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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血的童话-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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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上没有铺榻榻米,踩上去非常僵硬,不时地发出啪啪声,应该是经过回潮后木板之间的衔接处出现了松动而拱了起来,靠近最里面的墙壁还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床。
这是一张中世纪欧洲皇室喜爱的那种敞顶式木床,由床的四角伸出长长的大概成人胳膊粗细的木柱,支撑起外面用黄色丝绸包裹着的顶棚,两边分开挂着帷幔。木柱做工很考究,虽然年代不短,但上面的纹理还能很清晰地分辨出来。奇怪的是,辛十牙发现那些漂亮的图案与旅馆一楼大厅墙壁上的画非常类似,都是北欧古神话中的图形,带着艺术品的美感和神秘,大都是一些由曲线交织在一起的怪图案。
虽然是一张大床,但其实这只是单人床,辛十牙发现这床就这样敞开放着却非常干净。
“您经常进来整理么?”辛十牙问。
“不,如果想起来我会进来收拾一下,保持通风。”
“您这里不是日式旅馆么,怎么会有这种华丽的欧式大床?”
“这床是前任主人,那对消失的夫妇留下来的,你知道那妇人是德国人,所以特意叫人制作了这张床给他们女儿。”老人回答道,接着走到辛十牙面前抚摸了一下床,床上面铺着非常厚的细针毛毯和被褥,看上去想必很软很舒适。楼曲萌连忙走了过去,打算躺上去。
“请不要这样做!”老人忽然拦住了楼曲萌。
辛十牙奇怪地望着她,老人似乎也明白自己行为过激了。
“这床已经搁了几十年了,不知道是否结实,我怕客人摔着了,而且万一破坏了这么漂亮的床也很可惜吧。”
楼曲萌哦了一声,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木床。
“你们也看到了,这里什么也没有,你们的朋友应该离开了旅馆吧,也许在山里散步迷路了,或许现在去找还来得及。”老人看似轻松地说,结果把姚远愁吓坏了。
“我们快去找找贝宁吧,如果下雨的话,在山里更容易迷路了。”姚远愁拉着楼曲萌的手苦苦哀求起来,楼曲萌只好安慰她。辛十牙转过木床,抬头看了看。
在房顶上似乎有几点圆形的像红豆大小的暗点。
是霉斑么?看样子不像啊,而且如果是霉斑,应该是很大一片不规则的才对。而且自己从刚进来就觉得这房间非常奇怪。
那是一种非常压抑胸闷的感觉,或许是房间空气太差的缘故吧,辛十牙这样解释道。既然在房间里找不到贝宁,看来必须去外面找找有什么线索了,而自己也必须将诺雅留下来的底片赶紧洗出来才行。
“我们赶紧去找找他吧,应该不会离开太远,就在旅馆附近和温泉旁边看看。”辛十牙带着两个女孩走出了温泉旅馆,老人并没有出来。
“我就留在旅馆,或许不见的客人安全回来也说不定呢。”
“要不你也留下来吧,贝宁回来第一时间看见你也好。你的身体不好,还是让我们两个去找吧,如果贝宁回来就打电话给我们。”辛十牙最后决定让姚远愁留下,因为情绪激动而身体瘦弱的她不适合寻人。姚远愁经过一番劝阻还是决定待在旅馆,而由楼曲萌和辛十牙去找贝宁。
离开旅馆后,辛十牙忽然改变了方向,朝山下走去。
“不是说去找贝宁么?为什么朝山下去啊?”楼曲萌奇怪地问。
“不必了,现在就去山下,找到一个可以冲洗照片的地方。贝宁不会离开旅馆,如果是的话,恐怕也不是出自他本人的意愿。”
“你的意思是说他被绑架了?”楼曲萌吃惊地看着辛十牙。
“不,应该说他遇到了某些超出他所认为的客观世界的范畴的事物吧。总之我相信诺雅藏在枕头里的胶卷一定会告诉我们一些线索。”辛十牙将底片的事情告诉了楼曲萌。
“原来你昨晚潜入我房间是因为这个。”楼曲萌无比失望地叹了口气。
“那你以为是什么?”辛十牙斜着眼白看着她。楼曲萌连忙摆了摆手,哈哈大笑起来。
“当然没什么,我们还是快下山去吧。”
下山远比上山要快得多,而且因为没有下雨,辛十牙和楼曲萌只花了一个多小时就来到山下,不过找到可以洗照片的地方却并不容易,两个人转悠了几十分钟也没有看到。经过当地人的指点,他们走到了村上一处专门为旅游景点拍摄照片的地方,接待他们的是一个黑手的中年男人。
