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梦者-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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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块牛肉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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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

时间是以物质的形式存在的，人们并不知道，而唯一知道这个事实的是那些被称为吸食者和猎杀者的生物……

灰雨蒙蒙的清晨，市中心干道上的一场车祸导致了严重的塞车。一个十六岁的男孩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和着手术床轮子那刺耳的擦地声过去后，男孩的意识渐渐在手术灯下模糊……

大学二年级的哲学课堂上很安静，老教授贝特曼独自一人在讲台上喃喃地念着，下面的人则画着自己喜爱的色情图片或者睡着觉，当然，也有在认真听课的好学生——然后他们一同望向打破这一平静的那个发出杂音的门口。

“本，你又迟到了。”老教授低着头，从眼镜框的上面把目光投向本。

“对不起，外面有点塞车。”本解释了一下，挤向教室最后一排的位子坐了下来，然后把头埋了下去。

他的气色看起来不怎么好——事实上，最近两三天都是如此。老教授带着惯有的对学生的关心，补了一句：“本，你还好吗？”

本有些意外，但他只得把已经埋下去的头重新抬起来，回答说：“是的，我还好，贝特曼教授。”

邻桌的卡萝——和本很要好的女性朋友——带着关心和有些担忧的眼光望向本。但本没有注意，因为他又把头埋了下去。卡萝很理解，因为她知道本前天刚和女友凯琳分手，心情非常低落。她但愿能替他分担点什么，但她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让本感觉好些。看见本始终低着头，卡萝只好收回她那不安的眼神，重新盯回课本。

学院的钟声冰冷地响起，本闷闷不乐地走出教室，卡萝急匆匆地从后面赶上来。

“你还好吧，本？”

“是的，我还好，卡萝，谢谢。”本头也不回，继续晃悠悠地往前走。

“你必须放开这一切，本。”卡萝安慰道。

“当然，除了这个，我还能做什么别的？”

“别这样，本，你必须向前看，不是吗？”

“我知道，我知道，卡萝，但你也知道，这对我来说，太困难了，凯琳对我是多么重要。”本叹了叹气，“也许我需要一点时间，也许从明天起，也许从下周起，我要开始忘掉凯琳，忘掉这一切。”

“为什么不从今天起呢？我说，本，从现在开始吧，去忘掉这一切吧。”卡萝进一步鼓励道。

凉风轻轻地吹在本的脸上，本静静地站了一会。

他的思绪很乱，他此刻只想让风猛地吹他，于是他干脆站上走廊外的围栏，展开双臂，大口地迎着风吸起气来。

“噢，本，你在做什么，那很危险，快下来。”卡萝大叫起来。

楼下草坪上的人们立刻将目光聚焦到了五楼围栏上站着的家伙，其他楼层里的人们也从围栏上伸出脑袋向上向下看。

“看，那失恋的疯子要跳楼了！”人们惊叫着。

楼内楼外立刻嘈杂一片，有的惊讶着，有的询问着，有的焦虑着，有的期盼着，有大声劝阻的，有尖叫的，也有吹口哨的，教学楼四周闹开了锅。

“快下来，本，别人都在看着你！”卡萝吓坏了，在本身后叫喊着。

“噢？跳楼，我可不是那种傻瓜。”本晃着头，一边笑一边自言自语地念叨着，“啊，卡萝，你看，空气多么清新。”

突然，他颤动了几步——他的头昏昏沉沉的，因为与凯琳分手的事着实让他害了一场重感冒——这颤动的几步让全场的嘈杂声都汇集为一束尖锐而急促的惊呼声，然后人们看见他没掉下去，那尖锐的合声才又缓缓地低了下来。

“噢，等等，那是什么？”本在模糊的视野中看到几个黑影飞快地穿梭在人群之中，然后消失在去往钟楼的方向。它们窜得很快，以致于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大体轮廓像是人，但移动的速度绝不是普通人类可以达到的，就在一闪之间，已经在视线里无影无踪了。

“怎么了，本？”卡萝问道。

“我想我看到了什么东西。”

“看到了什么东西？凯琳在下面吗？”

“不，不是凯琳。很奇怪，我想我看到了一些不正常的东西。”

“噢，本，我想你是感冒了，你需要休息。快下来吧。”

