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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兵-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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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那些老头定是嫉妒我年轻能玩姑娘,他们不行了,才这样设计欺负我,卫靖,你玩过姑娘没?”
  “我没玩过姑娘……”卫靖本还乐得计画得逞,心想可要抢在外公前头除却八长老了,他听李靡这样问,一时不知如何应答,李靡伸手捏了身旁姑娘屁股一把,将她推到卫靖怀中,说:“这姑娘是你的了,你瞧瞧底下,看哪个喜欢,便和我说,我赏给你,不过别和我抢,呵呵……”李靡一面说,一面抓著油腻腻的乳猪吃,一面瞪大眼睛,指挥著底下的帮众,要他们将珠灯台子去将那些起舞姑娘照清楚些,好让他挑选陪睡姑娘。
  卫靖让那姑娘搂得脑中轰响成一片,只觉得那姑娘浑身散发著香味,这香水味儿他在云来楼、龙蟠厅时便是熟悉不过,有时闻久了还觉得鼻痒,但此时紧贴著姑娘胸怀,闻起来又是截然不同,他虽然觉得不妥,知道爹爹、大伯、二伯,乃至于八长老,及一干宾客们都能瞧见他此时模样,但一时之间便像是给一团糨糊黏著了般无法动弹,他这才知道当初那些男人流连忘返云来楼时的心情了。
  “唔……唔……”卫靖嘴巴给姑娘塞了一块猪肉,口不能言,只能发出呢喃声音,他天旋地转,觉得全身燥热,突然瞥见了八长老,八长老并未看著他,反而正襟危坐著,倒是其他宾客朝著他指指点点,他忽然有所领悟,明白了八长老某些企图。他藉著讨好李靡以接近权力核心,八长老却不避讳,乐于让他扮演一个“小宦官”的角色,藉此让其他人瞧瞧李靡的无能和糜烂,若有一天李靡有了个“万一”,闯天门里里外外,或许会视八长老为拨乱反正的贤者,而非夺权的贼头。
  “哼哼……老不死便尽管算计吧,反正你们命不久矣……”卫靖含糊不清地呢喃,还陶醉在姑娘的紧搂之中。
  李靡呼叫一声:“哇──好厉害!”
  卫靖这才回神,他见到歌舞表演已经结束,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批年幼舞者,是一批女娃,年纪都在十四、五岁之间,人人手上拿著一只飞鸳风筝,那风筝在空中飞旋舞动,好似活著一般,指挥女娃们舞弄风筝的是一个年迈婆婆,底下的主持人正向宾客们介绍这外地飞鸳杂技团的来历。
  此时只见到四十来只飞鸳在空中列队旋舞,快速飞梭,飞鸳风筝上头还系著一些闪亮珠灯,在夜空中盘旋好似流星乱射。
  “这只飞鸳,特地献给帮主。”一个帮众捧著一只木盒献上,神武堂几个帮众将之拦下,打开了盒子。
  李靡叫喊著:“这是送我的,你们乱碰什么,多事!”李靡本来对神武堂极其信任,但这些天来卫靖从中挑拨,使得李靡总想要和将他照料得无微不至的神武堂唱唱反调。
  神武堂帮众们将木盒献上,李靡将里头的飞鸳取出端视,只见到结构精巧,有许多丝线绳结联系,华美的飞鸳上头有结得密密麻麻且十分厚实的布料装饰,数条丝线连接著一只金色护腕。
  卫靖对这飞鸳也十分好奇,他看看底下那些女娃,又看看李靡手中那只飞鸳,知道护腕上的数条丝线,连结著飞鸳翅膀,藉以操作飞鸳在空中的飞行。
  “卫靖,这要怎么玩呀?教教我,你不是很行吗,这玩意儿你会不会造?”李靡将那飞鸳左翻右看,便是不著要领,他一手抓著那护腕,将飞鸳向上一抛,这晚风大,飞鸳是给吹上了天,但却无法向底下那干杂技团一般操弄飞鸳飞行。
  “多给我几副这玩意,让我拆解研究一番,一定能造出更好的,嗯嗯,说不定还能造出飞天兵刃……”卫靖也津津有味地瞧著这飞鸳风筝。
  李靡听卫靖这么说,便大声向底下吩咐:“再多拿几副上来,要她们上来教教我怎么用!”
