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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篇-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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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一声清脆的骨碎声,雪摩英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齐腕折断的右手。在场这么多人,没一个人看清他的手是如何折断的。只有炎月背后的小铃儿看到,在雪摩英轰中炎月之前的一瞬间,炎月的右腿轻抖了一下。

“太慢。”炎月邪笑道,右腿闪电般踢出,足尖点上雪摩英小腿,又是“咔嚓”一声脆响,雪摩英左腿胫骨折断,惨嚎着跪倒在地,抱腿在地上翻滚起来。

正准备扑上的公子哥们愣住了,他们没有想到,这个被称为废物的风间家大公子,竟有如此深不可测的实力!但他们仅愣了一小会,这群公子哥平时最好争勇斗狠,加上自己这方人多,均想风间炎月再厉害也只在单打独斗,自己这群人一拥而上,定能将炎月打个半死,当下又嚎叫着冲向炎月。

炎月邪笑着看着公子哥们冲近,身不晃,手不动,右腿连环踢出,一连串骨碎声响起,公子哥们还没看清炎月是如何出腿,便都被踢倒在地。所有人都是被踢断左腿胫骨,一群人抱着小腿在地上遍地打滚,惨嚎不绝。

“跪下,磕头。”炎月冷声道,声音不大,却自有一股肃杀的威严。

没有人理他,所在人都只顾在地上打滚。

炎月拉着小铃儿,走前几步,一脚踢在一个公子哥身上,强大的冲击力将那公子哥撞得离地七尺,飞上半空,再重重地跌到地上,口中鲜血狂喷。

小铃儿见炎月出手如此凶狠,有些害怕地拉住炎月,“炎月哥哥,别打他们了,我已经不生气了。”

炎月冷哼一声,“惹怒我,罪很大的,断一条腿,太便宜他们了!”也不理小铃儿的苦求,一脚一个,将那群公子哥都踢飞上半空,落地时砸个半死。公子哥们吐出的鲜血很快就将地上染红了一片。

小铃儿哪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脸色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看就要落下来了。炎月回头一瞥小铃儿,见她这个样子,心中一口恶心早消了一半。叹了口气,摇头道:“小铃儿,我们这样的人,只有够狠,够凶才不会被人欺负,像你这样心软,我不在你身边时别人欺负你怎么办?”

小铃儿怯声道:“炎月哥哥,我也知道,人善被人欺,可是,我不能,不能眼看着别人流血却无动于衷……他们都是和我们一样的小孩子,就算坏了点,也不应当受到这样的惩罚,你就放过他们吧!”

炎月再次摇头叹气,牵着小铃儿的手走到俯卧在地上吐血呻吟的雪摩英身前,伸脚抬起他的下巴,盯着他的双眼,一字字道:“你要记住,是小铃儿救了你。”然后炎月拉着小铃儿走到渠边,提起装满衣服的大桶旁若无人地施施然离去,留下满地只剩半条命的公子哥们。

炎月和小铃儿都没有看到,雪摩英看着他们背影的双眼中,射出两道无比狠毒的厉芒。

※※※

炎月和小铃儿并没有直接回府。衣服还没有洗完,要是让管事的知道了,小铃儿是免不了一顿毒打的。两人换了个地方,将衣服洗净后,这才一同回府。

回到府中,炎月便发现有些异常。以往府中的人,无论是风间家的亲兵还是打杂的下人,看着他的眼神都是充满了鄙夷和不屑,而现在,在鄙夷和不屑之中,还多了一丝惶恐。炎月并没有理会这些,他和小铃儿提着衣服,到主管洗涤衣物的管事那交了差,两人发现平常总爱对小铃儿洗得非常干净的衣服挑三拣四的管事这次出奇地没有多说一句废话。管事甚至连清点一下衣服有没有丢失都没做,直接让小铃儿过了关。炎月好奇地看着管事,想从他眼中看出一些什么来,却只看到了管事那充满惶恐畏惧却又刻意掩饰的眼神。

炎月无所谓地耸耸肩,并没有多想。小铃儿的日常工作并不止洗衣服,她还有许多别的事要做,而炎月,他平时最大的工作就是帮小铃儿完成那些事了。现在,他们准备去后院柴房劈柴。当他们走到柴房时,却发现平常除了搬运木柴的工人,鲜有人光顾的柴房此刻竟然已有了一群人在那里等着他们。

当中的一个,正是炎月的父亲风间流云,其他的都是帝都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其中赫然有左相雪中奇!现在,这群人包括风间流云,都用一种充满深仇大恨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炎月。

风间流云一脸铁青地看着炎月,沉声道:“说,是谁教你武技的?”

