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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的证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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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但是,为了平安振兴工业的利益,他们一直保持缄默。”
“正式堤坝工程开工后,有的地主也知道自己受骗了。跟他们闹了起来。”
“反对派的领导是丰原浩三郎的儿子。此外.好像还有那么几个人,但这些人遭到中户家的恫吓后,也就不吭声了。”
“朋子,那我们该怎么办?”
“等稍微再证实一下后,我准备给报社写一篇稿子。”
“报社会给登吗?”
“要是从正面来报道的话,当然会遭到编辑的扣压。不过,编辑也是有派系的。要是在报纸的最后版快要封版时,把稿子交给爸爸生前栽培的、现仍在报社工作的编辑的话,就有登出来的希望。最后版的份数印刷的多,又是在县中心地区发行,所以,它的影响力也会大。”“《羽代新报》要是抢先登出这条消息,那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那番景象现在似乎已经浮现在我的眼前了。”
“河童津堤坝工程的违法勾当如能得到证实,井崎明美的尸体也就容易找到了。”
“也许还会找到井崎明美之外的其他人的尸体。”
这种想象使朋子感到毛骨悚然,但是,当她想到要揭露国家和市政府狼狈为好的违法勾当时,便兴奋起来,忘却了恐怖。
“浦川先生。我想跟您说点事。”
社会部的编辑一一一浦川悟郎听到朋子招呼他后,马上就意识到朋子想要对他说的话,是在社内不便启齿的。
“出来一会儿吧。”
浦川点了点头。两个人走进离报社不远的一家茶馆,面对面坐下后,浦川说。
“这儿可以吧?”
“您这么忙,耽误您时间了。”
“不,没什么,工作告一段落,正想喝杯茶呢。”
浦川悟郎是一位从越智任社长时就在报社工作的老职工。由于老实温顺,不轻易发表自己的见解,所以,在越智派惨遭清洗中。幸免于难,一直幸存到现在。
《羽代新报》已经成了大场家族的御用报纸。在社内,浦川虽然已经变成个苟且偷安的人,但是从他对朋子的诡秘的言词举止中,可以看到他对大场一伙的怨恨还没有完全消除。
“令尊要是看到我这副狼狈相,想必会感到寒心吧。”
浦川乘着大场派的人不在场的工夫,向朋子道出了心事。
“说实在的,我也确实没有脸见老社长。社长一手培养的那些社员,都一个个地离开了报社,唯独我一个人还在靠敌人给的一碗饭苟且偷生。我已经丢掉了离开报社的机会。”
浦川似乎把那些越智派的硬骨头部下纷纷离开报社之后,自己还在这里苟延残喘看作是“不义”。挣工资的人一日失去机会,以后是不能轻易辞职的,就好比坐上一辆前途叵测的车,虽说去向不明,下车吧,眼下也没有另外可搭乘的车。因而也只好索性坐下去。
“您也别怪自己,就拿我来说吧,不也是靠着敌人的一点慈悲生活着吗。”
朋子安慰他说。
他俩不知不觉地产生了一种如同落人敌人手中的俘虏那样彼此之间的同情感。
——也许浦川能想出办法,把这篇稿子登出去。
朋子暗暗把希望寄托在浦川身上。
当然,要想把这稿子登出去,浦川作为责任编辑,必须有个精神准备。这也许会使他不得不离开报社。但是。朋子已经知道,浦川正在寻找一个素性离开报社的机会,这事将给他提供这个机会。问题是怎样才能从总编辑和整理部的眼皮底下蒙混过去。
地方报纸最后版的封版时间,比全国性的报纸要迟些。这是为了在全国性报纸未送来之前,利用这段时间再采访一些全国性的报纸所没有登载的消息。这篇稿子见报的机会。将来自浦川担任编辑的那个晚上。
要的咖啡刚刚端上,浦川就催问朋子。
“你找我有话讲,是什么话呀?”
“想求您办点事。”
“我能办得到吗?”
“能!”
朋子虽然这么说,可话到嘴边又犹豫起来,到底说还是下说呢?