  底下几个女童便停下了动作,带著她们手中的飞鸳上台,青眼儿领著一批神武堂帮众跟随在后,李靡皱起了眉头,斥责:“这台子那么小,你别再挤上来啦,下去下去!”
  其中一个女孩对李靡解释著飞鸳构造,她拆解著手腕上的飞鸳,说:“帮主,你得先将套环套在手上……”
  李靡便照著将那金色护腕套于右手,喀嚓一声扣紧。另一个女孩则摇著手上的飞鸳说:“便这样随风摆动,套上的线能够操纵飞鸳翅膀。”
  “怎么摆呀,我这只鸳怎地不会动?”李靡丑陋地摇著手,还摆动臀,他见到这些女孩面貌可人,便越蹭越近,吸著鼻子说:“你教仔细点。”他这么说时,还伸手去抚摸一个女孩的脸蛋,说:“小娃儿,你生得好美,来让我疼疼。”
  “呃──”卫靖突然惊愕,瞪著那让李靡摸著了脸蛋的“小女娃”,像是见著了鬼怪一般。
  “金环套上有个机关,扳动它,会好用些。”那女孩笑著说,伸手握住了李靡的手腕,拨动手环上的机关。
  飞鸳上绳结散落,支节撑开,帆布张扬,一下子张大数倍。
  大风一阵一阵,卫靖的眼睛瞪得圆大。
  贝小路灿烂地笑开。
  李靡飞了起来。
  “哇──”李靡的手让护腕锁著,大风一吹,大鸳飙动,将他拉上了天,卫靖急忙纵身抓著了李靡的腰带,要将他向下拉。
  贝小路同时也跃过身旁几个犹不知发生什么事的女孩,这一跃极高,手一扬,也甩出一张特大飞鸳,也抓著了李靡的腰带,她将李靡扳向面朝著主厅楼顶,藉此遮掩住自己,使得窜上高台的藤田加胜、青眼儿、驼神等神武堂侍卫不敢轻易向她发射暗器。
  “你怎么会在这儿──”卫靖紧抱著李靡,失声叫著,在所有人愕然失措的同时,他们已经让风吹离大扬府主厅楼顶甚远。
  一干宾客们惊愕半晌,见到天上那些天灯一一让贝小路随手发出的飞镖打落,炸出一片片雪白小球,飞扬旋落,犹如满天白雪,这才惊觉地喊叫:“是飞雪山庄!”