炎月习惯性地将小铃儿护到身后,不让她看到父亲那凶神恶煞一般的脸,挺了挺胸膛,懒笑着看着风亲,不卑不亢地道:“我从来没有修习过任何武技,也没有人教过我。”

雪中奇按捺不住,厉声道:“撒谎!你若没有修习过武技,怎可能将我的儿子和众公子打得那么惨?小小年纪就下手如此狠毒,长大了还得了?你还不杀个血流成河?”

炎月冷哼一声,无比轻蔑地横眉一瞟雪中奇,“是你儿子自己不中用罢了!一群纨绔子弟,只懂街头乱殴,怎懂得生死相搏的真正涵义?”

炎月话一出口,那群大人物们纷纷变了脸色。他们虽然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争气,但毕竟不愿意被人当面说出来的,当下鼓噪个不停。雪中奇手一抬就想出手,猛想到风间炎月怎么说也是风间流云的儿子,教训他的事还轮不到自己来,于是对风间流云一拱手,略带三分不客气地道:“流云元帅,这件事就看你怎么处理了!”

风间流云铁青着脸怒喝一声:“孽障,还不给我跪下!”

炎月脸色变了变,但马上恢复了正常。他将小铃儿推开,一声不吭地跪到地上,低着头,不让任何人看到他脸上的笑意。风间流云隔空一掌,将炎月劈得翻倒在地,口鼻中俱沁出血来。小铃儿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眼泪却如断线珠子一般落下,她想跑上去看看炎月的伤势,扶她起来,却被炎月少有的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对她而言,炎月就是一切,她绝不能违背炎月。

炎月挣扎着起来,用衣袖悄悄擦净口鼻间的血迹,继续保持跪着的姿势,苍白的脸上仍挂着那懒懒的笑意。风间流云左右开弓,“啪啪”两掌隔空击在炎月的脸上,炎月的脸飞快地红肿起来,口鼻中再次沁出缕缕血丝。

炎月使劲地摇了摇有些昏沉的头,抬起头来,看着风间流云,眼神中写满倔强与不屈,虽然如此,他脸上仍挂着笑,眼神中仍没有半分仇恨,甚至连敌视都没有。

风间流云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看着这个他从来没有疼爱过,任其自生自灭却从没有做过一件让他丢人的事的儿子,心中忽然生起一丝不忍。他知道,炎月打伤人的这件事错不在炎月,那群纨绔子弟确实该打,若他自己的儿子也是如此,他早亲手打死了。但问题是,这群人不该由炎月来打,这群人的父辈在帝都中都是举足轻重的角色,炎月甚至连碰都不该碰他们一下,更何况将他们打到半死?

风间流云的不忍只持续了不到一瞬,十二年来对炎月的厌恶如潮水一般涌来,他甚至不愿再看炎月一眼。他转过身去,背对着炎月,大声道:“诸位大人,公子们身上的伤,你们在逆子身上还回去吧,下手不必留情!”

以雪中奇以首的大人物们听风间流云如此一说,均眉开眼笑。他们知道,风间流云是一个一诺千金的人,既然他开了口,那么炎月这次是死定了!

正当雪中奇他们准备上去痛殴这个十二岁的孩子时,炎月突然厉声高叫:“父亲!你打我我不还手也不闪避,只因为你是我父亲,我心甘情愿受你责罚,但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亲任何人也不能动我一下,谁要是敢碰我,我风间炎月必将取其性命!父亲,要责罚我,你亲自动手吧,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雪中奇等人闻言一愣,纷纷望向风间流云。

风间流云背对着炎月的身子突如一颤,但他马上恢复了镇定。

“动手吧,诸位大人……不必留情!”

雪中奇等人将狠毒的目光投向炎月,就像一群恶狼看着一只等宰的羔羊。

炎月低垂着头,双腿分开跪在地上,臀部着地,两只手无力地垂下,手背触着冰冷的地面。

小铃儿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手背,泪如泉涌,却不让自己发出一丝抽泣的声音,只因她看到,两颗泪珠,从炎月下巴上滑落,滴到了他的手掌上。

炎月哭了。在七岁那年,听到弟弟沧月出生的消息后他哭过一次后,这五年来他从未哭泣过,但现在,只因父亲的一句话,他又哭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亲?亲口抹杀自己儿子存在的意义?炎月心中对父亲最后一丝幻想破灭了,他唔咽着,想吞下涌出的泪水,却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他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即使再坚强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从小就幻想父亲能给自己哪怕一点点温暖一丝丝疼爱的孩子。他不求父亲对自己像对沧月那样好,他只求父亲能多看他一眼,能多跟他说一句话,哪怕犯了错,也该由父样亲手来惩罚自己啊,可是现在……

现在父亲却将他的生死交给了一群外人!

