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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兵-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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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一个小偷计较?”
  二楼之上樊军已和那蒙面黑衣人游斗起来,那黑衣人身手不差,腰间系著九节鞭,却不使用,以空手应战,他的近身搏斗自是不及樊军,但轻功极好,左避右闪,没中樊军一拳一脚。樊军盛怒之下,攻势大开大合,长拳连击,怒叱著:“你没胆子报上你的名号?”
  “飞雪山庄,光明正大,我叫娄牧。我倒是觉得奇怪,你这家伙一张黑面皮还带道大疤,这副凶样子也能骗得软饭来吃,我知道了,她瞧你生得壮吧。”娄牧便是当日大扬府上,与贝小路一同出手射镖救人的飞雪山庄家臣,只不过那时情势混乱,之后娄牧也与樊军等分道奔逃,以致于此时两人虽近身搏斗,但谁也不认得对方。
  樊军愤怒至极,一个纵身飞扑上去,眼见便要扑上娄牧,娄牧却跃出了栏杆之外。
  “来得好──”胡白大喝一声,张开大掌等著娄牧落地。
  但娄牧却没落地,他挥动九节鞭,卷上一只自屋梁垂下的夜明珠灯,荡到了二楼另一面。
  “就只会逃!”胡白抄起一张桌子,猛然朝娄牧掷去,娄牧闪身避过,见到曲子燕正拔剑自楼梯追上,樊军绕著廊道奔冲而来,红舞云差使姑娘们将大门关了,胡白抄起一张张桌椅朝他轰轰地掷。
  “哈哈──”娄牧避过几张飞势快极的椅子,知道胡白手劲极强,他不敢再荡去对面,免得让椅子砸中,眼见樊军便要杀来,他嘿嘿一笑,往后退入了一间房,破窗而出,翻身落地,已身处大道之上,朝著追至窗沿的樊军微微一笑,说:“后会有期,记得转告那烧菜小媳妇,要他去食胜天瞧瞧,他的客人们是不是个个都拉了一裤子。”
  “记住,飞雪山庄光明正大,便连泻药,也是光明正大地下,哈哈──”娄牧大笑,奔入了拐道之中。
  “万万不可!给我站住──”胡白怒吼冲出,手上还持著椅子,他对这娄牧本已恼怒,听娄牧所言,飞雪山庄竟另派手下上食胜天馆子里下泻药,对于胡白而言,这可是严重至极的事情。
  “真是莫名其妙,我胡白什么时候得罪飞雪山庄啦?”胡白愤怒大吼,扔下椅子,急急赶往食胜天。
  不久之后,胡白来到了食胜天,食胜天楼高十七层,气势恢弘,自一楼厅堂中央能直观至十七楼天井屋梁,但此时每一层楼,都乱哄哄地吵成一团,客人们鸡飞狗跳,或是抱肚、或是捂臀,四处奔走窜逃,都往那厕所方向跑,每一层楼的厕所,都挤满了食客,不分男女老幼,不停推挤叫嚷谩骂,有些支撑不住的,惨叫之余拉了一地都是。
  食胜天的伙计员工们个个脸色苍白,整理清扫之余,还得不停安抚那些食客,甚至取了大锅大碗,带著那些忍不住了的食客到隐蔽之处进行解手。
  “是谁干的好事?”胡白愤怒至极,一掌拍裂一张大桌,吼叫著:“飞雪山庄的狗杂种,给我出来──”
  胡白这么一拍一喊,将几个憋到顶点的大姑娘吓得拉了满裤子,她们羞恼气愤地奔出了食胜天,一路上沿途滴洒、哭喊回家。
  一楼如此,楼上自然更加糟糕,大部分抢不到厕所的食客,也来不及出外解决,胡白一连奔上几层楼,食客们逃的逃、骂的骂、拉的拉,每一层楼公厕外都如同战场、遍地都是秽物。