  “哇──啊──”李靡在天上给狂风一吹,一个字都说不清楚,只能凄厉地吼,卫靖紧抱著李靡,看著底下乱飘的地面,也不敢随意乱动,只能惊恼地望著贝小路,贝小路低头得意地看看卫靖,露出一脸不屑,随即将头撇向一边。
  在下一刻,他们已经飞离大扬府上空,贴近通天河面,此时的李靡已经吓晕,染了一裤子恶臭黄尿,卫靖看著漆黑河面,心中更惊,心想在空中不是贝小路的对手,若是落入河里,便更不是贝小路的对手了,他正彷徨著,贝小路塞了个小皮袋子给他,冷冷地说:“用这小袋罩著口鼻,别露出缝隙,乖乖的便能活命。”贝小路这么说时,又取出一个小皮袋子,套在李靡嘴上,小皮袋子袋口上有一圈铁丝,连著一条牛筋带子,像个口罩一般。
  卫靖双手紧抱著李靡,腾不出手戴这小皮袋,贝小路便顺手替他戴上了。
  “这啥玩意儿?你自己呢?”卫靖嚷嚷著,闻到小皮袋子中那股熟悉霉味的同时,他双脚已经落进了水里。
  “哇──”卫靖感到一阵刺冷,一手紧按著小皮袋子,里头装著的是臭草,一手还紧抓著李靡的腰带,三人一瞬间全沉入水里。
  大扬府上下骚乱得要炸开了,号令四面八方乱传,所有的帮众开始忙著抓人,主厅顶楼上那批飞鸳杂技团自然全给押了,那些“手套黑环、眉缺一角”的家伙们也纷纷让愤怒的帮众压倒在地,当中偶有反抗者,但大都瞬间受擒。
  “这些家伙不像是飞雪山庄的人!”樊军踢倒一个汉子之后,感到有些迷惑,他看著四周那些让帮众按倒的家伙,身手可比飞雪山庄的飞贼逊色太多,听他们叫嚷求饶的口音,更像是外地盗匪。
  又一阵骚动声自近河畔处扬起,宾客们、帮众们,见到一艘一艘的护卫船渐渐沉没,船上烧起了通天大火,一个一个的护河帮众往水里跳。
  大扬府上的帮众扯著喉咙叫喊:“别顾著逃命,去救帮主!”“帮主给人拉入水里啦!”他们拚命地叫,也只能得到那些护河帮众一阵一阵的求救声作为回应。
  卫靖在漆黑的水中藉著河面火光的照映,隐约见到贝小路落水时从容地翻了个身,扯脱了她自己和李靡手上两只飞鸳的丝线,跟著取出第三只皮袋套在口上,呼出了一口气,再吸。皮袋中的臭草能将废气转成清洁空气,三人戴著这皮袋子,便能勉强地在水中呼吸换气。
  卫靖出手去抓贝小路,却抓不著,他在水中像是个孩童一般,无法自在行动,他一放开李靡的腰带,便要沈要浮的。他的背后窜出几个同样戴著皮袋子的黑衣人,扣住了他的手脚,将他和李靡往前头带。
  前方还有更多的黑衣潜水人在四周护卫,全往同一个方向行进,卫靖的身上给绑上一圈一圈的绳索,动弹不得,只能像条垂死的鱼般一吸一吐。
  卫靖的脑中轰隆隆地作响,他发觉自己低估这飞雪山庄的新任庄主了,原来飞雪山庄的人马根本没在大扬府中,反而全藏在通天河中负责破坏护河船队,在大扬府中行动的,便只有贝小路一人。
  只贝小路一人,便劫走了万人之上的闯天门帮主李靡。
  他们在水中潜泳许久,终于上浮出水,此时大扬府离他们已经十分遥远,前头一批小舟船队待命接应,将卫靖和李靡拉上了船,小舟快速向醉生岛驶去。
  贝小路和卫靖乘著同一条船,在月光之下,贝小路甩了甩头发,将水点泼砸在卫靖脸上,听到卫靖乱骂一通,便摘下了卫靖口上的皮袋子,对他说:“你想说什么便说吧。”
  “你……你……”卫靖反而说不出口了,他转头看看李靡,著急地问:“救救他,李靡尚且不能杀!”
  “我没要杀他呀。”贝小路咯咯一笑,也摘下了李靡嘴上的皮袋子,李靡仍然晕著,却还有气息,她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瓶,倒出一颗药丸子,塞入李靡口中,重重地赏了李靡几个耳光,将他打醒,强迫他喝下一口河水。
  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李靡,很快地又晕了,他吞下的药发挥了作用。
  “你给他吃什么?李靡不能杀!你在搞什么?你破坏了我的计画!”卫靖大吼著。
  “我给他吃睡觉的药。”贝小路捏著卫靖的鼻子,也要喂他吃药,卫靖嚷嚷著:“我不想睡觉,我要问你事情。”
  贝小路收回药丸,说:“你要问什么?还有,你的计画是什么?”
