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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书公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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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范叔的远亲,这些日子在飞鹰堡作客。”面对丁水柔,纪琬青的神情转为生疏胆怯,她一向不喜和心机深沉的人来往,甚至害怕和这种人交谈,因为那不是她能应付得来的。
  “远亲啊,什么名字呢?”丁水柔依然媚笑问道,态度显得高高在上。
  秦琯儿瞧了嗤笑着,她当自己是谁呀?母仪天下的堡主夫人?
  “我叫秦琯儿。”
  丁水柔表面上温柔的浅笑着,心中却怀着敌意打量秦琯儿。原以为纪琬青是她最大的障碍,想不到又来了个女人,看来她若想嫁给冷天鹰可得再加把劲了。
  “琯儿,不错的名字。在这儿住得还习惯吗?有些丫头老嬷子们不懂事,老爱欺压咱们这些作客的人,小蝶今儿个一早还被她们欺凌一番呢。”
  丁水柔依旧露出她那媚笑,语气轻描淡写,但句句讽刺着秦琯儿。
  纪琬青听了慌张不知所措,替一旁的秦琯儿担心,然而秦琯儿却面露粲笑、神态自若地环胸道:“不会吧?我在飞鹰堡近一个月了,倒没见过这种情形。据我所知,这些丫鬟大娘们都十分明理和善,对待各种客人可是很有分寸的哟。”秦琯儿巧笑倩兮,要装那骗死人不偿命的笑,她秦琯儿可也不输人哪。
  “秦姑娘这话可有问题了,做奴婢下人的还挑客人,岂不有失本份呢?
  相信冷爷绝不会纵容下人这般胡闹的。“丁水柔冷着脸,想不到这丫头这么难对付。
  “听丁姑娘的口吻似乎不把下人当人看。侠名远播的冷堡主怎能容许如此轻蔑他下属的客人居住于此,且还如此侮辱他的下属。”
  秦琯儿一番话说得义正词严,丁水柔一时难以反驳。
  “你……”丁水柔原本精致描绘过的五官,此刻正因愤恨狰扭着。
  她可是被人高高捧在天的美人?何时受过这等气呢?
  “还有事吗?”秦琯儿不耐地道。
  “我会要冷爷给个公道的。”撂下话,丁水柔气冲冲的甩袖转身离去。
  一见丁水柔走远,纪琬青这才松了口气,“刚刚真是吓死我了,这丁姑娘一向难缠,又是出了名的会说话,我还真怕你会让她欺负呢。”
  “要比说话我可不比她差呢!”开玩笑,她可是扬州城赫赫有名的说书人呢,难道还会说输她?
  “你真行!若换成我肯定只有挨骂的份。”她一向胆怯,别人若提高声量,她便会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以后谁要欺负你,找我就成啦!”秦琯儿那份侠义感又犯了。
  “嗯。不过丁姑娘一定会在冷大哥面前说些什么,你要小心些。”
  纪琬青担忧道,毕竟丁水柔不是会轻易善罢甘休之人。
  “我才不怕呢!”虽说不怕。心里却有些担忧:冷天鹰真会不分是非为了丁水柔而责怪她吗?
  她不是怕他的责骂,而是怕他护着丁水柔的那份心。
  他和丁水柔真的如此亲近吗?
  秦琯儿感觉心刺了一下。她为何会有这种心痛的感觉呢?
  第五章
  出乎意料的,冷天鹰并未怪罪任何人,几天下来他像是完全不知此事般地无任何表示。
  只是隔日一早,丁水柔主仆三人匆忙的离开了飞鹰堡。
  这下小红她们终于可松口气了,倒是秦琯儿一颗心是七上八下的。冷天鹰怎么什么表示也没呢?
  他不可能不知道此事,依丁水柔的性子不可能不告诉他这事,那么,丁水柔的离去是否即代表了他对此事的表态?
