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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报英豪-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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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慢腾腾地跟在万馨后面。
楼梯一路乱响上来,林凡露出半截腰身冲他们招手:“快,我带你们跑防空洞!”
经过亚德利房间的时候,叶独开从半开的门缝瞥见亚德利稳如泰山般躺在床上,一团被褥压着肚子,头上还盖了一个硕大的枕头。“真是喝多了!天子呼来不下床。”叶独开会心地一笑,正要进去叫醒他,顺便取笑几句。
“别理他,我们走!”林凡跑上来,同万馨合力拉着叶独开往楼下跑。
他们冲下台阶,绕到别墅临江的一面,拨开悬岩边的杂草树枝,贴着岩石走了十来步,眼前出现一个幽暗的防空洞口。林凡率先躬身钻了进去。叶独开兜头闻到一股刺鼻的尿骚味,还有其他龌龊、暧昧的邋遢味儿,他不禁停下了脚步。后面的万馨推着他的腰,连连催他快走。叶独开只好屏着呼吸钻了进去。
“亚德利怎么办?为什么不管他?”叶独开着急地问。
林凡摸索着点燃石壁上的小马灯,才转身慢条斯理地笑道:“别着急。这个倔老头儿,受不了防空洞里的空气,打死也不进来。他还有自己的一套理论。他用概率学统计计算过,被炸弹直接命中的几率,跟被天上掉馅饼直接命中的几率差不多,而炸弹掀起的气浪呀、弹片呀、碎玻璃烂石头之类,被褥和枕头足以抵挡。之所以只保护脑袋和肚子,是因为那才是身体的重要部位——脑袋上有眼睛,肚子下方则是男人的命根,这两个地方受了伤害,活着也没意思了。至于其他部位,伤着也无妨,无关紧要!”
“新鲜!”叶独开笑了。万馨也低着头忍俊不禁。
“不过他运气好,真的从来没有被伤着过。最危险的是有一次我从他的枕头被盖里找出了两块弹片和一捧泥沙烂石头,看来那东西真能抵挡得住。”林凡轻描淡写地说,“所以你们别理他,也别着急。我倒是担心,空袭老不解除,戴先生给你们的接风晚餐就要泡汤了!”
“哦!”叶独开知道戴笠喜欢以“工作餐”的形式安排布置工作。他找了个地方坐下,一边咒骂这该死的空袭,一边思索开展工作的必要条件。他的头脑乱得很,情况也不明,想了半天也不得要领。正烦恼间,林凡站起来,长长地伸个懒腰:“空袭警报解除了。呵呵,还好,抓紧时间正好能赶上戴先生的晚餐。”
三个人回到大花园,亚德利早站在台阶上,雪白的衬衣、笔挺的西装,正眯缝着眼睛朝这边张望。见他们都走过来了,他迈开长腿一步两级走下台阶,连连用英语催大家快走。
汽车一路向西,离开市区在山路上颠簸了十来分钟,便到了豪华气派、可以俯瞰嘉陵江的戴公馆。林凡领路,一路畅通无阻,直达戴公馆私家餐厅。四个人刚刚在沙发上坐定,“咚咚咚”,一排明净有力的脚步声响过,身穿整齐深蓝色中山装的戴笠满面笑容地走进来,寒暄握手之后,热情地招呼大家入座。
酒菜还没上齐,亚德利先憋不住了,“噌”地直挺挺地站起来,绷着脸用尖利的英语说:“戴将军,”他扭头向叶独开,“叶,请你给我翻译,林翻译胆子比兔子还小,对长官只知道胡乱翻译些阿谀奉承好听的话!”他满脸寒霜地直视着戴笠:“戴将军,我是你们请来帮助中国打日本的,不是请来吃喝享乐消磨时间挨炸弹的!请你明确地告诉我,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跋扈,真跋扈,跋扈得有点飞扬!”戴笠尴尬地笑着自我解嘲,站起来想把亚德利按回座位,但亚德利倔强地挺立不动,大有不给答复就不落座的意思。戴笠只好陪他站着,满桌人赶忙一齐站起来。“咳咳,这个,亚德利先生的敬业精神,令人佩服,佩服!”戴笠的脸色渐渐变得威严,“现在我宣布:军统局密电组,也就是中国黑室,明天成立。办公地址:豁庐。机具、人员,早已从香港、长沙启程,明天确保到达。任务:空军密码。还有何要求,你们?”他冷峻地环视现场。
叶独开无言以对。
亚德利紧绷的脸渐渐松弛下来,渐渐露出了笑容,迅速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叶独开:“告诉他,我还要这些。”
叶独开看了看,暗自松了一口气。原来亚德利早有准备,他一丝不苟地用英语列出了所有的物资、材料清单。叶独开逐条慢慢往下念,以便让戴笠的工作人员一一记录:电台、测向仪、各类书籍、军用地图、各类字典;每日战报;重庆及战区主要山川河流村镇城市名称;交战双方军师级单位部队番号、指挥官姓名、机场名称、飞机型号……
等叶独开念完,戴笠面色严峻地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高高地倒悬着空杯,从胸腔发出一声大吼:“重庆的安危,拜托各位了,干!”