  卫靖气得浑身发颤,按照杨仇飞的计画,八长老既然要在剿匪乱斗时趁机除却李靡,杨仇飞便如法炮制,随阵同行,挑拣机会刺杀八长老,再随便安个罪名上去。
  这计画本有风险,杨仇飞出手之间有诸多阻碍,但在卫靖前往闯天门讨好李靡、挑拨离间,又得公孙遥和李岳二人,加上与胡白、铁角堂旧部暗中串连,杨仇飞这计画逐渐天衣无缝,仗著李靡帮主之威和响亮的剑王声名,即便他明日便上大扬府,席间随意出手杀八长老,都没人能够阻拦得了。
  但贝小路竟在这当下将李靡给劫了。
  卫靖大声叫骂:“我要对付八长老,早已经准备万全,李靡让我哄得一愣一愣,我外公这些天便会前来与会,届时他出手杀八长老,只是弹指间的事,你来凑什么热闹?闯天门中李靡最大,你将李靡劫了,八长老顺理成章地当家作主,神武堂转而听八长老号令行事,我外公怎么杀八长老?你有毛病呀!在天上飞很过瘾吗?你这混蛋……”
  贝小路取了块布,沾湿河水,贴在卫靖口上,不让他继续骂。她侧头想了想说:“剑王这么杀八长老,倒也畅快……不过你这小子负责的活儿可让人瞧得生厌,这等低贱的任务,也只有你这贱胚子干得成,哼哼……况且我根本不知道你的计画,你有向我禀告过吗?破坏了便破坏了,就算我知道也照样破坏,我自有我做事的办法,由不得你啰唆。”
  贝小路说完,将卫靖口上的湿布揭开,说:“换你说吧。”
  “我操……”卫靖恨恨瞪著贝小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那天鹰盟的周彰,难道他真是你的同伙,帮忙放假消息?”
  贝小路笑了笑,跟著转头看著远处的大扬府说:“八长老本要拉拢我飞雪山庄,替他们的新堂口背书,邀我奶奶上船相谈,软硬皆施,还威胁要灭我飞雪山庄,我奶奶都不答应。当时我奶奶身子微恙,返回醉生岛后便一病不起,闯天门的家伙每日佯装要攻醉生岛,我奶奶虽有智谋,但性情温吞,哪受得了这番逼迫惊吓,病情一日重过一日,直到辞世。我奶奶是闯天门逼死的,我当然要让闯天门鸡犬不宁。”
  贝小路站起身,冷笑著说:“奶奶生前便已瞧出八长老的心思,他们要藉剿匪搏名,我便将计就计,陪著他们玩,天鹰盟那小杂毛帮派便是八长老的内鬼线民,我又怎么会上当。我劫了李靡,下一次便轮到八长老,你以为人人都听八长老的话吗?你不就准备造反,剑王不就要伺机杀八长老,我告诉你,闯天门中这样的人多的是呢,少了李靡,无双堂的堂主之争便更加精彩,我劫著李靡要胁他们,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看著他们内斗,让他们寝食难安,我心中便舒坦许多。”
  “我便不信你奶奶赞成你这样玩!”卫靖哼哼地说。
  “我奶奶到了天上和我爷爷一起,我爷爷会说服她,我爷爷必然赞成我这样玩,若换成我爷爷在世,会玩得更大,轰动四方……”贝小路咯咯笑了,看著满天星点,抹抹脸庞,甩下几点晶亮。
  卫靖默然,他即便气恼贝小路搞破坏,却也不禁佩服这小庄主的手段和气魄,他叹了口气说:“那我呢?你绑著我做啥?我本来几乎相信了你要‘火烧观水阁,围攻听风轩’,还说服李靡让我领一队人马作为伏兵,表面上逮你,实际上帮著你们一同宰八长老,现在全乱了套,你还绑著我做啥?”