本的思绪本来就有些乱，此时他也不愿意多想，宁愿相信是头昏引起的幻觉，于是带着稍稍疑惑的神情走下围栏。卡萝这才将紧张的心情放了下来，大舒了一口气，搀着本一起远离了围栏，朝楼下走去。

跳楼的惊险好戏演完了，教学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好奇的人们也带着或安心或失望的心情散场了。

夜晚的户外很宁静，只听见蝉声时不时的鸣叫，已经入了秋天，冷冷的空气给人带来一丝凉意。本独自一人坐在窗台上，望着户外黑黑的广场和远处辨不清的小树林，心里还在想着凯琳的事。坐了一会儿，他决定出去走走，于是他稍稍整了整衣领，沿着家门外的那条鹅卵石小路迈开脚步。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学校门口，本决定进去转转。学校里很静，一时勾起了本许多与凯琳在一起的回忆。回忆很美好，想着的时候，本感觉到凯琳就在他眼前似的，那么真实，那么贴近——不，本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看，确实是有一位身形跟凯琳非常相似的女性在前面不远处。是凯琳吗？凯琳这么晚还在校园里干什么？本顿时心生疑问，想上前去看个清楚。她却没有看到本，而是背对着本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本叫了她一声凯琳，她没有应，而且加快了步伐向前走，本连忙跟了上去。

一直跟到钟楼附近，突然不见了“凯琳”的踪影。本四周扫了几眼，猜测她进了钟楼，于是决定自己也跟进去瞧瞧。

昏暗的走廊里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脚步声在回荡，除此之外，本听不到任何别的声音，也看不到任何别的活物。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正堂，总算有点亮光了。钟楼很高很大，里面很空，四周是高高的墙壁，中央死沉沉地挂着一颗陈旧的巨钟。

出乎本的意料，正堂中央居然站着两个男人，而且在鬼鬼祟祟地做着一些奇怪的动作，像是一种仪式。本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他本能地将身子缩回墙后面，不让他们发现自己。

仔细一看，那两个男人围在中央的一块地板旁，挥着双手，上下抚动，眼睛闭着，用鼻子大口地吸气，像是在吸食着什么东西似的，面部神情非常安详从容，十分享受的样子。本看着这奇怪的举动，心里完全摸不着头脑，他的直觉告诉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加上半夜的凉意，他不禁有些害怕起来。

突然，其中一个男人睁开眼睛，头微微一抬，远远地朝本这边望来，低着声对另一个男人笑道：“我们有客人来了。”

这目光很锐利，直直地刺向本，刺得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身体所有的神经都紧绷在一起，大脑立刻缺氧起来，白天那种头昏的感觉又上来了，眼前的景象模糊在一起。在模糊的视野中，本似乎看到了原先看不到的东西——那男人正在吸食的并不是空气，在他的一呼一吸之间，有一股淡蓝色的气状物质从地底冒出来，升到半空中，然后钻进他的鼻孔，被他吸入了身体。

本正大惑不解的时候，那个望着他的男人突然变成一道飞窜的黑影，就像白天从教学楼围栏上看到的一样，瞬间移动到本的身后。

正文　二

本吓得连忙转身后退，那男人则向他逼近，一直将他逼到大堂中央。

“真令我失望啊，本。”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女性的声音。她一副安然的神态，一步一步漫不经心地从楼梯上走下来。

“凯琳！”本惊叫起来，“这些家伙是什么人？你……你知道点什么吧？”

凯琳走到本跟前，摆出一副蔑视的表情：“说到底，你还是个失败的作品。真可惜啊，你那么聪明，又那么充满求知欲……”

“你在说什么，凯琳？我完全不懂你的意思，这些人在这里干什么？是不是做什么犯罪的事？请你告诉我，凯琳，告诉我你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凯琳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转身走开，对后面那两人留下一句：“快把这收拾干净，你们的工作效率真低。”

“凯琳！”本想要赶上去，却被后面的男人一下窜过来夹住了胳膊。

“放开我！凯琳，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不要走！”本只是拼命的挣扎和喊。

突然，一声犀利的呼啸声传出，一支两米长的钢制标枪不知从哪里飞出来，就在任何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以极快的速度飞过半空，擦着风声，直直地插进抓住本的那个男人的头中，贯通而入，一半穿过脑后，一半留在头前。

