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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血的童话-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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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受到刺激的舒敏最终还是被辛十牙发现了,不希望龙泽越陷越深的绘里同意了两人的要求,在第二天配合楼曲萌的表演,并且让舒敏最终走到了前台。

夏少元不是一个意志坚强的人,那半年他经常独自一人呆着,希望忘记那段可怕的往事,但是有些东西越想忘记就越浮现出来,他最终以一种自虐式的惩罚——再也不吃肉,甚至对肉有一种抗拒感来换取内心的一点可怜的安慰,所谓的失忆只是他本人精神崩溃之后的自我意识的压制罢了。他最终辞去了工作,不知所终。

龙泽杀死凉笑是不争的事实,龙古得知儿子愚蠢的过激行为后虽然力图掩盖,不过最终还是真相大白。龙泽未满十八岁,在龙古的努力周旋下,还是被判处无期徒刑。服刑前舒介一去看了龙泽,开始龙泽拒绝见他,但舒介一说是关于舒敏的事情,于是龙泽答应了。

舒介一安静地坐在玻璃窗边,那边的龙泽显得非常精神。他始终如此,就算是彻底失败,在舒介一面前也要保住最后的尊严。龙泽告诉自己,可以在任何人面前沮丧潦倒,唯独在这个人面前不可以。

“你其实从来没把我当作朋友,对吧?”舒介一拿起话筒。

龙泽也拿起话筒,不过他没说话,只是不屑地点了点头,舒介一只是哦了一声,也没有流露出太大的反应。

“你接近我,只是为了更好地了解我、伤害我对吗?只要是我喜欢的你都要抢走,无论是人还是东西。”

龙泽再次点头,他不打算和舒介一说话,他关心的只是舒敏的事。

“我明白了,绘里接近我,希望我和你调包,为你制造不在场时间证明,这也是你指使的。原来,原来你这么恨我。”舒介一颤动的手指敲击着桌面。

“你到底想说什么?”龙泽终于忍不住了。

“姐姐的病情恢复得很好,她已经可以认出妈妈了,不过语言功能还有待恢复。如果她记起你,问到你,我该如何回答?”舒介一说得很慢。龙泽眯起眼睛看着舒介一,他觉得这的确是他发自内心地问自己,并非是故意炫耀和气自己。

“就说我留学去了,因为犯了些错,被爸爸赶到外国去了。当然,她要是记不起我最好。”龙泽苦笑了一下。

“不会的,姐姐说了,她听到你的名字虽然不记得是你,但是她总说有一种值得怀念的柠檬味道。”

龙泽快速地眨着眼睛。

“我希望,你能出来,那时候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龙泽用手捂着眼睛,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绘里还好么?”

“她的精神也不太稳定,㈤⑨⒉那次人流对她伤害很大,她始终处于自责的幻觉中。她把孩子埋在杜松树下或许就是希望有一天那孩子能活过来吧。不过她说了,会一直等你。”

“介一,你喜欢绘里吗?”

“喜欢。”舒介一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喜欢舒敏姐吗?”龙泽又问道。

“喜欢。”

“那,替我好好照顾她们,你一定要多多用心,尽全力去爱她们,因为你可是还连带着我的那一份。”

龙泽咳嗽了一声,又咳嗽了一声,舒介一知道龙泽是在掩饰自己的感情。龙泽低下头用手捂住听筒,过了一会才又说了一句:“回去吧。”

“我知道了。”舒介一放下听筒,看着龙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接见室。

出来的时候,舒介一看到绘里和辛十牙、楼曲萌正站在门外。

“你见到他了?”辛十牙问。5|贰2b00K

舒介一点点头:“他看上去还不错,气色还好。”

莫绘里没有问什么,只是看上去似乎稍稍放心了些。

“其实,你和舒敏以及你们的母亲都是联觉者对吗?”

“联觉者?”楼曲萌奇怪地问。

“是的,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母亲应该很早就了解这种特殊体质的人群,不过她并不打算告诉我们,或许是怕我们在成长阶段有压力和产生与其他同龄人不同的孤独感吧。”

“的确用心良苦,”辛十牙赞叹地点点头。舒介一的母亲因为看到儿子归来,又得知女儿还活着,病情好了许多,虽然暂时没有合适的肾源,但是在龙古的资助下,她的生活质量比之前好多了。