“下午来拿,十元钱,如果加钱,两个小时也可以。”那男人打着哈欠伸出如两根干柴的手指头。
“我们很赶时间,最快多久?我们可以加钱。”楼曲萌说了一句,那男人的眼睛猛地睁开了。
“那,多加五十,半个小时吧。”还真是坐地起价。
“一百,十五分钟就要。”59二^b0*0k^辛十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钞递给店主。那男人接过钱笑嘻嘻地拿着底片走进去。
“都放了这么久了,还能洗出来么?”和辛十牙在外面等候的楼曲萌问。
“不知道,如果放置在阴干处或许可以,可能图像会黯淡模糊些,不过还是可以看清楚。”辛十牙也不敢肯定,而且底片是否已经曝光他也不清楚,对照相他不是很精通。
万幸的是十五分钟不到店主拿着照片出来了,上面还是湿的。
……;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就拍了一张照片,这是底片,您收好。”男子将底片放在一个黄色小纸袋里,与照片一起递给辛十牙。辛十牙点点头接过了照片,他忽然觉得男人的眼神有些轻浮。
的确有些黯淡,不过并不影响画面的清晰度。
“看不出来,你居然拍这么漂亮的女人呢,真是不错。”男人用一种下流的口气调侃道,顺便瞟了一眼楼曲萌。
辛十牙看到照片上居然是一个全裸的年轻女子,身下就是旅馆房间的榻榻米,身体旁边还有被水弄湿的被褥。
也难怪店主会这样,照片的确拍得非常性感漂亮,任何正常男性看见都会激动兴奋起来。
那不是欲念的兴奋,而是看到美丽景物的激动,就连辛十牙也觉得呼吸急促起来,光是看见照片就这样,如果是真人呢?
照片上的女孩身材修长,皮肤白皙,不过却不像是亚洲人的那种白,而是偏于东欧那种有些细腻却又厚重的白色,像是浇上了牛奶的汉白玉,又有点类似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塑品。女孩腿平放,手臂交叠着放于胸前,头发带着一些卷曲,脸型很精致,五官既有西方人的清晰和立体感,又有东方女性的小巧和精致,虽然闭着眼睛,却仿佛依然可以感觉到她长长的睫毛在颤抖。看着女孩的脸,辛十牙忽然觉得有些熟悉。
“你在看什么啊,都看得发呆了。”楼曲萌看见辛十牙从老板手里接过照片就傻看着,加上那个可恶的男人带着色迷迷的眼神看着自己早让她觉得很不爽了,于是也凑了过去。
“啊,你这家伙,不是说什么身体不过是罪恶的源泉,又高唱什么即使钢铁般的意志也会被肉欲腐蚀么?自己却拿着照片看那么起劲!”楼曲萌带着醋意不客气地吼了起来。
“你喊什么,我只是觉得这女孩有点熟悉。”辛十牙反感地瞥了楼曲萌一眼。
“这不就是你给我看的那个档案上的女孩么,虽然照片不是太清楚,不过我是做警察的,五官和脸型都一模一样啊。”楼曲萌信誓旦旦地肯定。
辛十牙这才想起来,原来诺雅照片上的女孩居然和那份档案上二十多年前那对异国夫妇的独生女长的一个样子。
“不可能,二十多年居然一点也没有变化?”辛十牙断然否定了。
“可能是那女孩的女儿吧?”楼曲萌也有些糊涂了。
“即便是母女,怎么可能长得如此之像?她又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旅馆里?那个混血女孩也失踪了很多年了,她的丈夫又是谁?”辛十牙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将楼曲萌卡住了。
沉默了一会,辛十牙的心忽然沉重起来。
一个让他无法相信的事实浮现了起来。
可能,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睡美人,存在着可以二十多年不会衰老的人。
4
姚远愁焦急地坐在大厅的座椅上,端着老人为她泡的普洱茶,双眼无神地看着玻璃窗外,那一成不变的景物如画框里的图画一样。楼曲萌和辛十牙也不知道去了多久,看来是没有贝宁的消息了。
“你很爱他么?”老人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身后,让姚远愁吓了一跳。
“是的,虽然时间不长,不过这是我第一次恋爱,我可以感觉到自己会和这个粗心却爱着我的男人过完下半辈子。”姚远愁忽然略带羞涩地低下了头。她是个非常传统的女性,并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期盼浪漫爱情,她只是单纯地理解为和贝宁在一起自己很快乐,这就足够了。他们已经有了长远的计划,甚至已经规划到了未来的孩子朝什么方面培养的问题。
