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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神宝藏-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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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记得。”袁方努力追忆着居士讲的那些连篇大套的历史故事。
“你猜怎么着,慧远这一打听,倒是真帮了我一个大忙。原来老时找到东西的那个大杂院就在寺门东南角,那里正好是安禄山宝塔的位置。”
“您是说时光教授发现了安禄山宝塔的遗址?”
“那敢情好了。”居士笑道,“没有。他在那儿找到了一只方石礅,据说被一家人一直当做花盆架子使来着。”
“那和安禄山宝塔又有什么关系?”
“我怀疑,这只石礅是安禄山宝塔的的镇塔之物。”居士解释道,“你大概不知道,古人盖宝塔都喜欢在塔底下埋一样镇塔的宝物,比如像佛舍利。西安法门寺塔下有个密室,里面的镇塔之宝就是佛指舍利。”
“那石礅又能算是什么宝贝?”
居士笑道:“我这也就是猜猜,老时看上的东西绝对都是宝贝。哎,你跟京城博物馆的人不是挺熟的么,问问他们,有了消息也告诉我一声。到现在,我们寺的宝贝连我都没见着呐。”
袁方瞅瞅酣睡的唐勇,没好意思叫醒他。想想,又问居士:“不是说时光教授经常在天王殿里呆着嘛,他怎么想起跑到寺外居民院里去了?
“是啊,我开始也想不通。”居士答道,“不过我这会儿想明白了,他还真是厉害,连这个窍门都找着了。还记得天王殿毗沙门天王像的两只手拿的都是什么吗?”
“右手拿伞,左手……左手什么也没拿吧。”
“不错。按理说,毗沙门天王的左手应该握一只吐宝兽才对。可是做这尊雕像的人却故意让他的左手空着,这其实是给后人留下了一个谜语。没想到,这个谜语被老时猜出来了,现在呢,也被我猜了出来。”
居士又沉吟了一下,才说:“它是在暗示:如果把悯忠寺看成是毗沙门天王的身躯,那么寺前一东一西的两座塔就可以看作毗沙门天王的左膀和右臂。东边的安禄山之塔是天王的左臂,西边的史思明之塔是天王的右臂。毗沙门天王像的左手空着,也就意味着让人们到安禄山之塔中去寻找原本在他手里的那样东西。”
“您稍微慢点说,”袁方插话道,“为什么悯忠寺可以和毗沙门天王的身躯对应呢?再说,我记得您说过天王殿里的雕像都是明代作品,它们又怎么能暗示安禄山宝塔的秘密呢?”
“嗯,记性还可以。这个不奇怪。在唐朝时,毗沙门天王的级别要比另外三个天王的级别高出一大块,寺庙里的‘天王殿’主要供奉的就是他,其他神只是被当做辅助神来供奉,或者干脆不供奉。而悯忠寺本来就是一座为战争而修建的寺庙,作为战争和胜利之神的毗沙门天王在这里更是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所以,把这座庙的整体看做是毗沙门天王的身体是完全说得通的。我们看到的那四只明代雕像是完全按一张唐代遗留下来的造像图纸复制的,这只毗沙门天王像的左手是空的,说明当初那只毗沙门天王像的左手也是空的。”
“那也不对呀,”袁方又质疑道,“如果按您的观点,时光教授在居民院里找到的应该是吐宝兽才对?”
“嘿,这个正是我纳闷的。没见到老时找着的那个石礅,我也没法下结论。”
袁方又望了一眼酣睡的唐勇,笑道:“这个我倒是可以试试。”
“就这些情况了。”居士说,“你托我的事都帮你办到了,你的报道可一定要好好写啊,到时候连文章带照片一块寄给我。还有,带我去博物馆看石礅的事可别忘了。”
袁方表示了感谢,正要向居士道别,忽听居士问道:“对了,那本《大唐西域记》你看了没有?”
