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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独角兽-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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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库里兴奋得两眼直冒火。“还有好几首歌,都是颂扬鄙人的。准确地说,一共有三十一首,可都是家喻户晓的哟,并不像柴尔德歌集中的那些歌,早就没有人唱了。”他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瞪大两眼,一把抓住史曼德里克的肩膀,叫道:“莫非阁下就是柴尔德先生吧?听说他经常扮作普通人,云游四方,采集民谣……”
史曼德里克摇摇头说:“鄙人不是,鄙人岂敢欺骗库里首领。很抱歉!”
库里首领松开手,失望地长叹一声,说:“没什么。每一个人都想出名,都想名扬四海,都想流芳百世,名垂青史。人皆如此,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好吧,好吧,威利小伙子,再来一个。你唱得好极了,也许有一天你的歌会名乖青史,现在得趁早加紧练。”
强盗们越来越不耐烦,嘟啷嚷嚷,骂骂咧咧,又是发牢骚,又是跺脚。有人躲在一棵大树漆黑的影子里,沙哑着嗓子叫道:“别听他的,威利,要唱就唱个货真价实的。来,给兄弟们唱一个绿林大盗罗宾汉。”
“谁在胡说?给老子站出来!”库里气急败坏地四处搜寻,把剑鞘拍得噼里啪啦直响。
“我在胡说,怎么了?”茉莉·格露叫道,她明明知道说话的是别人,“亲爱的大王,尊贵的首领,了不起的库里大侠,快别提你的那些英雄故事、罗曼蒂克啦。兄弟们早就听烦啦,耳朵都起茧子啦,谁不知道这些歌都是你和这个小白脸瞎编的哟。”
一句话揭了库里的疮疤,他顿时就没有了刚才的气焰,无地自容地耷拉着脑袋,偷眼瞧了瞧史曼德里克,低声下气地说:“不管怎么说,都是歌吧?是不是,柴尔德先生?最起码……”
“非也,非也。”史曼德里克连连摇手,“鄙人并非柴尔德先生。”
“这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说,这些人都是大老粗,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史诗,什么叫流芳百世。什么东西到了他们嘴里都会走样。”
一位强盗,身上的天鹅绒衣裳已经烂成一条一条的,从黑影里走出来,一瘸一拐地走到库里跟前,瓮声瓮气地说:“老大,如果我们真想流芳百世,整天像缩头乌龟似的在这老林子里躲着可办不到。咱们别打肿脸充胖子啦,这样下去,还不如散伙,趁早!我不是故意想惹您生气,可是大伙儿过得实在不算快活……”
“可我快活,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过得很快活,狄克·芬斯。”库里冷冷地说,“你不快活,自己活该!”
“我们从来就没有劫富济贫。”狄克·芬斯怒气冲冲地说,“相反,我们一直在劫贫济富,我们洗劫穷人,因为他们不敢反抗;我们不敢动富人一根毫毛,相反还要给他们好处,因为他们想消灭我们易如反掌。那个贪得无厌的胖子市长整天耀武扬威,我们非但不敢抢他,而且每个月还要向他进贡,好求他放我们一条生路。那些傲慢的牧师到处招摇撞骗,我们拿他毫无办法。甚至连捉他们到树林里来做客都不敢,因为可怜的茉莉根本就拿不出像样的饭菜招待这样尊贵的客人。而且,我们大家都穿得破破烂烂,谁也没有脸去见一个牧师。每次在市场上,我们的弟兄从来就没有在射箭比赛和击剑比赛上取胜过。倒是我们这身打扮,常常引来观众的喝彩,活脱一群丐帮叫花子,别人还以为我们是故意装成叫花子的样子呢。”
“有一次,我把一块自己织的挂毯拿去参加比赛,得了第四名,不,是第五名。我绣的是一个守夜的骑士。”茉莉说着说着,突然哭了起来,她用瘦骨嶙峋的手指抹着眼泪,满腔怨恨地骂道,“库里,该死的,都是你害的。”
“什么?什么?”库里气急败坏地吼道,“你如今不纺线不织布,也是我的罪过?当年你跟着你那个死鬼老公时,早就不作女红了。你既不织布,又不唱歌,甚至好几年都没有摸过织布机,能怪我吗?我送给你的那架老提琴,你扔哪里去了?”他转身对史曼德里克说,“看来我应该早点娶她为妻,看她这脾气,好像怀上了孩子似的。”魔法师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眼睛却看着很远的地方。
