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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神宝藏-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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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洞县?袁方听了一愣,不由记起唐勇曾说要去洪洞县参加活动的事。想一想,也不知唐勇在洪洞县的事办完了没有?
  张鱼龙一指前方路左侧一座黑黢黢的大山说:“翻过那座山,兴唐寺村就到了。”
  “兴唐寺什么样?”袁方问张鱼龙。
  “俺去过那村子几次,没看到什么寺啊庙的。也不关心这个。您去那儿拍照片吗?”
  “不,找个人。”
  “找谁?”
  “贾信。”袁方冲着张鱼龙的后脊梁大声问道,“听说过这人吗?”
  张鱼龙没吭声。他这个经常跑路的人怎么会没听说过那小子呢?一个文物贩子,曾经被政府劳教过。张鱼龙不禁对袁方的身份产生了怀疑:这个人真是记者吗?他这么晚了,找一个文物贩子干啥?可是再想想袁方的样子,又觉着不像个干不法勾当的人。“您认识贾信?”张鱼龙试探着反问袁方。
  “不认识。听一个朋友介绍的,想找他了解些情况。”袁方大声说。
  张鱼龙转了转脑筋,总算想明白了:这人应该是个记者,但绝对不是拍风光照片的,他一定是那类专门揭露犯罪分子的记者。
  “大哥,”张鱼龙大声道,“跟道道上的人过事您可要留神呐!”
  袁方挺感动。这个汉子能提醒自己这个陌生人也算是够意思了。
  其实在从干街村回城的路上,郑海和董老先生都劝过袁方别去干街村,特别是不要莽撞行事,言下之意都以为袁方是想去找贾信寻仇,怕他吃了亏。袁方只好跟二人解释说,他去兴唐寺的真正原因是因为霍老师箱子里那张地图。
  他发现,在那张地图上有三个地点有红色铅笔做的标记。其一是观堆塔,其二是干街村,其三便是兴唐寺村。想到霍子辉一直在寻找蜚廉墓,袁方怀疑,这三个地点也许都和蜚廉墓有关。观堆塔、干街村他都去过了,所以剩下的兴唐寺村他也不该错过。至于说为什么霍老师会把这三个地点标记出来,郑海和董老先生也都说不上个所以然。这就更激起了袁方到那里探查一番的热情。
  他向郑海和董老先生详细询问了兴唐寺村的来历。据两人讲,这个村子是因为修建在那里的兴唐寺而得名。史书和地方志上都记载说,李世民在登上皇帝宝座后不久,即派遣他的心腹将领尉迟恭专门到霍山山麓督建兴唐寺,后来建成一座规格极高的皇家庙宇,庙中供奉霍山山神。
  在讲到霍山神时,董老先生还特别给袁方讲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传说。据说,第一次霍邑之战时,李渊久攻不下霍邑而萌生了退兵的打算。李世民虽死死哭谏,但也无法改变他父王的想法。正在此时,军士忽报有一老翁前来求见。老翁告诉李渊,在霍山西麓,有一条贩卖私盐的小贩们经常走的隐蔽小路,唐军可以走这条小路,避开宋老生的重兵,出其不意突袭霍邑隋军。老翁说完,突然不见。李渊依老翁之计,果然一举成功。后来有人说,帮助唐军的老翁乃是霍山山神。所以,兴唐寺里供奉的霍山神本是李家的福星。
  而袁方最感兴趣的是莫过于“兴唐”二字。他总感觉,在唐太宗李世民的内心深处有种极为强烈的“霍山情结”。无疑,霍山这个地方在李世民生命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两次决定李唐王朝兴衰成败的战役发生在这里,第二场战役的总指挥就是年轻的李世民;两员辅佐他登上王位的重量级将领秦琼和尉迟恭曾在这里决战过,尉迟恭又是在这个地区归顺了他的;在这里,他还患上了令他心神不宁、痛苦不堪的“失魂症”。凡此种种,还能不让李世民有强烈的“霍山情结”吗?
  历史和传说如迷雾般在这里交织。袁方甚至体验到第一次霍邑之战前,唐军那种进退维谷的心境。是进是退似乎各有道理,并无正确答案可寻,一切只有等回头再看才会见分晓。自己与其和刘汉唐、霍子辉一样在浑浑噩噩中听天由命,倒不如在今晚放手一搏,说不定还会觅得一线生机。
  而现在,袁方更相信自己的决定做对了,他的冒险行动已初见成效。就在刚才,他发现了那个的秘密,那个也许可以让自己和一干失魂症病人获救的秘密!
