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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兵-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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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昔日吃饭用的铁碗,几个供它叼咬的小玩物。
  “唉,我没能见你最后一面……”卫靖抹著眼泪,呜呜哭著。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他以为是父亲,赶紧转头去看,却是温老太太,卫靖想起了温于雪,心中更加地哀伤了,他站起身来,哽咽说著:“温妈妈,我回来了……于雪姐姐葬在哪儿?”
  温老太太一头白发,模样似乎更老了许多,她苦笑了笑,指著远处一片山冈,那儿是公有墓地,卫靖用袖口将眼泪拭去,点点头说:“待会我要去看看她,我爹爹不在家吗?”
  “你爹爹有事情去了外地,他留了一封信给你,我放在家里,你和我去拿吧,顺便吃些东西……”
  卫靖点点头,跟著温老太太回家,他想起在探月楼事件之后,他请公孙遥托人送信,为的便是要提醒卫文离开家里,以免让大伯将他收留武裕夫的消息通报给闯天门,之后武裕夫虽仍然在神兵大会上出现,但卫靖还来不及向他探问卫文的行踪,便让神武堂的藤田给杀了。卫靖想起武裕夫,不禁又叹了口气。
  来到了温老太太的家,温老医生依然健朗,在院子里看赏花草,见了卫靖,笑著和他打了招呼。
  卫靖咦了一声,他见到温老医生家中院子里奔跑著几只狗,已有成犬体型,其中一只土色犬,样貌活脱便是阿喜,不由得惊叫一声:“阿喜,原来你没死啊!”
  三只狗见了卫靖,停下了动作,呆呆望著卫靖,朝他摇著尾巴,卫靖端倪了一会儿,失望地摇摇头说:“原来不是阿喜……”
  温老医生呵呵地笑,说:“这是你家阿喜生出的小狗啊。”
  “什么!”卫靖一脸错愕。
  “你离开之后,你家阿喜生了好多只小狗,没有多久,阿喜就死了,小狗们没有母亲照顾、没有奶水喝,死了好几只,你爹爹那时每日打铁到晚,没时间照料那些狗,便托咱们照顾了。”温老医生伸了个懒腰,蹲下摸著三只小狗的头。
  “原来是那些狗朋友!”卫靖想起了去年夏天,与贝小路的沿海一行,当时卫靖担心年老跛腿的阿喜经不住激烈奔跑追逐,便将阿喜留在蛇守村外的小山丘上,之后经过一连串与神蛇帮、灵龟帮的斗争,最后自龟王岛返回蛇守村时,已经相隔了数天,那时阿喜仍然乖乖地在小山丘等待主人,但身旁多了几只野狗朋友,或许这些小狗便是那时怀上了的。
  “狗儿很乖……”卫靖摸了摸三只狗儿的脑袋,那三只狗儿除了外貌与阿喜相近的土黄狗儿之外,另外两只狗儿,一只是黑白混杂,一只是纯黑色,它们挤在卫靖脚边,舔著卫靖的手。
  温老太太将卫靖带进了屋里,招呼他坐下,替他倒了一碗汤,自柜中取出一封信,交给卫靖,对他说:“你爹爹收到你捎来的信后,便匆匆地和那姓武的青年离开了,之后回来过几次,四处和邻人打探,问说有没有人上门找他。你爹爹最后一次回来时,交给我们一封信,托我们等你回到家,将信转交给你,要你照著信上的地方找他。”
  卫靖迫不及待将信拆开,里头只简单写著──
  “阿靖,去西北方向的狼山,我和武兄弟在狼山中隐居铸剑,武兄弟已前往神兵大会,生死未卜。你到了狼山脚下,便能见著一家悬著白旗的茶水店,你找著茶水店老板,自称是‘阿喜’,他便会招呼你住上几天,我每隔数日会下山探视,将你接上山,切记,途中别再惹是生非。父,卫文笔。”
  卫靖想了想,问:“温妈妈,我爹爹这封信是何时交给你们的?”