“提起惩恶扬善,为自由而战,我们又做了些什么?”狄克·芬斯说,“事情原本不该这样糟的——我的意思是说,我自己不是十字军战士,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为着理想而战——但是,就算我们要唱歌,也该唱那些真正的英雄,唱唱十二圆桌骑士如何劫富济贫,如何除暴安良。可是我们整天就听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真丢人!库里,我说的都是大家的心里话。”
众人纷纷叫好,闹嚷嚷地乱成一片。库里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根本没有把众人放在眼里,命令威利说:“我刚才说的那首歌,唱吧,威利。”
“我不唱。”游吟歌手打定主意,再也不想碰一下琴弦,“你其实根本就没有跟我那几个兄弟角斗过,你只是给他们写了一封信,甚至连名字都不敢签。”
库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只手探向腰间,想要拔剑,人群越来越骚动不安。有人已经拔出了刀,刀刃在黑夜中寒光闪闪。史曼德里克一看要出人命,知道自己不出面不行了。他朝前走了几步,干笑几声说:“弟兄们,何必伤了和气。在下倒有一个主意,何不让我这不速之客给大家露两手呢?一来给各位添个乐子,二来也算是对各位盛情款待的报答。在下不才,不会唱歌,也不会耍棍弄枪,不过平生也学了点手段,也许是各位英雄未曾见过的,让在下耍两下子给各位解解闷如何?”
杰克·琼里立刻就带头表示赞同,叫道:“啊哈!好极了!库里,这家伙真有些手段,他是一个魔法师。看他耍把戏比听这小白脸唱歌好多了。”没等他说完,众人就一齐大声叫好,还有几个人高兴得把同伴抬起来使劲抛到了空中。茉莉对魔法师这种三教九流的人物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感,她低声地咒骂了几句,但也没有表示反对。只有库里显得十分勉强,他神情沮丧地说:“好吧。可是,可是那些歌,柴尔德先生,你一定要听听那些歌。”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史曼德里克假意应承道,“待会儿在下自会洗耳恭听。”听他这样一说,库里顿时又来了精神,他使劲吆喝着,命令手下闪开,让出地方,好让魔法师大显身手。强盗们纷纷从火旁退开,躲进四周树影幢幢的黑暗中,有的坐,有的蹲,有的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呲牙咧嘴地等着好戏上演。史曼德里克一上场,首先表演了一番他经常在巫魔会上表演的那些小把戏,这些把戏常常让那些孤陋寡闻的乡下佬看得连声喝彩,魔法师以为就凭这些小把戏,也足以让库里首领手下这几个土里巴叽的小毛贼开眼了。
他立刻发现自己低估了他们。他先是用丝巾和戒指变戏法,玩从耳朵中取金鱼和纸牌的魔术,原以为会让他们大开眼界,赢得一个满堂彩,没想到他们一个个无动于衷,只是出于礼貌懒洋洋地拍了几下巴掌。魔法师在玩魔术时,只有赢得观众的喝彩和信任.他身上的魔力才会大增,魔术才会玩得更精彩。由于史曼德里克没有倾尽全力,观众们反映冷淡,因此,他也就无法从他们那里获得需要的魔力。结果,连他念的咒语都不灵了。有一次他本来想把一只鸭子变成一位爵爷,好让这些土匪们去劫掠他。结果爵爷没有变出来,却变出了一捧红红的爵爷樱桃。看他出洋相,这伙土匪们比看他成功还开心,起劲地鼓掌、叫好。
库里见魔法师抓耳挠腮的样子,越来越不耐烦,杰克·琼里干脆耷拉着脑袋打起盹来,茉莉·格露一脸不屑的表情。这让魔法师又羞又急,他大笑一声,扬手把七个被他念了符咒的线球甩了出去。他暗暗地把自己全身的法力都贯注到线球上面,那些线球马上变得闪闪发光,越来越亮。在他法力充沛的时候,他能让那些线球自己燃烧起来。他闭上双眼,在心中对魔力默默地祈祷说:“去吧!随你们的便!做你们想做的去吧。”
忽然,他好像听见从自己的身体中传来一声隐隐约约地叹息声。他自己也说不清那奇怪的声音来自何处,好像是从他的肩胛骨上发出的,可仔细一听,又好像是从小腿骨的骨髓中发出来的。他觉得自己的胸中忽然充满了真气,在五脏六腑中汹涌澎湃地翻腾、涌荡,把他的胸膛胀得像是鼓满风的船帆。他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力量倍增,周身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这种力量在他的身体中奔涌着、窜动着,令他好像着了魔一样身不由己,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在不断地叱咤指挥,发号施令。当这种神秘的魔力渐渐从他的身上退去,他浑身酥软地跪倒在地,仿佛觉得自己的魂这时才慢慢地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上,自己才慢慢地又变回了那个叫史曼德里克的人。
“天哪!我刚才究竟做了些什么!我做了什么!”
