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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死你不管-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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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楼的时候她特意先到了5楼的外科病房,舒志明并不在值班医生办公室,他的同事们也询问安慰了她一回,告诉她舒志明吃饭没回来。
  唐欣忐忑不安地回到内科病房呆了一阵,给病人发完药,又应付了几个病人的呼叫,一看时间,才七点刚过,她觉得今天这个班特别漫长,她觉得自己对这份差事有些腻烦起来,每天面对这么些愁眉苦脸的病人,每天进行这么些单调烦琐的工作,跟自己原先想像的情形大相径庭,一想到要这么窝窝囊囊过一辈子,觉得简直要把人委曲死了。
  翻过来一想,谁又不是这么过?医院里的同事,自己的父母,整座城市甚至整个世界的人,大家还不都是在无奈地过着这么乏味的日子?
  一时她感觉自己的心情又像曾经多次经历过的那样悲观绝望到了极点,当初她就是因为感觉生活太没意思而想去追求激动人心的生活,而今天,自己刚刚遭遇了一回惊心动魄的经历,为什么心情还是这样灰暗呢?
  她很想找个人说说话。她拿起电话,拔了外科医生值班室的电话。这回舒志明在办公室,她问舒志明晚上怎么不去吃饭,舒志明说去了,只是去得晚一点。她知道舒志明在撒谎,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撒谎,但她不想揭穿他,她对舒志明说我烦死了!舒志明说可能是下午受了刺激情绪低落的缘故。胡乱聊了几句,唐欣觉得也没什么意思,叮咛舒志明下班一起回宿舍,舒志明说下班你在办公室等着,我来叫你。
  唐欣心不在蔫地熬过了这个夜班,零点差十分,唐欣还在交班,舒志明就下来了,等她交完班换完衣服,两人坐电梯下到一楼大厅。夜间后门上了锁,所以他们从正门出来。
  舒志明问唐欣饿不饿,要不要到外环桥下去吃点宵夜,唐欣说我不想吃我有点累。舒志明说我有点饿了你陪我去吃碗馄饨吧。
  唐欣跟着舒志明来到外环桥下。宵夜摊子挺热闹,对于习惯过夜生活的都市人来说,这个时间夜生活刚才开始,两人在一个简易的桌子边坐下,舒志明叫了两碗馄饨,馄饨刚一端上来,舒志明就狼吞虎咽吃了起来,三下五除二连汤也喝干了,一看唐欣,动也没动。
  舒志明问:唐欣,给我点面子,是不是我这客请的档次太低了?
  唐欣把自己那碗馄饨推到舒志明面前,笑笑说:我真的不想吃。书白念,我告诉你,这是我第一次跟男生出来吃宵夜。
  舒志明看了唐欣一眼,眼神透出明显的不相信。
  唐欣眼睛一瞪说:你看什么看?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你老实交代,你为什么撒谎?吃晚饭的时候你搞什么鬼去了?
  舒志明不敢看她,低着头说:唐欣,你跟踪我?
  唐欣不屑地说:拷,你以为你是谁呢?我才懒得跟踪你。我在食堂等你一直到食堂下班都没看见你去,你老实交代吧,是不是跟哪个恐龙约会去了?
  舒志明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周围的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夜生活里,谁也没有注意他们的存在,他低声说:我告诉你,唐欣,我又到b3去了一趟。
  唐欣惊讶地看着他说:你一个人?你疯了?
  舒志明神色严峻地说:唐欣,你回忆一下,当时b3真的就没有别人?我特别注意了,太平间的铁门挺笨的,如果没有人动,绝对不可能自己关上。
  唐欣紧张起来:不会吧。我哪知道呀。我从电梯里出来,鬼都见不到一个,心里本来就有点怕,刚好看见楼梯间里有动静,还以为是老翟头呢,谁知一推门,小安这家伙就喊救命,把我吓懵了,都没听出是他的声音,只看见前面有灯亮着,赶紧跑进去,哪想到是太平间呀?你是说有人想害我?谁也不是神仙,他怎么算得到我那个时间会去呢?也可能是我害怕,自己稀里糊涂就把门关上了。那门也是做得蹊跷,设计成两面都要用钥匙才能打开,把我急得。说着她好象又回到了当时的情境,把手捂到了高高挺起的胸脯上。
  舒志明说:我只是推测。你那么漂亮,说起话来又不饶人,反正你自己要留点神,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书白念,你说我漂亮?唐欣有点兴奋起来。
  舒志明有点不好意思:那还用我说吗?