  “差不多是一个多月前。”
  卫靖低头猜想,那时他与公孙遥还落难于地下海来深处那潭水洞中,他立时起身,准备前往狼山。他知道那地方,狼山底下便是通天河的支流,有些外地买家,会乘著小舟,与父亲约定在山脚下的茶水店交易货品,卫靖在年幼之时,曾经与父亲一同送剑给买家,令卫靖印象深刻的是,在那附近的人,随身都带著护身刀械和火把,那是因为狼山之上有著许多恶狼,附近村落时常有村民在山间遭狼噬咬,狼山的山名由来也是此故。
  温老太太拉了卫靖的手说:“小卫啊,你别急,让温妈妈做些饭菜给你吃,舒舒服服地睡个好觉,温妈妈替你准备些干粮,明儿一早,你再赶路吧……”
  “咦?这怎么好意思?”卫靖有些受宠若惊,连连摇手说:“我还是现在便走吧,我爹爹可能等我等得急了,都是我不好,在外头到处乱跑,忘了回家。”
  “你爹爹等了这么多天,也不差这一天,我和我老伴都知道你在海来市里为了维护咱们于雪,与人结怨,你爹爹隐居避祸,多半也是这缘故儿,唉……都是咱们俩老儿的错,教出了那个苦命的傻孩子,于雪她命苦哟……”温老太太越说越是难过,连连拭著眼泪。
  卫靖心想或许是食胜天的人将温于雪遗体送回小原村时,也和温老医生夫妇说明了大致上的经过。至于卫文离家,虽然与温于雪关系不大,但这一环节温老太太并不知道,便也当作是自己女儿在海来市惹出的麻烦,累得卫文父子四处奔波,以致于心中对卫靖又是感激,又是愧疚。
  “你不是想看看于雪吗?待会儿温妈妈带你去看。”
  “好。”卫靖不再坚持马上离去,他也想去探看温于雪的墓。
  这天下午,温老医生与温老太太便领著卫靖,和三只狗儿,带了些祭品,一同前往温于雪的墓地,卫靖在温于雪的墓碑前喃喃说了许多话,不停以袖口拭泪,在夕阳西下时分,这才依依不舍地与温老医生夫妇等返家。
  卫靖吃了顿丰盛的晚餐、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干净的新衣、睡了舒舒服服的觉,精神洋溢地起床。
  温老太太替他准备了许多食物,也给了他一笔不小的盘缠,卫靖哇哇叫地将那笔盘缠中的十分之九,硬是退还给了温老太太,笑呵呵地奔跑出了温家院子,突然停下脚步,又回头问:“温老医生,三只狗儿恐怕还得托你照料一段时间了!”
  温老医生哈哈笑著说:“行了,小卫,我和温妈妈会将它们养得胖嘟嘟的,你想带走,咱们可能还不愿意呢!”
  卫靖又问:“它们叫什么名字?”
  温老医生答:“黑色的叫‘黑毛’、黑白花的叫‘黑白毛’,这只土色的还没起名字,原本想等你回来替他起的,所以平时我都叫它‘小卫’。”
  “小卫不错,叫‘卫大爷’更好!”卫靖挥著手说。
  “好吧,就叫它‘卫大爷’吧。”温老医生挥著手,与卫靖告别,对三只狗儿说:“黑毛、黑白毛、卫大爷,快和你们妈妈的主人说再见!”