他睁开迷离恍惚的双眼,发现那些强盗们一个个已经笑得前仰后合,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强盗们指指划划,又是笑又是骂,把他取笑个没完。库里首领早已坐不住了,他腾地站起身,气呼呼地宣布表演到此结束。就在这时,却听茉莉·格露惊恐万分地低低尖叫一声,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什么,仿佛见到魔鬼一般。大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都一下子吓得噤若寒蝉,只见一个模模糊糊的巨大身影正缓缓地朝着这片林中空地走来。
那巨人浑身上下都紧紧地包裹在绿莹莹的衣服之中,套着一件棕色的坎肩,头上歪戴着一只棕色帽子,帽檐上斜插着一根鹬鹰的翎毛。这个巨人身材高大极了,矗立在那里像半截铁塔一般。一般人若站在他面前,渺小得就像是一只小小的兔子,光是他那把斜挎在肩上的长弓,就比大个子杰克·琼里还长。他的那些箭,又粗又长,比得上库里首领的长矛和他手下人的棍棒。这个绿色巨人跨着大步,一步一步地走来,火边这群衣衫褴褛的强盗,刚才还一个劲地大呼小叫,这时早已惊得魂飞魄散,一句话也说不出,一步也动不了。但绿色巨人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他们,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迈着大步从他们的头顶上跨过,穿过熊熊燃烧的火堆,朝森林里走去,不一会,那巨大的身影就消失在黑暗之中。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强盗们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那巨人自始至终也悄无声息,听不到他的呼吸声,甚至他脚步落地时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强盗们目送着这个巨人消失在黑暗之中,提心吊胆地还没有回过神来,又听到几声惊呼,只见更多的巨人从黑暗中走来。他们打扮得和刚刚消失的那个巨人一模一样,都是从上到下包裹着绿莹莹的衣服,挎着长长的弓箭。他们或二人一伙,或三五一群,接二连三地从夜色沉沉的森林里走来。有的边走边聊,有的边走边唱,但只见他们嘴巴动,却听不到一点声音。只有一个巨人的全身从头到脚都包裹着红色的盔甲,另外还有一个打扮得像是一位修士的样子,穿着修士的长袍子,脚蹬凉鞋,微微颤动的大肚子上缠着用一根粗绳子做的腰带,走路时手中还弹着一把吉他。
“阿兰厄岱尔!”威利公子吓得声音都走了调,“看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因为恐惧,他那尖声细气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一个刚刚出壳的鸟儿在啼哭一样。
挎箭的巨人们像高傲、优雅的长颈鹿一样,一个接一个,气宇轩昂地穿过这片林中空地,对这群强盗根本就不屑一顾。最后登场的是一男一女,两人像一对亲密恋人一样手挽着手,步子轻盈得就像踏歌起舞,他们的脸像满月一样皎洁、美丽、纯真无邪,好像根本就不知道人间的忧愁和恐惧。那女人的一头长发披散下来,闪着神秘的光泽,就像一片在月光的映照下皎皎生辉的云彩。
“哦!”茉莉·格露叫道,“那是玛丽安!”
