的声音,很像是魔法师史曼德里克的声音,那个声音是自她自己的身体内传来的,只有她自己才听得到。只听这个声音对她说:“毕竟,他们的眼睛充满悲伤。”

卢克扯着他那公鸭嗓子尖声嚷嚷道:“快来看呀!不看你会后悔的!”随着他的嚷声,悬挂在中间那辆车子上的黑色帐幔,又一次蠕动着缓缓地掀了起来,露出了蜷缩在里面的爱莉。在那散发着逼人寒气的黑影中,可怕的爱莉悲悲切切、凄凄惨惨地唱着不祥的歌。独角兽发现,那些观众们一看到爱莉,就像见到魔鬼一样立刻四散而逃。她知道,他们心中肯定也和她一样,充满了恐惧,觉得幽灵般的死神正在向自己一步步逼近。现在,独角兽当然知道,这只是芳丹娜嬷嬷邪恶的魔法在作怪,独角兽心中暗想,这个女巫知道的秘密比自己还多。

这个白天似乎显得特别短促,天很快就黑了下来,也许是鹰身女妖施展了什么法术,让黑夜早早地降临了。暮色苍茫,天空乌云翻滚,太阳一下子就陷进乌云的深渊中不见了,就像一块烧红的石头掉进了波涛汹涌的大海里,好像明天再也不会升起似的。无边的黑暗顿时就笼罩了大地,天上没有月亮,也看不见一颗星星。黑暗中,有一个比黑夜更黑的影子,正在笼车之间无声无息地游动,那就是芳丹娜女巫。黑影靠近鹰身女妖的笼子,鹰身女妖一动也不动,这让老太婆觉得有些奇怪,她在女妖的笼子前停住脚步,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了好大一会儿。

“别急。”最后,她终于嘟哝了一句,“不要着急。”但她的声音里好像多了一丝疲惫和疑虑。她来到独角兽的笼子跟前,不怀好意地盯着她看了一眼,她那双浑浊的眼睛闪烁着冷冷的凶光。“唉!再过一天!”她长吁短叹地冒出一句话,转身走开了。

她离开后,整个巫魔会的营地笼罩在死一样的寂静之中.除了蜘蛛和鹰身女妖,所有的野兽都入睡了。蜘蛛在织网,鹰身女妖在等待。夜色愈加凝重,无边无际的黑暗吱吱嘎嘎地作响着,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仿佛要把所有的生命都压成齑粉。独角兽恨不得此时此刻天空突然出现一道裂痕,像闪电一样,把黑暗的天空和大地一下子劈成两半,把无边的黑暗照亮——照亮这坚不可摧的铁栅栏。她想:“魔法师怎么还不来呢?”

魔法师终于出现了,他急匆匆的身影穿过静寂的黑夜,像一只机警的灵猫,在笼子的黑影之间绕来绕去,悄悄地靠近。他走到独角兽的笼子跟前,装腔作势地向她弯腰鞠了一躬,板着脸说:“尊敬的女士,史曼德里克愿意为您效劳!”独角兽听到旁边的笼子里,鹰身女妖抖动着翎毛,发出像青铜刀刃相击一样的声音。

“我想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她说,“你真的能帮我逃出这里吗?”

这个高个子男人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好像连他那充满魔力的修长手指也因此变得灵巧而欢快。“我跟你说过,这个女巫犯了三个致命的错误:最后一个错误就是她不该把你捉住关进笼子里;第二个错误是她不该捉住鹰身女妖,因为你们两个都是真正的神兽。芳丹娜嬷嬷不可能像在其他野兽身上那样,在你们身上施展魔法,尽管她有本事让冬天多出一天。不过,她做的第一件傻事,是她不该把我也看成是和她一样的江湖骗子,因为我是真正的魔法师。我是魔法师史曼德里克,是世界上最后一位奇迹术士。别看我的样子很年轻,其实我的实际年龄比我的样子大得多。”