  卫靖便在狗吠声中跳跃著离开,一路上与邻居孩子挥手道别,孩子们追著他跑,嚷嚷著:“卫靖,你刚回来又要走啦!”“你又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我爹爹,当我下一次回来时,才能说故事给你们听啦!”卫靖迈开大步,雀跃奔跑著。
  两天之后,卫靖终于来到了狼山山脚下,顺著小径前去,穿过了两处竹林,一面是清澈溪水,一面是翠绿小坡,四周有些旅人牵著马或驴子走动,他来到水岸,脱下鞋子,将脚伸入粼粼溪水,看顺流冲下的溪虾弓身跃过他的脚背。
  更远之处的岔路边,有一间以绿竹搭建而成的雅致茶水店,附近的旅人更多了,那些岔路旁立著老旧告示牌子,上头写著“行人当心,山上有恶狼”的字样。
  卫靖穿上鞋子,悠闲走入了茶水店,却见到茶水店中的客人身上却没有带著兵刃与火把,倒和他印象中有些不同,便向一个大叔提出他的疑问。
  “现在山上没有狼啦,泼猴倒是不少,所以咱们现在都带水果,不带刀剑啦。”那大叔回答,顺手指指脚边摆著的一袋苹果。卫靖这才注意到,这些旅人身上虽然没有带火把,但每人身上都戴著一个袋子,里头装有水果。
  大叔从袋中拿了两根香蕉递给卫靖,对他说:“小子,你第一次来狼山吗?送你两根香蕉,若是碰上猴子,将香蕉扔在地上,它们便不会为难你了。”
  “岂有此理,若不给香蕉水果,它们便要为难我了吗?山上什么时候出现这些顽劣的猴子?我记得以前山中有狼,大家都带刀防身,碰上猴子,怎地却不带刀,反倒带水果呢?”卫靖不解地问。
  “那些猴儿有水果吃,便不为难旅人,比起以前和恶狼拚命,省事多啦。话说起来,还是那些猴儿将恶狼给赶跑了的,咱们带些便宜水果供养那些猴儿,使得狼山周围不在出现恶狼,倒也真划算。”
  “只不过这么一来,狼山可要改名为猴山啦!”卫靖哈哈笑著。
  “是没错啊,已经有些外地旅人,都称呼这山作猴山啦,附近村落的老住民,仍习惯叫狼山。”大叔将茶喝尽,起身赶路。
  卫靖依著父亲的留书指示,和茶水店老板打了招呼,说自己便是阿喜,那老板瞅了卫靖几眼,说:“你爹爹预先替你付了十天住宿钱,咱们每日供你两餐,晚上你睡柴房。”
  卫靖见那老板态度冷漠,有些不是滋味,心想若爹爹当真要隔上八、九日才下山一趟,他便要在这儿待上好些天,这茶水店老板模样看来不是挺好相处,每日看他脸色,可也难熬。
  卫靖在茶水店角落闷了一个时辰,觉得无聊透顶,便和茶水店老板说:“我四处晃晃,若我爹爹来了,你便招呼他坐一会儿。”
  那茶水店老板没理会卫靖,卫靖也不和他多说,将包袱背上背,提著两根香蕉,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茶水店,转往山上走,迫不及待地想要瞧瞧那些古怪猴儿,他嘴里哼著小调,一路上顺手摘采数片竹叶,再以枯茎结绑成一只扇子用来扇风,他抬头看望树梢,就盼那些猴儿现身与他玩闹,又想若是运气好,能够找到父亲隐居之处,便也省得回去那茶水店和那老板大眼瞪小眼。
  他这么一走,走了足足一个时辰,累得双腿发酸,此时他已身处山腰之上,附近都是树和坡壁,四周有乱蹦乱跳的兔子、上上下下的松鼠、低头吃草的羊,和一些山中常见的昆虫,就是没有猴子,一只猴子也没有。
  卫靖有些失望,挑了块大石坐下,以竹叶扇扇风,喃喃埋怨著:“笨猴子哟,偷懒不出门,活该吃不到又香又甜的香蕉哟!”他一边说,将茶水店中那大叔给他的香蕉拔起一根,剥下皮,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斜上方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卫靖抬头去看,有一只猴子从树干之后探头出来,盯著他手上的香蕉皮,卫靖嘿嘿一笑,又将另一根香蕉扒了皮,咬了一小口吃下,拎著香蕉朝那猴儿晃,说:“想不想吃,来来来!”