  思及此,她竟没来由的感到一阵雀跃。
  她依冷天鹰的意思搬进了“青舍”,并末觉得有何不同,倒是小红欣喜万分,认为她从“琯公子”变成“琯小姐”总算是值得的。
  不过有一点她颇开心,“青舍”的隔壁便是冷天鹰居住的主屋。
  一大清早,她就是怀着如此的好心情踱步至马场,李大叔揉着那睡意尚浓的双眼诧异的看着她。
  “琯儿,这么早有事吗?”他早就知道“阿琯”是个女娃儿,纪总管也早在她第一次踏上马场时就交待过“为了安全不许让这女娃儿学骑马”,否则依她那张巧嘴,他老早被哄得教她骑马了。
  “李大叔,我起早了,没事想来瞧瞧马儿,行吗?”秦琯儿礼貌的询问道。
  “当然行!小六子他们还窝在被窝里呢,我得去帮马儿张罗些吃的,你自己瞧去,小心些!”李大叔说完走向不远处的仓库。
  秦琯儿一进马厩后,伸手拍摸着马儿,然后停在那匹白马前,轻拍着她。
  “上回你真让我出糗了,不过是我太笨了怎么也骑不上去,怪不得你。”秦琯儿将粉颊靠在它脸上,疼溺的摸着它。
  “这么喜欢这匹白马?”她身后有个低嗓响起。
  秦琯儿忙将脸抬起,望向出声处,发现冷天鹰正从大门走向她。
  一见是冷天鹰,她惊喜不已,继而想起方才自己靠着马儿同它说话的模样全让他给瞧了去,顿时红着脸,不知该说些什么。
  冷天鹰停在她面前,唇角不自觉上扬着。她那羞赧无措的模样,真是该死的好看!每次和她在一起,他的心情总会不自觉地好起来,看来她的确能左右他的心情。
  如果喜欢一个女子即是如此,那也未必不好。
  “怎么了?不会又让我给吓着了吧?”冷天鹰轻笑的逗着她。
  “不……不是,而是——”秦琯儿绞扭着双手、双眸低垂支吾着。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看到他高兴得说不出话来吧?
  “想不想骑马?”
  冷天鹰的一句话让秦琯儿倏地抬起眼,用力的点着头。
  冷天鹰将白马牵出马厩,秦琯儿跟随在后,只见他轻松的一跃上马,然后朝她伸出手。
  秦琯儿将手搁放在他的掌中,冷天鹰轻轻一址将她抱上马背,在她耳旁轻道:“抓好!”然后白马便往前奔驰。
  骋驰间,风声不断呼啸而过,景物迅速向后移动,这份恣意的快感让秦琯儿笑开怀;而他胸怀那熟悉的阳刚气息,暖烘烘的包围住她,让她备觉安心。
  一阵奔驰后,白马放慢了脚步。
  “这匹白马是两年前一位朋友送的。”两年前尔贝勒送来一匹白马,说是外蒙那儿进贡给亲王府。尔贝勒原意是希望他送给心爱的女人,好和他的坐骑“鹰驹”配成对,但他心中所属之人尚未出现,白马也就一直无正式的主人。
  “你这朋友真够意思,送这么好的礼。”这匹白马若是她的,她才不舍得送人呢。瞧它多么通人性呀!
  “你喜欢就给你吧!”话一出口,冷天鹰随即一怔,但也没再多想。
  “真的?”秦琯儿一听欣喜若狂,不可置信的盯着冷天鹰。
  “当然,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瞧她那澄澈晶亮的大眼,他不禁又扬起唇。
  “什么事?”她小心翼翼的探问,早知道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你得答应我,没有我的陪同不许独自骑它。”他实不放心让她单独一人骑马。
  “就这样?”不会吧?就这么简单?
  “没错!我会教你骑术,等你学会了就可自行骑这匹白马。”
  此时行经林荫处,冷天鹰跃下马,再将秦琯儿一把抱下来。只见浓雾方散,一片绿意盎然的树林出现眼前,秦琯儿闭上眼,深吸一口清纯净凉的空气。哇,真是沁人心脾呀!
  “还记得这里吗?”冷天鹰的嗓音在一旁响起。
  秦琯儿忙睁开眼,狐疑的睇向冷天鹰。她的记性一向不差,若来过怎会记不得呢?
  “只不过让露水沾染得更绿罢了。前些天有个善心人拉着一个擅闯者到这里——”冷天鹰促狭的盯着她道。
  “还说呢,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冷天鹰?害我跑得那么辛苦。”
  秦琯儿皱眉嘟嘴的娇瞠模样,令冷天鹰不禁笑开怀。自从认识她后,他的笑容似乎变多了。
  “是你没让我有说出口的机会,而且我不晓得在飞鹰堡内会有人认为我是偷闯入者。”
  “谁要你天未亮就无声无息的出现!”秦琯儿开口抗议道,随即想起那日急忙奔跑的景象,不禁笑了出来。
  “我那时刚赶回飞鹰堡,将马儿牵回马厩,就瞧见你挂在马上。”
  秦琯儿一听,粉颊倏地染红,想起她那时的“英姿”,赶紧转移话题。
  “你怎么会出现在扬州城呢?莫非飞鹰堡真要和棱星山庄合作通商?”
  “你怎么会知道?”飞鹰堡和棱星山庄合作一事,并未对外发布消息,她怎会知道呢?
