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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死你不管-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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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长空跟小安一间宿舍住了好长时间,知道他一向鬼鬼祟祟的,经常拿他开玩笑。便叫他:小安,你又碰到什么鬼了。
  不得了呢,血糊鬼。小安全身还在打着颤,说话的声音也因为身体的抖动而有些失真。
  什么?血糊鬼?张长空笑起来:小安,你看到我刚才拉回来的那个病人了吧?血糊鬼,嘿,蛮形象的,别说还真有点像。
  张长空刚才接回的那个家伙,被一辆大卡车撞得血肉模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虽然送进了急救室,无非也就是实行一下革命的人道主义,趁机收取点抢救费用,他估计这人是没有什么救头了。
  虽然平常有点看不起小安,经常拿他开玩笑,但张长空家也在郊县农村,从小在农村里长大,他比小安还后进医院,两个人同住一室,在心底里,他还是把小安当成自己兄弟。
  所以他看见小安还在那里哆嗦着发懵,便走拢去,安慰小安:小安,你他妈的好歹也是个七尺男儿,怎么跟个娘们样的,看见点血就打哆嗦,还天天说要攒钱讨媳妇,讨只鸡回去呢你又养不起,要真让你撞大运找到个副处,不管真假新婚之夜她总要让你弄出点血,那还不把你小子吓晕过去?
  小安没有听懂张长空跟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平常对张司机有点怕,在一起住了大半年,张长空有时候喜欢拿他作点小孽整整蛊,但总还算个值得信任的人,尤其是张司机拳脚上有点功夫,打起架来蛮厉害,所以张长空拢来让他放松了些,他说:张司机,下面有个血糊鬼。
  张长空被小安认真的样子吓了一下,他想难道那个刚刚送进急救室的交通事故伤员这么快就被送到了b3的停尸间?简直不可能,急救室的医生们不把那个背时鬼折腾到发僵是绝不会轻易认定他死亡的。
  这种事情在医院里是公开的秘密,有交通事故不趁机宰一把那简直太不人道了,反正谁都不会吃亏,最终也就是保险公司把他们从老百姓口袋里骗进去的钱掏出一点来再分配一下而已。
  认定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所以张长空在小安肩膀上拍了一把:小安,你别咒他,那家伙说不定还会有救,你要是把他咒死了,搞不好这血糊鬼晚上就会找到我们宿舍来一口就咬掉你的大鸡鸡。说着张长空翻着白眼鬼张着嘴吓唬小安,顺手在小安裤裆里猥亵地摸了一下。
  他感到小安裤裆里依然是肉嘟嘟鼓鼓囊囊一大团,只是软塌塌的没有他平常发情的时候硬朗。张长空最羡慕小安的就是他这一副雄伟的好下水,经常忍不住要去骚扰小安,把他弄得翘楚楚的。
  是真的,下面有个血糊鬼,我看见了。小安还在认真地坚持。这让张长空感到有点腻味,他盯着小安看了一眼,觉得小安五官端正的脸上表现出来的固执麻木的表情还是能让人看出他有些蠢。他想这样标致的小伙子,这样魁梧的好身材,这样伟岸的好器具,要是配到自己身上那该多好,偏偏怎么就配上了小安这么一个二百五,实在是糟蹋了。
  这样一想,他心里就生出些气来,便骂小安:你这个蠢货,天天这里看见鬼那里碰到怪的,这世界上哪里就来那么多鬼怪?你再不走我就叫那血糊鬼来咬死你!
  小安说:他没有咬我,他掉过头一飚就转身走了。
  一看小安今天还顶上真了,张长空心里刚刚生出来的那点气一下又泄了,他叹一口气道:好好好,鬼也怕你,行了吧?小安,我真是服了你了,就你这副样子也敢出来混,难怪连只鸡也要欺负你。我看你是让警察给吓出毛病来了吧?
  一边的武正安刚开始还没听明白怎么回事,这时听见张长空说起小安被警察扣押的事,马上来了精神,阴阳怪气地凑热闹说:小安,你真是个二百五,就在你们楼上就住着一个,你小子还跑到什么香港街去找鸡?你不纯粹是去自找倒霉吗?
  小安还没反应过来,张长空可已经听得明明白白,他听着有些不舒服,将眼一瞪,骂道:武大郎你说什么呢?好歹还是你的同事,人家一个小姑娘,爱怎么着你管得着吗?我看你他妈再放屁胡说八道,那才真是自已找抽呢?
