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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终点-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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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请问您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一脸愤慨的路人c:“虽然是抢劫犯,但他还罪不该死。如此草菅人命,简直目无法律!”

看到电视上的民众纷纷对他谴责,冯海不爽到了极点。在公共汽车上,其他人都对那个家伙敢怒不敢言,只有自己一个人挺身而出维护了正义。现在,那些胆小怕事的人们不仅没有记住他的功劳,反而还把他当成了不法份子——在需要见义勇为的时候畏畏缩缩,等自己安全了就用一副旁观者清的嘴脸大放厥词,难道世上到处都是这种混蛋吗?!

“这种人真是危险啊,说杀人就杀人。”老伯摇了摇头。

听到这种评语,正一股热血往脑上涌的冯海顿时更加火大了。“莫非让罪犯逍遥法外才好么?!别开玩笑了!!没有实力伸张正义的人,就别说些无谓的风凉话!!”

老伯被他这激动的一吼给震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冯海本来还想继续慷慨演讲,但是他忽然间透过窗户看到了疑似目标人物的家伙——中等个子、长相斯文,头发整齐油亮的中年男人。眼看那个男人正向小区大门走过来,冯海连忙走出门房,迎了上去。

“你是……吗?”冯海说出了一个名字。

“是的。”那男人回答。

“那么,你去死吧。”确认无误,冯海从裤袋里掏出了左轮手枪。那男人看到这个不起眼的小子突然举枪对准了他,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砰!砰!砰!”快速的三枪,全部射中了头部。那男人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把门房的老伯吓得魂飞魄散。冯海把手枪塞回裤袋,接着不慌不忙地走到小区门口。

“你杀杀杀……杀人了……”老伯口齿不清地说道。

“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而已。”冯海从容地叫了一辆计程车,随即扬长而去。老伯发呆了一会儿,然后迈着蹒跚的步子走了回去,颤巍巍地拿起了电话。“喂……我、我报警……”

在距离数公里外的地方。

一个年轻女子在某间建筑的走廊里狂奔着,在打开一道门的同时脱口而出:“刚才在绿荫路新隆小区发生了一起枪击案,受害者死亡、犯罪嫌疑人乘计程车离去。据报案人称,那辆计程车的车牌尾数可能是835!”

会议室里的人立刻耸动了。

“马上联系交通部门,严密监控市区各个路口,对可疑的计程车进行拦截!!事情紧急,我们走!”

冯海当然不会知道,下午的公车事件发生后,警察局就迅速地成立了专案小组。虽然他杀的是一个抢劫犯而不是平民百姓,但以手枪作为凶器杀人的行径不仅为媒体所津津乐道,更是挑起了民众卫士们的敏感神经。为防止同情或者偏袒凶手的言论出现,尽快地将凶手抓拿归案以端正视听便成为刻不容缓的任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冯海所做的事甚至比抢劫杀人更加严重、更加危险。而在短短一天内就犯下两案,无疑会被认为是对警方的公然挑衅——他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焦点人物了。

警笛在街上此起彼伏地呼啸,令人心悸的紧张感充斥着这座城市的夜空。

在城北,一辆最接近目标的计程车被强制停靠到路边。便衣警察们飞快地包抄过去,六把手枪同时指住了计程车里的人——但那是一位肥胖的老妇人。

“警察!不许动!”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司机被这架势吓得六神无主。

@奇@“你刚才有没载过一个年轻男子?是不是这个人?!”一个警察递给他一张纸,那上面画的正是朋克少年冯海的相貌素描——细眯眼、大鼻头、蓬松发,特征十分明显。

@书@“不是,刚才那个学生样子很瘦,戴着眼镜。头发是直的……”“他穿的是什么衣服?”“白色的短袖衬衫,黑色的长裤。”“他是在哪里下车的?!”“西园路,商业街那边。”“他什么时候下车?!”“大概五分钟前吧。”

@网@盘问结束,警察们交换了一下眼神。

“虽然不是原先的案犯,但他和报案人说的是同一个人!!”“兵分两路,一部分人先去西园路!歹徒也可能是中途换车了,通知各检查站,一辆计程车都不能放过!!”

“队长,歹徒一路北上到西园路后,不可能会绕远路折返南下,我想他是朝东北方向去了……”

“你是说,那里?!”

“如果要到那里的话,最近的路线是……!!”