一群狰狞的恶狼扑向一只流泪的羔羊,羔羊幼嫩的犄角在那一刹变成了最可怕的凶器!

当雪中奇的拳头将要落到炎月身上时,炎月突然凭空消失在他眼前。雪中奇还来不及吃惊,就发现一只拳头印在了自己左腰眼上,雪中奇瞪大双眼,有点恐惧地看着不知何时闪到了自己身侧,流着泪,红着眼狠盯着自己的炎月。在和炎月的双眼对视的那一刹,雪中奇突然有一种自己与炎月调换了位置的想法,他忽然觉得,自己才是那只待宰的羔羊!

炎月命中雪中奇腰眼的一拳并没有对雪中奇造成太大的伤害——雪家的护身功法还是不错的,就算风间流云亲自出手命中他腰眼,也不过能将他重伤而已,何况炎月这个从未修习过斗气的孩子?但炎月狠戾而绝望的目光却让雪中奇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憾,令雪中奇几乎在一瞬间就作了决定——远离这个小子,离得越远越好!

雪中奇退,狂退!

其他人不明就里,见雪中奇退了,还以为他善心大发,不忍心痛殴一个孩子,但他们却没有这种善良的秉性,仍顽固地冲前,想将炎月杀之而后快!

炎月疯狂了,他怒吼着,稚嫩的童音里却发出如猛兽可怖的声音,他流着泪,赤红着双眼,口角挂着混和着血水的口水,身子化成一串长长的残影,冲进了人群中。

听到炎月的怒吼和他冲击时身体卷起的风声,风间流云惊奇地转过身,脸色大变地看着只看得到残影的炎月在人群中疯狂出击。

谁也捕捉不到炎月的真身,这群人都是文臣,虽然多少练了一些武技、斗气,但他们的程度跟雪中奇比起来都相差甚远,连雪中奇都被炎月吓退,他们又如何击败炎月?无奈之下,他们只得运起斗气护住身体。

残影在炎月身后拖成一条长蛇,长蛇在人群里穿梭,首尾相连,炎月一个人反将这群大臣全部包围!

炎月并没有急于出手,他在等,等这群大臣被他弄得晕头转向,露出破绽。终于,一个大臣受不了了,开始胡乱出手,攻击那些并不存在的残影。炎月沾满泪痕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他闪身欺到那大臣身后,一拳直击那大臣后心。“砰”地一声,那大臣因出手攻击而失去了斗气保护的后心被拳劲轰个结实,华丽的衣袍如蝴蝶一般四散飞去,中拳处现出一块青紫色的拳印。那大臣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飞出,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另一个大臣见有同伴被炎月打飞,顿时慌了手脚,一不留神,被炎月一腿扫中左肩,骨碎声中,那大臣侧飞了出去,左肩碎成粉碎。

雪中奇看着炎月如猫捉老鼠一般戏弄着那班大臣,对风间流云道:“流云元帅,快阻止他……他简直不是人,你有没有看到他刚才的眼神?那是魔鬼才有的眼神啊!”

风间流云仿佛没有听到雪中奇的话一般,喃喃自语:“当双月同时出现于冰河上空……赤红与银白……恶魔展开他狰狞的羽翼……速度与力量……将众神的天空染红……大地在呻吟……铁蹄踏破牢不可破的城墙……千年的帝国灰飞烟灭……乱世呈现……恶魔在血雨中狂笑……纷乱的天地终归于一……原来风间家的传说,是真的……”

就在风间流云仿佛梦呓一般地诵出风间家族流传了千年的传说时,炎月已经将第四个大臣打得吐血倒地。

风间流云终于出手了。

他身形一晃,瞬间就已冲进战圈。

风间流云身上猛地冒出三尺高的金色斗气,猛一跺脚,青石板铺就的地面纷纷碎裂,激射而起的碎石夹着狂风将炎月以高速幻出的残影打得粉碎。沧月的真身被一块碎石击中,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高速行进的身形终于停了下来。风间流云俯冲至炎月身前,一拳击中炎月胸口,“咔嚓”一声脆响,炎月的胸骨粉碎,身子倒飞十多丈,撞到院墙上,将坚固的院墙撞得碎屑纷飞,身子深深地陷进墙中,卡在上面。风间流云大步走向炎月,走一步,隔空击出一拳,金色的拳劲将炎月四肢关节轰得粉碎。等到风间流云走至炎月身前时,炎月已经奄奄一息,七窍中俱沁出血来。