“看样子,好像是件不大好办的事。”
浦川呷了一口咖啡,脸上现出紧张神色。
朋子再一次环顾一下四周的动静,把事先准备好的稿子递给他。
“这是……”
浦川困惑不懈地扬起头。
“请您看一下吧。”
浦川从朋子的神情感到这篇稿子非同小可,便认真看起稿子来。看着,看着,浦川的脸色一阵暗似一阵。
朋子本来是文化部的记者,她把稿子拿到社会部的编辑浦川这儿来,这本身就不寻常。
浦川好不容易看完稿子,诧异万状,一时竟连话也说不上来了。这篇稿子证据确凿,很有说服力。
“朋子,这个……”
浦川终于开口了。
“完全是事实,我已经调查过了。”
“你打算怎样处理它?”
“想请您给登在报上。我是文化部的记者,这样做有些不对路,不过,我想您或许能给想个办法见报。”
“单凭我一个人可不好办,因为还有总编,还有整理部和校对科啊。”
“那就请您想个办法吧!”
朋子一个劲儿地恳求着。
“这事若报道出去,社会上一定会大乱一场。”
“这我知道。”
朋子神色显得特别坚定。
浦川又重新看了一下稿子,最初的惊讶镇定下来,脸上反而露出赞叹的神色。
“不过,你可真了不起,能搞到这样的材料,社会部甘拜下风。”
“说起来是老一代的作风。即使是区区小事。我只想报父亲之仇。”
“朋子,说不定会由此招来大灾大难呀!”
“当然,这我早有精神准备。”
“在这个市镇是呆不成了。”
“我吗,与其说考虑到自己,倒不如说更多地是考虑给您带来的麻烦。”
“我的事请你不必担心,这对我来说,可能正好是个‘死得其所’的大好机会。”
“对您的家属,可就太抱歉了。”
“不,孩子已经成家,迁到别的地方去了,家里只有老伴一人。我一身轻,毫无牵挂。
朋子,我们干吧!“
浦川以一种坚定不移的口吻说。
“好!请您大力协助。”
“这件事就作为我向《羽代新报》的告别,让我来干吧!以前,我虽然一直在被大场家族篡夺的《羽代新报》社里隐忍度日,但是,作为一个新闻记者,这和死去毫无两样。这样下去的话。连灵魂都会烂掉。朋子小姐,你所享握的材料使我起死回生重见大日。即使像现在这样憋憋屈屈地活下去,在大场的手下,说不定哪一天也会被他们当作原越智社长的余党铲掉。既然明明知道迟早会被铲掉,倒不如这时扯旗造反杀出去的好。”
“浦川先生。太谢谢您啦!”
朋子的胸中充满了激昂情绪。
“不过,就我一个人,那是根本办不到的,幸亏报社里还有几位前任社长的老部下。我们必须把他们团结起来,让他们助我一臂之力。”
“您打算怎么搞?”
“首先,在我担任值班编辑时,在最后版即将封版前发稿。等到稿子送整理部,再决定版面的设计。在这里,‘反社的’稿于都要遭到扣压。这是第一关。”
“整理部有多少人?”
“一个编辑,编辑下面,至少也要配备两名工作人员。整理部里有根受老社长重用的野中先生。整理部通过后,再把稿子送到出版部。出版部里有拣字工、排字工、版面设计等。
这些人也会看到这个消息。“
“那么说,我们得需要很多人来给帮忙啊。”
朋子有点泄气。在这条漫长的出版流水线上,只要有一个人是大场的走卒。这篇稿子就会被扣下。至于出版部那方面,朋子没有一个熟人。
排版只不过是按流水作业方式安排工序,所以,他们不见得会看稿子的内容。问题的焦点是在版面决定以前的版面设计阶段要打校样,等总编辑审完校样,才能打成纸型,铸造铅版,上轮转机付印。
“总编辑看校样吗?”
总编辑是大场派的监军。倘若在总编辑看校样时被发现了,即使整理部和印刷车间都是越智的老部下,事情也会败露。失望的情绪就像掉在水里的墨滴,一点点地在心里扩张开来。
“我有个绝妙的办法。
浦川爽朗他说,就像要把掉在水中的墨滴舀上来似的。
“什么办法?”
朋子马上精神一振。
“把这份稿子排成一个方块活版,拿去给总编辑审查的校样方块里装上一篇不疼不痒的假消息,等到打纸型时,再换成我们那篇稿子。
“您的意思是让总编辑看那篇假校样?”