“初恋之花都很少能结出果实,越是美丽灿烂,越是凋谢得快,就算你可以将爱情保持着,如果你的男友看见了更美丽更吸引他的女孩,说不定抛弃你走掉了,一个人保持不背叛可能做得到,要两人同时保持着完全忠诚,谈何容易呢?我以前也以为自己的伴侣对自己有着绝对的爱,但其实都是虚幻的,残酷的现实像刀子一样,虽然会疼痛,虽然会流血,不过却总比在虚幻美丽的梦境中死去要好得多。”老人抬起头,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交织着淡淡的怀念。她伸出手,放在姚远愁的肩膀上。
“不要过于执著了,或许他不会回来了。”
“不,贝宁不会这样做的!”姚远愁忽然站了起来,坚定地回答,老人皱了皱眉头。
“我听说那男孩的父亲当年也莫名其妙地抛弃了妻子和幼子,好像是因为买下了这个旅馆和那个美丽的沉睡着的女孩,说不定你的男友也和他父亲一样了。”
“你干吗老和我说这些,我现在已经很烦了!”姚远愁终于忍受不住爆发了出来。这时候门外有些响动,姚远愁以为贝宁回来了,立即端着茶杯跑过去,可是打开一看却是气喘吁吁的辛十牙和楼曲萌,虽然略有失望,不过她还是关切地问他们两人的情况。
“我有些话想问您。”辛十牙拿着照片走到老人面前。
“客人请问,知无不答。”
“据我所知,二十年多前这家旅馆的原主人是一对夫妇,男的叫冉越星,是德国脑神经博士,他的妻子是他大学教授的女儿。这张照片是当年他们的女儿冉魏玛的,而这张却是我那位在这座旅馆失踪的摄影师朋友拍下的。”辛十牙将洗好的照片和冉魏玛的档案交给老人。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觉得奇怪么,这女孩好像几十年都没有变老,据说当时她进入了深度昏睡,几乎和死了没有两样。”
“我听说过,不过不明白您这样说的用意?”老人微笑着欠身看着辛十牙。
辛十牙咧开嘴巴,露出整齐的一排牙齿。
“我知道那女孩一定就在这座旅馆里,我会找到她的。”辛十牙冷冷地哼了一声,朝二楼走去。
“请你们一起上来吧。”辛十牙在楼上对下面的人招了招手,楼曲萌带着姚远愁走上二楼。旅馆老板冷眼看着辛十牙,嘴角抽动了一下,也走了上来。
辛十牙将大家带到楼曲萌的房间门口。
“照片就是在这里拍摄的,/伍玖贰Book当时那位倒霉的摄影师恐怕也是刚回到房间,就看到被窝里躺着一个全裸的漂亮得匪夷所思的美女,于是他出于职业本能用照相机拍了下来,然后他便失踪了。而昨天晚上贝宁恐怕也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到了那位照片上的女孩,接着也和他父亲以及摄影师一样消失在旅馆里。”接着辛十牙又来到了关闭着的贝宁的房间。
房间里已经被整理干净,仿佛从来就没有人住过一样。
“昨晚我曾经看到过那个女孩,虽然灯光昏暗,但是我肯定她穿着和服全身湿透地站在储物间门口,㈤⒐⒉所以我认为储物间有些什么。不过很遗憾,之前我看过了,里面只有一张大床,不过我现在还想再看一次。”辛十牙望着老妇人说。
“真是无稽之谈,何况你已经看过了,里面很狭小,藏不了人。”老妇人非常生气地喊了起来。
“再打开一次吧,我保证会有新的收获。”辛十牙坚持起来。
“而且我已经报警了,下午之前我的同事就会来到这里彻底搜查旅馆。”楼曲萌补充了一句。
“哼,之前也有无数警察搜查过了,还不是一无所获。”
老妇人颇有些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是最后一次,如果没有结果,我们会离开旅馆,一切交给警察处理吧。”辛十牙很有信心地说。
“这位客人真是麻烦啊。”老妇人叹了口气,再次拿出钥匙插入钥匙孔扭开了房门。
储物间和之前看到的没有任何区别,姚远愁走进去看了看,又失望地望着辛十牙。
“我说了吧,什么都没有呢。”老妇人得意地说。
辛十牙一言不发,直接朝那张大床走去。老妇人神色慌张地跑过去想拦住辛十牙,却被早就准备好的楼曲萌拉住了。
“客人请不要太过分,那张床是做工精细的艺术品,如果损坏我怕你赔偿不起。”
“不用担心,你可以相信我的经济能力。”辛十牙说完,一手抓住床单猛地一掀。原来在床的三分之一处居然竖立着一块玻璃,因为旁边的地方比外面的床沿低上许多,所以在光线黯淡的储物间里猛地看过去就是完整的厚厚床垫。
而楼曲萌与姚远愁几乎同时发出了惊呼声。
