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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龙飞之血咒迷图-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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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飞转到站台后一看,原来是个胖胖的中年人,四十多岁,体头发秃得差不多了,穿件红色的春秋衫,面前放了个破饭盆,里面放了两个一毛钱的硬币。他的手指短而粗,但异常的灵活,欢快的音调不断地随着手指的流动而溢出来,胖胖的脑袋和身子也随着节奏不断晃动。龙飞摸摸身上,只有十块钱,犹豫了半天,跑到巷子里买了两个包子,错开零钱,又回到公交车站。
中年人拉的仍是《太阳出来喜洋洋》,但音调突然转缓,变得异常沉郁、悲痛。龙飞轻快的脚步也为之一滞,走到中年人面前,他的饭盆里还是只有两毛钱。龙飞摸出一元硬币,轻轻放在饭盆里。硬币“噹——”的一声脆响,中年人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眼光突然亮了起来,仿佛一道闪电。
龙飞惊得手一哆嗦,手里的包子差点都掉了地下。再一看,中年人又成了那个落魄的流浪汉。难道是个苦修的道中人士?龙飞捏捏裤包,只剩八块钱了,他把那张五块的纸币掏出来,恭恭敬敬地放在饭盆里,正要转身走开,那中年人突然说话了:“你的心很乱!”
龙飞苦笑一下,戏子的鬼魂、诡异的人头晚餐、失踪的阿星。。。。。。自己的心怎么能不乱?
“那怎么才能不乱?”
“一乱生而百乱起,重要的是降服其心。”
降服其心?龙飞迟疑道:“老师是在家的居士?”
中年人停了二胡,边收东西边笑道:“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又何必拘泥于学佛学道?有空到春熙路来,听我拉二胡。”说完,扛着东西、边拉二胡边走了,留下一路凄凉的音调。
龙飞看着中年人臃肿而蹒跚的背影,有些回不过神来;电话突然响了,原来是郎樵的,刚一接通,郎樵就劈头盖脸的骂起来了:“臭小子,给你打了几次电话都不接,死那里去了?我这里有新情况,你在那里,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龙飞蹲在站台旁继续吃包子。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路上的行人更多了,都是那么的匆忙,没有人注意到缩在角落如同乞丐的龙飞。他很快吃完了包子,继续蹲在地上,望着武候祠那边缥缈的风景,等待郎樵的到来。冷眼观看身边的风景是件惬意的事情,但无疑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这也许正是这么多年来自己不快乐的原因。
正在胡思乱想间,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嘎——”地一声停在龙飞面前,郎樵一脸疲倦地探出了头,大声吼到:“快上车!”
龙飞慢吞吞地在前排作好,郎樵打了个哈欠,问:“昨晚有什么收获?”
收获?龙飞苦笑一下,说:“我看见了阿星记录的幻象。”于是把他到井下探查的事情详细地给郎樵说了一遍。人头晚餐?郎樵小声地嘀咕着,难道——斩首分尸案和这个幻境也有联系?
龙飞听完郎樵介绍的斩首分尸案,觉得脑袋里的信息搅得一片混乱。他理了理思路,仔细分析道:“我们先来看阿星失踪的事件——她记录的武候祠和富力路都见到了灵异事件,所以我们不妨推测,她先见到武候祠的灵异事件,处理完毕,但还是觉得有问题,这促使她改变了自己旅游的计划,而专门留在蓉城去解决武候祠留下来的疑问。五天后,她又在永陵别院找到了类似的灵异现象,估计也处理了。十四天后,她记载说乱象丛生,应该是发现了大量的灵异事件、或者是发现了后面包括西校场、富力路和应该是她失踪地的三个地方。三天后,她在西校场处理灵异事件,没有成功,然后不久就在去那个未知的灵异地失踪了。
所以这五个地方应该有关联,或者是说在这五个地方发生的诡异事件有联系。富力路是个戏子的鬼魂,武候祠是隐藏在古井中的一个幻境,幻化出吃小孩人头的故事,而且是父亲吃亲生孩子的人头,够变态。
但奇怪的是,我没有发现阿星在古井里的封印,这就和她记录的事毕、存疑不吻合了。那又该做何解释呢?是阿星功力不够,导致封印很快就失效了?还是,还是被人故意破坏了呢?