“是的,这么搞肯定没问题。”
“在印刷阶段总编辑不抽看吗?”
“一看完校样,总编辑就回家去了。何况现在又平安无事,他不会呆到报纸印出来再走。你放心吧.我会想法让他看完校样就回家。”
浦川说着说着,逐渐充满了信心。
大局的党羽,就是值班编辑和整理部都是自己的人时,印刷方面又不理想。印刷工人虽说很少有人关心看稿子的内容,但是,因为事情非同小可,需要安排得万元一失。到处都有敌人在监视着。
在这期间,浦川也四处活动,进一步查证材料,以期万全。敌方毫无察觉。
他们对自己多年来的统治完全放心,万万没有想到竟有人在自己的脚底下挖一个很大的洞。
九月二日晚上,机会来了。浦川打来电话说,稿子准备在明天的晨报上发表。
“今天晚上,整理部、校对、印刷等所有的人员都是前任社长的老部下。你等着明天早上晨报上的好消息吧,明天早晨,羽代市将会闹个天翻地覆。”
浦川的声音直发颤。朋子很想立即去告诉味泽,可是,他没在家,无法跟他取得联系。
事情的内容又不能托人转告。
“反正明天一早他会知道的,现在不告诉他,让他吃一惊吧。”
朋子心里想着味泽看到晨报时的惊讶神态,不禁独自笑了。
走出报社后,朋子的心情如释重负,轻松极了。总编辑看到校样以前,她还是惴惴不安。现在,校样已经平安地通过了总编辑的审查,剩下的只是等待晨报印出来了。
羽代河改修工程的违法勾当和废河处理的贿赂事件一旦揭露出来,大场家族就要遭到无法估量的打击。正因为建设省也牵连在内,其它的报纸当然也要随着动起来。假如《羽代新报》把这些丑事报道出去,舆沦的风波是不会平息的。
震撼大场家族根基的炸弹,已经送到各销售店,分发就绪。数小时后,将要发送到县中央地区的每一家。
大场家族修筑的巨大长堤将打开一处缺口,她仿佛已听到了崩溃的轰响。
“爸爸,我们动手干了。”
朋子面对着深夜的天空,喃喃自语。
天空浓云密布,不见星斗。从黑暗的大际深处,似乎传来了爸爸那“干得好”的赞叹声。
朋子非常想见到味泽。这些材料本来是他发现的,所以,一定要先告诉他。味泽可能已经从外边回到家了,但几次联系,结果还是没联系上。
味泽的房间没有电话。由于夜深入静,麻烦房东叫他一下吧,她又不好意思。
“今天晚上,情况特殊嘛!
朋子自言自语他说着。她打定主意,准备去他的寓所跑一趟。毁灭报社命运的战斗正在秘密地进行着,在这种时刻,朋子不愿再使用报社的汽车。
四
九月三日凌晨一点半,浦川发出了报纸最后版的稿子。稿子是经过秘密联系好的整理部的编辑野中之手送到拣字车间的。如果是普通的稿子,通常是在纸带上穿孔,然后再由单式自动排铸机浇排。不过稿子一到达里,工艺就复杂了,所以把它送到了一如往昔的“手工”
拣字车间。人们叫作“方盒式”的专栏消息,直到现在还是用人工来拣字,拣字车间当然也都是越智茂吉派的人。拣字、排字结束后,要进行一次小样版,按各篇稿子分别打出单篇校样——人们通常把它称为条样一一送去校对。
经过校对的单张校样,陆续汇集到安排报纸整个版面的版面设计部。版面设计部一面考虑版面的样式,一面把编辑(整理)、监场人员和版面设计人员共同搞好的文字版、照相版、凸版等拼在铁框里。版面设计搞完后,打整版清样,这份清样的篇幅和报纸的版面一样大小,由总编辑来作最后审定。
原越智派的拼版人员,用排在方盒版内的假材料打出假的整版校样,送给了总编辑。
总编辑只略一过目,便简简单单地签了字,于是制版工序到此结束了。
经总编辑签字的整版校样,从机器上卸下来,打成纸型。最后卸下的版面,几乎都是第一版或社会版。
打纸型以前。拼版负责人把铁框的四周拧紧,为了清除版面的污垢,把铅字清洗干净,平整版面。这时在场的有整理部的人员,拼版负责人和他的助手三人。在这段操作期间,必须把那篇真正的稿子换上去。