  胡白奔上七楼时,已连连喘气,本来他武功极好,便是奔上十七楼也不至于这么喘,但他在盛怒之下,忘了调转气息,他略停了停,便要继续向上找那下药之人。
  “食胜天的狗杂种,喊我飞雪山庄有何贵干?”一个陌生声音响起,又是一个黑衣男人,正倚在七楼窗边,朝著胡白笑喊。
  “就是你下的药!”胡白狂喝一声,纵身奔去。那黑衣男人跃出了窗,拉著绳索、双脚踩著窗沿。胡白急急喊叫:“等等,让我问你一句。”
  “你问。”
  “食胜天哪里得罪飞雪山庄,要这么整我的客人?”胡白愤怒质问。
  “凡是与闯天门勾结的,我们都不会放过。”那蒙面男人则是乐建,与娄牧同样是三年前大扬府上出镖救援卫靖等的飞雪山庄家臣之一,他此话一出,便开窗准备跃下,临行前还补充一句:“我改天再来替各位清理肠胃。”
  乐建说完,身子向后一仰,抓著绳索向后翻腾飞跃落下,当胡白招呼四周聚来的武厨子追至窗边时,乐建早已安稳落地,只留下一条绳索在窗外晃荡。
  乐建转身奔入巷道之中,拐了几个弯,进入一条小巷。娄牧正笑嘻嘻地等著他,两人击掌大笑。
  “拉得真是轰轰烈烈,这只是开始而已。”
  “是啊,飞雪山庄重出江湖,那些家伙们要不得安宁了。”
  “接下来还有什么活动?”
  “小活动任咱们自由发挥,这大活动嘛,由庄主亲自策划,七天之后的八仙楼,肯定搞他个翻江搅海。”娄牧两眼闪闪发亮地说,他与乐建都是中年汉子,但此时便像是两个恶作剧的孩童,他们上一次这样嚣张,已经是十余年前,贝绿仍然在世时的事了。
  他们正兴致昂然地交谈时,一面走出了小巷,前头一个猥琐男人走来,硬是从他们二人之间挤过,三人肩头、手臂等都互撞了撞。
  “……”娄牧与乐建停下脚步,转过身,冷然看著那猥琐男子的背影。
  乐建说:“好家伙,胆敢班门弄斧?要不要去教训他?”
  娄牧哼了哼,手上还抓著一个小袋,打开一看,里头只有几枚银钱,呸了一声说:“别理那笨蛋。”
  那猥琐男人紧张兮兮地向前走,双手还僵硬地插于衣衫胸怀之中,拐进了一条死巷,这才将双手取出,却咦了一声,他一直紧握双手,此时张开却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他正奇怪之间,又急急在怀中翻找,尖声叫著:“没摸著吗?我记得摸著啦,啊呀!连我的钱袋都没了,怎么会这样?”
  猥琐男人跳脚叫著,巷子对面来了两个人,分别是个中年胖大汉和中年大婶,他们来到猥琐男子身前,见男子模样慌张气愤,便问:“大哥,你怎么了?”
  “倒楣、倒楣……碰上高手了!”猥琐男子的别号是霸王龙,与这胖大汉、胖大婶一共三人,共组天龙地虎帮已有数年,他们曾经在一辆多马车上,试图窃取贝老太太的钱袋,和卫靖大打出手。
  此时他们三人模样和从前一般,但看上去却落魄许多,那霸王龙跳脚了好半晌,哀声叹气地坐下,胡乱抓著头发,喃喃地说:“真是天亡我也……”
  “大哥,我发现一个目标,只是不知该不该下手。”那胖大汉说。
  “什么目标?”霸王龙起身,三人步出巷子,走了半晌,来到一间公用茅厕之外,指著那公厕角落,有两个半人高的大行囊立于墙边,无人看管,只有几只猴子在附近左看右看。
  “你痴傻啦!这等大好机会,当然应该出手,快!”霸王龙一声令下,三人奔冲出巷,来到公厕旁,霸王龙与胖大汉一人提起一只行囊,只觉得十分沉重,附近共四只猴子一齐发出了尖锐叫声,吓得那霸王龙还来不及细看行囊之中装著什么东西,便急急将其背扛上肩,转向奔逃。
  两只猴子追了上去,两只猴子奔入厕所通风报信,不一会儿,卫靖冲了出来,愤怒吼著:“那个王八蛋趁我大便时偷我东西?”
