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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死你不管-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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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琳的眼光注视之下,我感到自己开始变成一具活的僵尸,恐怖的颤栗向我的心脏袭来:琳,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成功了!你也成功了!琳,我要娶你,我会爱你一辈子!我想拥抱琳,可是我的手依然被扣在病床的边上。
  是的,夏,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后天我就会嫁给你,我会爱你一辈子,也会陪伴你一辈子。琳伸出她粉红的舌,舐干了落在我脸上的泪水,然后站起身:你乖乖地睡吧,夏,5。1我们将按照计划举行隆重的婚礼,就在这里,我要你做我一生一世的新郎!
  琳微微笑着,向门边退去。
  一股巨大的恐怖猛然笼罩了我的全身:琳,你不要走!你把我的手解开,我们一起回家去!我拼命挣扎起来。
  护士!琳扭头朝门外唤了一声。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护士立即跑步进来了:小姐有何吩咐?
  他的病又发作了,赶快给他注射镇静剂!琳轻声说。
  琳――!
  空荡荡的病房里只回荡着我绝望的呼唤。
  01/04/20
  苍蝇先知道引
  怪异是从那两只做爱的苍蝇开始的。
  最初引起小安注意的是那只体态丰腴的母苍蝇,她头上红红绿绿地妖艳着,薄薄的蝉翼如浴女的轻纱,反射出银白的光,大腹便便地从门的方向进来,绕着弧线摇摇晃晃地在房间里飞行,虽然没有穿扎眼的露脐装低腰裤,但小安直觉她就是一只在街边搔姿弄首招蜂惹蝶的鸡,一招一式都散发着诱惑和勾引。
  果然很快就招来了一只五短身材的嫖客,精干强悍的样子,仿佛武侠小说里穿着紧身短靠的采花贼,小安还没来得及看清它的模样,嫖客就如鹫鹰一般朝那只苍蝇鸡直线猛扑过去,几乎没有任何冲击就在她的背上实施了软着陆,着陆后嫖客与鸡只是略微协调了一下频率,就紧紧搂抱在一起,绕着屋子继续飞行,没有调情,没有前奏,只有赤裸裸的情欲。
  一次完美的飞行强奸!小安的脑海里像电光一般闪过这个概念。他不知道自己反应怎么会这么快。他以前观摩过许多次苍蝇的交媾,但从来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概念。虽然他的眼睛上没戴显微镜,根本就看不清楚这两只苍蝇抱在一起到底干着什么样的勾当,但是有一次他在电视上看见过飞机在空中进行接力加油,他认定眼前的情形与那个差不多,采花贼肯定从腹部探出一根类似加油管的器具,就像蜜蜂屁股上伸出的刺,插入了苍蝇鸡的油箱。
  这样的想象让小安的身体倏地紧张了一下,然后他无名地愤怒起来:狗娘养的男女,公然当着我的面进行流氓活动!老子今天要像警察收拾老子一样收拾你们!想到一个月前那场充满耻辱的遭遇,小安杀心顿起。
  他凝神考察了这两只苍蝇的飞行路线。这对鸟男女大约被情欲之火烧得头晕脑胀,飞行根本不讲章法,只管在屋子里胡飞乱绕,但小安凭借多年的经验依然在两圈之后就动物性地觉察出了它们飞行的大致规律。
  他屏声静气地挪动了两步,进入预设的埋伏地点,打算瞅准机会,一伸手就把这对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有伤风化的流氓薅进手里,以正义的名义将他们绳之以法。他要对它们实施满清十大酷刑:先扯掉他们的翅膀,放在手心里,观赏这对光秃秃的狗男女痛并快乐着的春宫表演;然后对他们实施炮烙之刑:点一枝烟,将烟火贴近他们胶着在一起的屁股,用文火慢慢地将这对狗男女烤熟。
  他甚至恨恨地想我要吃掉你们!但想到这里他有些恶心,小安跟苍蝇打过多年的交道,他也知道专家认为苍蝇含有高蛋白,但在他的概念中苍蝇一直是一种极肮脏极丑陋的东西,是四害之一。要他去吃这么丑陋肮脏的东西的想法让他感到恶心。
  当苍蝇即将飞进他预设的伏击点时,小安条件反射地将他伸出过千万次的正义之手象松开的弹簧一样薅了过去。
  怪异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今天这两只苍蝇竟然如武林高手一般早就预知了小安的图谋,就在进入小安预设伏击点前的一瞬间停止了飞行,他们就像不明飞行器ufo一样突然刹车,并且不可思议在空中静止悬浮了大约0。5秒钟,便开始像受到地心引力牵引的伽利略铁球那样垂直下落,眼看就要落地,发动机突然又起动,可怜小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对狗男女继续交缠在一起,以极快的速度贴着地皮径直向门口飞去,卿卿我我之间,神闲气定便将一场灭顶之灾化解于无形。这情势有如高手过招,笑谈间樯橹灰飞烟灭。
  小安惊得目瞪口呆!自从练成徒手薅苍蝇的绝技以来,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怪异的对手,每次出手,他都能准确无误地将这些不法之徒手到擒来。今天竟然马失前蹄,真是碰了鬼了!
