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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死你不管-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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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一说,连舒志明都觉得头皮有些发起麻来,他又仔细察看了一回唐欣脸上的疙瘩,并没发现异常,他感觉唐欣的精神状态不对,便正色道:你别疑神疑鬼好不好,如果真有什么鬼杀人蝇在这里产了卵,都过去三四天了,哪能还只有这么一个小疙瘩?这时候都应该把你的脸都吃完了!
  唐欣用茫然的眼神看了一眼舒志明,又对着镜子用手掐了掐脸上的小红疙瘩,心有不甘地问:要是它们只是寄生在皮下呢?外面是看不出来的。
  舒志明有些哭笑不得,苦笑道:唐欣,你别看了!我看你倒是该去看看精神科了。我的书再白念,好歹也在医学院混了四年,人脸上那几条肌腱我还是清楚的。你脸上有没有螨虫我不敢肯定,可要说你脸上寄生了苍蝇我看不出来,你先把我这副眼镜踩了!
  唐欣乐了,她朝舒志明挤了一下眼道:拷,你就不耐烦了?我偏看,怎么了?医学院了不起呀?说着把镜子一放,低下头,扭动一下腰肢,察看了一下自己的身材,好象自言自语又好象对舒志明道:什么破人,给脸还不要脸,刚考上个破研究生,连个李莫愁还算不上呢,还真以为自己就是灭绝师太了。
  发现舒志明没吱声,望着自己苦笑,把小脸一扬又道:我没说错吧,书白念,人家都说本科生是黄蓉,女硕士是李莫愁,女博士才是灭绝师太呢,她李玉琴算个什么?
  舒志明没料到她枪口一转,突然又把心思转到了李玉琴身上,不禁也乐了起来:你还在惦记着三种人呀?那你自己是什么?
  唐欣双手扶着腰又摆了个pose自我欣赏了一回,问舒志明:你觉得我是什么?书白念,他们都说我像小池荣子,你看像不像?
  舒志明问小池荣子是谁?
  唐欣一脸惊讶道:拷,你连小池荣子也不知道呀?还说书没白念!日本第一美女哎,跟藤原纪香一起拍《搬运人生两夫妻》的,看过没有?
  舒志明摇头,表示不知道。
  唐欣想想,说:你等一下,我上去拿电脑。扭着腰肢一摆一摆地出去了。
  苍蝇先知道第五章诅咒?警告?(3)
  舒志明在屋里等了半天,明明看见唐欣从楼上下来了,却不见她进屋,只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趁她从门前经过的时候,忍不住问她怎么回事。
  唐欣站住身,神情迷惑地说:真他妈的见鬼了,书白念,我的内裤不见了,明明早上洗了晾在走廊上的。
  舒志明说你再找找看,是不是让风吹落到院子里了。
  唐欣说我看了一圈了,哪有呀。说着走进屋里,问舒志明:你说会不会是李玉琴把我的内裤给扔了?
  舒志明说不至于吧,她干吗要扔你的内裤呀。
  唐欣说早上我跟她吵了嘴。我在护校的时候有一次两个女孩子吵架,一个就是把辣椒油抹在另一个的内裤上报复她。
  舒志明长这么大没跟女孩子打过什么交道,哪里清楚她们的那些鬼扯脚的事,不禁有些愕然。
  唐欣又在院子里看看,不耐烦起来,说管他妈的,不找了。反正那条内裤样式也已经过时了,找回来我也不要了,书白念,我们吃饭去,我中午没吃,有点饿了。
  两人蹓蹓达达往医院大楼过去。盛夏的傍晚,天气还有几分炎热,废弃的田野茂草如毡,依旧蒸发出几味乡村的气息,从这片开阔地放眼过去,金乌西坠,城市的高楼在夕阳的映衬下鬼影幢幢,几只倦鸟归林,身影从咸蛋黄一般的落日中央划过。
  唐欣套一件贴身的湖蓝色吊带裙,脚下是一双银白的高跟鞋,身形在逆光的勾勒下显得修长而挺拔。
  身处这良辰美景,唐欣看上去很开心,她夸张地扭动着身躯,歪着头对舒志明说:这地方景色还真不错,在城市里呆久了,每日里人喧车挤的,把这人都变成跟傻子差不多了,那时候我家里叫我到附一上班,我头都是大的。说着四下里看看,又有些担忧地说:唯一不好的就是这地方闹鬼。