  那猴儿在树梢晃荡两下,落到地上,盯著卫靖,朝他走了几步,竟伸出手来,像是已经习惯于向人讨食一般。另一旁树上又有几只猴子现身,纷纷落地,都盯著卫靖和他手上那根香蕉。
  卫靖嘻嘻笑著,将香蕉折成一半,拿著其中半截向前一抛,那些猴儿立时骚动起来,纷纷跃去争抢香蕉,吱吱喳喳了好半晌,却找不到香蕉,再看看卫靖,这才发现那半截香蕉还在卫靖手里,他是假抛。
  卫靖哈哈大笑,将那半截香蕉吃下,说:“很好吃呐。”他一面说,将另一半香蕉又朝另一个方向抛,惹得那群猴儿奔出去抢,只抢得香蕉皮,那半截香蕉还是在卫靖手里,他还是假抛。
  “哇哈哈──”卫靖乐不可支,抓著香蕉左闪右闪,不停假抛,最后坐回大石上,将手中那半截香蕉吃去,拍拍手说:“这么好吃的香蕉,给猴子吃太可惜了。”
  那些猴儿却不散去,缓缓往卫靖围来,都瞧著卫靖身旁那只包袱。
  “包袱里没有香蕉,大饼倒有几个。”卫靖嘿嘿几声,从包袱里头掏出了个圆饼,津津有味地吃著。他若是在不知情的情形下上山,见了猴儿,手中有香蕉,必然会分给那些猴儿吃,但他听说那些旅人为了防身,特地准备水果讨好猴儿,否则便会受到猴儿骚扰,这便让他觉得不高兴了,心想那些乡愿旅人愿意让猴子勒索,他可不吃这一套。
  “哼哼,叫一声‘卫大爷’,我就赏你们饼吃。”卫靖摇晃著手中的大饼,突然眼前一只猴儿跳跃几步,飞快窜上大石。
  “嘿,用抢的可不行!”卫靖闪开那冲来的猴儿,提著包袱跳下大石,向那些猴儿连连摇手。
  更多猴儿们奔冲而来,吱吱喊著,卫靖感到有些不妙,这些猴儿的动作比他想像中还要敏捷快速,他举起拳头挥了挥,作势要打那些猴儿,有几只猴儿爬上了他的后背,拍打他的脑袋,拉扯他的包袱。
  “好坏的猴子!”卫靖有些恼怒了,他将大饼咬在嘴上,出拳踢脚,与猴群们过起招来,他将几只猴子揪下背,往草丛上摔,但更多的猴儿扑上了他身,用手指刺他的眼睛和鼻孔,扯著他的嘴巴,还将他口中的饼给抢了下来。
  “我操!”卫靖发怒大骂,闭著眼睛挥拳乱打,突然身上一轻,猴儿们全跳下了他的身子,他睁开眼睛,摸摸身上,发觉包袱让猴儿给抢了,更加勃然大怒,取出怀中八手,扳出弹弓,在地上摸著石子,射向那些奔跑远去的猴子。
  有几只猴儿们让石子射中,疼痛哀叫,它们或是奔爬上树,或是跃入草丛中,摘折树枝、捡起石块,朝卫靖回扔。
  “哗!”卫靖没料到这些猴儿还会掷石还击,惊怒之余还觉得倒挺过瘾,他闪过几枚猴儿们扔来的东西,在几株大树旁绕转奔跑,随手自地上捡石子回射。
  他起初是玩乐,但猴群众多,他只一人,他射一枚石子,猴群便朝他扔来十数个东西,尽管猴儿扔不准,但太多东西飞来,他避无可避,仍然连连被打中,有几次被打得疼了,这火气便上来了,他见到那几只夺了他的包袱的猴子,在树梢上解开他的包袱,抓著里头的东西乱扔下地,将温老太太替他准备的酱菜干粮吃得一塌糊涂,心中更加生气。
