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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师-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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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为辅身上开始冒烟。
  没有多久,只听为辅“啊”的一声悲鸣,身体开始燃烧起来。
  火焰熊熊,越烧越旺。
  浑身裹满火焰的为辅,缓缓浮上了半空。
  定睛看去,原来那并不是为辅,而是剪成人形的一张纸。
  那纸燃烧着化成碎片,在空中缓缓散开。
  “好小子! ”
  老人咬牙切齿地怒吼着:“居然敢暗算我?!”
  老人瞪眼怒视周围,又喊道:“为辅那小子哪有这样的本事! 一定是哪个和尚干的好事,要不就是阴阳师出面……”
  “你已经明白了? ”
  晴明悠然回应。
  老人回过头来。
  “你也真是造孽呀。”
  晴明向着老人走去。
  “喂,晴明……”
  博雅小声说着,以手握住腰上的长刀,与晴明并肩站立。准备保护晴明。   “行啦,现在说出声来也不要紧了,博雅。”
  “哦。”
  博雅仿佛放下心来似的,长吁一口气。
  这时——老人用一只眼盯着两人:“是你们两个臭小子跟我捣蛋吗? ”
  说话时。露出舌尖分成两半的蓝黑色舌头。
  “下次要不要去你们两个臭小子的家,让你们也来抱抱这柱子? ”
  听了这话,博雅脊梁骨一阵发凉,缩了缩肩膀。
  “不、不管什么时候,尽管来好啦! ”博雅说。
  “不行,博雅! ”晴明喊道。
  “口气不小啊……”
  老人奸笑起来。
  “你回应了我的话,那你运气可不怎么样。明天晚上,就可以去你那儿登门拜访啦。”
  只见他那分成两瓣的舌头飘飘忽忽地摇来摆去,突然,老人消失了。
  博雅回过神来,发现这里是春天的原野,一棵高大的樱树在两人头顶上枝条舒展,开满樱花。
  花枝上,片片花瓣沐着月光,悠悠飘落下来。
  博雅和晴明就站在树下。
  既没有老人的身姿,也没有烧红的铁柱。
  “我、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了吗? ”博雅问。
  “说了。”
  “是吗? ”
  “这一来,那家伙就要到你家去找你的麻烦啦。”
  “真的吗? ”
  “博雅,因为你授人以柄了。”
  “授人以柄? ”
  “你中咒啦。事已至此,得赶时间了。今夜就得把事情了结……”
  “要怎么办? ”
  “回去。”
  “回去? ”
  “回藤原为辅大人家。”
  七
  “这么说,五天之前,你到天神川对岸去过,是不是? ”晴明问。
  “是。”
  藤原为辅点头承认。
  一间昏暗的屋子里,只点着一盏灯火。
  其他人都已经退下,只剩安倍晴明、源博雅与藤原为辅三人。
  遮雨窗板已经放下,洒满庭院的月光,也照射不到房间里。
  屋内只有一盏小小的灯火亮着。
  “听说渡过天神川,朝着嵯峨野方向走不多久,那里的樱花开得十分漂亮,所以就去赏花了。”
  三辅牛车。
  几个随从。
  预备了一些好酒和填肚子的东西,大家出门时已是晌午。
  众人在一棵樱树下铺上席子和毛毡,让乐师们弹琴吹笛,大家饮酒助兴。不久,天气渐渐冷了起来。
  那一天阴云密布,时时有浮云蔽日。下午又开始起风。气温下降,令人顿生寒意。
  虽然准备了可供烧水用的木柴,然而,用来取暖却不够。
  正巧,这时来了一位卖柴人。
  他把上衣扎在腰里,头戴一顶草帽。
  说是在嵯峨野的山上砍的柴,正打算进城去卖。
  “这还不全部买下来吗? ”
  于是,大家将男人的木柴全部买了下来。
  之后。众人在樱树下一边烧柴取暖,一边饮着美酒。
  这时,来了一位奇怪的老人。
  老人穿着一件看似公卿便袍的白衣,但袍子褴褛不堪,到处都是破洞。