“干!”群情激昂。
53。“除了女人,你什么都给我备齐了!”
戴笠没有食言。第二天,所有的物资、材料和人员全部到位。亚德利笑得合不拢嘴,拉着叶独开进进出出奔波忙碌地接收验货。六十多个男女全部是清一色的年轻大学生,个个精通日语,通晓无线电通讯。他们全是戴笠从长沙临澧特别训练班的优秀学生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冒着枪林弹雨昼夜兼程赶到重庆。物资更是出乎意料的好,清一色的美式最新通讯器材。比较起来,亚德利一年多前送给叶独开的装备就有些落伍了。这批器材里,甚至有一辆最新式的大鼻子测向车,包括车顶巨大的矩形天线,都漆成赏心悦目的草绿色。亚德利喜笑颜开地围着测向车这里拍拍那里看看,连连向戴笠竖起大拇指,对这个传说中的,连他都是第一次见到的新奇玩意儿爱不释手。戴笠沉稳地含笑一招手,四个卫兵抬进来两个大箱子。亚德利打开一看,一箱是他喜欢的美式罐头,另一箱则是他须臾不能离身的杜松子酒。亚德利惊喜地连连高呼:“我的上帝!”狠狠地在戴笠脸上亲了一口,“戴将军,除了女人,你什么都给我备齐了!”
“呵呵,下一步就看顾问先生的手段了!”戴笠得意地微笑道。
“NO!”亚德利笑盈盈地纠正,“下一步就看我和叶先生的手段了。我跟叶先生分工合作,我履行合同,负责培养你们的黑室人才,顺带抓一抓给日机通风报信、指示目标的潜伏特工;叶先生主攻空军密码。”
戴笠颔首表示赞同。
叶独开感激地看了看亚德利。这个老头够义气,大包大揽底把难啃的骨头抢去了。空军的空对空、空对地通讯,由于飞行条件所限,密级不可能太深,破解难度自然也低于卧底密探使用的情报机构密码。
不过这老头儿也很狡猾。因为地下电台的监控,军统侦收部门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绩,锁定了两部电台,抄录了若干往来电报。现在有了测向仪这个新式利器,即使破不开密码,只要运气足够好能及时定位,卧底暗探现形也是迟早的事。
日军空军密码就不一样了,中国黑室对它完全陌生,到目前为止连监听电台都没有建立,更别说现成的密电素材了。
叶独开必须另打锣重开张,从零做起。时间不等人,叶独开匆匆跟家人和温毓庆联系了一下。妹妹在昆明西南联合大学就读,和父母住在一起。温毓庆的密码检译所总部设在桂林,他本人也亲自挂帅长住桂林。四家黑室机构数月前合并,但由于内部勾心斗角、相互倾轧,根本出不了成绩,所以很快便宣告解体。现在军事委员会又在酝酿重新整合。温先生劝叶独开以大局为重,先在重庆工作,静观黑室整合事态的变化。
终于有机会放开手脚为抗战效力了,叶独开全身心地投入了眼前的工作。
首先要做的,是建立监听电台。监听电台应建立在既隐秘,交通、通讯、电力又便利的地方。军统电讯专家、电讯处长魏大铭给叶独开推荐了一个地方。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带着叶独开和万馨进行现场查勘。汽车一路爬坡开进重庆西面的崇山峻岭,在一个山梁上停下。叶独开对照手中的军用地图,看到这里地名叫蟠龙关。魏大铭带路通过山间小道,转过一个山嘴,早有暗哨从树丛中钻出来,冲全副武装的陆军少将魏大铭敬了个军礼,手向上一指,叶独开和万馨才注意到山坡上有一座破庙和几间簇新的草房,一排排闪光的金属馈线,从建筑物后面的高山上一路溜进破庙。
三个人快步走进庙门,耳朵里立即充斥了嘈杂的无线电波声,横七竖八摆放的破门板、烂案板和龇牙咧嘴的八仙桌上面放满了无线电设备,各色破椅烂凳上,凌乱地坐着十几个穿军装忙忙碌碌的青年男女。