  张长空那双练家子的眼睛,那是吃过肉的,武正安被他一瞪,心里早已经发毛,不敢再说什么,赶紧闭了嘴。
  小安别的意思都没听出来,张司机跟武大郎说他嫖娼的事他是听出来了,马上脸涨得象关公。小安最怕别人提起的就是这个事,他一向对面子看得极重,虽然有时候他也会跟聪明人一样受本能躯使顾前不顾后地干出一些蠢事来,但事后回想起来他会比聪明人更后悔,羞愧难当,因为聪明人总会给自己找出一些合理的借口来为自己的行为狡辩为自己减轻心理负担,而小安却不会。
  张长空见小安红着脸半日没有吱声,知道他不好意思,自觉有些对不住小安,便拍拍他的肩宽慰他:行了小安,哥哥跟你开玩笑呢,别往心里去,走,我们到你们休息室去坐坐,看看老翟头在不在。
  武正安一门心思想跟张长空和小安他们套套近乎好找个借口到宿舍那边去观赏一回唐欣的裙底风光,便也亦步亦趋地跟着张长空和小安往后勤班的休息室去。
  三个人走到电梯门口,刚好电梯从下面上来,张长空赶紧按了一下钮。来到b1的后勤休息室,他们看见老翟头正在里面端着他那个老式的铝制水壶抿酒,张长空张嘴就问老翟头死婴失踪的事,看老翟头找到没有。
  老翟头心里正不痛快,情绪低沉地嘟囔道:找到个屁!今天真他妈的见了鬼了,连我提到焚烧炉准备去烧的那团死血都不见了。
  一听见老翟头说到死血,小安突然记起了自己刚才在楼梯间遭遇的怪物,一时恐怖又卷土重来,他脱口而出道:血糊鬼!
  老翟头本来眼光迷离满脸情绪低落,听见小安突然说出血糊鬼来,觉得有些蹊跷,眼光一亮,便盯着他问了一句:小安,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张长空看出了老翟头的变化,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他也拿眼盯住小安,问道:小安,你说的血糊鬼不是急救室那个受伤的背时鬼?
  小安被几双眼睛盯着感觉有些不自在,他点点头:不是,是一团肉。在下面。
  你看见那块死血了?老翟头有点放下心来:我就说嘛,肯定是有人动了,要不然一团死血,又没脚没手的,它还能自己跑了不成?小安,你看见它在哪呢?
  小安说:在楼梯间。它自己会跑。
  一旁的武正安听得有些毛骨悚然,插嘴说:小安,你没发烧吧?你看见一个死胎在跑?
  张长空来了兴致:真是有点意思,小安,你带我们去看看。
  突然屋里咣当响了一声。武正安吓得双脚一跳,小安反应迟钝些,马上又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张长空也吓了一跳,一看却是老翟头的酒壶掉在了地上,再看老翟头的人,竟是一脸的愕然与张皇,也不去捡壶,只在嘴里喃喃地念叨:来了,来了。
  张长空感到情形不对,他蹲身给老翟头捡起酒壶,递给他,问:老翟头,你说什么来了?
  老翟头并不去接张长空递过来的酒壶,嘴角抽搐着,依旧在喃喃地念叨:来了,终于来了。说着猛地一转身,好象作出了决定的样子,眼里冒出恐怖的光:不行,我要去看看!
  老翟头走到他那张老旧的办公桌前,扯开抽屉,取出一个四节的电筒。
  张长空心里对老翟头刚才的表现充满了疑惑,问他:老翟头,你倒是说清楚,到底是什么鬼怪来了?
  老翟头没理他,抄起电筒就往外走,走过小安身边时停下来,面无表情地问小安:小安,它在哪个楼梯间?
  小安说:b2,b3。
  老翟头说:你走到那里去干什么?怎么不坐电梯?走,你带我去。
  小安说:我怕。一副胆战心惊余悸未尽的样子。
  张长空赶紧将手中的酒壶放到桌子上,推了小安一把,说:我们都在这里,你怕什么?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你每天念叨的到底是个什么鬼。
  武正安在旁边顺口道:小安,说不定你碰到的是个狐狸精,那就过瘾啊。见没人理自己,他闭了口。
  张长空脑子里依旧在想着老翟头刚才那种恐怖的表情,分明像是某一件让他担心恐惧的事情真正降临了。他忍不住又问老翟头:老翟头,你刚才到底说谁来了?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故事?