  一时小安心中充满了挫折感。他呆呆地原地站立五秒钟,然后恼羞成怒地攥紧拳头追向门口:哪里还有什么苍蝇的影子?这一对狗男女早已经逃逸得无影无踪,不知道飞到哪里继续他们逍遥快活的蜜月旅行去了。
  小安差点就要哇哇大叫出来。从小起,每回遭遇挫折,一旦回过味来,小安就会愤怒不已,仰天长啸,但是这种发泄往往给他带来更大的挫折,让他在反复的挫折之中渐渐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可稍不留神这野性的魔鬼依然会时不时像幽灵一样从那个藏身的玻璃瓶里跑出来,为此他已经受到了行政科李科长好几次警告。
  他生生地把这一声几乎就要从嗓子眼里冲出来的吼叫声憋了回去。可又觉得心有不甘,便恨恨地跑到院子地坪里,眯着眼睛仰面朝天跺了跺脚。
  就在他抬眼望天之际,他看见了二楼上的唐欣,她举着双手正在走廊里团团转,好象在追打着什么,从她短小的吊带衣的下摆里,两团白生生的肉掉了出来,勾住了小安的双眼,让他的身体倏地一下就僵硬了。
  这时候那种声音又一次转移了小安的注意。这是一个女人的嚎哭声,仿佛从极远极远的地方传来,像一根随风飘荡的蛛丝那样若有若无时隐时现,隐时如一个身材蔓妙的精灵在优雅地舞蹈,现时却是一条阴森丑陋的毒蛇咝咝吐着长信,充满了呼天抢地的味道,让小安看见一个披麻戴孝披头散发的母亲在撕心裂肺地呼喊自己夭折的孩子:我的个——儿呀!
  近一个月来,小安已经多次听到这种奇怪的哭声。小安从小在乡村里长大,经常见到这样白发人哭黑发人的场景。可近来这个女人突如其来的凄厉悲怆的嚎啕声每次都让他毛骨悚然。
  小安,你又在发什么呆呀?一个尖厉的女声突然从很近的高处朝小安直砸下来,把正在出神的小安吓了一跳。他一惊,连忙将双手护住头。每次遇到危险,小安总是像驼鸟把头埋进沙子一样本能地用手护住头,仿佛危险就是一把大砍刀,专门来取他的首级。
  清脆爽朗的女人笑声像沿着一根钢管跌落的石头一样从他的头顶叮叮当当落下来,将小安笼罩在当中:小安,你这个二百五,这也把你吓着了?青天白日的,你怕什么?
  小安这才意识到这声音来自楼上的唐欣。唐欣是医院内科新来实习的护士,到医院不过一个月,她那无拘无束的笑声已经像来苏水的气味一样浸润了医院的每一个角落。
  小安不好意思地放下手,他不敢往楼上看,低着头红着脸叫了一声“唐护士”,嗫嚅着说:苍蝇,他们逃走了。
  唐欣没听清楚,问:你说谁逃走了?你是说那个死婴吗?我刚才跟科里打电话,听他们说今天早晨放进太平间的那个死婴不见了。总算有戏看了,真他妈来劲!小安,你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说着唐欣离开了水泥栏杆,小安听见她沿着走廊往楼梯走。
  小安想不通这个天使一样的城里女孩怎么会对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这样感兴趣。他知道唐欣是个恐怖小说迷,刚到医院没几天,她不知从哪里就打听到小安经常碰鬼的事,那天当着好多人的面缠着他拉拉扯扯的问个没完,把个从来不敢碰女孩子的小安吓得手足无措。
  他记得当时张长空说了一句话惹得大伙都笑了,他说我们乡下人刚刚不怕碰鬼了,你们城里人又开始钻山打洞到处找鬼碰了。小安没听出这句话有什么好笑的。
  小安从小就对城里的女人充满了敬惧,他进城打工都已经两年了,可他也从来不敢正眼打量她们,他总觉得城里这些白白嫩嫩描红画绿的漂亮女人不是他这种人可以随便看的,哪怕是闻一闻她们的气味也会让小安心烦意乱。
  他不知道应该怎样描述她们,有时候他把她们想象成张牙舞爪冷酷无情的妖精,她们总是把城里的公共汽车当成自己家里的加长卡迪拉克,碰到小安这样臭哄哄的农民工远远的皱着眉头捏着鼻子像看小偷一样横眉冷对;有时他又觉得她们像是霓裳羽衣香艳迷人的仙女,把板得像粉壁一样的脸笑成一朵花,亲切地拉着你的手说:哎哟大哥,你看电梯停电了,你能不能帮忙给我把煤气罐背到十八楼?