  “我和爷爷猜的呀!你南不会石庄主的消息一传出,我和爷爷经过一番推敲后,便这么认定了。”想当初她在爷爷说书时提出来,还轰动一时呢。
  “你们的消息还真灵通。”他南下之事并未大肆宣扬,而是极低调地进行,怎么她能如此轻易得知此消息?
  “这是当然,我和爷爷可是扬州城中赫赫有名的说书人呢。”说到此,秦琯儿十分得意,想那扬州城不知道他们爷孙俩的可是屈指可数。
  “说书人?”冷天鹰十分讶异,她这样一个娇嫩的女人竟然是个说书人!不过她那张伶俐的小嘴倒是让人不敢小颅。
  “是呀,说书人的消息当然得比别人灵通,见解也得比平常人精辟。”
  为此,她虽不至于博览群书,倒也能诗能文、能说古道今。
  也难怪她会扮男装。只是以秦叶的能力,大可不必为了糊口而让秦琯儿长年女扮男装,其中是否还有其它原因?
  “你一直扮男装怎么还会引起他人的觊觎?”冷天鹰想起那天她被追的情形。
  “唉,凡事总会有意外的时候,谁知道吴英才竟然是个……”实在有些难以启齿,秦琯儿无奈的跺了下脚,想起什么似的怒视着冷天鹰问道:“那你为何会出现在玉袖坊那种……那种不正经的地方?”爷爷说过那是不正经的地方,而且她也不小心看到了“不正经”的事,虽然他只是“正经”的躺在床上。
  “哪儿不正经了?”见她染红的双颊,冷天鹰不禁想逗她。
  这一问,秦琯儿羞得一股燥热直冲脑门。
  “你真坏!明知道那种事……”秦琯儿羞急得说不出话来,只好恼怒道:“堂堂冷大侠竟然也去那种地方!”天下男子皆一般!可怎么他去那种地方,她的心竞有些沉郁不快呢?
  他爱去哪儿,又干她何事呢?但一思及他去了那种地方,或许还做了那些“不正经”的事,她就觉得气闷,甚至心微微发疼,为什么?
  “我只是在那儿小憩一会。”他会去玉袖坊纯粹是因为和星墨约在那,至于为什么会约在那儿,就只是因为那儿比一般客栈饭馆僻静些。
  “是吗?请问是哪位姑娘侍候您呢?可有像你们”北方之花“丁姑娘般的才色出众?”秦琯儿语气十分酸溜,醋味十足。
  如果他没看错,这丫头可是在吃醋,且是为他而吃醋?这一发现,让冷天鹰喜上眉梢,看来心情受影响的并非只有他一人。
  “怎么,比较不出来吗?或是丁水柔在你心中是无人能相比的?”瞧他欣喜的模样,秦琯儿的心像是被人重重一捶,她丝毫没察觉到自己活像个吃醋的小妻子。
  “我在玉袖坊纯粹是等人,至于丁水柔,她不是已经离开了。”他何时需要向人解释他的行为了,但为了她,他仍简单交待。
  虽说只是简单几句,却让秦琯儿打从心底开心起来,她微笑望向冷天鹰,他也温柔的笑看着她,两人就这么互望着对方。
  直到一声马鸣响起,两人才回过神来,只见一匹高俊的黑马直奔至冷天鹰身旁,头靠在冷天鹰身上磨蹭。
  冷天鹰伸手抚摸着它,“它叫鹰驹。”
  “我可以摸摸它吗?”
  冷天鹰点头示意,秦琯儿轻柔的拍抚它,鹰驹似懂主人的心意,温驯的朝着秦琯儿嘶呜一声。
  对于它,秦琯儿可不陌生,早在她和李大叔熟识时,便己耳闻鹰驹的事迹。
  它原是关外宝马千里驹,在未遇主人之前桀骛难驯,但若有能力驯服它,它便会视你为主人,极具灵性。
  冷天鹰三年前至关外,因缘际会收服了它,将它带回飞鹰堡,从此成为他的坐骑。
  “早膳时间到了,咱们回去吧!”
  “好。”经他这一说,秦琯儿才察觉肚子正呜叫着。
  “想不想自己骑白马回去?”
  冷天鹰的提议让秦琯儿睁大了眼,频频点头。
  他扶她骑上了白马,要她拉好缰绳,自己则跃上鹰驹,低喝一声,两匹马并步向前走。
  秦琯儿兴奋不已,这可是她第一次自己骑着马,虽说只是慢步前进,她却已心满意足。
  “该叫它什么好呢?”她望着冷天鹰问道。
  “送来的朋友说它奔驰起来如同大鹏鸟展翅飞翔,不如叫它”飞雪“,你觉得如何?”