  舒志明虽然早几天晚上跟唐欣在这路上一起走过一回,当时是第一次跟唐欣近距离接触,充当的是护花使者的角色,心情远没有今日放松,如今大白天的走在这空旷的天地间,仿佛一对情人在乡村里漫步,心里头便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感觉,真希望人生就是这样一个美妙的傍晚,能够跟这样一个美妙的女孩牵手,在一条无尽延伸的乡村小路上永恒地漫步。可一想到自己目前的境遇,家中是卧病的老父和下岗的老母,自己好不容易才找了这么一份600大元的工作,要房没房,要车没车,如此养尊处优的窈窕美女,又怎肯纡尊降贵牵我这清贫布衣之手?想念至此,心中不禁又黯然神伤。
  唐欣倒是没注意到舒志明心中在那里翻江倒海七上八下,她想起自己那天中午跟小安走在这路上,大白天的竟然听见一个女人凄惨的喊叫,总有些百思不解,便问舒志明道:书白念,你说怪不怪,我到这里一个月,从来没有碰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自从那天中午跟小安走在这路上听见一个奇怪的女人的哭声之后,突然就发生了这么一连串的怪事,好象这些怪事也有约定,约好了一起来赶集似的。
  舒志明楞了一下,说: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比你早来一个多月,也没听见什么怪事,张长空比我们早来半年,他也没听说有什么怪事,怎么怪事一来就接二连三的呢,我也怀疑是不是真像李新民说的那样,是有人故意在捣鬼。但是也有可能是怪事其实一直都有,只是大家平常没有注意到而已。只是到了某一件特别引人注目的怪事发生之后,我们才注意到其他的一些相关的事情。
  你说有人故意捣鬼?唐欣惊讶起来:那他是为什么呢?总不会吃饱了撑的吧?得有个目的呀?哎,我问你,你以前有没有听见小安说起过那个女人的哭声?
  舒志明摇摇头:我跟小安也聊过几次,他每次说起的都是原先在乡下遇到的一些事情,在你来之前,我从来没听到过他跟我说这件事。那天你跟我说起你也听到女人的哭声之后,我又特意问了张司机,他也说小安以前虽然也讲些鬼话,可从来没听说他听见什么女人鬼嚎。你那天到底听到那女人哭些什么?
  就是你说的小安那天晚上说他看见季巧玲的影子的时候喊的那句话:“我的个——儿呀!”唐欣学着那声音叫了一声。
  季巧玲已经死了二十五年,如果她真的阴魂不散,那这二十五年间为什么其他人就没有听到过?
  她可能是没找到合适的人吧。我听说鬼找替身也跟人找对象样的,不乱找的。唐欣说。
  就算这二十多年来只遇到小安这么一个合适的人,可是小安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一年多,为什么她直到最近一个月才找上门来呢?
  唐欣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突然想起什么,停下来盯住舒志明道:你不会说是因为我来了吧?
  舒志明笑笑道:倒不是这个意思。我最近看了一份资料,报道说美国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的科学家最近经研究证实,人类大脑中存在着一个具有早期预警作用的特殊区域——这个区域可以监控外界环境线索,同时衡量环境变化可能会给人体带来的后果,如果人们不得不在互相排斥的选项中进行选择的时候,或是人们犯错之后,大脑额叶部的前扣带脑皮质就会变得活跃。当人们有可能犯错的时候,甚至是在人们作艰难的决定之前,大脑的这一区域就在学着认知这些因素。看起来,它似乎是在扮演早期预警系统的角色。当我们的行为可能会导致不好的结果时,它会提前对我们发出警告,以便我们能更小心,同时避免犯更多的错误。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女人的哭声其实是一种警告?比方说我那天之所以听到这个女人的哭声,就是我的前——扣带脑皮质在向我警告会有危险出现?
  舒志明笑笑道:我只是猜测,瞎说的。
  难道是季巧玲在给我们发出警告?可她为什么要向我们发出警告呢?难道是警告我当心被关在太平间?也不对呀,她警告了小安这么多回,可是小安并没有碰到什么危险的事呀。就算他那天真的遇到了一个什么血糊鬼,那鬼也并没有对他怎么样不是?