“你还没告诉我到底什么是联觉者啊!”楼曲萌不耐烦地拉着辛十牙的袖子。

“在解释之前,话说你知道什么叫通感吗?”辛十牙伸出右手食指问道。

楼曲萌摇摇头。

果然这家伙是语文白痴,辛十牙无可奈何。

“好像以前语文老师说过,应该是用来指文学艺术创作和鉴赏中各种感觉器官间的互相沟通。⒌⒐⑵指视觉、听觉、触觉、嗅觉等等各种官能可以沟通,不分界限,比如说好听的阳光、沉重的气味之类的。”莫绘里在后面突然搭腔道。

“对,一直以来,大家都认为这是文学家奇妙的文笔所写下的形象语言,但实际上后来人们发现,有一种特殊人群,他们的感觉之间是存在互通现象的,比如看到下雨嘴里会产生奇妙的巧克力味,听到声音眼前会看到不同的颜色。简单地说就是各种感觉之间产生相互作用的心理现象,即对一种感官的刺激作用触发另一种感觉的现象,在心理学上被称为‘联觉’现象。联觉现象大多出现在数学较差的人身上,左撇子、方向感较差以及有过预知经历的人也通常会出现联觉现象,这种东西往往被看作上天与生俱来的恩赐。另外,联觉现象的遗传概率也非常之高,所以这也恐怕就是为什么龙泽不是联觉者的原因所在。联觉者所能体验的奇妙感觉是我们这些正常人,不,普通人所无法想象和感受的。”辛十牙滔滔不绝地解释着。

“舒敏姐常说她听到不同的声音和不同的人说话都会感觉到不同的味觉,而我也是。”

“所以龙泽嫉妒你和舒敏有相同的能力才会变成那个样子?”

“可能他的儿童时代太孤单了,他的父母或许都不太从精神上给他关怀,而姐姐恰恰有一种让人特别是让孩子亲近的能力,所以他才会对姐姐特别依赖吧。”舒介一说完后小心地看了看莫绘里。绘里细长的眉毛稍稍耸动了一下,并没说什么。

“介一离开的时候将手机留给了我,说是方便我和龙泽联系。凉笑死的那几天我好害怕,还有你们来找我调查的时候也是,我经常会做一些可怕的噩梦,但是每次想让龙泽来陪陪我他都说没空。”莫绘里的手扯着胸前的衣服,脸上虽然平静,但声音多少带有一些怨恨。

“手机是龙泽送我的,我没有告诉过其他人我有手机的事,也没人看我使用过。”舒介一解释说。

“对了,你割下凉笑的肉是为了确认当日在小岛上所吃的肉是否是蛇肉?”辛十牙问道。

舒介一舔了舔嘴唇,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原本不想这么做,实际上那次吃过蛇肉后我就一直怀疑是否真的是蛇肉,加上绘里给我出的那个推理故事,因此,在杜松树林看到夏老师晕过去之后,我看着凉笑的尸体还是忍不住用小刀割了一块下来。不过我最后还是没有吃,大概是因为畏惧真相吧,一想到自己吃下了姐姐的肉,我是没办法原谅自己的。”

舒介一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对不起,我该早告诉你。”绘里走到舒介一面前欠身道歉,舒介一有些意外,不好意思地用手指挠了挠鼻子。

“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你没有真正喜欢过我,我知道你喜欢的是龙泽,你对我说的大多数都是谎言,但我不怪你,因为我只需要喜欢你就够了,你能跟我道歉证明你还是在意我的感受的,我很高兴。”

辛十牙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沉默、不起眼的少年居然有如此强的心理承受能力,他宁愿为龙泽背上杀人的罪名也要帮莫绘里,也要留在孤岛上照顾姐姐,他一想到这儿就不得不对介一刮目相看了。他想起了舒介一的母亲,同样貌不惊人,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和力与包容,或许只有这种看上去简单但胸襟如大海般深不见底的女人才能让龙古这种男人与其结婚生子吧。舒介一的确如他母亲所说,是个善良的人。

作为和绝大多数人不同的联觉者,有的人会庆幸自己得到神的眷顾而拥有这种特殊能力,而有的人却非常苦恼并哀叹自己被和他人不一样的感觉所困扰,异于多数人的少部分群体总会走向极端,就好像从概率学来说,一个可以中到亿元大奖的人的概率和一天之内被响尾蛇咬到两次再加上被雷劈中一次的概率相同,但两者差别却如此之大,不幸者哀叹自己不幸的时候,恐怕总有一个幸运儿在欣喜若狂。

四人一直走着,到了路口快要分别的时候,辛十牙突然想起了什么。

“虽然说那之后是龙古的谎言和计谋,但实际上舒敏是真的想让米媛杀死自己,让身体成为拯救你们的食粮吧?”