叶独开吃了一惊,想不到军统的监听机构条件如此艰苦,却能做到如此规模。万馨离开上海以后,再也没有上过电台。今天陡然看到这些熟悉的设备,听到这些熟悉的电波声,不禁有些跃跃欲试的冲动。想到自己就要带队在这个大山里当监测站长,她兴奋得俏脸微微泛红。细心的魏大铭早看出了他们的神色,不无得意地炫耀道:“像这种规模的监听站,我们在国统区有六个。眼下正准备把这里扩充成固定测向站。”他指了指那几间新草房,“如果你满意,空军监测站可以设在新房里。非常时期,和衷共济,大家挤一挤,天线和房屋都可以共享。”
“那简直太好了!”叶独开大喜,紧紧握着魏大铭的手,连连感谢这个身材颀长、长得白面书生般的少将处长。其实叶独开完全搞错了对象,这一切都是戴笠的安排,要不魏大铭才不会这么大方呢。戴老板已经给他做了承诺,新成立的密电组组长非魏大铭莫属。有叶独开、亚德利两大高手为他卖力出成绩,下一步军委会黑室机构组合,军统就占尽了先机。
54。3620K!
无线电监听,是一项艰苦而枯燥的工作。
无线电波以每秒三十万公里的速度,从繁忙而纷乱的天空倏忽而过。
监听人员的任务,是在这一瞬间抓住它,并一丝不差地抄录下来,其难度不亚于在一片大雪纷飞的广阔原野里,一把抓住那不知何时掉下来的唯一的一朵雪花。一旦错过,这朵雪花就再无踪迹。
无线电监听通常分为两个步骤。第一步是无线电侦察,也就是把那片原野分成若干个片区,每个人巡查一个片区。必须迅速对每一朵落下的雪花做出取舍判断,进而抓住自己所需要的那一朵,这个时候,无线电侦察的任务就告一段落。下一步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监听——默默地死守在这个片区,等待落下来的第二朵需要的雪花。当然,这些雪花也极端狡猾,它们落过几朵之后,会悄无声息地换一片区域。那么,无线电监听又得从头再来。无线电侦收与反侦收的斗争,就是在这猫捉老鼠的游戏中循环往复。
在万事开头难的日子里,叶独开和万馨带着密电组的年轻军官日夜守候在监测站的茅草屋里,但始终抓不住日军空军密电的任何踪迹。一周过去了,他们精疲力竭,毫无所获。
第八天。叶独开又干了一个通宵。浑身酸麻、头昏脑胀,他甩甩因连续扭动频率旋钮而麻木的左腕,取下耳机站起来,伸个了懒腰,对疲惫不堪的报务员们说:“休息一个小时!”报务员们立即趴在桌上,片刻响起了鼾声。
叶独开踱步来到门口,举目遥望:一轮红日明晃晃地挂在东方,千山万壑、云蒸霞蔚。对面山上零星地散落着几户人家,此时炊烟袅袅、鸡鸣相闻。多美好的大好河山、多和谐的乡居生活啊!这是雾都重庆难得的好天气,但这种好天气注定是重庆的灾难。从十一月份到次年四月,重庆进入漫漫的雾期,整个山城被茫茫白雾笼罩起来,日本轰炸机在空中看不到目标,只能在六七百米的高空做“推测轰炸”。浓雾保护了重庆。但像今天这种晴朗的天气,重庆的卧底特务会立即向航空基地报告,重庆必将面临从天而降的恐怖。
万馨揉着眼睛从茅屋里出来。她明显憔悴了,凌乱的头发、血红的眼睛、苍白的脸、皱皱巴巴的军服。应该说,作为监测站站长,她的压力是最大的。这七天多来,她就从来没回过重庆。叶独开的心一阵刺痛。从刺杀井田樱子开始,两个多月的朝夕相处,他对这个千金小姐的认识反而更加模糊了。他不知道她那娇小柔弱的身躯里,到底蕴藏了多少勇气和力量。
叶独开正要过去抚慰几句,耳边隐隐听到重庆市区那边传来尖锐的警报声。果然,敌机又要来了。他仿佛看见,在明亮的阳光下,巨大的日本轰炸机闪着银光俯冲下来,投下一长串致命的炸弹,他看到日机上血红的太阳徽记,他看到驾驶员那丑陋狞笑的脸,他甚至看到领航员熟练地敲动手键发报……