  老翟头一边走一边模棱两可地说:我也讲不清楚,反正我总觉得那件事情还会发生。要是小安今天真的看见了什么,可能事情就真的来了。
  张长空有些急躁起来:我的翟爷,我叫你一声爹好不好,你倒是跟我讲清楚是怎么回事呀?这么不清不白的,搞得我都不敢去了。
  老翟头丝毫没有装神弄鬼的样子,他一本正经地说:你们是要想清楚,不是我吓唬你们,二十多年前,我们医院,就是当时的郊区卫生院,也发生过一件这样的事情,一个流产下来的死婴,就放在污血桶里头,不知怎么就不见了。
  张长空松了一口气:我的爷,我以为是什么可怕的事情,那个时候,那个偏僻的鬼地方,还不就是让野猫豺狗给叼走了?要不就是有人拿走了吧。
  但是有好几个人看见了它。老翟头顿了一下:看见它自己在跑。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了电梯间,电梯间的灯明亮亮地照着,虽然是地下一层,白昼的光线却基本不能照射进来,只在围绕电梯的楼梯间口可以见到一丝经过多次反射之后的亮光,隐隐约约的,更让人感觉到一种阴黪黪的气氛。
  张长空一惊:你是说真有人看见一个流产下来的死婴自己在跑?
  老翟头没有表情地点点头,阴沉的眼睛横了一眼自己身边神色紧张的小安,然后用冷酷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并且看见过它的那几个人后来都暴死了!
  听得入神的武正安正贴着小安站着,听见这句话便如条件反射一般从小安身边跳开来,嘴里嘟囔道:拷,那我们这不是去找死吗?
  张长空也看了一眼小安,看见小安浑然不觉的样子,他皱眉思索了一下:不行,这事我得找舒志明来。他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这时候左边的电梯刚好下到b1,只听见隐隐叮的一声,电梯停了下来,门一开,里面正好走出舒志明。他眼睛一亮,喜出望外地说:你们都在这里呀!看见唐欣没有?我看见她给我寝室打了电话,过来却找不到她的人,手机也不在服务区,分诊台的刘护士说看见她往下面来了。
  苍蝇先知道第二章魂惊太平间(2)
  张长空跟舒志明说话的时候,老翟头早已经进了电梯,武正安听说唐欣可能在下面,这会也不怕死了,跟着老翟便进了电梯,可心里还是有些顾忌,用手拦住电梯门,喊张长空:走啊,张哥,下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鬼。
  张长空三言两语把情势给舒志明介绍了一下,问舒志明:书白念,你说下不下去?
  舒志明冷冷笑了一下说:你不是说不信鬼吗?怎么连你这捉鬼的张天师今天也怯火了?有什么好怕的,说不定唐欣就在下面呢。
  张长空笑起来,拉了小安一把:他妈的,人死卵朝天,不死变神仙,我怕个球呀,走走走,我们去会会小安的血糊鬼。
  从电梯出来,几个人张望了一下,b3层阴黪黪的,一个人也没有,哪有见唐欣的影子,都觉得那个小魔女胆子再大也不会一个人呆在这么个鬼地方。
  老翟头说我们先到焚烧间去看看吧。
  焚烧炉是医院处理医疗垃圾的地方,主要是用来焚烧手术过程中从人体切割下来的断肢残臂,包括一些不需制作标本的脏器、肿瘤、人工流产下来的那些未成人形的怪物,以及那些带有细菌、病毒的特殊垃圾。
  按照规定,这些东西不宜流散出去,也不宜跟其他生活垃圾混到一起。没有条件的医院一般都采用深埋处理,有条件的便设立焚烧炉集中高温烧毁。
  焚烧炉边靠墙一字排开摆了一长溜高矮胖瘦都没有二致的塑料桶,只是颜色分为红蓝二色。红色是一种警示色,按照医院里的分类,红色桶用来装盛危险程度高的垃圾,一般垃圾则采用蓝色桶。
  老翟头把他们带到近炉的一个红色桶前,满怀期待地打开桶盖,好象希望有奇迹让那个失踪的未成形的胎儿在桶里重新出现。
  但是没有,桶里除了可以看见一些稀稀落落的带血的纱布垃圾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
  老翟头说你们说怪不怪,这个桶我从手术室推回来后就一直放在这里,这个鬼地方一般人也不会来,桶上面还盖着盖,就算有老鼠什么的也不可能进去,可就是这么平白无故的不见了,你们说怪不怪?除非真的象小安说的,它自己爬出来跑掉了。说着老翟头打算把桶盖上。
  就在桶即将被盖上的一瞬,突然有一只大腹便便的红头苍蝇从桶里飞出来。
  虽然正是苍蝇旺盛繁殖的季节,可谁也没有料到这桶里竟然也潜伏着一只苍蝇。它象直升机一样垂直从桶上升上来,然后瞪着大大的复眼像示威似的在几个人面前嗡嗡地盘旋,突然启动,意想不到地直冲武正安的脸上飞去。
  让人料想不及的是,平常看上去反应迟钝的小安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伸出手,一把就向苍蝇薅了过去。
  眼看苍蝇就要被小安薅进手掌,这只看上去跟小安一样笨拙的苍蝇竟然在半空中来了一个紧急刹车,就在小安薅过的手掌之前生生地停住了,它像一只攒嘴在花蕊中采蜜的蜂鸟那样悬浮在空中,一动不动,悬浮了大约有半秒钟,然后突然往下一掉,像一只往水中俯冲的鱼鹰,落到一半的时候却突然启动,像马力强劲的空中客车一样绕了一道优美的弧线逃之夭夭了。
  除了小安,其他几个人都瞠目结舌,对这一瞬间发生的神奇的一切感到心惊肉跳。
  小安则咬着牙攥紧了拳头,恨恨地说:又让它跑了!