莫绘里和楼曲萌对视了一下,她们都等着舒介一来回答。

“姐姐那时候已经吃下了毒蝇菌,我不敢说她是否已经产生了幻觉,不过我相信她是个温柔的人,那时候应该的确是抱着牺牲的决心才这样做的,说不定其实在上岛的时候她就已经隐约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所以才总是故意激怒米姨,才为我们讲杜松树的故事。”舒介一思索了一下回答说。

辛十牙满意地点点头。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晚,不过还是好好准备高考吧,好好享受你们最后的高中时光。”辛十牙真诚地祝福道。舒介一和莫绘里表示了感谢,两人沿着长路继续走了下去。

楼曲萌笑嘻嘻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走远,⒌⒐Ⅱ辛十牙好奇地看着她。

“干吗这么高兴?”

“当然因为破了案子啊,不仅是凉笑的,还有数年前的舒敏失踪案。”

“你觉得他们最后会走到一起么?”楼曲萌指着那两人问。辛十牙摇摇头。

“我不知道,不过这不重要,对他们来说这只是少年时代的一段经历,这件事会给他们两个都带来很大的改变,或许对绘里来说舒介一是个很适合疗伤的人,但可以相互取暖的人并不见得一定就是可以相互取爱的人,爱是过程不是结果,它需要时间来证明,而不是别人可以说了算的。”辛十牙说完,看到楼曲萌站在原地发呆做思考状。

“对了,为什么那天晚上你会跟在我后面?”辛十牙好奇地问。

“笨蛋啊,当然是因为你进来把椰汁放在我床头我被你吵醒了啊。”楼曲萌拍了拍辛十牙的头。

原来如此,还以为她有着过人的查案嗅觉呢。

可是,这家伙不是一向睡倒就雷打不动的吗?

辛十牙忽然露出了微笑。他眺望前方,远处又有一片杜松树林。辛十牙仿佛又看到那个黑色长发穿着淡蓝色裙子的少女的身影在林中模糊地穿行着。神话和传说中可以让死者复活的拥有灵性的杜松树,或许在现实之中至少可以让一个女孩获得灵魂上的安宁吧。

第三篇 美人鱼

如果可以找到你,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身体和灵魂,皆不重要,纵使堕入为鬼,也毫不后悔。

1

海水像恋人一样轻抚着沙滩,在如玉带般的漫长海岸线上游人并不太多,兴许是时间尚早,这个时候的海水略微有些凉意,初升的朝阳有些慵懒,阳光的力道不够,照在皮肤上不过是起了些酥痒的感觉而已。一对夫妇带着一个十一二岁小男孩惬意地在海边漫步,小男孩似乎是第一次来到海边,看上去相当兴奋,一个劲地往前跑着,年轻的母亲双手挽着丈夫的胳膊,歪着脑袋靠在那强壮的肩膀上,带着微笑幸福地看着儿子顽皮地用脚踢打着海水。

忽然之间一个大浪涌了过来,毫无征兆,那速度快如闪电,小男孩还蹲在地上翻着贝壳,丝毫没有注意身后那犹如一只巨人手掌般的海浪击打过来,虽然父母已经意识到不妙,一边朝孩子跑去一边大声叫喊,但是声音被呼啸而来的海浪淹没掉了。

海水瞬间淹没了蹲在地上的小男孩,就像卷走沙滩上的沙砾一样毫不费劲。为自己的疏忽感到万分自责的母亲高喊着儿子的名字,朝着向海洋中心退去的海潮发疯似的奔去,但被稍微冷静些的丈夫拉住了。

救生员立即朝男孩溺水的地方游去,十几分钟后他浮出水面,悲伤地摇了摇头,但还是立即又扎进海里继续寻找。

瞬间发生的悲剧几乎击垮了年轻的母亲,她瘫软着身子晕了过去。接着围观过来的众人又是手忙脚乱起来……

海水如此冰凉,这种全身被液体浸泡的感觉似乎有点熟悉,⒌⑼②但是却比现在要舒服得多,慌乱无助地挥舞着四肢但是却毫无意义,身体像铁块一般迅速下沉,一张开嘴,所有的海水朝肺部涌进来,胸口被水压压迫得厉害,好像快要裂开了。从耳边传来的是朦胧而沉闷的咕噜咕噜的声音,就像是想要来抢夺灵魂的死神的喃喃自语,卡在喉咙里的东西仿佛是一团棉花,抬头望去,经过海水折射而扭曲的太阳仿佛也在冷眼看着自己的生命慢慢行将渐远了。

就这样死了么?