在另一边。

仍然在计程车上的冯海,没来由地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要换车,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也许是基于某种不安的预感吧。即便如此,他也不想改变自己的计划——重返自己的故乡,贯彻自己的正义。

车子驶上了跨江大桥。只要经过这里,那个灰暗的世界又将重现眼前……

前方传来一片嘈杂的声音,耀眼的红光不断地回旋闪烁着,似乎有几辆警车集结在一起。司机放慢了车子的速度,冯海则开始心跳加速。不安的感觉再度袭来,他的额头上流出了冷汗。为了给自己勇气,他把手伸进裤袋里,紧紧地握住了左轮手枪。

“前面那辆计程车,马上停下来接受检查!”扩音器的粗响骤然惊醒了他。

“掉头、回去!!”冯海冲着司机吼道。

“可是……”“回去!!”紧张到极点的冯海不假思索地掏出手枪,顶住了司机的头。

“哇,别乱来!”

车子急促地转弯,发出了刺耳的鸣叫。还没等冯海镇静下来,眼前又出现了那种闪烁不定的红光——数辆警车从桥的那边呼啸着迎面而来。往倒后镜一看,后面的警车也开动了。

“开快点!!”冯海喊道。

但是,前面的警车突然间纷纷煞车,横七竖八地排成了一道屏障,将大桥的过道完全堵住了。计程车司机慌忙的煞车,最终在离警车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停住。

“可恶……”冯海拔掉安全带,从后座爬到驾驶副座。与此同时,警察们跑步着冲了过来。冯海打开车门,挟持着司机仓皇下车,样子变得十分难看。

“可恶、可恶……为什么要追我啊,你们都想抓我吗?!”冯海吼道。“我、我可是正义的!我杀的都是该死的人!”

“放下武器,立即投降!!”扩音器的啸叫盖过了他的声音。

……

身体好热,非常地热。

大概是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沸腾吧。

肺叶如同吹制中的炙态玻璃般膨胀,被吸入气管的风仿佛通过煅冶得发红的钢铁般暖得发烫。心脏就像高温熔炉的核一样吞吐卷动着灼热的气浪,猛烈地焚烧体腔、烘烤肌肉。于是,水分渐渐地被榨干,所有的毛孔都在喷泄汗液、然后污秽地粘在身上。也许,透过胸膛,也能看到那赤红色的火焰在熊熊蔓延——他确实地感觉到,自己将燃为灰烬,再也得不到重生。

“不,我才不想死!”冯海喊道。“我没有错,我用不着被你们这群废物抓住!”

他揪着司机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枪口一直顶在司机的脑袋上,警察们也不敢轻举妄动。面对着数十把手枪的包围,冯海的情绪更加激昂了。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放着真正需要惩治的恶徒不管,这样对我死缠烂打的算什么?!我是制裁者,我不会被你们制裁!!”

他一边喊着一边向大桥的边缘靠近,在司机的掩护下,他猛地翻身跃下栏杆——

“砰!”突如其来的一枪击中了他的侧腹,他浑然不知地摔了下去。

“别让他跑了!”警察们急忙赶到栏杆边察看。夜色很暗,再加上大桥的高度,江面上黑黝黝的一片模糊,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

“糟了,现在是洪汛期……”

……

好冷。

坠入水中的一瞬间,那种从体内弥漫出来的、有如蒸汽般的热力消失了。

脑子并没有变得清醒,反而像是被冻结了一样失去了思考能力。肢体在彻骨的浪潮中浮浮沉沉,严寒犹如针刺般渗入肌肤,内脏器官似乎正赤裸裸地浸泡在冰水之中。意识尚在、但感觉完全麻痹,整个人就像一块泡沫塑料般随波逐流。仰首凝视那连一点星光都没有的漆黑天幕,头颅里充斥着瀑布击石般的轰鸣。随着身躯不断地激荡,腹部的伤口在水底下涌出像烟雾般的褐黄色血液,只是他并没有发觉到。

浑浊的江水不时地灌入耳鼻,令他几欲窒息。假发、眼镜都被冲走了,脸上的化装也已经溶解。难道,自己会就这样被江河吞没,而在数日后成为一具肿胀不堪的尸体么?