“――呃,还没来得及。”袁方实话实说。这两天如此折腾,他早把那本书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怎么还没看?”居士嗔怪道,“再不看,还给我算了。”
“好,我一定看。”袁方满口应承道,心里却怀疑自己只是在搪塞居士。
大团大团的乌云涌动在地平线上,黑暗迫近着大地。老孙头还是不知疲倦地闷头开车。公路边上的里程牌显示,很快就要到西安城了。
袁方忽然感到时间一下子变得难熬起来,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四肢和脖颈僵硬得如同背负着一块木板。不住地喝水,却难以缓解嗓子的干痛,也许是嗓子发炎了。车上的温度好像越来越低,他从旅行包里翻出一件衬衫盖在身上,可还是会不时会打个寒战。
这时候,唐勇已经醒了,抬头望着窗外发愣。
袁方用两个大拇指使劲揉搓着太阳穴,强打精神,冷不丁问唐勇:“听说时光教授在法源寺找到过一只石墩。有这事吗?”
唐勇一怔。“怎么想起问这个?”
袁方把刚才和居士通电话的事说了一下,唐勇这才知道袁方到法源寺拜访过钟晓梵。那天在在京城博物馆,他只是随口一提法源寺和钟晓梵,没想到袁方竟为此专门跑了一趟。也是,这个袁记者就是这样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
“那只石墩在京城博物馆吗?”袁方又开始发问。
“是。但一直没展出,在研究室放着呢。”唐勇答道。接着纠正袁方道:“钟居士说的不准确,不是‘石墩’,应该是‘石函’。”
“石函?什么意思?”
“也就是一个石头匣子。时光教授后来把它给打开了。”
“里面装的什么?”袁方好奇道。其实他心里有一个不大确信的答案。
“不知道。时教授打开它时我没在他身边,他后来说了一句玩笑话,说里面有只老鼠,盖子一开,老鼠就要跑,没办法,他只好把老鼠关到别的地方了。”唐勇一笑说,“石函应该是空的,教授老爱逗我们开心。”
唐勇哪会想到,他的话着实刺激着袁方:老鼠――吐宝兽,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么?
“那只石石函有价值吗?”袁方又问。
“因为它的制作年代和具体功能一直没确定下来,所以考古价值也不好说。说实在的,我看它充其量就是个老物件吧,没多大意思。其实我们博物馆的人也都这么看,那只石函到现在还放在时教授过去的办公室里没人过问。要不是今天你提起来,我都把它忘了。”唐勇叹口气,望着窗外,又说:“现在想想,时教授对这个石头匣子感搞搞研究,也算是有个排遣吧。”
袁方没说话,心里并不认可唐勇的话,总觉得还有隐情。他又婉转地问道:“听说时教授在发现石函不久之后,打算搞一次家庭聚会来着?”
唐勇惊讶地望了一眼袁方。“这事你也知道?”
“是钟居士说的。”
“唉,可惜没办成,要不然一定热闹。”唐勇遗憾道,“那一次时教授找到我,让我帮着他筹备家庭聚会。他说,鲍馆长、蓝教授、古教授、钟居士,这些人一个不落都要邀请。”唐勇转头冲着司机大声说,“对了,老孙头,也邀请你了吧?”
“嗯。”老孙头从嗓子眼里咕哝了一声。
“时教授很热衷搞这样的聚会吗?”袁方故作不知。
“哪儿啊?”唐勇摇头道,“我也奇怪,时教授向来不爱张扬,怎么突然想起搞这种活动来了?我也问过他搞这个聚会的原因。他说,是为了给女儿时娜庆祝十六岁生日。――这倒是个不错的理由。你不知道,时教授最疼爱小时娜,小时娜又长年跟姨妈沙盈在西安生活,父女俩难得见上一面。”
“那次聚会时教授叫时飞了吗?”袁方问。
“叫了。”唐勇一笑说,“我感觉这才是老人家真正的目的。他是想借着给时娜过生日,跟儿子时飞重归于好。”
“既然是家庭聚会,时教授为什么还要叫上外人?”
“外人?”唐勇似对这个说法不满,说道:“我们都和他关系不错的。他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要在聚会上宣布一件很重要的事,这件事不仅关系到他的儿子时飞,还和一个学术问题有关。”
“学术问题?”
“嗐,这只是他的托词而已。我想,他之所以叫我们这些人,是想让我们给他们父子和好做一次见证。那时候,他们父子关系已冷了很长时间,时飞很少回来。有我们这些人在场,也可以缓和一下气氛。”
“时飞答应去了吗?”