  唐欣更是其中的异类。这个小姑娘听说还不到二十岁,肤如凝脂,臂同白玉,体态已经跟小安刚才碰见的那只母苍蝇一样丰腴,用司机张长空的话来说,是一个发得极好的白面馒头,每一个毛孔里都流溢着诱人的雌激素。
  唐欣经常穿着吊带装就在院子里进进出出,搞得几乎医院里所有的男人都神魂颠倒。刚开始大家都以为这个心无城府大大咧咧的小美眉是个容易得手的邻家小妹妹,几个爱出风头的楞头青便跃跃欲试充当了急先锋,想调戏她占点便宜。谁知竟是自寻死路,提枪走马未过三招,早已被伶牙俐齿口无遮拦的唐欣一张利嘴两语三言斩落马下,骂了个狗血淋头梗得脸红脖子粗,出师未捷身先死,灰溜溜落荒而逃,从此看见她的影子便暗叫“风紧扯乎”哆哆嗦嗦往一边闪。
  对于有些弱智的小安,唐欣一直还算客气,虽然有时候也骂他,总算嘴下留情,让小安对唐欣除敬畏有加之外,又有一种模模糊糊的亲近。
  但小安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唐欣,由于刚才偶尔见识了唐欣的衫底春光,小安这阵子便趁着唐欣蹦蹦跳跳下楼的机会,偷偷地打量了她。只见她头上一把钢丝刷的头发像小丑戏里的傻丫头一样冲天扎着,硬撑撑的就像小安每天早晨被尿憋醒时的那杆大水枪,上身比刚才多了一件铁灰的男式棉布衬衣,胸襟豪爽地咧开着,里面是一个白棉布的半截小背心,小得只像一件尺码稍大点的纹胸,像南极的冰山一样鼓突突地从衬衫的海平面上挺了出来,让人担心她胸前那两团嘟嘟的肉随时都会像子弹一那样从她的胸部弹射出来,下面是一条绷得紧紧的牛仔裤,像血压计的绷带一样将两条匀称修长的腿连同结实浑圆的屁股裹得就像勒在观众脖子上的皮带,让人的血液就象打压过度的过热蒸汽那样马上就会从皮球一样的脑门子上喷薄而出。她脚上的鞋却好象是慌慌张张穿错了,一只花花绿绿,一只酱酱紫紫。
  小安感到自己有些晕眩,正要琢磨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耳朵突然又被那隐隐约约的女人哭声吸引住。凄厉而悠长的嚎啕声仿佛一柄柄犀利的飞刀嗖嗖地朝他的脑袋射过来,让他忍不住又想要抱住自己的脑袋。他蓦然觉得自己的眼光突然来到一处遥远的荒原,看见一个在旷野上踽踽独行的女人嘴巴喃喃地翕动着正在为自己夭折的孩子招魂。
  小安正在凝神捕捉这若隐若现的哭声,唐欣已经来到他面前,看见小安痴痴看着自己,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低头打量了一下身体,没发现什么,她估计小安是在看自己的胸,便骂他:小安,我还说你老实,原来也是只大色狼!看什么看?没吃过你妈的奶呀?再看又叫警察把你抓起来!