  “哼。”贝小路瞪了卫靖一眼,说:“我又不是你养的猴儿,你肚子里的计画我怎么知道,且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回去抱你的姑娘吧,方才我瞧你乐的,便和李靡同一副猪样子。”
  “……”卫靖想起方才让姑娘搂在怀里的陶醉模样全让贝小路见了,也觉得十分窘迫,便说:“我是故意那样的,我既然要演,当然要演得逼真些,明明是我的计谋直接有效,你只是纯粹报复而已,我真要下手,在闯天门中随时都能杀了李靡,但李靡一死,八长老夺得实权,闯天门更加牢不可破,你是为报私仇,我是要干大事!”
  “你别转移话题,你让姑娘抱著的时候,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怎么,不敢承认啊。”
  “啧!你这家伙听不懂人话是吧,你……”
  贝小路又将湿布盖上卫靖嘴巴。十数艘小舟直直驶上醉生岛滩岸,数十个黑衣人下船,却不往岸上走,而是转身又戴上皮袋子,潜入水中。
  卫靖和李靡也再度给戴上换气皮袋,一同给拉入水中,他们在水中潜泳一会儿,游至另一侧的岩壁面,往下深潜,进入一个窄洞,那洞穴像是人造一般,笔直光滑,斜斜地向上延伸,通往一处密室,黑衣人纷纷泅出水面,将卫靖和李靡也扛出水面,卫靖吐出几口水,张口又要骂,让娄牧在肚子上揍了几拳,这才不再吭声,乖乖地让黑衣人架著走。
  一行人在密道之中左弯右拐,来到一处地牢,黑衣人将牢门打开,将李靡和卫靖带入牢中,贝小路吩咐:“他们还有用处,可别让他们病死,给他们两套干衣和一些干草。还有这家伙身手不差,解他绳子时得当心点。”
  娄牧嘿嘿一笑,先以一条短绳捆实扎紧卫靖双脚踝,跟著取出刀子,划开绑在他身上的绳结,抓著绳结一端,猛地向后拉,闪身跃出牢房,卫靖便像陀螺一般,打了十几个转,摔跌在地上,娄牧哈哈笑著,将铁牢门重重关上。
  “啊呀,差点忘了!”贝小路在铁栏前饶富兴味地看著卫靖七荤八素地挣扎起身,见到他腰间的八手,便顺手甩动一条绳圈,将那八手卷了过来,说:“这玩意儿可不能让你带著,这样好了,我怕你在里头太无聊,我把你这玩具放在外头,你想办法拿吧。”
  卫靖气得咬牙切齿,但他头方才重重撞在地上,又晕又痛,一个字也骂不出口,只能见到贝小路将他的八手远远挂在数间牢房之外的墙上,领著一票黑衣人扬长离去。
  “气死我了……”卫靖懊恼地坐下,感到身上湿冷难受,便脱下身上的湿衣,换上黑衣人替他准备的干衣。
  卫靖坐在牢房铁栏边撕起湿衣,搓揉绳子,想要抛扔勾拿那挂在墙上的八手,他看看昏睡中的李靡,生怕李靡病死,他还得将李靡带回闯天门,好完成他的计画,要是让八长老掌握实权,杨仇飞要下手便困难许多,他只好硬著头皮替李靡也换上干衣。
  一个时辰过后,贝小路下了地牢,像是洗了个香喷喷的澡一般,结著两只辫子,拿著一盆食物,一面吃,一面看著卫靖。
  卫靖听见她的脚步声时,便将那些绳子藏在稻草堆下,盘著腿一动也不动,冷冷看著贝小路。
  贝小路问:“你绳子结到几尺了?”