  卫靖一面大骂,一面发足奔冲,在前头追赶的两只猴子不停叫著发出讯号,后头两只猴子紧紧跟著,向卫靖比手划脚,指示方向,卫靖气愤追赶,他此时身形快绝,一阵猛冲已经见到前头两个男人背著他的行囊气喘吁吁地逃,后头还跟著一个大婶。
  前头霸王龙与胖大汉还不时回头,见卫靖飞快追来,心中正感到害怕,便对那胖大婶下令:“拦住他,拦住他!”
  胖大婶只得转身,喘几口气,伸起胳臂要拦卫靖,急急地说:“此路不通。”
  “呿!”卫靖哪里理她,飞步一跃而起,踩踏墙边窗沿屋瓦,猛地借力再一跃,跳过了那大婶头顶,像一只飞鹰,落地时双手正好构著他的两只行囊提带,将霸王龙与胖大汉拉得仰倒摔跌在地。
  “咦!”卫靖抢回包袱,瞧了瞧霸王龙,只觉得他十分面熟,又看看胖大汉和胖大婶,突而叫了起来:“去你的天龙地虎,又是你们这三个家伙!”卫靖怒骂著,出脚踢踹著霸王龙和那胖大汉。
  霸王龙滚了滚,挣起身来拔出腰间短刃,狠狠瞪著卫靖说:“小伙子,今儿个碰上咱们,算你倒楣,把行囊留下,把你身上的钱全交出,咦?你刚刚称呼咱们名号,你认得咱们?”
  “化成灰我都认得!”卫靖大声骂著,听猴儿泼叫,知道那胖大婶从背后偷袭他,转身一个拐脚,将胖大婶拐倒在地。
  “你到底是谁,我怎么不认得你?”霸王龙见卫靖身手矫捷,背上还系著长剑,不由得心生惧意,咽了口口水,问:“如果是旧识朋友,那这便是误会了,咱们不妨……”
  “算得上是旧识,但绝不是朋友!”卫靖嘿嘿笑著,取出腰间八手,扳出那乌钢叉子,作势在手臂上划划,说:“你不记得我无妨,但你不记得这家伙吗?”
  “啊呀──是这臭小子!”霸王龙总算记起这当初持著八手小叉,在他手臂上拉出可怖伤痕的小子了,见他此时已身得高壮,身手也好,可是又气又妒,但也莫可奈何,只得转身奔逃。
  那胖大汉拉起胖大婶,也跟著霸王龙逃了。
  “真是无可救药……唉哟……”卫靖也没追打,只是捂著肚子哎哎地叫,他背起行囊,走了两步,只觉得腹痛如绞,只得再转身赶回方才的公厕,沿路气愤骂著:“操你个胡大厨子,开黑店呀……唉哟……我重回海来,心想之前倒没上过食胜天,去你那儿捧捧场,妈的,价钱贵便算了,只吃一半就要我命啊……”
  卫靖回到公厕边,将行囊放下,重新入厕去蹲。他不久之前还在食胜天中享用美食,感到肚子不舒服时,想上个厕所,只见到大排长龙,人人都捂著肚子,他,仍在用餐的客人也纷纷哎叫起来,他警觉心一起,赶紧背上行囊付帐离开,心想大侠即便肚子再疼,也不能拉在裤子上。
  所幸他脚步健捷,奔跑许久总算找到一间公厕,否则便要拉在小巷子里了。
  又过了许久,卫靖这才脸色苍白地出来,来到一旁墙边坐下,取出水壶喝水歇息,仍不停碎碎骂著胡白和食胜天,说:“卫靖呀卫靖,你真是倒楣透顶、出师不利……才刚要耀武扬威,便落得如此下场,连肠子都快要拉出来了,唉哟,又疼了……”
  “咦?咦?咦!啊!啊!啊──”小缦“咦”了三声,“啊”了三声,拔声高叫起来:“大家快来瞧瞧,是谁来啦──”
  云来楼中的姑娘们本来正收拾著里头东倒西歪的桌椅,听了小缦叫唤,纷纷出来,一见门外那高壮青年竟是卫靖,都大叫起来:“这不是卫靖吗?”“长得这么高啦!”“他不就是那个小原村痴情弟弟呀?”“怎你还带著四只猴子啊?”