  我漂亮那你平常怎么都不正眼看我?
  就因为你漂亮才不敢正眼看你嘛。你要是个丑八怪谁不敢看呀?舒志明把唐欣那碗馄饨也吃完了,唐欣递给他一张面巾纸,他接过来擦了一下嘴:不过,也没人看,不想看。
  唐欣低落了一晚上的情绪终于起来了:书白念,平常看你对人爱理不理的,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谁知道也是个油嘴滑舌的家伙。
  舒志明说:你今天受了惊,我们早点回去休息吧。叫老板娘收了钱,两人便往回转。
  白日虽然炎热,半夜时分的气候倒还凉爽,转到医院大楼后面的砂石路上,远远可以看见他们住的院子在一片漆黑之中还有几点灯光。
  唐欣说:书白念,你说人是不是真的有预感,今天中午我跟小安过来的时候,走到这条路上,大白天的突然有一种害怕的感觉,我甚至真像小安说的那样听见有一个女人在哭。她发现舒志明跟自己有些距离,便停下来,说:你走近一点,这么黑咕隆咚的,我有点怕。
  舒志明说:我还以为都是人家怕你呢,原来你也害怕。
  唐欣说:我又不是魔鬼,又不会吃人,你们怕什么?
  舒志明说:你不会吃人,可你那张嘴会杀人。你今天下午骂武正安什么?日本人。他笑起来:亏你想得出来。
  唐欣也笑起来:谁叫他下流!我这都是在语聊室里操出来的,你不知道,那里头尽是些变态的家伙,一上来就骂人,什么下流话都说得出来,我刚进去的时候也是让人家骂得一愣一愣的,气不过,就跟他们对骂,慢慢就操出来了。
  舒志明感叹道:这他妈都什么世道。
  唐欣道:得了,你别装得跟正人君子似的,这年头,男人全是杂种,女人全是骚货,你不欺负人家,人家就要欺负你。喂,书白念,我听李玉琴说你去年就毕业了,怎么才到这里做实习医生呀?
  舒志明没回答。隔了一阵,他说:你不是叫我书白念吗?
  唐欣说:哟,你是不是生气呀?
  舒志明苦笑了一声:有什么生气的,这不就是现实吗?你不明白的,我读四年医学院,货款了两万,出来找个工作,他妈的工资才600,连自己都养不活,还得还贷款,你说我上什么班?还不如就在家里呆着。
  唐欣从小衣食无忧,从来没想过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事,一时无语。
  唉,呆在家里也不行啊,父母把我供出来,我读完大学不但不养他们,还要吃他们那把老骨头。
  那你怎么不找个工资高点的地方?
  眼高手低呀。舒志明叹了一口气。好的地方进不去,差的地方不想去。
  唐欣还想说什么,舒志明突然拉了她一把:唐欣,你别动,你看前面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白色的影子从靠近老卫生院围墙的路面上蹿过。
  唐欣一弹就躲到舒志明背后。
  舒志明用手护着唐欣:好象是一只猫。
  唐欣说:不是小安说的那个什么血糊鬼吧?书白念,我怕。
  苍蝇先知道第三章陈年血案(1)
  恐怖是一位躲藏在暗处观察我们的猎人,它存在于我们生命的每一个历程当中,它之所以没有在我们平常的生活里引人注目,是因为它让我们那根感受恐怖的神经在打盹。
  假如在大街上行走,我们不断碰到人;假如我们在水里游,我们不断碰到鱼;假如我们在天上飞,我们会不断遇到鸟。一旦我们进入了恐怖的世界,恐怖便会成为如影随形的鬼魂,时时在我们的生活中现身。
  恰如小安不断听见女人的哭声,唐欣在身历了那桩神秘的太平间事件之后,她感受恐怖的那根神经便像提琴的弦一样绷紧了。
  跟舒志明一起回到宿舍院,唐欣径自上了二楼,同室的李玉琴已经睡下了,唐欣没有惊动她,拿了盥洗用具就去了卫生间,打算洗漱一下就睡觉。
  由于家庭条件优越,母亲对她要求很严格,唐欣从小就养成了良好的卫生习惯,在家的时候每天都要洗一个热水澡。到护校读书的时候,当她看到那些小地方来的同学一个星期不洗澡不洗头,只在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拿一个漱口缸子按以色列集体农庄的滴灌技术用水时,觉得很是惊讶。而且她们甚至有自己的理论:一个星期洗一次澡是一种享受,而一天洗一次澡则是一种负担。为什么要把享受变成一种负担呢?