在床上靠里面的三分之二处,居然躺着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一个如童话里公主一样肤色极白的年轻女性,头发卷曲富有弹性地簇拥着那张五官精致的脸蛋,长长的眼睫毛和紧闭的双眼表示着女孩仍在深沉的熟睡中。
“这个女孩,不就是……”楼曲萌指着那个熟睡的女孩张大着嘴巴喊了起来。
“没错,就是二十多年前父母失踪后自己陷入熟睡的混血少女,也是诺雅的照片上的少女,她叫做魏玛。”辛十牙一手拿着床单,另外一只手掏出洗好的照片展示在旅馆老板的面前。
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原本优雅高贵的样子荡然无存,双眼流露出无限的悲凉,仿佛一下子苍老下去,老人双手不住地颤抖起来。
“请您解释一下好么?”辛十牙朗声问道。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即便这房间里隐藏着这个女孩,也不代表失踪的人和我有关,我不过是不想客人们过于好奇和惊讶而影响你们的温泉旅行。”老人还在做最后的争辩和反抗。
“那请打开楼顶的阁楼,我相信贝宁还在上面。”辛十牙用手指了指储物间的房顶。
老人充满恐惧地望着辛十牙,伍⑨㈨脚却像被钉住了一般动也不动。
“房顶?”楼曲萌抬头看了看,“上面好像有一些暗红色圆点。”
“这房间初次进来的时候就觉得非常奇怪,其实是楼顶过于低矮造成的压抑感吧。虽然你将其他房间的房顶刷成黑色,并且在储物间的墙壁上画上类似北欧神话里的图腾图案,让人视觉上觉得稍微纵深一些,不过压抑感是无法消除的。其实昨天贝宁是被吸引到这房间然后出事的吧?”
“吸引?”姚远愁有些不解。
“是的,当日晚上我看到的就是这个女孩,她之前也出现在诺雅的房间里。”辛十牙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魏玛。
“这真的是那个叫魏玛的女孩?二十多年为什么一点也没有改变?”楼曲萌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女性对时间的流逝颇为敏感。
“是啊,客人您的说法似乎超出了常识的范围了。”老妇人有些缓了过来,仿佛占了些上风。
“这女孩还在睡?”姚远愁的语调里多了丝嫉妒的味道,走过去用手推了推女孩的身体,可是毫无动静。
“看来你真的是不想说出真相了,虽然不愿意使用那能力,不过还是请你的眼睛将一切都老实告诉我吧。”辛十牙慢慢地将眼睛上的镜片摘了下来,老妇人有些诧异地看着辛十牙的脸。
“你的眼睛,你的眼睛!那是奥丁之眼么?”老妇人脱口而出,她的视线正对着辛十牙的眼睛,她立即感觉到一阵昏厥。
“算是吧,作为最接近人类、最具人格的神,奥丁也是用一只眼睛的代价换来了能力。”辛十牙圆睁着那只眼睛,努力地在老妇人的脑子里搜索着答案,可是他感觉到的却是一股如同身处冰窖般的寒冷和忧伤。
那是一种割舍了灵魂深处最重要东西的悲哀与无奈,以及努力守护自己最重要东西的使命感。
旅馆主人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辛十牙也觉得十分虚弱,不过依然努力地站立住了。
“每次都是这样,从别人那里得来的记忆仿佛就直接加在自己身上,简直感同身受。”辛十牙叹了口气。
“你知道贝宁在哪里了?”姚远愁立即朝辛十牙问道。
“嗯,他就在阁楼上,不过不知道伤重不重。”辛十牙让楼曲萌拿来梯子,在靠近门的地方推开了房顶上的暗格,果然上面有一个很低矮的阁楼,不,与其说是阁楼,倒更像是一个狭小的盒子。楼曲萌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贝宁拖了出来。
贝宁的样子很虚弱,脸上非常苍白,明显失血过多的样子,因为他的腹部中了一刀,虽然经过简单的包扎,不过依然很危险,万幸避过了重要的脏器,但伤口很深。楼曲萌立即拿了些自己随身带的简单的医护装备,将贝宁重新包扎了一下,并且立即联络人上山将他运下山去。不过贝宁的样子似乎有些怪异,当他微微转过头看到躺在床上的魏玛时,忽然激动起来,嘴唇哆嗦着,双手指着魏玛,脸上浮现出怪异的表情。
“公主,我的公主!”贝宁忽然喊出这么一句,辛十牙皱着眉头走到贝宁面前。
“忘记你的父亲了么?伍玖贰Book还有你忍受二十多年苦难的母亲?”辛十牙又拉过在一旁的姚远愁。
“还有她,你想让她落到和你母亲一样的下场么?”
