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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伤黑樱桃-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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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里,明天不会比昨天有更多的生存方式,至少你能控制“现在”,我们生活在一系列的“现在”里,考虑考虑“现在”吧。
但是,心头那种恶心的感觉不肯离去。我在卡车下面兢兢业业地忙碌着,在油盘上的螺母上固定好了新月形的扳手,然后用双手使劲拧,干泥巴落进我的眼睛。
接着扳手滑掉了,我的指节在油盘上掠过。这时,我听见屋内的电话铃响了。
我从卡车底下爬出,走进屋内,拿起话筒。两个指节的皮被蹭掉了。
“过得怎么样,戴夫?”
“迪西?”
“是的,过得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儿,天气很好,是吗?”
“你在早晨总这么快乐吗?”
“你有什么事,迪西?”
“没什么,我在布鲁克斯购物中心的休息室里,快点过来。”
“做什么?”
“谈话、放松、听听音乐。他们这儿有一架钢琴。”
“听起来,你的小船已经离开码头了。”
“听起来是这样吗?”
“现在是早晨九点钟。”
“非常重要的时刻,对吗?但现在是其他地方的十二点钟,快点过来。”
“不,谢谢。”
“达乐涅把我撂在这儿,她绕着小镇到处跑。我不想—个人坐在这儿,这真无聊,伙计。把你的屁股挪过来。”
“我还惦记着好几件其他事呢。”
“那就是我想和你谈的原因。戴夫,别以为你是惟一一个想理出这团乱麻的人。瞧,伙计,我们每天都在同一块地里捡棉花。”
“你在说什么?”
“有些人生来就与众不同,我们就是那样。你和自己做对,就会有一大堆不幸。就像汉克·朱尼尔说的,有些人生来就是黑人,伙计,他们只好心甘情愿地付出代价。”
“我很感谢你的话,但现在我准备挂电话了。”
“哦,不,你别挂。你听我说。坦率地说,因为我有过那种处境,就像你现在这样。当我从县里的监狱到达亨茨维尔时,我已经有六个星期没喝酒了。我感觉好像有火蚁在我脑子里爬。不同点在于,我知道一个人能在监狱里得到在外面的所有东西。那儿有个墨西哥男人,出售短瓶的黑樱桃酒,一瓶要五美元。我们会将它和果汁、水或外用酒精混起来喝,它会让你很爽,就像你把脑袋戳进风箱里一样。”
“所以有一次,我们把一整坛这种美丽的黑樱桃饮料藏在工具房里。一次,当管理员在马路上盯着别人工作时,我们安排一个家伙在外面放哨。我们其他人到小屋里休息,并决定凉快凉快我们的脑子。大概一个小时后,当我们的酒劲儿上到了眼睛,外面的家伙跑进门,叫喊着‘来人了,来人了’。”
管理员是来自休斯顿东北部拉夫金的大块头红脖子的家伙,名叫巴斯特·希金斯。他可以捡起一大包干草,从卡车后面一直扔到驾驶室里。当他撒尿时,务必要让所有人看到他鸡巴的大小。那不是胡说,伙计。接下来我知道的事情是,他站在工具房的门口,汗水从他帽子里流下来,脸像南瓜那么大。只是这个家伙一点都不风趣,他认为摇滚是给黑鬼和撒旦崇拜者们听的。他低头看着我说:“迪西·李,你的父母没有足够的钱吗?”
“我说:‘你指什么,希金斯先生?’”
“他说:”如果他们有钱买一个质量更好的避孕套,就不会生下你这个杂种了。‘然后他摘下帽子,用它打得我屁滚尿流。接下来是一个月的隔离,朋友。我讲的是和那些疯子、尖叫的人、臭得长蛆的家伙在一起。我他妈连续两天得了震颠性谵妄。超自然的声音在我脑子里噼啪作响,我一闭眼就看见火箭爆炸,阴茎巨大地勃起,还有各种名副其实的病态性幻想。你知道我在谈什么,伙计。隔离牢房里一定有九十度,我颤抖得如此厉害,无法把一杯水喝到嘴里。“
“过了两天,我以为我解脱了,可以舒坦了。但是一个星期之后,我又开始冒出各种负罪感。有关在沃思堡车祸中死去的小男孩,有关死在火中的我自己的小男孩。我无法忍受,伙计。如果有人给我点汽油,我会喝掉它。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我并没有努力将负罪感从脑子里驱除,我热衷于此。我让自己如此他妈地悲惨,我又陶醉了。当我合上眼睛并吞咽时,甚至可以品尝到那种黑樱桃酒。我于是知道,它永远都不会改变,永远会让我陶醉,无论干醉还是出去灌酒。”
“所以,我在脑子里为它写了一首歌。我可以听见所有的音符、连复段,一台竖式贝斯为我伴奏。我还为它写了歌词——你可以吸,你可以滴落下来,
饮用或者使用,
这没关系,爸爸,
因为你从来不会迷路
他们指的是监狱
黑樱桃布鲁斯。“
我用手擦着额头,不知该对他说什么。
“你在听吗?”他问。
“是的。”
“你准备过来吗?”