  舒志明道: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很玄的,确实没法说清楚。他们的报告又说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大脑就无法预先控制一些失常行为的发生。因为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前扣带脑皮质区域通常受到了损伤,从而导致早期预警系统发生崩溃的。我倒觉得小安最近好象有点精神分裂的症状。可这好象就更有点说不清楚了。说着舒志明挠了挠头。
  可你说老翟头还说小安开了什么窍,都能看见季巧玲了。舒志明,我是不是也有点精神分裂症呀,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怎么有点神经兮兮的。唐欣又开始忧虑起来。
  舒志明笑起来:我倒觉得你有点强迫症,什么事都没有却老觉得自己有事!别胡思乱想了,要是知道自己有精神分裂,那还叫什么精神分裂呀?
  唐欣自己也傻乎乎地笑起来,这时候两人已经来到了医院大门口,她又恢复了那种满不在乎的神情,说:管他呢,精神分裂症也好,强迫症也好,分裂就分裂吧,先吃饭要紧。小安应该也在吃饭吧,我倒是要好好审审他,看他今天说李新民要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进了食堂,却发现里面没有几个人,老翟头和小安都不见踪影,只有张长空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吭哧吭哧大口扒拉着,看见他们进来,张长空满嘴饭跟他们打招呼,问他们怎么才来。
  舒志明一看表,时间已经快六点半,便问张长空怎么也才吃,张长空说是刚才出了一趟120,回来晚了。唐欣到处看了一圈,没发现小安,打了饭也凑过来,问张长空看到小安没有。
  张长空说今天小安好象下班就跟老翟头上家里去了,没在食堂吃饭。舒志明想起老翟头今天早上挨了批,问他是不是老翟头有情绪。
  张长空说谁摊上这个事会没情绪,没凭没据的,凭什么就说是他把个死婴烧掉了。
  唐欣急着见小安,便问张长空老翟头家里在哪,要不我们吃完饭一起去看看吧,慰问慰问他。
  匆匆吃过饭,三个人出了大楼,张长空问是不是骑车去。唐欣说打个车,三个怎么骑呀。张长空说其实也不远,公车也就三站地。
  在车站等车的时候,唐欣问张长空老翟头家里情况怎么样。张长空说别提了,又破又旧,听说是当年拆迁的时候买的,一百七八的平房,让政府这帮强盗打了劫,拆迁费就够买个五十平的一居室。
  唐欣惊讶说一居室那他家里怎么住呀?张长空说你不知道?老翟头家里就一个养女。
  唐欣说他老婆死了吗?张长空说老翟头没结过婚。唐欣吐了吐舌头道:拷,原来是单身贵族呀。张长空笑道:还金牌王老五呢。
  过来一趟车,三个人上去了。上车的时候天好象还有些亮光,不过三站地,下车的时候天却已经完全黑了。影影绰绰看见一片荒郊上有十几幢六层的板楼,唐欣和舒志明跟着张长空七弯八绕的来到老翟头楼下,楼道里连个路灯也没有,摸黑上到五楼,张长空敲了一家的门。
  出来开门的竟是一个白白嫩嫩的姑娘,身材跟唐欣有几分相仿,模样也还算漂亮,只是脸上没什么表情。看张长空问老翟头在不在家,一瘸一瘸的便把他们让了进去。
  唐欣见这姑娘竟然是个瘸子,不免多看了一眼,甚是为她惋惜。
  屋里没什么装修,白粉墙,毛地面,一股怪味,老翟头跟小安两个光着膀子正围在墙边一张老式的红漆八仙桌上吃饭,天气闷热,虽是屋里灯光昏暗,也可看见他们吃得满头大汗。
  看见他们进来,老翟头连忙起身招呼,问他们怎么来了,叫姑娘给他们倒茶。小安则呆呆地抬头冲他们笑笑,接着又埋头吃起来。
  唐欣看见桌上摆了四五个菜碗,好奇地凑上去看了看说:小日子过得还不错嘛,都弄了些什么好吃的?
  老翟头神色似乎有些慌张,赶紧拿身子挡住桌子,不自然地笑道:呵呵,没菜八个碗。我们穷人家,还能有什么好吃的,无非就是粗茶淡饭。
  看见老翟头的架式,唐欣不禁起了疑心,偏偏凑过去看了看,桌上却是两碗菜蔬,一盘炒鸡蛋,一盘叼子鱼,还有一盘黄澄澄的,象是炒黄豆,皮皱皱的,却又不像,便问:这是什么新鲜菜呀?
  张长空跟舒志明本没在意,此时看见唐欣好象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忍不住也凑拢往桌上看去。老翟头一看遮掩不住了,索性坐下了,不经意的样子说道:这是肉笋,这菜你们没吃过吧?