再来看连环斩首分尸案,目前如果硬要和阿星失踪拉上关系,那就是斩首和吃人头勉强可能有关联。那很有可能这个幕后的凶手是个会法术的人,并且他也知道阿星发现的五个邪异地方和那里发生的诡异事件。如果是这样,就很容易解释为什么不能在古井里找到阿星的封印了——甚至导致阿星的失踪,都可能和这个人有关。”
郎樵听得肃然起敬:“你小子,不作刑警作神棍还真可惜了。这次的死者不是阿星,联系到前两次凶案,死者的身份估计也很难查出来,所以目前很难判断两者间是不是真的有联系。你小子要注意啊,搞不好你被弄失踪了,或是分尸了,你欠我的酒钱找谁去?这样吧,你再查查那个戏子和永陵别院的事,其他的就不能介入了——如果真涉及到凶案,那可真不是闹着玩的。千万要记住,绝对不能单独行动。”
龙飞漠然地望着窗外飞驰的风景,问:“你经历过几次死亡?”
郎樵的声音变得嘶哑起来:“死亡?有那么几次。最严重的一次,连续好几天通宵熬夜后胃部急性大出血,当时刚一站起来,血就从嘴里一口一口地往往喷,两三秒钟就没知觉了,医院里躺了五天。不过这些事情我都没感受到什么死亡的阴影,对死亡的恐惧,更多的是来自别人。
有好多次,等我们赶到凶案现场时,躺那里的人都还有气,几分钟或几秒钟内,这些人就在血泊中一步步向死亡靠近,再靠近。你没有听到过那种明知自己即将死亡,但又忍不住要苦苦哀求身边的人救你的那种哀嚎,哭泣,叹息。好多次了。。。。。”
第五章 寂 寞 舞 台(下)
“所以我才很佩服你,总能面对死亡的恐惧最终不会动摇,这正是我欠缺的。不管将来我做什么,这种体验,都我来说都是非常宝贵的。”
“少拍马屁!老子一样的怕死,不过世界上有比死更可怕的东西——我争取今天上午把擅长唱《彩楼记》的川剧演员名单列出来,看能解开那个女鬼的秘密不。永陵别院看今天晚上能去趟不——妈的,我总算明白阿星为什么会老是晚上出来了。”
郎樵把龙飞送到租的房间,哈欠连天地走了。天气阴沉,闷热,一看就是暴雨的前奏。龙飞躺在床上,脑子里不断闪现着那个乡农贪婪地啃吃人头的画面,对,就是啃吃,就像平常大家啃吃五香兔头一样。还有那块雷霹木上的血眼,斩首的女尸,女鬼花花绿绿的化妆的脸,枕头冷漠而秀美的脸。。。。。突然间,早晨那个拉二胡的中年人站在了龙飞的面前,轻柔地说道:
“你的心很乱。。。。。”
龙飞茫然地答道:“是啊,我的心很乱,我该怎么办呢?”
中年人“咯咯”地笑道:“让我给你治治——”说罢,他摸出了饭盆,变戏法似的把盆子用右手遮住,双手一晃,右手从盆里提了个东西出来。
“看看这是什么?”中年人诡异地笑了。
龙飞伸长了脖子,好奇地凑近一看:一个人头骨!乱蓬蓬的枯黄的头发还连在头骨上,中年人象提萝卜一样提着它。头骨还滴着血,黑洞洞的眼眶象两个五底深渊一样,死死地吸着龙飞的眼光,龙飞觉得自己一步一步地向头骨靠近,再靠近,似乎很快就会坠入这无底的深渊。
龙飞大吃一惊,极力想摆脱头骨的吸力,眼看就要成功时,头骨突然张大没有一点皮肉的下颚,百森森的牙齿猛地向龙飞咬来!
“啊——”龙飞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窗外一道耀眼的闪电划过,紧接着又是一声闷雷,震得地板似乎都在颤动。龙飞一个哆嗦,心惊胆战地看看房间,乱糟糟的屋子里那里有什么头骨和中年人了?
原来是一个梦!
龙飞刚舒了口气,床边突然响起了刺耳的铃声,又吓得他心里一紧。他恼怒地摸了半天,才把手机摸到,一看,不出所料,是郎樵的。
“龙飞,我这里查到了些资料,但没有很符合条件的目标。过来再谈!他妈的,这个鬼天气,热得死人!”