  观堆山其实是一部天造地设的巨大日晷,而观堆塔则是这座巨型日晷上的巨型指针!
  想想观堆山那相当标准的锥形山体以及犹如一根笔直的针一样的观堆塔,孤独地耸立在平坦的大地上――这不正像是一座巨型日晷仪么。
  虽然这还仅仅是个猜测,但当袁方想到霍州署的那张清代城郭图时,就觉得这个猜测八成是对的。那张图上,在观堆山西侧特意画上内有三足乌的太阳,这显然是在强调太阳正从西方照耀着观堆山和观堆塔。也就是在暗示,太阳光正投影于这架计算着时间的巨型日晷之上。
  思路的闸门一旦被打开,源源不断的灵感便奔涌而来。
  他又进一步想到,观堆塔不仅充当着日晷指针的功能,而且还担负着另外一项重要的功能――它还是一座古代天象观测台!
  上午登观堆塔时,最令他迷惘的就是托塔天王对面的那个十字形小洞。对那个小洞的功能,就连熟谙霍州风物的董凤歧和郑海也都语焉不详,难解其意。可是现在,袁方却差不多想明白了它的用处。
  那应该是一个观测孔!
  由于小洞位于塔壁正西的墙壁,所以它是专门用来观测太阳在西方天空运行情况的,准确地说,是观测太阳落山位置的。
  一年之中,太阳落山的位置总是在西方地平线上来回平移,所以十字小孔就相当于一个记录太阳落山位置的坐标轴。如果把十字小孔的横轴等同于西方的地平线,则太阳落山的每一个点都可以在这条横轴上得以反应。假设在十字小孔的纵轴和横轴上都标以刻度,那它就是一个更为精确的坐标尺,可以更加详细准确地记录一年四季的每一天太阳落山的位置和时辰。袁方继续大胆地推想着,在古代的那些观测者们手里一定会有一份详细的太阳落山位置坐标图。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观堆塔这座观测台上做着观测天象的工作。
  对于自己这一系列大胆奔放的猜测,袁方还找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佐证:那就是“观堆”的“观”字。这个字实际上早就透露了玄机,此地与观测有关。再加上这座小山锥体的形态,所谓“观堆”不正是“观测之之土堆”么?
  回过头再想那首奇怪的童谣,“夏至日,黄昏时,观堆塔顶觅神石”。看似是一个让人迷惑不已的谜语。可是只要对照观堆塔作为日晷指针的这个猜想,它的真相就显现了。童谣实际上说出这样一个秘密:在夏至日那天,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刻,到观堆塔的塔顶投影点位置去寻找神石!
  这也正和霍州署的清代城郭地图相吻合。图上面的太阳正好在观堆塔西侧靠近远方山脉的位置,这正表示太阳将要落山的时刻。所以,这张图极可能和童谣传递着相同的信息:只要在夏至日黄昏日落时分,找到宝塔影子顶端的投影点,也就找到了埋藏神石,即伏火之丹的地点。
  想通了这个让他压抑许久的谜题,袁方着实兴奋了一阵子。但冷静下来,他才发现自己面临的是更为棘手的问题。
  “夏至日,日落时分,观堆塔投影点”――的确是个简单精彩的概括。可是这个点怎么去找?没有任何观测设备,也不懂得任何测量方法,他根本无法确认这个投影点究竟在哪儿。就是退一步讲,就是仅用肉眼观察,他也必须要等到夏至那一天的傍晚才能行动。可现在离夏至日还有二十几天呐。
  他发现了一根可以救命的稻草,但这根稻草只能看到却抓不到。
  摩托车驶离高速公路,张鱼龙打开车灯,一道雪亮的光束射入前方一座布满碎石的山峰。再往前走,是越来越窄的盘山路,道边的房屋慢慢多起来。又过了十来分钟,张鱼龙说,兴唐寺村已经到了。
  这已是袁方在一天之内造访的第四个村子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初来乍到霍山脚下,就会对本地农村做如此高密度的考察工作。这似乎本该是一个县里干部要做的事情。