  食人蝇!薅蝇手!一贯见怪不惊的老翟头脸上现出一种惊恐万状的严峻。
  老翟头,你刚才说小安那手叫什么?薅蝇手?是不是小安这一手原来还有个路数?张长空是个练家子,平常对功夫套路一类的事情比较在行。以前他在宿舍里经常看见小安薅苍蝇,一直对动作笨拙迟钝的小安怎么薅起苍蝇来会有如此敏捷的身手心存疑虑,每次问小安,小安总说从小就这么薅,如今忽听老翟头嘴里说出一个怪名称来,他意识到小安的这一手肯定是有些来历,所以马上追问。
  但是老翟头神情似乎十分激动,好象沉浸在某种思绪当中,对张长空的问话充耳不闻。张长空发现老翟头平常麻木不仁的脸上肌肉似乎在抽搐,他甚至觉得老翟头的身体都在发抖。他一向是个大大咧咧的人,虽然对刚才那一幕也感觉有些触目惊心,他觉得也不过就是从桶里飞出一只苍蝇,小安伸手薅了一把而已,不至于这么夸张。
  一直没做声的舒志明对小安薅苍蝇并没有什么意外,他关心的是小安刚才薅的那只苍蝇,他看老翟头并不回答张长空的提问,所以等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发问:翟师父,你说食人蝇?难道这只苍蝇跟别的苍蝇有什么不同么?声音虽细,可语句凝重,暗含一股力道。
  果然舒志明的问话引起了老翟头的注意,他好象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现有些失常,所以他稳定了一下情绪,略略撇头盯了舒医生一眼,道:根据传说,我们这里有一种苍蝇专门吸人的血,不过从外表上看跟普通的苍蝇并没有什么区别,谁也看不出来。
  张长空呵呵一笑,不以为意地道:我看你们都有毛病吧,先是小安碰上个没头没脑的血糊鬼,这下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你们又碰到个吃人鬼了,它是食人蝇怎么没把我们吃掉?哪个苍蝇不吃人血的?老翟头,难道你没见过?我们那里的苍蝇,只要闻见你身上有伤疤,大老远都赶过来了,叮在上面,连命都不要,你不打它它就不走。
  舒志明道:你不知道,苍蝇是双翅目环裂亚目小昆虫的总称,虽然都叫苍蝇,苍蝇的种类其实多得很,据说全世界有好几十万种,你说的那种叫舍蝇或者家蝇,就是饭苍蝇,它是杂食性的,什么都吃,翟师父说的可能是一种专门吃人血的苍蝇,就像牛虻,就是专门吸牛血的。
  张长空道:书白念,你真是个呆子,什么牛虻,你是不是说那种专门呆在水边上,一听见牛下水洗澡就叮上去吸血的黄舍命?你以为它只吸牛的血?你到我们那河里去洗个澡试试,它不在你身上叮一身大包才怪哩。
  老翟头伸手做了个下摁的手势,打断张长空道:张司机,这种苍蝇是不一样,你听说过没有,在西北地区有一种叫做马胃蝇的寄生蝇,这种蝇的成虫常在马的周围飞动,在马的毛尖上产卵,它的卵呈三角形,还带把,粘附在寄主的毛上,由于马、牛、羊有舔毛的习惯,所以有时将附在毛上的马胃蝇卵舔到嘴里吞进胃内,卵进入胃后,孵化成幼虫,幼虫就寄生在胃壁上。
  张长空摇摇头,看看舒志明,舒志明也没听说过。
  老翟头接着说:还有一种寄生蝇,叫做羊狂蝇,样子有点像蜜蜂,平常喜欢钻进牛羊骆驼的鼻孔里,在里面产卵。产卵的速度非常之快,几乎是一触即产,卵孵化成幼虫后就寄生在寄主的鼻腔内。曾有资料报道,一只羊狂蝇突然撞了一个行人的眼皮一下,行人以为是被蜜蜂撞了,没有在意,想不到几天以后,眼部发痒,红肿,到医院一检查,医生从患者的眼里发现了几头小蛆,十分奇怪,患者回想起来,说有蜜蜂曾撞过眼部,医生不解,于是给昆虫学家鉴定,才知这是羊狂蝇在作怪。