热得死人?龙飞望着窗外电闪雷鸣风雨交加,苦笑一声。现在的天气,是怎么了?老是这么异常,就跟恋爱中的小姑娘一样!他抹了把脸,一层汗泥黏在身上,又腻又滑,说不出的难受。看看表,居然下午一点多了,这才觉得肚子饿得咕咕叫。他刚推开窗户,准备看看雨究竟有多大,冷风“唰——”地一下夹着豆大的雨点就卷了进来,把报纸吹得到处乱串。龙飞叹了口气,满屋子乱搜,好容易找了包方便面,用不知搁了几天的温开水对付着冲在一起。
温热的方便面刚咽了半碗,门“咚”地一声被撞开了,大风卷着一阵雨点窜进屋来,郎樵全身精湿,象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用了各种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水深火热的天气。龙飞扔过去一张看不清本色的毛巾,郎樵捂着鼻子擦了擦头,随即看见龙飞手里剩了一半的方便面,顿时两眼放光,毫不客气地抢了过来,两口吃掉,然后从皮包里摸出几张纸来。
“我们找川剧艺术协会了解了一下,由于川剧的衰落,解放后至今比较有名的旦角很少,擅长《彩楼记》又意外死亡的就只有两个。一个叫王月玲,反右的时候师父被打成了右派,她为此抱不平,起了些冲突,被泼了墨在脸上拉出去游行,当晚跳府南河自杀了,死时22岁。还有一个叫林霞衣,66年蓉城闹武斗,音乐学院改作了造反派的武斗据点,10月份发生了两次剧烈的枪战,这个林霞衣死于流弹,死时21岁——这是官方的记录,但根据艺术协会里退休的老人说,当年是一个造反派的小头目看上了林霞衣,求爱不成,恼羞成怒,召集了几个手下把林霞衣给奸杀了,然后伪造了意外死亡。”
龙飞仔细看了看纸片,都是采访协会人员的相关笔录,虽然比郎樵讲的详细些,但并没有什么新信息。但那个戏子的鬼魂究竟是两人中的哪一个呢?他绞尽脑汁,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郎樵露出贼笑道:“这只是初步结果。根据我的推理,阿星在日记里写的是富力路而不是蓉城师大这一点很值得推敲。这说明,这个戏子的鬼魂和富力路有很大联系,而不是和蓉城师大。但是,这两个人和富力路根本扯不上任何关系,所以那个鬼魂很有可能是另外一个人。我已经叫小安检查解放前的资料了,但估计要五点左右才能有结果;另外,富力路这边的规划我也叫他们去查了,等五点左右,资料搜集全了,我们再做决定。”
靠!龙飞愤怒地从床上跳起来骂道:“存心耍我啊?现在才两点多,这么长的时间你怎么混?”
郎樵打着哈欠,把湿淋淋的衣服脱得精光,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如同梦呓般喃喃自语道:“我都三天没在床上睡过了。。。。。。”话音未落,就发出了鼾声。
龙飞望着郎樵满脸胡茬的黑脸,不由得摇了摇头——干什么都不容易啊!他想了想,摸出本《符咒大全》,挑了几个简单实用的招魂炼幽术仔细揣摩。昨晚要不是突然生效的玄天上帝决,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晚上少不得还可能和女鬼发生冲突,再出漏子就不妙了。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法术总是时灵时不灵呢?莫博士说过,法术其实就是一种改变能量的方法。施用符咒的过程,就是用特定的步骤和方式,启动蕴藏在宇宙中的能量,获得非常的功用。所以从本质上来说,注重修炼内丹的丹鼎派和注重符咒的符箓派并没有差别,它们的分歧仅仅在于启动宇宙能量的方法有差异,“条条大路通罗马”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是看那条路更适合特定的个体修炼而已。但是,为什么自己偏偏就找不出适合自己的路呢?
翻着书,龙飞边看边沉思,渐渐忘记了窗外正是狂风暴雨的七月暴虐天气。
不知过了多久,郎樵突然从床上一个弹跳直起身来,茫然地看着周围,随即松懈下来,低声叹道:“原来我是在这里。”
龙飞端了杯水递过去说:“同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倒下了不要紧,但是这样会连累千千万万滴人民群众的。为了人民群众的人生安全,保重!”
郎樵一口气把水喝个精光,马上恢复成平时那个粗豪大气的刑警队长,看看表,已经四点多了,便拨通了小安的电话。小安那边说已经有了几个名字,但因为旧档案查找起来很费事,所以暂时还没有结果。郎樵气呼呼地正要挂电话,龙飞却示意他把名字都记下来。
何梦影、庄蝶飞、柳莺、韩心儿,一共四个,都是解放前小有名气而后不知所终的旦角,按出现的年代由近及远地排列的。因为年代久远,连川剧艺术协会的人都只记得她们的名字,而不清楚最后的下落。郎樵沉着脸,问:“今天能搞到的就这些资料,准备怎么弄?”