  进村时,天色完全暗下来。都市正是灯红酒绿之时,这里的人们却已是日入而息了。隔着一丛丛的篱笆和低矮的土坯墙,袁方能看到一家一户中闪动着星星点点的灯火,昏黄得让他觉得有些凄楚。他叫张鱼龙把摩托车停在村口的一只大磨盘边上,两人沿着一条满是碎石子的小路进了村。袁方手握着打开的头灯,走在前面。虽然这样的小山村对张鱼龙来讲再熟悉不过,但他跟在袁方身后却甚觉有趣,似乎有幸参与了一次秘密新闻报道。那种架势原来他只在电视里见过。尽管两人轻手轻脚,可还是惊动了一户人家的狗。那只狗隔着院墙狂吠数声,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安静下来。
  贾信家所在的土地庙的位置袁方早就跟郑海打听清楚了。沿着村子的主路走了一段,头灯的灯光照亮了前方一棵粗壮的柏树,那树遒劲挺拔,树冠犹如一朵云。袁方知道,目的地快到了。果然,过柏树没多远,道边有座门面规整的宅院。院子的门口蹲着两只只剩下基本轮廓的石狮子,其中一只的脑袋还被削去了一半。
  院子铁门紧闭,门缝里透出一线光亮。院墙很高,无法看到院内的情形。袁方贴在门缝向院子里窥视,只见里面院落很大,有一座二层小楼亮着灯,其他的都看不真切。他用手轻轻轻推了推门,门从里面反锁着。
  袁方拉过张鱼龙,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张鱼龙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他转身,一屁股坐到路边一块半人来高的石头台子上,点上一支烟,悠闲地抽起来。
  跟张鱼龙交代完,袁方顺着贾信家的院墙绕到了院子后面。
  让他猜中了,果然还有个后门!这是一道更大的铁门,照样也是关得严严实实。四下里看了看,发现距离院墙的西头不太远的地方有个高高的土围子,袁方心里有了主意。走到土围子边上的一颗柳树旁,抱住树干向上爬了一小截,跳到土围子上面。为了看清周边环境,他先用头灯朝背对贾信家院子的那一侧照了照,看到一个四面环绕着废弃窑洞的小院。原来这个土围子是这几个旧窑洞的洞顶。他不敢用头灯去照贾信家的院子,只能借着皎洁的月光观察。院子里静静的,没人走动。正中是一间两层高的小楼,楼下的一个房间亮着灯。小楼的屋顶铺着层层叠叠的瓦片,有四个挑檐。房顶正中竖立着只有寺庙大殿才会有的宝顶,显然小楼的前身是一座庙宇。
  袁方拣颗石子丢进院子,半晌没见动静。他这才放心,看样子不会突然蹿出一条大狼狗来。他目测了一下,纵身一跃,从土围子跳到贾信家的院墙上,暗自得意自己的身手。
  贾信家的院墙得有三米多高,向下看都有点晕。袁方觅到了一只靠在墙犄角的铁架子,爬到铁架上,再轻轻溜到地面。
  院子很大,小楼一层亮灯的房间挂着窗纱,看不到屋内情况。从传出来的嘈杂歌舞声判断,屋里开着电视。他悄悄绕到小楼另一面。这边的院子一片狼藉,地上堆着几捆油毡和几袋水泥,靠墙码着两排青砖,两把铁锨插在一个沙堆里。
  蹑手蹑脚地走到亮着灯的小楼门口。门虚掩着,能清楚地听到电视机的声音。袁方悄悄把脸凑上去,看到屋里一个胖女人的侧影。她烫着头,三十五六年纪,穿了一条花花绿绿的连衣裙,正对着镜子摆弄耳钉,嘴里跟着电视“伊伊呀呀”哼着歌。
  这女人是谁?贾信又在哪?是不是找错了?袁方暗想。他本想看看贾信会和谁在一起,在干街村那个山洞中到底有些什么收获。可现在居然只见到了一个女人。
  正在这时,前门外边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袁方一惊,这是他和张鱼龙约好的暗号。有人来了!他的心跳骤然加快,忙转身快步朝前院的铁架子走去。没等爬上去,只听一阵急促的汽车引擎声在后门外戛然止住,紧接着是脚步声和稀里哗啦开门的声音。
  他傻眼了。迅速扫视院子,发现西北角有一间小屋。门敞着,把手上垂着条链子锁。他不敢迟疑,几步跨进小屋,随手带上门。屋里黑咕隆咚,不知脚下绊到什么,发出了“咣啷”一声。此时,院里的灯亮了。借着光线,他一眼瞅见屋角有个高大的物体,好像是个石头雕像。他想都没想,一闪身躲到石像后面。
  喘息未定,就听小屋外有说话声。
  “干什么呢?”一个瘪嗓男人说道,“你这婆娘一个人在家还弄得叮咣乱响的。”
  “说谁呐?”说话的女人嗓门更高,“明明是你进门弄出的响动,反倒说我!”