  红舞云在楼上听了,也是惊讶地下楼,笑著说:“今儿个刮得什么风,怎么什么家伙都给吹来啦?”
  小缦招呼卫靖进入云来楼,调侃地说:“小卫呀,你长大了,可惜来得晚了。现下云来楼改成食堂,只能招待你吃饭啦!”
  卫靖表情僵硬地说:“小缦姐,先让我上个厕所……”
  “你失踪了三年,大家都担心你,怎你突然出现,竟是来借厕所的啊!”姑娘们轰笑嚷嚷。
  “哼!这可说来话长……等我出来再和你们再说!”卫靖气呼呼地说,奔入厕所。
  “卫靖这四只猴子倒真有趣!”姑娘们逗著卫靖的四只猴儿,见到它们井然有序地排成一列,朝著姑娘不住鞠躬,都笑得乐不可支,纷纷去拿花生、水果给猴儿吃。
  卫靖又从厕所出来时,桌上已摆满丰盛菜肴,这云来楼外也立了“本日公休”的牌子。卫靖有些受宠若惊地说:“不用特地休馆来欢迎我吧。”
  红舞云笑著说:“欢迎你是一定要的,但休馆子倒不是为了你,今儿个有人前来生事捣乱,可闹得乌烟瘴气。”
  卫靖开心入座,小缦招呼著姐妹,想帮卫靖将行囊提上楼,她说:“虽然咱们现下是食堂,但楼上空房闲著也是闲著,你要不要在这儿住个几天。”她将一只钱袋抛给卫靖,说:“这是你当初留在这儿的钱,咱们可替你保管至今,你当初留下的行囊都还在。”
  “哈哈。”卫靖接过那钱袋,又掏出自个身上的钱袋,摆放上桌,说:“住是一定要住,不过我可不要人请我,你们价钱照算,不然我赚来的钱何处花呀──”
  “唉哟,这痴情弟弟说大话的习惯倒是一点也不变。”小缦笑著说,但她拉著卫靖一只行囊,费了好大力气也提不动,只得放弃,说:“小卫,等你晚上自个儿提吧,这里头装的什么东西这么重啊。”
  红舞云微微笑著,看看那两只行囊,再看看卫靖:“小卫,我不知你这些年上了哪儿去,不过你这次来,我倒是大约能猜到你的目的。”
  “嘿嘿。”卫靖笑了笑,摊摊手说:“三年前那事情闹得太大了,我躲在山中打铁,现在重回海来,是来卖兵器讨生活的,那两袋装的都是兵器,小缦姐当然提不动了。”
  “我可不管你要干什么,不过我得和你说,现下你爹爹、你哥儿们樊军、咱胡大厨子,都和闯天门有些干系,你行事之余,可得三思。”红舞云淡淡地说。
  卫靖哼了一声,说:“说起这胡大厨子,我就有气……”
  “咦?胡大厨子可是得罪你了?”