“答应了。还是我给他打的电话,他犹豫了一段时间后,同意了。”说到这儿,唐勇摇头叹气道,“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就在聚会的头一天晚上,时教授竟然坠湖身亡。好端端的一场聚会居然成了那个样子……”提起往事,他有点伤感,似在回忆的情景,过了一会儿又说:“那一刻,时娜哭得死去活来的。还有时飞,我从来没看到他那么动情过……”
车子这时已驶离了高速路,开上一条混杂着各式车辆的狭窄马路,四周变得热闹起来。
“哦,还有个事挺有意思,”唐勇像是想起不少过去的片段,对袁方说道,“时娜跟我讲,她从西安动身来北京前曾和他爸爸通过一次电话,时教授告诉时娜,他准备了一个生日礼物给她,时娜忍不住问是什么礼物,他爸爸却说不能泄密,到时候她就会知道了。时教授还说,那件礼物不但是送给时娜的,也是送给他哥哥时飞的,而且还能让参加聚会的每一个人都感到惊讶。时娜听了更好奇了,非逼着他爸爸说是什么礼物。时教授让她猜,她说,是她最喜欢的毛绒小象。时教授说,差不多了,但还没猜对。时娜猜不上来,就在电话里缠着爸爸告诉她答案。时光教授看缠不过,就又说了一个谜语给女儿猜,说这个谜语的谜底里藏着那件礼物的名字。”
“哦,什么谜语,说出来让我也猜猜。”袁方一听,有了精神,暂时忘却了身体的不适。
“那个谜语是这么说的,”唐勇挠了挠头,说道:“‘点燃你的祝愿,最大的精灵将会融化;许下你的诺言,最小的精灵将会显现。用善良的祝愿与诺言,战胜所有恶意与欺骗。”
袁方彻底傻了,这是什么谜语,如此没头没脑的话让人怎么猜?
“怎么样,搞不懂吧。”唐勇说到,“当然了,小时娜也一样弄不明白。她求爸爸告诉她答案,时教授说,答案暂时不能说,等她的哥哥见到那样东西,并且知道和它有关的故事,说不定会很开心,会回跟他们和好如初。时教授还说,有了这样东西,他们全家人就可以一起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探险。小时娜听了恨不得马上就开始她的生日聚会,可她万没想到,她的父亲带着那个谜语的答案永远离开了她……”
“你知道那件礼物到底是什么吗?”袁方问。
“我怎么知道?时教授总是爱搞些小难题捉弄人。”唐勇笑笑说。
袁方翻出笔记本,记下了那个谜语。
吴璇和一位姓马的防疫专家,一同飞往太原,再到霍州。在霍州的干街村,一座战地医院搭建起来。
“滴、滴”一阵急促的汽车喇叭声吓了他一大跳。
赫赫有名的碑林博物馆坐落在在一条给人以局促之感的街巷里。袁方他们抵达的时候,街上已是行人稀疏,两旁的店铺都打了烊。路灯照亮了一家家小店的铺面,能看出它们经营的范围离不开文房四宝、金石碑帖、古玩字画,不用说,这自然借的是碑林博物馆这块响当当的金字招牌之光。与博物馆一街之隔的,是最能代表西安特色的建筑――老城墙,城垛上闪烁着半明半灭的彩灯,彩旗和彩带在晚风中悠闲飘荡,那是“五一”庆典后还留存着的装饰。在浓云密布的夜空下,城楼只是一个巍峨的剪影,一半笼罩在淡淡光雾中,另一半隐匿在沉沉的黑暗中。
触景生情,袁方不禁想起上一次来西安时的情形。那次来西安,是给以前任职的那家公司做一款软件的售后服务。日程很紧,他好不容易才挤出大半天时间,匆匆游览了兵马俑、华清池和大雁塔。那种一日数游的游览形式,无论是对这座古城还是对他自己简直都是一种亵渎,他觉得自己仿佛与一位沉默的老人擦肩而过,根本无从体会老人深沉的内心。
听说袁方没来过碑林博物馆,唐勇主动充当起了导游。对唐勇来说,来这儿就像到邻居家串门一样平常。他指着车窗外的街道说,别看这条街不宽,在西安可很有名气。明清时代,这里设有府学、长安学和咸宁学三座学府,故有“三学街”之名。碑林博物馆的原址其实是旧时的孔庙,所以这条街又有“一庙三学”之称。
说话间,车子熄火,三人下车。唐勇向迎上来的看门人出示了证件,又跟那人嘀咕了几句,看门人回到门房抄起电话说了一阵,然后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进去了。
博物馆院内灯光点点,隐隐传来人声和乐曲声。进门没走几步,就是一个闪动着波光的半圆形水池。唐勇指着水池问袁方知不知道这个池子的特别之处,袁方答不上来。唐勇呵呵一笑,讲道:“这可不是一般的水池,它叫‘泮池’。这种半圆形水池专设在孔庙之中,所谓‘天下孔庙有泮池’。搁在过去,只有考上秀才的人才有资格进入孔庙,在泮池中洗笔,所以古人也把中举称作‘入泮’。那些一心求功名的才子们谁不盼着有一天能到这个小池子来涮涮笔呢?”