龙飞笑着拍拍郎樵的肩膀,说:“只要名字没错,包在我身上——除非这个鬼魂根本就不在这六个人当中。”
郎樵不放心地看着龙飞,说:“不是不相信你,如果没有把握,最好就不要随便采取行动。我仔细思考了很久,阿星失踪绝对不是个简单的案子,其中的牵涉肯定很大,这点我想不用再多说。如果五个邪地都有个冤魂厉鬼什么的,那肯定和连环斩首案有牵连,如果不尽早解决,后果很难预料!”
龙飞亮出一张黄裱纸,笑道:“你放心,今天晚上,一定可以解开这个女鬼的迷!”
郎樵看着这张涂满红色线条的纸,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符?”
“镇邪禁制符,贴上后可以让鬼怪失去力量、动弹不得。我还认真练习了一个拷鬼术和一个炼幽术,理论上讲,可以拷问鬼魂有关它的信息,并且把它收服。”
“靠!理论上讲?”郎樵似笑非笑地看着龙飞:“伟大的理论家都是不实践的。还有,希望你买的这本盗版书不要印错了字就好!”
龙飞骄傲地看着手上的道符说:“这是我画过的最好的符,绝对不会有差错。就算后边两个法术不灵,凭这张符,我们也可以全身而退。”
郎樵不再说话,转头呆呆地看着窗外。暴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居然很快又冒出了红艳艳的太阳。接下来,他又忙着拨打各种电话,处理各种杂事,好容易办完,太阳已经落山了。两人匆匆吃了点东西,便来到那个旧操场。
天已经黑了,操场里一片狼藉,暴雨冲刷的痕迹依稀可见,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味道和夏天特有的闷热气息。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上了礼台,观看着四周的情况。没有月亮,但星光很灿烂,远处的楼房和树木还能大致分辨出层次。郎樵见龙飞一直仰头望着星空,也把头抬起来,问:“你在看什么?”
龙飞沉默了一会儿,悠然说道:“北斗七星!”
郎樵往北方望了半天,茫然道:“我怎么看不出那个勺子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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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往上看,是不是有颗特别亮的星星,周围的星星特别少?那就是北极星了。顺着北极星往西一点,有一颗比北极星要小点黯淡点的星星,那就是天枢,然后再往西北、北面,紧连着还有三颗比较亮的星星,依次就是天璇、天机、天权,可以拼成一个方斗形状,这就是魁;以天权为坐标,再往北,依次有三颗次亮点的星星,叫做玉衡、开阳、遥光,这三颗星,就是斗柄,又叫杓;合起来就是北斗七星。不过它会随着四季的循环而在北极星附近做360度的变化。”
郎樵顺着龙飞的手看了半天,似乎还真看出了一只歪歪扭扭的勺子,但眼睛一眨,又只能看见满天大大小小的星星了,不由得对古人的想象力万分的佩服。
“北斗七星在中国古代是很重要的,自然界天地的运转、四时的变化、五行的分布,以及人间世事,否泰皆由北斗七星所决定。”
“四时有序,阴阳调和?”郎樵撇撇嘴,说:“看来我们俩都不用再费心找女朋友了,只要在这夜空下一躺,仰头观望七星闪烁,再静思体内阴阳之气流转,自然就阴阳调和,龙精虎猛,嘿嘿,你小子,也不必再用手解决了!”
龙飞负手而立,仰望星辰说:“理论上讲,修道的人就是这样的。”
郎樵打个哈哈道:“那还是请有道之人赶紧想想办法,把那个女鬼给超度了吧!这可是功德无量啊。”
龙飞想了想说:“我试试招魂术!”说完不紧不慢地走上礼台,踏了一个圆圈,面向正南方,吸了口气,向前连迈三步,双手捏了个手诀,口中唱道:
“年年孤灯冷画屏,月眸空对秋千影。
聚散繁华皆如梦,如今寒光为谁明!”