就在他濒临绝望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于是他把右手从水里举了出来——

那把左轮手枪,仍然牢牢地握在手中。

“还在……”他喃喃地说道。

这是他与叶希初次见面的时候,她送给他的礼物。

“我不能死!”滚烫的眼泪滑过脸庞,他咬紧牙根,奋力地向岸边游去。无论如何都不能这么死去,因为自己有生存下去的理由、即使是只有自己承认的理由。现实或许一直都会那么糟糕,但只要坚持下去的话,总会有快乐而满足的一天吧……

凭着坚韧的意志,他硬是横越洪流,爬上了堤坝下的浅滩。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他浑身脱力般地跪倒,同时急促而混乱的喘息。胸口的沉闷感令他咳嗽了几声,突然间有两个黑影在远处一晃!

“该死的警察!”刚刚平稳的内心瞬间被撕裂,他条件反射地举起手枪,随即愤怒地扣下扳机。

“砰砰砰!啪啪啪啪……”

两个黑影倒了下去,再也没有动弹。连续开了几下空枪后,他颤抖地推出转轮,然后从裤袋里取出子弹、逐一填入弹巢。冯海搞错了,他射杀的并不是警察,而是一对幽会中的情侣。枪声暴露了他的位置,正追踪他的警察们立刻循声摸了过去。

微弱的月光无法驱散黑暗,堤坝上树影婆娑、浅滩边杂草摇曳,仿佛到处都是鬼魅般的影子。他的呼吸越来越快,身体像弓一样弯着,睁大了的瞳孔里写满了恐慌。

看不见的地方,也就意味着里面蕴藏着危险吧?

“砰、砰、砰砰砰砰啪啪啪……!!”他对着视野内的暗处疯狂而盲目地开枪。

……

躲起来也没用!

我有手枪,我是无敌的!子弹、每一颗子弹都是那么强而有力!

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

为什么这样寂静?出来啊,统统给我出来啊!!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不行了、再也不行了。

他终于承受不了这种沉重压力,转身就跑。可是他才跑了几步,就狠狠地摔倒了。他翻起身,装好子弹,接着继续狂奔、再接着摔倒、然后又朝身后胡乱地开枪。

如此重复几次后,子弹用光了。

赖以支撑的脆弱自信宣告粉碎、深深的绝望如墨般染遍身心,他一脸呆滞地站在那里,宛如雕像。

“不许动!放下武器!”警察们从堤坝上冲了下来。

冯海神情恍惚地举起了手枪——

“砰砰砰砰砰砰……!!”

身上中了一枪又一枪,他仍无意识地扣动扳机,射出并不存在的子弹。最后,他仰面朝天、倒在浅滩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眼睛余光里的世界,永远的关闭了。

——————夏茵篇——————

又一次独自吃完晚餐。

她麻木而机械地收拾桌子,然后走到厨房里。堆放碗筷的水槽堆起了一层厚厚的白色泡沫,她把手伸到里面,仔细地抹除一切肥腻。接着,清水一冲,所有的餐具皆光洁如新。可是,她却慢吞吞地把已经干净了的餐具洗了一遍又一遍,好像有用不完的时间一样。

——尽管她想用家务劳动来强迫自己不去思索,可终究还是摆脱不了忧郁不安的心结。

所以,她迈着虚浮的步子回到了客厅里。

时间漫长得那么难熬,好不容易等待30分钟过去,还有30分钟、再30分钟、无数的30分钟必须接着等待……

但她相信,只要结束等待的那一瞬间到来,那么之前无论多久的等待都会值得。现在越是苦闷,最终得到的便越欢喜——那是能够令人忘却一切烦恼的畅快感。

可是,叶希真的会笑着回来,像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地安然回来么?

“反正我一个人也能活着,我不用她保护也能活着。”

可是,真正的问题似乎并不在此。

“反正那家伙不会有事,她又不是普通人类。”

可是,自己还是很担心。

“所以,我要好好地活着。我不会输的……不管她是抛弃我了,还是无法回来了,还是……死了。”

她舒展了一下稍微僵硬的身躯,随后即兴地跳起静谧而和谐的舞蹈。手势优雅、步伐轻盈,在客厅的水晶吊灯下恣意挥洒着澄澈的光辉。心中已无杂念,每一个动作都犹如月夜的潮汐般充满生命感的韵律。

忽然,门铃叮咚叮咚地响了。她霎时精神一振,飞奔着冲去开门,可惜门外的人却是龚遥胜。

“啊,是你。”夏茵迟缓地打招呼。

“看到我,你又失望了吧。”龚遥胜笑着说道。“唉,谁叫我不是你等待的那个人呢。”