“也许我会找其他时间见你。谢谢你的邀请。”
“该死的,是的,我随时奉陪。抱歉我浪费了你的时间。”
“你没有,我们在学校时是好朋友,记得吗?”
“在学校时,大家都是好朋友,可这全都随着二战女飞行员哥奇兰·吉奎琳和冬青树一起死掉了。我得去其他的酒吧了,这个地方让我厌烦。轻松地摇摆跳舞吧,戴夫。”
他挂断电话。我无精打采地凝视了一会儿外面的阳光,然后走到外面,做完了给卡车换油的工作。
第七节
半小时后,她开着红色丰田驶过来。我认为我知道她会来,而且我知道她会在阿拉菲尔上学的时候来。这就像当你看进另外一个人的眼睛时得到的感觉一样,你看到了一个秘密,并在那里分享你的认识,这让你为自己的想法羞愧。她穿着一件黄色太阳裙,涂了唇膏和眼影,戴了环形耳环。
“你的帽子。”我说。
“是的,你找到它了?”
“它在客厅里,请进,我在炉子上烧着南路易斯安纳的咖啡。”
她走在我前面,我看到她的黑发浓密地覆盖着脖子,她衣服的褶边在小腿肚子上摆动。当我为她打开屏风时,可以闻到她耳后和肩膀上的香水味。
她在客厅找帽子时,我走人厨房。我摆弄着杯子、碟子、勺、一碗糖和牛奶,但是我的思绪一团乱麻,就像在别人手中剧烈摇动的一个难题箱。
“我想在密苏拉购物,这儿比珀尔森便宜。”她说。
“是的,这儿的食物确实便宜。”
“迪西·李和我一道来的,他现在在一个酒吧里。”
“他给我打电话了。你大概应当用个链子,把他从那地方拉出来。”
“他会很好的,他只会在萨尔让他服用可卡因时感觉糟糕。”她停顿了一会儿。“我以为你大概不会在家。”
“我今天起得很晚,然后是一连串电话。”
她伸手去够杯子和碟子,她的胳膊拂过我的胳膊。
她看着我的眼睛,抬起了嘴唇,我用手臂环绕着她的肩膀吻了她。她走近我,手掌在我后背上抚摸着。当她抱着我吻我时,嘴张开又合上,接着她把舌头放进我的嘴里,我感觉到她的身体靠着我倒下。我的手抚摸着她的臀部和大腿,当她将一条小腿缠绕着我的腿时,我温柔地亲着她的肩膀,用脸摩擦着她的头发。
我们的影子拖进卧室,然后一言不发脱衣服,似乎语言会让我们意识到道德和背叛。
我妻子死后,在我生活中曾经有过一个女人,然后我禁欲生活了将近一年。她到了下面,让我进入她体内,将腿顺着我伸展开,手沿着我的腰背向下抚摸,直到大腿。微风哗啦啦吹乱了窗户上的树阴,房间里阴暗而凉爽,但我的身体僵硬而热烈,我的脖子上冒出了一层汗。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笨拙的类人猿,在她身上忙碌着。她停下动作,吻了吻我的面颊,微笑着。
“不用着急。”她平静地说,几乎像耳语,“没什么可担心的。”
然后她说:“这儿。”握着我的手臂,让我离开了她。
她从眼睛上拂开头发,坐在我上面,亲着我的嘴唇,然后跪着抬起身,让我再一次进入她体内。她的眼睛合上又张开,用大腿紧紧夹着我,用手支撑着自己向上,平静而钟爱地看着我的脸。
她比我先到高潮,接着我感觉所有夜间的性梦、所有恐惧、单身生活的所有痛苦,都在我的阴茎里上涨、膨胀,从我体内爆发出去,就像一团波浪,无声无息地消退在海边的岩洞之中。
她靠着我躺在被单下,手放到我头发后面。后院的一棵柳树投下影子。
“你感觉不好,是吗?”她说。
“不。”
“你认为你做错了,是不是?”