  “请大人赏给一杯酒喝喝吧。”老人说。
  抬眼看去,只见老人的脸颊痉挛般地哆嗦着,喉咙像是在吞咽酒浆似的上下蠕动着。
  酒是带来了,但却并不是很多。
  “拜托了,给一杯就可以了……”
  连那说话的声音都在痉挛似的颤抖着。
  老人衣着肮脏,脸部以及所有暴露在外的皮肤都布满污垢,身上还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酒不能给。”
  为辅拒绝了他的要求。
  “喏,别这样说嘛,只要一杯……”
  老人死气白赖,遭到拒绝也毫无离去的意思。   一个正在拨火的侍从,从燃烧着的篝火中捡出一块通红的炭块,向着老人抛过去。
  炭火飞落老人怀中。
  “啊,好烫! ”
  老头喊叫着在地上打滚,好不容易才将炽炭抖出衣外,便即离去了。
  众人又喝了一阵子酒。不知什么时候,一条蛇出现在毛毡上面,大约是因为篝火旺而回复了元气,从洞穴中钻了出来。
  蛇爬近放在毛毡上的酒杯,正刺溜刺溜地将信子向杯中酒伸过去。
  为辅吓了一跳,随手抓起正巧烧得通红的火钳朝蛇的头部戳去。
  火钳的尖头刺入了蛇的左眼。
  “哇! ”
  为辅大吼一声,将火钳和蛇一起抛了出去。蛇和火钳掉落在附近的灌木丛中。
  老人也罢,蛇也罢,两件事都让人十分扫兴。尽管樱花依然缤纷绚丽,可为辅还是早早地打道回府了。
  “仔细回想,就是在发生这件事的当天晚上,那个老人来到我枕边的啊。”为辅说道。
  “来讨酒喝的老人和来到枕边的老人,是同一个人吧? ”
  “一点不错,晴明大人! 可是,为什么我到现在才察觉到这一点呢? ”
  “大概是对方施了咒,不让你察觉到吧。”
  “那么。为什么现在又察觉到了呢? ”
  “那是因为对方暂时将矛头转向了别人。”
  “别人? ”
  “就是这位源博雅啊。”
  “你说什么? ”
  为辅看了看博雅。
  “这个嘛,我也莫名其妙,总之,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啦。”博雅说道。
  “要不要紧? ”为辅问。
  “为了这事,还要请大人帮忙。”晴明说。
  “什么事? ”
  “能不能给我们两瓶酒? ”
  “酒? 为什么? ”
  “我要与博雅一起喝酒。”晴明说。
  八
  樱花在纷纷扬扬地飘落。
  两人优哉游哉地喝着酒。
  樱花树下,铺着毛毡,点着一盏灯火。
  博雅和晴明正在月光下饮酒。
  樱花飘飘洒洒地飞落。
  微风徐徐吹来。
  樱花已经过了盛期,只要风起处,便有无数的花瓣离枝而去。
  两人宛如置身于飞雪之中一般。
  “这样就可以了吗,晴明? ”博雅问。
  “可以。”晴明答。
  “光喝酒就行? ”
  “行。”
  “什么都不做? ”
  “不是在喝酒吗? ”
  晴明往博雅的空杯中斟上酒。
  博雅接过这杯酒,送入口中。
  “博雅,有没有带笛子? ”
  “叶二,我总是随身带着的。”
  叶二,是博雅从朱雀门鬼那里得来的笛子。
  “能不能吹一曲听听? ”
  “好。”
  博雅放下酒杯,从怀里取出叶二,放在唇边,开始吹起来。
  笛子里滑出流畅的笛声。
  那笛声仿佛是一条身披蓝色鳞片的龙,穿过纷纷飘谢的花瓣,向着空中升腾而去。
  笛声裹挟着月光,朝着四向流去,溶入夜色之中。
  吹着吹着,博雅陶醉在自己的笛声中,闭上了眼睛。
  “来啦……”
  晴明低声说。
  博雅睁开双眼,不知何时,灯火对面的月光中,站着那位白发老人。
  “继续吹下去。”晴明说。
  老人倾听着笛声,眯着眼睛注视着两人。
  “就是刚才那两个小子嘛……”
  老人喃喃自语。   老人朝着晴明走了几步,问:“你们来干什么? ”
  “来喝酒。”
  暗明回答。
  “喝酒? ”
  “要不要一起喝? ”
  晴明刚说完,老人的喉咙咕咚响了一声,伸出舌尖分成两半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怎么样? ”
  晴明再次催促,老人又走近几步,坐在毛毡上。