  但是一个人的生活方式不是随便可以改变的,尽管学校里条件有限,唐欣还是将这种习惯坚持了下来,因为一天不洗澡她就感到难受。
  卫生院的卫生间和水房原来都设在院子里靠围墙的那一排平房,改为单身宿舍之后,为了方便员工的生活,医院对这幢二层楼进行了改造,每层都设置了卫生间和水房,里面有一个开水桶,并设置了一个淋浴间,安装了一个热水器。
  卫生间在走廊的尽头,来到中心医院之后,因为住宿舍的女生不多,平常她总在睡觉之前趁人少的时候惬意地冲一个热水澡。冲得高兴的时候,她甚至还会哼哼蔡依林的波斯猫。
  以前唐欣从来没有感觉到那地方有什么可怕,可是这个晚上,当她听着自己的拖鞋在走廊上吧哒吧哒地拖响,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掠过一阵太平间的阴风。她知道这是自己疑心生暗鬼,可是进到卫生间的时候,她还是心虚地回头观察了一下。
  确实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正值盛夏时分,又在太平间里关了半个来小时,唐欣感到自己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异味,她检查了一下热水器的水温,正合适,赶紧脱了衣服。
  一钻进喷头射出的水幕,明明是滚烫的热水,不知怎么她却打了一个冷战。由于时间太晚,她原本不打算洗头发,可是打完冷战,她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被打湿,原来她忘记戴上浴帽。这让她有些恼,一想,干脆洗一下吧,洗掉今天的晦气。可是又发现自己没有拿香波。颠三倒四忙了一阵,还没有洗好,水却已经凉了。
  她想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什么事情都跟自己过不去!只好关掉水阀,用毛巾开始擦拭身子,当毛巾挨上身体的时候,她又打了一个冷战。
  这时候她在夜半的宁静中隐隐约约听见了一个女人在哭。这个女人的哭声跟她中午听见的那个哭声明显不是同一个人,没有那种凄惨的呼唤,混杂着一串含含糊糊的嘟囔,当她凝神想要听清声音来自何处,那声音突然又悄然隐去。
  卫生院的二层砖楼依卧虎山建在山下的机耕道旁,周围原来住有些农户,设立开发区之后,土地已经被征收,住户们都已经迁走,孤零零剩下这所老院子,宿舍里虽然住了二十来个人,可七八个女生都住在楼上,刚才这哭声明明不是从楼上的房间传出的,深更半夜的,怎么会出现女人的哭声呢?唐欣感到自己湿漉漉的头发简直就要倒竖起来!她赶紧擦了几把身子,也不管擦干了没有,匆匆忙忙套上内衣,胡乱将盥洗用品往脸盆里一塞,一溜小跑回了寝室。
  走到寝室门口,她突然听见寝室里好象有人,发出一种哼哼唧唧的声音,唐欣想起明明李玉琴在寝室里睡觉,怎么会又出来一个人呢?联想到刚刚听见的女人哭声,心想难道真的有鬼?就在我们寝室?一时呆在门口不敢推门进去。
  仔细听了一回,才听出声音原来就是李玉琴发出的,却不像是做梦,倒像是三级片里女主角发出的浪声。她试探着将门推开一条缝,果然是李玉琴在发情,一只手摸着自己小巧的乳房,把胸罩也推到了脖子上,另一只手伸在小裤裤里使劲搓呀搓。面色潮红,身体扭曲,一副怪样子。
  知道是李玉琴在作怪,唐欣这才放下心,她故意把门弄响,进了屋。
  李玉琴被唐欣进门的声音吵醒,赶紧停止自慰,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声,好象是问唐欣回了?唐欣本来心里有些害怕,想跟她说说话,可李玉琴嘟囔完这一句,翻了个身,说声睡觉吧,又轻轻打起呼噜来。
  李玉琴是产科的实习医生,几乎跟唐欣同时来医院实习,这个清瘦的女生是舒志明低一级的校友,据说已经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九月初又要回学校去读书。
  唐欣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还是今天穿了一天的脏内衣,原来她在慌张之中搞错了,干净的内衣已经在脸盆里被水打湿。她懊丧地从箱子里翻出一套备用的内衣换上,插上吹风机开始吹头发。