郎樵在台下看着龙飞黑乎乎得影子在夜色里快速地晃动着,口中念念有词,觉得有些发毛。龙飞一唱完,右手捏了个剑诀,向前方虚指,大喝道:“急急如律令!”他的指尖居然有道细细的白光闪出,一晃就不见了。郎樵还来不及喝彩,只觉得眼前突然一亮,荒芜的院落登时出现了另外一番景象。
没有天空,没有泥泞的地面,也没有残破的建筑,郎樵看到自己和龙飞正置身于室内的一个大剧场里,四周空无一人,显得异常的诡异。雪亮的灯光照在礼台上,幕布已经拉开,台上放套张铺上彩色台布的道具桌椅,看背景,正是川剧的折子戏里常见的那种。
好家伙,这么快就把那女鬼招出来了啊?郎樵兴奋地向着站在台上的龙飞伸出拇指一翘,却发现龙飞正一连迷茫地看着他。
“不是我弄的!是它自己来了!”龙飞拼命压低了声音,着急地对郎樵说道。郎樵差点没被气来吐血,正想痛骂龙飞,耳边却传来了凄婉哀怨的歌声:
“烟波茫茫传残更,花开花落今又春,几曾繁华几曾冷。。。。。”
舞台上,一个身穿朱红色烫金牡丹刺绣长袍的女子缓缓地迈着舞步从舞台的左面走到桌子边上来,丹凤眼、鹅蛋脸、头上贴满了各种头饰、粉白的脸颊涂着淡淡的胭脂,看样子才20来岁,即使化着戏装,也仍然可以看出她非常的漂亮。
这个女子满脸愁云,在桌子旁来回逡巡了几次,都退了回来。龙飞看过几次戏,知道这个舞台模拟的是个大户人家的厅堂,用来谈正事用的。《彩楼记》他已经看过简介了,写的是宋朝宰相刘懋之女月娥,在彩楼抛球招婿时,选中了寒儒吕蒙正。刘懋嫌吕贫穷,逼女退亲,月娥不从,与吕蒙正同被逐出相府,苦居寒窑。后来吕蒙正高中榜首,两家终于言归于好等等。看来这场戏是月娥准备到高堂之上和父亲理论退亲的段落。
“危处正凭栏,望尽千帆,斜晖泪眼愁肠。夜阑风雨飘摇,红龛里,被冷香残。奈何高堂慈严,至鸿雁阻隔,音讯渺渺。想玉山巍峨可否依旧?慕何年,得瑶池美景,碧水双鸳鸯?”
这个女子的音色圆润、语调黏软,典型的南方腔调。哀婉缠绵的歌声在空空的剧场里飘荡,显得更加哀切。龙飞听得一阵难过,差点跟着掉下泪来。越听,心里边的悲伤就越浓,浓得似乎心里堵住了块石头一样,难受的近乎绝望。龙女子唱得是声泪俱,面容有如梨花带雨,龙飞不忍心再看下去,便扭过头转向台下,却看见郎樵呆呆地地盯着舞台上的这个女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龙飞暗叫不好,赶紧定下心神,心里的难受顿时减轻了许多,但那女子哀婉的唱腔如同追魂的魔音一样,不断钻进耳朵里,恶狠狠地吞噬着他心灵里的快乐。龙飞不敢有丝毫懈怠,赶紧捏了个定心诀,神台一片空明澄澈。女子舞步婀娜,唱腔哀婉,郎樵依然听得如在梦中。龙飞叹了口气,心想这么美丽的女子,当年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冤屈,竟然成了厉鬼,当真是暴殄天物。他摸出那张禁制镇邪符,心里暗叫声“对不起”,随即以手代剑,挑动黄色的符在面前晃了三圈,然后对准舞台上的那个女子,大喝一声:
“定!”
黄符从龙飞的手指上平平向前飞了出去,如同一道黄色的光芒击中了女子,女子刚来得及转身看到龙飞,就再也无法动弹了。哀婉的唱腔消失了,婀娜的舞步也没有了,空荡荡的剧场里没有任何声响,雪亮的灯光下,寂静的舞台上,这个美丽的古装女子睁大了眼睛看着龙飞,满脸的惊讶和哀伤。龙飞看得心里一阵心酸,忍不住又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她一眼。
郎樵这时才如梦方醒,尴尬地看着舞台上一动不动的美丽戏子,对着龙飞叹道:“你小子定力还真不错,这小妮子刚才唱得那么动人,你居然一点不受诱惑。现在怎么办,是不是掏出个破布囊来,放出一道白光,把她给收进去?”
龙飞皱着眉头道:“你以为我是燕赤霞啊?老实告诉你,刚我用招魂术的时候是没有成功的,所以现在也没什么信心,只好试试看了。”仿佛是为了证明龙飞这句话似的,舞台上刚一动不动的女鬼突然动了动,脸微微转过来对着龙飞低声哀求道:
“我到底犯了什么错?你们,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呢?”
郎樵跳起来叫道:“你小子快动手!”
没等郎樵说完,龙飞已经竖起右掌,做了个地火霹雳的手诀,口中念道:“王月玲!”然后一掌劈在女鬼的身上。女鬼低低地呻吟了一下,柔媚的丹凤眼里泪光闪烁:“你们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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