  “臭猴子,混蛋猴子,我非宰了你们不可!”卫靖跳脚叫骂,以八手弹弓不停发射石子朝树上打,还使出连射二枚石子的手段,将几只猴儿打得吱吱怪叫。
  但四周的猴儿们不但没让卫靖猛烈还击吓著,而变得更加兴奋,它们不但扔石子、树枝、果核,且将树上一些毛虫、甲虫,甚至是临时拉出来的屎,一并扔向卫靖。
  “哇──”卫靖见到猴群们连屎都扔来,不禁有些怯战,他不愿意再和这些猴儿纠缠下去,心想若是让猴儿扔了一身屎,返回茶水店时可真丢脸,他绕了几个圈子,来到一株树下,那树下散落著自树上让猴儿扔下的包袱物事,他捡了几件衣服,却没见到钱袋,抬头一看,几只猴儿还在分食他的酱菜干粮,他的钱袋有一圈细绳,让一只猴儿挂在臂膀之上,那猴儿见了卫靖,朝著他吱吱叫著。
  “把我的钱还我,我就饶了你!”卫靖朝著那猴儿叫骂,拉了弹弓朝它放石,那猴儿见卫靖只朝著他射石子,却不射其他猴子,便转身开始奔逃。
  卫靖紧追著那只猴子,不时放石射他,那猴子左奔右逃,越逃越高,其他的猴子大部分仍吃著卫靖包袱中的食物,仅有几只追著卫靖跑。
  便这样追逐了大半个时辰,卫靖累得气喘吁吁,那抢了卫靖钱袋的猴子一见卫靖停步喘气,也跟著停下,还会随手摘下树上果实,扔打卫靖。
  “气死我了……你便和……贝小路一模一样……你们是一伙的对吧!”卫靖气愤地又追逐上去,和那猴子纠缠了好半晌,无计可施,又气又恼,他靠著大石歇息,和那泼猴大眼瞪著小眼,那猴子懒洋洋地躺在树梢,不时回头看看卫靖。
  此时卫靖已经脱离山道甚远,深入山林之中,他发现不远处有条不起眼的小径,在小径之后的高处,隐隐可见炊烟,他心中一动,心想或者那儿便是父亲隐居之处。
  “等等再来收拾你!”卫靖瞪了那猴子一眼,转往小径方向。突而听那猴儿高呼一声,蹦跳下树,抓捡石块朝他扔打。
  “你不识好歹!”卫靖让那猴儿扔中了脸颊,疼痛惊恼,气得也以石子还击,他只见四周越来越多的猴儿从树梢探出头来,朝他扔砸东西。他往小径奔跑,突然见到前头几株树后头,围了一圈小竹篱,里头有几只鸡。有几只猴子坐在围篱之上,朝里头洒著饲料。
  更后头几一小片菜圃,几只猴儿在其中穿梭,有的在菜上摸找菜虫吃,有的正提著水瓢替菜洒水。
  “唔?”卫靖正觉得奇怪,又见到不远处山壁处,有间怪模怪样的小木屋,那小木屋竟是贴著山壁盖的,像是从山中长出来的一般。
  四周那些闲晃溜达的猴子、抓虫喂鸡的猴子、全围了上来,那只胳臂上挂著卫靖钱包的猴子,也领著其余猴子围来,一共一百来只,将卫靖团团围住,全都露出了凶狠的表情,龇牙咧嘴起来。
  “这些猴子是人养的。”卫靖突然醒悟,他后退了几步,朝那小木屋大喊:“是谁养的猴子那么嚣张,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啦!”