叶独开心里一个剧震。
“上哨!全体上哨!”他大呼小叫着冲进茅屋。万馨愣了愣,恍然大悟地跑回屋子。飞机在天上,他们要协调联络,还需要基地导航,需要收发指令,这就好比搞清了那片雪花在什么时候飘下来,无线电侦察的难度就小多了。
“3620K!”叶独开戴着耳机大叫,他的声音激动得变了调。
万馨立即把机器频率调到3620千赫兹,立即听到一连串飘忽游移的电波声。她想用铅笔把密报抄下来,但经验老到的她根本无从着手。因为这电波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根本不是规范的摩尔斯电码,给她的感觉好像是报务员在胡乱敲击电键试机。
奇怪的电波声仅仅持续了十秒钟。但这足够了,叶独开已经通过指挥机发出了测向指令。片刻,测向结果回复转来,电波源:重庆!无疑,这是日本飞机上发出的信号。七天了,第一次抓住了他们的狐狸尾巴!满屋子报务员手持铅笔,紧张地静候下文。一分钟,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个微弱而遥远的电波信号响起,测向结果:武汉。那是日本海军航空队的老窝。在场所有的人都一字不漏地抄下了这份密电。接下来,叶独开亲自守候在3620K。每隔十分钟,乱码信号准时响起。一分钟后,武汉发出密报。
他们就这样一直把日本的轰炸机编队送到武汉老窝。
55。无线电方言
万馨不愧为军统一流的无线电谍报人才。从叶独开的首次发现之后,在万馨的领导下,监测站取得很大的收获。叶独开案头的铁丝文件筐,每天都会飘进去数十朵监测组抓住的珍贵雪花。这些雪花很快积累成了厚厚的一摞密报。每一朵雪花,都代表一个神秘莫测的秘密。对于黑室工作来说,抓住了雪花,仅仅是一个开始。解开这些雪花中蕴藏的意义,才是对叶独开真正的考验。
航空编队在空中飞行,飞机之间的联络,通常使用明话对讲。任何一台短波收音机,只要碰巧对正了频率,都能收到这些谈话信号:升高、俯冲、攻击……为了保密,飞机之间的明话联络有严格的规定和限制。首先必须尽可能保持静默,多嘴多舌永远是军事无线电通讯的大忌;其次,明话交谈必须尽可能简短;第三,明话交谈尽可能使用缩略语和代码,以延缓监听人员掌握交谈内容的时间。这一类通讯通常只存在于战术意义。叶独开要对付的,是另一类电报,航空编队同基地的往来密电。
根据测向获得的材料,叶独开按密报台址,把全部密报分为运城报和武汉报两类。军统提供的军情资料表明,运城系日军驻华陆军航空总队所在地,而武汉则是日军海军航空总队所在地。叶独开决定从武汉电报着手,因为这里离重庆更近,日机的多数轰炸和攻击,都是从这里发起的。
叶独开逐份研读武汉密报。这类电报大多数都是四码一组的英文字母代码,中间偶尔夹杂几份纯阿拉伯数字的电报。这些字母和数字表示什么意思呢?叶独开百思不得其解。轰炸机上空间有限,空中飞行时间也不从容,他们的通讯必须简单快捷,这就决定了他们的密码不可能太复杂。叶独开把英文字母代码电报和数字电报分开,两相对比研究。那些数量不多的数字电报,特别引人注目。他决定重点从这里入手。怎么回事?为什么所有的数字密报抄收人都是万馨?不可能这么巧吧!他仿佛看到了远方微弱的希望之光。
“万馨!”他声音颤抖着冲侦收机房那边大喊。很快,一身军服,佩中尉军衔的万馨跑步进来,立正敬礼。叶独开还不太适应这种军人风格:“随便随便!”他招手示意万馨过来,“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收到阿拉伯数字报?”