“罗宾汉不过是一个神话,”库里首领心惊胆战地说,“纯系土人无中生有之捏造,原本子虚乌有也。约翰·亨利亦然。芸芸众生离不开英雄。但世上只有真俗人,却无真英雄,故而才有传奇,才有神话。神话虽或有所本,恰如珍珠中间总有一粒沙。然归根结底,神话总是神话,谎言就是谎言。”
还是刚才那个多嘴多舌的狄克·芬斯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没等最后那一男一女两个巨人的身影消失,就猛地一跃而起,朝黑暗中追去。他一边追,一边沙哑着嗓子急切地喊道:“罗宾汉!罗宾汉!尊贵的罗宾汉大侠,请您留步!”那一男一女谁也没有回头,但经他这一叫,这群毛贼们都好像大梦初醒一般,除了库里首领和杰克·琼里,大家一忽拉全冲到空地的边上。他们边跑边喊,边向远处招手,脚下绊绊磕磕,跌跌撞撞,乱成一团。纷乱的脚步把篝火都踹灭了,空地上顿时陷入更浓重的黑暗之中。“罗宾汉!”强盗们齐声喊道,“玛丽安!斯嘉里!小约翰!——回来呀!回来呀!”看到他们情急的样子,史曼德里克情不自禁地轻声笑了起来。
库里首领一声暴喝,盖过了众人的呼喊:“你们这群傻瓜!傻瓜!笨蛋!无知的蠢货!这只不过是一个骗局,一个幻影!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像罗宾汉这样的人。”但是,那伙人根本就不听他的,他们眼见那些绿莹莹的身影,渐渐模糊远去,融人沉沉夜幕;他们绝望地呼唤着,乱嚷嚷地朝黑暗的森林深处追去。朽烂的树桩把他们绊倒在地,摔得鼻青脸肿。密密的荆棘丛把他们缠住,扎得他们血肉模糊。他们还是紧追不合,如饥似渴般地声声呼唤。
只有茉莉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库里,这个女人的脸此刻因为激动,变得更苍白了。
“休要胡说!库里!你是个胆小鬼!”她朝着库里叫道,“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像你这样的人,也没有像我这样的人。我们所有人都是假的,只有罗宾汉和玛丽安才是真的,我们只是神话!只是幻影!”说完,拔腿就跑,跟着那些跑在前面的人一起喊:“站住!站住!”空地上只剩下库里首领和杰克·琼里两个人,被踢腾得遍地都是的灰烬冒着缕缕青烟,奄奄一息。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有魔法师在黑暗中兀自窃笑。
那两个家伙忽然不约而同地朝史曼德里克冲过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们就扑倒在他的身上,使劲地把他摁在地上,牢牢地扭住了他的双臂。库里用一把匕首顶在他的胸膛上,恶狠狠地说:“柴尔德先生,这回您玩大了,精彩!玩得精彩!可也太过分了!你小子不识相,不应该声称自己没有听过那些歌。”说罢,手上一用力,匕首扎进了魔法师的肉里。
杰克·琼里站在一边,暴跳如雷地吼道:“笨蛋!他压根儿就不是柴尔德,库里!这小子也不是啥子游方魔法师。现在我总算看清这小子的真面目了,他是哈格德的儿子,李尔王子,跟他老子一样的坏种,惯会装神弄鬼,玩弄邪术。小心点,头儿,别失手把他杀了,他死了可对我们没有好处。”
库里听他这么一说,怯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杰克,这小子看起来蛮文静的,不像呀。”
“呸!文静?文静个屁!李尔就喜欢装出这种样子。我听人说过,他故意摆出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好像个傻小子一样。其实,他是一个头号大骗子,刚才他不就是装出一副柴尔德的架势,让你乖乖地就上当了吗?”
“老子可没有上他的当,想骗过我,没那么容易。”库里打肿脸充胖子,“我从来就没有上他的当!你以为我上当了?其实我是故意装出上当的样子,好让他上当。”
“你看看他刚才召来罗宾汉的样子,他故意糊弄那帮傻瓜都上当,好跟我们作对。嘿!不过这下他可露馅啦,哼哼,落到我的手心里,看你还往哪里跑。乖乖地给我呆在这里,等你老子派红色公牛来救你的小命吧。”听到红色公牛的名字,库里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杰克把史曼德里克拖到一棵大树下面,扳着他的肩头狠劲一扭,让他面对着树,双臂伸开搂着树干,把他的双手紧紧地捆在一起。史曼德里克自始至终都咧嘴傻笑着,任他处置,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而且还主动地把姿势摆得让他更容易下手捆绑。看他那样子,乐呵呵地和树干拥抱着,还以为搂在怀里的是刚刚进入洞房的新娘呢。
“看你往哪里跑!”杰克·琼里把绳子捆结实后,这才对库里说,“库里,今夜就有劳你先看着这小子了,我先眯一会儿。明儿一大早,我就去找哈格德那老儿,让他拿钱来赎儿子的性命。嘿嘿,说不定我们能发一笔大财,一个月都不用偷不用抢,吃喝玩乐,体体面面地做一把绅士。”
“那些家伙怎么办?”库里担心地问,“你认为他们还会回来吗?”