袁方一笑。没想到区区一个水池也有这么多的说道。
再往里走,穿过一道上书“文庙”匾额的大门,进到二进院落。一条笔直的小径通向前方一座殿堂。道旁尽是参天古木,还伫立着两根华表一样的石柱。唐勇说,两根石柱是拴马桩。大概他在车上休息得不错,精神十足地给袁方说东讲西,袁方则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三人来到一个小广场。右前方树丛里射出一道灯光,照亮了一座小亭子。那是一座红绿相间的双飞檐小亭,正中竖着一块石碑。
“唐玄宗的《石台孝经》碑。”唐勇指着亭内石碑说,“那可是唐玄宗李隆基亲笔书写的碑文。”他好像没发现袁方心不在焉,还在说着:“碑林博物馆就是从存放唐代石碑起家的。这里差不多有从汉到清的碑石墓志三千多块……”
袁方的脚步越来越快,踏进迎面一间敞着门的展室,室内陈列着重重碑石,每块碑上都罩着玻璃护罩。
唐勇又说道:“这里的碑石是唐代的《开成石经》。等有功夫你可以来好好看看,石碑上刻的是古代读书人必读的十三部经书,什么《周易》、《诗经》、《论语》、《礼记》都齐了。――知道为什么要刻这十三部经书么?”不等袁方回答,他便解释道:“国家怕这些重要经书因不断传抄而出错,所以特地将标准版本刻在石碑之上,供天下人校对。”
袁方虽然怀着心事,但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所触动。一层层厚重的石头如同一道道军阵,岿然不动却气势逼人;又像一部部天书,弥散着千古风流和无穷神秘。
“几位是京城博物馆的吧?”一个面带几分英气的中年男子从展室另一侧的大门内迎了上来。唐勇点头致意。
来人自我介绍叫曾华,是这里的保卫科长。他很客气地欢迎唐勇等人的到来。他说,参加今天会议的人都已回宾馆休息了,但古远今教授还在后面的研究室里加班。唐勇听了很高兴,催促曾华快带着去见古教授。曾华抱歉一笑,说道:“最好先别打扰他,这会儿他正忙。几位还没吃饭吧,走,我带你们吃饭去。”
“还是先见古教授吧?”唐勇说。
曾华支支吾吾地说:“古教授跟我说了,这会儿他谁都不见。”
唐勇和袁方诧异地对望一眼,只好跟上曾华七拐八拐进了一间餐厅。餐厅四白落地,布置得很素雅。一桌客人推杯换盏,闹得正欢,都是清一色的年轻人。服务员迎上来和曾华打招呼。那群用餐客人中的一个女孩听到门口人声,扭过头来。仔细打量一番新到的几位客人,忙起身走过来,叫了一声袁方的名字。
袁方望着女孩一愣。
“这么健忘?”女孩微笑道,“田薇,北京台《新闻内幕》的。”
袁方这才反应过来,他和这位女记者在京城博物馆曾有过一面之缘。他把视线投向那桌吃饭的年轻人,马尾辫摄像师正在那儿啃着一块排骨,旁边地上扔着摄像机和三脚架。
“你也在这儿?”袁方问田薇。
“当然了,我早说过要来采访的。”女孩手里端着酒杯,红色的葡萄酒在灯光下鼓荡着耀眼的光泽。“你呢?”