  卫靖喊了数声,小木屋中没有人应答,他见猴儿太多,且都露出凶恶神情,便不敢再喊,一手抱著他的衣物,一手抓著八手,缓缓往后退,突然几只猴儿扑了上来,抢他手上的衣物,他抓著衣物,使出擒拿手法,不停扭转扯动,他突然咦了一声,这猴儿抢夺他的衣物之时的手劲动作,竟和他的擒拿手法有些相似。
  他一面后退,一面胡乱挥动八手,就怕哪只猴儿扑来偷咬他一口,突然他觉得身旁一个人影鬼魅似地晃来,出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是谁?”卫靖心中一惊,连连甩手,却挣脱不住那人的手,他只得松开了衣服,挥出左手反抓那人手腕,这才看了清楚,那人是个身穿灰袍的高瘦老者。
  “你是谁?”那老者也这样问,扣著卫靖手腕一推一拉,卫靖只觉得那老者体型虽瘦,臂力却不小,他一推一拉之间,竟将自己两只手腕都扣住了,这才发觉那老者手指颇长,食指伸于他两只手腕之间,拇指扣住他的右手腕,余下三指扣住他的左手腕,像是一只手铐锁著卫靖的双手。
  “你到底是谁?”卫靖惊惧之余,使力扯动双手,却觉得手上像是给缠上数圈牛筋绳索,如何都挣脱不了,他便抬脚去踩那老者的脚,踩了几下却踩不著,反倒让那老者踩了他好几脚。
  “你又是谁?”那老者见到卫靖右手还抓著八手,便顺手抄了,拿在手上看了看,说:“这烂东西你在哪儿买的?”
  “这是我自己做的!”卫靖听他批评自己的得意作品,心中气恼,鼓起嘴巴,发出呼噜噜的声音说:“老头,你再不放手,我吐你满脸口水!”
  那老者嘿了一声,放开卫靖一手,却突而起脚挑起地上卫靖扔下的一件换洗衣服,以手接住,快速缠绕卫靖手腕,将他手臂绕至后背,再将他另一手也缠上,打了个死结。
  卫靖只觉得身子转了几圈,给拐倒坐在地上,正想挣扎,竟发现自己两手给绑缚在身后,心中惊惧可想而知,他正挣扎之间,那老者又捡了另一件衣服,将他两脚也绑了,任其滚倒在地上,自顾自地把玩八手,将八样器具纷纷扳开检视,说:“小子,就会说谎,是你爹爹做给你的吧。”
  “这叫八手,是我自己做的!啊呀,你认识我爹爹吗?你到底是谁啊?”卫靖大叫著,在地上挣扎,猴儿们围了上来,拉著卫靖耳朵,赏他巴掌。
  老者叱了一声,那些猴儿们立时后退一圈,看著卫靖,指指点点的。卫靖让这些猴儿瞧得十分难堪,只觉得它们在嘲笑自己,怒骂著:“这些猴子果然是你养的,你养一堆强盗猴,你还抢了我的八手,你这老强盗,你绑著我干嘛?”
  那老者哈哈一笑,随手将八手合上,收入怀里,跟著啪啪赏了他两巴掌,拉著他的耳朵说:“呸!坏小子果然顽劣,说我是老强盗?你爹爹才是强盗。”
  “我爹爹哪里是强盗了,你胡说八道,他什么时候抢人东西啦?”卫靖怒骂著。
  “他抢了我乖女儿。”那老者捏著卫靖耳朵,冷冷笑著说:“不然你这小强盗哪儿来的?”
  “什么小强盗?你这死老头……”卫靖大怒,突然一愣,转为惊愕,结巴地说:“你说什么?什么你女儿,你女儿……我爹爹……”
  “我女儿不就是你妈妈。”那老者抓著卫靖的后腰带,将他提了起来,往小木屋走。
  “你……你……”卫靖脑中轰隆隆地响,吱唔了好半晌才开口,说:“你就是剑王杨仇飞!《六十四兵》就是你写的对吧?你一直住在狼山上?对了,你当年锁著我干嘛?你怎么认得我,你见过我爹爹吗?”
  “剑王?嘿,好久没听人这样叫我了。”杨仇飞嘿了一声,也不理会卫靖,将他提入了小木屋中。
  那小木屋中竟异常地宽敞,甚至还有弯折的通道,卫靖这才醒悟,这怪模怪样的小木屋,是建在一个山洞之外,里头大部分的空间,都是山洞穴室。
  他只见这宽敞洞屋里头摆设简单,但有许多木架、柜子、篓子,之中摆放著都是些奇形怪状的兵刃。
  杨仇飞提著卫靖,进入洞屋深处一间小室,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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