  “飞雪?飞雪!嗯,就叫这名字。”秦琯儿兴奋的点点头。
  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大多时候是秦琯儿说着扬州城的总总,冷天鹰则在一旁听着,偶尔秦琯儿问起所谓江湖之事,冷天鹰才会回几句,两人之间十分有默契。
  一到马厩,冷天鹰将秦琯儿抱下马来,却见小六子急奔过来,靠近他身旁低语几句。冷天鹰听完皱着眉点点头,小六子这才离开。
  “有事吗?”秦琯儿疑问道。
  “没什么,纪叔有些事要和我商讨,我先过去。”冷天鹰唤李大叔出来,将马儿交给他便离开了。
  秦琯儿立在原地猜想:是什么事呢?瞧他的神情一点也不像没什么事。
  哎呀,肚子竟然不争气的叫了起来,看来她得赶紧回去,不然待会小红为了找她又会把膳房闹翻天了。
  “飞书上可有提他何时到来?”书房里,冷天鹰问着纪仲林。
  “未曾提起,只说己出发,老……老夫人要你保护他的安全。”纪仲林提起这位老夫人时,十分谨慎。
  “他是老夫人最疼爱的孙儿,她怎可能放心让他出门?”老夫人一向宠爱这个孙儿,对于他的安危更是十分注意,怎会在这时节让他出门呢?
  “听说他向老夫人求了三天三夜,老夫人这才答应。信上只说他此次来是有求于堡王。”
  “有求于我?”这倒怪了,天底下恐怕找不到他欠缺的东西吧。
  “老夫人希望你能前去保护小爷至飞鹰堡,她信任你,至于小爷有何求,我想是上回堡主进城和小爷会面时,尔贝勒说的那句玩笑话。”当时正是纪仲林陪同冷天鹰进城。
  “这……尔珩只是开玩笑。”冷天鹰不认为他会认同尔贝勒的笑话。
  “可是小爷却当真了,他一向成熟有主见。”小爷年纪虽轻,但不凡的气度、见识,可想见将来必有一番事业。
  “咱们在此猜测无用,看来是得定上这一遭。要小六子帮我备马,我即刻前去。”小爷的安全可不是开玩笑,一有差池可是会天地变色。
  “最好能断绝小爷至飞鹰堡的念头,他这一来,堡里肯定会忙得天昏地暗。”纪仲林嘀咕着,到时受折腾的可是他这把老骨头。
  “有尔珩随行,机会不大,那家伙最爱热闹。”
  一提起尔贝勒,纪仲林的脸垮得不能再垮了。这位贝勒爷二十六了还是顽性十足,有热闹可看,他是绝不会错过的。
  看了纪仲林那张惨白的老脸,冷天鹰安慰道:“你放心,我会要他们低调行事,也别对堡里的人说起他的身份,就说是尔贝勒的远亲。
  反正他们也住不久,老夫人不会允许的。“
  这一说,纪仲林总算稍稍宽了心,却不免在心中抱怨着远在北山的范离,竟留他独自一人作战。
  午后,秦琯儿独自在园里走着,原本想去找纪琬青,谁知她正在午歇,她不好意思吵醒她,便折回了“青舍”,却发现小红也打起了吨,她便决定一人到处晃晃。
  此时江南河岸边定是杨柳低垂、渔舟贩唱,春天的气息肯定己染遍了整个江南,到处绿意盎然、百花齐放,准备迎接夏月的到来。
  扬州城的茶馆定是高朋满座、茶香四溢,刘掌柜可会想起他们?上回水浒传说到精彩处便被吴英才给打断,那些大叔们可还会记得他们?
  邵叔和邵婶肯定会焦急的寻找他们,前些日子寄出去的信不知他们收到否?而邵康是否已觅得良师教他武功了?邵叔答应让他习武了吗?
  哎,突然好想念扬州城的一切,待爷爷一回来,一定要快马加鞭赶回扬州去。
  可一想到回扬州后就见不到冷天鹰,心没来由地刺痛了下,好像比见不着邵叔他们还难过,为什么呢?
  就在这一阵混乱的思绪中,她走到了一间屋子前,偏头思索着是否要进去。
  这是冷天鹰的书房。
  小红带她熟识堡内环境时,曾特别交待过,堡里除了堡主、任飞、纪叔、范叔等人可任意出入,其余的人若无堡主同意绝不可擅自进入,违者将受罚,严重者还可能被逐出飞鹰堡。
  不就是问书房罢了,干啥弄得神秘兮兮的呢?摆明要人家好奇嘛!