那钢枪坚硬而锋利，就插在本身旁的这个男人头中，本顿时惊得呼不出声来。

那男人没有立毙，似乎还有知觉，先是如其他人一样愣在那里几秒不动，然后四肢便胡乱地抽动起来，接着倒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左右摇摆，身体一会蜷缩，一会伸张，腿脚乱蹬。整个身体伴随着口中模糊而低沉的呻吟声使劲地抽搐，十分痛苦的样子。奇怪的是他身上始终没流出一滴血来。反而，他的身体像被腐蚀了似的发生反应，最后竟突然化作一团淡蓝色的烟，消失了，只留下冷冷的钢枪哐啷哐啷地掉在地上。

这时门口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

那男人走进来，背上斜背着一个两米来长的袋子，手上沉沉地握着一把长而闪亮的日本太刀，头发扎成马尾辫子，高高的黑风衣领子遮住了下巴，脸上是一副冷峻的眼神。

“看，是谁来了——我们可爱的猎人先生。”本身旁剩下的那个男人说道。（霸气　书库　｜。）

黑衣男人停住了，冷冷地说：“哼，跳梁小丑。”

就在说话间，本身旁那个诡异男人已经一道黑影飞窜到黑衣男人身后，一个猛扑企图抓上黑衣男人。可那黑衣男人只是向前稍稍一闪，轻松躲过了这一扑，同时身子仰面向后一曲，来了个后端腰，并顺势将双手中紧握的利剑死死地插进了那诡异男人的头颅中。

那男人发出一声低沉的惨叫，也如先前那个一样，痛苦地抱头抽搐了一番，接着整个身体消失在一团蓝雾之中了。

本左顾右盼，越发搞不清现状，他完全不知道眼前在发生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凯琳脸上露出一丝惊讶，说道：“你这罪人。”

黑衣男人不理她，只是伸手去掏身后的袋子，抽出一根两米长的钢制标枪，两头锋利无比，闪闪发着寒光。

他做了个蓄力的动作，准备朝凯琳扔去。本在他身后大喊了一声“不”，黑衣男人回头顾盼了一下本，本恳求他说：“不……不要伤害凯琳。”

当黑衣男人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凯琳已经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了。

“凯琳？”本很惊讶，四处张望，“凯琳，你去哪了？”

“她已经不在这里了。”黑衣男人卸下袋子，将标枪重新装回去。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家伙是什么人？”本急切地问道。

黑衣男人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冷冷地答道：“吸食者。”

“吸食者？那是什么？还有，他们刚才吸进身体的是什么东西？”

黑衣男人站住了，侧着头对后面的本说道：“时间。”

“时间？什……什么意思？你是说，他们在吸食——‘时间’？”

黑衣男人不再回答，只是收拾东西往外走。

“喂！你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吸食时间是怎么一回事？”本追了上去。

本追着黑衣男人，一直走出钟楼，那男人一跃跳上屋顶，消失在夜色之中。

在一所教堂的地下室里，熊熊的烈火，正在大堂四周的火盆中燃烧着，整个大堂内都映得通红通红的，“吸食者”们正聚集在这里。

为首的中年男人，表情有些凝重，他拨了拨火盆，嘴里喃喃地念道：“彻底失败了呢，这次的仪式。”

凯琳走上台阶，低眼望着燃烧的火焰：“遇上了猎人，我差一点也回不来了。”

中年男人一把将铁棍插进碳火里，一只手捂在头前，做出很痛苦的表情。过了一会，他握拳按在额前，抬起头闭着眼说道：“为我们的两位志士默哀吧。”

其他所有人也如他一样，抬头闭眼，将右手握拳按在前额上，开始默哀。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大鹰？”底下的一个成员上前两步，向中年男人问道。

“我们的计划不可以停下来，再去找‘长老’，他会告诉我们下一个仪式的地点。至于那个猎人——只要我们好好地完成工作，就可以从‘父亲’那里得到更多的力量，清除那个不贞者只是迟早的事。”