“对不起。”夏茵有些尴尬。

“夏茵姐姐,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啊。老是愁眉苦脸的话,脸上会长皱纹的喔。”

夏茵忍不住噗哧一笑,龚遥胜顺势说道,“到我家坐坐吧,我有一样很好玩的东西想给你看。”

“嗯。”

于是,两人转到了隔壁。夏茵随意地往沙发上坐下,伸了个懒腰。的确,每分每秒脑海里都充塞着对叶希迷茫的思念,那样子的焦虑感早已令她不堪重负了。那么,暂时淡忘一下叶希的事吧……

“——你来当我的姐姐好不好?”

龚遥胜走到夏茵面前,忽然发问。

“哎?你不是已经有一个姐姐了嘛。”夏茵诧异地说道。

“她已经丧失资格了。”

少年的声音骤然变得冰冷,仅是这么一句话就让夏茵打了个寒颤。明明什么事都还没发生,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但她似乎本能地感觉得到,危险的触丝就要蔓延到她身上,令她连一刻也不想再停留在这个场所里。

“你看一下吧,这个东西。”

少年说着向她伸出握着拳的右手。随着他的手指慢慢张开,疑惑的夏茵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莫名的强烈紧张感令她胸口一阵闷塞,额头上不知不觉地冒出冷汗。

——掌心上,是一个只有小指般大的胎儿。

不,不可能是真的……

那一定是手工的艺术品,只不过精致得令人难以置信,逼真得十分可怕而已。但那有着生物质感的躯体、纤细得像火柴棒的手脚、模糊却有实感的五官,仍然弥漫着古怪而不详的感觉。

“讨厌,这……这是什么……”她颤抖地说道。

“孩子啊。告诉你,这是我从姐姐的肚子里取出来的喔。”少年阴沉地说道。

“你……?!”夏茵猛地瞪大了眼睛。“别恶作剧了,一点都不好玩……”

“怎么,不相信吗?”少年嗤笑一声。“来,跟我姐姐见个面吧。”

在夏茵恐慌的眼神注视下,少年走到冰箱面前,轻轻地拉开了门。夏茵触电般地把脸转到一边,只觉得身体麻痹得无法动弹。在一瞬间,她隐隐约约地看到了冰箱里的什么东西——那朦胧得无法辨认,反而更加显得骇人的景象已如烙印般刻入脑海,像毒素一样蚕食着她的神经。她想站起来,但身体却紧张得无法动弹,只能僵硬地坐着不动。

“我一直都很喜欢我姐姐的啊。”少年说道。“就算她和那个男人一次又一次的上床,我也可以忍受……因为我知道,那不是她的错。”

“可是……她竟然怀上了那个男人的孩子?!而且还要和他结婚?!哈、哈哈……”少年弯曲着身体,发出刺耳的笑声。“原来如此,她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了!!还说要永远和我在一起呢……我多蠢啊,居然连那种廉价的谎话都相信了那么久!!”

“……”

“这个恶心的毒瘤,就是他们爱的结晶么!!”少年大吼一声,将手里的胎儿狠狠地扔到地板上,接着用力地踩下去,碾成一滩肉糊。

“我,我要回去了。”夏茵低着头喃喃自语。

“我不会让你回去的。”少年斩钉截铁地说道。“那个女人死了,你就代替她做我的姐姐吧。”

“谁要当你的姐姐!!”夏茵喊了起来。“如果你连自己的姐姐都能杀死的话,谁会信任你!!”

虽然她情绪十分激动,却始终不敢与少年正眼相对,生怕会一不小心看到他身后的东西。少年识穿了她的胆怯,不由得露出怪异的笑容。

“什么是信任啊……”少年冷冷地说道。“我把一切毫无隐瞒地说了出来,够坦诚相见了吧?我信任你,你呢?你不信任我吗?好吧,那我直接了当地告诉你——要是你不愿意做我姐姐的话,我就让你和那个女人一起住在冰箱里。这样可以吗?”