  瘪嗓的男人停顿片刻,说道:“不对呀?……”
  袁方听到“咚咚”的脚步声朝小屋过来。
  小屋门被打开,紧接着灯也亮了。袁方的双眼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生疼,忙闭上。他努力遏制急促的呼吸,可却适得其反,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到那小屋里干什么?”女人问。
  “瞎问啥,没看金老板来了么?还不快回屋给金老板准备洗脸水去。”瘪桑男人叱责道。
  “呦,金老板,您可真够辛苦的。”女人的声音顿时妩媚了,“饭菜早给您准备好了,我这就给您烧水洗脸。”
  一个男人轻轻“嗯”了一声。
  “娘的!可能是老鼠。”瘪嗓男人在小屋门口说。
  “你这儿好东西一定不少吧?”屋门口传来另一个男子清朗的声音。
  “哪儿啊,好东西我不敢放这儿。”瘪嗓男人用神秘的口气说,“这院子是我自己的,东西放多了不安全。”
  “那你挖地窖干吗?”
  “冬天存点粮食蔬菜啥的。”
  声音清朗的男人冷笑一声,没说话。
  袁方慢慢睁眼,适应了一下强光,然后转动眼珠观察这里。由于石像阻隔在前,他看不到太多。只能见到一张破木头桌子的一角,桌上放着钳子、改锥、凿子等一大堆工具,还竖着一面摔裂了的长方形镜子。一把长柄铲子支在墙角。看到铲子半圆柱形的铲面,袁方立即就辨认出那是大名鼎鼎的盗墓工具――洛阳铲。不用说,这间小屋是贾信存放杂物和他宝贝工具的地方。
  “金老板,要不您先回屋休息吧。”瘪嗓男人说。
  “怎么,怕我参观?”
  “不,不。我是想看看那屋里有没有老鼠。您要不嫌弃,也来吧”
  两人显然都进到屋子当中。接着,说话声越来越近。
  “哎,这佛像不赖嘛。”声音清朗的男子说。
  “您看上了?”
  说话声就在袁方身前,说话的两个男子与他只隔一只石像。
  “是文殊菩萨吧?”
  “金老板到底是行家,一眼就认出来了。”瘪嗓男子语气充满恭维。
  “好认。骑青狮,举宝剑,典型的文殊菩萨造像嘛。”金老板说道,“还说你这儿没好东西,这只菩萨像就不赖嘛。”
  “不瞒您说,我也是刚淘涣来的。个头太大,还没来得及弄走呢。”瘪嗓男子陪着小心说,“怎么,金老板要是喜欢的话,您给开个价。”
  金老板没说话。
  “先不说别的。您就瞅这做工,这品相……”瘪嗓男人夸赞道。
  袁方只觉身前的石像被人拍打着,一阵尘土落在自己脸上。他忙低下头,害怕会突然打一个喷嚏。无意中,暼见了桌上那面破镜子。只见镜中一个头发稀疏的脑袋瓜晃来晃去,还能看到深色运动服的领口。肯定是贾信。
  贾信又说道:“买不买没关系,您开个价我听听。”
  “这次算了。”金老板叹了口气。语气忽然严厉起来:“别说其他的,眼前的事还没办妥呢。你满口答应能找到神石,结果叫我跟着你白折腾一天!”
  贾信赔笑说:“别急,金老板。谁敢保证就一定能找到那东西呢,咱们碰的不也是个运气吗。”
  金老板冷笑一声。“这会儿又说碰运气了。找不到神石,我可不一分钱都不能给你了。”
  “瞧,您这是说哪里话。”贾信着急了,提高嗓音道,“我陪您跑了一天不说,胳膊还让他妈的那个破虫子给咬了一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说说,就是看病不是也得要钱么。”
  “谁让你不小心的。”
  “咋是我不小心呢?要不是您叫我凿那个石洞,我能这么倒霉吗?我还以为洞里有您要的神石呢,没想到却招出一大堆虫子来。他妈的!”
  “咬一下有什么大紧,上点清凉油不就行了。”
  贾信哼了一声。“您说得可真轻巧。谁知那虫子有没有毒,那么大个的白蟑螂,我从没见过这种玩意。真他娘的怪!”
  金老板轻蔑一笑说:“大惊小怪的。你看,我还逮了一只呢。”
  袁方听到一阵细碎声响,似乎是晃动瓶子的声音。
  “嘿,还是您厉害,这东西也敢逮!要它干啥?”