  小安最怕人家跟他提被警察抓进去的事。他的脸一下红到了脖子上。
  唐欣发现了小安的尴尬,开心地笑起来:拷,小安,瞧你那个窝囊样!你还知道害羞呀?说着满不在乎地推了小安一把:行了行了,小安,猫哪有不食腥的,男人找只鸡算不了什么,姐姐不说你了,快告诉我,那死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安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听见有个女人在哭。
  唐欣已经好几回碰见小安发呆,一问他,他总说听见有个女人哭。便学着他的样子,也凝神倾听了一下,却什么也听不到。她不满地说:就你每天鬼鬼祟祟的。我怎么听不见?青天白日的,哪来的什么鬼叫!老翟头在不在?你该去上班了吧?走吧,我们一起过去看看热闹。
  苍蝇先知道第一章咸鱼翻身(1)
  死人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
  但是死尸逃跑的事并不经常发生。
  尤其当死尸是一个刚刚脱离母体的婴儿,就算他能死而复生,也只是扔在砧板上的一块臭肉,假如没有猫去叼它,它不可能自己翻身爬起来拍拍屁股便逃之夭夭。
  所以如果那个死婴真的不见了,那么肯定是有人把死尸拿走了。
  从宿舍院里出来,唐欣边走边给小安作分析,最后得出了这么一条颠扑不破的结论。
  小安点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观点。但是随即他又反问唐欣:要是那个死婴变成了僵尸呢?那他就可以自己跳走了。
  唐欣正兴冲冲地沉浸在自己完美的逻辑推理里,突然被小安打了个冷不防,禁不住一怔,愕住在那里:小安,你寒不寒呀?这么变态的事情你都能想出来?
  小安从来没上过网,所以他没听懂唐欣满嘴网络女侠的口头禅,看见她用讶异的眼神看着自己,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有些手足无措。
  对于小安来说,僵尸鬼怪就是这世界上现实存在的奇猫异狗大爬虫,它们一直在他的世界里生存繁衍着,只是它们居住的地方比较阴森冷僻,又不大跟人来往,所以平常看不见,偶尔露峥嵘。
  小安从小在郊区一个偏僻的山村里长大,那里的村民们祖祖辈辈过着简陋平凡的生活,生居一栋茅屋,死宿一抔黄土,他们对神奇的大自然充满了由衷的敬畏,他们感谢祖先给予他们生命,感谢自然赐予他们食物,他们总是相信在冥冥之中有无数双眼睛在关照着自己,只有你应该受到处罚的时候,这些深藏不露的神灵鬼怪才会出头露面。
  妈妈说小安小时候其实挺聪明,都怪他父亲那个死鬼,喝醉了酒经常把小安一个人关在黑屋子里吓唬他,结果把他脑子也吓坏了,胆子也吓破了。夜里都不敢起来拉尿,经常让尿憋醒了也不敢下床来撒尿,最后实在憋不住了只好把尿拉在床上。
  而每次小安把尿拉在床上,父亲就要惩罚他,把他赶到屋子后面孤伶伶的茅房里,关在里面不让他出来。
  深更半夜,小安一个人哆哆嗦嗦呆在黑咕隆咚的茅房里,夜半的茅房每一个角落里好象随时都会钻出一个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的精怪。小安也不知道这些精怪姓甚名谁,他们想要把自己这个牙齿打架的弱小的肉团撕咬成什么样,他只是本能地将身子缩成一团睁大恐慌的眼睛无助地打量着一片漆黑的世界,直到他那身材弱小的母亲等父亲睡着之后心疼地把他从无尽的恐怖中拯救出来。
  感谢上帝,大约小安没犯过什么大错,所以妖怪们并没有对他怎么样,这让小安的恐怖在长期与鬼共存的黑暗中渐渐平息下来,他有时候壮着胆子跟精灵们对对话,检讨一下自己有哪些做得不对的地方,求得它们的原谅。精灵们原谅了他,他们就一直这样在那个古老的山村里和平共处着。
  但是到了城里就不行了,城里的妖魔鬼怪对小安很陌生,它们不了解小安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年轻人。也许是城里的人太多了,谁也没有功夫来了解这样多的芸芸众生。有时候小安也想,也许是城里的鬼怪也跟城里人一样,眉心都郁结着重重的怨气,而怨气重的人死后大多会变成不依不饶的厉鬼。
  刚到城里打工的时候,小安还以为城里从来就不死人,因为他从来没有在城里看到过热热闹闹的送葬队伍。直到后来工地上摔死了一个民工,民工的家属要把死者拖回去土葬跟业主发生争执,小安才知道城里的人死后全都被无声无息拖到火葬场烧成了灰。
  这更让小安加重了对城市的恐惧。他想这怎么行呢?一个人死了,被烧成灰,被胡乱塞进一个小盒子里,没有一个安身立命之处,没有人给它们烧香,也没有人给它们上坟,它们怎么会安生呢?它们肯定会变成一群四处游荡着喊冤叫屈的野鬼孤魂。
  哪怕是在大白天,小安也经常可以听见他们若有若无如诉如泣的哭声。小安认定城里肯定每天都有很多死尸硬硬梆梆地自己爬起来,蹦蹦跳跳地逃走。所以他认真地对唐欣说:真的,僵尸自己都会跳的。就像这样子。说着他将自己的双脚并拢,双手平端胸前,动作笨笨地蹦了几步。
  唐欣从小在城市里长大,接受的都是正统的马克思主义无神论教育,虽然爱看恐怖小说,僵尸鬼怪一类的故事看得很多,主要是感觉生活的无聊,追求恐怖故事里头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刺激,每次看得入港的时候,她总是让那些恐怖的情节吓得毛孔扩张,头发倒竖,可刺激过后,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她从来没有把现实生活中的怪事与僵尸鬼怪联系到一起过,此时看见小安笨拙的样子,禁不住有些好笑。刚要笑出来,突然发现小安脸上那股虔诚认真的表情,这让她心里产生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她突然觉得刚刚从丹田之处升起的那声暖烘烘的笑在喉头将出未出之时突然被一股从西伯利亚过来的寒流硬生生地冻住。她猛地领悟到,小安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可笑的!因为小安的表情告诉她他认为僵尸是真实存在的!