风间流云走到炎月身边,静静地看着已经晕过去的炎月。

他忽然伸出手去抹净炎月嘴角的血丝,回头对众大臣道:“炎月已成废人,诸位大人可否满意?”

雪中奇等人见风间流云如此辣手无情,也不由暗暗心惊,哪里敢说半个不字,都找个理由匆匆离去了。

风间流云等众大臣都离去了,将炎月自墙洞中抱出,一阵风般向后院外冲去。

小铃儿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自己却无力阻止,手背早被自己咬得深可见骨。此刻见风间流云带着炎月走了,终于忍不住一口血喷出来,直挺挺地晕倒在地。

背负着宿命,本就是一种悲哀,而连与宿命抗争的机会都没有,算不算尘世间最大的悲哀?

外传九·月之怒·月之泣(下1)

如果法律判定一个人有罪,这就是正义。如果皇帝将已被法律判定有罪的人赦为无罪,这就是权力。在正义与权力之间,王选择了权力。正义,对王来说,是不需要的无聊东西。只有权力,才可以让他达成理想。可是,两千多年来,我却不知道王的理想究竟是什么,对一个没有任何嗜好,不对任何女人动心的人来说,究竟什么才能让他快乐?

——黄思秦

***

炎月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父亲一脸的疲惫。

扑鼻而来的幽香,柔软温暖的大床,宽敞明亮的房间,这里不是炎月多年来所住的柴房,自炎月有记忆以来,还从未进过这样好的房间。

看到炎月醒来,风间流云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用略显沙哑的声音道:“你以后就住在这了。”

听到父亲语气中淡淡的关切,炎月强忍着哭泣的冲动,颤抖着声音说:“为什么现在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把我打成残废,心中愧疚吗?”

风间流云转过身去,背对着炎月,似乎不敢看他的眼神,淡淡地道:“因为,你毕竟是我风间流云的亲儿子。以后就让为父好好补偿十二年来欠你的一切。”说完这句话,风间流云头也不回地向房外走去。走到房门处又停住脚步,略略转过头,“你身上的断骨,为父已用家传疗伤术替你接上了,最多半年,你又可以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你……不会是残废。”

看着父亲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炎月的泪终于止不住又落了下来。不过这一次,不是伤心的泪。

小铃儿从房外一阵风般跑进来,扑到炎月身上,抱着他大哭起来。十一岁的女孩以为自己最重要的人从此不能再站起来,但当她在门外听到风间流云的话后,她不禁喜极而泣。

炎月看着小铃儿身上崭新漂亮的衣服,正想着父亲是否连小铃儿的待遇也改变了,便听小铃儿咽哽着说:“元帅说以后要小铃儿当炎月哥哥的贴身侍女,他还说我再也不用做那些粗重活了……”

两个孩子,在华丽的房间中,哭泣着,幻想着美好的将来。小孩子永远不会记仇,对他们来说,以往的诸多苦难现在已经到了尽头,在今后的日子里,会有人来疼爱他们,关心他们。

***

亚兰古斯历三千七百七十八年,风间炎月正式得其父传授风间家族家传斗气“苍穹劲”,并开始修习家传武技,凭其天赋异禀,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斗气、武技成为风间家族第一人。雪中奇得知风间炎月并未残废,伙同一众文官与风间流云交涉,被风间流云将此事闹至冰河帝君处,冰河帝君弄清事情原委,重责雪中奇,对风间流云仅处以罚俸半年。雪家从此与风间家结下大仇,两家在朝在野均明争暗斗不停。

亚兰古斯历三千七百八十二年,风间炎月十七岁,小铃儿十六岁,风间沧月十岁。

其年,风间炎月投身军队,从普通士兵做起,凭其惊人武力,无双智慧,七年内南征北战,先灭北方十万马贼,再败南洋七大水寇,又平南方十六属国叛乱,其战功一时天下无双,年仅二十四岁便官拜帝国大将,得帝君赐爵“神武伯”。

亚兰古斯历三千七百八十九年至三千七百九十一年这三年间,亚兰古斯大陆两大强国冰河与火云关系交恶,两国边界常有摩擦,风间炎月奉命镇守两国边境第一要塞“雪神堡”,三年来火云帝国无一兵一卒敢从此地进犯。

自十七岁从军起到二十七岁爵至“神武忠烈候”,风间炎月共经大小战阵三百七十九场,十年来无一败绩,火云帝国诸多名将,提起风间炎月的大名也无不赞一声:“英雄!”