听到首领大鹰这么说，成员们似乎又安心了许多。

“大鹰”又转过头来，对身旁的凯琳说：“这次辛苦你了，引路者。请转告父亲，我们非常感激他派遣你和长老来协助我们工作。”

凯琳只是点了下头，说：“父亲还很虚弱，不方便被打扰，等时机成熟，我会引见你们与他会面的。”

大鹰听了，点头表示感激。

“只是还有一件事，我很在意。”凯琳说道。

“哦？”大鹰用好奇的眼神望着她。

“有一个人类，目睹了我们当时发生的事。”

大鹰显得很吃惊：“哦？终于还是被人类发现了。”

“嗯，是一个被我引导失败的人类。”

“啊……引路者竟然也有失败的时候……”大鹰做出很恭敬很惋惜的样子，然后又转过身来，对成员们说道：“那我们就一定不能放过这个人类了。”

底下的成员说道：“我们为什么要怕他，大鹰？就算被所有的人类知道又怎么样？他们的力量比起我们的来说，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说着，他对其他成员笑了笑，其他成员也回之以笑来表示对他观点的认可。

大鹰微闭着眼睛，用长长的声调说道：“你们难道忘了吗？人类是很危险的。虽然他们弱小、猥琐，但是他们对威胁到自身的东西是极度敏感的，为了打击对手，他们会勾结在一起，不计一切代价去毁灭——一定记住，不要放松对人类的警惕，留给他们一丝破绽就有可能给我们带来灭亡。”

下面的成员听了又连连点头，回味着大鹰的教导。

“看来你能处理得很好，大鹰。”凯琳觉得满意，便转身离去。

“请相信我，引路者，我们会处理得很好。”大鹰行了个礼，目送凯琳走出大门。

底下的一个成员又上前两步，说道：“大鹰，我不喜欢引路者对待您的态度，她太高傲了。”

大鹰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不，不要这样，信赖和容忍同伴，正是我们超梦者区别于人类的重要品性，请一定不要忘记这点。”

正文　三

第二天，本没有去上课。

“本，请你回答一下这个问题。本？”

贝特曼教授一面在黑板上写字，一面习惯性地叫他的得意门徒来回答他那些深奥难懂的哲学问题，见底下半天没有反应，他才停下粉笔，转过头来四周扫了又扫——本的确是没有来。他摇摇头，一副颇为惋惜的样子。于是他又接着叫了卡萝，卡萝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此刻她正焦虑她的好友本为什么不来上课，对于贝特曼教授的问题当然是不知所措，于是她只好站起来乱答一通。老教授听了只是再三摇头，做出一副感慨学生前途的表情，说道：“好吧好吧，卡萝同学，你已经尽力了，我们谢谢你的回答。”

下课后，卡萝迫不及待地跑到本平时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学校的图书馆，果然在那里找到了本。本正在紧张慌乱地到处翻书。

“本，你没事吧？”卡萝朝本走过去，“连得意门徒也不来上课了，可怜的贝特曼教授一定伤心死了。”

本没有太理会卡萝的玩笑，只是应了声，继续翻书。

“出什么事了？查什么呢？我帮你吧。”

“噢，该死的，没有！”本把书重重一合，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对卡萝说道，“听着卡萝，我遇上了很不可思议的事。我说出来你一定不敢相信——是的，我自己都还不能理解——但这是真的——”

本正准备说下去，忽然发现书架的另一头有两个男人正静静地盯着他，样子很冷酷、很诡异。他脑子里立刻飞闪起昨天那些奇怪的人，于是大惊失色，连忙拉上卡萝的手：“呆会再给你解释，快跑！”

本将书架朝那两个男人一推，扯着卡萝就往外跑，引得图书馆里一阵骚乱。

跑了一阵，没感觉后面有人追来，本才敢停下来回头望了一望。图书馆的走廊上异常安静。

“出了什么事，本？”

难道不是？本疑问着自己，出于好奇心，他又转身小心翼翼地往回踱，想要回去看个究竟。卡萝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也跟在本后面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回摸。

走回阅览室，里面正乱作一团，书架倒在地上，书本零七碎八的撒得一地，管理员和学生们正忙着收拾——先前那两个盯着本看的男人也在帮着收拾，并冲着本骂：“神经病，疯子！”本才知道他们不是昨天那些怪人。