“另一位哪去了?”独角兽问。

“别担心,此刻正在猜我给他出的一个新谜语呢。这个谜语没有谜底,这小子可能从此之后再也动弹不得了。”史曼德里克边说边挽起袖口。

他喃喃地念了三声咒语,一边急促地用手打着响指,奇迹立刻发生了。独角兽发现,一直包围着自己的铁笼子刹那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自己一下子就置身于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中。四周绿树环抱,花香馥郁,有橘树,有柠檬树,有梨树,有石榴树,有杏树,还有橡胶树。脚下是春天温软湿润的泥土,繁星满天,璀璨夺目,大地上撒满白银般的月光。独角兽顿觉心清气爽,几天来的阴郁烟消云散,她深深吸了一口这清新的空气,鼓足全身力气,奋力一跃,但马上就发现情形不对,她的身体碰在什么上面。她这才知道,此刻她虽然看不见那些囚禁着她的铁栅栏,但它们明明还原封不动地在那里,她刚刚四脚腾空,就立刻颓然坠地,心中沮丧极了。

“哦!太抱歉了!”黑暗中传来史曼德里克的声音,“不妨事,让我试一试另外一个咒语,但愿它能把你解救出来。”

他像唱歌一样吟唱起咒语,语调单调而低沉,听不清他唱的是什么。刚才那片奇异的树林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像一阵烟一样被风吹散了。“这个咒语的法力更大。”他说,“我一念起这个咒语,那些铁栅栏就立刻会变得像奶酪一样不堪一击。看我的,我用这双肉掌就能把它捻得粉碎。”说着,他张开双手在夜空中使劲地抓挠着,不一会就累得气喘吁吁。独角兽看着他的双手,突然大惊失色,她发现那双手鲜血淋漓,鲜血正滴滴答答地从他的手指尖上滴下来。

“可能是我在念咒语的时候不小心把重音念错了,因此导致咒语失灵。”魔法师嘶哑着嗓子说。他十分尴尬地把鲜血模糊的双手藏进斗篷下面,竭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让魔法师都猝不及防。只听黑暗中接连传来一阵吃吃的狞笑,独角兽闻声望去,只见一个黑魃魃的庞然大物正慢慢地向这边逼近。那东西的样子很像狗熊,但比狗熊大得多,浑身的黑毛,咧开长着獠牙的血盆大口,一瘸一拐地走来。沉重的脚步震得地面一个劲地颤抖,那东西一眨眼就窜到独角兽的铁笼跟前,张牙舞爪地向铁笼子挥舞着长满利刃的爪子。铁笼子在他的手中像一只核桃被捏得嘎嘎直响,立刻就要散架。眼看他就要抓到独角兽,把她撕成碎片。魔法师见状,手忙脚乱地挥舞着鲜血淋漓的双手,徒然地朝着空无一物的夜空乱抓乱挠。他气势汹汹地喝令那怪物快快离开,滚回到黑夜中去,可是,那怪物根本不听他的指挥。

笼子中的独角兽步步后退,惊恐万分,直到退到笼子的角落中再也无路可退。怪物那滴答着涎水的大口,眼看就要触到她的头,她只能拼命把头往下低。眼看独角兽就要落入怪物的魔爪,就在这时,只听鹰身女妖在旁边的笼子里轻轻地呜叫了几声,那个黑色怪物闻声转过巨大的头颅,看了鹰身女妖一眼,闷闷地发出几声惊恐的咆哮,离开笼子,转身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魔法师惊魂未定,一边咒骂一边还不住地战栗。他说:“以前我在做法时曾经召唤过这家伙。那是很久以前了,他显然已经不认识我了,因此不听我的指挥。好吧,这次鹰身女妖救了咱俩,算我们欠了她一份人情,说不定在天亮之前她就会要求我们报答她。”说完,他就站在那里,沉默了一会,试探着弯曲他血淋淋的手指,似乎在等待着独角兽开口说话。“让我再来试一次,好不好?”见独角兽许久不吭声,他终于还是开口问道,“你同意让我再来一次吗?”

独角兽看着黑色怪物远去的方向,虽然只能看见浓浓的夜色,但她觉得那个怪物似乎还在夜幕背后潜伏着,随时都会返回来。“好吧。”她说。

史曼德里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啪、啪、啪”地接连击了三次手掌,接着念了三声咒语,他念咒的声音像是从大海深处隐约传来的铃声。他接着摊开手掌心,在上面吐了一口唾沫,在唾沫上撒了一撮药粉。随着“嘭”的一声响,从他的手掌燃起一团绿荧荧的火球,看着火球,魔法师得意地笑了笑。一会儿,那绿色的火球就渐渐地熄灭,魔法师又念了三声咒语,这次,他念咒语的声音就像是有一群蜜蜂在高高的月亮上嗡嗡嗡地吵嚷一样。