  “我上他那食胜天捧捧场,吃点东西,操,一盘菜没吃完,肚子疼得死去活来,从中午拉到晚上,我背著两袋重兵刃,差点死在路边,啧,真是一家黑店。”卫靖气愤地说。
  小缦说:“你说食胜天是黑店,小心胡大厨子听见了用铁砂掌劈你。”
  “好啊,他敢劈我我就揍他,看看是他的铁砂掌行,还是我的擒拿手厉害。”卫靖哈哈大笑。
  红舞云苦笑地说:“这可不甘大厨子的事,今儿个那来云来楼闹事之人,还有同伙兵分二路上食胜天捣乱,他们摸入厨房,在食材中下泻药,胡大厨子为了处理这事儿,也是忙了大半天,气得都要炸啦。”
  云来楼外又是一阵朗朗笑声。“今儿个可真绝,两个老朋友都想见识我铁砂掌,我不献献丑也不行啦──”胡白一面笑,领著几个厨子来到了云来楼,樊军、曲子燕也跟在胡白之后。
  “啊──”卫靖跳了起来,大喊:“樊军──”
  樊军一见是卫靖,也是又惊又喜地奔来,上下打量了卫靖一番,拍著卫靖的肩说:“好家伙,你长得这么壮啦!”
  “啧!我还以为我和你一样高了……”卫靖将身子凑近樊军,伸手比比,三年之前,他脑袋只及樊军嘴巴,现下他脑袋已到樊军眉梢了。
  大伙儿全入了座,吃喝得好不热闹,卫靖比手划脚地述说他和公孙遥是如何流落地底三层半,又是如何遭遇李岳,打翻那头巨鳄,卫靖说到巨鳄,话锋一拉便跳到几个月前,他与大熊决斗那夜,将自己说得神勇了三倍不止。
  他突而停下,看看樊军和胡白,问:“若是你们遇上那头熊,会如何对付?”
  胡白先说:“劈昏它,扛回店里做羹汤。”
  樊军则说:“大熊尽管高壮,但未必捱得了我的拳头,至于你先前所说那李岳徒手将巨鳄击毙,倒有意思,鳄鱼皮甲坚实,绝难对付……你说那巨鳄,当真比我当初打死那条,还大上三倍?”
  “这一点千真万确,绝对不假。”卫靖举手发誓。
  樊军和胡白相视一眼,神情都像是再问:若换成是你,如何对付那巨鳄。
  卫靖继续说起他是如何到了百叠屋村,辗转前往狼山、和外公学习武艺、打铁铸剑的经过。
  “原来昔日剑王杨大侠还在世。”胡白惊奇问著,他又说:“你与剑王习艺三年,怪不得不将我的铁砂掌放在眼里了。”
  樊军瞅了瞅卫靖那两个大行囊,正色说著:“小卫,我得提醒你,这次闯天门英雄会,可不比三年前那次神兵会,他们准备万全,你若想生事,可不容易。”
  “我爹爹现下也是闯天门中人,我想他应当也会参与英雄会中的神兵比赛,我上海来卖兵器,趁著英雄会这热潮赚它一笔,顺道替爹爹加油打气,我可不是来捣乱的!”卫靖早便注意到跟在樊军身旁,那个一直插不上话的曲子燕,他见到曲子燕腰间那佩剑有著闯字印记,心中便也打了个底,说起话来自然有所防备。
  “不过我倒还有另一件私事。”卫靖捏了捏拳头说:“三年前那满全利欺负我,这一次,不管是在英雄会的擂台上也罢,还是私下解决也罢,我要他跪下向我磕头认错。”
  “好──”樊军与胡白不约而同叫好,各自向卫靖敬了一杯茶、一碗酒。
  “樊军,你呢?这次你去不去?”卫靖问。
  樊军还没回答,曲子燕已经抢著替他答:“各方英雄齐聚,樊大哥当然也会去。”
  樊军原本不想和闯天门沾上太多边,但他见卫靖说得豪气,也有些心痒,也想和四方英雄会会,此时曲子燕抢著替他说了,他便也不反对,淡淡地说:“去瞧个热闹也好。”
  “好,我特地为你准备了好东西。”卫靖踢踢他身旁的行囊大袋,伸手解开,取出一副吓人家伙,递给樊军。
  那是一副粗壮拐子,拐子外侧各自攀著一条浮突长龙,龙头突出于拐子短端,两支龙角向前突刺,拐子尾端近手肘处的龙尾翘起倒勾,长龙背脊上的龙鳍竖立,龙鳞也和当初神兵会那粗拐子一般,粗糙嶙峋。