“啊……哇!”夏茵吓得慌不择路地乱跑,一下子冲进了某个房间,接着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她跌坐在地板上急促地喘息,身体蜷缩成一团,手指插进发丝里颤抖着。

“躲起来也没用啦,我有钥匙啊。我给你半小时的时间考虑,如果你到最后还是不肯服从我的话,那我也只能放弃你了。反正,我的人生已经没有乐趣可言……”

隔着门听到那些令人寒心的话语,夏茵的脸色越发苍白。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她感到脑子变得稀里糊涂的,完全无法思考。身心如同被紧紧地束缚住般沉重,连做梦都不曾有过如此的不真实感压迫得她无法挣扎,嗓子里发不出一丝声音。想逃,但双腿已被泥潭陷阱吞没。

“快来救我啊,叶希……”

她的眼角渗出了泪水。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她只觉得周围安静得可怕。在近乎无意识地呆坐了一阵后,她缓慢地打量了一下环境。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芬芳,从摆设和布置来看,这里应该是龚思兰的卧室。误打误撞,刚好闯进这个房间,似乎是个讽刺的结果。

她恍恍惚惚地踱步,既没有什么可想,也没有什么可做,就像行尸走肉一样挪动着空壳般的身躯。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自己还能等待着什么,被毁灭吗?

“……叶希不可能会来救我。”

为什么,无法承认这样的事实呢。

“她那么强……如果我能像她那么强就好了。”

为什么,自己不能变强呢。

“——如果我是叶希就好了。”

为什么,我不是她呢?

夏茵的心猛然颤抖了一下。她若有所思地坐在梳妆台前,双手伸到脑后,将一头长发扎起。接着,她拿起眼线笔,仔细地描出粗浓的黑眼线。最后,她挑选了一支深褐色的口红,为自己的唇涂上成熟而沉着的色彩。

凝视着镜子中那冷酷、面无表情的自己,她感到无比地讶异。

——原来自己也可以变成这种模样,实在是不可思议。

“我真的变成她了。”夏茵无意识地喃喃自语。经过这个小小的仪式,原本疲惫不堪、肿胀烦闷的头脑霎时有如被清凉的风吹拂过般澄彻,精神亢奋得按捺不住阵阵的冲动。面容绷紧、瞳孔里仿佛燃烧着黑色的火焰,即将呼之欲出。

“没错……我一个人也能活着,我不用她保护也能活着。”

于是,一些被遗忘了的记忆又浮上心头。

叶希没有教过她如何格斗,只是告诉了她三个要点。

其一,格斗最重要的是勇气。力量、技巧、速度都是其次,如果畏惧对手的话就绝对没有胜算。

其二,要清楚地分析敌我的优劣势,找寻对方的弱点、攻击对方的要害。

其三,充分运用周围环境,挖掘身边一切可以充当武器的物品。

“我不用怕他。仔细想一下,他也不过是13岁的小孩。”夏茵静静地思索。“我平常都有做运动,臂力、柔韧度、反应神经都不可能比他差。最起码,我的身高就很有优势,手脚也比他长。但是……他应该有刀子。他会用刀子来对付我吗?……不管怎么说,还是做最坏的打算吧。”

她再次打量了这间布置得相当典雅、舒适的卧室。

房间里没有花瓶,也没有扫把之类的物品——大体上一个白领丽人的卧室里也不会有扫把。梳妆台上有一把折叠式的小剪刀,方便带在身上,但实在秀气得很不中用。唯一的一只椅子是实心的无靠背坐垫,抓在手里根本无处使劲,也只能放弃。翻遍了所有抽屉,一时间似乎找不到可以利用的东西,她不由得有些迷惑了。

“赤手空拳是绝对不行的……既然没有直接就能用的武器,那就得自己‘制造’出来了。”

她把眼光锁定住叠在床上的毯子。这张毯子很薄,体积也不大,而且质地坚韧。她将毯子卷成圆筒状,发现手感意外地好,挥舞起来相当流畅。当然,单是这样是不够稳固的。她打开衣柜,取出了一条连衣裙,随之用剪刀沿着裙边割开几个小口。然后,她捏着裙角一路撕下去,逐一将裙子撕成数道布条。接着,她把布条分别搓成绳索,在卷紧毯子的同时用力地捆住,并从前到后地绑了几个结。一番努力后,一根结实而有弹性的棍棒就完成了。

“这样还不够。”

她不停地用眼睛搜索房间,在书桌脚的内侧找到了一罐杀虫气雾剂。她拿起来摇晃了几下,确定里面还有液体,然后端详了一下说明。

“唔……‘95%成分为酒精,对人体无害’?”她歪着脑袋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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