  “留着玩呗。”金老板轻描淡写地说。
  “要说也怪了,那么多虫子,一只咬了我,其余的就不咬了。”贾信“噗”地吐了一口痰,说道,“嘿嘿,也幸亏是这样,要不还不得把我咬成烂梨了。――哎,对了,那虫子咬您了吗?”
  “好了,别说废话了。”金老板不耐烦道,“要不是我出手打昏那小子,你现在早被那个村的人逮起来了。你还挣个屁钱!”
  “您打昏的那小子是谁?”贾信问。
  金老板没回答,冷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翻了他的包,是个杂志记者,不是……”他沉吟了一下又说“嗨,管他是谁,反正不能坏了咱们的事。”
  贾信幸灾乐祸地笑了。“还是您厉害,算那小子倒霉。估计那虫子也不会让他好受。”
  袁方顿时明白,原来这个金老板就是在山洞里偷袭自己的人。他真恨不得也给此人来个突然一击。咬住牙,克制住怒火,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镜子。贾信的光脑袋闪开了一点,一个人的侧影出现在镜子里,依稀能看到一张骨骼分明的脸庞,鼻梁高挑,上唇和下颌微蓄着胡须,双睛深藏在眼窝的阴影中。
  袁方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这张脸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这样吧,”贾信说道,“我也让一步。作为没找到神石的补偿,今晚跑临汾这趟活钱我也不加了。呆会您把答应的那个数先付给我就行了。”
  “你怎么让我相信,到临汾不会又白跑一趟?”金老板冷冷地问。
  “您还信不过我贾某人?我向来说话算话。铁佛寺千真万确和您说的那个叫南什么的僧人有关系,这是我亲耳听在铁佛寺搞研究的一位姓古的教授说的,绝对不会错。”
  “南昧。”金老板轻蔑地说,“连名字都没记住,还敢说‘千真万确’。”
  “对,对,南昧。这名字就挂在嘴边,一时没说上来。”贾信笑着说,“您说的这个南昧到底是个啥人物,找到他就能找到神石吗?”
  这时,只听贾信的老婆在外面叫道:“快点吃饭吧,再不吃就凉啦!”
  “死婆娘,吵什么!”贾信低声咒骂道,然后又恭敬对金老板说:“您忙一天了,还是赶快吃点东西吧。吃完咱们就出发。”
  “好吧。姑且再信你一次。”金老板冷冷地说。
  两人的脚步声向小屋门口的方向移动。贾信还在说着:“金老板,您要是早点提那个叫南什么――对,对,南昧――就好了,省得咱们今天在霍州地界上瞎转悠……”
  接着是一阵哗啦啦的声音。只听贾信骂道:“这破锁都他妈的锈了。”又听他喊道:“老婆,锁坏了,想着换把新的!”
  再次见到袁方时,张鱼龙差点没乐出声来。袁方满脸的泥道子,那张本还英俊的脸成了一张小花脸――这倒是很像张鱼龙和同事们刚从矿底下上来时的模样。
  袁方转动脖颈,舒展着周身筋骨,冲着躲在道边阴影中的张鱼龙自我解嘲地笑笑。
  他在贾信家的小屋里蜷缩了大概得有半个多小时。本想在贾信和金老板离开小屋不久就想溜出来,可没想到刚到小屋门口,就看到贾信的老婆在院子里转悠,一会压水,一会又晾衣服。让他唯一庆幸的是,这个女人没拿贾信的话当回事,要是用把新锁把木屋门锁上,那他可就惨了。过了一阵子,贾信领着金老板从小楼里出来,跟他婆娘说要出门去趟临汾。袁方趴在小屋门口看到,那个金老板身材高大,穿一件领子竖得很高的黑色风雨衣。两人匆匆地走出院子后门,接着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袁方确信,两人一定是去了刚才他们商定的地方――临汾铁佛寺。这又是一个他一无所知的地方。等贾信和金老板走了,贾信的老婆也消停下来,锁上院子后门回了小楼。不久,又传出电视节目的吵闹声。袁方这才不声不响地沿着来路翻出了贾信家的院子。
  “临汾是有一个铁佛寺么?”袁方问张鱼龙。
  “嗯,有这么个地方。”张鱼龙很诧异,“怎么想起问这个?”
  “那地方你认识吗?”袁方又问。
  “认识。那儿有个计算机培训班,俺一个朋友在培训班的食堂当大师傅,还兼职当保安。俺去临汾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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