  樱花依旧纷纷扬扬地四下飘落。
  博雅的笛声在与花瓣游玩嬉戏,与月光狎近亲睦。
  “来吧……”
  晴明在自己的酒杯中斟满酒递给老人。
  “真的可以喝吗? ”
  “是请你喝的。”晴明说。
  “唔,嗯。”
  刺溜一下,老人的舌头又伸了出来。
  老人用颤抖的双手接过酒杯,凑到鼻子前,嗅了嗅酒味。
  “啊。香如甘露呀……”
  老人闭上眼,将酒杯举至唇边,倾入口中。
  接着,心醉神迷般地一饮而尽。
  “极乐世界啊……”
  老人嘀咕着,放下酒杯,“呼”地长长舒了口气。
  随后睁开眼睛,看了晴明一眼:“那么,我该从哪儿说起呢? ”
  老人低沉的声音开始讲述起来。
  声音已经不再颤抖。
  “从哪儿都行。”
  晴明淡定地答道。
  “就算是对这酒的谢礼,我把事实都告诉你吧。”
  老人闭上眼睛,在纷纷飘落的花瓣中开始述说起来。
  “我本姓史……”
  “那么。你的祖先是大唐人喽? ”
  “对啊。”
  老人低声说道:“我本是汉氏的族人。”
  在古代归化倭国的移民中,一向被称为双璧的,便是秦氏和汉氏。
  秦氏多是技术工作者,而汉氏则多为文士,凭文笔出仕朝廷。
  五世纪时,朝廷另赐史姓,设立史部,史姓一族遂得到繁衍发展。
  “我们史氏家族也曾经如这樱树一般繁花似锦,然而现在,却势衰人减,还混入了不纯的血脉。当今之世已经成了藤原氏的天下,史家往日的荣华早已经成了明日黄花。”
  老人睁开了闭着的右眼:“我年轻时便好酒使性,后来因为酒醉与人争吵而闯下杀人大祸。当时我还不满三十岁,只好四处流浪,依样画葫芦学着做道士,一做就是四十五年。终于,一百二十年前,就丧生在这棵樱树下……”
  老人低声说着,又闭上了眼。
  “临死之前,我好想喝酒啊,哪怕只喝一杯也行。然而却没有酒。就是这个欲念让我不得瞑目啊。”
  老人微微仰起脸,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樱花纷纷飘落在他的眼睑上,他的白发上。
  “于是,五天前的晚上,时隔一百二十年,终于又嗅到了酒的芳香。实在忍无可忍,哪怕就乞讨那么一小口也好啊……”
  “于是你就出来了,是吗? ”
  “正是。”
  “可是你不仅没有喝到酒,还被火钳戳中左眼……”
  “对。”
  “那被刺中眼睛的蛇呢? ”
  “就在樱树根附近的草丛中,有我的骷髅。约莫六十年前,那条蛇开始栖息在我的骷髅之中,我的欲念便寄身于蛇。我们是一体同心……”
  说着,老人的唇间伸出长长的:舌尖裂为两半的舌头。舔了舔放在膝前的酒杯杯底。
  “在这样的樱花下喝到如此美酒,听到如此美妙的笛吉……”
  老人的语音哽咽了。
  从老人的眼睛中,热泪一行一行地流了出来。
  “前世修来的福气啊……”
  低声留下这句话后,倏地,老人的身影消失了。
  九
  晴明和博雅举着灯火,找到老人所说的那片草丛,果然看见一具骷髅倒在那里。
  骷髅中一条单眼受伤的赤练蛇死在里面。
  骷髅的旁边,一副火钳直直地插在地面上。
  晴明打开第二瓶酒,将酒倾洒在骷髅上,于是,那骷髅似乎淡淡地泛起了一层红色。
  一
  从晌午起,两人便一直在喝酒。
  那是在安倍晴明宅邸的外廊内。两人就这么席地而坐,源博雅右手擎着斟满酒的琉璃杯,面对着晴明。
  晴明纤细的右手手指中也擎着一只琉璃杯。
  那是异国的酒杯。来自胡国。
  十来天前出梅,季节已经进入夏天。
  时值文月,即阴历七月月初。
  强烈的阳光照射着庭院。
  热。
  即便端坐不动,博雅的脊背上也已经渗出了汗水。
  庭院中茂盛的夏季花草,已经高及人腰。
  桔梗、女郎花已经开放,但远不及杂草势头强大。庭院的景象仿佛是将山野中郁郁葱葱的一部分,原封不动地搬移到了这里。
  每当风掠过花草,便会送来灼热的青草气息。
  太阳总算开始从中天西倾,但距离落山,还有很长时间。
  晴明随意地套着件白色狩衣。
  背靠廊柱,竖起右膝,拿着酒杯的右肘支在右膝上。
  额头上也罢,颈脖上也罢,都不见一滴汗水。
  晴明纤细的手指拿着琉璃杯,那透明的绿色充满凉意。