那大汉打了个哈欠,朝远处看了看,懒洋洋地说:“他们早晚会回来的,就像一群丧家狗一样灰溜溜地回来,说不定还会比以前学得乖一点儿。不回来,还能去哪里?这些家伙都是一帮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跟我一样。刚才如果不是罗宾汉,他们可能就不会离开我们了。哦……,晚安,头儿。”
杰克说完就走开了。四周一片静谧,只有蟋蟀在树丛中浅唱低吟,和史曼德里克不时地对着树干低声嘀咕。遍地散落的火炭由红变暗,慢慢地熄火了。库里百无聊赖地走来走去,看着地上的火炭,每熄火一片,他就长长地叹息一声。最后,大概是走累了,他一屁股坐在史曼德里克面前的一块树桩上,对着这个被俘的魔法师高谈阔论起来。
“阁下果然为哈格德之子,”他故意做出一副深沉的样子说,“而非采风官柴尔德,亦非阁下所自称。然无论阁下何许人也,罗宾汉之为子虚,而吾人之为实有,此不争之事实,即狡辩如君者亦不得.不承认。除非吾人将自为颂歌,世上将无人知晓吾人空前绝后之伟业,百姓不会传颂吾人南征北战之业绩,学童亦不会诵读吾人兴绝继亡之功烈,游戏时亦不会扮作吾辈盖世英雄的英姿。彼辈教授学者,有感于罗宾汉故事天下传扬,众口一词,未知其事果为事实,抑或纯属臆造,故苦心孤诣,钻研古书古歌,亦终无缘知晓吾辈英名。然而阁下知晓,阁下将为我扬名天下,为我流芳后世。君且少安毋躁,听吾为君歌一曲,歌中所述全为库里首领之丰功伟业,劫富济贫,锄强扶弱,除暴安良,万民所望。此等谣曲俚辞,皆彼等小民发自肺腑的感恩之辞,可谓辞浅意长,情深意切者也。”
这样一番慷慨陈词之后,库里首领就一首接一首地唱了起来,一口气把十几首歌全唱完,包括威利公子刚刚唱过的那一首。在歌唱的过程中,他还不时地停下来,洋洋自得地自我赞美一番,比如旋律多么优美呀,和声多么和谐呀,曲调多么富于变化呀……
第六章 又有加盟者
库里首领唱啊唱啊,唱完一首又一首,唱得周围的蟋蟀都没了动静,唱得四周的一切都昏昏欲睡。当从第十三节唱到第十九节的时候,连他自己也困了,脑袋有气无力地摇晃着,还是唱个不休。此时,史曼德里克心中却正在打着自己的算盘,他早就不再装疯卖傻,一味地傻笑了,正在盘算着怎样快点脱身呢。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把手臂和身体从绳子里挣脱出来,可试了好几次,根本没门儿。杰克·琼里把绳子绑得太紧了,他用又粗又长的绳子在他身上缠了无数道,用的绳子足够武装一艘大帆船,绳结打得足有脑袋般大小,谅魔法师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脱身。
“沉住气!沉住气!”魔法师在心中暗暗地给自己鼓劲,“我有本事让罗宾汉显灵,把他从冥冥之中中召唤出来。谁又有这么大的能耐,捆住我这样的魔法大师?只要说出一句真言,念动一个咒语,我就会把这棵树变成一根小树枝,把这根绳子变成沼泽里的一根水草。”其实,他只是自我安慰,他自己心中比谁都明白。刚才那阵莫名其妙的魔力,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鼓捣出来的,但不管那魔力是从哪里来的,现在它已经离开他的身体,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阵阵痛楚。他觉得此刻自己的身体完全变成了一个软弱无力的空皮囊,就像虫子蜕下的一张壳一样。
“你怎么想就怎么做。”他在心里悄悄地说。库里首领唱到第十四节了,声音忽然一下子提高了许多。
一百个剑客严阵以待,
五十个在门内五十个在门外,
他们准备好里应外合,
要把我们统统消灭。
哈哈!纵使他有千军万马,
怎敌我七勇士以少胜多?
库里首领豪情万丈……
“唱得太好了!我真想为你鼓掌助兴。”史曼德里克对库里说。但是,库里根本没有听到他说话,因为他又打起了瞌睡。史曼德里克趁机又试了几个脱身咒,但是,都不顶用,因为他无法挥动双手,而且他也没有了使唤魔法的心力。念了咒语之后,非但没有让他脱身,反而惊动了他怀里的这棵大橡树。大橡树见自己被一个男人紧紧拥抱着,立刻就春心摇荡,情意绵绵、絮絮叨叨地诉说道,一棵树能够被人这样矢志不渝地拥抱着是多么多么开心,她是如何如何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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