  任飞出远门,纪叔正忙着到处张罗,鲁叔可能正鼾声大作,而冷天鹰一早在马场和小六子说完话后也出门了,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此时下进待何时呢?
  她四处张望了下,一闪身,溜了进去。
  轻轻带上门后,秦琯儿恣意的浏览四周。
  这书房采光良好,窗明几净,右前方有张大书桌,书桌后方有一整片书柜,上头摆满了各类书册。
  她在书房绕了一圈,左看右看,发现和别的书房没啥两样,只是宽敞了些,令人有点儿失望。她原以为会有什么特别的秘密呢!
  她随手从书柜中抽出一本“水经注”,犹记得邵叔曾说过此书作者写景绝佳,令人一读便心生向往。
  她拿着书本至窗旁的太师长椅坐下,细细的品味起书中的趣味,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
  打了个哈欠,眼皮渐渐重了,秦珀儿揉着眼,感觉有些困。
  她将书搁放在旁边的小茶几上,然后整个人蜷缩在太师椅上躺下。
  啊,真是舒服呀!秦瑁儿嘴角扬着满足的笑。
  先躺着休息一下就好,就一下下,一下下就好……冷天鹰一走进书房,便瞧她一脸满足的沉睡着,他弯身倾向她,专注地凝视着她。
  秦琯儿微动了下,想舒展一下四肢,惺忪睡眼微张,发现眼前竟出现冷天鹰那张刚毅俊俏的面庞。
  这一定是梦!想不到梦里的他竟是如此的温柔,原本冷峻的黑眸变得十分温和,嘴角还带着笑意。哎,他笑起来怎么这么好看呢?
  半梦半醒间,她伸手抚上冷天鹰的面颊,这真实的触感让她震惊地缩回了手,睁大眼眨了又眨。这不是梦?
  冷天鹰挑高眉。她竟然摸了他的脸!
  不过,这感觉倒是不错;她白葱似的小手,轻柔地抚上他的脸,带给他不小的悸动。
  发觉在她面前的正是冷天鹰本人,并非梦境,秦琯儿的睡意全抛到九霄云外,她惊呼一声,急忙站起身来,没想到脚一软麻,整个人向前跌进了冷天鹰的怀里。
  她缩在椅子上有段时间了,因此双脚发麻不听使唤,忽然急忙起身,双脚无法站稳,才会向前倒去。
  唉,这情势倒像是自己投向他怀抱似的,真是丢人呀。
  冷天鹰顺势将她抱满怀,似笑非笑地瞅着她,并无放开她之意。
  秦琯儿双脚尚无法使力,只能用双手拼命阻隔她和冷天鹰之间的接触,表情又羞又窘。
  “你快放开我!”
  “似乎是你自个投向我怀里的。”冷天鹰轻笑道。
  秦琯儿一听,原本布满红晕的粉颊又更红了。
  “你胡扯!人家是因为脚麻了嘛。”她急道,语气中隐约有着撒娇之态。
  哎呀,怎会这样昵?
  自己怎么会像丁水柔似的,如此柔软无力的躺在他怀里,而且……而且这感觉还真舒服。
  靠着他宽阔的胸膛,他那阳刚的男人气息充斥鼻间,害她的脑子完全失去作用,双脚更是发软到站不住。
  冷天鹰将她轻放至椅子上,自己则坐在她身旁。
  秦琯儿坐直了身子,轻声说:“你别靠我这么近,你一靠过来我就浑身不对劲。”
  “怎么个不对劲?”冷天鹰在她耳边轻问道。
  他从未如此对待过一个女子,他对女子一向都是冷淡有礼,直到遇上了她。她令他忍不住想亲近她、疼爱她,甚至是逗她。
  “你一靠近,我的脑袋就没法清醒,双脚更是不听使唤了。”她又气又羞,声音愈说愈小。
  冷天鹰轻笑着。这丫头真坦然,一点也不扭捏造作,是这份特质吸引了他吧?打从第一次在扬州遇见她,她那直率天真的举止就深印在他心里,当然,她的古灵精怪跟那张巧嘴更是令人难以忘怀。
  着男装的她,眉清目秀,眉宇间流露出些许英气;而换回女装的她,除了清灵娇俏,更增添了几分典雅。然而,不管是古灵精怪的她,亦或是清丽高雅的她,在在都吸引着他的目光、左右他的思绪。
  冷天鹰心头震了一下,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如此的在意。以前,女人对他来说只是偶尔调剂用,就连北方有名的丁大美人也抓不住他的心,他从不费心思在女人身上。
  可是现在他的心被眼前这女人触动着,看着她,他忽然有了想拥有她、想照顾她、想宠爱她一辈子的念头。
  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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