“我来见古远今教授。”
“见他?”田薇惊讶道。她看了一眼袁方身后的几个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曾华和唐勇对视一笑,甩开袁方,和老孙头一起找了个位子先坐下。
“真巧啊,你也来了。”田薇又笑着对袁方说,“不过你迟到了,这次开幕式上精彩的仿唐乐舞表演你没赶上。走,到我们那桌坐一坐,都是各个媒体的记者,我给你介绍一下。”她不由分说,拉起袁方来到年轻人围聚的餐桌前。
“来,来,大家认识一下。袁方,《谜境》杂志的记者。”
袁方向众人点头致意,众记者也向他点头。马尾辫翻动白眼珠看了袁方一眼,撇一撇嘴,把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
“……你来采访?”一个喝得脸色通红的小个子有些结巴地问。
“哦,和朋友来看看古远今教授。”袁方指指另外一张桌,起身想要告退。
小个子一听,立刻站起身来,两手各端一杯酒来到袁方面前。“别走。来,兄弟……先喝一个。”袁方礼貌地一笑,没接。那人把酒杯硬塞到袁方手里,说:“我代表大伙敬你,你我不管,反正我……我干了。”一仰脖,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众人起哄喊好。小个子接着说道:“兄弟,你是古教授的朋友,你可得帮这个忙。”他转头问众人:“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
小个子的话很有感召力,可袁方根本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古教授不见记者,”田薇忙对袁方说道,“下午开完会,他一直躲在研究室里不出来。我们想采访干着急,死活见不到他人。”
“帮个忙吧!”众人嚷道。又有一个斯文些的记者起身,对田薇说:“田薇,一定得让你这位朋友帮我们一把。”
田薇忙帮着袁方开脱:“他跟古教授关系很一般。”
“嘿,那怎么行,他和古教授不是朋……朋友么。”小个子不满道。
“是呀,不要推辞!”“我们全指你了!”众人纷纷吵嚷。
袁方没想到自己一句搪塞的话竟招出事端来,忙说:“好,我这就去见古教授。一定劝他跟大家见个面。”心里却在打鼓:鬼才知道,自己是不是照样得吃闭门羹。
“够意思!”小个子拍着袁方的肩膀说,“兄弟,我们等……你。”
众人随声附和。
袁方慌忙撤退。田薇脸上透出失望,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袁方说:“你就尽力吧。”
等袁方狼狈地回到唐勇身边,热腾腾的饭菜早就端上来了。袁方往嘴里扒拉了几口,便问曾华:“古教授今天没有见记者?”
“是。”曾华看着袁方说道。他已经从唐勇那儿得知此人是一个记者。他纳闷地又说:“古教授好像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下午开完会到现在,一直呆在研究室里不出来,到现在连晚饭还没吃呢。好多想采访他的记者一直等在这儿。”
“我们见他该没问题吧?”唐勇问。
“难说。”曾华摇头道。
正当饥肠辘辘的袁方对饭菜进行扫荡的时候,一个身材魁梧的小伙子匆匆走进餐厅,俯身在曾华耳边低语了几句,又匆匆走了。曾华脸色骤变,起身对唐勇三人说道:“古教授叫我们现在去他那儿,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怎么会这样?“
一个身材矮小瘦弱的老者在房间内来回走着,脚步极快却听不到声响。他双眉紧锁,不停地自言自语,时不时用嶙峋的手指敲击房间正中的一张工作台。老者神思游离,对唐勇、袁方等人的到来视而不见,嘴里每叨念一句,就要向房间角落里的一件物品看上几眼――那是一只一米多高的黑色石像。房间里的每个人对它都不陌生,正是两只门神石像之一的尉迟恭像。
在石像边上矗立着一件庞然大物,那是一台一般人叫不上名称的电子设备。通体白色,上半部分有透明的玻璃,下半部分用金属封闭,上下两部分之间有一个黑色的控制板,上面安置一个电子屏幕和几排按钮。整个物体如同一只巨大的电烤箱。
袁方站在门边,仔细打量着来回踱步的老人,这就是他想见到的古远今教授。他对古远今的印象,完全来自在京城博物馆看到的那张考古队员合影照。可面前的古远今和照片上的古远今相差甚远。他还记得,照片上的古远今很有几分潇洒气质,而面前的老者却是其貌不扬,形貌让人不敢恭维。教授衬衫下摆又长又宽,猛看好似一条短裙,两条皱巴巴地裤腿又出奇地短,好像要下河摸鱼而挽起来。
“古教授。”曾华低声喊道。老者没反应,曾华又叫了一声。
古远今收住脚步,瞪着一双闪亮的眼睛打量众人,似乎刚刚意识到房间里来了客人。
“您好,古老。”唐勇很谦恭地跟古远今打招呼,“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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