  樊军接过那威武拐子,在手上秤了秤,说:“好沈,这玩意很棒。”樊军摸摸龙鳍,又摸摸龙尾,瞪了卫靖一眼说:“你想让我打死人吗?”他口上这么说,心中倒也颇喜欢这威风凛凛的拐子,郑而重之地将拐子包好收下。
  “你下手留情些便是啦。”原来卫靖知道若是在拐子上附加尖刺、倒钩、锯子,樊军便不喜欢了,因而他故意将那拐子造成一条龙的模样,龙角便等同于尖刺、龙鳍如同利锯、龙尾便是倒钩。
  大伙儿畅快聊著,话题一转,聊到今日云来楼、食胜天的骚动,卫靖这才知道,那惹是生非的,便是飞雪山庄。
  “只剩半个月,便是英雄会盛大举行之日,飞雪山庄此时大举兴风作浪,必有意图,或许真如传言所说,飞雪山庄当真和外地土匪暗中勾结,要来个里应外合。”曲子燕这么说。
  卫靖先是一愣,而后摇摇头,说:“我想今天这事情应当是那小母猴的主意,那家伙最喜欢恶作剧,但她却不像是会勾结盗匪、欺压百姓的人。”
  樊军开口:“在神兵大会时,飞雪山庄曾经出手帮助你我逃出,我便不和他们计较私仇,但我身为巡捕,却不能坐视他们接二连三地生事。”
  “啊?你成了巡捕啦!”卫靖惊愕插嘴,缠夹追问了好半晌,总算弄清始末。这才又将话题导回飞雪山庄。
  “数日之后有场活动,应当是在英雄会之前,海来市最大手笔的一场活动,依飞雪山庄的行事作风,必然不会缺席,我和樊大哥计画在那时逮他们。”曲子燕说。
  “数日之后是什么活动?”卫靖好奇地问。
  “云来楼不做酒楼生意之后,附近的酒楼都大张旗鼓装潢建筑、招募新姑娘,想要接收云来楼的老顾客,数天之后又有一家新酒楼开张,叫作‘八仙楼’,在开幕之日有个初夜活动,宣传得沸沸扬扬。”
  “嗯?”卫靖听到“初夜活动”,脸色一变。
  曲子燕并不知道卫靖与豹子堂从前那段恩怨,便也无所顾忌,继续说著:“那八仙楼可是大手笔,为了名符其实,找来了八位年轻貌美的姑娘,让海来那些富商地主争相竞标,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大活动。”
  “可真招摇啊,难道他们不怕闯天门也去生事?”
  “闯天门近日都在忙英雄会的事儿,且为防节外生枝,每个堂口多半都会约束帮众,况且八仙楼幕后老板也是海来大户,和闯天门有些利益交流,算是自己人,这也是我们判断,飞雪山庄必定不会缺席的原因。”
  卫靖酸溜溜地说:“我倒不知道闯天门帮众懂得自我约束……”
  “小卫,我知道你与那飞雪山庄的大小姐也是熟识,你是站在她那边,还是站在咱们这边?”樊军这么问。
  “我当然站在你们这边,现在想起来,我今儿个拉肚子这笔帐,应当要算在飞雪山庄头上。”卫靖喝下一杯酒,抹抹嘴巴,豪气地说:“这样好了,我也帮你们去逮那些家伙,将他们五花大绑,逼他们吃下泻药,哈哈。”
  卫靖嘴巴这么说,心中却打著另一个主意,他终究记得贝小路曾救过他,他可不想让贝小路说他恩将仇报,心想若能抢先一步先逮著她,或者是飞雪山庄几个喽啰,再潇洒放了,那么这笔人情债便也算是结清了。
  另一方面,他倒是颇为期待飞雪山庄去向那八仙楼捣蛋,便是他自己也十分想去胡搞一番,看看又是哪个大财主,想要五万银、十万银地买年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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