“哦!”万馨探头看了一眼,尽力忍着笑,正色道,“报告,我使用的是‘阿短’,监测站的长沙学员不懂‘阿短’,所以只能抄成英代阿。”[汶网//。。]
什么乱七八糟!叶独开如听天书。万馨赶忙进一步解释。原来,摩尔斯当初约定以他名字命名的摩尔斯代码时,按“点”与“划”的全排列组合,对26个英文字母分别规定了代码,最大的点划组合数不超过四码,如,其代码为…???。问题是电报中经常使用的10个阿拉伯数字没有排列空间了。摩尔斯干脆给它们统一规定了五码组合代码,称为阿拉伯长码,简称“阿长”,如1,其代码为?…。中文电报全部为四个一组的阿拉伯数字,实际应用中,为简单省事、提高效率,有些报务员约定俗成自创了一套代码,如用?…代表数字1。这就是万馨所说的阿拉伯短码,简称“阿短”,阿短实际上相当于无线电通讯中的方言,难怪叶独开和长沙学员不懂。长沙学员收听到“?…”的信号,不是按方言抄成1,而是按通行全球的摩尔斯代码抄成英文字母A。
空军通讯当然更要求便捷和效率。那么,日本人会不会使用自己的阿短呢?叶独开扫了一眼手里的英文密报,立即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英文密报总共只使用了9个字母,毫无疑问,一个字母代表了一个阿拉伯数字(他们可能没有使用数字“0”)。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要破解日本人的方言黑话当然易如反掌,只消做一个简单的字频统计,这比当初叶独开破开亚德利的《独立宣言》还要简单。因为那个统计量为26,现在大幅度地降为了九。这简直是举手之劳:最高字频“1”,最低字频“9”。
方言黑话解开了,这实际上只剥开了密电外面的一层伪装,看到了密电的本来面目,离真正解开密电,还有很大的距离。日本人好比把一只保险柜伪装成了衣箱,剥开伪装只是向正确的方向迈出了一小步,打开保险柜才是最难的终极目标。
56。九九表
破译人员通往密底的道路有无数条,其中最艰难的一条叫做“唯密文攻击”,就是仅仅凭借一纸密文破开密底。目前叶独开所面临的,正是这么一条崎岖的险道。在上海破开井田樱子的密码,主要借助于“日本式客套”猜出了部分明文,这才走出“唯密文攻击”的泥潭。
叶独开陷入了冥思苦想之中。他把所有的电报逐份细加研究,力求从里面发现什么矛盾漏洞,或者找出一个规律性的东西。经过连续七天的对比分析,他一无所获。“唯密文攻击”看来根本走不通,这时候,叶独开不得不承认自己可能走错了路。
那么,这一堆密报的明文,是不是也可以大胆猜一下呢?哪怕像在上海那样猜出部分密报对应的明文也好呀!机群跟基地之间,会说些什么内容呢?为什么总是基地单方面喋喋不休地发报,而机群只是随便发一通无意义的乱码呢?还有,日本人已经实现了在雨天、雾天和夜间全天候飞行,这个时候看不到地面的参照物,他们的飞机是怎么导航的?为什么听不到他们的无线电导航信号?难道日本人发明了什么先进的导航技术?
看来得从飞机导航这个方向着手。这天深夜,叶独开重新理清了自己的思路。他把同一批次收到的电报,按时间顺序排列在桌子上,再在地图上标出机群每次发乱码的测向定点,把这些点用虚线联起来,地图上立即呈现出一幅完整的飞机航迹图。
灵光一闪,叶独开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门。
狡猾的日本鬼子,他们想出了一种独特的导航方法:飞机拍发几个无内容的乱码,基地对这个信号实施无线电测向,然后用“阿短”向飞机编队反馈“示向度”数据;飞机上的导航员在地图上作业,确定方位和航向——这就是他们导航技术的全部秘密。叶独开有了密报,也有了对机群的测向数据,相当于拥有了明文,要再前进一步,弄明白日本人的加密过程,显然容易得多了。
飞机导航最重要的是对飞机当前所处的位置实施定点。日常生活中,最常用的定点方法为经纬度交叉定点,比如东经106。54度,北纬29。59度,这两组数据的交叉点就是重庆的定点位置。但由于经纬度定点法太过繁琐,示向数据过多、过长,不能适应飞机飞行途中定点的需要,所以应该用更加简明的办法。
“万馨,”叶独开再次把万馨叫进他的办公室——紧挨监听室的茅屋,在桌上摊开一幅巨大的华中地区和西南地区军用地图,“假设国军要袭击汉口机场,你们通常怎样简明地指示汉口机场的位置?”“这好办!”万馨用铅笔在方形的地图上等距离地横竖各画了三条线,在上端和左端标上数字。
“在纵横数字坐标所指的区域,就是我们所说的大区。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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