  “……”卫靖翻了个白眼,答:“没量过,还差得远呢。”
  “我不信,拿出来我瞧瞧。”
  “你自己进来看。”
  “你不让我瞧绳子结多长,我就要把你的小刀带走了。”贝小路将那盆食物放在铁牢边,起身走到了悬挂八手的地方,取下八手,扳动检视著,她看著里头的工具,拿在手上比划玩弄,甚感兴趣。
  “绳子在这儿,你看吧……”卫靖只好从稻草堆下取出绳子,有十几尺长,一旁还有一堆未动工的湿衣布条。
  “咦?李靡嘴巴怎么冒泡了?”贝小路走来,突然愕然指著李靡。
  “啥?”卫靖一愣,看向李靡,见没事发生,再转头,身旁的绳子已经没了。
  绳子让铁牢外头的贝小路抓在手上,贝小路另一手拿著的是龙骨鞭,绳子是让龙骨鞭给卷去的。
  “你挺会结绳子的,结得十分牢靠……”贝小路秤了秤那绳子,将绳子不停对折,捏成一捆,然后用八手小刀将之齐中割断,赞叹地说:“这刀果真厉害……呐,你的绳子还你。”贝小路这么说,将那断成数十截的绳子,又抛回牢中。
  “……”卫靖抿著嘴,与贝小路对视一会儿,看看地上那些散落的短布条,知道即便重结,绳子也要短上一大半,索性侧著躺下,不再说话。
  “你怎么没有破口大骂?”贝小路好奇地问。
  “我干嘛破口大骂……”卫靖懒洋洋地说。
  “我割断了你的绳子,依你的臭脾气,应当会骂人的。”
  “算我倒楣吧……”
  “那你如何取回你的小刀?”
  “等你睡著了,我脱下身上的衣服,重新结绳……”
  “那我还是挂远一点好了。”
  贝小路靠著栏杆,又玩了一会儿八手,再将八手挂在更远处,这才哼著小调离去,还将烛火都吹熄了。
  隔了好一会儿,卫靖这才起身,骂了几句,自地上摸找其余湿衣布条,哀怨地继续结绳,他将脸贴著铁栏,想瞧瞧八手给挂在多远的地方,但此时牢中暗得伸手不见五指,他连身旁的李靡都看不清楚,自然也看不著八手,他又叹了好几口气,呢喃说著:“贝老爷啊!您的老友、也就是我的外公,时常说您是个王八蛋,您果真是个王八蛋,便生个孙女,也王八蛋至如此地步,我说我外公骂您骂得真实在,您真是个王八蛋啊……”
  卫靖一面叹气,一面默默地结著绳,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一些细微的兵刃交击声响,他有些讶异,停下动作,凝神细听,又听到更多细微声响,想是从远处传下,他靠向墙面,将耳朵凑在墙壁上,听见了更清晰的打斗叫骂声,他心中诧异,不晓得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那打斗之声一阵一阵,此起彼落,跟著渐渐静下,变成了一声一声的吆喝声音,像是有一批人,在四处探找另一批人。
  隔了许久,卫靖正纳闷著,地牢楼梯之外突然又响起一阵激斗声响,只听得厮斗声不停响起,随著一声闷吭,打斗声停息了。
  卫靖怔了怔,那闷吭声是女子声音,他正想要叫喊询问,便见到地牢烛火给点燃,四周明亮起来,卫靖连忙将绳子推入稻草堆中。
  贝小路让几个男人架进了地牢中,肩上还负著伤,神情苦楚,卫靖愕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到那群男人个个面貌凶狠,装扮特异,身上配著腰刀。
  其中一个拿著一串钥匙,将贝小路扔进了卫靖对面的牢房中,也不上锁。而是由三四个彪形大汉奋力将一支铁戟折弯,穿绕过牢门和铁栏,再吆喝著将那铁戟扳折交错,好似一副大铐,锁著牢门。
  那些男子上下打量卫靖,又看了看卫靖身旁躺著的李靡,问:“你们是什么人?”
  卫靖搔著头答:“我……我们是让这些飞贼掳来的无辜老百姓,老兄……你做做好事,放了我们吧……”
  那些汉子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其中一个还回头笑呵呵地说:“咱们什么事都做,就是不做好事。”
  卫靖望著他们离去,和对面的贝小路大眼瞪小眼了好半晌,这才问:“发生了什么事?”
  贝小路在铁栏门边抱膝坐著,模样看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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