原来死亡如此令人畏惧可怕,死的过程如此痛苦。

如果无力反抗,干脆安心接受吧。

忽然听到了模糊的歌声。怎么可能呢?海底居然有人唱歌?是女妖塞壬,还是莱茵河的罗雷莱游到了大海里?

我不停地游,蓝色的阳光从身边溜走,

挥霍着神的赐有,只为抚平你的哀愁,

即便身躯化为海底污垢,也要为你的笑容守候,

但为何你总是紧闭着双眸,难道是我做的还不够?

在每一个礁石上都刻着我的思念,像饮着无法喝醉的醇酒……

这歌声如同烙印般刻在脑部神经里,可是为什么身体渐渐在上浮?虽然看不清楚,却感觉有一双手在抱着自己,非常地温暖柔软。

接着嘴唇仿佛触碰到了什么东西,温暖,那是什么,有些像幼儿记忆中母亲的哺乳,但却更像嘴唇的感觉,堵塞在喉咙间的东西也慢慢舒缓开来,身体从慢慢冰冷变得开始暖和了。

终于头部露出了海面,阳光直接刺在眼睛上让自己无法睁开眼睛,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却只能看到一条黑色的鱼尾在海面下晃动了一下就消失了。身体下面已经是粗糙结实的沙滩,虽然仍然无法动弹,但是可以自由呼吸已经让自己觉得非常愉悦了,幸福感包围全身,人总是如此贪婪,当幸福成为习惯,就不以为然了。

是自己被海水浸泡太久而弄得视力出了问题么,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鱼尾,还有那种温暖柔软的像双手的感觉,不,不是像,根本就是啊。

是人鱼吧?

身边的人渐渐围绕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然后传来无比熟悉的母亲的呼喊声。

太累了,我只想好好睡一下,说不定在梦里,在记忆之海中可以再次感觉到那种美丽而令人欲睡的双手。

恐怕游泳课几乎是所有学生最爱的一门课了,少男少女们大都带着羞涩而又好奇地穿起学校统一购买的黑色泳衣泳裤,在热情阳光的鼓励下站在一起。原本平日里排列整齐的队伍,因为肩臂和大腿的裸露,皮肤之间的接触让他们若即若离起来。粗壮结实黝黑带着根根汗毛的男生的二头肌,和女孩子纤细粉白犹如被漂白了的藕节般的手臂相映成趣,嬉笑声在队伍里不绝于耳。还有少数几个害羞的女孩子迟迟不肯走出换衣室,只好三三两两地并肩走进队伍里。教练好不容易才集合好队伍,又因为几个过于活跃的男生弄得乱了起来。

由于对上游泳课还不是太适应,所以学生们不太好管理。两年前,学校为了促进这帮考入大学的天之骄子在课桌电脑桌外的锻炼,筹备许久后决定在学校新的体育馆内修建游泳馆,因为游泳是所有运动里最直接最协调最全面锻炼身体的,顺便也可以消除他们刚进校的不适感,当然顺便可以给绝大多数书呆子上一下人体生理结构课。

所以新生的第一堂游泳课非常重要,被其他高年级的学生戏称为“X大的新生洗礼”。本来该是在去年夏天的洗礼居然拖了整整一个学期而等到大一下学期才上,这本来是绝无仅有的,不过是为了修建新的游泳馆倒也说得过去了。主管这次洗礼的梁黄老师被戏称为梁神父。他身材略瘦,但结实健硕,眉毛几乎狭长,有着叶型眼睛和长青色的络腮胡茬,下巴如钢铁般呈方形,这家伙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确有几分神父的样子,只是过于严厉,又有了“机器人”的称呼。

今天机器人梁老师又迎来了一批新生,这让他眉头皱得更加厉害起来,几乎把两条眉毛连到一起了。因为下一堂还是游泳课,梁黄让这帮刚刚进过水的学生们准备集合点名完毕后统一离开游泳馆。梁老师点了一下名,发现还有一个女生在洗浴室洗澡没有出来,这让他非常恼火,虽然这个女孩是刚才游得最好的,明显进校前就是老手了。