朋子那篇稿子已经准备妥当,它的篇幅整理得完全和填空的专栏消息一般大小。
经浦川暗地说好的整理部的野中和当天晚上的拼版负责人木材俩人递了个眼神,他俩都是越智社长时代的老部下,正当这时,活版部的电话响了。
“田冈君,你去接一下电话。”
木材指使助手田冈去接电话。他知道电话是浦川打来的。因为在场的只有田冈不是越智派,所以,浦川打来电话。故意把田冈从现场支开了。
转眼工夫,方块的那块板样就换好了。
“啊!没到这儿来,喂,听不清楚,啊?我不晓得啊。
电话那儿.传来了田冈这样的答话声。当他回来时,方块那块版已经掉换停当,打纸型的人已经来取打过清样的版了。
这时候,田冈突然歪了歪头,因为他觉得第一面的专栏消息那部分,比其它地方好像高出了一小截。
不过,仔细一瞧,并没高出来。
或许是神经在作怪,田冈一转念,顺着标题往下看了两、二行,神色突然大变。
深夜,大场一成电话的铃声宛如哀鸣似地响了起来。他的枕头旁边,摆着三部电话机,全都是通他的心腹秘书的。电话的号码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知道。电话铃经过精心的改装,控制了音量,但是,大场还是立即醒来,顺手把耳机拿到耳旁。
对方考虑到时间关系,故意压低了声音。
“什么?
大场虽然刚刚从睡梦中惊醒,但他的话音却丝毫没有流露出半点倦意。
“会长,我向您报告一件大事。
在对方压低的声音里。隐藏着惊讶口气。大场缄口不语。催促他说下去。
“买羽代河滩地的事。被人察觉到了。
“你说什么?”
这句缺乏抑扬感的问话,却有点颤抖了。
“《羽代新报》的印刷工人私下跑来报告说,有人把买羽代河滩地的问题写成了新闻报导。
“他们是怎么把这种稿子送到报社的?”
“眼下正在秘密调查。可能是偶尔钻了检查的空子。
“那么,那篇消息是给扣下了吧?
“没有,因为他来报告时,最后版已经上了轮转机付印啦。
“马上停机!
“印刷机一停。最后版就印不出来了。
“混蛋,无论如何,也得把那篇消息结我扣下,为此,即使报出晚了,也没关系。”
大场突然暴跳如雷。
“这件事要是被写成报道传播出去,后果是不堪收拾的。稿子的出处等以后再调查,现在要全力以赴扣压那条消息。这种刻不容缓的事,根本就无需等候我的指示,赶快!快!
大场把惊恐的秘书训斥了一顿。他挂断了秘书打来的电话之后,紧接着又拨了几部电话的号码。接电话的,都是大场一伙的头面人物。尽管已是午夜时分,但他还是想把本族的人召集起来。对发生的紧急事件采取对策。
“老板。您怎么啦?深更半夜的!
一个睡相很难看的年轻女人不安地翻动了一下身子。她叫美代,艺妓出身,虽然愚味无知,却天生一付只供男人寻欢作乐的绝妙的身体。最近得到大场的赏识后,一直在大场卧室服侍大场。与其说是情人。毋宁说是发泄性欲的工具。像这样的“情人”;大场另外还有三个。不过她现在最得大场的宠。
“没你的事,睡吧。
大场宽言劝慰着睡眠惺讼的美代。看到美代那鬓松铡落的睡态,他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异样。
“这回可要有些麻烦……”
大场对体内涌上来的欲望咋了咋舌。以前,在发生事件临出门前,也曾有过这种感觉,每当这时,事件就一定变的更加复杂。
这似乎是他的本能发出的警报,而且从以往的经历知道,这种欲望以后是暂时不能尽兴地发泄了。
第七章 颜色奇特的茄子
“爸爸!爸爸!”
味泽在睡梦中听到赖子的呼叫,立即从深沉的梦境中惊醒,赖子正在一个劲儿地摇晃着他的身体。
“赖子,你怎么啦?”