我没有回答。
“克莱特斯性无能,戴夫。”她说。
“什么?”
“他去看医生,但是没起什么用。”
“他什么时候变成性无能的?”
“我不知道,在我遇到他之前,他说是在危地马拉的一次热病,让他变成了那样。他说他最终会好的,他假装这不是个问题。”
我用胳膊肘支撑着自己,凝视着她的脸。
“我不明白。”我说,“你和一个性无能的男人生活在一起?”
“他对这种状况无能为力,但他在其他方面对我很好。他很慷慨,而且他尊敬我,他带我去印第安人不能去的地方。为什么你的脸上有那种表情?”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说。
“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我只是不十分理解。”
“理解什么?”
“你们的关系,这没有意义。”
“也许是,这和你没有关系。”
“他是我的搭档,我和他的女人躺在床上,你不认为我和这件事情有点关系吗?”
“我不喜欢你和我说话的方式。”
我知道,无论我再说什么都是错的。我背对着她坐在床边,风摆动着窗户上的阴影,在屋子里投进一束明媚的阳光。最后,我透过肩膀看着她,她已经把被单拉到了胸上。
“我会试着不对别人做出论断,我很抱歉。”我说,“但是他和我曾是好朋友,你说他性无能,你在劝告我,没有什么糟糕的,在这个等式中有些东西错了,不该假装没有。”
“请从其他角度看这个问题。”她说,将被单绕在身上,从椅子上捡起她的衣服,走入浴室。几分钟之后,她穿着黄色太阳裙出来了,又抹了抹唇膏,把嘴唇抿到一起。
“我还是一样喜欢你。”我说。
“你什么都不明白。”她说。
她就此离开我,在我的床上留下一块潮湿的斑点,还留给我一个大问号:我在生命的第五十年里,是否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学会了谨慎和明智?
第七章
第一节
我需要返回到大分水岭的东面,与更多的人谈谈克雷顿·代斯马丢和他堂弟失踪的事。但是那天我出发得太晚了,临时改去弗拉塞德湖,并花了两个小时在县书记员办公室里,查询财产登记。我仍然坚信,在萨利·迪奥、迪西·李、哈瑞·玛珀斯和明星钻探公司之间,一定有些联系。我并不相信萨利·迪奥把迪西·李留在身边是为了乏味的房地产交易,或者仅仅因为他喜欢上了年岁的乡村摇滚乐歌手。我在新奥尔良认识太多像他这样的人,他们喜欢女人,却把她们看得微不足道,他们喜欢权力,却又毫无必要地分享它,他们在重大事情上残忍而强暴,还通常会以独断专行的方式来处世。他们喜欢钱,在他们的生活当中,这是根本的成功尺度,是他们唯一感兴趣的话题。
但是,我在法院找到的迪西·李或迪奥名下的财产,只有房屋地皮的买卖契约,和租契、垄断交易所有权、几个小游艇船坞,没有让我惊讶的东西。
我驾车到了湖东岸,萨利·迪奥建在悬崖上的红木房屋人口。我绕到下一个转弯处,将卡车停在路边,从松林间走回来。
穿过礁湖,我可以看到迪奥的房子,还有克莱特斯和达乐涅居住的小别墅。我在松针里单膝跪着,靠树干固定好我的望远镜。在迪奥的阳台上,一面美国国旗迎风飘扬,他的花箱非常鲜艳,有粉红色、蓝色和深红色的矮牵牛花。一辆米色水星汽车和带内华达州牌号的黑色保时捷,停在草坪边的碎石路上。接下来,我看到一辆带着透明玻璃侧窗的大篷车,驶到了海滩上,后面跟着一辆丰田吉普。侧门滑开了,一群游泳者跳到沙滩上,开始用一个脚踏气泵,给巨大的黄色橡皮船充气。