贝宁的眼睛里似乎恢复了一些光泽,脸上那熟悉的表情又回来了。
“究竟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Ⅴ⒐㈡姚远愁心疼地看着贝宁的伤口。
贝宁摇着头,说不记得了。
“是我,以前的那些人也是我,都是我杀了他们,二十多年前失踪的那三个人也是我杀死后将尸体扔进了山崖,还有那名爱拍照的年轻人,我也杀了他,你让警察带我走吧!”老人忽然大声喊了起来,弯下腰像众人道歉道。
“不,不用帮魏玛辩护了,其实作为父亲你做得够多了。”辛十牙说出了让其他三人震惊的话。
旅馆主人抬起头,额头错综的皱纹犹如一张大网,将他的惊讶和悲伤交织在一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贝宁挣扎着问道,“当年我父亲究竟如何得罪你了,为什么要杀他?”
辛十牙叹了口气。
“冉先生,或许要从二十多年前你杀死自己的妻子说起吧?如果你不愿意说,我可以代劳。”
“你真是魔鬼,居然可以看穿我的思想!没错,二十多年前我和妻子以及女儿来到这里,原本非常幸福的一家,却被这本来应该带来幸福的温泉破坏了!”老人的脸变得狰狞起来。
“这里的温泉很特殊,其实我也是为了治疗长期以来困扰我的神经痛才来这里的。偶然的机会我发现魏玛不是我的女儿,可是我一点也不介意,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将她当做自己亲生女儿,当做是我的公主来看待。可是那个该死的女人,虽然我从她的梦语中知道她有一个奸夫,并且最终在她日记里得到了证实,可是为了女儿的未来我没有揭破,忍受了这个天大的耻辱。可是我没有想到,她居然想借着温泉旅行的机会带着女儿和情人远走高飞!这绝不可容忍!我可以忍受妻子与别人通奸,但我不允许他们带走魏玛,因为她是我的全部。”老人咬着牙,努力地掰开自己早就结痂的伤口,嘴角仿佛都流出了血。
“所以你杀了妻子?”辛十牙问。
“是的,我记得那是个月圆之夜,旅馆里只有我们三人。我事先在山中采集到了一种特殊的蘑菇,控制在一定份量可以让人吃后昏睡过去。在临睡之前,我例行公事地吻了她一下——魏玛每晚都要我为她读童话故事然后吻她一下才能入睡,可是那天我犯了一个错误,因为害怕魏玛中毒,所以只让她吃了一点便早早地哄着她睡去。接着我来到妻子的房间,将她四肢捆住拷问起她的罪行,当我的妻子流着眼泪带着狗一般的祈求眼神让我宽恕她的时候,我问她究竟是怎么与那个奸夫认识的,她告诉我竟然是新婚不久我们第一次来温泉旅行的时候,她在洗浴时遇到的这山中的一名年轻男人。
“她的淫荡与放纵让我怒不可遏,虽然她苦苦哀求,我还是无法控制地亲手掐死了她,我还记得当时原本好好的夜色忽然下起了大雨,在闪电中我猛地回头,发现魏玛穿着睡衣捂着嘴巴看见了我亲手杀死她的母亲。
“我当时脑袋一片空白,害怕失去魏玛的我朝魏玛走去,对她说我不会伤害她,可是魏玛吓坏了,马上跑了出去,我在后面追着她,结果她将自己关进了这个房间里。
“无论我如何解释,她都认为我发疯了,想杀死她母亲后再杀死她。我心里害怕极了,害怕失去她,她手里拿着她母亲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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