于是两人又走回狭长寂静的走廊。

“本，别那么紧张兮兮的，你把我吓坏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本停下来，说：“听着，我碰到一些超自然的东西。”　

卡萝刚一听，不禁大笑起来，但看到本是一副严肃的样子，才收起笑声，问道：“什么？”

于是本开始说起他的经历：“昨天晚上，在学校的钟楼里，我看到一群奇怪的人，吸着一种蓝色的烟雾，连凯琳也在里面！”

“噢？天哪，你说凯琳……吸食毒品？”

“不，不是！我说了，他们是在吸一种蓝色的烟雾一样的东西。”

“噢，本，我想那就是某种毒品。我真的很抱歉，凯琳居然……”

“不，卡萝，我想你没明白我的意思，那是某种超自然的东西！它们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穿过地板，浮到空中，一直被那些怪人吸进身体里去了。”

“怪人？”卡萝觉得本说得挺悬乎的。

“很怪，他们走路就像鬼影一样，又快又静，转眼间就到你面前了。穿黑衣的家伙管他们叫‘吸食者’。”

“穿黑衣的家伙？”

“是的，那些‘吸食者’想抓住我，是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救了我。”

“哇噢，听起来很酷，像电影里的救世主？孤胆英雄？”

“还有更奇怪的——他用刀戳穿了那些家伙的头，那些家伙居然没有流出血来，而是整个身体腐蚀了，最后完全消失了——绝对不是人类，那些家伙！”

凯琳竖着脑袋听完，愣了一会，说：“噢不，我想这一定是疯了。本，你该好好休息，这样胡思乱想下去你的感冒就不会好了。”

“噢该死，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相信。”

两人正讲得热闹，本一头撞上一个大个子男人的背。

“请让一下，先生！”本对他说道。

那大个子男人缓缓的转过背来，只见他身穿一件皮夹克，戴着一副黑太阳镜，嘴角露着微微的怪笑，说道：“你好，失败品先生。”

本震住了，吓得连忙退后了两步。

“我很不喜欢你刚才描述我们的方式。”大个子男人边说边捏紧拳头。

“好家伙，这下是真的了。”本朝卡萝喊到，“跑，卡萝，快跑！”

说完，本拔腿就往回跑。卡萝虽然不太相信本刚才说的怪诞故事，但看着眼前这个大个子男人凶神恶煞的表情，也知道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于是也跟着本往后跑。

大个子男人像一辆重型坦克似的，一步一步缓慢跑动起来，向本和卡萝追去，震得整个楼层的地板轰隆直响。

慌乱逃窜中，本和卡萝只顾着绕着楼梯往下冲，却不知不觉跑过了头，跑到了地下室的杂物间，准备回头时，大个子轰轰的脚步声已经响在了楼梯口上，没办法，两个人只好躲进阴暗的杂物间。

这个杂物间是存放废弃的图书和书架的地方，平时没有人来，里面也没有开灯，十分昏暗。本和卡萝摸索着掀开一些图书和书架，找了个角落躲了下去，再用大堆的书把自己盖起来，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

大个子男人重重地走了下来，蛮横地用胳膊扒开挡路的书架，到处找寻着他们。一拔，没有！再扒，还是没有！大个子男人开始耐不住性子，喊叫起来：“出来，胆小鬼！出来！我要扒了你的皮，你这个碍事的失败品！”

本和卡萝紧紧地挨在一起，缩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身子只发抖。

大个子男人再次掀开一堆书，顿时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找到了！”

那笑容在阴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吓人，本和卡萝的眼睛都惊得老大。两人大叫起来，本一把推向大个子男人，想从旁边跑开，那大个男人却像一座山一样稳在那里动也不动，反倒一把大手伸过来，抓住本的脖子将他整个提了起来。

“放开我，你这怪胎！”本被捏着脖子，吃力地叫喊着，腿脚乱瞪。

卡萝不知所措，慌乱地从地上捡起一堆书朝大个子脸上砸去，大个子依然纹丝不动。看着痛苦挣扎的本，卡萝很着急，使劲去扯身旁的书架，从上面扯下一根木棍，便奋不顾身地朝大个子打去。哪知那大个子虽然体态笨重，身手却很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