  唐欣感到自己打了一个寒噤,她下意识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并没有什么可怪异的。初夏正午的阳光绚烂地照耀着,她跟小安现在正走在宿舍通往医院大楼的砂石路上。
  他们所在的医院是开发区中心医院,就是位于他们前面的那幢新建的十层大楼。医院的前身是郊区卫生院,就是他们刚才出来的那幢两层的宿舍院。大楼去年才落成,坐落在城市外环的边上,老院则坐落在卧虎山脚下,新老院址间的距离大约在一千米,中间全是废弃的农田,绿油油的野草茂盛地生长着,充满了夏日勃勃的生机。
  可不知为什么唐欣突然产生一种置身荒野的恐慌,她感觉在阳光明媚的高天之上仿佛有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自己好象是站立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从高空俯瞰下来,她看见自己孤单的身影好象是汪洋大海之中的一叶扁舟,又仿佛是万里黄沙当中的一峰骆驼。
  这是一种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唐欣从小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孩子,家庭条件的优越和自身条件的出众让她对这个世界充满了不屑,本来父母早就给她安排了一条她这种家庭的城里孩子顺理成章的人生道路:小学,中学,出国留洋,然后嫁一只毛茸茸的大笨熊,养一窝标致的混血小杂种。但是唐欣的生活轨迹到初中的时候开始出现了偏差。
  刚进入初中,唐欣的身体便开始过早地成熟,早熟惹火的身体招引来众多男生的唿哨和注目礼,而她不断下降的学习成绩则引来了女生们的不屑和讥诮,这种物质与意识的巨大落差让唐欣的心理产生了扭曲,她开始对家庭和学校进行反叛。
  可是少小的年纪让她感到自己无力独自面对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只好逃进了虚幻的网络。她以为自己是个坏孩子,进入网络她才发现自己其实正常不过,面对网络里各形各色变态的家伙,她找回了面对世界的自信,同时也认识到这个世界是多么的虚伪和荒谬。
  当父母惊诧地发觉女儿变成了一头粗痞的网络恐龙时,唐欣对于读书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兴趣,在她不屈不挠的反抗下,黔驴技穷的父母只好让她辍了学。母亲本来还打算要她去学医,失望透顶的父亲说:还是让那些可怜的病人多活几天吧。找关系把她送进了护士学校。
  护校的生活把唐欣锻炼成了一个真正的大姐大,在那里她是男生们心目中的女神,而那一帮从小地方来的土气的女同学则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偶像,这让她在满足之余又开始在网络里寻求更大的刺激。
  网络毕竟是虚幻的,当虚幻的网络也不能使见怪不惊的唐欣再感到满足时,她决定要寻找一处与世隔绝的净土过一段清心寡欲的生活。快要毕业的时候,她不顾父母的反对,坚决要求来到了这个地处城乡交界的开发区中心医院。
  唐欣的爷爷奶奶曾经就住在这一片荒地附近。爷爷早逝,奶奶一直跟她父亲住在一起,所以她小的时候只跟着奶奶回来过不多的几次,她已经不能准确地判断爷爷的老家当年的位置。自从奶奶五年前去世之后,唐欣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当年这里还是属于农村,山青水秀,给唐欣留下了美好的记忆。近年来随着城市这头欲壑难填的巨兽漫无节制的扩张,这里被辟为开发区,土地逐渐被开发侵蚀,东一堆西一块的建筑和工地让这块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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