忽然,独角兽发现情况不妙,笼子竟开始慢慢地收缩,越来越小。魔法师也觉察到了大事不好,失声惊叫起来。笼子的收缩尽管眼睛看不出,但每次魔法师惊叫一次:“哦,不!”笼子就缩小一次。独角兽觉得自己立足的空间越来越小。最后,她几乎被紧紧地挤在铁笼子的四面包围之中,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了。铁笼子还在继续缩小,无情地向她的身体一点点地逼近,就像大海中的潮水,又像这即将到来的黎明,似乎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挡它。直到那些又冷又硬的铁棍一根接一根地就要勒进她的身体,直到她的心脏,把她的心脏变成一个永远也无望解脱的囚徒。刚才,当那个黑色怪物从黑夜中突然冒出来、张着血盆大口向她扑来时,她都没有吭一声。但是,这一次,她再也沉不住气了,她情不自禁地惊叫一声,声音很低,但充满了绝望。不过,她的声音里却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屈服。

就在独角兽几乎绝望的时候,笼子突然停止了收缩。独角兽不知道史曼德里克是用什么法术止住了笼子的收缩,但肯定是他用了什么法子,她在慌乱之间,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有什么举动,也没在意他念了什么咒语。笼子就在离她的身体还有头发丝间隙的时候,停止了收缩。尽管那些铁棍没有触及她的身体,但她的肌肤能够觉察到那些铁棍每一根都呼出冰凉刺骨的寒气,像饿猫一样嘘嘘地叫着想扑到她的身上。不过,虽然近在分毫,任它们拼命挣扎,可就是无法触及她。

魔法师双手无力地垂下来,“我再也不敢了。”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说,“下一次,说不定会……”他的声音有气无力,到最后都说不出话来了。魔法师的眼睛里满含沮丧,那眼神仿佛和他的双手一样,正在滴着血。“那老巫婆没有看错我,我的魔法只是些花拳绣腿。”他沮丧地说。

“再试一次!”独角兽鼓励他说,“你是我的朋友,你会成功的,再试一次。”

史曼德里克苦笑一下,伸手在他的斗篷口袋里摸索起来,口袋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我料想到事情会是这个结果。”他嘟囔道,“我本来幻想着会有别的奇迹来着,现在看来多亏我留了这一手。”摸了半天,手终于从口袋里抽了出来,手中多了一个铃铛,铃铛下面挂着几把锈迹斑斑的钥匙。“你本来应该有第一流的大魔法师为你效劳的,”他对独角兽说,“现在,恐怕我们只能凑合着用我这个二流的江湖骗子玩囊中取物的把戏了,临时抱佛脚,道具来帮忙。独角兽平生一无所需,没有烦恼,不会害羞,也不会欠别人的情。他们永远不会死,你自己当然知道这一点,他们有求必应,而像卢克这样的笨蛋却无法一心二用。”

独角兽忽然意识到巫魔会营地的所有动物此刻都醒着,尽管都不做声,但都在众目睽睽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在旁边的笼子里,鹰身女妖不断地跺脚,一会换左脚,一会儿换右脚。“快!”独角兽说,“快呀!”

史曼德里克费了好半天劲,才把钥匙塞进那把一直在暗自取笑他的铁锁中。他把钥匙扭来扭去,锁却纹丝不动。他只好换另一把钥匙,刚刚把它插进铁锁的屁股中,就听得那把铁锁尖声怪叫道:“噢!噢!你这个该死的魔法师!你这个该死的魔法师!”它的声音竟和芳丹娜嬷嬷的声音一模一样。

“哦!沉住气,沉住气。”魔法师自言自语地说,但独角兽能够觉察到,此刻他已急得满脸通红,一头大汗。他把钥匙扭来扭去,终于,铁锁吧嗒一声松开了,只听它恨恨地咕哝一声,再也没了声息。史曼德里克一把拽开铁笼子的门,悄声说:“快出来!尊敬的女士,你自由了。”

独角兽轻盈地纵身一跃,就从笼子里跳到地上,史曼德里克魔法师忽然故作惊讶地倒退几步。“哦!”他轻声细语地说,“你的样子看起来和关在笼子里时大不相同,现在你显得小一些了,不像你,哦!哦!”

现在,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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