  两人之间的地板上,放着一个瓶子。
  还有一只盘子,盛着撒上盐的烤香鱼。
  两人正以香鱼下酒。
  “晴明,你不热吗? ”博雅问道。
  “当然。”
  晴明将杯子从红润的唇边挪开,说道:“这还用得着问吗? ”
  “可是,一点都看不出你感觉到热的样子。”
  “看得出也罢看不出也罢,热总归是热的。”
  晴明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
  “你能够保持这副样子,就让我羡慕啊。”
  博雅说罢,挟起香鱼送进口中。
  “好香鱼啊! ”
  博雅一边嚼着松软得从骨头上整片脱落的鱼肉,一边说道。
  “这是鸭川河的香鱼。”
  “哦。”
  “是养鱼鹰的渔夫贺茂忠辅刚刚送来的。”   “哦。就是发生‘黑川主’事件时那个贺茂忠辅? ”
  “就是那个干手忠辅。”
  “可是,忠辅为什么没事送香鱼来? ”
  “自从那次事件过后,他一到时节,总会送些香鱼过来。不过,这次还有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 ”
  “总之。是非我不能处理的事情喽。”
  “难道忠辅那边又遇到怪事了? ”
  “啊,怪事倒是有,不过不是忠辅出事。”
  “那又是谁出事了? ”
  “是忠辅的熟人,篾匠猿重。”
  “篾匠? ”
  “他进山砍竹子或者藤条,再编成篮子、簸箕之类,拿到市上去卖。本来名字叫重辅,因为身体轻盈、擅长爬树,常爬到大树上去割藤条,所以一来二往大家都叫他猿重了。他本人也喜欢这个名字,也以此自称。这些话都是忠辅告诉我的。”
  “那么。怪事又是怎样的呢? ”
  “听忠辅说,事情是这样的……”
  晴明开始讲述起来。
  二
  猿重家住在鸭川河畔,距法成寺很近。
  就在河水难以漫过来的土堤上搭了一间小屋,与妻子住在里面。
  平日砍来竹子割来藤条,编织成各类器具,再拿到城里去卖,勉强可以糊口度日。也经常编一些鱼篓子和装鱼‘鹰的筐子,送到贺茂忠辅家。
  第一次碰上怪事,是在六天前的夜晚。
  因为有事,夫妻俩去了一趟大津。事情就发生在回家后的当天晚上。
  在回家途中,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夫妻俩发生了口角。
  他们到大津去,是为了卖捕鱼用的鱼筌。
  那鱼筌,是猿重费尽心思自己设计制作出来的。
  他用竹篾编成筒状的篓子,将篓子腰部编得细细窄窄的,入口处却很大。同时,再编一个小小的竹篾筒子。不是篓子。而是两端都有口,是名副其实的筒子。不过,这个筒子一端开口大另一端开口小,呈漏斗型。
  然后把它嵌入刚刚编好的竹篓腰部狭窄部分里。
  小竹篾筒子的小口朝里,大口朝外。
  大口的尺寸与竹篓腰部的狭窄部分大小相同,恰好可以嵌得严严实实。
  然后,在竹篓里放入蚯蚓、死鱼等诱饵,沉到河底。
  就这么放置一个晚上,第二天清晨从水中捞起时,里面便会有许多鲫鱼、鲤鱼、河鳗,以及杂鱼、蟹等。
  虽然有些渔夫也使用类似的鱼筌捕鱼,然而猿重精心编织的笼子显然要好使得多。
  于是,家住大津、平日在琵琶湖捕鱼为生的渔夫们听到这样的口碑,都纷纷来订购鱼筌。
  猿重只是为了在鸭川河捉鱼养家糊口而想出这么一个点子。这笼子也只供自家使用,然而忠辅觉得有趣,便也开始使用猿重的笼子捕鱼,这竟成了普及的契机。
  “这玩意儿可真好使啊。”
  大津的渔夫们从忠辅那里听到有关猿重鱼筌的传闻,便都争先恐后地希望自己也得到一个。
  这天。夫妇俩便是去大津送货。
  回家途中的口角,是妻子先开火的。
  “你干吗把什么都告诉他们? ”
  妻子抱怨着。
  猿重不仅卖笼子,而且连独自精心发明的笼子编织法也教给了大津的渔夫。
  妻子正是为此而埋怨丈夫。
  “可是你想想,就是要瞒也瞒不住呀。看到我编的笼子。只要手多少有点巧的人就可以仿造,随便多少都能编出来。”
  “话虽这么说,可你也没必要连编织方法都告诉他们啊。”
  “你可别这么说。一来他们都非常高兴,再说我们不也卖出了好价钱吗? ”