  没人料到平常默默无言满身污渍的抹尸工人老翟头此时说起苍蝇来竟然头头是道,语气之中透着一股不庸置疑的权威,俨然一位大学课堂上侃侃而谈的教授。
  张长空跟老翟头一起在卫生院的老院子里相处了近半年,虽然没有什么深交,总觉得一个收尸的老头,不过如此吧,所以一直是嘻嘻哈哈叫他老翟头,此时竟让他给镇住了,口气也有些谦卑恭敬起来:老翟——爷,你这不是给我们讲故事吧?
  老翟没理他,表情严峻地接着说:根据传说,食人蝇是一种很奇怪的苍蝇,应该算是以人类为宿主的寄生蝇,它们不光是吸人的血,还在人身体里头产卵,以人的血肉为食。最要命的是听说它们在人身体里头寄生过几代以后,就会进化得跟人一样聪明,甚至更聪明,它们可以听得懂人的语言,还可以感知到人的思想……,
  听到老翟头的介绍最为惊恐的当数武正安,他不安地叫出来道:拷,老翟头,你真是越说越神了!简直是sars第二了嘛。那刚才那只苍蝇冲我飞过来是不是想要在我身上产卵?这也太离谱了吧?
  张长空对武正安有点烦,便驳道:你也是,连昆虫跟病毒都分不清,别打岔,你倒是听翟爷把话说完。老翟头,这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边不动声色听着的舒志明道:翟师父,你凭什么判断刚才那只红头苍蝇就是杀人蝇?我倒觉得它跟平常看见的大粪苍蝇没什么区别。
  老翟头有些不高兴:我说了,信不信在你们,我只是判断。你没看见它刚才逃过小安那一薅的样子?明显它早就预计到了小安的行动!说着他把脸转向小安:小安,你这薅蝇手是怎么练出来的?
  小安看看老翟,木讷道:我不知道,从小就这么薅。
  张长空这时也觉得老翟有点小题大做,这么薅一下苍蝇,谁都会,怎么会突然就变成什么薅蝇手呢?但他并没有加以反驳,只说:小安跟你都一年多了,你应该知道他会这一手,我就看见过好几回。说着也朝向小安道:小安,平常看见你都反应慢,只有薅苍蝇你那动作还真反应快。说着突然自己就意识到了什么,又转向老翟头:翟爷,你的意思是不是小安平常反应都慢,惟有薅苍蝇动作这么快,所以你认为他肯定练过?
  老翟似是而非地点点头,仿佛说你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但又摇了摇头,说:薅蝇手也是传说的一部分。他问小安:小安,你有没有听说过笨孩子薅苍蝇的故事?
  小安没有回答他。他痴痴地好象在凝神倾听着什么,然后说:有个女人在哭。
  张长空有些好笑起来:我自认为是意志最坚定的无神论者,今天我也给你们搞晕了,你们一个个都是鬼鬼怪怪地,再这样下去,我也会有毛病了。每天就听见小安说女人哭,哪来的什么女人哭呀?
  舒志明道:也不一定,上帝在造人的时候肯定是很公平的,他既然让小安有点笨,说不定会让他具备一点什么别的天赋,也许真的有女人哭也不一定。小安,你说,那个女人在哪哭?
  小安一面仔细听着,一面伸手指着西边道:就在那里。说着就往外面走。
  众人都是一惊,面面相觑了一回,显然他们谁也没有听见什么女人的哭声。可看小安这架式,好象能指给大家看似的,于是四个人不约而同地跟着小安走出了焚烧间。
  一直走过了电梯间小安都没停,经过楼梯间那道地弹门的时候,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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