我重新对了一下望远镜焦距,去看他们的面孔。那是迪奥和克莱特斯提起过的塔霍人群。迪奥穿着一件敞怀衬衫、懒汉凉鞋,发光的紫红色泳裤紧绷在他的生殖器上,并勾勒出他的阴茎。他情绪很好,指挥着人们的比赛,指着一架乳白色双引擎的水陆两用飞机,飞机正在湖远处的小山上空低飞。他从篷车延伸下来的机械平台上,解下他父亲的轮椅,放到沙地上。克莱特斯从丰田车中走出来,推着迪奥的父亲到了一个野餐坑旁,点燃一袋木炭,开始将一箱牛排用叉子放到烤架上面。
水陆两用飞机在海滩上空经过,开大引擎油门,转弯越过我的头顶,飞入无云的天空,然后作了一个大回转,飞到一片樱桃树果园和一个帆船码头的上方。接着转为水平飞行,它的腹部和机翼浮筒向下接触到水面,螺旋桨的逆行气流喷溅起一片白色泡沫和薄雾。
克莱特斯一边烹饪,一边照顾着闷闷不乐的老迪奥。
这时其他人乘上飞机。飞行员的粗心和同伴对他的信任让我吃惊。他们从水面上起飞,冲人空中,从距离松树丛不到三十英尺的高度处掠过,然后爬高朝着太阳飞去,沿着一个小角度倾斜转弯,回到山岗中的一个切口,咆哮着飞过海滨房屋,吓得船外那些渔夫拉起锚转到岸上。
我观察他们两个小时。他们在篷车的背风处吸毒,从一个填满碎冰的洗衣盆里取出酒和罐装啤酒,吃滴血的牛排,用纸盘子抛掷沙拉,气喘吁吁地在湖里游泳,笑着爬上他们的黄色橡皮船。女孩子们很漂亮,褐色的皮肤很耐看。也许除了克莱特斯和老迪奥之外,每个人都很快乐。
太阳已经移到西边的天空,绿色山岗上的天空蓝得很纯净。阳光一定闪耀在我的望远镜上,因为我看见萨利·迪奥突然抬起头来,半眯着眼看我这边的松林。我后退到阴影中,重新在树枝中聚焦望远镜。迪奥站在克莱特斯和父亲旁边,正指着我的方向。克莱特斯停下来,简单扫了一下悬崖,然后继续他的工作。但是萨利·迪奥和他的父亲,看来像是在凝视一条挣脱链子跑过来的疯狗。老迪奥再次对克莱特斯讲话时,嘴巴张得很大。克莱特斯把野餐垃圾扔进一个垃圾桶,走向水边。在那里,游泳的人已经离开了橡皮船,把船拖上沙滩,拔掉了气塞。克莱斯特将篮装食品、洗衣盆装的啤酒和酒,以及老迪奥,都放回到篷车上。
我想,我可以不被察觉地离开那里。但是有时,自尊心需要你在中间摇摆,齐胸投出球,让击球手做出自己的选择。我走过树丛,回到马路上。树阴中的空气很凉,而且带着浓重的松针气息。树顶烟雾弥漫的光线中,带黄色翅膀的蓝色知更鸟飞进又飞出。我走到路边,进入卡车,把我的战地望远镜放回盒内,将盒子放人工具箱。启动引擎时,迪奥的篷车和克莱特斯的吉普车恰好转弯,离开了公共海滩的人口,向我驶来。
我透过篷车宽宽的前窗,看到了萨利·迪奥的面孔,看到他回头看着我时认出我来,露出愤怒的表情。他的脚离开加速器。克莱特斯同时在他后面慢了下来。
迪奥停在我的驾驶室旁,瞪着我。
“你他妈的认为你在干什么,伙计?”他说。
透过篷车的透明玻璃窗,我可以看着人们正坐在皮质转椅上。他们的面孔聚集到窗户上,似乎正从一个玻璃鱼缸向外看。
“天气可真好。”我说。
“该死的,你在那片树林里干什么?”
“你担心什么?你并不怕羞。得啦,迪奥,那场航空表演是一流的。”
我看到他的鼻孔周围一圈儿变白了。
“我前些日子警告过你不要再来。”他说,“你现在不是一名警察,你似乎弄混了这点。”
我关掉引擎,用指甲敲击着车窗。他也关掉了引擎。
路上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松树,西边湖上的太阳照着他打过蜡的黑色篷车,车几乎带着光环,发着光。
“我听说你喜欢拿掉人们的身体部位。”我说。
“你听说什么?”