洗浴室在游泳池的右边二十五米处,每个大概二十五平方米,高四米,几乎完全密闭,进门后巨大的一人多高的铁质灰色衣柜占了几乎三分之一的面积,因为女孩衣物洗浴用品较多,所以特意做得大了一些。然后是一个个像旧式澡堂一样分开的隔间,隔间也并不是密闭的,而是从中间有一扇一米多左右的木板拦住身体,虽然都是同性,但是以前有学生强烈要求保护个人隐私,所以只好加装了木板,人站在里面,一般身高只会裸露到肩膀锁骨处。当然最重要的洗浴设施必不可少,每一个小隔间上面的花洒都是最新的,可以调节水流喷洒速度和水量,当室内空气不太好的时候还可以调节排气扇通风设施。学生一般在游泳后会在浴室里洗浴,然后到浴室旁边的更衣室换好衣服结束两个半小时的游泳课。因为洗浴室只有一个出口,而且现在偷拍横行,为了避免偷窥或者被人安置摄像机,只在大概高墙三米处有一个电视机大小的通风处,里面装了一个排气扇,开关在入门的墙壁上。每次上课使用前后都会让专人检查洗浴室各个死角,保证安全后才会让学生安心使用,而洗浴室的大小也决定了不可能所有学生同时进入里面更换衣服,因为只有六个洗澡的位置,所以每次只有六个人进去,其余人只好轮番等待。这次最后一个进去的女孩是整个班里为数不多之前就会游泳的,据说是因为常年跟随父母去海边玩耍,水性极好,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洗得如此之慢,之前她还在浴室门口十分不满地抱怨其他女同学换衣服太慢。

由于害怕被水流溅湿刚换好的衣服鞋袜,大多数女孩不愿意再回去浴室,只有一位女生主动要求去浴室喊话。她还没走过去开门,就听到里面响起哗哗的水声,水声极大,站在门边上就听得非常清楚了。

女孩忽然感觉到一丝不祥的味道,不过她还是来开了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热浪,几乎让她无法睁开眼睛,脸颊上瞬间就湿了,女孩被呛得退后一步蹲在了地上,接着她奇怪地用手扇了扇犹如巨大白色棉花糖的蒸汽团,对面好像看到一个高挑模糊的人影。巨大的水流激烈地撞击着铺满瓷砖的地面,发出噼啪的吵闹声,但是随着四处弥漫的蒸汽,还有一股令人作呕的刺鼻的仿佛挑动着脑部神经般的血腥味。

紧接着,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犹如浓雾般的蒸汽里,似乎有一团模糊的黑影迅速跑了出来,由于速度太快看不太清楚,但可以感觉到是一个人。因为有大量的蒸汽喷涌而出,自然会有人注意,所以看到黑影跑出去的不止一个人。从女生浴室夺门而出,自然让人想到是否是变态狂躲在里面偷窥吧,毕竟这种事也不是没出现过。

当浓浓的蒸汽渐渐散去,模糊的人影慢慢清晰起来,像一张慢慢冲洗出来的黑白照片。

在第一个换衣间,木板依然紧紧关闭着,那女生双脚赤裸着站在瓷砖上,只不过脚下流过的却是被从上而下的凉水冲得慢慢散开的殷红色鲜血。随着一声凌厉的尖叫,那进来的女生吓得瘫倒在地上。

那个女孩子的嘴巴大张着,像脸上的黑洞,如同正要准备进食的蛇,眼睛圆凸,长发错乱如蜘蛛网般粘在脸颊上,下巴紧紧卡在隔板上,而大张着的嘴巴里是一片深黑色,那种浓稠得令人作呕的鲜血几乎凝固的黑色。

在地上,有一块几乎僵死的肉质物体,仔细看去,原来是一块被割断的舌头。

老师和其他学生立即围了过来,然后是数声尖叫,许多胆怯的女孩因为恐惧和悲哀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即便是胆大的男生,也忍不住全身发抖,毛孔仿佛都爆炸开来,根根竖立着的汗毛和头发似乎都一下子扎进了皮肤和脑壳中。

即使被称为“机器人”的梁黄此刻嘴角也抽搐起来。

然而一切只是刚开始而已,女妖的歌声此刻才刚刚开唱。

2

专门负责处理严重刑事案件的元叶警官习惯在思考的时候点着一根香烟,但是却不抽,准确地说连嘴唇都不碰一碰烟嘴,而是夹在手指中,看着香烟燃烧发出的犹如波斯舞女妖艳的舞蹈动作般的烟雾慢慢思考。他不太爱说话,不过极爱干净,虽然胡子并不多,但是每天早上必须用剃须刀刮干净,衣服也必是整理过几次才肯出门。这种习惯与其他同事大不相同,也让他的下属对他敬而远之。不过元叶的办案能力却不得不让其他人折服,所以事件一发生他很快就来了。

在现场,即使是警官也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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