  头发快干的时候,唐欣已经被暖烘烘的风吹得昏昏欲睡,她停了吹风,歪身躺到床上,就要睡着的时候,那个女人隐隐含悲的哭声忽然又晃晃悠悠地飘入了唐欣的耳朵,她一下惊醒,仔细听了一下,证实那声音确实是从楼下传上来的。她本来想爬起来搞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这声音哭了几声又隐去了,她心里有点害怕,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阵,终于抗不住睡意的侵袭,沉沉睡去。
  早晨被李玉琴活动的声音吵醒时,天光已经大亮,唐欣看了看表,时间还不到七点,感到有些便意,便起身上了一趟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唐欣看见小安在院子里打扫,这是小安日常工作的一部分,她靠着栏杆叫了一声小安,问他昨晚上是否听见女人的哭声,小安抬头茫然望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这时她听见一阵突突的摩托车声,然后她看见张长空开着摩托车进了院子,情绪不象平日那样快活,也没同小安打招呼,熄了火便进了寝室。
  唐欣睡意未消,打了一个呵欠,又回到了床上。
  初夏的上午天气还算凉爽,唐欣一觉睡到近午方起,感到肚子有点饿,想起还要走老远到大楼那边去吃饭,心里有些烦,简单化了一下妆,便穿着拖鞋下了楼。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看到什么人影,她见舒志明寝室的门开着,便走到门口,闻到一股方便面的香味,原来舒志明正在吃泡面,光着膀子,只穿一条大裤衩,看见她进去,赶紧去拿衬衣,唐欣问他还有没有碗面,舒志明从抽屉里给她拿了一碗,唐欣也不客气,撕开就泡了。
  吃面的时候,她又想到昨晚上的事,问舒志明有没有听见女人哭。舒志明说你住在楼上,我怎么知道。唐欣神情有些忧郁,说书白念,我是不是有点毛病了,我明明听见那哭声是楼下来的,可你们都说没听见。
  舒志明想了想,说那可能是张长空的女朋友吧,今天清早我听见他骑摩托车送她出去。
  唐欣心里一下子释然。张长空的女朋友她看见过两回,听说是开发区哪个工厂里的女工,壮壮硕硕的,经常很放肆地在宿舍院里进进出出,好象院子是她们家里的客厅,而小安与张长空所住的寝室就是他们的洞房,隔三差五的在屋里留宿。男人们对此仿佛熟视无睹,楼上的女生便免不了议长论短的,觉得这个女子很贱,替小安打抱不平。尤其是小安在香港街被警察抓进黑屋子关了那回之后,大家都觉得张长空两个是罪魁祸首,把这个屁股肥大的乡下姑娘当成了灾星。
  唆唆地吃着辣辣的方便面,唐欣把女生们的议论告诉了舒志明,问他觉得张长空这人怎么样。
  舒志明模棱两可地说:张长空也有他的难处,他们两个人恋爱好几年了,因为没有房子一直没结婚。我看小安有点像是青春期精神分裂症,可能是受了刺激。唐欣,你注意没有,小安每次看见你就脸红。
  唐欣将吃面的叉子往面碗里一插,眼睛一瞪看着舒志明说:拷,书白念,你有毛病吧?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我身上扯?你看他们平常在院子里都是旁若无人卿卿我我的肉麻得要命,小安要受刺激也是看见张长空他们在屋里干了什么,关我什么事呀?开发区建这么多小区都是空的,他们要结婚在哪找不到房子?我看他们就是没把小安当人看,小安虽然不聪明,也不至于傻到连这种事情也不懂吧?
  舒志明见唐欣生气,不敢正视她盯过来的眼光,道:我跟你说的是真话,在你来之前,我看小安一直都挺正常的,你一来,他就经常发起痴来。说着摇了摇头,叹口气道:唉,你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哪里明白凡夫俗子的难处?张长空跟我一样,一个月才挣600,开发区的房子那么贵,租套一居室就要400,凭他这点收入哪敢结婚?也只好先蹭着医院的宿舍了。
  唐欣算算帐,觉得舒志明说得也有道理,便不再反驳他,只讥讽说:结什么婚呀?我看那个女人也是发昏,男人有什么好东西?要我才不那么傻呢。
  舒志明笑笑问:唐欣,你小小年纪,对男人怎么这么悲观呢?