“鸭子萨尔的故事,那是禁药取缔机构里,人们津津乐道的事情,这为一个家伙的档案生辉。”
他打开门起身,要走上马路。我看见他的父亲向前倾身,想抓住他的肩膀。父亲的嘴唇看起来是紫红色。
当他说话时,甲状腺肿在他喉咙处涌动着。但是萨利·迪奥并没听从父亲的警告,他滑下座位,走上马路。
我将太阳镜放在仪表盘上,走出卡车。我从眼角可以看到克莱特斯站在他的吉普车旁。迪奥已经在游泳衣外套了一条利维斯牛仔裤。他的粗斜纹棉布衬衫敞着怀,腹部平坦,肌肉隆起。我听到远处一侧的篷车门滑开了,被太阳晒黑的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从后面绕过来注视着我,但显然,他们只想来当观众。
“你有很严重的问题。”萨利·迪奥说。
“什么问题?”我微笑着说。
“你听到一个意大利名字,你以为你可以亵渎它,你认为这是所有人的谈资。”
“你不是个令人心悦诚服的人,迪奥。”
“所以你不断回来,激怒一个人,骚扰他的家庭,骚扰他的朋友。”他用三根僵硬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我的胸口。
“该到你向后退的时候了,伙计。”我说,并再次微笑着。
“这和你被警告没有关系,你妨碍别人、不尊重一个老人、不尊重别人的隐私。你是个神经过敏的怪物,伙计。”他的三根僵硬的手指又一次点在我的胸口,这次更加用力。“你摇着鸡巴在附近闲荡,因为你自己什么也没有。”
他的脸更靠近我,然后又戳在我的胸口。他右眼下面的环形伤疤看来像是皮肤上展开的一个皮套。
“让我告诉你一些事情,萨尔。”我说,“你问过你自己,为什么会有特定类型的人围绕在你身边吗?雇用的帮手、醉醺醺的歌手。你以为围绕你的人是一群口香糖球,仅仅是一种偶然吗?最后一次有人说你是堆狗屎,是在什么时候?”
我可以听到他的喘气声。
“你想死吗,伙计,你哪出毛病了。”他说。
“让我们面对它,萨尔。我不是那种在车道上安电门的人,你是不是以为福勒·布拉斯的人准备来打你?”
他湿了湿嘴唇准备重新说话,接下来他一侧的脸突然紧绷,拳头向我脑袋挥过来。我向旁边闪开,感觉一枚戒指擦过我的耳朵和头皮。于是我冲他狠狠出了个勾拳,打在他的嘴巴和鼻子之间。他的脑袋弹了回去,他的长头发在耳朵上方倒塌了。他挥着两个拳头,疯狂地扑向我,就像一个被激怒的孩子。在我重新摆好姿势打他之前,他已经用两只胳膊牢牢地抱住我,我耳边是他呼噜噜、气喘吁吁的声音。接着他松开一只胳膊,弯起膝盖,向我的阴茎撞来。
但是他的目标并不像设计的那么好。他撞到我的大腿内侧,我把胳膊肘送到了他鼻子上,感觉他的鼻骨就像小鸡骨头一样折断了。在我再次打他之前,我看到了他眼中的震惊和痛楚,这次我打在他嘴上。他弹到篷车的侧面,又再次弹起,我又一次狠狠打在他脸上。他想再抬起手臂阻挡,但这一点用也没有。我听到他的后脑勺又一次弹到金属上,看见他眼中真真切切的恐惧,看到他的血抽打在汽车的透明玻璃上。我的拳头如此重,我感觉他的面孔已经不再是圆的了。
接着,克莱特斯站到我们中间,拔出了左轮手枪,一只胳膊呆板地阻止着我,眼睛大睁,对我怒目而视。
“向后退,戴夫!我会开枪射到你的脚!我向上帝发誓,我会的!”他说。
在我视力范围内,我可·以看到车辆从四面八方停在马路上。克莱特斯用嘴喘着气,眼睛凝视着我的眼睛。
萨利·迪奥将两只手都按在脸上。在透过树丛照进的阳光下,他的手指是红色的。远处,我听到警笛声。我感觉胸中聚集的热量散去了,就像红了眼睛的大乌鸦飞出了笼子。
“当然。”我说。
“我说到做到,一直退到马路对面去。”他说。
我举起了手掌。
“没问题。”我说,“但你不想让我移动卡车吗?我们堵住了很多车辆。”
我看到男孩和女孩扶着萨利·迪奥,转到篷车的另一侧。一辆州长的汽车在马路边上绕着堵塞的交通转圈。
克莱特斯把左轮手枪放回他的枪套中。
“你这个疯狂的杂种。”他说。
第二节
县监狱的拘留室是白色的,很小。带栏杆的门通向一块很小的办公区,两个穿制服的警员正在做着文书工作。其中一个是个大个子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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