  唐欣觉得新鲜,道:肉笋?肉笋是什么?我还真没听说过,是用什么肉做的,我尝尝,说着就伸出五爪金龙,在菜碗里拈了一颗,往嘴里一塞,感觉挺香,嘎嘣一咬,一股汁液立即溅满口腔。
  老翟头淡淡道:味道不错吧,肉笋就是肉蛆。
  唐欣正待将口中的肉笋咽下,一听见老翟头说肉笋是蛆,只觉得肠胃一阵痉挛,哇地一声翻江倒海就将嘴里的汁肉吐了出来。一面吐一面高声喊道:受不了啦,快拿水来!
  苍蝇先知道第五章诅咒?警告?(4)
  唐欣又洗又漱吐了半天,方才把搅动的肠胃安顿下来,捶着胸喘着气说:拷,老翟头,真是恶心死我了,怎么这么恐怖的东西你们也吃呀?
  老翟头木然道:人为毒药,我为珍馐,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觉得这味道不行吗?
  唐欣想了想道:味道倒没觉出什么来,可这是蛆呀。太恐怖了。
  老翟头大约觉得她有点太过大惊小怪,不以为然道:有什么恐怖的,这年头吃猫吃鼠吃猴脑吃胎盘吃什么的没有,连臭虫蟑螂都有人吃,吃肉笋算个什么?说着问张长空跟舒志明:你们两个也尝尝吧?
  张长空双手往前一推,身子后退了半步,忙不迭地推让道:老翟头,我也算是个见过世面的,可这吃蛆的还真是头一次见到,还有个这么好听的名字,叫什么?肉笋。不说唐欣,连我都觉得这东西有点恶心,不脏吗?
  老翟头道:你们真是少见多怪,昆虫里头,最有营养的可能就要算蛆了,有什么脏呀,来,我带你们见识见识。说着把通往阳台的门打开,一股动物尸体腐败的味道扑面而来。老翟头打开阳台上的灯,只见阳台顶上的铁挂钩上挂着一块已经腐败发臭的肉,肉上面白胖的蛆虫翻滚着,正下面放着一个医院里使用的大号的红色垃圾桶,不时有肥大的蛆虫掉落下来,消失在桶里波诡云谲的白色海洋之中。
  唐欣只看了一眼,立马感到胃肠又开始痉挛,赶紧捂着嘴退出了阳台。张长空跟舒志明也看得心惊肉跳,跟着唐欣离开了阳台。
  老翟头带上阳台的门,跟着他们进到厅里,说道:你们没发现我在食堂里从来不吃肉的?我大约从十五岁开始就再也没有吃过肉,要吃肉了就吃肉笋。
  舒志明有些好奇,问道:翟师父,你是怎么养成这种习惯的?
  老翟头叹了一口气,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道:唉,60年呀,你们都是七八十年代的人了,说起这些事你们也不明白了。
  张长空道:有什么不明白的,60年,不就是三年自然灾害吗?
  老翟头哼了一声鼻子:张司机,你不懂啊,三年自然灾害,什么自然灾害,天灾人祸啊。
  舒志明道:好象都是人民公社公共食堂闹的吧?
  老翟头道:各家各户都砸了锅去炼铁呀,青壮炼铁去,收禾童与姑啊,来年日子怎么过,我为人民鼓咙胡啊。
  舒志明想想道:这好象是当年鼓德怀在庐山会议上写给毛泽东的一首诗。
  老翟头道:这只是当时的一首民谣,彭德怀借用了一下。那个日子,真是想起来都后怕呀。树上榆钱叶,地上观音土,能够填到肚子里能让人不知道饿的东西都吃光了,饿殍遍地,十室九空啊。我们这里一个老太太,全家都饿死了,只剩下她一个人,把几粒做种的黄豆炒了炒,又没有牙,囫囵吞下去,又囫囵拉出来,翻出来拿水洗洗,又吃,可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做饿死之鬼呀。
  唐欣自进屋之后,肠胃已经翻涌了几回,一直忍着没呕出来,一听到这里,只觉胃里一翻,再也忍耐不住,连忙捂住嘴摆手道:快别说了。说着便找洗手间去吐。
  老翟头赶紧打住:不说了,不说了。说着问站在卧室门口不做声的姑娘:哑姑,倒茶了吗?哑姑点点头,伸手往桌上一指。
  舒志明这才知道老翟头这个漂亮的养女原来不但是一个瘸子,原来还是一个哑巴。禁不住问道:她不会说话吗?