  “可是……”
  一直到鸭川河桥上时,两人还在争论不休。   当晚,两人分床睡了。
  就在这天晚上,一位不速之客来到了猿重的小屋。
  猿重已经睡熟了。
  “喂……”
  猿重恍惚听到外边传来呼唤声。
  “有人在吗……”
  声音来自小屋外面。
  在黑暗中,猿重睁开眼睛,只见细细的月光从挂在小屋门口的草帘缝隙中钻进来,照在小屋内。
  “喂。猿重大人……”
  声音就是从草帘外传来的。
  似乎有人站在门前呼唤猿重。
  猿重揉着惺忪的眼睛,站起身来。
  似乎依然半睡半醒,头脑昏昏沉沉。
  “马上就要冲走啦! ”
  那个声音说着。
  是个男人的声音。
  “你不管的话,马上就要冲走啦! ”
  这声音猿重以前从没听到过。
  掀起草帘,只见月光下站着一个男人。身穿印着碎花、衬有内裆的和装男裙裤(形状略似裙裤。肥腿。长及脚踝。穿时将上衣束在腰里。现多做礼服用。)。
  “快来! 请快一点! 猿重大人……”
  猿重站在门口,左手被男人伸出的右手拉住了。
  “要冲走啦! 要冲走啦! ”
  就这样,男人牵起猿重的手就往外走。
  究竟是什么要冲走了? 而且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猿重很想问个明白,可不知何故却说不出话来,感觉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好像有泥土、小石头或是其他什么东西堵住喉咙一般,发不出声音。
  “要冲走啦! 要冲走啦! ”
  男人心急火燎地拉着猿重的手匆匆走着。
  沿着鸭川河,顺着河堤朝下游走去。
  月色分明。
  河水声从黑暗中传来。
  不久,眼前出现了一座桥。
  就是白天猿重夫妻走过、架在鸭川河上的那座桥。
  碎花桥——这一带的人都这样称呼这座桥。
  “来来! 到这边来……”
  男人拉着猿重的手,在月光中上了桥。
  猿重跟在他后面。
  “要冲走啦! 马上就要冲走啦! ”
  男人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
  走到桥中央,男人突然变了方向。
  向左转——
  男人拉着猿重的手,朝上游方向的栏杆走去。
  “来来! 就是这里。”
  男人越过高高的栏杆,纵身跳下河去,手仍然牵着猿重。
  猿重的手被一股强劲的力量牵着,眼看就要掉下河去。
  “你干什么! ”
  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女子高声呼叫的声音。
  “危险! ”
  一个人紧紧地抱住了猿重。
  回过神来一看,原来那女子正是自己的妻子。而自己的整个上半身已经探出栏杆,正从桥上俯视着下面黑黑的河水。差一点儿就掉到河里去了。
  “你想寻死吗? ”
  妻子责问猿重。
  猿重额头不觉大汗淋漓。
  “不、不是,哪里是寻死呀。刚才有个男人来访,我是被他一直拉到这里来的。”
  猿重脸色苍白地说着。
  “你胡说什么! 你一直是一个人呀。哪有什么人拉着你的手? ”
  “这不,你看,就刚才那个男人还和我在一起……”
  “什么人都没有! ”妻子说道。
  妻子告诉他,事情原来是这样的——睡在床上的妻子,被邻床的丈夫起床的声音吵醒了。
  “哎……”
  她喊丈夫。
  然而丈夫似乎根本没有听到。
  不一会儿,丈夫便掀开挂在门口的草帘,走到外面去了。
  起初,妻子还以为丈夫在外面养了个情妇,肯定是要到什么地方去跟女人幽会。
  妻子便决定在后面跟踪。
  跟着跟着,发现丈夫只是独自一人顺着河堤朝下游走去,不久,来到了白天从大津回家时经过的那座桥。
  丈夫走上了那座桥。
  走到桥中央时,丈夫突然改变方向,打算跃过高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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