  唐欣说:本来嘛,你看看这世上的男人,哪个不是色迷迷的,看见女人眼珠子都不会转了,还只有小安这样的二百五老实一点。说着鼓眼冲舒志明诡秘一笑道:书白念,告诉你,我有四个老婆。
  舒志明吓了一跳,瞪大眼睛傻傻地望着这个穿着吊带衣的小魔女。
  唐欣挥手在他眼前划拉了一下,有点撒娇地说:哎呀,你别这样盯着人家好不好!我才不是同志呢。我那些老婆都是些结了婚的大男人,在网上看了我的照片,口水流得有这么长,想要占我的便宜,哼,没门!想跟我结婚就得做我的老婆,天天让我虐待。书白念,网上那些老男人真是变态,我叫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真过瘾。唐欣说着眉飞色舞手舞足蹈起来。
  舒志明这才明白唐欣说的是在网上虚拟结婚,不禁笑起来:谁碰上你这个小魔女,那肯定是自寻死路。
  两个人正开心地说笑着,舒志明突然注意到一只大腹便便的苍蝇嗡嗡着从门口飞进来,绕着屋子飞行了两圈,落在了唐欣刚刚吃了一半的方便面碗边上。他想起昨天老翟头说起的神秘的杀人蝇,一时屏住呼吸,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只苍蝇的模样,觉得有点像昨天在焚烧间看见的那种红头大苍蝇,他没看出来跟平常的大粪苍蝇有什么两样。他有些奇怪,照例这种红头苍蝇是以食腐为生的,怎么对这么香喷喷的方便面也感起兴趣来了?
  唐欣正在兴头之上,忽然发现舒志明眼睛痴痴的看着自己,好象在盯着自己的胸脯,迅速收回眼光看了一眼自己胸前,发现自己早上起来也没贴乳贴,两个胀鼓鼓的乳头撑在吊带衣上若隐若现,深深的乳沟也从开得很低的胸前露出一块来,一时竟有些不好意思,举起叉子作势在舒志明眼前挥了一下,娇嗔道:书白念,你恶心!
  停在面碗边的苍蝇被她一吓,腾地飞起来,仓皇住门口飞去。
  唐欣发现苍蝇,将手中的叉子一扔,一弹就起身,哇哇叫道:舒志明,苍蝇!
  舒志明没有理会她的矫情,马上追着苍蝇跑到门口,却发现那苍蝇已经不知去向。
  唐欣有些好奇,跟着跑到门口,问舒志明怎么了。
  舒志明跟她讲了老翟头的杀人蝇。
  唐欣惊讶地揪住舒志明的手,盯着他的眼睛说:不会吧?这么恐怖。你说刚才那只苍蝇就是杀人蝇?她想起昨天中午自己曾两次遇见苍蝇,从网吧出来的时候,那只苍蝇甚至撞到了她的脸上!她赶紧告诉了舒志明,问他难道这苍蝇真的是凶兆?
  舒志明思索着说:其实昨天吃晚饭的时候,我又回到焚烧间翻开那个垃圾桶检查了一下,想看看里面有没有苍蝇或者是蛆虫什么的,什么也没找到。
  唐欣又记起了昨天下午在太平间的那恐怖的一幕,摇了摇舒志明的手,殷殷问道:书白念,昨天那个日本人武太郎说的什么遇到血糊鬼的人都要暴死是怎么回事?
  舒志明摇摇头说:我也不太清楚,只隐约听见他们说过我们住的这个老院子从前发生过一起神秘的恐怖事件,我不太相信这些事,所以也没有追究过。
  唐欣说:我怎么也没听我爸跟我说起过呢?老翟头一定清楚,等他中午回来我们问问他好吧?说着突然感觉舒志明好象身体打了一个寒噤,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把胀鼓鼓的胸部抵在舒志明赤裸裸的手臂上,赶紧收回了身子。
  苍蝇先知道第三章陈年血案(2)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恐怖总是行走在路上。让我们恐怖的不是已经发生的事情,它们是故事;也不是我们无法预见的事情,它们是未知数;恐怖的事情是那些我们知道它会要发生,但是我们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发生降临到谁人头上的那个不幸。恐怖正在向我们走来,我们期待着恐怖的降临。
  开发区中心医院的人们就是在对恐怖的期待之中陷入了恐慌。
  死婴的失踪只是一个引子,它只是引起了人们对神秘事情到来的关注,血糊鬼和杀人蝇只是一种传说,除了小安这样不清不白的二百五,谁也没有见过,真正让人感到不寒而栗的是唐欣的遭遇,这个漂亮的小护士只是因为企图接近神秘的中心便莫名其妙地走到了死亡的边缘。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幸会在医院的四百多人中盯上谁?
  二十多年前郊区卫生院的神秘死亡事件开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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