  老翟头仿佛还沉浸在刚才对天灾人祸的回忆之中,悲天悯人地叹息一声道:也是个可怜的姑娘啊,那时候我在村里当赤脚医生,有一天到山里出诊回来,天都快要黑了,突然看见几只野狗围着一个什么东西在嗅,就好奇过去看了一下,没想到是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也不知道是哪家父母扔在树丛里的,已经是奄奄一息了,一看还活着,赶紧抱到家里,总算是捡回她一条命了,可惜天生的一条腿就是残疾,当年她父母可能也是觉得一个残疾丫头,留着没什么用处,就狠着心把她给扔了。养到二三岁才发现,还不会说话,天生就是个哑巴,幸亏耳朵还能听得见。
  唐欣此时也从洗手间呕完出来了,听见这姑娘身世如此悲惨,一股同情怜悯之心油然而生,对菩萨心肠的老翟头也有些尊敬起来,问道:老翟头,你心真好,是你把她带大的?
  老翟头叹息道:也是一条命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倒是不指望什么立地成佛,还不是我有一口饭吃就不让她饿着。
  张长空也被感染,问道:老翟头,哑姑今年多大了?你怎么不给她找个人家,也好让她一生有个依托?
  老翟头道:她跟小安应该是同年,79年的吧。我也不是没想过,老这么跟着我也不是办法,可她从小一直跟着我过,从来不大跟外面接触,又要面子,也有两个愿意养她的,她死活不肯跟人家去,一般的人我也不放心,只好一直这么悬着。我还能动,她这日子总还能过,哪天我要是不能动了,还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呢。
  这时候一直坐在桌子旁边傻吃的小安已经把桌上的碗一扫而空,只剩下那碗肉笋。他打了一个饱嗝,抚着肚子站起身来。
  张长空忽然灵机一动道:怎么不把哑姑配给小安?
  小安此前一直没有吱声,此时听见张长空提到自己,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竟然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边往桌子边退,嘴里一边嘟囔着:不。
  唐欣不满张长空的主意,骂他道:你胡说些什么?小安连自己都养不活,你这不是乱点鸳鸯吗?
  老翟头也摇着头说:我原来也不是没起过心思,看来不行了啊。现在已经晚了。
  舒志明听出老翟头话中有话,紧盯着问了一句:翟师父,你说晚了是什么意思?
  老翟头望了他一眼,语气模棱道:曾经沧海难为水呀。
  唐欣本来今天晚上就是想找小安问清楚他在早上开会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此时想起此事,马上抓住小安问道:小安,你今天早上开会的时候说李新民要死了,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小安惊恐地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唐欣生气起来,眼睛一瞪冲着小安吼道:你不知道你胡说些什么?你还说武大郎也要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小安将双手缩到胸前,脖子也往肩膀里收,好象很怕唐欣的样子道:我不记得了。
  老翟头有些看不过,出面给小安解围道:散会以后我也问过他,他就说自己不记得了。也有可能当时他真的是神志不清,胡说八道。
  唐欣一看从小安这里问不出名堂来,便又追着老翟头问道:老翟头,我听说你那天说什么小安开窍了,在卫生间看见了季巧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翟头思忖了一下道:按照佛教的说法,人都有三只眼。说着他往自己眉心一点:在这个地方还有一只眼,舒医生,你是学医的,应该知道。
  舒志明道:你是指的人大脑中的松果体吧?确实在佛教中有把人的松果体叫做第三只眼的说法,比如《西游记》里头的二郎神头上就有三只眼。
  老翟头道:我们正常人由于主观意志太强,通常这只眼不能发挥什么作用。但是有一些人,他们有着特殊的秉赋,通过一定的训练,比方说练习气功,可以把这只眼的功能开发出来,这就叫开窍或者是开天目。开了天目的人,往往就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精灵鬼怪。我那天看小安说他看到了季巧玲,怀疑他是开了窍,随口说了这么一句,也只是猜测,没什么根据。
  唐欣神色庄严地问:那就是说小安今天早上说出那些话有可能是他真的看见了什么?可是小安又没练气功,他是怎么开窍的呢?
  老翟头道:古人相信,通过某种神秘的仪式,可以让人开天目。不过这都只是传说,并没有什么解剖学上的依据。
  唐欣转头问舒志明:书白念,你今天不是跟我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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