他看了看放在枕边的手表,时针刚过凌晨三点。赖子的脸色异常紧张。
“朋子姐姐在喊您。”
“是朋子吗?嘿嘿!你在做梦吧,深更半夜她怎么会来这儿呢?”
赖子侧耳谛听着远方的动静,再三争辩说:“可是,我已经听见姐姐的声音啦。然而,话音一停,夜的静谧又充满了味泽的耳鼓。”
“哪有什么声音?可能是你的神经发生了错觉,快睡吧!现在不快点睡,明天你又该犯困了。”
“不是错觉,真的是姐姐在喊您。”
一向顺从听味泽话的赖子,现在却一反常态,与他争辩起来。
“那么,她到底怎么喊的?”
由于赖子再三争辩,味泽作出了让步。
“她呼喊救命。”
“喊救命?!”
“姐姐可能让坏蛋抓住了。受坏人欺负呢,我真害怕。”
由于内心的不安和恐惧,赖子的面孔显的分外阴郁。自从失去记忆力后,她的直觉变得敏锐起来,也许是记忆力残缺的那部分使得她的神经某一部位相应地变得敏感的原故,近来,她的预感很准确。
对这幼小的心灵来说,莫非是残酷的亲身经历一时给她增添了一层精神感应力不成?正因为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味泽对赖子的再三争辩也不能置之不理了。
“既然你坚持这么说,那我出去看一下。”
“爸爸,我也去。”
“你在家等着吧,出去感冒了可不好。”
“您带我去吧!”
赖子又执拗地恳求他。
“这孩子真没办法!好吧.你多穿点啊!”
他们来到外面,一股寒气朝他们扑来,节令虽然刚刚进入九月上旬,但是,因为这个地方是一个群山环抱的盆地,所以,一到夜晚。气温就下降。“父女”俩虽然来到了外边,但他们却没听到路上有什么动静,既没有车过也没有犬吠,万籁俱寂。杏无声息。或许是因为浓云笼罩着,大空中看不见一丝星辰的光亮。
“什么也没有呀!”
“可我真的听见了。”
“在哪儿?”
“说不上。”
“真糟糕,到哪儿去找呢?”
一层薄雾飘然而过,像是要把木然呆立的他俩裹起来。正当这时,远处传来了狗叫声和人的走动声。
“在那边!”
味泽本能地觉察到在那个方向发生了什么变故。一群野狗在远离道路的灌木丛里狂吠,味泽拔腿就跑。跟在他身后的赖子怎么也赶不上。
味泽回头对上气不接下气、喘得瘫软在地上的赖子劝慰说:“你回家去等着好啦。说完马上又一个劲儿地朝前跑去。现在。他也确实相信。不知是什么灾祸降临在朋子身上了。
虽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相信有件异乎寻常的事件确实发生了。他相信赖子的直感。他觉得离狗群很近了。野狗见有人跑来,一哄而散,逃之夭夭。一棵柞树底下,躺着一个人。夜色深沉,看不大清楚,但好像是个女人。
“朋子。
味泽喊了一声,没有回音。躺在黑暗夜色中的人没有丝毫的反应。顿时一种绝望感塞满了整个胸腔。味泽极力忍耐着,把倒在地上的身躯抱了起来。深夜的树下,漆黑一团,但是在把那人抱起的一瞬间,味泽认出了她就是朋子。不过,朋干四肢松弛。像死人一般没有半点生息。
味泽强打精神;克制住内心的惊悸,把耳朵贴在朋子的胸口。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朋子是被什么坏人拖拽到这儿惨遭杀害的。那是刚刚发生的事,她身上还保存着余温。罪犯肯定还没有逃远。
月亮淡淡的光线透过树枝射了进来,似乎从云缝俏悄偷窥,光线虽然有些微弱昏沉,但它驱散了黑暗,使现场的惨状呈现在他的眼前。朋子身上的衣服被扯得稀烂,这说明她被夺去的不仅仅是那宝贵的生命。
是谁,又是为什么杀死她?!
一股无明的怒火在胸中燃烧。朋子大概是在去味泽家的途中遭到袭击的。在这种时候,她急着要来味泽家里,那肯定是发生了什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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