而在风间炎月镇守边关的三年里,他的弟弟风间沧月,凭一身高明的武技和强横的斗气,连败冰河帝都十大高手,又在帝都军事学校各项考核中以每项第一的优异成绩毕业,虽无战功,但其名声已传遍冰河帝国,与风间炎月一起并称风间双杰。

自风间炎月参军后,两兄弟一年里也难得碰上一次面,最后三年更是连一面都没见过,但沧月很为有这样一个哥哥而自豪,炎月也为弟弟所取得的成绩感到骄傲。

亚兰古斯历三千七百九十一年十二月一日,冰河帝国与火云帝国签署《和平条约》,两国边界问题得到圆满解决。同日,镇守雪神堡三年的风间炎月启程回帝都。风间炎月归心似箭,撇下军队,仅带三十从骑,用十六天的时间赶完一个月的路程,于十二月十七日深夜回归帝都。

风间家族的传说在风间炎月回归帝都的那一刻起开始一步步得到证实。

***

寒风萧瑟,月光花在风中飘落。

马蹄声踏寂静的夜色,月光下身着白甲的武士看着不远处挂着灯笼的家门和门前那挑着灯笼的人影,线条粗硬却无比英俊的脸上绽出一缕温柔的笑意。武士挥鞭抽碎急劲的寒风,抖落战甲上凝结的冰霜,左手一拉缰绳,雪白的战马人立而起长嘶一声,稳稳地停在家门前。

武士翻身下马,呼出一口白雾,含笑看着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儿。

那是一位美丽的女子,高挑匀称的身材,黑缎子般柔顺的长发,璀璨如星辰的明眸,比月光花更美更白的脸庞,配着一身得体的冬衣,俏生生立在寒风中,挑着灯笼,倚着大门,歪着头,看着满脸风霜却笑意盈盈的武士。

然后她笑了,这一笑,就如阳光融化了冰雪。

“你还知道回来!”女子对着武士娇嗔地道。

“你在家里,我不敢不回来。”武士笑道。

“回来迟了,要罚!”

“我认罚,罚什么?”

“就罚你……”女子歪着头,调皮地眨眨眼,轻轻地撅起樱桃般的小嘴,柔柔地吹了口气。

武士哈哈大笑,“我明白了!”忽然张开双臂,带着一溜残影,眨眼间便将那女子拥进了怀里。他笑着,将一个酝酿了三年的热吻重重地印上女子的红唇,女子不依不挠地用一双粉拳捶打着他的双肩,雨点般的拳头落下去却是那么地柔软无力。渐渐地,女子的身体似乎被武士的热吻融化,她顺从地依在武士的怀里,一双手从武士肋下穿过,紧抱着他宽厚的背。他和她边吻边对视着,仿佛一刻也舍不得将目光从对方脸上挪开。女子的眼中渐渐蒙上一层雾气,雾气凝结成泪水,顺着她光洁的脸庞滑落。武士伸出手,用布满刀痕和老茧的拇指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一个穿着白色冬衣,二十岁左右的,和白甲武士有八成相似的年轻人一阵风般冲出大门,刚想张口呼喊,却看到了门外这激情的一幕。他止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声音,诡异地笑笑,退进了门内,探头欣赏着这免费的激情表演。

“唔,大哥……看来很会接吻啊,也不知道他从军十年,是从哪里学到这技术的,照理说,军队里一群大老爷们,就算学会了理论,也没人给他练习啊!难道他在外面偷吃?嗯,有搞头,看来可以勒索一笔了!”

亚兰古斯历三千七百九十一年十二月十八日凌晨,刺骨的寒风中,银白的月光下,阔别了三年的风间炎月和小铃儿在家门前相拥热吻,时年十九岁零十天的风间沧月躲在一旁偷窥着,盘算着如何敲诈他的哥哥和未来的大嫂。

如果没有那个传说,如果没有那一次比武,如果炎月不叫炎月,沧月不叫沧月,或许以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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